《重生太子鸿煊》 分节阅读_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 ) txt小说电子书下载网站提供下载 声明:本书仅供读者预览 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 下载更多精彩小说 酷小牛小说群:164138390 265133527 365612621 4117307154 564137554 6148979740 7148979980 8148980255 9178592988 10群178593684 11群13993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内容简介…… 他,重生于皇家,却连续十年未曾与父皇谋面;一次迫不得已的相遇,却瞬间擦出爱情之火。 是前世阑珊之爱,还是今生缱绻血缘情? 他腼腆而柔和,优雅而残忍; 他没有敌人,只有利益; 他没有骨气,只有目的。 皇室恩怨,盛世帝国,深颦浅笑一程烟水。 紫薇命格,七杀天下,帝王之爱总有归…… 重生太子鸿煊的关键字:圣零鸿煊,圣零鹭泽,温柔腹黑vs冰山女王,温馨强强,he,重生太子鸿煊,萧遥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1章 命运之轮 章节字数:1539 更新时间:110827 20:37 第001章命运之轮 威切尔帝国,比特摩尔斯部落。 夜,清朗寂寥。 太子圣零鸿煊坐在帆船上,抬头看黑色的天幕上耀眼的9颗星辰,又悠闲地朝四周环视了一番,这才发现游船已经来到了之前父皇口中称赞不已的水城——比特摩尔斯。 “林静藏烟,峰危限月,帆影摇空绿。”鸿煊口中默默地背着诗,语落后又从小木凳上起身,深呼一口气,享受着爽朗的微风与迷人的气息。 他仿佛想让这神话般幽美仙境里的空气洗掉自己这十年来身上沾附着的不洁的血,可怕的噩梦,腐蚀的灵魂…… “鸿煊,下船后,这个天下就是我的了。”一个声音硬生生地打断了鸿煊的思绪,鸿煊转身抬头看着身材高大挺拔,一袭黑色滚金边长袍的哥哥——大皇子圣零焱昭。圣零焱昭看着周围宁静沉谧的夜色,想了想,又加道,“皇位也是我的。” 鸿煊没有做声,清澈而灵动的眸子带着少年特有的纯净与优雅,他只是漠漠地看着哥哥。若不是之前鸿煊阻止了哥哥,他今天穿的一定不是黑色滚金边长袍,而是明黄色龙神狂舞的绣金龙袍。 “鸿煊,你不要怪我。”焱昭早已习惯了鸿煊的沉默。鸿煊向来寡言少语,但机智聪明,三岁便会吟诵诗文,五岁便是出口成章。早熟的他,给焱昭的感觉不像小自己3岁的弟弟。 鸿煊说,“哥,你还是杀了父皇……”嗓音清润如水,比船缓缓划开银水的声音还要柔和温软。 焱昭点了点头,继而看着面前处不远的岸——船快靠岸了。 “即使你不杀他,我也没有心思做皇帝,那皇位还是你的。”鸿煊的声音很平静,一点也不意外父皇的死,“哥,你又何必心急?” 焱昭道,“鸿煊,你不懂。” 鸿煊反问,“是么?” “你看。”焱昭指着船的另一头,示意鸿煊看过去。 一个男人正痛苦地蜷缩在船上挣扎着,赤着上身,捂着脸的双手浸满了鲜血,许是眼睛被挖掉了,鸿煊微微皱了皱眉,从他发出的模糊不清的声音来开,舌头大概也被割掉了吧……焱昭打了一个手势,身后的手下便走去硬生生掰开了男人捂脸的双手,尖刀刺进了嘴巴,继而水平利落地一划——这次彻底断了这男人的声带。 当人被拖到焱昭和鸿煊脚边的时候,鸿煊差点没当场吐出来。男人的双眼已经完全被血脓充满,嘴巴保持着张开最大的幅度,因为嘴角被割开的原因,像是在冲鸿煊咧嘴笑,露出被打残的牙齿。 “他是谁?”鸿煊背对着男人站了过去,却还是止不住地反胃。那恶臭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 “他杀了父皇。他是凶手。”焱昭轻松地说。挥了挥手,让蒙面黑衣人又拖着这男人下去了。又凑到鸿煊耳边,低声道,“鸿煊,你看,他杀了我们的父皇,我们该如何处置?” “够了。”鸿煊有些乏了,婉转冷淡地回答。 “哈哈!鸿煊,这就是为什么你不适合当帝王!”焱昭突然大笑起来,继而道,“你心软,你不适合!不过,我适合!我做了皇帝,你就当我的王爷!从此以后,你为我出谋划策治国安天下!我为你率军打仗扩疆土!!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鸿煊,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鸿煊问道,“哥,你还有怕的么?” “我怕两件事,一……是没有你;二……是有你。”焱昭竖起了两根头指,冲鸿煊别有意味地抖了抖。 鸿煊笑了起来,“哥,够了,你喝多了。” 下船的时候,鸿煊走在紫石铺成的路上,抬头又看了看天上9颗耀眼的星辰。心想,二十年前的自己,也曾向神祈祷着能同焱昭永远在一起……难道,二十年后的现在,就是他鸿煊真正想要的么? 父皇,这次命运女神会不会再次偏袒你? 星辰的光辉洒在鸿煊的身上,神情莫测的眉眼之间笑意冰凉,岑寂的夜里,年轻的侧脸在阴影下半明半昧。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2章 诺亚方舟 章节字数:1783 更新时间:110714 14:34 二十年前的冬天。 2012年12月21日。 香港西九龙重案组。 小张推开了仲昕办公室的门,想叫他一同去吃饭。正直中午休息的时间,仲昕双手抱在胸前,凝视着窗外的大雨。 冬季的雨下着下着就会变成冰雹,一颗一颗撞击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狂风呼啸着。独自听这风雨,就会感到很赤`裸很可怕。仲昕却格外沉溺于这样的气氛,他身材高挑修长,站在长窗前,背影含蓄沉稳。 小张在门上扣了扣,“昕哥,吃饭去?” 仲昕闻声才意识到,一丝无奈的苦笑从唇边稍纵即逝。继而转身。 只侧脸一点温婉的线条,就仿佛瞬间沉寂了窗外怒吼嘶鸣的风雨。房间没有开灯,窗外的阴霾,愈发衬托出晦暗下那双格外明亮清澈的眸。 “今天下午一点准时开会。”仲昕对小张说,一边披上了外套。仲昕的肩膀不是很宽,穿上了西装外套后,浑身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疏离锐利的气质。 “嗯。”小张笑呵呵地点头,又问道,“昕哥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今天上午来的时候,传达室里放了一束玫瑰呢!案子结束后……是不是要去约会呀?” 仲昕只当小张在开玩笑,心不在焉地笑了笑。两人下楼,仲昕突然被传达室的大爷叫住。 “哎!小仲!”大爷道,“我早晨开门的时候这玫瑰就搁这儿了,给你的!” 仲昕怔了怔,满脸孤疑地看了小张一眼,确定不是玩笑的时候才接过大爷塞进自己手里的玫瑰花束。 这束玫瑰很特别,锡纸包裹着,而且在9朵玫瑰中间有一个黑色的卡片。 凭借职业习惯,仲昕将手绢搭在手上,取出了卡片。卡片上的是很标准规范的字:‘香港七杀码头——诺亚方舟——头等舱22座——时间14:00。’ 仲昕看到这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哎,陈大爷,你说这暴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我看会越下越大!” 在一旁无聊的小张同传达室的大爷闲聊了起来。心里有些惆怅——今天晚上是对全队来说最重要的一天,更是对队长昕哥来说最重要的一天。他们要在金沙咀逮捕‘黑老虎’,无疑这场暴雨给这场行动增加了困难。‘黑老虎’在20天前杀了昕哥的养父仲焱昭,这20天来,昕哥整个人完全变了,安静的时候腼腆而柔和,办案的时候疯狂而残忍,目前终于找到了黑老虎的行踪路线。仲昕丧父后忍受两种极端性格的痛苦,全队的人都看在眼里,暗自发誓死也要为仲焱昭报仇。 “……天气预报上,这几天都是大晴天,谁知道这毫无来头的暴雨什么时候能消停下来。”陈大爷也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戴上老花镜,读着报纸。 小张估摸着仲昕该好了,便走上前去。自从仲焱昭去世后,逗仲昕笑似乎成了整个重案组最默契也最困难的一个行动。 仲昕挡住了小张欲抢夺玫瑰花的狼爪,“别碰,这玫瑰被福尔马林泡过。” 小张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慌忙之际收回了狼爪,“昕哥……你没……没开玩笑吧!” 仲昕面无表情,“先去吃饭。” 玫瑰与卡片一同被仲昕扔进了角落的垃圾桶里。扔进去的一刹那,仲昕感到眉心深深的痛。那标准规范的字,正是焱昭本人的笔迹。 ‘焱昭,待我杀了黑老虎,你我之间就彻底断了这段情吧……这玫瑰,被福尔马林泡了多久?洒了多少香水?……焱昭,每一朵花都会凋谢,你阻拦不了,不如让她们自生自灭……焱昭,香港的七杀码头被封了,就在你死后的第三天……不要总自以为是的给我浪漫的惊喜,你看现在……接到你生前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我有多尴尬。’ 仲昕想到这里,撑开了伞,与小张一起消失在了狂啸的暴雨中。 =========================================================== 雨一直下着。 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三天后是复活节,2012年12月21日后的三天是平安夜。 你相信2012吗? 你相信诺亚方舟吗? 仲昕没有去七杀码头,也没有登上诺亚方舟。当他面无表情地在阴暗的小巷里一枪毙了黑老虎的时候,同时也被汹涌而来的洪水吞噬了。 他突然想起了中午卡片上的‘诺亚方舟’,脸上突然孕出一丝笑意。 咆哮的洪水里,冻结的笑颜。 世上再没有什么时刻,比此时还要安宁。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3章 七杀 章节字数:2141 更新时间:110610 00:34 “七杀存,家国存;七杀亡,天下亡!” =========================================================== 三天后的夜晚,紫薇星柔和的光辉洒满塔罗大陆,庇护着每一位向他祈福的子民。 今天是神佑平安夜。 星光格外皎洁,空气格外清新,连细碎飘舞的零星雪花也变得欢快起来。下至平民百姓,上至皇室贵族,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卸掉了这一年来的压力与疲惫,走出了房门,站在空旷的大地或者宅院内,接受着紫薇星光的亲吻与洗礼。 威切尔帝国的子民也不例外。 尽管他们这三年来遭受了一次重大的天灾——致命的死亡瘟疫,但是仍旧会诚恳地向紫微星祷告,祈求来年的风调雨顺,平安幸福。 皇城内,帝苑巍峨。 深深浅浅的紫光流动着,横亘于天际。无奈,森严宫墙壁垒林立,因平日里太过冰冷庄严,即便片刻点缀上繁华锦绣,也掩饰不了神武宫殿里,森严制度下每个人脸上的提心吊胆。 龙钺宫。 议政殿。 殿上直挺挺地跪着两人。 一人身穿浅紫色官袍,头戴乌翎帽,身体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跪在身边的是一个浑身带血的少年,黑色的夜行衣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仿佛经历了一场殊死的争夺,背后的肩胛骨被用利刃狠狠地划出深深的伤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他尽管因失血而脸色苍白,但是眼睛却格外镇定坚毅。 他们已经跪了很久。身穿官袍的男人已经是一头冷汗,只怕一低头,那乌翎帽便会从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 从他光秃秃的脑袋上滑下来。 少年身下也积起了一滩血洼,浸润了膝下的地毯。 坐在龙椅上的男人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他相貌英俊,剑眉星目,脸上的棱角冷硬分明。但目光森寒,有股如同猛兽般醇厚如血的暴戾之气。身穿明黄色狂龙软袍,却颇随意地敞开着领口,露出了锋利而深刻的锁骨与半隐半避的结实的胸膛——他就是威切尔帝国的帝王圣零鹭泽。 紫色的鹰眸扫过跪在地上的两人,视而不见。 “皇上,”太监小耳朵从侧殿门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走到皇帝身边侧耳窃声道,“伊娜娘娘生了,恭喜陛下,是个小皇子!娘娘身体安好!” 圣零鹭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继而拇指与食指放在额间揉了揉眉角。仿佛卸下了一个非常沉重的担子,却舍不得这担子一般,沉吟良久才低沉道,“封伊娜淑媛,赏千金,绸缎万匹。” 小耳朵恭敬地弯着腰,聆听着旨意。 圣零鹭泽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皇宫里漫天飞舞的雪,祥瑞的紫光已经逐渐消去,天空重新变得安谧沉静。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吐出了两个凝重的字: “赐名,鸿煊。” 小耳朵缩了缩脖子,应了声。“诺。”低着头看着朱红色绸绒地毯上的那双绣龙软靴,靴头金龙张牙舞爪,紧了紧干涩的喉咙道,“皇上,今晚是神佑平安夜,娘娘们都在北花园庆祝。太后今晚的兴致也好,驾临了舒婵宫,抱着二皇子不肯离去,说要等皇上一同前往北花园。” “没看见朕忙着?”圣零鹭泽眉头一皱,吓得小耳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圣零鹭泽无心再听,冷冷道,“滚。” 小耳朵离去后,议政殿又重新恢复了原先的三个人。两人笔直地跪着,圣零鹭泽高大挺拔的身体矗立在窗前。 跪在地上的少年突然开了口,打破了僵局,“陛下您真忙。”嗓音里带着毫不含糊的讽刺。 “朕的家事,何需你过问?”圣零鹭泽转身,冷笑地看着少年。 “属下不敢。”少年低下头表示臣服,但是眼底依旧是掩盖不住的轻蔑。 圣零鹭泽走到少年面前,低头俯视片刻,“你若不敢,那会是谁每日给伊娜的膳里下药,子蝉穆青?” 跪在一边的男人听到此话后,惊讶地‘啊’了一声——子蝉穆青,是‘七杀隐’之首!绰号‘金’! 少年没有回答圣零鹭泽高高在上的反问,转头看了看男人,莞尔道,“最近江湖上是不是流传,子蝉穆青就是七杀的‘金’?” 男人除了呆呆地点头,再无别的选择。 少年转过头来,抬头故意十分刺耳地说,“您看,按照规矩,要么杀了我,要么杀了他。”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子蝉,你太自以为是。” 少年沉默不语。 “他可是朕的二品大臣,朕的百里爱卿。”圣零鹭泽依旧笑,眼底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显然已经将意思明确告诉给了少年。 跪在一旁的百里矶早就跪趴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 “七杀教规,以下犯上,过问它事,寻乱滋事者,该当何罪?”圣零鹭泽问道。 “轻者杖一百,逐出七杀;重则……”少年顿了顿,“诛九族。” “你身为七杀之首,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 “属下……” 少年还没说完,就被圣零鹭泽打断,“如果朕非要留你,该如何?” “一切谨尊圣意。” “朕准你隐退,从今日起留在后宫,负责教导煊儿,如何?” 煊儿?是圣零鸿煊?子蝉穆青俊眉蹙在一起,这件事情恐怕不是他所认为的这么简单。 “陛下对二殿下的心思还不是一般地复杂。”子蝉穆青一语道出不寻常之处,“既然连太傅都为他准备,又为何不肯见他?”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4章 大皇子圣零焱昭 章节字数:1029 更新时间:110610 00:34 殊不知,如今的鸿煊已是圣零鹭泽的逆鳞,男人原先已经缓下来的脸,又重新变得铁青,“来人,拖下去,杖一百。” “至于百里爱卿,”圣零鹭泽看了看还因为惊吓而瑟瑟发抖的男人,“跪安吧。” “谢陛下!谢陛下不杀之恩!”男人如获大赦一般,迭迭磕了几个响头,便踉跄着离开。 =========================================================== 当仲昕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到周围空气带着淡淡的腥味,湿哒哒的。他想试图呼吸,却听到了自己发出的哇哇的婴儿似的哭声。 面前一片黑暗,睁不开眼睛,他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这是在哪里? 只听到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陛下有旨,封依娜为淑媛,赏千金,缎万匹。二皇子,赐名圣零鸿煊。钦此。” 二皇子?圣零鸿煊?继而仲昕又听到了很多人高呼万岁的声音。 “慢着,皇上呢?”仲昕能确定声音是从自己上方传来的,是个年事已高的妇人,而且仲昕很快就确定自己正被抱着。“哀家要的可是皇上的人。” 哀家?太后?仲昕瞬间似恍然大悟。 “回太后,陛下事务繁多。”仍旧是那个太监的声音。 “多到连煊儿都不来见一面?” 就在这时,一个温婉却虚弱的声音,“母后,陛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都是臣妾没有伺候好。能得陛下如此赏赐已是臣妾的福分,请母后息怒。” “依娜,你啊……”太后叹了口气。“若是这后宫都如你一般体贴,哀家倒也省心了。” 婆婆毕竟是婆婆,永远都会站在儿子的那一边,即便是她明明知道儿子有错在先。仲昕感叹着,不禁为这可怜的年轻女子心呼命运不济,嫁入皇家,注定一辈子坎坷。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宏亮的仪仗通报的声音,“皇后驾到——” 仲昕心里叹了口气,后宫佳丽的梦想便是皇后了吧。一个淑媛算什么,下有昭仪,上有淑妃。仲昕本暗暗下决定,为母妃争口气,做了太子,母妃以后也不用受多少委屈。可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仲昕的耳中: “焱昭,不要乱跑,快给皇祖母和淑媛请安!” 焱昭?……仲昕只感到一颗心跳得似要从喉咙跃出。 “皇祖母好!淑媛好!我要看鸿煊弟弟!”是一个稚嫩的孩童的声音,神气十足。“可以吗?” 仲昕突然感到他的世界…… 戛然而止。 再瞬间…… 天崩地裂。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5章 罚站 章节字数:1602 更新时间:110610 18:33 十年后。 烈日炎炎的盛夏,空气焦灼,炙烤着大地。子蝉穆青翘着腿颇悠闲地坐在大榕树下,他依旧是十年前的一副打扮:玄黑色的贴身长衣与绑带软靴。只是眼里多了几分不和年龄的沧桑与成熟。他正靠着榕树假寐,又时不时地抬眼看着十米开外罚站的两兄弟,圣零焱昭和圣零鸿煊。 烈日迎头,两人已一动不动地站了三个时辰。 圣零焱昭挺立,眼望日晷,不顾涔涔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与酷暑咬牙硬抗。年仅十三的他,骨子里透着一种狠——只要达到目的,便会不择手段。哪怕是对自己,也不会留情。 而圣零鸿煊则虚了些。他被阳光晒得有些神志模糊。 他低着头,没有像焱昭一样,在太傅子蝉穆青面前摆出一副英勇神武的模样。十年间,鸿煊继承了他母妃的容貌,出落得愈发清秀,这是让焱昭最自惭形秽的地方——在宫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环境下,只要一看见鸿煊,盯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淡紫色瞳眸、那通身上下的荏弱而文静之气……别问他做皇子有什么难言之苦,他肯定答不上来,他毋需知道,更不用理会。 微风拂过,榕树的叶子窸窸窣窣,蝉声长鸣。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小耳朵匆匆地跑了过来,“大人,皇上传大殿下。” 子蝉穆青抬眼瞄了瞄小耳朵,上下打量一番,木着脸犹自说,“这次搬的救兵换成皇上了?” 小耳朵弯了弯腰。“大人,皇上的面子,您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啊……” “哟,小耳朵,最近越来越会说话了?我看看,耳朵是不是也变大了?!”子蝉穆青的性格喜怒无常,谁都捉摸不透,他抬脚踢在了小耳朵的肚子,趁他哀嚎时分,灵活地起身,猛的揪住了他的耳朵,愤愤道,“肥头大耳?改日我让皇上改了你的名儿,可好?” “大人,哎哟!大人好说!大人好说!”小耳朵疼地龇牙咧嘴,狼狈地哀求道。“咱家头上就俩耳朵,又被皇上砍去了一只,还够砍上几次呢?” 子蝉穆青哼了一声表示不服,嘟囔道,“带走带走!” 圣零焱昭在跟小耳朵走之前,冲鸿煊悄悄地眨了眨眼睛,小声道,“鸿煊你等着,我马上让父皇也来救你!”又悄悄拉了拉鸿煊寒凉的小手,这才一步三回头、不舍地离去。 子蝉穆青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又重新坐回榕树下继续打瞌睡。他故意发出震天的鼾声,其实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偷偷窥视着仍旧杵在曜日之下的鸿煊。 蝉鸣声响了又停,停了又响。 鸿煊闭上眼睛,只觉得时间好漫长。 不知何时,突然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鸿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子蝉穆青竟一手端着荔枝,一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吃么?”男人托着金碗,下层是冰块,冰块上放着几颗硕大水润的荔枝。 鸿煊摇了摇头,他现在没有任何胃口。 “这么离不开他?”子蝉穆青没再强求,将金碗放在地上,独自剥了起来。 鸿煊抬起头,看着子蝉穆青。 “我说的是大殿下。”子蝉穆青将剥好的荔枝塞进了自己口中,别有意味地笑道。 鸿煊因为罚站了很久,嗓子有些干涩。他想了想,说,“没有。” “你之前找的救兵,从淑媛,然后是皇后,接着是昭仪,现在是皇上……唯有皇上,不肯救你。” “那又怎样?”鸿煊反问。“师父又不是不知道,他连出生的时候都不肯驾临去探望一眼母妃。” “他没有义务。” 鸿煊沉默了。 “獐死于麝,鹿死于角。危险永远都与荣耀并存。”子蝉穆青淡淡道,“这个后宫,皇后娘家的实力太大,大殿下是皇后之子,倒无所畏;但保护一个远嫁来的外族公主和你,最好的方式便是冷漠。” 鸿煊心里微微一惊。 “不过……我有时倒真觉得,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了皇上的?”子蝉穆青随手用袖子抹了抹嘴,开起了玩笑。 鸿煊低下头,谁都无法察觉他此时的神情。颈部留下的细汗将薄衫湿透,蝉翼似贴在肌`肤上。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6章 白玉之瑕 章节字数:1491 更新时间:110610 22:00 子蝉穆青并没有再为难鸿煊。 鸿煊并不爱说话。同鸿煊交谈的时候,总会让子蝉穆青有一种独自在讲冷笑话,很囧的错觉。 子蝉穆青挠了挠脑袋,低头看着小鸿煊,“回去吧。下次出宫小心点,别再被提督捉到把柄。” 鸿煊抬起头,淡紫色的眸子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幽清与淡然,“谢谢师父。” “鸿煊!” 就在鸿煊离开的时候,子蝉穆青又从身后叫住了他。收起了平日里练武之人的不羁之气,大步走到鸿煊身边,一本正经地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日若遇到困惑之事,可以来找我。” 鸿煊眸子里隐隐地闪烁了一丝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谢谢师父。” 微风拂过子蝉的面庞,宛若鸿煊不清不浅的语气,带着敷衍与撩拨,但已经让子蝉感到无比的舒适与凉爽。 鸿煊离开后,没有回舒婵宫找母妃,而是琢磨了片刻,心里叹了口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 气,径直去了龙钺宫。 焱昭已经去了好久,也不见回来——鸿煊到底还惦记着焱昭临走时给他的承诺。 他从小到大的十年里都没有见过父皇,更不用提踏进过龙钺宫一步。比想象中要大了许多,巍峨肃穆的宫门,比皇后的静宸宫还要金碧辉煌,几十米高大的内宫墙,宛若森严的壁垒,抬起头要很费劲才能望到垛口。 鸿煊看着十米远处,挺立在宫门外戒备森严的禁卫军,皱了皱眉头,解下腰间刻有‘鸿煊’二字的生辰玉佩,走了过去。 “二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守卫禁军认出了鸿煊的脸,众人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握拳请安。 鸿煊被突如其来雄狮般响彻苍穹的吼声吓了一跳,玉佩也差点从手中滑落。十年来的生活,他出入于后宫女子胭脂粉黛之间,接触的真正的男人除了师父子蝉穆青外,再无它人。 鸿煊强自镇静,“平身。” “谢二殿下!” “大殿下有没有离开?”鸿煊问其中一人。 “回二殿下,耳朵公公与大殿下进宫已有两个时辰,其间不曾见大殿下从此门离开。” 鸿煊问,“龙钺宫是不是就只有此一门?” 守卫点头,“是。” 鸿煊沉吟了片刻。 他还是很担心焱昭的,他虽然身后有皇后靖显珺瑶撑腰,但是性格本就属于刚烈要强一类,总会不时地捅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篓子。平日在后宫里犯了错事倒没有大碍……鸿煊很担心,不知这次焱昭又捅了什么样的马蜂窝,惊动到了父皇。 鸿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知道圣零鹭泽有意回避于他,自然不会贸然闯入。但是他又很担心焱昭。 “你去一趟静宸宫,请皇后娘娘。”鸿煊对其中一人道,将手里的生辰玉佩交予了他,“就说鸿煊请她来救大殿下。” “是。” 鸿煊目送守卫离去。继而转头仰视着这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大禁苑危墙。已是傍晚时分,苍穹被夕阳染上了一片氤氲的橙,温馨而动人。 宫门的影子被拉得深长,映衬出了鸿煊线条优美分明的侧脸线条。剔透如紫水晶般的瞳眸,明亮而耀眼。 龙钺门……龙钺宫…… 鸿煊想起了几年前的盛夏,北花园里,焱昭就曾经坐在假山上,指着这最高最宏伟的禁苑,一本正经地对鸿煊说,他圣零焱昭会做皇帝。夕阳的橙染晕了焱昭的深紫色的眸,如血腐烂后渲染出的狂靡与桀骜。 =============================== 当天晚上。 龙钺宫,寝殿。 圣零鹭泽慵懒地躺在龙床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半透明的玉佩如水般流淌着…… 上面刻着两个标准的字: “鸿煊”。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7章 立储 章节字数:1958 更新时间:110611 14:56 已是三更时分,舒婵宫的倾澜殿小书房里依旧亮着灯光。 丫鬟白徵推开了书房的门,毕恭毕敬地欠了欠身子,“二殿下,早点歇息吧。” 鸿煊放下了手里的书,“静宸宫还未传来消息吗?” “皇后娘娘说,二殿下身体要紧,早点休息,莫要再等下去了。”白徵说。 鸿煊惆怅。他岂不明白皇后的意思?这么晚了,焱昭凶多吉少。 天下最可怕的地方也许就是这皇宫了吧,可以一夜间独得圣宠,也可以顷刻间万劫不复。 淡紫色瞳眸迎上了烘烘的灯光,如蒲扇似的羽睫抛出微微的阴影,显得眼角因为上挑而妖媚,而本人却不自知,那不经意间留下的绮丽。 鸿煊走到窗前,看着书房外沉寂肃穆的天空。 生前的他,从没有想过没有月亮的夜会是什么模样。看吧,现在头顶上正是没有月的天。没有星辰,更没有银河与那牵牛织女的神话童谣。几年前,也是在这个时候,夜风拂面,焱昭同鸿煊瞒着母妃和皇后,偷偷爬到了静宸宫的宫顶上,坐在五彩琉璃瓦上,两人一同搂着垂脊兽的雕塑。 鸿煊说,天空不美,没有亮光。 焱昭说,等他做了皇帝,会命人做一盏盏能飞到天空上的宝石灯,照亮鸿煊的夜。 鸿煊说,他不喜欢在皇宫,即便黑夜有了光,依旧凉薄。连他区区一个二皇子都与未曾与皇上谋面,后宫佳丽三千,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有谁怜? 焱昭没再说话,绕过了垂脊兽,拉起了鸿煊冰冷的手,眼里依旧是不灭的雄心壮志。 而生前的焱昭不是这样。 生前的焱昭说,他会亲手点亮所有的星辰,这样即便他哪天不在了,他的宝贝也不会孤单。哪怕工作再忙,他也会常抽出时间陪他的宝贝出去旅游,看山看水,这样,他的宝贝就不会再感到凉薄。 ……到底是皇家…… 鸿煊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窗。 白徵困惑地看着沉思的鸿煊,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不知有何忧愁,能够缄默很久,叹息颓然。 =================================== 第二天早晨,鸿煊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焱昭熟睡的放大的脸。吓得忙从床上跳了下来。 “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焱昭睡眼惺忪,抬起了头瞅了瞅反应过激的鸿煊,嘟囔了一声,疲惫道,“刚刚。”话音一落,又拿被子蒙住了脑袋,挡住了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继续睡。 “刚刚?”鸿煊惊魂甫定,便重新爬上了大床,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认焱昭安然无事后,才问道,“父皇怎么叫你去了这么长时间?” “母后离开后,父皇也没有留我很久,”被子里焱昭的声音懒洋洋的,模糊不清。“只是后来舅舅把我叫出宫了。” 鸿煊皱了皱眉头,“靖显望?” 靖显望是焱昭母后靖显珺瑶的兄长。鸿煊虽在后宫,但已经开始触过国事国务,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权倾朝野。 [如月]掌管着整个皇朝的中枢政务,权势熏天。在威切尔帝国12分教里排行第二,由尚会靖显望主事。鸿煊觉得,靖显珺瑶之所以能做皇后,不仅仅是因为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和独立绝世的性格,很大的程度是因为她有一个为她撑腰的哥哥,也是焱昭最怕的一个男人,他的舅舅靖显望。 将头钻进被窝里的焱昭又开了口,“鸿煊,是不是很可怕?” “可怕?”鸿煊不明白焱昭在说什么。 “嗯,出了宫,很可怕……” “哥,你在胡说什么?”鸿煊笑道,一手想扯开被子,“不要把头蒙在被子里,会被憋坏了的。” 焱昭抬起头,看着鸿煊,带着血丝的深紫色眸里少了一分桀骜,多了三分沉滞。焱昭不过才十三岁,而他此刻的眼神,仿佛一只经历了歇斯底里的挣扎后残喘的野兽。“舅舅带我出宫,去了牢中,去审讯一个犯人。”焱昭的嗓音带着平日里少有的平静与绝望,“她是个女人,舅舅带我去监审,可是,即便站在远处看着,也很可怕。他们拿鞭子抽她,拿火钳烫她,她苦苦哀求说府中之物不是她所偷,可是……他们还是那么狠……鸿煊,那根本不是监审,是侮辱,是凌虐。” “后来呢?”鸿煊镇静如常,面不改色,只轻声问,“那个女人,后来呢?” “她承认了。”焱昭垂下了头,宛若一头受挫的幼狮。 暴力之下必有臣服。 在焱昭眼里惨绝人寰的事情对于鸿煊来说并不直一提,他安慰焱昭,问,“为什么靖显望要叫你去监审?” 焱昭被鸿煊的沉静感染,原本紊乱的心绪也被他的柔声抚平似的,眼里的无助与失措也慢慢褪去,“父皇命我从今以后做舅舅的副手,也就是[如月]的副尚会。昨天下午也是在商议此事。” 皇子参政,是皇上要立储的征兆。 鸿煊唇角上扬,笑容温婉含蓄,“恭喜哥,父皇要立你为太子了。”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8章 笑靥 章节字数:978 更新时间:110611 22:11 经过鸿煊的点醒,焱昭才明白了昨晚监审的含义。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呼了一声,“真的?”兴奋地一把搂住了鸿煊。 “虽然我没有接触过父皇,但是,”鸿煊说,“师父曾经叫我读过他批阅的奏折,字迹刚遒有力,公文中处事方式明锐,且不乏冷静与稳重。再者父皇未至而立之年,立太子一事并非形势所逼。却又在哥的身上花了心思,尚且不说你是他长子,就拿他命你跟在靖显望身边做[如月]的副尚会,意图已经了然。” “鸿煊,你是说……”焱昭的脑筋转的很快,“如果我能够立大功,那么,太子一位就非我莫属?” 鸿煊皱眉,“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便可。切勿在宫外捅了麻烦。” 焱昭重重地点了点头,仿佛把鸿煊的叮嘱给牢牢记在了脑中。可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飘远,飘远,飘到了龙钺宫,那高峻的宫墙里的茂林修竹、青砖路、花石阶、白玉亭,养心殿里的白莺与潺潺溪水……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以后会成为龙钺宫的主人,整个皇朝的主人。他不用再畏惧任何人,任何事,不用再去同别人争夺,因为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鸿煊听出了焱昭的心不在焉,但也只是理解性质地笑了笑。任谁听了这句话都会手舞足蹈吧……焱昭在他面前,已经算相当克制。 况且鸿煊也在替焱昭高兴。 丫鬟白徵端着玉盆走入房中,打算服侍鸿煊洗漱更衣。正巧瞧见了正盘腿坐在床上洽谈的两兄弟。令她诧异的是,鸿煊竟然笑了。 他低头,抿唇,翘起薄薄的唇角。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只浅浅一笑,便已经使清晨灿烂的朝阳瞬间黯淡。 白徵向两个主子欠身请安后,便笑吟吟地问,“什么事情二殿下如此高兴?” 鸿煊说,“没什么。白徵,派人送大殿下回静宸宫吧。整整一夜,皇后娘娘也会等急的。” 焱昭想了想,鸿煊说的也对。便走下床,同白徵一起离开。 “哥。”鸿煊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喊住了焱昭。 焱昭回头,笑道,“怎么了?” “你能帮我从父皇那里要回那枚玉佩么?” “玉佩?” “我的生辰玉佩。”鸿煊垂下眼睛,坦白说。 “生辰玉佩是父皇所赐,为何你的玉佩会还在父皇那里?” “昨天担心你在父皇那里出事了,便让守卫去请皇后去龙钺宫救你。谁知道父皇竟看出其中蹊跷,从皇后那里没收了我的生辰玉佩。”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09章 破碎的生辰玉佩 章节字数:1797 更新时间:110612 20:48 焱昭拍了拍鸿煊的肩膀,信誓旦旦,“没关系,我去找父皇!” 然而,焱昭离开后,鸿煊没有想到事情会继续发展下去…… 用完早膳后,鸿煊前往南花园去见师父子蝉穆青,正走在路上。 淑妃的景怡宫是必经之地。往日里,鸿煊都会刻意避开景怡宫,绕道而行。淑妃不同于其他妃子,她总是会想尽办法从焱昭和鸿煊身上挑出毛病,然后再状告给父皇。惹不起,躲得起。 鸿煊并不会因为这点就讨厌她,毕竟她五年前给父皇生了三皇子,圣零君皓。他只是可怜这女子。后宫的女人奋斗目标不过是皇后,继而是太后。鸿煊清楚淑妃的心思,她很纯粹的想要扶持三皇子。 三皇子本生得水灵,皮肤白皙,眼睛透亮。只可惜很任性,淘气——这在宫里最忌讳。鸿煊只消看他一眼,便明白这个孩子活不长久:皇宫之地,尔虞我诈,肮脏如泥沼,容不下心灵纯洁简单的三皇弟。 这段时间淑妃的得宠,鸿煊记得父皇几次去珍珠温泉,也都会抱着年幼的君皓一同前往。 母凭子贵。 淑妃连在皇后珺瑶面前,说话也会故意带上雍容高傲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 之气。 可是这次鸿煊穿过幽长华丽的走廊后,停住了脚步,没有选择绕道而行。因为他发现景怡宫外的小池塘前围了一小波人。白玉栏杆旁,他瞅见了焱昭竟会在那人群里,仿佛在进行着对峙…… 仿若晴天霹雳般,鸿煊心脏猛的收缩,一看排场便知道定是焱昭又惹了祸端。 鸿煊本能地想冲上去二话不说将焱昭拉走。若平日里他惹是生非倒也罢了,现在可是关键时刻!在父皇安排于明暗两处的眼线,正考核着圣零焱昭是否有资格成为太子! 可是,下一瞬间,他不得不冷静下来。鸿煊想到了这里不是别处……正是淑妃的景怡宫!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环视了四周。果然感受到了暗处眼线的气息。没再犹豫,四把双刃飞镖分别从两袖口中滑出,下一秒,屈肘,分别将它们甩向四个不同方向。 ‘砰!’‘砰!’‘砰!’‘砰!’ 均是利刃擦过埋伏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暗卫眼角、眉梢、太阳穴,又重重地击落在屋檐垂脊兽碉上,金属与石头撞击的声音。 鸿煊掷镖,又准又快。 次掷镖是警告;第二次掷镖才是封喉。鸿煊觉得,若次就灭口也太过残忍,做事总要留有余地。 待确定四个暗卫离去之后,鸿煊才面色如常地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了人群旁。 焱昭眼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双手垂下,低着头,满脸忿忿的怒意,却沉默不语。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的正是年仅五岁的三皇子圣零君皓。 圣零君皓的四五个丫鬟和太监站在一边,各个低着头,噤若寒蝉,谁都不敢抬起头看两个主子吵架。 鸿煊走到焱昭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焱昭瞟了鸿煊一眼,像泄了气的皮球,鼓了鼓腮帮,没说话。只将手中碎成两瓣的玉佩递给了鸿煊。 “这是君皓的生辰玉佩。”当鸿煊看到青色玉佩上刻着‘君皓’二字时,不由得吃惊地低呼。“哥,这生辰玉佩怎么碎了?” 焱昭指着地上的君皓,生气道:“他说这上面刻的是你的名字,我以为是你的生辰玉佩!他骗我!该死!” 就在焱昭指着君皓怒骂的时候,君皓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扑进了鸿煊的怀里,诉起苦来:“鸿煊哥哥,大皇兄欺负我!抢父皇赐给我的玉佩!呜呜……”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委屈极了。 鸿煊摸了摸君皓的头发,安慰他,一面转头小声责备焱昭:“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 生辰玉佩,帝王所赐,对一个皇子来说,何等珍贵! 焱昭被鸿煊一句斥责堵得憋闷,满脸通红,半天才挣扎着指着鸿煊怀里的君皓,吼道:“我问他,玉佩是从哪儿来的?他说是从父皇那儿。我又问上面刻的什么字?他说是鸿煊!”焱昭的嗓音带着歇斯底里的沙哑,眼睛也红红的,一字一顿地吼出了最后一句话,“是鸿煊!他说,是你的玉佩!” 鸿煊身体一僵。 “我让他给我,他不肯。于是我就……”焱昭咬牙,不再言语。 鸿煊什么都明白了。依照焱昭的性格,定会不顾一切从君皓手里强抢。 “即使是我的生辰玉佩,让三弟玩一下又何妨。你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下?”鸿煊知道这件事情是闹大了,一边拼命想着解决问题的办法,一边忍不住低声责备。 焱昭嫌恶地看了君皓一眼,“他?也配玩你的生辰玉佩?”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0章 淑妃 章节字数:1960 更新时间:110613 03:00 鸿煊沉默了片刻,“父皇赐的生辰玉佩,你的为赤玉,我的为白玉,三弟的玉为青玉。你又怎能不知?” 只轻轻一句话,便将焱昭再次堵得哑口无言。 “哥,你做事又不鲁莽。你在看到三弟手中那块玉佩是青玉的时候,就知道不是我的玉佩了。可是你心里气愤不平,便索性找此借口将三弟的玉佩给弄碎。”鸿煊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焱昭,他早已知道焱昭同君皓向来不和,又缓言问,“是么?” 轻轻的‘是么’二字,宛若千斤巨石压在了焱昭身心。他倒抽一口冷气,迎上了鸿煊射来的淡紫色的瞳眸,又瞬间颓然。他焱昭向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鸿煊,哪怕一点点小小的心思或者动机,都会被鸿煊看破。 “鸿煊……我……”焱昭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再无发怒的理由。 鸿煊也不再说话,低头心不在焉地抚摸着还在自己怀里乱蹭撒娇的君皓。他的眼神迷离,闪烁不定,隐隐中划过一丝细微的狠意…… 就在两人沉默的片刻,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皓儿!” 鸿煊抬眼望去,看见了淑妃嫦曦正款款走来。她脸容娟秀,体态轻盈,一袭华丽的锦衣不必多说,就连身后的丫鬟仪仗的架势,也不亚于皇后。也难怪,如今在后宫得宠的女人,还是她。当女子绕过假山后,见到鸿煊正抱着君皓时,脸色大变。 不顾雍容的仪态,凶狠地大步走到鸿煊面前,一把将鸿煊怀里的君皓扯回怀里,厉声斥责满脸泪水的君皓,“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同二皇子在一起!他身上有晦气,呆在一起,会不讨皇上的喜!” 鸿煊听惯了类似的嘲讽,早已习以为常。他面色平静如水,不以为意,一边躬身向淑妃请安。 “哼,难得啊~”淑妃还不解怒,仿佛鸿煊真的给她的宝贝皓儿沾了晦气,“来这里干什么?想见皇上?真是不幸呢,皇上也嫌你晦气呢!” 鸿煊笑的灿烂,“鸿煊无意冒犯,只是父皇昨日御封大皇兄为[如月]的副尚会,明日便将上任。鸿煊顾念大皇兄平日里并无多少时日欣赏皇宫美景,今日陪同大皇兄随意走走。望淑妃娘娘理解,副尚会不是个闲职,况且还是[如月]的副尚会。” 焱昭一听,鸿煊竟然将两人的秘密说了出去,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声凑在鸿煊耳边嘀咕,“你怎么要把这么秘密的事情告诉她!” 鸿煊别有意味地看了焱昭一眼,微微一笑。焱昭恍惚,在鸿煊的笑靥里,一瞬间,他竟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哆嗦,残凉之感刹那间浸透了骨髓。 淑妃嫦曦何其聪明。她瞬间明白了鸿煊口中的话语,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焱昭。她知道,圣零鹭泽给她的宠爱再多,也不敌焱昭的血统与他长子的地位。 一个女子,心机算尽,到头来还是输在了起跑线上。她的出身与三皇子的幼龄,尚且无法同鸿煊和他母妃北凌国公主想比,就更不用说焱昭与皇后娘家的实力了。 就在淑妃听此噩耗,如临深渊,绝望无助之时,谁都没有觉察出鸿煊唇边逸出的那道优美的弧线,微乎其微,一闪即逝。 “皓儿,扶淑妃娘娘回宫休息,好不好?晚上还要伺候皇上。”最后一句话,鸿煊是同淑妃说的。 正转身离开的女子猛的回头,目光犀利如剑,射向鸿煊。她的目光是复杂的,她不相信一个十岁的孩子说出的话就能令自己悲伤欲绝,不,她绝不相信鸿煊是故意而为!相反,自视甚高的她,很快就重新振作了起来。刚刚鸿煊的话对她来说更多的是‘鼓励’,告诉她,利用鹭泽给她的宠爱的时间……到了! 短短的一刻钟内,无人提及玉佩之事。 皇子参政一事,已经让淑妃心疲力竭。 淑妃走后,鸿煊就立刻收敛起了刚刚殷切的笑容,压低嗓音,一脸严肃地对焱昭说,“现在快去父皇那里,要回我的玉佩。” 焱昭虽不明鸿煊的意图,但知道事情的紧迫。点了点头,将君皓碎成两块的生辰玉佩揣进兜里,便径自朝龙钺宫的方向走去。 “我在你的昭阳殿等你。” ======================================= 不一会儿,焱昭便小心翼翼地捧着鸿煊的白玉回到了静宸宫,一个左转弯,进了昭阳殿。 “给。”焱昭将红绸布包递给了站在院落里的鸿煊。 鸿煊面无表情,打开了布包。 阳光下,白玉如流淌着的水,剔透皎洁。 鸿煊拿起玉佩。他不知道这枚玉佩被圣零鹭泽用粗糙的指腹小心翼翼抚摸了很久,更不知道圣零鹭泽将它放在了左边胸膛心脏处度过了整整一夜,更不知道圣零鹭泽专门弄了个红绸布包裹着,不想让他人触碰的含义。 鸿煊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将玉佩放在地上,从石凳上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小金锤,敲下。 ‘砰!’ 焱昭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碎成两块的生辰玉佩。 一边是‘鸿’。 一边是‘煊’。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1章 龙钺宫(1) 章节字数:2464 更新时间:110614 21:57 焱昭瞠目结舌地看着鸿煊,惴惴说,“鸿煊,你疯了!” 鸿煊俯身,拾起碎成两块的玉佩,眉心隐隐作痛。他又何尝不心疼呢?这可是他自己的生辰玉佩啊!他出生以来,父皇就很少赏赐给他东西。焱昭和君皓总会时不时地向他抱怨,生辰礼物不令他们满意,或者盘算着父皇有很久没有召见他们俩了,担心父皇有没有将他们遗忘…… 而这块生辰玉佩,是父皇赐给他的唯一的礼物。自从出生以来,父皇就没有再度驾临过舒婵宫,更不用提会得到什么特殊的嘉奖圣宠。 十年了…… 鸿煊很好奇父皇为何不肯见他。但仅仅局限于好奇而已,鸿煊不会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在更多时候,他更愿意保持缄默与理智。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沉默下去。 焱昭弄碎了君皓的生辰玉佩,淑妃知道了定不会善罢甘休,鸿煊无法袖手旁观。现在焱昭失势,赔掉的不只是焱昭自己,还有太子之位。 “故意弄碎生辰玉佩,堪比弑君!这个罪名太重了!鸿煊,你……”焱昭压低嗓音,飞快的大步走到赤红肃穆的殿门旁,‘咚’地一声关上。又不动声色地扫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到后,才回到了鸿煊身边。“要不,我们把这碎玉埋了吧?反正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鸿煊抬起头,看着焱昭,“哥,我们今晚看场好戏。” 焱昭看着鸿煊那不甚在意地挂在嘴角边、似有似无的笑意,在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白晃晃的,刺眼的明亮。 ============================== 夜幕降临。 舒婵宫,倾澜殿。 白徵匆匆推开了书房的门,气喘吁吁,额头冒着汗珠,“大殿下、二殿下,淑妃娘娘去……去龙钺宫了!” ‘砰!’地一声,是焱昭将茶杯摔在桌子上的声音。他咬牙切齿骂,“该死!” 鸿煊伸手按住了蠢蠢欲动的焱昭,示意他不要心急,问白徵,“刚去么?” “是,二殿下。” “是父皇召见她?” “是。”白徵低着头,连汗都来不及擦。 鸿煊低头沉吟了片刻,“哥,我觉得很快就会有圣旨来了。” “圣旨?”焱昭糊涂。 “如果是父皇驾临淑妃的景怡宫,也许只是宠幸;但是父皇在龙钺宫召见淑妃,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也许是君皓生辰玉佩的事情。” 焱昭一听君皓,瞬间蔫了,也冷静了下来,低声说,“君皓之事,我已经告诉了母后,母后已经去找了舅舅。如果……如果实在不行,大不了……把君皓给……”焱昭的手一横,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以后,太子还是我的。” 鸿煊身体一抖,“哥,不要这样。我还要别的更好的办法。” “什么?”焱昭一听,激动了。 鸿煊沉了口气,挥了挥手,白徵懂事地离开,顺手掩上了书房的门。 “如果父皇问起玉佩之事,你就说当时你从龙钺宫拿回玉佩时遇见了君皓,他要玩我的生辰玉佩,你给了他。过了很久,他不愿意还给你,你们在争执过程中,他不小心将玉佩弄碎。现在你手里只有我的破碎的生辰玉佩。”鸿煊将红绸布包递给了焱昭。“所以,一切事情因君皓而已,一切事情与你无关……既然君皓说上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 面刻的我的名字,那就让它变成我的名字吧。” “那君皓的那块呢?”焱昭恍然大悟,又突然焦急地问下去。 “我弄碎的。因为君皓弄碎了我的生辰玉佩,所以气不过。”鸿煊轻描淡写。 焱昭一语否定地斩钉截铁,“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没关系,我自有开脱罪责的方法。”鸿煊说,“况且相比之下,君皓比我的罪要大,不是么?淑妃想要再追究下去,对她最不利。” “可是……”焱昭目光炯炯,张开口刚想说话,却被门外一声尖利苍老的太监嗓音给打断了。 “皇上宣大殿下,二殿下两位主子即刻进宫面圣。” 鸿煊打开了门,问,“公公,耳朵公公呢?”往日宣圣旨的,都是小耳朵。 “回二殿下的话,皇上命耳朵公公去静宸宫传皇后娘娘了,派咱家来舒婵宫传淑媛娘娘和两位殿下。” 看来皇上连焱昭在自己的倾澜殿都知道呢……鸿煊低下头,眼睛里蓦然闪过一丝精光。他笑吟吟地走到公公面前,取出袖子里的碎银偷偷塞给了他,悄声问道,“皇上还传了谁?” “二殿下,咱家也是为皇上办事的人。这银子……”小太监推脱着。 ‘啪’地一声,是焱昭甩巴掌猛的抽在了小太监脸上的声音。“妈的,主子的赏,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一个奴才,反了!” 焱昭扬手还想再打,被鸿煊一把拦住。他小声道,“父皇身边的太监,还是小心点。” “父皇父皇父皇……”焱昭掰开了鸿煊扣住他手臂的手指,不顾鸿煊阻拦,再次狠狠地抽了小太监一巴掌。焱昭向来力气不小,这一巴掌下去,直接将小太监抽翻在地上。 鸿煊抿唇沉默,他知道焱昭的怒气是冲自己发的,只是发泄在了别人的身上。 “父皇可曾爱过你?可曾给你过父爱?”焱昭眯起眼睛,走到了鸿煊面前,近在咫尺的距离,让鸿煊深刻地感受到了焱昭炽热的鼻息,盘踞在自己脸上。“他是你的父皇吗?你连出生的时候都没有去见一眼!他算什么狗屁!” “哥,你要再说一句这种话,我就生气了。”鸿煊漠然。 “好……我不说……”焱昭气的浑身发抖,见地上的小太监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狠狠踹了过去,弯腰对躺在地上的小太监说,“你要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是,是,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小太监被揍得嘴角吐血,用衣袖擦了擦,才费劲别扭地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回答,“皇上深夜召见皇后,淑妃,淑媛,大殿下,二殿下,靖显望大人,千夜枭大人于养心殿。” 靖显望? 千夜枭? 鸿煊愕然。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而千夜枭则是[睦月]的尚会。 [如月]在12分教里排行第二;排行的便是[睦月]。 显然,焱昭也想到了这一点。 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2章 龙钺宫(2) 章节字数:1914 更新时间:110616 18:12 一辆方钢薄钢板马车缓缓驶向了龙钺门。花园柱形辐条,车身上焊接着唯美而古典的铁艺花纹,华丽的漩涡状,葡萄蔓般相互缠绕螺旋扭曲在一起。细节恰到好处,整体沉淀着风韵华贵、优雅悠游的贵族气质。 “是舅舅的马车。”焱昭对鸿煊窃窃私语。 鸿煊看着车前独灯笼上的‘梅’字,点了点头。12分教的宫廷御用马车外形一致,区别正在于车前的独灯笼:[如月]会的御用马车镌刻的正是‘梅’字。 “去向他请安吧。”鸿煊颇随意地说,仿佛他今晚要见的并不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皇,仅仅是去吃顿饭。 焱昭白了鸿煊一眼,“鸿煊,我们要见的是父皇,不是舅舅。”看来焱昭已经将昨晚的监审铭记于心了,才如此疏离靖显望。 “那我们让他先走。”鸿煊道,拉起焱昭躲在了墙角黑暗的阴影处。刚刚的小太监已经同母妃先行一步,焱昭因为弄破了茶杯泼了一身的水,换了套衣服才耽搁了时间。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两人才来到了养心殿。 青砖路,花石阶,白玉亭。果然一切如焱昭所说,雅致静谧得宛若世外桃源。紫玉雕栏上,一盆盆兰草的枝叶长而优雅地垂下,开出了点点紫色小花。夜莺飞在房脊上,啼鸣的声音婉转空灵。 鸿煊和焱昭踏入候安阁的时候,见众人都已经到了。焱昭对这里仿佛了若指掌,对鸿煊说,“这是候安阁,我们在这里等着父皇传见。” 鸿煊疑惑,但并没有多话,整个候安阁里面都是举足重轻之人,岂敢多问。便走向了淑媛依娜,亮起了微笑,眨了眨眼睛,托起了女子的左手,弯腰吻了吻她的手背,普通的动作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今晚的母后,真美。” “真的?”依娜从没有把鸿煊看做一个年仅10岁的孩子,他的举止里透着成熟,连眼神与气质也散发着说不出的独特,凡是他身边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他,信任他。所以,当鸿煊称赞她的时候,依娜并没有像一个母亲一样亲切地将他搂在怀里,而是像少女初恋时那样兴奋那样喜悦。 鸿煊在笑,眉心却感到深深的痛。母妃也不过15岁从远远的北凌嫁到了这里,算算如今也不过25岁,正值女子韶华之际,却从自己出生后,就与父皇再也无法相见。 “当然,整个养心殿,也不及母后一半的清雅秀丽。”鸿煊的嗓音很清澈,让人听了宛若冰凉柔和的溪水滑过,动听悦耳。 依娜听后,脸竟然红了。 鸿煊又小声说,“儿臣帮不了母后什么忙,但是母后请记住,红颜弹指老。情场如战场,这个后宫便是战场,有人受伤,有人逃,有人取胜,有人败。” “煊儿,整个后宫都是一家人,服侍皇上,怎么可以这么说?”依娜低声嗔斥。 鸿煊把嗓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母后若怕,就离开,不如回北凌?一个战场里,连平民百姓也无法置身事外……母后请想想,成为牺牲品的不正是他们吗?” 依娜愣住了,接着开始因为鸿煊的话而簌簌发抖。 “后宫中,据儿臣推测,淑妃……光鲜不了多久。”鸿煊道,“母后,今晚是唯一的机会。” 就在这时,小耳朵走进了候安阁。 “皇上有旨,传皇后、淑妃、淑媛三位娘娘。”小耳朵说完,又鞠了一躬,“两位大人和两位殿下,请现在候安阁歇着。” 此时,焱昭正同靖显望交谈着什么。靖显望一身紫色官袍,大叔的年龄,相貌英俊,身材魁梧,表情却闲散,他倚在红漆圆柱上,两手抱在胸前,懒洋洋地同焱昭说着话。焱昭宛若倔强的小鹰,脸上锋芒初露时的嚣张与狂傲显露无疑。 鸿煊没有上去打扰,正想离开候安阁,出去欣赏夜景,不料却迎面撞上了千夜枭。 千夜枭的官袍比靖显望的官袍要紫的多,已经有了隐隐的玫红,象征着他至高的地位。千夜枭比靖显望要年长许多,虽然头发没有发白,但是从脸上的皱纹看,已经过了知命之年(50岁)。他的身体较胖,但是眼神却格外精神睿智,圆圆的身材在他这里,不仅不显得笨拙,而且严肃的时候,更会增加几分气场与气势。 “千夜大人。” “二殿下,出去走走?”千夜枭一点也不意外,只轻轻的询问了一下。 鸿煊次同千夜枭说话。这次谈话发生得太意外,让鸿煊不得不提起精神,万分小心。 两人一同站在了空荡荡的走廊里。 千夜枭看了看鸿煊: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身材荏弱纤瘦,刚刚一闪而过的眼神交流却让他无端感到心寒;眉目如画,却冷峻脱俗。 “不知千夜大人找鸿煊何事?”少年的嗓音也极其标致。 “老夫早有耳闻,后宫中二殿下耳聪目明,落叶知秋。”千夜枭缓缓开了口。“既然皇上命大殿下跟在靖显大人身后做副手,那老夫可否借二殿下的精力与智慧一用?”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3章 龙钺宫(3) 章节字数:1627 更新时间:110803 00:52 “千夜大人能如此看重鸿煊,真是让鸿煊受宠若惊。但是此事并不由鸿煊说的算,况且鸿煊年纪尚浅,经验贫乏,参政后,只怕会给大人添麻烦。” 千夜枭说,“只是借用,何谈参政?” 鸿煊皱眉,“后宫规矩,皇子未满十八,不能擅自出宫。” “老夫可是在碧蓉楼不止一次碰上了你们兄弟二人。”千夜枭经验老道,却发出了无意的讪笑,“二殿下,你可是子蝉穆青的闭门弟子,别人不了解也罢,老夫能不了解吗?” 鸿煊沉默,思吟。 千夜枭与靖显望在朝廷里的关系正如水火,互不相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可惜千夜枭膝下无女,否则只怕后宫不会是现在皇后一人独大的局面。而靖显望拉拢的当然是他的外甥,千夜枭来拉拢自己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千夜枭仿佛看透鸿煊所想,“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恐怕二殿下深居后宫,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关戚尚会一家三口全部一夜暴毙身亡,独剩下18岁的幼子关戚栾。关戚家族掌管着[文月]分教,司刑罚,这是一场朝廷的血腥大案。” 鸿煊震惊。 “按照规矩,应该是老夫与靖显望一同侦破此案,但是,靖显望之女与关戚栾有了婚约,皇上特别吩咐此事,他不得插手。” 鸿煊蓦然顿悟,“婚姻是大事,这件事对于靖显家来说非同小可。我想靖显大人不会就此罢休?” “二殿下果然聪明。”千夜枭感喟,“皇上之所以会命大殿下当靖显望的副手,圣意也在此。表面为副手,实则为监督。” “可是,父皇不怕大皇兄包庇他舅舅吗?” “大殿下刚烈偏激,逞强好胜,冒险犯难,处事不达目的好不罢休,并且也不乏运筹帷幄的能力。你以为大殿下会分不清孰轻孰重,不会拿捏衡量吗?” 鸿煊漫不经心地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凉意:千夜枭竟会将焱昭的性格了解的如此清楚,到底是福还是祸? 私下里,鸿煊为焱昭捏了一把冷汗。 “老夫随身带有皇上钦赐的紫薇金牌。只要二殿下点头,老夫即刻前去面圣,即便皇上不肯,有了紫薇金牌,皇上也会同意的。” 鸿煊听子蝉穆青提过‘紫薇金牌’,整个帝国只有两块,而其中的一块就在千夜枭这里。不愧为帝国元老,拥有紫薇金牌,宛若神明降世,凡是与谋反,谋大逆,谋叛,谋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无关的要求,连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必须屈尊遵守。 “紫薇金牌太过贵重,只能用一次,便会被皇上收回。鸿煊何德何能?大人不用为鸿煊破费。” “二殿下,难道你想一直呆在这后宫?错过这次机会,老夫可就没办法帮你了。” 鸿煊抿唇。 深夜突然沉寂了下来。一只夜莺飞上了枝头,又跳到了鸿煊面前的雕花栏杆上。普通的夜莺羽毛并不绚丽,而站在鸿煊面前的夜莺,通体为紫色蝉翼似钉亮片羽毛,流光溢彩,秾艳漂亮。 它用两颗豆子般可爱的眼睛瞅了瞅鸿煊。 “每逢平安夜,紫色福光铺满大地,这鸟定是出生时受到了紫光的格外眷顾,所以才变得如此灵气。”千夜枭伸手,夜莺便乖巧地跳到了他的手上。 平安夜……自己的生辰也在那天呢…… “皇上有旨,传靖显大人,千夜大人,圣零焱昭。” 小耳朵又来了,带走了所有人。 又一次留下了鸿煊…… ============================ 这次等的时间颇久了一些。 鸿煊一直在逗弄着小夜莺,并没有感到孤单。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这次证实了一件事,原来父皇针对的并不是他们母子,而仅仅是他,圣零鸿煊一人。 黑夜吞噬着鸿煊的精力。 十岁男孩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小夜莺跳到了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 鸿煊的肩头,没有发出啼鸣,只呆呆望着倚栏睡着的男孩。恰似海棠春睡,无香静默。 小耳朵走到了鸿煊面前,刚想开口唤醒他,瞬间被身后的男人捂住了嘴巴。男人剑眉星目,英俊潇洒,顾盼生辉,一袭紫金色龙袍。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4章 龙钺宫(4) 章节字数:1809 更新时间:110617 22:21 小耳朵吓得连忙噤声,大气不敢出。圣零鹭泽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小夜莺见有人靠近了鸿煊,也扑棱了几下翅膀,飞开了。 沉寂的深夜,候安阁前的青石路上,只剩下倚在栏杆上睡梦中的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 黑暗中,圣零鹭泽贪婪地凝视了鸿煊很久。 鸿煊的容颜低垂,皮肤细腻宛若白玉雕琢的瓷娃娃。也许是因为鸿煊内心格外空白,无悲无喜的原因,即便是在沉睡,只要悄无声息地靠近他的脸庞,就能感受到一股骨子里透出来的清香。这香味并不浓郁,却仿佛对鹭泽有一种蚀骨的魔力,令他瞬间心动,久久不能释怀。 鹭泽解下紫金色龙袍,披在了鸿煊纤瘦的身上。这才直起身,打手势唤来小耳朵,将‘紫薇金牌’放在了鸿煊的身边。 继而转身离开。 “皇上,不叫醒二殿下?”小耳朵察颜观色,见圣零鹭泽心情不错,便趁机压低嗓音问了句。 “传淑媛,让她来接煊儿回去。”鹭泽的声音比黑夜还要低沉,紫色的眸子里神情莫测。 小耳朵提醒道,“皇上,淑媛娘娘他们都还在内殿跪着,等您审生辰玉佩一案呢。” “可是煊儿睡了。”鹭泽蹙眉沉思了片刻,终究是不忍唤醒睡熟的鸿煊,便颇冷淡地挥了挥手,“传旨让他们跪安吧。若淑妃还不肯罢休,让她明日再来见朕。” “那千夜大人启奏之事?” “传子蝉……” 圣零鹭泽与小耳朵的谈话逐渐模糊起来,直到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与脚步声后,鸿煊才睁开眼睛。 鸿煊并没有片刻的迟疑,起身以最轻巧的步子,追到了路口,看见了圣零鹭泽。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兴许男人会再次回头走到自己的身边。但是鸿煊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在他心里喊了千遍万遍的‘父皇’二字,在见到男人的时候,他再也叫不出口…… 他张了张嘴,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望着。 即便只是高大的背影,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仿佛不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皇,亦不是次与他相见。他的背影很像‘梦’里的一个男人,他叫仲焱昭。宽阔的臂膀,高大挺拔的身材。而自己在那个‘梦’里,似乎叫仲昕…… 鸿煊拼命地回忆着,绞尽脑汁却发现再也记不起来‘梦’中发生的事情。最后,他双手捂着脸,蹲下。 十年里,他次遇见了令他心跳加速的事。 心跳加速,让他顷刻间大脑空白,记忆里那冗长神秘的‘梦’瞬间幻灭。 苍茫黑夜,紫色的小夜莺又重新叫着,飞回到了鸿煊的身边。拍了拍翅膀,用羽毛擦掉了从鸿煊指缝里滑出的晶莹。 仲焱昭……我圣零鸿煊在‘梦’里到底同你是什么关系? ========================== 第二天清晨,鸿煊吃完早饭打算像往日一样去南花园习武练字。在踏出房门之前,还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紫金龙袍。那龙袍被他叠放在床头,里面裹着拥有至高权力的紫薇金牌。 就在这时,倾澜殿仪仗通报声响起:“大殿下驾到——” 不过几秒钟,焱昭神采奕奕的脸就出现在了鸿煊面前。 “哥,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鸿煊笑着迎他进屋。 焱昭朝椅子上一坐,拍了拍大`腿,绘声绘色地说道,“昨天晚上你没看淑妃的表情,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尤其是当他看到你碎了的生辰玉佩后,那张脸……”焱昭使劲拉了拉自己的下巴,笑骂,“草,我当时差点笑出来!” 鸿煊不以为意,“下次不要把宫外那些脏话带进宫里,隔墙须有耳,窗外岂无人?被人听到后,难免又要造事。” “好好好!听你的!”焱昭一把拉起了鸿煊的手,又故作神秘道,“今天师父说了,给我们放一天假。带我们出宫。” 拉鸿煊的手,只是焱昭平日里表示亲昵的习惯动作。 之前,鸿煊并不感到有何不妥。 但是现在,鸿煊抽出了自己的手。 “怎么?”焱昭人虽聪明,但从来都不会对鸿煊设防,更不会多去猜疑其中的蹊跷。还没等鸿煊回答,焱昭一个眼尖就瞅到了床边惹眼的紫金龙袍。又问,“昨晚见到父皇了?” “嗯,昨晚睡着了,他怕我着凉吧。”鸿煊说话时舌头一转,将‘父皇’二字愣是改成了‘他’。 “看来父皇还是很疼你的,这我就放心了!”焱昭拍了拍鸿煊的肩,“走吧,师父说这次出宫去[文月]尚会关戚栾的府邸一趟。” 鸿煊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是昨晚他同子蝉穆青说了什么……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5章 银镜 章节字数:1539 更新时间:110618 21:46 正直盛夏,即便是清晨的朝阳,也并不温柔,带着锋芒初露时的耀武扬威,过不了多久就已经将地面炙烤地滚烫。 大街上,车水马龙。这里是威切尔帝国的首都,名叫贝弗利。而这条大街是贝弗利最繁华的地方,是众多朝官上朝时的必经之地。它直通皇城正面‘七杀门’,左通皇城‘奉渊门’,右通‘奉溯门’。三路交叉之处有手持金刀的禁卫军两侧把守,闲杂人等不得通过。 大街左右人群如过江之鲫,人声鼎沸,店铺酒楼更是鳞次栉比,喧嚣浮华。 鸿煊骑着马走在大街上,手握缰绳,抬头看了看一碧如洗的天空,享受着难得的出游。既然这次是子蝉穆青带他们出宫,那定是父皇的意思。 想到这儿,鸿煊便踢了踢马腹,追上了前面骑马的子蝉穆青,心情颇愉悦,问“师父,他昨晚找你了?” “他?谁?”子蝉穆青转过脸看了看鸿煊,一时没有明白。 鸿煊踌躇,小声道,“父……父皇。” 子蝉穆青恍然大悟。 他暗自佩服鸿煊的心思谨慎,这大街上耳目混杂,称呼皇上时要避讳。而他子蝉穆青从成为‘七杀隐’成员之一的时候起,活动的时间仅限于夜晚,白天多半在屋中睡觉,根本无暇悠闲出宫晒太阳。而隐退后就一直被圣零鹭泽扣在后宫,除了晚上偶尔带两个宝贝徒弟偷偷溜出宫爽一把之外…… 子蝉穆青想到这里,怂了。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自己的心思还不及一个十岁的鸿煊细致。 然而,子蝉穆青若知道鸿煊真正不愿提及‘父皇’二字,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细腻考虑周全这个原因,他会更怂。鸿煊仅仅是不想叫圣零鹭泽‘父皇’,自从见过鹭泽的背影,鸿煊便觉得这样叫他很别扭。 “部长昨晚确实找我,谈了关于关戚栾尚会的事情。” 鸿煊与焱昭何其聪明,很快就明白子蝉穆青口中的‘部长’便是皇上。 “本来打算到他府上再说,既然二少爷问了,就直接把部长的指示告诉你们。”子蝉穆青咳嗽了几声,神色严肃起来。“尚会这件事责任关系重大,旁观便可,不许插手。部长已经命千夜大人负责此案,两位少爷谁若插手其中,受伤流血是小事,丧命暴毙的话,”子蝉顿了顿,挠了挠脑袋,低下头沉思了片刻后抬眼重新看向身边的两兄弟,同时压低嗓音别有意味,“龙颜可能会怒啊。” 子蝉穆青的声音不轻不重,话语却极有分量,鸿煊和焱昭两人听后,面面相觑。 不知不觉中,三人来到了关戚栾的府邸。 跪在地上请安的人群里,排的便是刚刚继承父业的[文月]尚会关戚栾,他还是一个年纪尚浅的少年,一袭黑色素衣。他的头深深地低下,仿佛不想让任何人看清楚他的模样。三人下马,焱昭挥手道,“尚会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少年抬起头,没有起身,只是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鸿煊这才发现,他的紫眸里布满了血丝。按照等级,连太子都要对尚会敬三分。鸿煊本想走上前去扶他起来,又想起了路上子蝉穆青的话,圣零鹭泽有旨,不得插手此事。便犹豫着收回了脚步。 就在鸿煊收回脚步的同时,焱昭大步迈了上去,扶起了关戚栾。 鸿煊诧异,不知道焱昭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文月]分教司法律刑罚。所以当鸿煊跨入主堂时,就发现了一个非常晃眼的银质明镜悬挂于七彩釉梁之上。屋顶很高,光线很弱,鸿煊费力地踮起脚尖仰头观察,也只能看清楚大概。 他好奇的不是镜子本身,而是固定圆镜的七彩釉雕花描金横梁。他隐约中看到房梁有磨损的痕迹。就在鸿煊全神贯注之时,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白光闪过,镜子反射出一道银辉。 鸿煊本能地用手去遮掩,瞬间感到有湿湿的液体滴落在了手背上。 “是血……”鸿煊看着手背上的一滴嫣红,倒抽一口冷气。眯起眼睛再度朝明镜望去,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6章 黄金楼 章节字数:2125 更新时间:110619 04:50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鸿煊抬首望了望房梁。又非常谨慎地确定整个主堂再无旁人之后,便一脚踹上雕花红柱,轻飘飘地向上纵跃,双臂便攀在了高高的房梁之上。 手指触摸到一层厚厚的於灰,在攀沿的时候搓下不少。惹得鸿煊不得不眨了眨眼睛,又抖了抖脑袋甩掉阻碍视线的灰尘。下一秒钟,他的身体便如灵蛇一般,身体弯曲成了优美的弧度,在双臂的支撑下荡起。双手松开房梁的同时,一个利落的向上后空翻,双脚稳稳地踏在了七彩釉雕花描金房梁上。 头发上依旧沾附着些许灰尘,鸿煊顾不上抖掉。他不仅要注意门外的动静,与关戚栾谈话的焱昭与子蝉随时都可能出现,而且还要格外的小心,毕竟血正是从银镜上垂直低落的。 就在鸿煊眼观四处耳听八方,迈着谨慎地步子靠近银镜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串清脆的铃声,一个与焱昭差不多岁数的小男孩走了进来。 鸿煊脸色大变,忙猫下腰趴在了横梁上。暗自庆幸多亏了这男孩脖颈间系的一串响铃,否则论他鸿煊的功力,恐怕等他走进屋里才会发现。 小男孩没有发现藏在房梁上的鸿煊,只用一双格外机灵的淡紫色大眼睛环视了四周,发现没人后,非常泄气,转身忿忿地离开。 “千夜二少爷,您在找什么?您可千万别乱跑,万一又找不到您,您让奴才怎么向老爷交代?”鸿煊听见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原来刚刚进来的是千夜家的二少爷。千夜枭膝下无女,却有一对双生`子。哥哥叫千夜皇,弟弟叫千夜希。刚刚进来的应该是千夜希。 可是,为何千夜希看上去年龄这么小?他记得去年这一对双生`子已经过了16岁成年礼。 “你不是说二殿下来这里了吗?为什么我找不到?”门外又传来了赌气的声音。 “说不定二殿下又出去了,奴才再陪您去找找?” “哼!不找了不找了!小爷饿了,出去吃饭。”看来这个男孩脾气不小。 “二少爷,老爷派您来查案子的,难道就这样……回去?” “呐,小四儿,你说是小爷的肚子重要呢,还是案子重要,嗯?” “是是是,当然是二少爷您的肚子重要。” “哈哈哈!反正哥哥也要回来了,让爹交给他吧。判案子这件事情好费脑子喔!小四儿,爹给了我们多少经费?” 仆人的声音颤抖而绝望,“一……千两……” “够了够了!去黄金楼,小爷要把上次赌输的钱,连本带利全部都赢回来!” 鸿煊透过窗户,目送着千夜希兴高采烈地吹着口哨离去,这才重重地吁了口气,重新站起了身子。继续朝银镜走去。 就在距离十厘米的地方,鸿煊停住了脚步,愕然。 本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 以为银镜是被绳索挂住,靠近后才发现,原来它竟是活生生地悬于这儿,与横梁毫无接触,周围亦没有任何锁链缠绕的痕迹! 镜子的表面宛若流淌的水银般,看上去有着柔软的质感。 鸿煊看的呆住了。心里同时也起了一丝疑惑:刚刚从天而降的血滴是从何而来?无论是着房梁,还是这精美绝伦的银镜周围,都没有发现任何血渍。 焱昭来到主堂,见到已经从房梁上跳下来的鸿煊,诧异地低声问道。“咦,鸿煊,你身上怎么了?” 还没等鸿煊回答,焱昭便已经领悟般地寻找灰尘堆积之处。很快,他也瞅到了房梁上挂着的那块格外惹眼的银镜。 他别有意味地看了鸿煊一眼,“这块镜子,有问题么?” “哥,你忘了。路上师父说,我们不能插手。”鸿煊弯腰试图掸掉衣服上的灰尘。 焱昭嘿嘿笑了两声,“鸿煊,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且不说关戚栾他是我未来的姐夫,就只说这案子。若是破了案子,便是立了大功,太子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 鸿煊并没有说什么,欲念,本就是人之常情。 “对了,有没有见到千夜希?”焱昭一本正经地问道。 鸿煊道,“刚才他来这里找我,我在房梁上,他没觉察,就走了。” “去了哪儿?” “为什么要找千夜希?”鸿煊反问。 “刚才关戚栾说,千夜枭把这件事情交给千夜希全权处理了。我们有必要找他谈一下。” 鸿煊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呢?” “他啊,”焱昭脸上带着不清不楚的尴尬,“他去碧蓉楼见他的花魁去了。师父说,现在分开活动,待暮色四合之时再去碧蓉楼找他。” “那我们现在就去黄金楼,找千夜希。”鸿煊说。 焱昭反倒不急了,“先让关戚栾帮你找件新衣服换上。” ================================================== 黄金楼。 整个贝弗利最大的赌楼。 黄金楼盖的很是豪华,这是一个很多达官贵人喜欢聚集的场所。资金来源之一便是三楼的白金赌场。 “不能进,小孩子不能进!”一个彪形大汉见鸿煊和焱昭两人跨入了门槛,便扬眉怒目地凶斥起来。伸手就想将这两个小鬼头赶出去。 鸿煊掏出一沓紫薇金券,连看都没看男人一眼,只晃了晃,展示了一下这傲人的厚度,才冷冷地问了声,“够么?” 一张紫薇金券,能买下一座黄金楼。 男人自然知道这些,眼睛看得都直了。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7章 黄金楼楼主 章节字数:2199 更新时间:110620 17:13 两人环视了四周,整间格外宽敞厅堂里,弥漫着不寻常的安静。 墙壁笼罩着厚实的金色丝绒绸幔,上面装饰着如群星般璀璨的数不清的宝石和银丝缭绕出的繁复的花纹,在水晶灯的照耀下,炫目秾艳。金玉铺成的地面,屏风上是用紫水晶堆砌出来的紫薇图腾,贵气凛凛,磅礴璀璨与连绵旖旎并存,融合得相得益彰。 鸿煊心里赞叹着,不知黄金楼的后台是哪位朝中权臣?在贝弗利能经营起如此硕大的产业,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我们找千夜希。”焱昭说。 鸿煊与焱昭在丫鬟的恭请下走上了楼梯。 “两位爷小心,这石阶是用寒玉铺成,专门为了防暑降温。寒玉上多少沾有水汽,会比较滑。”连丫鬟也穿着锦罗绸缎,玉手执扇,走在最前面引路。她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焱昭,笑道。焱昭虽年仅13,但个头也比面前的女子高了大半。女子走在高处,转身正好能与焱昭平时,目光交错之间,她不小心失神,没有提防脚下,骤然一脚打滑,整个人朝后倒去。 焱昭挡在了鸿煊身前,他的手稳稳地扶住女子后腰,却转头对鸿煊道,“小心,石阶滑。” 鸿煊脸色一沉,因为在他的角度,正好能看的清清楚楚。焱昭的手开始不听话地向女子纤腰下方滑去。 “我先上去。”鸿煊说,侧着身子错过了两人,快步走上了石阶。 焱昭不是次,鸿煊早已司空见惯。 ================================ “千夜二少爷,得罪了~这次小的坐庄,赢双倍的钱。” “拿去!哼!” “千夜二少爷,您已经没有筹码了。” “小四儿,银票!…………什么?没了?一千两都没了?!” 鸿煊走到了正埋头嘀咕商量对策的主仆二人身后,瞄了一眼桌上的牌。不禁讶然,原来竟在玩麻将。 “二少爷,那是老爷给的办案的经费,您今儿出来是判案的,奴才没再带别的值钱的东西了。” “怎么办?没有筹码了。”千夜希无辜万分,凄楚可怜。 “还是老老实实回去,您才刚刚学麻将,被他们合伙骗也是正常的。” “被他们骗?”千夜希听后,眼色瞬间一戾,面色转沉。原先心虚不知所措的神情瞬间消失,片刻后便不冷不热地缓问,“小四儿,他们合伙串通好骗小爷?” 仆人点了点头。“他们趁二少爷不注意,偷偷在私底下换牌。”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小爷?” “二少爷,黄金楼里的人,老爷已经专门吩咐了,不能招惹。” “是他们先使诈,”千夜希冷哼一声,伸手摘下挂在脖间的银铃,扣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清脆悦耳之声。千夜希说,“这是筹码,继续。” “千夜二少爷,如果您再押上您的红珊瑚戒指,我们说不定会陪您赌更大的。”其中一人笑容殷勤。 千夜希往椅子上一坐,天xg爱玩的他竟拒绝地斩钉截铁,脸色阴霾,声音却泰然自若,“这个不行。” 鸿煊见势,知道千夜希被逼急了。他能听出少年平静的声音下面的怒意。他伸手搭在了少年的肩上,凑上去小声道,“千夜二少爷,我来。” 千夜希转过脸,迎上了鸿煊的眸子。他从未见过鸿煊,看着鸿煊扬起与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的微笑,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与自信。不禁问道,“你是……” 鸿煊没有回答,只劝道,“若千夜大人知道您拿银铃来做筹码,他会生气的。” 语落,鸿煊取出一张紫薇金券放在了桌子上,漫不经心地对桌前三人,语气轻蔑冷漠,“那就来赌一把大的喽!” 艳阳高照。 偌大的一个白金赌场,喧嚣的吵嚷声逐渐归隐,成百上千张赌桌旁的赌徒陆续离开。他们都围在了鸿煊的赌桌周围。 空气里静悄悄的,只有麻将骨牌碰撞桌面清脆的声音。 鸿煊竟连续坐庄10次。他灵活的手指仿佛有了魔力,想要什么牌就能翻到什么牌。尤其是他不甚挂在嘴角边,似有似无的笑意,更是让另外三家冷汗淋漓,连出牌时手都在颤抖。 “千夜二少爷,您一共欠黄金楼多少钱?” 鸿煊听着千夜希报出的天文数字,面色如常,微微沉吟片刻后,“那只要再来一局,就可以了。” “真的吗?太好了!”千夜希再也不怀疑鸿煊说出的话,一脸兴奋加崇拜。 鸿煊浅浅一笑,指了指对面的男人,语气颇为轻松随意,“这次赢对家,可好?” “好,就赢这个秃子。”千夜希没有看够,语气里还带着些微的遗憾。 鸿煊无奈地笑了笑。若是自己帮了这位少爷的忙,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那么关戚栾的案子就好通融多了。 就在洗牌之时,不远处重重人群之外突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这么放肆。” 男人的声音不高,低沉但却带有足够强大的气场,仿佛稍有不慎便会惹怒这危险的猛兽。 原先还有窃窃私语议论之声的赌场,仿佛着了魔似的,瞬间沉寂了下来。鸿煊正在砌牌,闻声后,仿佛触电一般,手指一颤,身体猛的绷紧,浑身上下冷飕飕的,他紧了紧喉咙镇静下来,朝向人群自动为他闪开的道路望向了远处的男人。 男人带着面具,但是依旧掩盖不了面具之下那双紫色的鹰眸。 “楼主!”众人纷纷行礼。 鸿煊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被男人的视线盯得直冒冷汗。心呼大事不妙,竟然会惊动了黄金楼的楼主!这位连千夜枭都要忌惮三分的男人。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8章 赌局 章节字数:2158 更新时间:110620 10:09 黄金楼楼主颇悠闲地走到鸿煊的对面一坐。戴着面具的他,无人能够揣度他此刻是何表情。坐下后便没再开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泰然自若地吃起果盘里的葡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众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敢开口。他们不是黄金楼的常客,便是黄金楼的仆人,在他们印象中,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半年也见不到踪影。况且白金赌场仅仅是黄金楼牟利方式中的凤毛麟角,这次楼主竟专门前来,是福是祸?还是个未知数呢…… 鸿煊低着头,细瘦修长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牌,因为过分用力,指尖泛白。他很想认识这位楼主,但并不想以这种方式。 他投过来的目光,令鸿煊觉得很不舒服。即便是隔着面具,鸿煊依旧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宛若猛兽猎食之前细致的观察,连一个小动作也不放过。 “我们走。”鸿煊起身,刻意躲闪着男人射来的目光,对身边的千夜希道,“今天就到这里。” 千夜希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朝楼主礼貌地握拳行礼,“大人,我们今天就先行告辞了!” 不等男人发话,千夜希就拉着鸿煊和小四儿往门外匆匆走去。 竟然没人阻拦…… 鸿煊诧异,他只觉得后背依旧被那股锋利的目光盯着,浑身发毛。心被刺得竟无端地瘙痒难耐,最终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男人仿佛早已预料到鸿煊会回眸。便伸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指了指鸿煊原先的软椅,轻笑,抬了抬下颚,“回来陪我玩一局?” 鸿煊脸色青黄不定,他想了片刻,又回到了赌桌前。 出了宫的鸿煊,已经不再像宫里那样处处谨慎小心。这里,即便是王公贵族出没的场所,也不过是靠不劳而获谋财的泥潭,谁又在乎谁的教养与品德? 所以鸿煊问的很是直接,“赌什么?” 男人的目光在鸿煊脸上逡巡片刻,沉声道,“你输了,之前的赌局全部作废。” “你输了,把你的面具摘下来。”鸿煊重新坐下,他并不退缩,硬碰硬僵。沉淀下勇气后,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其实,他并不在意这男人下面的容颜,他只是想当众报复。自从男人进门后,就将大剌剌的目光投向鸿煊,换了谁都会觉得尴尬不悦。 阴影里,面具里的那双眼眸似乎在笑。 “之前赢的钱如此重要?值得您亲自出马?”鸿煊搓着麻将,问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淡淡解释,“没赢到钱,你还会再来。我便还能见到你。” 两人均在搓着麻将,男人的手指从鸿煊手背上滑过,有了些微刻意的停留。鸿煊一惊,收回了手,开始砌牌。 男人手指无意间的抚摸,并不温润,相反,因长期握剑而磨出了茧。而鸿煊毕竟在宫里长大,虽算不上众星捧月精心保养,却至少由仆人百般侍候,肌肤细腻白皙,温和敏感。 鸿煊提议,“再找两个人。” 男人看着鸿煊,宛若受惊后极力掩饰的小兽,声音低沉而华丽,“恐怕除你我二人之外,这里再无人能赔得起。” 鸿煊不再开口接话,他已经捋好了牌,需要集中注意力。输了,之前的结果就全泡汤了。自己这个人情不仅没送,而且还将千夜希搭了进去。 鸿煊起的牌相当不错,“八条。”他没有起到任何一张花牌。 这次幸运女神仿佛特别眷顾他,打出八条后便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 万事大吉,只等着男人撂出一、四、七万均有赢的可能性。 可是鸿煊低估了男人的实力。 他也是麻将高手。 在鸿煊的后几次出牌后,便推测出他要赢的牌。男人一次暗杠,从牌尾摸了一张牌。手指触摸光滑的麻将表面知道是何牌后,眼角微弯,不知他在蹙眉,还是在微笑。 鸿煊手心出汗。他之所以连坐庄10局不下,是因为他的手指很灵活,在摸牌时若碰到不想要的牌便会以最快的速度换到下一张;而且他也能很准确地推测出对方所赢的牌。但是在男人面前,他不打算这样做。 男人虽戴着假面,但是鸿煊自知小动作定会瞒不过他的眼睛。若被他抓住,岂不是又要被他那双长着茧的大手摸来摸去?鸿煊虽不确定这男人是有心还是无意,但是他绝对不会拿是否会被吃豆腐来冒险。 这是一场和局。 鸿煊宁可拆牌,也不会走冒险的牌。而假面的男人,亦不会如此草率。 “你可以赢我。你的下一张就是你要的胡牌。”男人早已看穿了鸿煊的把戏,在牌桌前压低嗓音沉声道。“最简单的一个偷天换日,就可以了。” 鸿煊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反问,“刚才的暗杠,你摸到的牌尾那张应该也是你要的胡牌?为什么不赢我?” 男人默默凝视着鸿煊的俊脸,半眯起眼睛,“就像你说的,那些钱,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鸿煊冷冷地挑眉,毫不客气,“你不该让着我。” “我同一个孩子游戏,本就是对你不公。让着你是必然。” “我与你素昧平生……” 鸿煊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男人已经起身,绕过桌子,走到鸿煊身边。他高出了鸿煊很多,呈现了压倒式的气势。 他俯身,挑起鸿煊下巴。鸿煊能更加清楚地看到面具下深邃的鹰眸,近在咫尺的深紫色,毫不掩饰如豺狼般的占有欲。 “你故意扰了我赌场的生意,引来了我;又在我不打算追究此事,放你们离开的时候,又回眸看我。你明明很想认识我,”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话语间带着无限温柔。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19章 曾经沧海 章节字数:1581 更新时间:110620 19:20 鸿煊被他这句话给气的七窍生烟,只想活生生地扒下这男人的面具,再一拳揍上去,以解心中仇恨。可是,无论是从力气还是实力,都无法同面前这位精壮的成年男人相比。鸿煊想了想,握紧的拳头松开了。 “落花有意,流水岂能无情?”男人继续低声说。 鸿煊听到这话后,竟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一个无意间的转身回眸,竟惹得这位高高在上的黄金楼楼主如此垂惜。“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怕世人看到你的模样?是丑陋的,还是太过绝美?” “为了引你注意。” 又是一句甜言蜜语。 鸿煊低头,脸上已经透出一丝笑意。“没有见过大海,便会恋上流水。抱歉,我已经沧海,对爱情已经意兴阑珊。” “还是个孩子,就曾经沧海?”男人眼角带笑,“我不信。” 鸿煊沉默。 男人不肯就此罢手,继续问道,“那么,请告诉我,他是谁?” 鸿煊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黑暗中,圣零鹭泽远远的背影。“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男人声音虽温柔,却带着强势的攻击力。他想盘问到底。 “你不要再问了。”鸿煊侧过脸去,一脸认真,“你的身影很像他,但是我不能仅仅因为你像他这么荒谬的原因,来开始一段感情。” 鸿煊说完后,就毅然推开了男人。整个偌大的赌场已经不知不觉间空荡无人,唯独千夜希和他的仆人蹲在最远处的雕花玉石门前,仿佛在故意回避着男人同鸿煊的谈话。 =================================== 鸿煊推门离开,走出一段距离后,蹲在门口的千夜希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追上鸿煊,而是走回了牌桌。收敛起纨绔不羁的表情,双手握拳,对戴着面具的男人毕恭毕敬地颔首跪下,动作利落干脆。 “属下‘珊瑚’,见过陛下。” 千夜希左手食指上的血红色珊瑚戒指,硕大剔透,格外招人。 男人摘下面具,他相貌英俊,剑眉星目,脸上的棱角冷硬分明——此人正是圣零鹭泽。深紫色鹰眸里的温度因为鸿煊的离开而逐渐冷却,直到最后残存的一丝温度也消失,重新变回了原先属于帝王的冷淡与威严。 “你可知道他是谁?”圣零鹭泽随手把玩着手边的一张麻将骨牌,金镶玉的质地,在专人精心的保养乳洗下,清滑冰细。 千夜希道,“不知道。” “……你若有皇一半的聪明,就好了。”圣零鹭泽的嗓音平静毫无涟漪。 “属下……属下太笨了。”千夜希自知羞愧,他向来不会揣度圣意。 “煊儿若非要插手此事,你就顺了他的意思。无论他去哪里,做什么,保护好他。”圣零鹭泽的话语简练干脆。 千夜希睁大眼睛,“煊儿?陛下,师父是二殿下吗?” “师父?”圣零鹭泽皱起俊眉,一丝不悦溢于言表。“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师父?” “属下该死,属下只是……只是觉得他好强,麻将打得这么好,就想拜他为师了。”千夜希将头埋得更深。 圣零鹭泽已无心再继续这场谈话,便挥了挥手,让他起身,淡淡道,“别乱了辈分,‘七杀’凌驾于‘尚会’之上,论辈分论权势,你都尊于鸿煊。所以,保护他的时候要在暗处,不要让他察觉。” 即便是圣意,也改变不了圣零鸿煊在千夜希心中光明的形象。千夜希瘪了瘪嘴,还是尊敬地回答,“是,属下明白。” ===================================== 当天深夜。 鸿煊独自一人,偷偷溜出了宫,再次来到了文月的府邸。大门紧闭,门外有几个守卫倚着墙休息打盹。 这些自然难不倒身手灵活轻巧的鸿煊。 他从夜行衣里掏出了一捆麻绳,“噌噌噌”三步便翻入了宅院。黑暗中,鸿煊的神情异常严肃,扫视周围没有异常后,便径自向银镜所在的主堂跑去。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0章 暗访 章节字数:2065 更新时间:110621 16:39 深夜暗访[文月]府邸,并不在鸿煊的计划当中,他甚至没有将此事告知焱昭和师父。他知道,如果将此事告诉他们,定会遭到百般阻拦。 可是他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白天的时候,从天而降的血滴落在的手背,正隐隐作痛。 据鸿煊从千夜希那里得到的内部机密资料,这场[文月]的血案丧命的不止止是关戚栾的父、母、兄长三人,还有上百名的普通平民百姓,而这些平民百姓的离奇死亡之所以没有上报给朝廷,是因为他们并不居住在皇城脚下的贝弗利,而是在帝国遥远的西南部的边缘,阿拜疆。更匪夷所思的是,这些平民百姓都符合同一个特点,他们都是在阿拜疆奉旨开挖隧道的工人。每个死去的工人胸膛都被残忍地剖开,挖去了心脏,而在心脏的地方,放着一簇盛开繁茂的紫薇花。 也就是在四年前,一道圣旨颁给了阿拜疆的平民。圣上有意向西南方向扩充疆土,命令集结年轻力壮的男子组成队伍,在分界山脉的脚下开挖一条通往外域的隧道,为以后进军征战铺路。 这条山脉原本将威切尔帝国与外域分隔开,成了双方领域的分界线。分界山脉,更深层含义便是守护山脉,有灵性,诸神庇佑,不得侵犯。谁若侵犯,必遭天谴。 圣零鹭泽却无视高高在上的神,四年前,就连七位帝国元老竭力劝阻,也没有打消他的想法。而那七位元老却因触怒了龙颜,打入死牢。 经过鸿煊的仔细推断,半年前就开始出现工人离奇死亡事件,三个月前[文月]原尚会关戚标(也就是关戚栾的父亲)奉旨前去阿拜疆调查此事。回来不久后,便也不久于世。 令鸿煊在阅读完所有档案后,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当时前去调查的只有关戚标和他的大儿子关戚嘉,如果按照传言,凡是涉足于山脉隧道的人都会遭到神谴而死于非命,那么,为什么回家后连关戚标的妻子都会死亡? 夜风掠过,系在鸿煊头上的黑色发带微微扬起。他穿过长长的回廊,飞奔来到了白天才来过的主堂。 就在鸿煊停住脚步的刹那,风声也随之沉寂了下来,低低呢喃的蝉鸣也瞬间变得微乎其微。 鸿煊侧身靠在窗边,隐隐听到了屋内细细的呻吟,仿佛在轻轻地啜泣着。他戳破了窗户,黑黢黢的屋内,费了很大力气才发现抽泣的人竟然是关戚栾,不禁微微一惊。这个少年,白天见时一脸强势坚毅,没想到在夜里,竟会哭得无助悲凉。鸿煊脑海里又浮现出了见到少年布满血丝的紫眸,这才恍然大悟……不知他独自哭了多少个晚上。 就在这时,鸿煊的手背赫然抽搐剧痛起来。 他咬牙忍痛。纤细修长的手背青筋毕露,非常漂亮的手现在竟变得狰狞起来。原先的血渍早已拭去,令鸿煊皱眉头疼的是,在手背上,血滴覆盖的一小块印记已经有了变紫的征兆。 如果上午坠落的并不是普通的血……或者根本不是血……鸿煊眉心深深的疼:无论怎样,自己到底还是被卷入这件案子,脱不开身了。 ====================================== 鸿煊平日待人,既无善心也无恶意,是一种特别的冷漠。所以,倘若他破天荒地主动找人交流,那定是带有处心积虑的目的。 正如现在,鸿煊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选择了推门而入。 门打开是没有声音的,但是关戚栾还是觉察到了。他敏锐地转头,看到了鸿煊,脸色一僵,以最快的速度站起了身子,不忘低头擦掉了眼泪。 鸿煊冰雪聪明,装作没看见墙角的关戚栾、并且四处探望只顾着寻找抽泣声的来源。直到等关戚栾将眼泪全部擦干净后,鸿煊这‘才’找到了他。 “大人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点灯?”鸿煊向关戚栾走去,问道。 关戚栾过了很久才缓缓回答,“我随处走走。倒是二殿下,您突然驾临,不知有何要事?” “我掉了东西,回宫后才发现,就想来找找。” 见鸿煊只含糊地说出‘东西’二字,并未指明到底为何物,关戚栾多少揣摩出了他的意思。他鞠了一躬,“府上没有人捡到遗失的物品,二殿下若想在这里寻找请自便,臣不便打扰。” “大人留步!”鸿煊见关戚栾想要告辞离开,便急忙唤住,“早闻大人从小学富五车,见多识广,可否请教大人一件事情?” “不知二殿下所问何事?” “是否有一种血液,沾上后即便拭去它,也会在肌肤上留下紫色的印记?”鸿煊选择向关戚栾询问也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关戚家族执掌[文月]的尚会已经有上千年的历史,想必关戚栾应该会对此有些了解。 关戚栾想了很久。 鸿煊也在默默地凝视着在蹙眉沉思的关戚栾,他本该英俊健朗、朝气蓬勃,现在却如此憔悴削瘦。失去亲人后剜肉刻骨的悲痛,鸿煊仿佛特别理解。尽管现在父皇母后都健在,但是他冥冥中觉得自己是经历过的,也许是与生俱来的感情吧,已经刻在了自己的骨子里,所以格外懂得关戚栾的悲伤。 “没有,二殿下。” 鸿煊有些泄气。 关戚栾的下句话却猛的让鸿煊精神一亮。 他说,“可是有一种生灵的眼泪,如血色般醇厚浓郁,落在皮肤上,会留下痕迹。”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1章 屏风后的密谈 章节字数:1964 更新时间:110622 18:44 鸿煊一言不发,只目不转睛地看着关戚栾,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他的话语中没有提到生灵为何物,含含糊糊。 关戚栾先是一愣,继而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 恍然,无奈微笑,将嗓音压得更低,“难道二殿下不知道生灵……是禁忌,不能提及么?” 就在鸿煊张口欲问的同时,一阵狂风倏尔从门外汹涌灌入,门枢发出剧烈的轧轧声,门赫然间大敞。这阵风来的蹊跷,鸿煊蹙眉,很快地嗅到了风里夹杂着的异常——有人要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鸿煊一把拉起关戚栾的袖口,以最快的速度藏到了鸽灰色的屏风后。稍稍嘘口气的功夫,门边就出现了黑色的身影。 风依旧很大,咆哮如龙吼,仿佛发了疯。鸿煊即便躲在了屏风后,都能感受到耳边的呜呜声。门外的人走了进来,衣襟在风中猎猎作响。 鸿煊一愣,不禁讶然——焱、焱昭?! 看着鸿煊一脸诧异,关戚栾也纳闷地凑到鸿煊的脸旁,透过一条细缝往外看。半晌,转过来重新凝视着鸿煊,孤疑地低声问,“臣听说,皇上有旨,不让你们两兄弟插手此事,如果有什么差池,您让臣如何向皇上交代?!” 关戚栾是何等聪明的角色,深夜主堂被两位皇子陆续前来‘暗访’,就已经了然鸿煊与焱昭的目的,无非就是好胜心强,逞一时英雄,破案立功,在皇上面前风光一把。 “这件案子涉及的人太多了,太危险!二殿下,我必须要阻止你们!我不能让你重蹈爹的覆辙。”关戚栾脸色一凛,无比严肃地就要从屏风后起身。他本就比焱昭、鸿煊二人年长,身为尚会也优于皇子,只是因为一时丧家之痛才精神颓唐。可是,一身正气的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年幼的两兄弟为了调查此案,而不顾生命安危?“你知道吗?娘就是非要查明爹和哥死亡的原因,才……” 就在关戚栾越说越悲烈,正要起身的时候,被鸿煊一把捂住了嘴,往下一扯,重新坐回了紫石地面上。 “嘘,你看。”鸿煊示意关戚栾不要做声,同时给他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紫印。 关戚栾本在挣扎,无奈是个读书人,再加上这几日精神颓废,极少进食,一点力气也没有。而鸿煊是子蝉穆青的关门弟子,年龄虽小,但还是占了上风。关戚栾掰不动鸿煊的手指,正在惶急。见到他手背上的紫色印记后,脸色蓦地大变。 他伸手触了触,确定是神秘生灵的眼泪残留的印记后,浑身一颤,脸色更是苍白得吓人。 鸿煊见关戚栾变老实了许多。虽然眼神被吓得呆滞了,但是至少不再像刚刚那么惊悸激愤了,多少松了口气,“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生灵是何物?” 关戚栾抬眼,“十三年前,有一种生灵像猫咪一样有毛耳朵和长尾巴,但是却有着人的身体器官和思维,这种生灵叫‘猫人’。他们的地位很低贱,因为数量非常稀少,身形又娇小瘦弱,出生十年后就会停止发育,而且……” 关戚栾语塞,脸色阴郁。 “而且什么?”鸿煊问。 “猫人族天生美丽标致,是专门供奉给王公贵族享乐之用。” 鸿煊心里也是一沉。 关戚栾继续道,“因为能讨王公贵族的喜欢,所以猫人族虽稀少,但也并没有灭绝。直到十三年前,也就是大殿下的生辰庆典上……那天皇上脸色非常难看,虽然没有发怒,皇上只是一壶壶地灌酒,连太后的话也置若罔闻……虽然谁都不知道皇上为何发怒,明明是大殿下的生辰,本该高兴……于是,内务府挑了十来个上等的猫人送到了金殿上,他那时候已经醉了,随手点了一只,连头都没抬。当时臣就坐在宾客席上,看的清清楚楚……” 关戚栾说着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晶莹。 “他这么小,还是个孩子,跪在地上连尾巴都笨笨地不懂得收起来。侍卫走上去架起他的时候踩到了他的尾巴,他也不敢叫。他被送到了龙钺宫后,听说,就再也没有出来……也没过几天,就收到了圣旨,将所有猫人族一律处死,谁若收留贪恋,诛九族……从那以后,猫人族就成了禁忌。” 鸿煊迟疑,“为什么父皇要做这种决定?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臣不知。谁都不敢猜测,二殿下。”关戚栾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区区一个弱小的猫人族算什么呢?即便他讨了皇上欢心,也不过是个发泄之物,改变不了什么。”关戚栾并不想去纠结其中的原因,宫闱之内,表面是一种,内里又是一种。 鸿煊沉默恻然。也不顾屏风外,焱昭已经登上了房梁去像白天的鸿煊一样,窃取银镜。 关戚栾说,“他们的眼泪就是这样。但是,这个世界上,这种生灵已经灭绝了。为什么二殿下的手背上会有紫印?” 鸿煊摇了摇头。他不仅没听子蝉穆青提起过这种禁忌生灵,更不敢相信圣零鹭泽会是这么残忍。为什么?为什么连生活的权利都不肯给他们?圣零鹭泽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被陛下发现这痕迹,二殿下有口难辩啊。”关戚栾见鸿煊神色恍惚,低声提醒道。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2章 猫人 章节字数:1924 更新时间:110624 09:32 但凡听了关戚栾善意的警告,任谁都会心神不定。如果被人告发私养猫人,证据确凿,恐怕连太后求情都无济于事。天子之怒,谁能担待?谁敢担待? 鸿煊只怔怔发凯,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之色。其实,鸿煊本想告诉关戚栾,紫印的来历,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关戚栾,这个刚刚经历亲人离世、剜肉刻骨之痛的少年得知猫人的眼泪正是来源于[文月]的主堂,他是否还有勇气,去承担抗旨的罪名? “多久能够消去?”鸿煊思吟片刻,想到猫人族的眼泪并不是奇毒怪症,一定有消除它的办法。 关戚栾并没有直接回答,面色凝重,反问道,“二殿下可知猫眼?” “我听师父说过猫眼石,但是,从未亲眼见过。两年前,景怡宫里发现了一枚猫眼石,谁都没敢启奏皇上。皇后处理的此事,当时好像……景怡宫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宫女太监都被赐了白绫。”鸿煊回忆道。 关戚栾苍凉,“太阳所发出的生命之光被藏在猫眼里保管,在夜晚会散发出微弱的光。虽然亮度微乎其微,但是总不至于让黑夜茫茫无边。猫眼里贮存的是生命之光,他们悲恸,留出的眼泪就会伤人肌肤;但是同样,他们喜悦,夜晚放射出的微光也会格外明焕。大自然物竞天择,猫族本就弱小,它们为了生存,这种奇异、令人垂涎的功能早已在进化中消失殆尽。它们的眼睛虽能窥探月亮的盈亏,但已收敛起最原始的神灵所赐的艳光……然而,猫人族不同于猫族,它们有人的思维,懂得一些生存之道。所以,直到亡族之前,还保留这种神力。二殿下手上的紫印……臣只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接受它在喜悦时,眼睛里放射出的微光的照耀。” “我需要找到他,让他不再悲恸。”鸿煊喃喃。 关戚栾不再说话。 “猫眼是容器,它可以承载生命之光,还可以承载别的么?” “臣对猫眼没有研究。猫眼是禁忌,谁都不敢对此妄加评论。”关戚栾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很想帮助鸿煊找出猫人,但是……对于禁忌的话题,他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缄默。 鸿煊从屏风后起身,打算结束这场谈话,最后不忘嘱咐,“大人,这件事请别告知大殿下。” “那要答应臣,你们两兄弟,不可插手此案。”关戚栾一脸郑重。 鸿煊朝关戚栾微微一笑。 关戚栾略觉不安。真是奇怪,只是一个少年,这笑靥里仿佛藏着沉郁的阴霾,陌生地让人害怕。然而,鸿煊的下一句话才是真正让关戚栾震惊,面色死灰。 “如果我说紫印正是来自于这主堂,父皇若问起此事,不知大人该作何解释呢?”鸿煊声音很低,轻的宛若夜晚氤氲的薄雾,对于关戚栾来说,却重的如同千钧巨斧,当面劈下。 鸿煊从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譬如现在,关戚栾脸色煞白地看着鸿煊,半晌嘴唇才比划出两个字,真的? 他已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蓦地,只听‘咣当’一声,打破了平静。是银镜摔在紫玉地板上,银石交激的声音! 鸿煊一听,心呼大事不好,慌忙走出屏风。无论如何,焱昭不能出事,否则回宫如何交代? 可就在鸿煊抬头仰视之时,又是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凌厉白光闪过,仿佛在刻意阻挡他的视线。鸿煊找不到焱昭在何处,心里一横,豁出去了。 他闭上了眼睛,垂手,从袖中滑出了飞镖。凭借声音的来源,以最快的速度甩了出去。手背上的紫印还在隐隐痛着,所以这次并没有稳中目标。 但还是依稀地听到了一声惨叫。 不似成年人的声音,倒与婴儿的咿呀的颤音几分相似。 接着是‘咚’地一声,重物从房梁上摔了下来。 关戚栾点亮了主堂的照明灯,整个房间瞬间大亮。 暴露在灯光之下的是一个身形瘦小的男孩,衣衫破旧不堪,瑟瑟地蜷缩在地上,大腿处被鸿煊刚刚甩出的双刃飞镖刺伤,流着汩汩的鲜血。 不仅仅是关戚栾,连鸿煊见了,都倒抽一口冷气。平日波澜不惊的脸,陡然变色。 男孩有着弯曲柔软的长尾巴,乱蓬蓬的头发中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他颤抖着弓着小背,试图掩藏着长长的尾巴,仿佛不想将这秘密暴露出来。 猫人! 鸿煊反应何等迅速,飞奔到门旁,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他不能让任何寻着灯光赶来的仆人看到这只年幼的小猫人。 “大人竟私养猫人,好大的胆子!”焱昭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他一袭黑色的夜行衣,绑带软靴稳稳地踏在七彩釉雕花描金房梁上,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里傲然狠毒之意溢于言表。 呜呜,今天小遥肚子疼了一天,打滚g,连睡觉觉都会被疼醒。。呜呜。。发文发晚了。。。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3章 深夜偶遇 章节字数:2162 更新时间:110625 04:38 见焱昭还要继续说下去,鸿煊上前解围,“哥。” 焱昭看了鸿煊一眼,张狂之气有所收敛,不再说话。三两下就从高高的房梁上跳回到了地面,弯腰拾起银镜揣入怀中。 门外隐隐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窸窸窣窣,越来越吵,一片扰攘……现在可不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主堂内鸿煊、焱昭、关戚栾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交换的瞬间已经有了‘暂时合作’的默契。关戚栾镇静地走到门边,微微扯开大门,同时把身子趋向前,故意阻挡着门外仆人们射来的视线。 “大人!”一见是关戚栾,他们纷纷鞠躬一齐行礼。 关戚栾喝道,“这里没你们的事,退下。” 明眼人都知道关戚栾的意思:屋内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否则关戚栾不会横在门前,遮遮掩掩。 而在屋内,鸿煊蹲在受伤的小猫人身边,为他检查伤势。一边从怀里掏出手绢,想绑在他大腿根部,为他止血。 “嘶——”鸿煊倒抽一口冷气。手背上的紫印又开始剧痛,一阵抽筋,使不上劲。他抬起头,对站在一边,冷眼看着小猫人兀自出神的焱昭道,“哥,帮我。” 焱昭这才将视线移到了鸿煊身上,马上笑了出来,蹲下。他本以为是鸿煊身体纤弱,没有力气包扎,可当他看到鸿煊手上愈发明显的紫色印记的时候,又瞬间大怒。 “喂!把这疤去掉,听见没有?” 焱昭提高了嗓音,也不再顾忌被门外的人听见。仿佛紫印没有长在鸿煊手背上,而是在他焱昭手背上,令他暴跳如雷。他一手猛的抓起小猫人纤细的后颈,往后狠狠一扯。小猫人拗着细细的腰,被迫将脸暴露在了灯光下。 这是一张何其漂亮的脸……连焱昭都怔住了。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被这双善睐的翡翠绿眼珠和俏皮精致的脸蛋诱得自甘堕落。 “将我皇弟的疤治好,快,用你的眼睛。” 焱昭放缓了语调,不再暴戾凶狠,眼里带着异样的光。他从小就从舅舅口中听说过猫人族,貌美无双,身体柔韧。今天是次见,虽然是只幼小的雄性,却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1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 可爱得撩人心弦。 小猫人忍着痛,大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畏惧,额角瘀肿,想必是刚刚从房梁跌下所致。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可爱迷人的形象,相反,楚楚可怜的荏弱,更会勾起男人的邪念。他的眼里满是悲伤,根本没有一丝光线,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都躲在昏暗的房梁上,焱昭的请求让他无能为力。 “你不听话……” 焱昭半眯起眼睛,声音变得格外深沉起来,话语缓慢。鸿煊直觉不对,忙往下方看去,焱昭的手已经探入了小猫人的大腿内侧。在鲜血的浸润下,焱昭不怀好意的手仿佛格外享受,顾盼自若。 鸿煊反手给了焱昭一个耳光,“啪”地清清脆脆一记。 这一巴掌着实响亮,惊到了关戚栾。他慌忙关了门,走回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焱昭回过神来,尴尬万分,忙松开双手,“鸿煊,我……” “你染上了一手的血,回宫怎么交差?”鸿煊瞬间以最巧妙的方式,转移了话题。 焱昭一怔,脸色黯淡了下去。鸿煊在别人面前维护自己,已不是一次两次。 关戚栾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道,“两位殿下,臣怕刚才赶来的仆人里有内奸,所以两位还是尽快早点回宫,以免滋生事端。” 鸿煊和焱昭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那还请大人照顾好他,”鸿煊看了看又重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猫人,仍然很不放心,“我改日前来府上,希望还能见到他。关戚大人,聪明人都懂,这只猫人很有可能成为此案的切入点。” “臣将他锁在床上,亲自为他疗伤。二殿下可满意?”关戚栾赔笑。 “大人,我没在开玩笑。如果下次来见不到他,”鸿煊严肃,一字一顿,“我会向父皇禀告,主堂银镜被窃走一事。主堂银镜乃帝王所赐之物,父皇若知道此事,以后可就没有人在清明节为您的父母兄长烧纸钱了。” 关戚栾惨笑,“臣知道,二殿下。”刚才焱昭将银镜揣入怀中,他岂会不知? “有后门么?”焱昭问。 关戚栾伸手引路,“跟我来。” 就在三人打算离去的时候,蓦然间一个幼小细微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等等。” 鸿煊回头。 只见小猫人脸色苍白如雪,费力地坐起了身子,咬牙拔出了刺入自己大腿的双刃飞镖,血水再度恣肆地从伤口涌出。小猫人连呻吟都没有,一声不响地轻轻将他的飞镖抛给了鸿煊。 鸿煊眼明手快地接住,微笑说,“谢谢。” 小猫人会不惜流血的代价,将飞镖还给鸿煊,显然不想让鸿煊因为此事遭到牵连。他扯了扯苍白的唇角,笑容很浅,朦胧的双眼已足以颠倒众生。 鸿煊有一种感觉。能在灭族的厄运里幸存下来,他定然不会简单。 ================================= 为了防止意外,鸿煊和焱昭在离开[文月]府后,便分成了两路回宫。 苍茫夜色之下,鸿煊的手背又开始疼痛。他深深蹙起了眉头,不知该如何掩盖着紫色的疤痕,若被人发现,只好用圣零鹭泽那晚上给自己的‘紫薇金牌’救急。 鸿煊捂着手背,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男人远远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微微失神。忽然之间,有一只手搭过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鸿煊一惊,回头一看,不由得惊讶道,“楼主。”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4章 猫眼石 章节字数:1441 更新时间:110625 17:47 男人戴着面具,话语温和,“好巧。” “你在跟踪我?”鸿煊木着脸,心里大呼不妙。 “一个孩子走夜路,很危险。” 鸿煊脸色稍霁,冷冷道,“你最好不要管我的事。” 面具里露出的深紫色鹰眸半眯。在漆黑的夜色里,冷清无人的大街上,男人的目光格外温软深沉,仿佛天地宇宙统共不存在也无所谓,眼前的男孩才是他更在意的。“你知道附近可有喝杯酒的地方?” “有,在你的黄金楼。”鸿煊转身打算离开,无暇理会突如其来的搭讪。 “独自喝杯酒而已,”男人低沉的嗓音从鸿煊背后传来,“而黄金楼,声色犬马,燕语莺声、靡靡之音,并不适合。” 鸿煊重新转回了身子,面无表情。沉吟了片刻,忍耐了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给他指路,“从这里往东直走到尽头,然后左转,大约几分钟后就能看见一个荷花盛开的湖,湖中间有个亭子,那亭子很宽敞,虽然光临那酒亭的人多,但很安静,符合你说的要求。” 就在这时,鸿煊嘴角轻微地抽搐。他手背的紫印又开始发作。虽然只是一闪即逝的神态,也躲不过男人锐利的眸子。“怎么?” 鸿煊只感到自己的手腕被捉住,紫印暴露在了男人的视线中。鸿煊讶然,这次男人竟专门戴了手套,丝绸的质地,柔软温润。鸿煊想抽回手,却无能为力。男人要比自己想象得有力的多,连手指都掰不开。 “不用你管!你放手!” “我帮你。”男人并不在意鸿煊的挣扎。他毫不费力地擒着鸿煊纤细的手腕,从袖中取出了一颗猫眼石。 鸿煊怔住了。 手心里的猫眼石亮晶晶的。惹得鸿煊不得不探过头去看个究竟。虽比夜明珠发出的光要淡了很多,却宛若一个沉默而漂亮的女子——任谁眼见后,便迷煞而不自知。 男人托着猫眼石,等鸿煊欣赏够了以后,才笑了笑,将石头放在了鸿煊的手背上。 鸿煊没有说话,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手背上的紫印。在猫眼石的柔光抚摸下,紫印正淡淡地逝去。凸显出来的青筋也渐渐平复,一阵沁入血液骨髓的力量让鸿煊觉得,它治愈的不止止紫印,而且在一点点地抚慰心灵与精魂。 紫印完全消失,男人也松开了桎梏鸿煊的手。 “谢谢。”鸿煊有点儿后悔刚刚对男人的莽撞与敌意。 男人伸手将鸿煊揽入怀中,俯身凝视,私下里又将猫眼石塞给他,小声道,“拿着。” “不行。”鸿煊道,“我受不起。” “莫要被人发现。”男人直接无视了鸿煊的拒绝,径自交代。“猫眼石的治愈力并不完美,而你手背上的紫印里承载了太多的血腥与怨气,不能保证它还会不会出现。多照几次,才能完全根除。” 鸿煊不再开口,他抬头迎上了男人的目光。半晌,才妥协,乖乖地将猫眼石放入怀里。 “陪我去喝杯酒?”男人笑问。 鸿煊摇了摇头,“我还是个孩子,不能喝酒。” “那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间酒亭?”男人一语拆穿了鸿煊的谎言。 鸿煊听出男人还是生气了。 他抬头,轻描淡写,“我刚才是骗你的,根本没有那种酒亭。” 语落,见男人神情一凛,鸿煊竟不由自主笑了出来,仿佛一个孩子,刚刚经营了一场恶作剧后的露出开心的笑颜。 “很好笑?”男人用手指挑起了鸿煊的下颚,深邃的鹰眸半眯,气势咄咄逼人。 鸿煊笑不出来了。 他的目光落到了男人面具下的薄唇。 唇角一点点地逼向自己,鸿煊已经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鼻息,炽烈而强横……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5章 唇味 章节字数:1834 更新时间:110626 20:51 鸿煊不出声,也没有躲闪,甚至目不转睛地盯着男人,脸色冰冷如霜,用‘勇敢’一词来形容此时的他也不为过。 他心里是知道的,自己才10岁,何来接吻的经验?但为什么,冥冥中,自己好像体会过这双如宝剑般锋利温薄的唇的味道。可是,总也想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在哪里?与谁? 与他吗?不可能。10年里呆在皇宫禁苑,鸿煊用手指都能数清遇见多少真正的男人。而天下有着鹰眸薄唇的男人太多,自己遇见的男人又太少。 四岁那年,鸿煊拜师,子蝉穆青就曾经说过,“后宫里,聪明的人不少,但最懂明哲保身的人不多,而鸿煊则是高明中的高明。他出生时便不吵不闹,玲珑乖巧,表面与焱昭情同手足,实际只是为了寻一个靠山。他的心仿佛不属于皇宫,他总有一天会飞出去。” 黑暗中,鸿煊格外镇定。 他并不打算回避这个吻。 男人的薄唇正是鸿煊喜欢的,鹰眸也是鸿煊爱的。他突然觉得,根本毋需回避。亲个嘴,又不是脱了衣服上个床,不浪费时间。 然而,男人的唇并没有如鸿煊所愿,而是吻了吻鸿煊光洁白皙的额头。 “你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蜻蜓点水一吻完毕,男人饶有兴致地问。 鸿煊面无表情,“一个吻而已,没有必要。你若不玩,我也没时间奉陪。”说完,就伸手试图推开男人健硕的胸膛,他还要尽快回宫。 殊不知,鸿煊不耐烦的动作被男人理解成了欲拒还迎。 男人左臂重新箍住鸿煊纤腰,右手捉起鸿煊的手按在自己胸膛心脏的地方。沉声道,“你看这里。” 鸿煊手一哆嗦,被男人强有力的心跳悚住了。 “你太小,我有些舍不得。”男人又说。 鸿煊脸上青黄不定,带着尴尬。半晌才没好气道,“那就放开我。” “次?”男人没有搭理他的要求,语气宛若在审讯犯人。仿佛只有他有提问的权利,而鸿煊只有回答的份。 “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不是次啊……”圣零鹭泽惋惜,又想起了之前交谈时埋没在鸿煊心里的那个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与森寒。下一秒,就低头粗暴地吻住了鸿煊的唇。 圣零鹭泽再也不给鸿煊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是知道怀里颤抖惊悸的人儿是鸿煊,自己的二儿子,所以格外耐心,为了哄他也煞费苦心。 圣零鹭泽不知道为何几天前深夜的一次见面,就对鸿煊难以忘怀。那张沉静的睡颜,仿佛似曾相识。冥思苦索,绞尽脑汁地去回忆,却无济于事!脑海里对鸿煊的记忆仿佛被刻意抹灭似的,甚至在见他的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仅仅残存下一点点意识——似曾相识。 圣零鹭泽同时也忘记了为什么要用十年的时间,专门将这二皇子拒之门外。他现在也想不出任何不见他的理由!他忘了!小耳朵恭维过,贵人多忘事。但是,圣零鹭泽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是一般的小事。是有人在刻意抹灭他的记忆。 这十年来,鸿煊都在后宫里。他圣零鹭泽次以黄金楼楼主的身份同鸿煊交谈时,这个男孩,却格外成熟沧桑地来了一句——‘曾经沧海’。 好一个曾经沧海! 六宫里,哪个女人,能有这个本事,让鸿煊曾经沧海?!圣零鹭泽冷笑,眼底寒气逼人。 仅仅一个孩子,就不避讳唇吻。表现得如此‘大方慷慨’,对于独占欲极强的圣零鹭泽来说,可不是好事。他更希望刚刚鸿煊能够推开他,甚至只要侧过脸去,圣零鹭泽都会觉得心安。可是,他却如此镇定。 他已不是次接吻……这个想法瞬间刺激到了圣零鹭泽。 一个吻,变成了一场蹂躏。在鸿煊紧致的口腔里疯狂地噬咬着,动作狂暴粗劣。那个人是谁?是哪个宫女,还是妃子?还是子蝉?亦或是焱昭? 圣零鹭泽知道自己这是疯了,他依旧舍不得鸿煊。 当然舍不得…… 圣零鹭泽回神的一刹那,鸿煊狠狠合拢牙关。而鹭泽反应极其迅速,将舌退了出来。 鸿煊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脸色却酡红迷乱。他从鹭泽怀里挣脱而出,费力地呼吸着空气,有史以来次爆了粗口。“妈的!滚!” 转身便欲离去。 可是走了几步,鸿煊又突然扭回了头。觉得不解气,一甩手臂,袖中的双刃飞镖嗖地划破淡薄的夜雾,直逼几十米远处站着不动的高大的身影。 男人抬手,手指夹住了袭来的飞镖。 刚刚经历了一场激吻,鸿煊的嗓音沙哑。他指着远处的男人,面无表情 分节阅读_10 分节阅读_1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 ,一字一顿道,“我……次……你……他……妈……的……能不能轻点!”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6章 儿女情长 章节字数:1759 更新时间:110628 19:13 这个时候,天已经濛濛亮。粉淡殇颜的宫墙覆上了一层晨曦的微光,酝酿着,朦朦胧胧,飘零似鬼魅。不知什么时候,鸿煊已经不再厌倦回宫的感觉。之前的深夜,同焱昭偷溜出宫,回来的时候,总会独自呆在城墙外静静地坐到黎明,极其不情愿地走入这森严壁垒之中;而今天晚上回宫的步伐焦急了些。 等待他的还是那个冷落的舒婵宫;清廖的倾澜殿;宽敞却毫无生气的雕花木床;规矩森严的皇城,根本不是他的家……但是鸿煊心里知道,是因为多了些东西。 比如放在床头的圣零鹭泽的软袍。 有了这龙袍,就等于有了希望。鸿煊心头一热,但又很快黯然神伤。懊恼自己为何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圣零鹭泽。 他是帝王。 若是宫里的任何一个宫女,鸿煊爱了便也罢了;更卑劣一点,即便爱上了皇子,鸿煊也能不择手段得到他。但是为何偏偏爱上了帝王……自己的亲父?他说的话便是圣旨,规定的事便是准则,他喜爱纤腰的女子,所以后宫上下所有妃子连睡觉就寝时都在束腰忍痛,只为赢得圣宠……类似荒唐的事情,鸿煊无言以对,只是可怜她们,都是奴才,都是任命的奴才,都是受他压迫后任命的奴才。 他是皇城之主,这四面高大顶天的墙壁围起来的囹圄之主。鸿煊只不过囹圄里,一个高级些的囚犯。 囚犯爱上了主人会怎样?更何况,一个时刻想逃出去的囚犯突然爱上了监狱的主人,又会怎样?鸿煊沿着城墙奔跑,笑靥冰冷寒凉。 原来不该被那个背影迷住。 本就是两个世界不相干的人。 鸿煊心头一宽,瞬间想开了。他的脚步放缓,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渐渐平息。颓然抬起头,仰望黎明到来之前深蓝的天空,叹了口气,自嘲似的苦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思考一个问题可以这么深入这么长久,原来这便是所谓的‘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这种美丽而纯粹的爱,不该出现在宫里,是大忌。无论是红杏出墙,还是霪乿六宫,都是罪不可赦,株连九族的大罪。而他圣零鸿煊,爱上了其父圣零鹭泽,又该是什么样的罪名? 鸿煊低下头,刘海将他的双眸遮掩住,投下的一抹阴霾中侧脸模糊不清。他已经考虑了很久,等到自己帮助焱昭敕封太子后,也便没有在宫里呆下去的理由。 焱昭比鸿煊早一步回到宫里,他站在倾澜殿的门外等着鸿煊。 焱昭已经换回了平日里的锦袍,见鸿煊仍是一身夜行衣,脸色大变,一边低声责怪道,“鸿煊,你怎么这么慢?”见鸿煊一脸怅然,孤疑问,“路上出事了?” 鸿煊摇了摇头,一声不响地走进了房间。 不敢开灯,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丫鬟仆人。鸿煊伸手在黑暗的衣橱里摸索着衣袍。忽然灯光一闪,是焱昭为他划开了火柴。即便只是微弱的火光,鸿煊也随即找了自己的睡袍,朝小小火焰里的焱昭微微一笑。 焱昭见鸿煊终于展露了笑颜,也笑了起来。小木棍上的那朵火熄灭了。 “你怎么想起来在这里等我?不回昭阳殿了?”鸿煊换衣服的同时隔着屏风问焱昭。昭阳殿是焱昭的寝殿,倾澜殿是鸿煊的寝殿。 “我担心你。” “又不是次出宫。”鸿煊不以为意。 焱昭沉默了良久,才慢吞吞道,“那个小猫……” 鸿煊很快明白了焱昭的意图,“这么晚了,来倾澜殿等我就是为了同我说猫人?” “鸿煊,你好像今晚的火气很大。” “……”鸿煊停住了动作。最终还是发现,原来身体一直颤抖得如此厉害。 焱昭隔着屏风,低沉而关心的询问传了进来,“怎么了?” “没什么,哥,让白徵替我准备些水,我想沐浴。”鸿煊咬了咬牙。 “好。” “我明天想去阿拜疆查清这个案子。” 焱昭很快明白了鸿煊的意思,“鸿煊,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竟然比我还心急。” “我想赶紧破了这个案子,赶紧离开这里。”鸿煊垂下眼睛,说着违心的话语。 殊不知,爱情的感觉宛若咆吼而至的海啸,说来就来,浪头汹涌,岂是倔强偏执的小鸿煊,说躲就能躲开的? “好,我这就去让人准备我们的行李,明天就去向父皇启奏此事。”焱昭向来不怀疑鸿煊的安排有什么不妥。 “不,我一个人去。”鸿煊道,话语虽轻慢,却坚定无比,“你必须要留在宫里。我需要有人保护我母后。”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7章 皇上驾到 章节字数:1929 更新时间:110628 19:13 鸿煊将身体浸在温水里,揉了揉似有四斤重的眼皮,便趴在镶银木胎桶缘打起了瞌睡。他只能感觉身畔被温暖的清水包裹着浸到脖颈处,白徵专门撒上去用以安神的花瓣溢出的芬芳充满了鸿煊的整个脑海。他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还在皇宫,忘记了焱昭,忘记了鹭泽,更不用说刚刚经历过的激吻。他的心事不及眼皮重,迟迟不肯睁开眼睛,仿佛一只懒洋洋的小猫咪,坐在浴桶中,一声不吭。 不知过了多久,被门外扰攘之声吵醒。 “怎么了?” 白徵站在屏风外,低声道,“二殿下,是淑媛娘娘回来了。” “回来了?母后去哪儿了?”鸿煊惊诧。倾澜殿也不过舒婵宫里的一个小小的偏殿,而母后则住在舒婵宫的主殿。此时已接近清晨,母后她这一晚上去哪儿了? 白徵脸色刷白,忙跪在地上,支支吾吾,“昨晚,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 不过顷刻喘息宁神的功夫,鸿煊便披上了白色软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色沉郁,未干的长发还在湿哒哒地往下落水,他全然不顾,弯腰换了软靴,就要出门去见母后。 “二殿下,请您不要去!娘娘回来后,精神有些不、不好……”白徵惊叫,继而声音越来越小。 鸿煊站定脚步,婉转冷淡的嗓音里听不出他任何感情,“翻牌子是件好事,我现在去吩咐下人在她床上洒些莲子,祝她早生贵子。”而在衣袖中的拳头,狠狠握紧,连指尖都因过分地用力而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前天刚刚见了母后,昨晚就翻了她的牌子,传她侍寝……鸿煊走出倾澜殿,走向主殿,冷眼看着整齐地摆在庭院中一个个巨大的沉香雕花木箱,均是一夜春宵后皇上的赏赐,不禁哑然失笑……是的,他是帝王。他一句话的赏赐便足够整个舒婵宫一年的经费,更何况要圆一个不受宠的妃子的梦。 可是,她会当真啊!!她只是一个爱美的傻姑娘,她会把你的话当真啊! 鸿煊感到眉心深深的痛。十年里,自己同母后呆在这个冷清的舒婵宫,怎么会不理解这个女子?每逢自己生辰,母后都会同自己说起你,圣零鹭泽,曾经给她起的昵称绰号,怎样向她求婚,又是怎样从火海中救出了身陷火海中最无助的她。 她跟别的女子不一样!她爱你啊!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一句赞美,就能迷住她,让她晕头转向地不再计较十年的冷落…… 鸿煊咚地一声,推开了大门。眼角霎那间掠去了一丝狠毒与凶暴。 一个身着锦衣绸缎的女子仓促间回头,见鸿煊站在门外,异族女子特有的黑白分明的亮丽的眸子瞬间流露出一股浓浓的恐惧。玉手捡起桌子上的一个茶杯,便朝鸿煊扔去,仿佛不想让鸿煊再踏入屋内一步。 鸿煊根本不用躲避扔来的茶杯,女子的力气太小,只听‘砰’地一声,茶杯碎在了鸿煊的脚边。周围跪满了仆人宫女,鸿煊不再往前走,原地躬了躬身,朝女子行礼,“母后。” 女子狼狈地试图躲避着鸿煊。 “书雅,怎么回事?”鸿煊招来了战战兢兢地跪在一边的母后的贴身侍女。 “二殿下,皇上昨晚翻了娘娘的牌子,娘娘很高兴……但是……但是一晚上……独守空床……皇、皇上放了娘娘的鸽子。”书雅小心翼翼,“其实娘娘早就回来了,没用回房间,独自在花园哭,奴婢劝也没用,她就是哭。后来有两个奴才在后院的谈话被娘娘听见了,他们说皇上一晚上都呆在淑妃娘娘那里儿,然后、然后娘娘就疯了。”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那两个奴才呢?” “被奴婢命人捆在东苑了。” 湿湿的碎发柔顺地贴在鸿煊的侧脸上,灯光下精致的毫无瑕疵的脸部轮廓让人联想到诸如天使之类的美好的词汇。他点了点头,脸上酝酿起灿烂的微笑,片刻后,缓缓地走向了发疯的女子,声音温柔,说着违心的安慰,“母后,你看,院子里摆满了父皇的赏赐,他怎么会彻夜在淑妃那里呢?” “他没去,只是因为他国事繁忙。” “那他在哪?”女子猛的拉起了鸿煊冰凉的手臂,仿佛面前的鸿煊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只要他说什么,她就会信什么。之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鸿煊不仅仅是她的孩子,更像她的依靠。鸿煊说出的话,永远都不会让她失望,而不像圣零鹭泽,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他在那里?告诉我!告诉……我……” 女子泣不成声,最终竟双膝跪在地上,低头呜咽。长发凌乱,与往日拥有沉默、温婉、矜持的气质的她截然不同。 “他……”鸿煊语塞,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他该怎么回答呢?他该告诉面前这个女子,自己内心的真实看法么?那该是对她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他……他同煊儿在一起,母后。” 然而,鸿煊的最后一句话,谁都没有听到。因为一句更响亮的声音盖住了鸿煊的话语。 门外的仪仗声宛若雷霆:“皇上驾到——”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8章 浪漫 章节字数:1573 更新时间:110630 10:42 鸿煊耳畔‘嗡’了一声,心悬了起来。天还未亮,皇上竟在这个时候驾临舒婵宫。他不去早朝,专程来向母后道歉昨晚的爽约?鸿煊心里讪笑,知道事情定然不会如自己猜测的那样简单。 女子歇斯底里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她抬头站起了身,向门外望去,松开了紧紧缚住鸿煊的手,憔悴的脸上竟瞬间浮出一抹惊喜的欢笑。 谁都没有说话。 鸿煊觉得这恐怕是自己生命里最漫长的时刻。母后不再哭闹,仆人婢女低着头跪在地上……异样的寂静中,时间一秒一秒地流淌。而一秒与一秒之间,又似乎隔着永恒。 是的,舒婵宫的人都知道,这是十年里,皇上次驾临。太难得太珍贵,而且来的如此突然,谁都不敢果断站出身来指使料理这一切,破碎的茶杯,凌乱的桌椅,再加上一位精神微疯的娘娘。谁都负担不起。鸿煊看到了自己母亲一脸痴迷,只感觉眉心深深的痛。然而自己也是舒婵宫的人,惊愕于皇上的突然驾临,他甚至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手足无措,心慌意乱。母后的精神失常,他不得不代替母后,迎接圣驾。 正如子蝉穆青所说,往日里,鸿煊在宫中是最会明哲保身的一个。他懂规矩,懂尊卑,说话做事分得清场合与时机。若换做往日,他定会站在母亲身后,装出一副孝顺的面孔,然后再缓缓抬起眼,假装不经意地窥视着父皇,他的相貌与举止。 但是现在,命运同鸿煊开了一个不深不浅的玩笑。 舒婵宫一片混乱狼藉,皇上来的可真是时候。而鸿煊不得不站出来,向皇上解释清楚这一切。 “书雅,扶娘娘回寝殿,速速梳洗装扮,快!”鸿煊蹬了蹬脚,被吓傻了的书雅才反应过来,踉跄着起身,搀走了发呆的女子。 鸿煊面色凝重,比自己想象中要镇静许多,“你们都退下,让白徵候在门外,随时听我吩咐。” “是。” 没有人敢说一句多余的话。 鸿煊深呼吸一口气,垂下头,试图沉淀萦绕不休、混乱不堪的心绪。空气变得沉闷,潮湿,凝固。鸿煊感到呼吸艰难。 命运总爱同人开玩笑。鸿煊幻想了 分节阅读_11 分节阅读_1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 无数个与父皇见面的场景,没想到,这是最可怕的一个。 一个充满谎言的初见,真的不容易,亦不简单。因为在两人之后的谈论与交涉中,就不得不去费尽心思地圆谎。 但是为了保住舒婵宫,鸿煊咬了咬牙,神色坚毅。 明黄色的銮驾已经到了门外。鸿煊跪在地上,俯首,目光直视门槛,直到一双软靴踏了进来,才开口,“儿臣接驾来迟,请父皇恕罪。”声音平静清润,听不出一丝惊惶。 “免礼。”圣零鹭泽扬声道。极低沉、极缓慢,浑厚中带着华丽与沉劲。 鸿煊有一瞬间恍惚,他的声音竟与戴面具的男人颇有几分相似。他微微抬头,看见了那双龙靴,靴头金龙张牙舞爪。垂下了眼睛,毕恭毕敬道,“谢父皇。” 鸿煊站起了身,却一直在低着头。 “朕听说,你想去阿拜疆查案?”圣零鹭泽开门见山。他早晨的时间可不多,让众臣候在金銮殿之上,已经算是为鸿煊破例一次。 鸿煊心一惊,啊,在沐浴时小睡了片刻,竟把这件事忘记了。大抵是焱昭向父皇禀明了此事,他才会驾临这里的吧。 鸿煊的小脑筋转的飞快——那么,父皇驾临舒婵宫,找的不是母后,而是他圣零鸿煊? 圣零鹭泽往前一步,来到鸿煊身边,大手拨开了搭在鸿煊肩上湿湿的长发,竟低声喃喃赞许,“你真漂亮。”嗓音温润而磁性,宛若诱哄着小孩子。 若不是鸿煊此刻很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定然会猜疑圣零鹭泽别有企图。 虽然这句话听上去居心不良,但是…… 仔细想想…… 又好像有点浪漫…… 一个夜色还未完全散去的清晨,金銮殿里众臣焦急等候的早朝,而他,抚摸着鸿煊湿漉漉的柔顺的长发,仿佛在刻意平寂着男孩忐忑不安、故作坚强的内心。他说,‘你真漂亮。’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29章 交涉 章节字数:1891 更新时间:110630 17:39 鸿煊的心理防线很高。尤其是听到圣零鹭泽由衷的赞赏后,更是警惕万分。十年里,在外人夹杂着轻蔑与同情的目光中生活的鸿煊,情绪已不受任何因素的影响。 他毫不动容,往后退了半分,“儿臣谢父皇夸奖。”他镇定自若,谁都无法想到他波澜起伏、无法平复的内心。 圣零鹭泽一个不经意的抚摸安慰的动作,已经代表他看出鸿煊刚刚的惴惴不安。而鸿煊也恰恰意识到了这一点,唯一能做的只有进一步加固防线,将情绪埋得更深。让这个男人看出自己的心思,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就在不久前,自己还曾恶狠狠地咒骂过他…… “你还存有芥蒂?”鸿煊向后退的半步,使得圣零鹭泽的手僵在了空气中,好不尴尬。虽只是一句略带调侃不轻不慢的话语,却让圣驾后的宫女太监均无声无息地跪在了地上。 气氛瞬间凝滞。 鸿煊不卑不亢,“儿臣不敢。母后昨晚一夜未眠,未能即时前来接驾。请父皇恕罪。” 圣零鹭泽听出了鸿煊话语中隐含着浓浓的责怪之意。半眯起眸子,居高临下地打量了鸿煊片刻。他一直深深地低着头,不敢同自己直视,一副恭谨温顺的模样。可是他说的话已经出卖了他内心并非乖巧,相反,当反抗悖逆的话语用最柔和最谦卑的语调说出来后,才是攻击性最强的,因为对方无法回击。 圣零鹭泽皱了皱眉头,他知道鸿煊在替淑媛依娜娘娘打抱不平,不以为意地冷笑,吩咐身后跪在地上的小耳朵,“让依娜出来,朕向她解释清楚。”又转身看了看鸿煊,微笑起来,“煊儿可满意?” 鸿煊欲语还休,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地毯。 解释? 失约,无非是不重视约定,需要作何解释? “父皇日理万机,为父皇分解忧愁是母后与儿臣的荣幸,一次小小的失约,又何足挂齿呢?”鸿煊道。 圣零鹭泽沉默了片刻,他不禁好奇,一个是独自走夜路的鸿煊,高贵矜持;一个是在宫里恭顺臣服的鸿煊,乖巧收敛。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这个男孩心里到底有多少秘密?藏着掖着,瞒得了后宫中的妃嫔,若不是在黄金楼相见,只怕他圣零鹭泽也会被瞒骗住。 他还有多少秘密? 吻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明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纯粹,像是有独立的生命。无论是在朝堂上面对的众臣,还是在六宫里胭脂中的妃嫔,即便是入宫初选的秀女,也没有一个像他这样…… “你是不是非去不可?”圣零鹭泽想到这儿,蓦地问道。 鸿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抬起头,迟疑地看着圣零鹭泽。正巧迎上了男人俯视的眼神。 目光交激。 圣零鹭泽马上笑了出来,一瞬间心情畅快无比,重复刚才的话,“煊儿,你是否一定要去阿拜疆查案?” “是的,还请父皇恩准。” “朕若不准,你也自有本事出宫。听千夜枭说你耳聪目明,落叶知秋。”圣零鹭泽道。 鸿煊侧过脸去,躲闪圣零鹭泽的目光,“那是千夜大人过奖。儿臣即便私自出宫,也瞒不住父皇,因为子蝉师父是父皇安排下来的人。儿臣虽然愚钝,但规矩还是懂的,岂敢忤逆?” “哈哈,”圣零鹭泽大笑,继而故意将嗓音压得很低,盯着鸿煊,“好!真是朕的乖皇儿,那么,煊儿是否瞒着穆青,偷偷出宫呢?” 鸿煊又往后退一步。淡淡道,“没有。” “是么?”圣零鹭泽眯起鹰眸,逼近鸿煊。 没有人会在圣零鹭泽面前撒谎,更准确地说是,没有人敢。欺君之罪,杀无赦。但凡在圣零鹭泽面前撒过谎的人,无论是权倾朝野的功臣,还是身怀六甲的后宫妃嫔,一律都被斩立决。即便太后去求情,也无济于事。 一个帝王的威严与霸气,岂容许口舌之欺?不是圣零鹭泽要求太过森严,而是他并非把人命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谁都是可以取代的。他的江山,多的是能人志士,亦不乏红颜美女。 圣零鹭泽每往前逼近一步…… 鸿煊都会往后退一步…… “没有。”鸿煊坚持自己的立场,毫不畏惧。 他知道,欺君之罪,杀无赦。可是,若承认昨晚的私自出宫,后果会更加不堪设想。 鸿煊心里权衡的很清楚。 他虽厌世,但怕死。正因为很怕,所以鸿煊现在思维很清醒。他甚至很清醒地从鹭泽眼中觉察到,自己昨夜出宫一事被他发现了。 鸿煊站定脚步,“没、有。”落字铿锵有力,眼里不小心流泻出一丝掩藏不住的骄傲与矜贵。 没关系,他会圆谎。 这才是鸿煊十年来,对付皇后、淑妃甚至太后的生存之道。 圣零鹭泽讪笑,突然想起了子蝉穆青曾经说过的话,“皇上,你得小心二殿下。他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舍弃。”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0章 他的骄傲 章节字数:3353 更新时间:110803 00:50 鸿煊一愣,怔怔地看着圣零鹭泽。本以为他会拆穿自己的谎言,但是没有,只听他竟顺着自己的意思说了下去,“阿拜疆很危险。” “儿臣定会小心。” “给朕一个理由。”圣零鹭泽轻声说。 鸿煊毫不避讳地迎上了鹭泽投下来的目光,泰然自若地莞尔一笑,“儿臣作为威切尔帝国二皇子,走出宫去为您效力是迟早的事。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连为父皇您分忧的能力都没有,那么,儿臣也没有资格呆在这后宫,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圣零鹭泽的目光在鸿煊脸上逡巡片刻。他仿佛能看到鸿煊越垒越高的心墙,他知道这堵阻隔自己进入的心墙里藏着什么。 是他的骄傲。 一个10岁的少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的一颗骄傲的心,宛若炎热的天气里,一个孩童小心翼翼地维护着手心里半溶半糯的糖果。维护得那么缜密,那么完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是什么颜色?是什么味道?很甜么? 周围太过安静,静得似不祥之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在圣零鹭泽眼里,没有几个人能经得起他的盘问,大多数人只要见自己一个蹙眉,便会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而鸿煊,一个被无端冷落了十年的皇子,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口气说出冠冕堂皇的一套。圣零鹭泽不得不侧目沉吟。 他太骄傲了,并不是件好事。 “呵,连焱昭都未出宫为朕效力,你倒先主动请缨。”圣零鹭泽啧啧叹道,“好大的野心。” 鸿煊面不改色,话语简练干脆,“父皇想多了,大皇兄对父皇忠心耿耿,留在父皇身边辅佐您,天经地义。” 圣零鹭泽冷笑,俯身,将唇凑到了鸿煊耳边,压低嗓音,“焱昭到底对谁忠心耿耿,你明白,朕……也明白。”话语刚落,鹭泽还不急着离去,暧昧地用唇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鸿煊圆润如玉的耳垂,宛若一只优雅的猎豹在进食前的舔舐闻嗅,只是鹭泽意图撩拨的不是受惊的小兽,而是鸿煊掩藏起来的一颗骄傲的心。 那颗心的味道,会不会如同小孩子手里捧着的糖果,半溶半糯却甘甜无比…… 鸿煊依旧僵硬地站着。 圣零鹭泽见状,只好作罢,带着一丝怏意,“去阿拜疆的时候,让穆青跟着。” “是。”鸿煊连头也不再抬起。 一场谈话就这样结束了。鸿煊心里舒了口气。不,他一点也不遗憾,因为他觉得又距离自由进了一步。 片刻后,鸿煊又蓦地想起了鹭泽刚刚说的话,慢慢地竟笑出了声。 偌大的主殿中,鸿煊独自一人,倚在金凤雕柱旁,笑声逐渐变大。他仰着头,看着高不可见的屋顶红梁。 野心?也许吧…… 如果说企图离宫,敢挑战他的权威也算野心的话,恐怕整个天下,他是野心最大的人呢…… ―――――――――――――――――――――――――――――― 当天下午。 倾澜殿。 鸿煊正同子蝉穆青围在桌前研究阿拜疆的地形。然而,子蝉穆青的心思并没有放在桌前的地形图上,而是在一直盯着沉思中的鸿煊。 鸿煊的眼睛很明亮清澈,子蝉穆青很好奇,这双与世俗格格不入的不羁的眼睛所见到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他不过十岁,那么十年后、二十年后,这双眼睛会是什么模样? 环境会改变人。那么,会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能够改变这双眼睛,驯服眼底的不羁?他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孩子…… “师父,我最近听到一些谣言。”鸿煊并未察觉子蝉穆青在观察自己,趴在桌前,缓缓开口。 子蝉穆青喝了口茶,“既然是‘谣言’,那就不足为信。” “听说十三年前他下令灭亡猫人一族。”鸿煊仿佛想让子蝉穆青听清楚,刻意将声音再度放缓。“当时师父还尊为七杀隐之首,不知师父可知其中内幕?” 子蝉穆青心中骤然一抖,连手中的茶杯都明显地颤了颤。 鸿煊看在眼里,并不诧异,“师父告诉我便可。父皇交代过,此次前行,一律听我一人安排。” 果然,还没出发,鸿煊就已经展露出他那触犯禁忌,蠢蠢欲动的心思了。 “猫人一族并非弱小。相反,非常强大……”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片扰攘,打断了子蝉穆青的声音。他停止了述说,朝门外问道,“谁?” “应该是千夜希少爷。”鸿煊道。 话音刚落,紧紧掩上的大门便被猛的推开。一个神清气朗的少年站在门外,伴随着悦耳清脆的响铃。 果然是千夜希。 只是他今日穿着寒纱蚕丝织成的小马褂,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只小狗,可爱至极。 鸿煊噙着笑,看着千夜希,从椅子上起身去迎他。两人经过赌场上的一面,再加上鸿煊天生的巧言善变,不用半天的功夫就已经得了千夜希的信任。 “二殿下,”千夜希指了指门外,抱怨道,“为什么外面把守这么严?小爷我差点被他们抓起来压倒 分节阅读_12 分节阅读_1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 内务府去!” 鸿煊心里一凉。外面的守卫是让焱昭以皇后的名义调遣来的宫廷禁卫军,目的是为了保护精神失常的母后。 “这是宫里啊,当然守卫森严。”鸿煊轻描淡写,并没有把实情告诉千夜希。 少年随手用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白嫩嫩的小手上,硕大的红珊瑚戒指格外惹眼。这自然躲不过子蝉穆青的眼睛,他向来话多,唯独这次,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 “哎,热死小爷了!” “一切都打点好了么?”鸿煊递给千夜希一块毛巾,一边问道。“其实希少爷大可不用同我前去,我同师父一起就好。” 少年刚刚擦汗的手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垂了下来。他兀自郁闷了片刻,才怏怏不乐道,“爹让我去。” “我现在就可以同千夜大人说。” “不行。”千夜希嘟哝着,无奈道,“哥这几天暂时回不来,爹还要忙很多公务,只有小爷去了。” 鸿煊笑了笑,不再坚持。 蓦地,‘砰’地一声,是子蝉穆青将茶杯狠狠地摔在了沉香茶几上的声音。他脸色凝重如泥,一脸怒容,竟然二话不说,就气冲冲地大步走出屋中。 鸿煊讶然。还没反应过来,子蝉穆青就已经错过了自己身体,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门外。 更令鸿煊诧异的不只这些。 千夜希好像并不在意,他兴致勃勃地坐到了鸿煊原先坐着的位置上,一脸认真地低头研究着阿拜疆的地形图,那股劲头,仿佛三岁的孩子在看着蚂蚁搬家。 鸿煊哭笑不得,师父好像次发脾气,而这个千夜希,印象中好像不认识几个字…… ―――――――――――――――――――――――――――――― 龙钺宫。 御书房。 子蝉穆青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圣零鹭泽还在拿着一本奏折看,半晌才冷冷问道,“什么事?” “要事。”子蝉穆青脸上的怒色还未消去,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 毕竟他是鸿煊的师父……圣零鹭泽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小耳朵也忙察颜观色地挥退了宫女太监,走的时候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 “说。” “千夜家的二少爷,是否为‘七杀’的成员?” 圣零鹭泽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子蝉穆青,“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七杀’成员的任命,是你该过问的吗?” “属下不敢。但是属下只想问皇上一句话,您在敕封他为‘七杀’的成员时,可曾考虑过他的年龄!” “朕敕封他的时候应该是……五年前。” 子蝉穆青嘴角抽搐,低声道,“那属下还需提醒皇上一句,凡被敕封为‘七杀’的成员后,都会停止身体发育。” “对,当年他12岁。” 子蝉穆青惊悸激愤,争论道,“他才这么小!即便身手极好,为什么不能再等几……” “放肆。”圣零鹭泽刹那间提高了语调。 子蝉穆青低下头,忿忿不已,涨红着面孔,却愣是不敢再开口。 圣零鹭泽的脸色阴霾的可怕,“没别的事,就跪安吧。” 就在子蝉穆青脸色如死灰般踉跄着起身离开的时候,圣零鹭泽突然又说,“你若想要回你的金戒指,重回‘七杀’,朕依旧会还给你,你依旧做‘七杀’中的‘金’。” 子蝉穆青背对着鹭泽,听到此话后肩膀猛的一颤,沉默了片刻,他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属下今天见千夜希戴着的是红珊瑚戒指,他可是‘七杀’中的‘珊瑚’?” “正是。”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1章 道是无晴却有晴 章节字数:2567 更新时间:110731 13:46 两天后,子蝉穆青、千夜希、鸿煊三人来到了阿拜疆。此时正接近黄昏,尽管阳光不再激辣,但是周围的空气仍旧燠热闷人。 由于事情紧迫,这场行程格外颠簸。在驿站里也就只有喝口茶解解渴的时间,连深夜都要匆匆忙忙赶路。 子蝉穆青跃下马车,转身朝鸿煊伸出了双手,想扶他下来。鸿煊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自己跳了下去。子蝉穆青微微一怔,鸿煊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 千夜希却非常大方地接受了子蝉穆青的‘服务’。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他,哪里经受得起这种夜以继日的车马劳碌?从马车厢内一出来就扑进了子蝉穆青的怀里,也不嫌男人的身体热,宛若八爪鱼似的不肯放手,眼泪汪汪的。 子蝉穆青浑然一个激灵,沉声道,“希少爷,毋需在我面前装可怜。” “我没有装。”千夜希撅了撅嘴,声音却也配合地放低了,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嗓音撒娇说,“我好难受哦,子蝉穆青。” 子蝉穆青毫不留情面,“比你可怜的人多了。希少爷您若再不松手,别怪子蝉不客气。” “谁比我还可怜?”千夜希对子蝉穆青说话时,连平日习惯的自称‘小爷’也省略了。在他面前格外乖巧,温顺。 “二殿下。”子蝉穆青说。 千夜希不服气,委屈极了,“二殿下又没有像我一样!我、我可是呕吐了一路啊!” 子蝉穆青不再说话,他转脸看向了街道对面,正在向行人问路的鸿煊。论年龄,鸿煊在三人中最小,可论成熟心思,只怕他子蝉穆青也会自愧不如。他远远望着鸿煊,那与年龄毫不相符的举止和神情,仿佛将周围窒闷的空气都感染了,变得格外舒畅,散发着落日夕阳晒过后的清香。 若是能将眼前的一幕保留下来,只用看鸿煊问路时年轻漂亮的侧面,子蝉穆青觉得就已经满足。 千夜希眼睛微微黯淡,“你喜欢他?”‘他’自然指的是鸿煊。 这句话正中子蝉穆青的心思,只见他脸色一沉,劈头盖脸地对千夜希凶了一句。“胡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千夜希一点也不怕子蝉穆青的怒喝。 “放手……大叔我年纪大了,可是很没有耐心的!”子蝉穆青没好气地说。 要不是看在鸿煊的面子上,他断然是不会同千夜希说哪怕一句话。他虽然不认识千夜希,但是仅凭‘七杀’的‘珊瑚’名号,就足以让子蝉穆青恨他到骨子里去,是一种钉子刺入眼睛的撕心裂肺的痛恨。 ‘七杀隐秘组织’,简称‘七杀’,是凌驾于尚会之上,直接隶属帝王管辖的暗杀组织。顾名思义,执行暗杀的任务,以暴力血腥的手段维护稳固帝王的根基与霸业。 一共有七名成员。 其中有一位成员,会被敕封‘珊瑚’的称号。 珊瑚的任务与其余六人不同。他不杀外人,只负责处决触犯七杀教规的七杀成员。所以,‘珊瑚’对于七杀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子蝉穆青虽然深居后宫,但也不乏打听宫外消息的途径。这几年来,‘七杀’的成员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动,与现在的‘珊瑚’千夜希定然脱不开关系。 那可都是十年前,与他子蝉穆青一同出生入死,给皇上卖命的兄弟…… 千夜希终于放开了手脚,跳到地上,却低垂着脑袋,“你知道我的身份了?” “嗯。”子蝉穆青轻蔑至极。 “金,回‘七杀’,可好?”千夜希一脸正经,抬起头看着男人。 子蝉穆青再度侧过脸去,冷冷道,“我奉劝你一句,与其求别人施舍同情以得心安,不如自求多福。我子蝉穆青迟早有一天,会取你性命,为我兄弟报仇。” “我不得已。” “你我二人本就话不投机,多说无益。”子蝉穆青想撇开千夜希,去对面追上还在问路的鸿煊。 “但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千夜希拉住子蝉穆青的袖口,喃喃道,“皇上密旨,你若不回‘七杀’做‘金’,皇上会另觅他人。” 子蝉穆青不以为意,轻轻地说,“这件事与我无关。” “你若不回‘七杀’,我会奉旨取你性命。” 子蝉穆青淡淡地低头看着千夜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啊。” 话语落定,千夜希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带着苦涩。他也知道,子蝉穆青对他已恨之入骨。 “希少爷,你还是可爱的模样比较好看。”子蝉穆青讽刺道,“你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多像一只……丧家犬。你可爱的时候,多少还让人觉得,你是一只有人养的小狗。” 千夜希微怒,扬手就要给子蝉穆青一巴掌。却被男人活生生地捉住手腕。子蝉穆青咬牙切齿狠狠地低声道,“你不怕死,就来找我。” “二殿下来了,你放开我。”千夜希眼尖,见对面的鸿煊已有折回来的架势,便低声道。 站在对面的鸿煊笑盈盈地问着路,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往子蝉穆青与千夜希两人身上瞟去。他早就发现两人的不对劲,便灵机一动,主动离开,刻意制造机会让两人说话,直到见千夜希动起手来后,才忙跑回来解围。 “走吧,将马车停在这儿,往前走段路就到了。”鸿煊并不适合当和事佬。当他朝子蝉穆青笑了笑,左手拉起了子蝉穆青,只见子蝉穆青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再朝千夜希笑了笑,右手拉起了千夜希,千夜希的耳朵也羞红了。 虽然鸿煊没有听到两人到底在争执何事,但是他很清楚一路走来发生的事情。千夜希因为身体的缘故,一上车就开始呕吐不止,而正是子蝉穆青照顾了他一路,也不嫌污秽肮脏,就那么抱着他,眼里满是深沉。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 为了安全起见,三人住在了同一间房内。鸿煊与千夜希睡在床上,而子蝉穆青则在外屋打了地铺。鸿煊向来处事低调,并没有惊动当地的官府。 他心思缜密,为了防止被发现,连来时的马车都停在了不同的客栈。 深夜,鸿煊正兀自发愁,为了不牵连他人,独自前往隧道探个究竟才是鸿煊心中的上上策。然而子蝉穆青的住宿安排,却让想独自行动的鸿煊束手无策——他不知该如何不让千夜希觉察自己的离开。 就在这时,千夜希这个小家伙竟然借口太热,抱着竹席,跑到了外屋,同子蝉穆青一起打了地铺。 机会难得! 当外屋两人低沉的争吵声渐渐平复后,鸿煊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并无半分犹豫,利落地翻出窗外……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2章 五团小黑影 章节字数:2907 更新时间:110731 13:46 四周静谧无声,深沉的夜色里,荒无人烟的山脚下,雾如薄纱,朦胧缥缈。偶尔几声乌鸦的啼鸣传入耳中,鸿煊站在隧道的入口处观察着。隧道过于宽敞、高大,夸张得很,仿佛开挖它的目的并不是仅仅为了方便军队通行这么简单,而是想……捣毁这守护山脉的脊髓,窃取她的精魂。 鸿煊想到这儿,不禁一震,再度仰头看着高不见顶的隧道入口,不,刚刚的猜测一定是错觉。 因为隧道还未完全打通的原因,空气不流通,再加上长年累月发生的血案,深幽的洞口处弥漫着腐烂的气味。 在这里的生命,即使尚未全然终结,那也是苟延残喘吧……听,连乌鸦的啼鸣都支离破碎。 鸿煊从袖中取出猫眼石,用来照明。隔着猫眼石发出的淡紫色的微光,鸿煊看到了前方没有尽头的路,如黄泉路,晦暗潮湿,散发着死亡与离别的气息。 大概三个月前,关戚栾的父亲与兄长也来到过这里。才刚刚走了几步,便已受不了愈发强烈和刺鼻的腐臭味道,鸿煊脸色异常难堪,不得不掏出了手绢,捂住了口鼻,同时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一路往前小跑起来。 不知跑了多久,鸿煊已满头大汗。 前方已经没了路。 鸿煊用拿着猫眼石的手轻轻敲了敲横在自己面前的土石,确定自己已经来到了隧道的尽头后,不禁纳闷起来:来的时候一路上不见尸首,那么,腐烂与尸臭的味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思考片刻,鸿煊便举起了猫眼石,一边抬头往洞顶看去。 蓦地,洞顶上趴伏着的 分节阅读_13 分节阅读_1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 一只黑影,仿佛被灯光惊到,‘嗖’地一下,瞬间闪逝。当鸿煊再度去寻找那道黑影的时候,谁知猫眼石发出的微光竟悄然熄灭。 没有猫眼石的照耀,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该死!”鸿煊小声骂道。 猫眼石有贮藏生命之光的功能,为此,鸿煊还特意地将它放在烈日下,让它极尽全力地吸取阳光,以便晚上的独自出行,照明夜路。猫眼石发出的光,不像普通的照明灯一样亮得刺眼,光线柔和低调,不容易觉察出来,正是因为这个特点,才能在黑暗中发觉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譬如刚刚一闪而逝的黑影。 鸿煊并没有因此而手忙脚乱,惊惶不定。相反,他格外镇定,静静地抬起头,继续仰视着黑暗中的洞顶。 人类的眼睛还是能在黑暗中看清楚一些东西的,虽然不会很清楚,但总能察觉外观世界物体的轮廓与动作。而外观世界的物体并非自己会发光,可是为什么能看到呢?其实,鸿煊在听到关戚栾说起猫眼的功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了。是因为人的眼睛也像猫眼一样能贮存生命之光?抑或是其他的原因? 其实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黑暗中,并非看不到一切。 正如鸿煊。 他看到了趴在洞顶上方的一团团黑色的物体。并非刚刚那一只黑影,而是许多!密密麻麻…… 鸿煊倒抽了一口冷气,慢慢向后退了一步。 只听‘咚’地一声,巨物从天而将,擦着鸿煊的鼻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若不是鸿煊刚刚退后的那一小步,恐怕早已被这个重物砸成重伤。 鸿煊无暇庆幸这些,脸上已血色顿失,因为他刚刚看见,这个巨物竟然是……一个男人。他的双腿弯曲成不自然的角度,因为头撞到了脚下的岩石,导致血液汩汩流出,血腥味混合着原先的腐臭,鸿煊却顾不上这些,只身蹲下,伸手去探男人鼻息。 没有……他恐怕已经死了很久…… 鸿煊这才发现他的左边胸膛心脏的地方,有一簇紫薇花,盛开的格外繁密茂盛。而男人粗布衣衫,三四十岁的光景,他有着健硕却冰冷的胸膛,鸿煊觉得应该是奉旨开挖隧道的苦工,并且尸体已经搁置了很久。 鸿煊把刚刚用来捂住口鼻的手绢搭在手上,从男人身上取走了那一簇繁茂的紫薇。周围的气味恶劣而浑浊,但是此刻的鸿煊仿佛全然忘记了这些,竟然探头,闻了闻紫薇花。 与此同时,洞顶上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不用抬头鸿煊也知道,是那一团团黑影在移动着。 但是鸿煊依旧一动不动地蹲在地上,黑暗中,他的精神格外清明。越是最关键的关头,越要保持冷静,以观察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区区一个尸体并没有吓住鸿煊,相反,让他亢奋起来。 上方一片黑暗,躁动声愈发剧烈,听着听着,黑暗中,鸿煊竟笑了起来,这笑容优雅却残忍,仿佛瞬间将周围的空气冷却到了极致,令人不寒而栗。 他站起了身子,扔掉了手帕包裹着的紫薇花。那一簇繁茂的紫薇,早已在鸿煊的笑容中被捏得粉碎,惨不忍睹。 ============================================== 而洞顶上方,‘黑影们’正进行着如火如荼的交谈。其实趴在石洞上方窃声交谈的只有五团黑影。 团黑影说,“那是他的儿子。” 第二团黑影说,“你确定?他会派他儿子前来送死!” 第三团黑影说,“据我所知,这的的确确是他的儿子。只不过……” “有话快说!”第四团黑影嚷道。 第三团黑影说,“这是他的二儿子!那个二儿子是在宫里,最不受宠的那个!听说不知什么原因,他10年没见他儿子!” “不可能,没有原因。”团黑影纠结。 第二团黑影说,“听说这小子的母后是北凌国的公主,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得罪了他?” 其中的三团黑影正凑在一起八卦地起劲,只听‘咣’‘咣’‘咣’三个爆栗分别敲在了他们的脑门上。第四团黑影哼哼道,“小弟现在可是被他们抓了去,不知是死是活!你们三个还有兴致谈论这些!” “我们该对他怎么办?” “杀了。反正他不受宠,跟一个劳工没什么区别,留他无用。” 第五团黑影一直默不作声,这时竟开了口,“不行,他毕竟是个皇子。” “大哥,你不会还对那个狗皇帝恋恋不忘吧!” “……”第五团黑影没有说话。 “那个男人,不值得留恋。当他知道我们兄弟几个躲在这深山洞穴里的时候,竟然会下旨开山挖隧道,这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那是他的事情,与他儿子无关。”第五团黑影坚持。 “呵,”其中一团黑影冷笑,“你是不是还在做梦,他会来看你?” “我从未有此奢求。”第五团黑影叹道。 “小弟还在他们手上。” “放心,小弟武功过人,身手敏捷,杀了关戚标与关戚嘉后,还会回来这里。”第五团黑影安慰道。 “如果小弟真的功成身退了,大哥你好好想清楚,小弟他怎么还不回来?” 第五团黑影不再说话。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四团黑影一致表决,唯独那第五团黑影依旧沉默。 “大哥……”其中一团黑影哀怨道。“您倒是说话。” “……我们杀的人太多了。你看那个少年的眼睛,再看看我们兄弟的眼睛……杀了太多的人,视线就会被血腥与怨气模糊,因为长时间躲在这隧道里,我们的眼睛里贮存的生命之光早已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杀气和怨气……这是多么的可怕……可你们看那个少年的眼睛,多美……”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3章 他的选择 章节字数:1908 更新时间:110731 13:45 聆听着他们的谈话,鸿煊渐渐明白了,心里竟暗自舒了一口气,庆幸起来。原来这些黑影并非山脉精魂魔怪在作祟,那么会容易对付许多。鸿煊真的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的要求并不高,仅仅是为了保住自己性命。如果不先主动出击解决他们,自己只会落得与脚边男人同样的下场。 而且更值得庆幸的是,为首的那只猫人好像对圣零鹭泽动了真情。 真情……啊…… 真好呢,有了真情,就更容易拿捏此事了。只要稍微加以利用,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将这五只猫人活捉。再稍微加以利用,便能从他们口中打探到案件的实情。鸿煊心里盘算着,心念却又不由自主地一转,竟开始佩服惊叹起他们的顽强的生命力。他们猫人族本是上天的宠儿,如今落魄到如此的地步,却依旧苟且挣扎着活了下去,而且活了这么久……仅仅作为一个旁观者,鸿煊也不得不对他们倏然起敬。 十几年了,鸿煊不知道躲在阴暗潮湿的深山里的感觉,但是,他知道,杀了人,脸上溅满血的感觉。鸿煊也有过这样的经历,8岁时,他应了焱昭的苦苦哀求,独自去了冷宫,杀死了一位妃子。此妃子刚刚被御医诊断有了龙种,焱昭不想再多有人来争夺太子之位,便策划了谋杀。庆幸的是,皇上竟不知为何突然下旨,大赦天下。此事便被不了了之。 他们同自己一样,并非杀手。只是走投无路。只是被人所逼。 其实,他们也很痛苦。 鸿煊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果一个人,为了某种理由,独自忍受了痛苦十多年的折磨,却依旧坚持,没有选择去放弃,抑或去死亡、去解脱,那么,这种理由一定很强大,强大得可怕……令人生畏。 鸿煊自己的理由是自由。而猫人的理由应该是……真情吧。 当再次想到‘真情’二字的时候,鸿煊突然感到眉心突突的痛。从衣袖里滑出的双刃飞镖被紧紧攥着,迟迟没有甩出去。 这一次,他犹豫了。 一秒钟的失神,他竟然莫名地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还在宫里精神失常的母妃。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有没有好一些?他很懊悔曾经鼓励过母后重新站起来。是的,情场如战场。有人受伤,有人逃,有人取胜,有人败……但是他忘记告诉母后,争的是‘情’,而不是‘真情’。 ‘真情’,是争不来的。 鸿煊的感情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要丰富许多,所以‘真情’二字更容易引起他内心的共鸣。起先是竹马成双,朝夕相处的焱昭,接着是暧昧不清的师父子蝉穆青,最后才是真正令他怦然心动的圣零鹭泽……正是因为这样,鸿煊才格外小心自己的感情流露。 甚至可以说,当任何人陷入感情的泥沼不可自拔的时候,唯独他鸿煊可以孑然身退。别人都可以留下,唯独他可以离开。 他比任何人都要理智清醒,同时心思细腻如他,更容易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譬如现在的猫人。 十几年了…… 谁会苦苦等十几年,仅仅为了一个自己爱着的人?他的爱,该是多么的坚韧刚毅啊……就像自己追求的‘自由’。 鸿煊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同猫人是同一类人。正因为是同一类人,鸿煊才格外理解他们的苦处。 在他的爱面前,自己追求的‘自由’又算什么呢?鸿煊颓然,前几天,还曾经有过一闪而逝的想法,见到鹭泽的背影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宫里好像有了更令他期待的理由。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 鸿煊觉得自己好像走出了感情的泥潭,却迟迟不肯离去,甚至恋恋不舍地回头,去看身后名叫‘鹭泽’的深渊。这个深渊仿佛是个吸铁石,尤其对他鸿煊来说,有着致命的引力。陷入后,便会万劫不复。 一秒钟的闪念,稍纵即逝。 但是鸿煊想到了很多。 不知是洞顶的猫人坚毅的爱情震撼了小鸿煊,还是宫里的鹭泽让小鸿煊望而却步,总之,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不想回宫了。 人,总会保护自己。所以,才会有了‘逃避’一词。 ================================================ 客栈。 深夜。 有人咚咚咚的敲门。 千夜希和子蝉穆青两人还并排躺在竹席上,由于鸿煊在两人的晚饭里分别加了轻微的安眠药粉,一旦陷入深度睡眠后,即使打雷也吵不醒。 直到‘哐当’一声大门被狠狠跺开,子蝉穆青才迷蒙着双眼从地上坐了起来,见到来者后,脸色瞬间苍白。 “皇……皇上!”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煊儿呢?” “皇上,二殿下还在屋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子蝉穆青下意识大事不妙,忙站起身飞奔入里屋,床上空无一人。 子蝉穆青脸色死灰,当场僵住。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4章 这是哪一国度的交响曲? 章节字数:3168 更新时间:110731 13:45 隧道的最深处…… 趁鸿煊突然改变主意的一刹那,只听空气中‘卜’‘卜’‘卜’的几声轻响,整个隧道豁然明亮起来。鸿煊脸上微有错愕,不由得朝火光的来源处瞄去。 原来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镶嵌着一个黑色的立起来的小火坛,红色的火焰在空气中发出嗞嗞嗞的响声,在刚刚一片沉寂的氛围里仿佛奏起了轻快的交响曲。鸿煊心头一宽,想来倒也正常。往日里,苦工都是夜以继日地开挖隧道,这里必然有照明设备。只是这火焰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味道与声响。 洞顶上,四只衣不蔽体的猫人趴在一起。他们好像习惯了这种动作,即便灯光大亮,他们依旧岿然不动。他们的脸色一式一样,目光麻木,如果不是刚刚悄声的议论出卖了他们是活物,恐怕鸿煊只会把他们当做几具还未腐烂的尸体。 他们的不远处还趴着一只猫人。 他没有穿衣服,蜷缩着安静地趴伏在洞顶的角落里。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了身体,瘦弱却精韧的胸膛,深邃的锁骨。当鸿煊打量到他的眼睛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但是另外一只眼睛却美得惊人。 如果用夜明珠来形容,也不过分。 他应该就是十三年前,父皇钦点的那只猫人。鸿煊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热。张了张嘴,半天竟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那只猫人先开了口。 “你是他的儿子。” 他浑身是泥,脖颈的隐秘处,却掩盖不了天生如陶瓷般白皙晶莹的肌肤。他的嗓音很柔和,却掩盖不了经历的沧桑。他面无表情,却掩盖不了眼底一刹那的精光陡现。他半人半兽似的从洞顶轻盈的一跃,站在了地上。 鸿煊低头看着这个猫人。 他比自己矮了半头,目光却是格外精神,炯炯如火如炬。 鸿煊吁出了一口气,像是在微笑,幽默开玩笑道,“这里是哪一个国度的幻想曲?” 猫人先是一怔,没想到鸿煊的态度如此友善。并非像其他人一样,见到自己的模样就会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逃命。愣了愣神,回答道,“猫人国度。” 说完,竟然摇了摇拖在地上的毛茸茸的尾巴,连银灰色的大耳朵也跟着抖了抖。 “我叫鸿煊。”鸿煊自我介绍。他友好地向站在面前的猫人伸出了手,弯了弯腰。 猫人显然没有意料到鸿煊会反客为主,如此主动。他竟然低下了头,将脏兮兮的手藏在了身后,用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擦了擦,才伸了出来。 鸿煊不禁讪笑,他想起了子蝉穆青来的时候同自己说的话。子蝉穆青说,“猫人族很强大,但是很单纯,很天真,很专一……还有猫人族最看重身体部位是尾巴。”当猫人竟然用毛茸茸的尾巴擦了擦手,才与鸿煊相握的时候,鸿煊便知道,他对自己已经不再有任何敌意了。 但是……这只笨笨的小猫人,他根本不知道,其实毛茸茸的地方才是最容易携带灰尘的地方!他的尾巴可是比他的身体还脏耶!鸿煊干咳了一声,脸色微囧。 “我叫阿大。”猫人说,又指了指洞顶的四人,道,“他们分别是小二,小三,小四,小五。”然后阿大的脸色黯淡了下去,“还有小六……没有回来。” 鸿煊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味道,却依旧好奇,“这里明明很干净,为什么还有尸体与腐臭的气息?” 阿大抬起了头,看着鸿煊。仿佛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介意的话,我并不勉强。”鸿煊摆了摆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又何必干涉? “猫人的国度里,并非只有我们六人。”阿大说。当他说到‘猫人的国度’时,脸上竟然微微泛起了红色。他们生活在见不得光的深山中,躲着藏着,就怕被人发现。即便是那些苦工,也对自己和猫人兄弟们唾弃不已。是的,猫人族,在人类的心目中已经刻下了烙印,发泄品,玩乐品,莺声历历,酒色奢靡…… 唯独鸿煊,开口竟然轻笑着,赞美着。他说,‘这是哪一国度的交响曲?’ 宛若一朵迷失了阳光的向日葵,在阴影中迷茫,垂头哭泣,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时候……鸿煊来了,他什么都没有带来,却微笑着给自己指了路:阳光就在自己身后。 原来,只要转个身,就能重见阳光。 原来,谣言并非想象中的可怕。 原来,‘猫人的国度’这个名字,竟然可以如此地迷人。 阿大回过头去,用唯一残余的一双眼睛,看着身后的四位兄弟。他们也都站了起来,再也不是趴伏着的模样,而是挺起了胸膛。他们的眼睛,已经不再麻木沉滞,虽然还是脏兮兮的脸庞,可是,在嗞嗞嗞的火焰照耀下,污泥在他们的脸蛋上,竟然如此可爱顽皮。 阿大的精神跟刚刚判若两人,他的眼底再也不刻意隐藏着什么了,而是充满了笑意,“你们瞧,他的儿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你们瞧,他的儿子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鸿煊回味着这句话,不禁心里叹气连连。这句话说的何其暧昧,却带着经久的隐忍与无奈。 “你刚刚说,猫人的国度里,并非只有你们六个人,”鸿煊问道,“那么,还有谁?” “死去的灵魂。”阿大轻声说。 鸿煊耸了耸眉头,表示并不明白。 “十几年前,我们兄弟六人逃到这里,幸得守护山神的庇佑,山脉崩裂,破出裂痕,我们钻入裂痕后就在这山中苟且生存。几年前,皇上下旨开挖隧道,这次,不仅仅是刻意将我们兄弟六人逼上绝路,而且声势之大,直接捣碎了山神的精魂!”阿大的声音颤抖,他低下了头,手臂垂在身体两侧,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当年,是山神收留了我们,现在,我们不可以坐视不管。” 鸿煊心里一沉,原来之前的猜测竟然并非错觉。 阿大又说,“于是,我们就反击。杀了这些苦工,用紫薇花汲取他们的灵魂,为山神的精魂……续命。” 紫薇花为威切尔的守护花。位于人与神的诡秘交接的一点上,所以有了神花一说。 “现在呢?”鸿煊问。 阿大抬起了头,神色坚定,没有回答鸿煊的问题,而是问道,“你知道这火焰的燃料是什么吗?” “不知道,只是觉得这燃烧的声音很诡异,很好听。” “是灵魂。” 鸿煊听后,脸色瞬间僵住了,“为什么?灵魂,不都让紫薇花汲取走,祭奠给了山神吗?那么,这些燃烧着的,又是谁的灵魂?” 阿大失笑,“怎么会这么容易!他是神,他看中的灵魂,少得可怜。没有几个人的灵魂合他的口味……这些燃烧着的,不过是他拒绝的灵魂。被神拒绝的灵魂,会重回这里,漂浮在空气中,灯火一亮,变成了燃料……是啊,灵魂燃烧的声音,当然动听。” 鸿煊紧了紧喉咙。 “这个国度,是不是很可怕?”阿大镇静地问道。 鸿煊只觉得喉间发涩,“那么腐臭的味道是……” “山神拒绝的灵魂太多,没来得及烧掉,偶尔会有异味。”阿大耸了耸肩。 “那么,他看中的是什么样的灵魂?”鸿煊气得浑身颤抖,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在害怕。 阿大沉默了片刻,才微微一笑,“关戚标,关戚嘉,是他唯一接受的两个灵魂。” “你怎么知道这些?” “呵,鸿煊。等你像我一样,处在半瞎半明的状态,你就会明白,其实很多东西,眼睛是看不到的,但是他们存在。”阿大笑容坦然,“我杀了多少人,我心里清楚。” “阿大,你又何必为山神续命?何必如此执着?” 阿大嘲讽似的反问,“鸿煊,你又何必来阿拜疆查案?难道你事先不知道,很有可能会因此没命么?你,又何必如此执着?你执着的理由,就是我执着的理由。” 鸿煊不再说话。 灯火通明,“嗞嗞嗞——”的声音缭绕萦回,仿佛神在刻意昭示着什么发出的声音。阿大没有听懂,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亦没有听懂,鸿煊也没有听懂……但这注定是一个唯美的国度的交响曲,因为神不会无缘无故地……进行救赎。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5章 阿大 章节字数:2491 更新时间:110731 13:44 鸿煊不说话,猫人们也不说话。 整个隧道里仿佛真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灯火氤氲下,猫人们的眼眸宛若妖娆的琥珀,流光溢彩,妖异夺目。鸿煊之前,并非相信神的存在,但是在这个时刻,他却被折服,这一双双勾魂摄魄的眼眸,真是愧为人间之物。 同时,在该刹那,鸿煊站得笔直,一脸洒脱坚决。 他本就是一个内心叛逆不羁的聪明孩子,他才不甘心呆在后宫里,扬起脸面对黑暗无边的天空。他要飞出去,他想突破自己的出生。 皇宫的天空,尽管浩淼,却因为过于森严,承载不了他的骄傲…… 而外面的世界,尽管只是一小爿,那也是苍穹,也能看到雄鹰飞过…… 就像焱昭,有着称王霸帝的雄心壮志;鸿煊,也有一个梦,他想要色彩斑斓的自由生活。 鸿煊想着想着,不由得闭上眼睛,抱着手臂,扬起了唇角。正在享受自己的决定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远处依稀传来的脚步声。 下一刻,阿大脸色惶然大变,身为猫人,反应要比人类敏感迅速很多。他意识到有人来了,便伸手拉起鸿煊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他扯到了隧道墙壁的拐角阴暗处躲起来。 阿大同时随即打了一个响指,‘卜’地一声,灯光全灭。 小猫人似乎还不放心,让鸿煊躲在他的身后。压低嗓音,对鸿煊道,“躲在这里,不要出来。来者不善。” “那你们……”鸿煊心里一沉。 阿大仿佛习以为常,“估计是当地官府的人。” 鸿煊听后便欲起身,“我去同他们说。我是圣零鸿煊,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以为他们会信?” “怎么不信?我有生辰玉……”鸿煊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才想起来,唯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生辰玉佩早已断裂。 阿大拍了拍鸿煊的肩,便不再说话。他转回了脸去,专注于不远处、举着火把的人群——他们均是三四十岁的彪型壮汉,金刚怒目,一脸凶残恶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职业:官府里雇来的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以恶除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鸿煊觉得,阿拜疆的官员们倒也确实花了不少心思。只是他们过于胆小,连亲自出来勘察的勇气都没有。这个案件并非寻常,怎么会是几个匹夫蛮力之人,就能解决的呢? “你要杀了他么?”墙的拐角阴影处,鸿煊蹲在阿大身后,小声窃窃私语。 阿大背对着鸿煊,却重重地点了点头。 “人是不是有些多?一共有十几个人,很棘手。”鸿煊继续道。 阿大转过脸,看了鸿煊半晌,蓦地竟扬起笑容,“没关系。” “加上我,我们这里也就六人,怎么能对付的了他们?”鸿煊继续逼问。 阿大微微一愣,继而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我一人所杀。你们毋需动手。” “……”鸿煊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 “而且,这里是我的家,我有责任保护他们,还有你,我的客人。”阿大甩了甩乱蓬蓬的短发,又用手擦了擦脸。“只想让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见鸿煊垂下了头,沉默不语,阿大便径自说了下去,“……如果我发生了意外,不要让他们出来,求求你,二殿下……” 鸿煊转身。四只小猫人仍旧像刚刚那样聚在了一起,躲在了自己身后。鸿煊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了颤抖与畏惧。是啊……这么多凶神恶煞、手持火把的男人突然出现,谁能不怕呢? “那你告诉我,”鸿煊说,“告诉我,所有人都是你杀的,与他们无关,是么?” 阿大点了点头。 “他们从没有杀过人?”鸿煊问。 阿大又点了点头。 “那么手上沾血的,只有你……还有杀了关戚标与关戚嘉的……小六。” 阿大猛的抬起了头,惊慌万分,连唯一的一只眼里也充满了深深的哀求。他抓起了鸿煊的手臂,嘴唇颤抖着想说着什么,可是半天竟吐不出一个字。 “你是想让我饶了小六么?”鸿煊看出了阿大的心思。 阿大点了点头。 鸿煊咬了咬牙,“那么你呢?” “我自有去处。”阿大笑容苦涩。“二殿下毋需担心。” “叫我鸿煊。”鸿煊的声音很轻很亲切。“阿大。” 当时,鸿煊并没有在意阿大嘴上的‘去处’到底是哪里……因为阿大对鸿煊的请求,已经占去了鸿煊所有的注意力。在宫里,他并非受宠,让他保护一个杀了尚会的凶手,何其容易?更何况,他已经有离开皇宫的打算。 如果能瞒天过海,是最好的。 但是,鸿煊每每想起圣零鹭泽一脸威严与冷漠和那压迫性的锐利眼神……如果一个不小心,就会全盘皆输。鸿煊处事谨慎缜 分节阅读_15 分节阅读_1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 密,从来都不会贸然行动,除非有着十足的把握。 “保重。”鸿煊话语言简意赅,危急时刻,更要处事果断。但是此时的鸿煊,仿佛闹了性子。嘴上说着告别的话语,手,却硬生生地扯着阿大的手。 阿大的个子比自己还小,还瘦。 “二殿下,我的手很脏的,沾了这么多人的血……你放开罢。”阿大笑得坦然。“山神需要灵魂,他想要什么样的灵魂,我就会不遗余力地去为他而杀人。” 就在这一刹那,鸿煊看着阿大格外漂亮清秀的笑眼,全身一震,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神想要什么样的灵魂?神需要什么样的灵魂?——神收留了十几年的阿大,保护了十几年的他,那么,神到底想要什么? 阿大的美,不在外表,不在声音,亦不是瘦弱布满灰尘的身体……他的美,宛如一杯苦茶,酝酿沉淀了这么久。 十几年的喧嚣浮华,青楼柳巷,凤阕宫掖,一夜春宵,繁华消逝的那么快,连记忆都不曾留下,而现在的阿大,却依旧有着迷人的魅力。他的笑容这么镇定,沉着,不仅保护着自己的几个兄弟,而且还在保护着鸿煊。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承担一切——对,这就是他的魅力。 鸿煊抿了抿唇,他心里还存有一个疑惑。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声,因为阿大已经离开了,向高大魁梧的人群飞窜了过去。 ‘嗖嗖嗖——’ 下一个瞬间,众人手里举着的火把就已经被阿大熄灭。黑暗中,鸿煊冷静地听着不远处,金石交激,扰攘杂乱的声音。 鸿煊不信神,但是,他在祈祷。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6章 血光交激 章节字数:3236 更新时间:110731 13:29 没过多久,就出了意外。 火把重新被点燃,惨叫声平息下去,只剩下空气中漂浮着费力挣扎的残喘之声。鸿煊不知道为何会如此不安,心脏怦怦直跳,脊背发汗。他朝着亮处偷偷窥去,远处横着几具血腥的人类的尸体,再远一点,他看见了……阿大。 耳畔瞬间嗡了一声。 一个壮汉狠狠掐住了阿大的脖颈,将他抵在粗糙不堪的墙壁上。阿大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他双手染血,脸上也是一片瘀肿。周围,三个男人正陆续从地上缓缓爬起,他们虽然受伤,但并不在要害。 鸿煊看到这里,嘴角微微抽动。 如果自己再不出去帮他解围,恐怕阿大就会有生命危险!鸿煊想到这里,便欲起身。没想到衣襟被从后面扯住了,鸿煊转身,迎上了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 是一只小猫人。 他的脸格外娇小,连身体骨骼都比其他的小猫人们小了一圈。左边的大耳朵里被刺了一个金色的十字。在黑暗中,只要居高临下,便能看见金色十字发出的淡淡微妙的光。 鸿煊心里焦急,表面上却不温不火,格外冷静。他探过了手,摸了摸小猫人的脑袋。又想起了阿大临走时交待的话。 于是,鸿煊有了片刻的迟疑。 他不能离开,否则,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他们怎么办?可是……鸿煊听见了不远处阿大声嘶力竭的低吼,夹杂着硬物与重物的强烈撞击声。 转身一看,男人正拽着阿大的头发,把他的头推到石墙上去撞! 鸿煊心里暗叫不妙,再这样下去,更不是办法。片刻后,他犹自决定,“我要去救他。” 没想到小猫人在听到鸿煊的决定后,也亮起了微笑,“好,我帮你。” “不行……”鸿煊想拒绝,话语却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了小猫人的身后,其他猫人们也站了起来。他们的脸上,有着比鸿煊还要坚毅的表情,不达到目的誓死不休的觉悟。“你们……” 鸿煊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是我们大哥。”其中一个猫人说,眼神凌厉极了,赤色的眼珠,仿佛要喷出火来。 鸿煊不置可否,他眯起了眼睛,问道,“那么,你们会杀人么?” “教我们。”三个字从为首的小猫人口中吐出,果断、干脆、决绝。大耳朵里刺着的金色小十字泛出的光,正随着他身体按耐不住的颤抖而来回跳跃着。 鸿煊没有多想,就将子蝉穆青所传授的近身武技说了出来,“人体的要害部位,一在头部;二在躯干;三在四肢。其中,攻其头部为上上策。我想身为猫人的你们应该比人类要敏捷许多,可以采取从身后,用拳或小指的一侧劈砸其颈后部,出手要快要有力……” 鸿煊以最快的速度说着,同时做着动作。而小猫人们也全神贯注地听着鸿煊说的每一句话。 时间很短,但对于鸿煊来说无疑是个考验。因为鸿煊听子蝉穆青说过,猫人族强大的地方在于,一旦交给了他们武技,哪怕只让他们懂一些皮毛,他们的潜力就会被激发。 鸿煊忌惮这一点。他并不希望这些猫人们会变得很强。 正如阿大一样,鸿煊只是希望这些仅存的小猫人们能够弱小一点,然后世人才会为他们留一线生机…… 就在这时,外面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无比哀惨的嚎叫。惨呼的人并不是阿大,是一个男人声嘶力竭的惨叫! “是小弟回来了!”为首的小猫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立刻惊喜地欢呼了起来。 小弟? 是关戚栾府邸上的那个小猫人? 阿大口中的小六? 鸿煊眉头突突作痛。为什么他会回来? 关戚栾呢? 难道…… 小猫人的嗅觉极其敏锐,即便在充满腐臭与恶劣的环境中,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来者的味道。鸿煊看见了昏黄的灯光下,飞速窜动的身影。是小六么? 火焰不安分地浮动着。 手持火把的壮汉还未反应过来,就感到脖间一阵冰凉,用手触过去,一手的殷红。瞪圆了眼睛,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连呼叫的力气都不复存在,轰然倒地。 眨眼的时间。 小六杀掉了所有的男人。 鸿煊难以置信,不,他不相信来的人会是几天前遇到的小六。那时的他,是多么地弱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现在的他……身手矫捷精炼,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他杀人的速度,肉眼无法观察。鸿煊只能看到一个微乎其微的风中的身影,模模糊糊地掠过壮汉们的身体。 壮汉便横尸于地。 鸿煊身后的小猫人们,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们也是一阵激动,是的,在最危急的关头,小六出现了! “小弟!” 他们纷纷拨开挡在最前面的鸿煊的身体,想与分别很久的兄弟团聚。 “不要去,他疯了。” 鸿煊伸手拦住了身后的四只小猫人,然后继续观察不远处一袭黑色上衣、黑色短裤的小六。没错,正是在文月的府邸碰见的那只小猫人。短裤下方,白皙的大腿上,那道深深的疤正是鸿煊的飞镖所刺。不知道关戚栾给小六用了什么药,竟然痊愈得这么快。 小六甩了甩匕首上的血,将它重新入鞘。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阿大的面前。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了阿大的脸上。 ‘啪!’ 清脆的回声,在整个隧道回荡。 躲在暗处偷窥的鸿煊皱了皱眉,他本以为兄弟二人相见,应是抱在一起,共诉痛苦,一解愁闷。 “你找死?为什么不反抗?”小六扬声吼道。血色沾满了他的小脸,昔日楚楚可怜的神色早已被张狂暴戾的气息取代。 阿大费力地擦干了唇角的血,半晌才慵懒地抬起了眼皮,看了看面前的小六,微微一笑,“你来了?” “你活腻了?你杀了这么多人,你他妈的解决不了这几个男人?!” “我老了。”阿大的声音没有疲倦之意,只是很轻很缓。 小六脸色一僵,半晌才冷笑起来,“难得啊……难得啊……告诉我,谁让你变成这样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大侧过了脸去。 小六冷哼一声,“谁来过?你见到谁了?哪个人这么高明,竟然会让我们大哥……死心。竟然会让我们大哥……金盆洗手?” 阿大没有出声。 “世界上,好像除了圣零鹭泽,没有人再能让你死心了吧。”小六好像很生气,狠狠扣起了阿大的下巴,使劲将他扳了过来。“是谁?你见到谁了?告诉我。” “小六,够了。”阿大扬手,推开了小六。“别太过分。” “告诉我,大哥,趁我还活着……”小六说,“我帮你杀了他。” “怎么了?”阿大这才意识到小六的不对劲,他这才认真起来,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扶着小六的手臂。“你刚刚说什么?” “我杀了关戚标和关戚嘉,神从紫薇花中汲取了他俩的灵魂,然后……那些弃魂就找上我了……我被折磨了很久……每天躲在房梁上,就是不敢出去……就是不敢……他们甚至钻进我的眼睛里,好痛……”小六脸色苍白,双手上的青筋凸起,狰狞可怕。 猫人的眼睛本质是容器,它们可以容纳生命之光。当然也可以容纳其他东西。如果小六没有撒谎的话,弃魂钻入他的眼睛里,也不是没有可能……鸿煊沉思。 阿大说,“你的双眼能容纳的物体有限,不会让所有的弃魂都钻入的。” “没能进入我眼睛里的魂魄,都钻入了房梁上的银镜里。只要等到时机充足,便会伺机挤入我的眼睛……大哥……我很痛……我受不了……” 小六杀了两个人,这两个人的灵魂都被神取走了,被那些弃魂盯上也不足为奇。毕竟阿大杀了所有人,他们的灵魂都被神拒绝了。与小六相比,阿大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银镜? 鸿煊心里倒抽一口冷气。 原先,他就察觉到这块银镜格外诡异,与众不同…… 而焱昭取走了它,将它带进了后宫。鸿煊又蓦地想起,当天,母妃疯了…… 就在这时,通明的火光中又出现了三个陌生的身影。 阿大与小六的交谈声赫然停止。 他们是千夜希,子蝉穆青,还有站在最中间的戴着面具的黄金楼楼主。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7章 亲一下 章节字数:1733 更新时间:110731 13:29 鸿煊心里讶异,忍不住好奇从顶至踵打量着站在子蝉穆青与千夜希中间的男人。 又碰上了他! 自从在黄金楼遇见后,仿佛就摆脱不了似的,自己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 聪明如鸿煊,他同时又很快发现了三人的关系。子蝉穆青与千夜希并排站在黄金楼楼主身后仅半步之遥,微微颔首,恭谨敬重。能让子蝉穆青如此谦恭的人,在整个天下也屈指可数。圣零鹭泽算一个,而这个黄金楼楼主,也得算一个。 就在这时,更让鸿煊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小六扔掉了手中的匕首,一声凌厉清脆的金石交激后,他便面色严肃地徒步走向以黄金楼楼主为首的三人。 然后一言不发地双膝跪倒在地,双手撑在碎渣石块上,头埋进瘦弱的肩膀里,微微颤抖。 即便偷窥情势的鸿煊躲在了暗处,也不由得被急剧下降的气压呛得窒息。他耸了耸眉头——这气氛过于安静,从小六下跪的一刹那起,便漂浮着越来越浓烈的不祥的气息。 戴着面具的男人,根本就没有俯视跪在脚边的小六,连一眼都没有扫过。更严重的是,他的犀利的眼神竟然若有似无地向鸿煊躲藏的地方微乎其微地瞄去,吓得鸿煊一身冷汗。他被发现了不要紧,万一身后的小猫人被他发现…… 打破平静,开口说话的是子蝉穆青。他取下了别在后腰的匕首,淡淡地对小六说,“自行了断吧。” ‘咣当’一声,匕首被扔在了地上。 小六没有丝毫迟疑,伸手就要去捡。 就在手指还未触及刀柄的刹那,只听见两个不同的方向,传来了异口同声大喝。 “刀下留情!”是阿大,他冲上前来,夺过了匕首。 “刀下留人!”是鸿煊,他横在小六面前,抬 分节阅读_16 分节阅读_1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7 起头迎上了圣零鹭泽。 面具下的鹰眸在见到鸿煊的小身影的一刹那,竟然微微弯起,似乎在笑。“呵,好巧。” 又是千篇一律的开头。 鸿煊心里暗骂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嘴上却笑得殷勤,奉承道,“是啊,好巧。” 圣零鹭泽见鸿煊竟然如此主动温顺,心里大喜,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脸蛋。鸿煊捉住了他的手腕,保持微笑,重复着刚刚的话,带着半分商量的口气,“刀下留人。” 鸿煊知道,仅仅依靠二皇子的地位与权势,根本威胁不到他。所以,话语软了下来。 男人一动不动地让鸿煊握着自己的手腕。“他杀了关戚标与关戚嘉,如今又杀了官府的人,你让我饶了他?” 圣零鹭泽说着冷硬的话,嘴角却带着暧昧不清的笑意。他甚至弯下了腰,俯身看着鸿煊。仿佛周围所有的人都不存在似的,只同他一人说话。 鸿煊抿了抿唇,勇敢地迎上了面具下的鹰眸。“你跟父皇相比,谁比较厉害?” 这句直言不讳的话,吓煞了周围所有的人。千夜希抬起了头,惊愕不已。他同子蝉穆青纷纷对视了几眼后,两人脸色变得扭曲起来——原来,二殿下真的不知道,黄金楼楼主就是当今圣上,圣零鹭泽! 但是鸿煊的提问也并非心血来潮,其中有诈。 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的心思,微微眯起眼眸,却依旧事事遵循了鸿煊的心意,回答说,“我要得到你,自然是我比他的手段高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我要告你不把父皇放在眼里,对父皇大不敬之罪。”鸿煊得意地微笑。 男人一把搂住鸿煊纤腰,拥他入怀。手臂的力气生猛,鸿煊无法挣脱。 “天下有多少个帝王,多少朝堂,多少乱世,出类拔萃的智谋勇将岑出不穷,谁都可以取代。却、只有一个鸿煊。”从高处传来的声音低沉华丽,“告诉我,鸿煊。为什么我每次看你的眼睛,都会看到一个无比空旷自由的世界,上面有雄鹰在翱翔,有骏马在驰骋。你却不肯打开门让我进去,哪怕只是驻足一会儿?” 鸿煊只感到耳根一阵酥痒,被圣零鹭泽说话时吐出的鼻息熏得滚烫,格外通红。圣零鹭泽说到了鸿煊的心坎,他心里微微一颤,说,“那是我的事情,不必因为我而荒废了你自己。” “我会一直等,等你主动告诉我的那一天。” “我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是你。” 圣零鹭泽说,“我看得出,你对我说的所有话里,只有这句话是真话。” 鸿煊低下了苍白的脸。 “亲一下,我放了小六。”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8章 带我走 章节字数:2316 更新时间:110731 13:31 “亲一下,我放了小六。” 鸿煊瞠目结舌,抬起头来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扬了扬眉,表示他没有开玩笑。 鸿煊脸色一僵,冷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男人到底是何身份?鸿煊不得不重新思考起这个问题。与一个皇子暧昧不清这种罪名,连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尚会都不敢轻易为之,而他竟然无所顾忌。 低言细语的情话倒也算了,现在竟然要光明正大地接吻?!鸿煊气呼呼地,一阵眩晕。虽然自己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也不至于堕落到这种地步! 往日里的鸿煊如冰,而现在的他竟然开始次迟疑。 “亲一下嘴,还要先探明我是何人?”圣零鹭泽看着鸿煊脸上的变化,不由得讪笑,“如果我是当今皇上,你就肯亲我?如果我是市井百姓,你就拒绝?是不是,嗯?我的鸿煊?” 圣零鹭泽的话语不留情面,狠狠地拆穿了鸿煊的心思。然而,鸿煊脸上并非带有一丝一毫的尴尬,而是愈发傲气地挺起了小胸膛,像煞了平日里装腔作势的焱昭,毫不畏惧,刁蛮泼辣。 只听鸿煊一本正经地反击,“不需要做没有可能的假设。你不可能是父皇,亦不可能是平民。” 鸿煊的原则,便是现实。 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如果。不会憧憬未来,更不会缅怀过去。 圣零鹭泽的声音蓦地变得低沉无比,“告诉我鸿煊,你为什么连接吻的对象,都要分尊卑?为什么要这么理智?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觉。” 鸿煊皱了皱眉头。 这个男人变得好奇怪…… 他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他明明戴着一副面具,面具下定是一张丑陋无比的脸,否则为何不肯昭示于众? 他自卑于他的容貌,那么,他的自信一定来自于他高高在上的权势了。 鸿煊眼睛一亮,心生一计。 “没想到你会看出我的心思。”鸿煊微笑。 “鸿煊,你的这句话生硬至极。”圣零鹭泽手掌抚摸着鸿煊的肩胛骨,很温柔。手掌的热度不仅温暖了鸿煊瘦弱凉薄的背,仿佛还在一点点熔化他的内心。 于此同时,圣零鹭泽的心也是极度亢奋的。他仿佛嗅到了鸿煊发梢清新的味道。即便隔着薄薄的衣服,也仿佛能感受到独属于少年的肌肤质地,坚毅、柔韧。 鸿煊感到后背苏苏麻麻,舒服极了。便没有反抗,而是半推半就地身体微微倾斜。 圣零鹭泽噙着邪笑,顺势勾起了鸿煊的纤腰。 鸿煊倚在圣零鹭泽怀里,笑容灿烂,眼睛闪烁着点点狡黠,“放了小六,我跟你走。” 圣零鹭泽不舍得说话,他低头看着慵懒地靠在自己臂膀里的鸿煊。即便是他微微一笑,在圣零鸿煊眼里,也旖旎婀娜无比。他的身体过于瘦小,仿佛一只娇小无比、高贵矜持的小猫。稍微一不留神,便会从自己怀里钻出、离开,去找别人…… 不,鸿煊绝对不可以同焱昭在一起。 圣零鹭泽一想到与鸿煊暧昧不清的焱昭,就心里一寒,双臂猛的收紧,将鸿煊箍入怀中。仿佛鸿煊是他圣零鹭泽多年来发现的稀世珍宝,全世界独一无二。 他知道,焱昭同鸿煊朝夕相处,无话不说,如影随形。而且,焱昭只听鸿煊一人的话,更让圣零鹭泽感到‘情路’的渺茫。焱昭与鸿煊两人的密切感情,根本不会容忍第三者的存在。焱昭喜欢鸿煊,而鸿煊同时也在利用焱昭。除非遇到一个比焱昭更有利用价值的人,才能真正拆散两人的关系……而那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圣零鹭泽可以做到。(至少在鹭泽眼里,能给予鸿煊真正感情的人,非他莫属。) 之所以安排焱昭从政,就是不想让他们兄弟俩再呆在一起。 只是鸿煊太过聪明,凡事都从理性的角度考虑问题。忘记了从情感方面思考,只把圣零鹭泽这次的安排,当做了立太子的征兆。 殊不知,在圣零鹭泽眼里,鸿煊才是唯一的太子。10年前,圣零鹭泽就已经有了这个决定。10年后,依然如此。 鸿煊被圣零鹭泽盯得浑身发毛,侧过脸去,慢吞吞地命令着,“带我走。” 圣零鹭泽听出了话里的怨怼之意,忙放开收敛起刚刚毫不掩饰地如狼似虎的目光,清了清喉咙,“去哪?” 鸿煊猛的从他怀里站了起来,大大的眼睛瞪上了圣零鹭泽,“带我离开皇宫,带我去周游世界,带我去欣赏一切……我不想将我的生命耗费在皇宫里,耗费在无聊的朝堂之上。” “你要逃出宫?”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连嗓音都变得扭曲起来。他提高了语调,一副审问的架势。 圣零鹭泽对鸿煊的印象,因为鸿煊的这句话,而彻底颠覆了。他本以为鸿煊是个有野心的少年,蓬勃的朝气,聪明的心思……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么一番惊人的话语! “当真么?”圣零鹭泽嗓音沙哑磁性。 他低头问鸿煊的同时,只觉得自己喉咙一阵干涩。 在他愈发好奇鸿煊的同时,鸿煊在圣零鹭泽心里,也就变得越来越诱人,越来越有魅力。 往往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正如征服了一切,却连后宫里一个最不受宠的皇子也无法征服的圣零鹭泽。他要的不仅仅是鸿煊的人,而且还要他的心。 只是圣零鹭泽在作此决定之前,并不知道,其实两个人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一个英明的君主,一个叛逆的皇子。一个要天下,一个要自由。 圣零鹭泽只是知道,两人是父子,一生一世的撇不清的羁绊。即便死了,也会葬在一起。那高大浮华的世代皇帝陵墓,连皇后也无法葬在其中。 鸿煊有着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功力。唯一能套牢这只冰山女王的锁链只有血缘至亲。圣零鹭泽虽然捉摸不透鸿煊,但是对利用两人父子关系来发展爱情,可真真是下了一番苦功。 “如果被发现,怎么办?”圣零鹭泽不想放鸿煊出宫。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39章 胸口的星星 章节字数:3146 更新时间:110731 13:31 鸿煊笑了,“你既然要得到我,自视甚高,仿佛无所不能,那么,你怎会没有办法带我出宫?” “鸿煊,我也有我的事业,”圣零鹭泽叹道,同时又想到了与鸿煊青梅竹马的焱昭,心中憋闷,“不像与你同龄的那些好朋友,可以成天心无旁骛地陪你。” “你的事业?”鸿煊笑煞,开玩笑地讽刺道,“在我看来,跟踪我才是你的事业。” “不管你怎么想,那些同龄人总归是满足不了你。”圣零鹭泽眼里精光陡现,“鸿煊,只有我能看透你,也只有我能满足你。” 周围寂静得一丝响声都没有。圣零鹭泽这句话仿佛直接戳中了鸿煊的心坎,鸿煊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心脏会跳动得如此厉害。 怦怦、怦怦……他甚至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鸿煊脸红,仿佛整个身体都赤裸裸地暴露在了空气中,任凭圣零鹭泽的打量。这一切,让鸿煊无法心安,他嗫嚅呢喃,“是么?” 圣零鹭泽眼神变得无限温柔,笑着道,“奇怪,刚刚你我还针锋相对,现在竟然变得如此温顺。难道我说中了?……原来,迄今为止,你遇见的人都未能满足你。” 鸿煊这才意识到两人在进行着一场心理会话。而圣零鹭泽正是利用自己不设防之下自然流露出的感情,进行一步步推断。 他真不愧是把玩经验的老手。 鸿煊心里暗自赞叹,十年里从未被谁撩拨得脸红心跳,说话做事步步为营,小心谨慎。隐藏埋没心绪,几乎成了本能,而在圣零鹭泽面前,被他抱在怀里,几句触动心坎的话就会情不自禁…… 果然还是因为自己寂寞难耐。 鸿煊思考了片刻,得出了最后的结论——是因为自己太过寂寞才会沦陷,被他迷惑。于是,婉转冷淡地惆怅道,“你猜错了,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 子蝉穆青与千夜希两人根本不敢打扰圣零鹭泽的谈话,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阿大和小六身上。 此时的阿大已经认出了面具下的男人是圣零鹭泽,脸色大变,连阻挡小六拾起匕首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他的眼睛仿佛粘在了圣零鹭泽身上,他暧昧地搂住男孩纤腰、面具下宠溺温柔的眼神、修长笔直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托住鸿煊的后脑勺…… 阿大咽了口唾液,他有多羡慕现在的鸿煊。 “小六,那个男人,是鹭泽么?”阿大轻声扯了扯身后小六的衣袖。 小六连眼皮都没抬,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见二殿下。” 阿大转过了脸,“你没看出来?我觉得,鹭泽好像看上二殿下了。” “怎么可能,他们两人是父子关系。”小六不信,“再说,皇上根本不好男色,大哥,这件事情你最清楚。” 阿大低下了苍白的脸。 小六沉默半晌,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刚刚让你死心的人,就是二殿下。” “嗯,二殿下是好人。”阿大诚恳答道。“你不许杀他。” “ 分节阅读_17 分节阅读_1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8 他确实不是寻常人。他的眼睛会放电,”小六想起了在文月府邸时,初遇鸿煊的情形,不禁叹道,“电了我,电了你,然后电了皇上。” 阿大说,“不是因为他的眼睛会放电,而是因为他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男孩。他无欲无求,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所以才衬托出你我二人,有风就要使帆,有光就要灿烂……只因为你我二人的世界只有这么一点点大。而二殿下,他能沉得住气,能屈能伸,处事作风独特,注定是做大事的人。” 小六看着阿大,一脸孤疑。“大哥,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以后跟着二殿下,小弟,注定会出人头地。”阿大的表情变得颇为严肃。 小六嗤笑,“大哥在开什么玩笑?二殿下是皇宫里最不受宠的皇子,大哥应该比我清楚。” “受不受宠只在一时。等我走了,你们几个就跟着二殿下。只听二殿下一个人的吩咐。”阿大说。 “大哥要去哪儿?”小六问。 他没有同意阿大的吩咐,亦没有拒绝。他对待鸿煊的态度,有他自己的想法,并不想受阿大的影响。 “这些血债也该清一清了。”阿大微微笑了起来,坦然极了,清秀的脸上浮出一抹淡淡的苦涩,“我已见到圣零鹭泽,此生已经无憾。” “可惜他没有认出你。”小六说。 “我一身脏污,眼睛又瞎了一只,千万不要让他认出我。更何况他未必记得我。”阿大顿了顿,“小弟,这几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其实山神真正想要的是我的灵魂。而我因为一己私欲而不肯从他,才借口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没想到小六一点也不诧异,轻轻地说,“我知道。” 阿大咬了咬牙,大耳朵耷拉了下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哥你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就是想见一眼圣零鹭泽。只是没想到再度相见时,却早已形同陌路。不是我小六脑子好使,而是那些被山神拒绝的灵魂进入我的眼睛后,告诉我的这些。山神根本不需要灵魂去为他受伤的精髓续命,他十几年前就想要你,十几年后还是想要你。”小六说,“可是你明明懂山神的心思,却无视了他。” “爱情是自私的,我不会因为他的救助与施舍,去同意山神的爱。”阿大说,“我爱的人是鹭泽。” “不,你对圣零鹭泽只是崇拜。这并不是爱。” 阿大看了小六一眼,自嘲地笑了笑,“小弟今天变得这么聪明,连我对鹭泽的感情都分析地如此犀利精准。我真后悔当初把本领交给你。” “你根本不懂圣零鹭泽,又何谈爱他?”小六没有理睬阿大的调侃,一本正经道,“爱,是建立在理解之上。” “小弟这么通情达理,我真是高兴。”阿大侧过脸去,并没有把小六的话语当回事。 “因为我爱过,我自然懂。”小六冷笑。 阿大道,“小弟有爱的人?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你提起?” “那个人……自以为是,爱慕虚荣,见识短浅,固执己见。”小六说,“我爱上他的时候,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失明,他已经一无所有,落魄逃亡。但是,当我见他的眼,我就看见了所有的希望,我甚至能立刻笑起来,即便忍受着严寒或者酷暑。因为他的眼里始终带着令人振奋的精神,一鼓作气、永远都不会被权势屈服的倔强。他告诉我,要活下去,要继续走这条路。” “你爱我?”阿大看着小六,不可置信。 “曾经,爱过。”小六轻轻地说。“在你最潦倒的时候,我爱上了你。” “真是值得庆幸。” “大哥,你毋需掩饰你的悲伤。我曾经爱过你,我懂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懂。我甚至懂你下一步将要做什么。”小六说,“你是要自杀,去找山神么?” 阿大低头,笑而不语。 小六总归年轻,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脾气与个性。总想追根究底,问个什么?谁?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不? “如果我刚刚不救你,那些壮汉就会杀了你……原来,你早有准备。”小六叹道,“看来,还是我多此一举。” “关戚标,关戚嘉和这些官府的手下都是我杀的,”阿大突然说,“与小弟无关。” 小六摇了摇头,否定了阿大想要顶罪的想法,“大哥,你毋需帮我。你看我这里。”小六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是一颗星星。 温软白皙的胸膛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形成了格外优美的曲线。胸膛左侧心脏的部位,纹着一颗小小的星星。 小六脱衣服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鸿煊的注意。他推开了圣零鹭泽,走到了小六身边,皱紧了眉头观察片刻,脸色微变,“为什么……为什么小六你身上会有它?” “二殿下也知道紫微星的封印?”小六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鸿煊竟然懂至深奥义,不由得诧异起来。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0章 回忆 章节字数:1379 更新时间:110713 16:50 三年前。 贝弗利。皇城。 深夜寂寥。宫殿白天的繁华富丽也沉淀了下来,冰冷与森严的气息笼罩盘踞。小鸿煊、小焱昭、子蝉穆青三人并排坐在静宸宫的宫殿砖瓦之上。 “夜幕很黑,抬头一望,什么也没有。”小鸿煊说。“即便是黑夜,也应该有光。哪怕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也是好的。” 小焱昭半躺半卧,悠闲无比,“黑夜就是黑夜,白天就是白天,鸿煊,黑夜的黑,才会衬托出白天的可贵。” 子蝉穆青没有说话,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叉搁在砖瓦上,独自喝着闷酒,听着两兄弟的闲扯。 “哥,黑夜与白天都应该是美的,没有谁是为了衬托谁而存在。” “不,鸿煊。丑陋的存在是为了衬托美丽,肮脏的存在是为了衬托洁白,卑劣的存在是为了衬托善良……弱者的存在是为了衬托强者。”小焱昭从小就懂这个道理,优胜劣汰,若想活得精彩,只有努力变强。 小鸿煊抬起头,看着小焱昭,想说几句话,结果只是轻轻说道,“哥,夜空中应该有星星。” 星星? 小焱昭对小鸿煊脱口而出的‘星星’一词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一骨碌爬了起来,“星星是什么?它像太阳一样么?” 忽而听得身边一声长叹,是一直沉默的子蝉穆青发出的。 “师父?”鸿煊预感子蝉穆青有话要说。 每当子蝉穆青犹豫不决要不要开口说出一些秘密的时候,都会露出这幅表情,接着发出一声这样的叹息。鸿煊早已琢磨透子蝉穆青的习惯,便静静的聆听着。 他固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多亏了子蝉穆青嘴里藏不住秘密的特点,鸿煊轻而易举就能从中套出不少有趣的东西。 譬如现在。 子蝉穆青微醉的手指指了指夜空,“以前那儿有……叫星星的东西。” “它们……晚……晚上会发光……” “有……有很多……” 子蝉穆青的嗓音断断续续,话语落定后,还满意地打了一个酒嗝,醉醺醺地又重新躺回了房顶上。 小鸿煊见子蝉穆青喝多了,若是再留在这里恐怕会生事,便扯了扯小焱昭的衣袖,“哥,我们回去吧。师父喝多了。” 小焱昭一直对小鸿煊惟命是从,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弯腰,一使劲,便活生生地将子蝉穆青扛在肩上。他从小便力气过人,身手更是猛野,为了得到皇上的嘉奖,付出了很多心血。 当时的小焱昭年仅十岁,武功就已经出类拔萃,力压群雄。与子蝉穆青不相上下。单手扛起子蝉穆青,对于小焱昭来说并非难事。 “鸿煊,你走前面,我在后面。下房时小心点。”小焱昭叮咛小鸿煊。 小鸿煊点了点头,正要离开,趴在小焱昭肩上的子蝉穆青突然又开始嘟囔起来。 “以前那儿有……叫星星的东西。” “它们……晚……晚上会发光……” “有……有很多……” 小鸿煊笑了笑,但是他的笑容很快在空气中冻结,因为子蝉穆青还有下文。 “传说,它们组成了银河……” “隔断了牛郎和织女……” “两人分居两地……只有每年的七月初七,银河上面会出现一座桥,两人才有机会见面……” “有一天,七月初七,织女没有去……牛郎愤怒……” “三天后,银河消失……” “织女和牛郎相聚。” “从此,夜空,再无星辰。”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1章 绑架 章节字数:2124 更新时间:110731 13:32 夜色斑驳。 华丽的走廊上,红色的灯笼发出幽幽的光。小鸿煊透过起伏不平的砖瓦朝下眺望,灯笼宛若一株株开满红花的棘杜鹃,妩媚妖娆。 小鸿煊登时觉得一种不祥之兆。 而小焱昭则是双眼顿时精光陡现,将子蝉穆青从背上放回了屋脊上,不怀好意地看了小鸿煊一眼。 “酒后说的都是真话,鸿煊,今晚让师父把这个秘密都说出来!” 小鸿煊皱了皱眉头,思考了片刻后觉得不妥,“师父醒了,又得让我们两人罚站。” “难道……”小焱昭朝小鸿煊眨了眨眼睛,“你不想听星星的故事吗?” 小鸿煊紧了紧喉咙,冷静镇定道,“我们可以等师父清醒的时候,再去询问。” 年仅七岁的小鸿煊,便已经学会了克制住欲望,愈发深藏不露、胸有成竹。 “这些都只有在他醉酒的时候,才能听到的话,你不听?”黑夜里,小焱昭的眼睛泛着深紫色的光芒,年轻而明亮,情绪亢奋激动。 宛若一头幼兽发现了猎物时,按耐不住的激动劲儿。 小鸿煊摇了摇头,他的好奇心并不重。 无论什么时候,他宁愿谨慎小心,不会将内心的一丝一毫流露出来。 “你怕罚站?”小焱昭揶揄道。他没有捉摸透小鸿煊的心思,胡乱猜测。 小鸿煊一怔,继而笑笑,“师父罚站都要站整整半天,我站久了会头晕。” “没关系,大不了明天师父罚我们的时候,我一个人领两个人的责罚!”小焱昭干脆地说。 小鸿煊警惕地看着脚下来来回回巡逻的禁卫军,声音压低,“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怕什么,这是母后的宫殿。”小焱昭眼睛一瞪,神气十足。“要抓紧机会,鸿煊!” 小鸿煊垂下了眼睛。 他知道如果任由小焱昭固执下去,听到的一定不会是普普通通的‘传说’……也许那些话的分量……足够判处死刑。 他太清楚小焱昭的性子。只要有路摆在他面前,他便会决绝地向前走。他做事从来都不会迟疑半分,更不会达成目的之后会怎样,他毋需考虑。他是皇后的儿子,他是大皇子,他的舅舅是靖显望……夸张地说,即便他惹祸捅破了天,也有人会跟他他身后,帮他补回来。 “哥,酒后说的话都不值得相信。”夜风,突然呼呼地刮了起来。小鸿煊的头发被吹乱,蓦地说出了这句话。 小焱昭明白小鸿煊话语中的含义,心有灵犀地笑了笑,“对,都不值得相信。老头子接下来说的话,都是胡话!我们全当听故事。” 小焱昭口中说的‘老头子’正是子蝉穆青。 其实子蝉穆青并不老,相反,正直青年,血气方刚。小焱昭之所以叫他‘老头子’是因为子蝉穆青过于颓废,眼神饱经沧桑。只有经历过一些大是大非的人,才能拥有的神情,孤独,桀骜,怪癖。 子蝉穆青迷迷糊糊中,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着的酒酿的香气,不禁竖起了鼻子。继而酒的味道越来越浓,仿佛是梨花酿出的蜜酒,有着格外醉人的蛊惑力。br/ 分节阅读_18 分节阅读_1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9   男人耸了耸身体,想动一动身子,才发现被绑起来了。胸膛上的三股粗绳,让子蝉穆青意识到,发明这种独特的绑人方法的人,正是自己的徒弟——圣零焱昭。 暗骂一声‘草’,大怒。 “师父。” 没想到空气中传来的是格外柔软恬静的声音,滑腻冰凉,宛若夜间透明的溪水滑过心田时的清爽纯净。 说这句话的,正是小鸿煊。 听见了小鸿煊的声音,子蝉穆青的火气消了一半,“二殿下,冒犯长辈,可是大罪。放我下来。” “师父,咱们说说星星吧。”小鸿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绑在砖瓦上巨大的垂脊兽上的子蝉穆青。 子蝉穆青的双眼也被黑布蒙住了,因为早已喝的烂醉如泥的原因,小鸿煊和小焱昭两兄弟才敢出此下策,绑了他们的师父子蝉穆青,软硬兼施。 当听到‘星星’一词后,子蝉穆青脸色瞬间平静了下来。“鸿煊,别开玩笑。再不放我,喊人了。” “喝的烂醉,被自己的徒弟绑了。”小鸿煊轻轻地说,“我并不觉得这件事传出去后,会很光彩。” 子蝉穆青眉宇间闪过片刻的尴尬。 “老头儿,”小焱昭抱着刚刚从御膳房偷来的一罐梨花酒,“说出来,有酒喝。” 子蝉穆青没有反应。 小焱昭又说,“这个天下迟早是我和鸿煊的。早晚都要说,现在说,有酒喝。” “大殿下,莫要这么肯定。皇上还未立太子。”子蝉穆青道。 “只要立的太子不是我,我都会一个一个杀掉。”小焱昭漫不经心地说着狠毒的话,“师父,以后能让你扬眉吐气,飞黄腾达的人,只有我。不是别人……师父可是聪明人……” 小鸿煊静静地聆听着,一言不发。深蓝色的天幕里,浅紫色的双眸幽幽而明亮。 “好,我说。”子蝉穆青并未用很久的时间就妥协了。 小焱昭直起了身体,看了看小鸿煊。两人对视了一眼,放松地笑了笑。 表面功夫做的容易,殊不知,短短的时间里,小焱昭的后背已经布满了冷汗,小鸿煊的额头也沁着汗珠。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2章 他的宝贝 章节字数:3763 更新时间:110717 08:36 子蝉穆青的声音非常非常平静,他说: 那一年,我15岁。当时,‘七杀隐’之首的男人还是我的父亲,在那年冬天执行命令的时候,死于非命。 父亲做了一辈子的‘金’,孑然一身,死后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得到的只有一枚金戒指。金戒指不仅是七杀之首的标志,而且还带着强大的异能。能驾驭金戒指的人,便能统率七杀。我是他的独子,父亲走后,整个天下,与这枚金戒指契合度最高的人,只有继承了他的血脉的我。 从皇上手里得到戒指的那一天,大雪封城。 鹅毛如碎纸般在空气中搅动的雪花,很不真实。 深深的夜里,天空中的星星明亮得刺眼。 我戴上了那枚金戒指,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当时皇上非常满意。他说,金戒指与我的身体契合度,已经近乎完美。 我却将金戒指取下扔还给了他。 我说,我不会去做‘金’。 当时圣零鹭泽年仅19岁,年轻气盛,继位不久,没有人敢像我这样忤逆他。他龙颜大怒,正是我所期待的。于是我继续讽刺了下去。 我说,我不会像父亲一样,为他卖命。 我说,如果不是他的吩咐,父亲就不会死。他才是害死父亲的人。 我说,如果我戴上金戒指,件事,就是取了他的性命。 最后一句话说的很过分,而且还是在御书房。皇家禁卫军将手无寸铁的我包围了起来,一把把数不清的锋利反光的金刀直抵我的身体。 他却将戒指重新抛给了我。他依旧靠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说,你可以试试。 当时,圣零鹭泽的表情很不用心,仿佛心里还在想着别的事情。他的话语虽然沉稳,但是还是能听出来里面的敷衍轻视之意。 他确实带着怒意,但是眼神里,一点也不在意我刚刚冒犯他的话语。一刹那,我好像真正的明白,在森严冰冷的皇宫里,主子和奴才的根深蒂固的差别。 不是地位的悬殊。 而是气场。 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真正激怒他了,他根本没有在意我。于是,戴上了金戒指。当时还不知道金戒指能给我什么样的异能…… 但是,仅仅一片刻,我赤手突破了前来救驾的禁卫军重围,随手捞起一把金刀,刀刃顶尖直逼龙椅上的圣零鹭泽。可就在距离圣零鹭泽仅仅一公分的距离的瞬间,金刀突然变重,就在同时,我也发现我的身体也变重了,脚步无法再往前迈。 就在我错愕的时候,圣零鹭泽抬起头。恍惚中,我看到了他在笑,笑得格外轻蔑。 他缓缓伸出手,握住金刀刀刃。他的手安然无恙,金刀刀刃仿若融化的浆液,淋淋洒洒了一地。 他噙着残酷的笑,挥退了前来救驾的一批批禁卫军,让小太监关上了御书房的大门。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我和他。 他坐在龙椅上。 我的双脚因为承受不住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的身体,单膝跪下。 他说,他是七杀之神。 他说,七杀的成员共有七人,每人分别佩戴使用一枚戒指。而他,是王,是神。这七枚戒指的力量是他赐予。 他笑着问我:有没有感觉到,绝望? 他仿佛能看懂我的心思,算准了我的反应。他刚刚给了我希望,瞬间后,又让我饱尝了绝望的痛苦。 我没有屈服,也没有再反抗。 他突然又问我,“有什么疑惑?” 我说,“你同我交谈时,你根本没有在注意我。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如果不是因为手臂还在流血,生生的痛着,我会觉得这只是一场噩梦。父亲的死,金戒指的继承,面圣时我肆无忌惮的叛逆不羁……还有动辄杀头诛九族的无情帝王圣零鹭泽,竟然比想象中更强大。 “你想知道?”他这次总算正眼看了我。 我想了想,说,“我可以知道么?”次,用了带着尊敬,询问的语气。 “当然可以,金。”他说。 他喊我叫‘金’的时候,我没有反驳。我已经默认了,加入七杀,替他卖命。我的心很凉,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继续道,“今晚,朕会毁了天空的星辰。” 他说,“一颗一颗毁掉。” 他说,“直到找到……宝贝……待在的那颗星辰,为止。” 我以为他在说笑,并没有阻止。损毁星辰,这种罪,会遭天谴神怒。即便他圣零鹭泽是七杀之神,也抵不过其他诸神的愤怒。 他圣零鹭泽何其英明,又岂不会明白这些? 直到后来,天空中不再出现星辰的光芒时,我才明白,原来圣零鹭泽说的话都是真的。之后一连串的灾难,致命的瘟疫,泛滥的洪水,可怕的大旱……已经代表了无声的天谴神怒。不止我一个人开始惶恐,还有很多人也发现了。 聪明的人,把夜空中星辰光芒的消失与一场场天灾连在了一起,预兆了末日的来临。 塔罗大陆的末日…… 威切尔的末日…… 就在每个人从平凡的幸福中逐渐向惶恐死亡中演变时,唯独圣零鹭泽一个人,兴致变得出奇的好。 最后一颗星辰也消失的那天晚上,他突然召见我入宫。因为是在深夜,我以为出了意外,匆匆入宫面圣。却被小耳朵告知,皇上驾临了静宸宫。 碧纱锦账里,他搂着婀娜娇美的新册封的皇后靖显珺瑶,对我说,他的宝贝要来了。他的口气已经不再漫不经心。 我能听出其中的欢喜,次觉得他像个小孩子。 皇后没听懂这句话,我听懂了。 我不知道是哪个女子,会有如此大的魅力,让皇上发疯似的想要得到她。但是可以肯定,她很快就会出现在圣零鹭泽面前,先被册封贵妃,不,会被直接册封为皇后。而现在的这位皇后,逃脱不了被废后的命运。 但是,事情依然没有按照我想的去发展。 生活中总是充满了诸多的意外。 女人没有出现。后宫的妃子在增多,但是皇后的位子,她靖显珺瑶坐的很稳,她甚至怀了龙种。 皇上的心情,没有按照事物的发展规律,变得越来越好。相反,约莫一年后,大皇子的生辰宴上,他脸色铁青,额头凸起的青筋格外狰狞。 就在那个时候,我竟然会非常开心得意。因为我是次见到圣零鹭泽真正的……大怒。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他生气,开心,充满期待,又失望的人。 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宝贝’,该是如何的美艳夺目?‘她’何时才能来到圣零鹭泽身边?‘她’会轻轻地拍拍皇上的肩膀,笑着问一声‘怎么啦’,皇上的怒火便会瞬间烟消云散吧…… 这件事情还没有完,还有更曲折的下文,事事都有挽救的余地。 因为他是圣零鹭泽,他无所不能。 一年后,我早已淡忘了此事,因为圣零鹭泽又恢复了常态。如果不是他重新提起,我绝对不会再想起来。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在没有星星的照耀下,出门执行暗杀任务的夜空。 他说,“他那天失约了,没有来。” 我说,“她已经不再爱你,何必再执着?沦为爱情的俘虏,比奴才还贱。” 他说,“高贵与低贱的区分,表面的与实际的会截然不同。大丈夫能屈能伸,相反,小人也有得志时。” 这句话说的让我语塞,心服口服。我现在已经不怕同他交谈争论了,他在我面前从来都不会摆皇上九五之尊的架子,心平气和,却让我愈发感受到了他强大的气场与压迫力。 “我们这里一年,他们那里一天。”他说,“再等几年。” 我说,“再‘忍’几年。” 他看出了我内心的嘲讽之意,问,“你害怕这些天灾?天谴神怒?有得必有失……得到任何事情总会付出代价,子蝉穆青,你虽然天资聪颖,但是还是缺少你父亲身上的那股深藏不露的能力。” “属下愚钝。” “跪安吧。” 我苦笑着退下了。 直到现在,皇后靖显珺瑶的位置坐的安稳如初……圣零鹭泽说再等几年,现在已经将近十年了……他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那个‘女子’也许来了,也许没有。 谁知道呢? 有得必有失。得到任何事情,必须付出代价。这个亘古不变的道理,同样适用于圣零鹭泽。 故事揭秘到现在,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明白呢?小遥顶锅盖向大家道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小遥都会认真回答的! (__) 这篇文文并非注重玄幻的。爱情为主! 鸿煊和鹭泽为什么会成为父子关系?因为鸿煊来异世的原因,是被鹭泽找来的。当然要让鹭泽对他的一生负责咯!所以,父子关系是最保险的选择。即使因为一些意外无法相爱,也会照顾他,看他长大。 还有,就是求橄榄枝……求收藏……请大家为小遥加油打气,送给小遥一个最完美的七月大赛! 谢谢!(__)! 最后的十几天里,小遥会加倍努力的! 重生太子鸿煊 卷 分节阅读_19 分节阅读_2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0 一:镜花缘 第043章 多米诺死亡骨牌 章节字数:3195 更新时间:110731 13:34 小鸿煊维持缄默。 他和小焱昭听到了这番谈话后,以后是否还能平平安安地呆在后宫?当时小鸿煊年仅7岁,还未见过圣零鹭泽,脑海中对于圣零鹭泽的印象除了冷漠只有冷漠。 “这些都是他强求而来,得与失,只有他一人知道。”小鸿煊说。心里暗自感喟,慢慢萌生起对鹭泽的同情。 也许那个‘姑娘’并非眷恋于他。难得圣零鹭泽一往情深。他懂爱情的感觉,亦懂被爱情抛弃后的失落。 能强求来的只有情。 真情,强求不来。 黑暗中,响起了斟酒的声音。 “原来父皇是七杀之神。”小焱昭将酒杯递给了子蝉穆青,脸上是按耐不住的亢奋激动。他根本不在乎圣零鹭泽毁灭星辰的原因,吸引他的是‘七杀之神’。 圣零鹭泽是‘七杀之神’,那么,他圣零焱昭就是‘神之子’。 小焱昭欣喜若狂!他觉得连命运都在帮他! 然而,只要有酒喝,子蝉穆青已经感到满足。“解开这绳索。把酒给我。” 小焱昭以为事情已经告一段落,黑暗里的秘密已经让他感到足够禁忌,足够刺激!便搓了搓手,走上前去,打算为子蝉穆青松绑。就在这时,却被小鸿煊拦住了。 他的声音若无其事,谦卑恭敬的口气中却带着隐隐藏着如小毒蛇般不肯罢休的贪婪。 “师父,你就只知道这些?”小鸿煊的嗓音坚定而敏锐。 子蝉穆青倒抽一口冷气。 他早该知道小鸿煊不好对付。他与同龄的孩子不一样,不像小焱昭,哄哄就过去了;亦不像普通的少年,对任何事情都存有三分的好奇。更准确的说,他宛若一只沉睡着的幼蛇,不惊醒他还好,若惊扰到了他,引起了他的关注与兴趣,他便是如蛇缠身般的劫难。他会将你越缠越紧,不弄个水落石出,绝对不肯罢休。 但是,他子蝉穆青也不是束手待毙的青蛙。 黑暗中,他冷冷问道,“你还想问什么?” “师父,你可想知道令堂在何处?”小鸿煊点到即止,转移话题,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鸿煊,你莫要逼人太甚。”子蝉穆青脸色一沉。 “‘七杀’的教规就是一条,不许与女子……” ‘卜’地一声,一颗细小的碎石从子蝉穆青口中急速飞出,割断了空气,直逼小鸿煊额头。 谁都没看见碎石移动的轨迹,说时迟那时快,小鸿煊直觉有东西朝自己袭来。偏了偏脑袋,‘嗖——’地一声,碎石擦过眼角。 小鸿煊面无表情,用手背扶了扶眉梢,终究还是擦破了皮,流了些血。他眯起眼睛,直直地看住面前嘴角冒血的子蝉穆青。 半晌,小鸿煊蓦地笑了笑。从衣袖里掏出了手绢,弯腰,想帮子蝉穆青擦掉嘴角的血迹。动作优雅,宛若舞池里从容有礼的舞者,“那是你的牙齿?” 子蝉穆青竟然不知用何方式,敲掉了嘴里的一颗牙齿,攻击自己,只为了停止‘母亲’这个话题……小鸿煊想了想,终究还是作罢。 不要攻击对方弱点。 只是小鸿煊没有想到,原来他的母亲,竟然会是他的软肋。 她不过一名妓女。 曾经,小鸿煊利用小焱昭娘家的势力,暗自探询过子蝉穆青的身世。不是很费力气地找到了一家青楼。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你给我闭嘴。”子蝉穆青态度冷硬无比,打断了小鸿煊的遐思。 小鸿煊扯下了蒙住子蝉穆青眼睛的黑布,蹲在了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子蝉穆青,扬了扬眉,颇有笑意,“好,我不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若哪天让父皇知道令堂被师父藏在后宫,恐怕……龙颜会怒啊!” “你……” 小鸿煊无辜地耸了耸肩。 小焱昭站在一旁,侧耳细听。他环着双手,脸已经涨得通红。 “我不该把你当孩子,我一直就该把你当做一个成人。鸿煊,你真可怕。”子蝉穆青此刻,酒意全无。他刚刚喝光的几坛烈酒,也不足以麻痹此刻他的震惊。 小鸿煊说,“不要为了一个妓女来责怪我。” 冷冷的夜色里,淡紫色的眸子妖异勾人,优雅而残忍的话语,就连事后,小焱昭想起来,就会感到脊背发凉。 “当时,皇上毁灭星辰的时候,还留有余地。”子蝉穆青坦白。 小鸿煊意料之中地笑了笑。读了这么久他批阅的奏折,总会多少明白他的秉性与处事风格。他每做一件事,看似疯狂的举动,都会聪明地给自己留下后路。 说实话,小鸿煊内心也在钦佩着圣零鹭泽。 为了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很多;但是懂得留条后路的人,很少。 子蝉穆青说,“圣零鹭泽毁灭星辰时,将这些星辰封印在了一些人的灵魂里。” “只要找到他们的灵魂,便有希望挽救。”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胸口纹有星星的标记。” “有没有玩过多米诺骨牌?” 小鸿煊一愣,点了点头。 “找到个,第二个才会出现。也就是说,第二个体内被封印星辰的人,胸口才会出现星星。” “就像平日里训练的一场叫‘多米诺死亡骨牌’的游戏。” “找到个他,并不容易。” “芸芸众生中,找寻一个人,宛若海底捞针。概率,微乎其微。” “人死后,灵魂会点亮星星。” “而那些体内封印星辰的人,灵魂更加优秀。解除封印后的星辰,在这些灵魂的帮助下,重生。” 正如子蝉穆青所说,概率微乎其微。找到个灵魂,就用了好几年。鸿煊苦笑,看着小六胸膛上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星星。 “个……竟然是你。”鸿煊细声自言自语。“多米诺……死亡……骨牌……” 没想到这件事情,会牵扯到封印,牵扯到圣零鹭泽。 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低头不说话的子蝉穆青一眼,一脸严肃,“师父,这件事情不要告诉父皇。” 他是奉旨前来查案的二皇子。 这里,自然是他说的算。 只是鸿煊不知道,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后,面具下的脸色,瞬间一沉。 “哦?你想怎么样?”圣零鹭泽没给鸿煊任何说话的时间,从身后一把将他重新搂在怀里。单手环住鸿煊的纤腰,另一只手挑起了他软软的下巴。“鸿煊,你想怎么样?” 圣零鹭泽还是有些怒意。 一个半大的孩子,在眼皮子底下颠倒是非。刚刚还在怀里撒娇乖巧无比,起身后就开始耍弄起了自己赐予他的权力。 撒谎,也要有个限度。 圣零鹭泽低头,深深地看着鸿煊。他知道,只要指尖稍微用力,便可以将这软软的下巴捏得粉碎。再往下,就可以轻轻卡住他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扼死他。 他,这么叛逆,这么深藏不露。 他是自己的儿子么? 不,他是个孩子么?他的心机深到了极致!! 可是,无论如何,圣零鹭泽都无法真正用力。怀里的鸿煊,仿佛成了他的软肋。抱着他,手开始变得温柔,继而是眼神变得温柔,再次连心也变得温柔…… 无论他怎么胡闹下去,都无法生气。 对,他还是个孩子。什么事情都可以原谅。这次,也可以原谅。 圣零鹭泽一阵恍惚,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开始为自己内心奇异的变化找寻借口。 鸿煊淡淡地说,“多米诺死亡骨牌,推倒一张牌,便会忍不住推倒第二张……这是一条罪恶之路,我不会让他走上这条不归路。” “他?” “圣零鹭泽。”鸿煊喊出了男人的名字。他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正是圣零鹭泽,所以说话时,眼神突然变得格外乖巧温柔。 圣零鹭泽面具下尖锐的喉结浮动了一下。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4章 隐忍的欲妄 章节字数:1103 更新时间:110731 13:34 圣零鹭泽觉得,也许是自己忍耐了许久的缘故,刚刚鸿煊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悦耳动听。他趋身向前,压低了喉咙,“原来,你这么关心他。” 鸿煊抬眼瞪了圣零鹭泽一眼,“他是我的父皇。”仿佛一只凶猛的小兽在守护捍卫着自己的宝贝。大有谁若说他一句坏话,便要跟他拼命的架势。 “他十年未与你见面,你不恨他?”圣零鹭泽进一步逼问,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他觉得全身的欲火都要被鸿煊点燃了。仅仅因为刚刚从鸿煊沙哑的嗓音里吐出的四个字:圣零鹭泽。 他想要鸿煊。 即便强要了他,也满足了。 吮他的唇,感受他身体的每一寸冰凉细滑的肌肤。 听他的呻吟,听他一遍一遍地喊自己的名字——圣零鹭泽。 而鸿煊的性格冷若万载玄冰,圣零鹭泽心里清楚这点。他也知道,能得到鸿煊的心,不是用强就能得到的。十年对他的冷漠,对这个孩子的伤害太大,一次次的伤害中,他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防备心太高,太过警惕。稍微露出些许不妥的神色,便会吓坏他。 如果真的强来,恐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空气中,重新回归了一片沉寂。偌大的隧道里,人数虽多,却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只剩下火焰在空气中燃烧的声音,嗞嗞嗞嗞,格外无辜。 鸿煊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唇,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人。 圣零鹭泽心底一凉,直觉告诉自己,又问错了话。是的,在鸿煊面前,他仿佛已经放弃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睿智。 他是独一无二…… 势必要得到他…… 每一步都不能走错…… 要自然!要谦卑!要和蔼!! 至于刚刚萌动的一点点‘强要他’的欲火,也被鸿煊这座小冰山瞬间冷却了。 ‘该死。’圣零鹭泽皱眉。也许是最近禁欲太久……而且鸿煊的表现,已经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与期待。 果然,鸿煊的小脸蛋上的神采全无,冰冷无比。 他低下头沉思了很久,很久…… 最后才缓缓抬起头,慢悠悠地道,“也许,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该摘下你的面具。” ps1:小遥会继续写小剧场的~(__)~ ps2:小遥会尽力把发文的时间调整在早晨八点,这样大家一上网就能看到了,也不用再等了……不过这需要时间,请大家给小遥一点时间,慢慢调整……因为小遥自己作息时间也不规律的说……t_t 求橄榄枝!求收藏!!求留言!!求票票!!! 谢谢!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5章 情话 章节字数:2399 更新时间:110731 13:35 在场的众人不禁哑然。 鸿煊的这句话镇住的不止子蝉穆青一人,还有他身边的千夜希,以及他们面前的阿大和小六。唯独圣零鹭泽一人格外气定神闲。 “你现在就可以摘下。”圣零鹭泽顿了顿,进一步逼问道,“可是鸿煊,你敢么?” 鸿煊一呆。他已经感受到圣零鹭泽吞吐的炽热的气息,咄咄逼人。 只要他不是圣零鹭泽本 分节阅读_20 分节阅读_2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1 人,鸿煊便不会再追问他面具下的容颜。 只要能给他自由,给他吃,给他穿,有地方让他住,鸿煊便会感激。 过了许久,鸿煊紧紧闭上的眼睛睁开了。他已经决定不再嫌疑男人的身份是否是圣零鹭泽:定然不会是他。他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现在大抵在皇宫处理政事,是自己想太多。 打消了刚刚萌动起来的想法,鸿煊抬起了头,一脸郑重认真道,“我记得你刚刚说,亲亲你,你便会饶了小六。” 圣零鹭泽颇好奇鸿煊内心波澜起伏的变化,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我当众吻你,恐怕不太合适。”鸿煊说出了内心的忧虑。 圣零鹭泽并没有为难鸿煊,“事情结束后,好不好?”话语非常非常温柔。 鸿煊点了点头。 “可是鸿煊,小六体内封印着星辰,必须要死。即便我不杀他,也会有人要他性命。鸿煊,你一定要执意保护小六?”圣零鹭泽紧紧盯着鸿煊的眼睛,他的话语带着商量的口吻。他从鸿煊那淡紫色的眸子里看出了一丝温情。那是只有内心善良的人才会流露出的眼神,宛若丰盈动人的水玉,透明的颜色,吸收了光华又反射出来的精致剔透。 呵,原来鸿煊眼里的世界,不仅仅有自由,还有善良与真诚。只是被常年后宫的生活蒙蔽住了,才失去了他原有的性格。 鸿煊嘴里说着倔强冷漠的话,“如果仅仅因为要解除封印,杀了小六,没有必要。因为天上有没有星辰,与小六无关,与你、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因为点燃天空上的星辰去进行毫无价值的杀戮与掠夺?” 圣零鹭泽停了停,半眯起眼睛,“鸿煊,我有时候在想,你就像一盏灯。” “一盏灯?” “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去刺伤别人,为了集中光芒,请别忘了加上一层灯罩,它虽然可能灭弱你的光度,却足以增添你的风采。” 这句情话虽然隐晦,但是鸿煊听懂了。 他眼神一软,心也不知不觉中跟着软了下来。“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鸿煊,你好像听懂了。” “嗯。”鸿煊点了点头。“没想到你会如此了解我。放心,我会救小六,而且不会伤害到任何人。” “记得,在保护任何人的时候,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谢谢。”鸿煊微有感激。“我不会伤害到任何人。我会保护好自己,亦不会去刺伤别人。” 当时,鸿煊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而是在后面几年里,与焱昭相处的时候,才会蓦然想起这句精辟的比喻。更明白了圣零鹭泽的良苦用心。 与圣零鹭泽相处时,他不会说很多话,但是每一句话,听起来,都会格外柔情暧昧,宛若冬日里见到了灿烂的阳光。与圣零鹭泽不会朝夕相处,但是,他始终看得到鸿煊的需要。 与圣零鹭泽相比,焱昭就差太多太多。 譬如现在,他即便不知道面前的男人正是圣零鹭泽,也已经对他颇有好感。 “封印的并非只有星辰,还有记忆。” “记忆?我怎么没有听师父说起?”鸿煊愕然。“什么记忆?” “他?子蝉?”圣零鹭泽轻笑,“他知道的只是其中的皮毛。” 鸿煊自嘲地摇了摇头。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以为子蝉穆青知道的秘密最多,原来能超越子蝉穆青的人,比比皆是。 “你想知道么?” “想。”鸿煊点了点头。 “哟,真是难得。” “这件事与父皇有关。” 圣零鹭泽调侃。“不知道我刚刚听哪个皇子说,要私逃出宫?” “那你也该能听出来,我对父皇的忠心。” “不是忠心。”圣零鹭泽眯起眼睛。“是关心。” 鸿煊脸一红,小声责备道,“如果你能多少给我一点面子,说不定我们会是好朋友。” “仅仅做好朋友?” “我让你做我的义父,你敢么?”鸿煊挑了挑眉,微有挑衅的意味。 圣零鹭泽笑煞,“有什么不敢?”他本是他的生父,再来个义父的名头有何不可?只要与鸿煊有关,他圣零鹭泽便想得到。“不过……为什么不让我做你的情人?你与我如此有缘。” 鸿煊脸色尴尬。 面前的男人总有一种蛊惑力,每每与他聊天,无论什么样的话题,稍有不慎,被他触动心坎,便会被他带领,话题很快变成了情人之间的缠绵细语。 鸿煊微微干咳,“那你告诉我,‘封印的并非只有星辰,还有记忆’这句话的意思。” 男人皱眉,“圣零鹭泽这次做的太过分,封印了他和他恋人之间的记忆也算是一种惩罚。只要他能重新点燃他毁灭的星辰,这场惩罚才会结束。” “封印了他和他恋人之间的记忆?”鸿煊不明白。 “他前世的恋人。”男人补充。 鸿煊疑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酷?难道圣零鹭泽做的这一切,不正是为了让两人重新在一起么?” “那他毁灭星辰,毁坏生灵,他不残忍?……他的宝贝恋人不在他身边,遥遥相隔,彻夜相思……‘她’不残忍?” 鸿煊语塞。半晌,才问道,“那皇上知道这些么?” “他已经知道。” “那他知道,‘她’是谁,又在哪儿么?” “知道,可是‘她’不知道。” “哎,真可惜。”鸿煊惋惜。“这种话,并非普通人能相信。即便去告诉她,想必也会遭受冷漠吧。” “不用惋惜,鸿煊。”圣零鹭泽摸了摸鸿煊柔软的长发,声音深沉,“我来进行这场屠杀,我来点燃星辰,你不要插手。” 鸿煊脸色一紧,忙脱口而出,“不!”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6章 义父 章节字数:3243 更新时间:110731 13:35 这句冲口而出的话,让圣零鹭泽也错愕万分。“怎么?为什么不?” 鸿煊抬起头,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着。这种感觉来的太不是时候,心里苦笑。脸色颇为惆怅,“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必因此而双手染血。是他圣零鹭泽惹下的烂摊子,你又何必为他卖命效劳?” “鸿煊,真好,你竟然开始舍不得我。” “也许吧。”鸿煊欲语还休。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 鸿煊低着头,紧紧抿着唇角。两人并没有对视,但是鸿煊依旧能感觉到圣零鹭泽投向自己的温柔的目光,濡嗫着,仿佛一点点地将自己的内心融化。十年来,心里建造起来的坚固的城堡,睚眦必报,锱铢必较,步步为营,严阵以待……等等一切,全部消融。 面前戴着面具的圣零鹭泽,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他鸿煊的脑海,他的生活,他的一切。 相比之下,龙椅上的九五之尊,黑暗中残存的背影在鸿煊脑海里开始变得模糊。 不知谁说过,当你不肯开始一场爱情的时候,那定是内心有忘不掉的一个故人。当那个故人开始遗忘的时候,你便会开始接受新感情。 鸿煊突然微笑。 圣零鹭泽问,“你又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忽而听得站在远处的子蝉穆青一阵轻咳。 圣零鹭泽闻声抬头,收敛起温柔与宠溺,皱起俊眉,微不耐烦,“有事?” 这么重要的时刻,眼看着鸿煊就要到手。 子蝉穆青冒着生命危险打断两人谈话,定然有事。 “大人,要事。”子蝉穆青一脸严肃。 圣零鹭泽放开怀里的鸿煊,走到子蝉穆青面前,压低喉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嗓音,沉沉说,“说。” “刚刚黑乌鸦传信,宫里有变。”子蝉穆青言简意赅。 “传朕旨意,命靖显望全权处理。”圣零鹭泽并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的心还系在鸿煊身上。 “恐怕这件事情,靖显大人也无能为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子蝉穆青深深地望了站在远处的鸿煊一眼,“皇上大概知道,二殿下来阿拜疆之前,他的母后淑媛就已经疯了。” 圣零鹭泽薄唇微扬,“知道。她又怎么了?”态度颇为不屑,却带着得意,仿佛疯的人不是自己的女人,而是自己的敌人。 “这件事,与皇上脱不了干系吧?” 圣零鹭泽冷冷地瞥了子蝉穆青一眼,半晌,哂笑道,“你倒是聪明。” “那二殿下离开后,皇上也跟着离开了?” “你在审问朕?”圣零鹭泽心情很好,并没有怒容。 “属下不敢,”子蝉穆青低头,手里握着一根黑色油亮的羽毛,一面诚恳道,“刚刚黑乌鸦传来消息,皇后寝宫里,发生了……血案。” 圣零鹭泽沉默。 子蝉穆青见圣零鹭泽脸色不对劲,不由得讽刺道,“看来这件事,并非在您的预料之中。” “具体说。”圣零鹭泽命令。 “总之,您得速速回宫。”子蝉穆青收敛起不羁的笑,异常严肃。“皇后……也疯了……” 话音未落,鸿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私谈,“怎么了?师父,你脸色好像不好,发生什么事情了?” 圣零鹭泽转身,他看着鸿煊,目光深沉。 鸿煊也看着他,眸子清澈无比。 “鸿煊。” 圣零鹭泽只觉得喉咙干燥,不容抗拒地拉起了鸿煊的手,却突然语塞。 “有事情?怎么了?”鸿煊的声音非常非常沙哑。他已经有些疲倦,突然离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竟然开始想念起来。他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没有圣零鹭泽帮他挡风,他已经感受到了时时刮来的深夜的寒风,渗透了衣角的缝隙,钻了进来。 圣零鹭泽怜惜,“先回去。” “我没事。”鸿煊摇了摇头,“先安置阿大他们。” 圣零鹭泽心疼无比,三分责备七分关心,道,“你再这样强硬坚持下去,迟早有一天,身体会垮下来。” 不容鸿煊争辩,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鸿煊并没有挣扎,话语却带着狠意。轻轻的,却坚定无比。 圣零鹭泽放缓语气,诱哄道,“你不是想救小六?那就乖乖听我的话,回去休息。” 鸿煊小脸涨得通红,不再言语,侧掌就要劈向圣零鹭泽看似毫无防备的后颈。 “鸿煊,不要闹了,乖,不要闹了。”圣零鹭泽的嗓音如梦呓般,在鸿煊耳畔响起,非常非常温柔。 空中,高高扬起的手臂戛然停止。鸿煊一怔。 下一刻,耳根通红。 “好、先回客栈。” 鸿煊咬了咬牙。 回到客栈后,圣零鹭泽将鸿煊抱在了床上。 “你可以留下。”鸿煊吞吞吐吐。 圣零鹭泽直起身子,替鸿煊放下了床帏,听到鸿煊挽留的话后,心里一颤。不禁柔声笑了起来,“早点睡,明天起床后不要到处走。” “那你呢?”鸿煊追问,又怕对方引起误会,忙解释道,“如果你骗我,其实不肯饶了小六呢?” “我不会骗你。”圣零鹭泽轻轻说,弯腰摸了摸鸿煊的额头。“我还有事,要离开片刻。” 鸿煊话语里有怨怼之意,“是你的事业么?” 圣零鹭泽一怔,才想起来之前与鸿煊提起的话,便笑着点了点头。 “黄金楼?”鸿煊猜测。 “算是。”圣零鹭泽敷衍,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俯身、吻住了鸿煊的额头。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闭上了眼睛。男人的唇看上去很薄,很冷,如剑锋般笔直美丽……额头感受到的却是温润与酥麻的舒适惬意。 分节阅读_21 分节阅读_2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2 这动作算不上俗气,相反,算得上非常浪漫。 而浪漫的时间不多,因为鸿煊知道,面前的男人有自己的‘事业’,他会因为事业,而选择离开。就像现在。 “不如,你做我的义父。”这样,你我的关系,便会是永恒的。 鸿煊的声音非常非常轻,但是圣零鹭泽听到了。 “好。” 圣零鹭泽没再问任何问题,亦没有再说任何话。他保持着沉默,替鸿煊拉好了床帏,熄了灯,点了安眠静神的熏香。怕鸿煊半夜口渴,又倒了杯温水放在了床头,这才转身离开。 一夜无梦。 鸿煊起床,洗漱后推门走进了外屋。发现千夜希独自一人坐在了桌子边。六个小猫人也安静地坐在墙边的木椅上。 “二殿下。”千夜希起身,“饿了么?我这就去叫早点。” 鸿煊摆了摆手,扫视了周围一眼,“师父呢?还有……他……还没有回来?”心里不禁一凉,这才蓦地发现,原来自己真的疏忽了他,竟然到了没有问过他的名字的地步! “他?” “那个……”鸿煊脸色微怂,伸手在脸上做了个手势,“戴着面具的那个……男人……” “啊!哦!”千夜希同样也是一惊一乍,“跟子蝉穆青回宫了。” “回宫?” “嗯,皇后疯了。”千夜希不知道,他已经说漏了嘴。 鸿煊才刚刚坐下,闻声后身体一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后疯了?……大皇兄呢?……母后呢?为什么师父不告诉我?!他们昨晚就因为这件事情离开的吗?” “二殿下,您……不知道?皇……皇上没告诉你?” 千夜希倒是被鸿煊的反应吓了一跳。在他的印象里,鸿煊好像次发怒。殊不知,他已经又一次露出了口风。 “皇上?”鸿煊何其敏锐,“皇上没告诉我?” 千夜希这才意识到自己笨笨的脑袋又闯了大祸,不由得张大了嘴,手足无措。 聪明如鸿煊,看了千夜希的表情也多少明白了过来。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倒抽一口冷气,微微仰头,靠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浑身无力。 半晌,才睁开眼睛,脸色苍白,“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就是圣零鹭泽。”非常非常绝望。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7章 千夜皇 章节字数:3309 更新时间:110731 13:36 鸿煊整个人宛若泥塑木雕。 有个念头在他脑里一闪而过:昨晚,子蝉穆青得到机密信息后,径自汇报给了戴面具的圣零鹭泽……当时,他鸿煊自己可是奉圣旨前来判案的钦差二皇子,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然而,子蝉穆青有胆量对鸿煊保持沉默的唯一理由就是——戴面具的男人的地位凌驾于他鸿煊之上。 不是皇上,还能有谁? “我们走,离开这里。”鸿煊起身,对千夜希说,神情镇定。 “二殿下,您……没事吧?”千夜希知道完蛋了。他虽然笨笨的,但是,昨晚就看出来二皇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次的大罪,恐怕连他老爹千夜枭求情,也无济于事。 鸿煊摆了摆手,“希少爷,去准备下马车。” “可是皇上说,二殿下不可以离开这里半步。”千夜希坚持说,却眼泪汪汪地,委屈无辜极了。 他何尝不害怕?他又不是故意说出来,惹急鸿煊。 更何况,鸿煊并不责怪的态度,让千夜希更加愧疚。他很想帮鸿煊的忙,来弥补自己的过失;无奈,皇命在身,让他不得不拦住鸿煊,将他看守在客栈里。 圣零鹭泽的命令,让千夜希倍感身不由己。 千夜希跪在鸿煊面前,面对矛盾的选择,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夜希是‘七杀’里最特殊的一名成员——‘珊瑚’。遵守皇命,诛杀组织里的兄弟。别的成员可以叛变,唯独珊瑚最为忠诚。珊瑚,可以不用很聪明,但是‘忠诚度’一定要最高。诛杀兄弟,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狠心下手。珊瑚只需对皇上忠心,对命令忠心。弑兄杀弟更是易如反掌。 论武功,千夜希固然能在客栈里,让鸿煊迈不出客栈半步…… 但是,这次,他竟然突然有了抗命的冲动。 不是因为想讨好鸿煊,弥补自己的错误这么简单。从当初麻将赌场上的相遇,千夜希就已经对鸿煊崇拜有加。鸿煊说什么,千夜希便认定了什么。仿佛,鸿煊的话语,比皇命还要郑重几分。 “希少爷,先去准备马车,其余的事情,毋需你过问。”鸿煊拉起千夜希,扶他站起来。“没关系,我早就该知道他是皇上。是我之前,太过疏忽。他的演技也太过高明。” 千夜希犹豫不决。 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继而闻到了空气中四散开来的花蜜与柠檬的清香,让千夜希不禁浑身一颤,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救星,激动无比地转过身去。 “不用准备马车,我有战隼。” 说话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绿色如湖泊般澄澈透明的眼睛里闪耀着刚毅与强势。他腰间配剑,脚穿锃亮的高筒战靴,一袭银色薄铠。 年轻俊逸的脸上,英气无比。 谁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连风声都未曾带起。 “哥!”千夜希大呼一声,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般,朝说话的少年扑了过去。少年面无表情,一脸冰冷,却张开双臂格外体贴地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而他的眼睛却在直勾勾地盯着鸿煊。 原来,他正是千夜希的哥哥,也是深受圣零鹭泽赞赏的少年,千夜皇。 鸿煊感到头皮发麻。“你是千夜皇?” “二殿下,”千夜皇冷冷道,“不必如此为难小希。” “对不起。”鸿煊并不计较千夜皇的态度。 “下次若再让我看见你为难小希,我定会取你性命。” 鸿煊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哥,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又闯祸了……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我要被杀头了。”千夜希忙说,“你误会二殿下了。二殿下是好人,很善良的。” “他是好人?”千夜皇冷笑,再度用犀利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鸿煊。“只有小希你这种从来不肯用脑子思考问题的笨蛋才会说,二殿下是好人。” 不愧是圣零鹭泽面前的红人。鸿煊心里暗自感叹,区区扫视一眼,便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已经浑然穿透了自己的灵魂。 千夜皇的这句话,不仅让千夜希脸色微囧,而且包括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小猫人们,也变了脸色。 “皇少爷。”鸿煊怕再起争执,忙上前走了一步。“刚刚您说可以乘坐您的战隼?” 千夜皇点了点头。 “对了,哥,你怎么会来这里?”千夜希问道。 “皇上命令我来照看二殿下。顺带来看看你。”千夜皇对千夜希说话的语气,要和蔼很多。“皇上知道,你应付不了这个‘善良’的二殿下。” 鸿煊听出了千夜皇口里的讽刺之意,但是更令他吃惊在意的是,之前的那句‘皇上命令我’这句话。原来,千夜皇的到来,是圣零鹭泽的安排……鸿煊只觉得心愈发往下沉。 千夜希许久没见到哥哥了,继续喋喋不休的发问,“哥,之前皇上交代你的事情,完成了?” “嗯。” “太好了!” 鸿煊感到自己的脑袋开始眩晕起来。千夜兄弟两人的谈话再也听不清了,连视线都变得格外模糊。他的脑海里只有圣零鹭泽的面具,他的耳畔只回荡着‘圣零鹭泽’四个字,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又回忆起了昨晚暧昧的拥抱。 不久前的晚上,还进行了一场掠夺式的接吻。 而现在,连千夜皇的到来,也是圣零鹭泽的安排…… 鸿煊双手撑在桌子上,勉强自己站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圣零鹭泽,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躲不过你?为什么撒谎的时候,不揭穿?为什么非要戴着面具,盖起一座黄金楼,与自己见面结缘? 无论如何,自己去了哪里,都逃不了他的视线…… 鸿煊费力地揉了揉太阳穴。 “二殿下,皇上吩咐,二殿下想去哪里都可以,包括离开威切尔。”千夜皇走到了鸿煊面前,冷冷的打断了鸿煊的思路。 鸿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什么意思?” “皇上给你自由。” “自由?”鸿煊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气的浑身颤抖,“他耍我这么久,还假惺惺地赐予我如此的大礼?” “只要二殿下愿意,无论选择在哪里生活,皇上都会为你建造一座最华美的宫殿……” “放屁!”鸿煊猛的打断了千夜皇的话,于此同时,‘砰’地一声将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反应激烈而亢奋,“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为什么来的人是你?他在干吗?” “宫里出了血案,很棘手。”千夜皇道,“二殿下请自重,皇上不像你,他不可能心无旁骛地整天陪你,逗你开心。” 鸿煊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被气炸了,半晌才坚定地吐出四个字: “妈的!回宫。” 战隼比马车要快了许多。在空中飞行,不仅迅速,而且安稳。不像马车这么颠簸。但是千夜希依旧狂吐不止。他的身体仿佛格外娇弱,容不得怠慢。 鸿煊坐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的千夜兄弟两人。不禁想起:来的路上,是子蝉穆青抱着千夜希。现在,又是千夜皇抱着千夜希。 不知道昨天晚上,圣零鹭泽抱着自己,是什么模样。因为当时,他的胸膛太温暖,太温柔,已经全然忘记其余的一切……想着想着,鸿煊就开始无比怀念起了圣零鹭泽。 他侧过脸去,强制自己不再去看千夜兄弟两人,强制打消脑海里对圣零鹭泽的怀念。 说到底,还是自己舍不得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否则,怎么会一怒之下,放弃了追求多年的自由,选择回宫? “二殿下,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阿大走到了鸿煊面前,轻声询问。 鸿煊点了点头。 阿大坐下后,说,“二殿下想知道,当初皇上为何一怒之下要灭亡猫人族么?” “为什么?” “因为一张画像。”阿大说。 “画像?”鸿煊好奇,“谁的画像?” 阿大说,“不知道是谁的。挂在龙床前的墙壁上,十三年前,我见过一次……画像里的少年,长得很像二殿下。” 鸿煊讶然。 “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这幅画,”阿大镇定无比,“龙颜大怒,才遭来了灭族之祸。”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8章 战隼 章节字数:1114 更新时间:110727 16:59 战隼,本就是作战时的武器,巨大空洞的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座椅。千夜皇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表明自己‘七杀’的身份,而‘七杀’的地位远远凌驾于皇子之上,所以,唯一的两个座位,鸿煊让给了千夜皇与身体不好的千夜希。 然而,就在鸿煊与阿大席地而坐交谈的同时,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中突然卷起了大风,战隼的双翼因为承受不住狂风的侵袭,失去了平衡。可以说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整个钢银铸成的巨大的身体活生生地歪斜了四十五度。 鸿煊倒还能反应过来,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后,本能地拉住了身旁的扶手,以最快的速度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身边的阿大次接触战隼,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吓得苍白。 就在这时,鸿煊的手宛若救命稻草,一把扯住阿大,低声道,“拉住我。” 阿大的脸红了,扣住了鸿煊 分节阅读_22 分节阅读_2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3 的手腕。 “要下暴雨了。”鸿煊看了看窗外,犹自拿捏估摸着——恐怕这场暴雨来势不小。 阿大忧心忡忡。“怎么办?” 鸿煊神色镇定,转身看了看另外一个角落里,还在照看小猫人们的小六。接着,视线便转移到了千夜皇身上。 他已经将晕的七荤八素的千夜希抱在怀里,站起了身子。向自己走来。 鸿煊重新握紧了阿大的手,也朝千夜皇走去。 “遇到暴风雨了。你们帮我照看小希,我需要去驾驶舱一趟。”千夜皇对鸿煊说。 鸿煊忙道,“之前师父教我操纵过战隼,我去帮你。” 千夜皇冷冷地撇了鸿煊一眼,“小事一桩,不许二殿下麻烦了。” “那好。”这算是体会到了千夜皇的冷酷。 “照看好小希。”千夜皇叮嘱了一声,便猫着腰,走出了客舱。 鸿煊将千夜希搂在怀里,又示意阿大拉住自己的衣角。一手扶住栏杆,转身看窗外黑压压的天空。 飓风猛烈极了。 战隼的倾斜度越来越大。 连鸿煊都有些支撑不住。牢牢扣紧扶手的左臂因为过度用力,青筋凸现,宛若蚯蚓般狰狞攀爬。他抱着千夜希,同时还要接受阿大的拉扯力。 就在这时,怀里的千夜希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清脆的如同银铃般格外欢快的声音。同时还朝鸿煊挤了挤眼睛。 鸿煊微微一怔。 “二殿下,我没事,松开我的手。” “希少爷?”看着面前的千夜希,活脱脱地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鸿煊紧了紧喉咙,问道,“你刚刚的眩晕都是装出来的?” 千夜希点了点头。 所有人站立都很吃力,唯独千夜希,他不需要扶持任何把手,也依然能稳稳地站着。 聪明如鸿煊,他很快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这是你的异能?”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49章 意料之外 章节字数:1440 更新时间:110731 13:37 “嘘,不要让哥哥听见。”千夜希朝鸿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指上硕大的红珊瑚戒指闪烁着格外诡异的光。“对了,二殿下,你怎么知道我是七杀的成员?” 现在不是闲谈的时候,鸿煊言简意赅应付道,“你和子蝉穆青之间的关系着实令人好奇。你们俩这次又一起陪我来阿拜僵,我又岂能不查清楚?” 千夜希撅起了小嘴,“那么,来之前,二殿下就知道我是七杀的成员了?” “我对七杀还不是很了解,全凭猜测。”鸿煊解释道,“所以,只是怀疑你的身份,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千夜希蹬了蹬脚,小脑袋里还在纠结。 鸿煊顾左右而言他,“希少爷,你的异能是悬浮?” 千夜希摆了摆手,“不。在空中悬浮,是每个七杀成员的基本功,不能算异能。” “那么……”鸿煊半眯起眼睛,心提了起来。 千夜希指了指窗外,“我的异能是操纵风雨。” “为什么要召唤风雨,来阻挡战隼的前行?”鸿煊抬眼。 “因为我不想让你回宫。” “为什么?” “二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您回宫,会得到什么?”千夜希低声道,“我千夜希虽然愚钝,但是很明白……您回宫会面对三种尴尬:一,你们父子两人该如何相对;二,战隼里的小猫人该何去何从;三……”千夜希顿了顿,“刚刚哥对我说,整个后宫被腥风血雨席卷着,连皇上都对此并无良策,您回去,能躲得了这场浩劫么?” 这么精彩的分析,句句在理,冷静清醒。仿佛醍醐灌顶般,鸿煊大脑瞬间醒悟。不禁提声高叹了一句,“啊!” “希少爷分析的有道理。”阿大在一旁附和说,“二殿下,您急着回宫,但是不在这一时半刻。皇上之前说,给您自由,恐怕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知道,后宫里发生了什么惨案?” 鸿煊的眼神,也在示意千夜希道出此事。 千夜希次被人夸奖‘分析的有道理’,脸红到了耳根。他低下头,挠了挠脑袋,“我也是刚刚从哥哥嘴里打听出来的。” 千夜希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傻傻呆呆下去了,平时做点蠢事倒无可厚非,但是要一直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会闯下大祸。从刚刚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惹急了鸿煊的那一刻起,他就下定了决心,要帮助鸿煊。 其实,要不做蠢事很简单。只要换一个心态,把鸿煊当做自己的‘主子’,不做背叛他的事情,时时刻刻极尽全力,心无旁骛地为主子着想,就可以了。 只是鸿煊还不知道此时千夜希的觉悟与改变。在他的眼里,千夜希还是一个会为了赌博,为了游戏,疯闹使性子的小孩子。 但是,当千夜希将后宫的数十名宫女的死亡一一详述后,终于令鸿煊叹为观止了。 “希少爷,这么多事情,都是刚刚从皇少爷那里听来的?”鸿煊难以置信。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现在,恐怕连三个时辰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对千夜希侧目了。 千夜希维持着刚才的表情,朝鸿煊挤了挤眼睛。笑容灿烂。“二殿下,不如听我的安排?” “好啊。”鸿煊期待的不仅是千夜希接下来的安排,而是他的改变。 其实,千夜希并非真的能瞬间变得聪明至极,而是收敛起了孩童的玩心,改变了态度。 “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躲过皇宫这一劫,毕竟性命重要。”千夜希眨了眨眼,“而且我保证,二殿下不会丧失与皇上的联系。” “真是难得,我们的希少爷竟然变得这么有谋略。”鸿煊笑呵呵地调侃。 千夜希吐了吐舌头,“但是别把这件事情告诉哥哥。”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0章 七夕花船 章节字数:3609 更新时间:110731 13:38 鸿煊纳闷。 打断鸿煊思路的是战隼外瓢泼的大雨。从钢化窗户望去,雨像落面筋似的,趾高气昂地击打抨撞,声势壮观雄荡。 战隼仿佛巨大浪头上的一只孤帆,激烈的狂澜涌入,在呼啸的飓风里翻滚。摇摆不定,随时都有坠落云霄的可能! 鸿煊的耳畔嗡嗡地颤鸣。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阴霾,竟然有了片刻的失神。 “二殿下?二殿下?”阿大扯了扯鸿煊的衣角。 鸿煊回神,按在了阿大的手上,示意他一切无恙后,才回眸对上了千夜希的视线。“不告诉皇少爷?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与驾驶舱脱离。”千夜希一脸神秘。 这又不是火车,而是战隼。能划破苍穹,高速飞行的战隼!与驾驶舱分离……岂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千夜希看出了鸿煊眼里的踌躇,便解释,“二殿下,从这里坠机,正巧是水城比特莫尔斯部落。” “水城?”鸿煊看着千夜希。 “这里风景极好。” 鸿煊不禁讪笑,千夜希竟然会开始打起了哑谜。“我们不是去度假。” 战隼的机舱摇晃地更加厉害。这定然不是普普通通的暴风雨,鸿煊一手扶住栏杆,凭借着惯性靠在了墙壁上,一手又费力地拉起来阿大。 阿大的脸色并不好看,铁青泛着阴沉的暗黄,呼吸费力极了。鸿煊知道他支撑不了多久。刚才登上战隼时,有晕机反应的人,并不只千夜希一个。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身旁的阿大。 “希少爷,这个玩笑不要太过火。”鸿煊忧心忡忡,低声道,“暴风雨太强烈了,会让皇少爷起疑。而且小猫人禁不起这种折腾。” 千夜希笑得格外开心,“但凡正常人,都禁不起这种折腾。没想到,二殿下到现在还能保持清醒。” 鸿煊挑了挑眉。 他明白千夜希话语里的意思。 圣零鹭泽是七杀之神,那么,体内流淌着圣零鹭泽的血液的几位皇子,当然不是正常的凡人。而他,恰巧也是圣零鹭泽的儿子。 虽不能确定鸿煊是否是下一代的‘七杀之神’,但是,至少能肯定,他鸿煊流淌着的一定不是凡夫俗子的血液。 “二殿下,从你身上,我嗅到了‘七杀之神’的味道。” “现在你不觉得不是谈话的时候么?”鸿煊看着千夜希。 暗地里,鸿煊却心跳了一下。 “那我们准备出发?” “皇少爷呢?” “哥哥的身手与能力都远在我之上,这种小规模的集中式暴风雨,对于没有累赘的他来说,不算什么。我们从这里坠落,还不怕日后皇上找不来么?” 千夜希说的不无道理。 鸿煊点头。“也好。” “那我召唤雷电了?” 鸿煊扶着阿大走到了小六他们身边,平息了自己的呼吸,看着身后的猫人们均是愁苦至极的面容,心也又重新揪在了一起。 剩余的时间不多。 鸿煊深吸一口气,弯下腰,平稳重心。向千夜希对视的同时,眼角的余光扫射到了远处格外突出的战隼头部的驾驶舱。 因为大雨冲刷的原因,让笔直地站立在架势舱里操纵战隼的千夜皇的身影逐渐模糊。 鸿煊一阵恍惚。 千夜皇与千夜希两人同为双生子,为何性格却截然不同?一个欢乐活泼,神清气朗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而另一个却冷酷至极,即便架势着动荡翻滚着的战隼——这种并不轻松的事情,却依旧可以保持着高贵而淳朴的气场。鸿煊虽然看不清楚此刻的千夜皇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能想象出来,他少年的经历,定然比千夜希要辛苦许多。 环境决定性格。 千夜皇的性格,高贵而纯朴。 锦衣玉食可娇惯不出来一个冷酷的少年:千夜皇冷酷到甚至对鸿煊,都没有正眼瞧过。 一道莹绿色的雷闪,横空劈下。活生生地从中间切断了战隼。 就在众人全部紧张地闭上眼睛,感受下坠时空气擦破皮肤、失重的无助感时,鸿煊微微启开了眼帘。 他看见了上方的千夜希。少年安静地闭着眼睛,似在休憩。 刚刚操纵了雷闪,释放了太强大的能力。他的上衣已经全部敞开。 猎猎的风中,松散开的长衫,仿若舞女翩翩的衣裙。 “希……”鸿煊开口,却突然看见了千夜希胸膛处,紫色的刺青。 身边的大风,太过强烈。鸿煊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千夜希胸膛刺着何物,就被面前的浓浓云雾遮掩住了视线。 鸿煊瞪圆了眼睛。 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在看到隐隐一闪的紫色刺青的一刹那,僵住了。 水城。 比特莫尔斯部落。 水天相接,山峦起伏。景色美到了极致。连空气中都漂浮着柠檬与玫瑰的清香。这个小小的部落并不临海,只是一个内陆的小都会。 占地面积更是微乎其微。 一只只矶鹞从水面上滑行而过,卷走了夏季滚滚燠热,留下了如大海般,恬静安然的清爽味道。 鸿煊来的时候,比特莫尔斯还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人丁稀少,经济平脊。是的,这里只有山,只有水,没有宝藏、金银、古墓,亦不是交通线纵横交错的地方……对于一些胸怀大志,脚踏梦想的俊才豪杰们来说,吸引他们的是贝弗利等一些大都会——在皇城脚下的贝弗利,遇到伯乐、抑或是遇到美女佳人。 至于比特莫尔斯,大抵最多算得上不得意之人,来这里归隐的地方。 6个月后,鸿煊离开。比特莫尔斯被御封为“水晶城”,才开始了她真正的繁荣——当然,这都是后话。 鸿煊从水 分节阅读_23 分节阅读_2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4 里冒出头来的时候,天还未转晴。雨滴淅淅沥沥地,天空阴霾。 他抬手抹掉了脸上的水,向周围望了望,前后都看不见岸。揉了揉太阳穴,鸿煊此刻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地——太阳被乌云遮掩,连辩明方向也无能为力。他决定重新潜入水里,去从断了半截的战隼客舱里找寻千夜希与小猫人他们。 尤其是千夜希。 鸿煊紧了紧喉咙。脑海里又浮现出千夜希安详地闭着眼睛,凌空坠落的画面,忧心如焚。 水的温度不是很冰。因为是盛夏,所以鸿煊还能在水里坚持得久一点。他必须要尽快找到千夜希与小猫人他们,应该就在不远的周围。 鸿煊琢磨了片刻,舒缓了精神,便重新深吸一口气,潜入了水里。水并不是很深,但是,鸿煊的水性并不是很好。 几百米远处,停泊着一艘小船。 船很小,但是打扮的相当精致。碧蓝色的轻纱,隔断了外面雨水叮咛的世界。船内,有一盏橘红色的小灯。小船随着风摇摆不定,船里的灯火也随之摇曳闪烁。 千夜希此时正躺在船里,毫无知觉。身旁坐着一个男人,抽着烟,右手却在千夜希身上摸索着。他已经不再年轻了,与一个普普通通中年大叔并无区别。唯独一双大手,修长而笔直,粗犷有力,让人能推测出这是练过武功的拿剑人的手…… 然而,这双粗糙带着厚茧的手,却伸进千夜希的亵衣亵裤里,总会让人联想到各种歹意。 男人的手,很快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摸到了一块软玉。 薄薄的唇角逸出一抹微笑。毫不费力地从少年的亵裤里摘下这枚贴身软玉,对着灯火端详了片刻,才弄清了这位从天而降到他怀里的少年的真实身份。 “竟然是他!” 就在这时,船外的岸上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寻禹,那条船可是族长用来庆祝七夕时要用的,还不快下来!” “七夕?”男人悠然地问道。 他好像记得,七夕是情人节。算算日子,也确实快到了。 女子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伸长了身子,撩开帘帐,将头探进了船里,“被族长发现了,可是要被杀头的!你、还不快下来!” 男人笑了笑,并不想与女子再做争执。毫不费力地打横抱起了沉睡中的千夜希。 他的身材很是高大,在船里根本无法站直身体。所以一直保持着弯着腰的姿势。然而,正是因为弯着腰,他才发现水面还有动静。 一丝不着痕迹的波动,逆了风向。就是这一点点的瑕疵,让男人瞬间觉察到水下有人。 他脸色微变。 将千夜希塞入了女子的怀里,一个箭步,纵入水里。 下一个瞬间,男人便在水里看见了一张格外精致脸。那张脸的主人,同样也以炯炯逼人的目光瞪向自己。 两人都是微微一怔。 “喂,你是这里的美人鱼?”中间隔着冷冰冰的水,男人伸手就想去搂鸿煊的腰。 鸿煊翻身后跃,他还没有练就在水里传音的本领,但是基本的反抗能力还是不错的。 男人没有预料到鸿煊会反抗。 基本是同一时刻发生的事情,鸿煊一脚利索地蹬在了男人笑盈盈的脸上。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1章 龙沉寻禹 章节字数:3529 更新时间:110731 13:39 男人伸手捉住了鸿煊的脚踝。“别乱动,我带你上岸。”又是一声水里传音。 鸿煊耳膜酥痒。心底并不喜欢他,尤其是他长着厚茧的大手握住自己的脚踝时的感觉。宛若刀片似的,即便隔着水,都刮得人生疼。但是鸿煊并没有再做丝毫的挣扎,被刀子刮着总比被他搂着好,于是点了点头。 鸿煊深知,他需要上岸,呼吸一些空气。否则,真的会溺死在这里。 男人已经看出了鸿煊眼底对自己的厌恶与不屑。 他拉起了鸿煊的手,觉得这个小家伙倒真是可爱……却又很可怕。 上岸后,鸿煊坐在青石阶上,双手撑着肩膀,胸膛一起一伏,拼命地喘息着,舒缓身体。这一切,都被男人看在了眼里。 他从船里拿出了一条软质棉巾,递给了鸿煊。 “谢谢。”鸿煊客气道,却压根没有抬眼看他。接过毛巾后,擦掉了脸上的水珠。又掠去了头发上的水。 男人端详了鸿煊片刻,断言道,“你不是这里的人。我没见过你。” 鸿煊不置可否,解开紫色发髻,将长发散开,用棉巾继续擦拭着流水的发丝,试图弄干,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奇怪,今天见到恁多陌生娃娃。”男人自言自语。 鸿煊一惊,“还见到了谁?” 男人指了指鸿煊背后,一个女子怀里抱着的千夜希。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但依旧镇定自若。 “你认识他?”男人好奇。 鸿煊摇了摇头。面前的男人这么陌生,又岂会老老实实地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这就怪了。”男人纳罕,“你叫什么名字?” 鸿煊停止了擦拭头发的动作,侧脸静静地看着男人,沉默。 “我姓龙沉,名寻禹。”男人看出了鸿煊的警惕,便很随意地说,“龙沉寻禹。”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鸿煊就已经凭借他的姓氏,猜到了男人的身份。龙沉家族,是威切尔帝国里一个没落的贵族。几十年前,德高望重,百官巴结,权势熏天,深得圣宠。 “哦,我忘记我的名字了。”鸿煊低下头,轻描淡写。“对不起。” 龙沉,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姓氏。鸿煊不会轻易向他表明自己的身份。 鸿煊记得,子蝉穆青曾经告诉过他,“龙沉家族与千夜家族是死对头。龙沉家族之所以没落,是中了千夜枭的连环计。” “没关系。” 龙沉寻禹摸了摸鸿煊半干半湿的长发。他已经不再年轻,下巴上的胡髭没有刮干净,因为相貌格外英俊的缘故,不修边幅、沧桑慵懒的眼神,却无法让人觉得‘邋遢’,相反,有种不知从何处流泻出来的男人味,足以吸引人们的目光。 但是,众人的目光中,鸿煊并不在其中。 他依旧旁若无人地擦拭自己的长发,脑袋里想的尽是如何摆脱龙沉寻禹,从他手里救出千夜希。并不是龙沉寻禹魅力不够,而是鸿煊根本没把这个大叔放在眼里。 龙沉家族与千夜家族势不两立……现在千夜希落入了龙沉寻禹的手中。鸿煊心不在焉地擦着头发,脑海里还在拿捏着,该如何救千夜希。 鸿煊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被龙沉寻禹看得一清二楚,包括他蹙眉深思的模样。 “你不会水?为什么要潜入水里?若不是我发现的即时,恐怕你现在早已没命。”龙沉寻禹没话找话地搭讪。 鸿煊看着男人,“我不会水,我忘记我是如何落水的了。” “你失忆了?” 鸿煊说,“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朋友?”龙沉寻禹看着面前格外有思想主张的鸿煊。 鸿煊没有开口。 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但毕竟下着雨,鸿煊又浑身湿透。终归在沉默中,鸿煊还是忍不住打了三个喷嚏。 龙沉寻禹突然大笑起来。直到被鸿煊冷冷地瞪了几眼后,才止住了笑声。 “对不起,老实说,我刚刚还在猜测,你是不是美人鱼变成的精灵来勾引我~哈哈~原来,你也只是个普通的娃娃。” 鸿煊为止气结,翻了翻白眼。这个大叔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跟我回家?等天晴了,我带你去找大夫,好不好?” 正好合了鸿煊的心意。 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声闷雷响彻苍穹。鸿煊将目光移到头上阴霾密布的乌云里,心里疑惑。为何雨还不停下?为何千夜希还不醒来? 龙沉寻禹的家,在偏僻的郊野。 穿过茂盛的苜蓿草,它们足足有几尺高,粗壮肥沃的叶子,连割下来都会费点力气。两棵白橡树后面,便会看到有一幢红砖房子盖出来的屋子。 很新式的宅院。周围种着几棵山胡桃树与葡萄藤。大风刮过,树叶在雨中飒飒作响。 鸿煊不禁驻足。 “你看见那棵银杏树没有?”龙沉寻禹见状,看出鸿煊的喜爱之心,便笑着问道。 鸿煊踮起了脚尖,顺着龙沉寻禹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丛丛树荫,便看见了那棵并不高大的银杏。他点了点头。 “到了几个月后的秋季,只要微风一刮,那树叶便会落下。远看,就像金黄色的雨滴,就像金子一样落下来。”龙沉寻禹投其所好,哄着鸿煊。“所以,它还有个名字——黄金树。” 鸿煊笑而不语。 “不想去看看?” 鸿煊的玩心并不大,他摇了摇头。 “你失忆了,不如在我这里多呆几天。我家后院旁有一个池塘,池塘中间有间客房。那里环境不错,说不定能帮你快点恢复记忆。” 鸿煊抬眼看了看男人。想了片刻,说,“好。” 果然,不出鸿煊所料,龙沉寻禹为自己选的这住处别有居心。 这压根不是池塘,而是一个占地面积极广的湖泊。龙沉寻禹带着鸿煊乘船,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来到湖中央的亭子里。 鸿煊心里冷笑——这摆明了就是防止自己逃跑,将自己软禁在这里,才是他龙沉寻禹心里真正的目的吧!不过,幸好刚刚对他有所隐瞒(对他说自己不会水)。否则,到时候连逃命的方法都没有。 不过,这里倒也是个雅静的地方。 鸿煊走进屋里,打开了窗户。湖面上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 在此期间,龙沉寻禹在他耳边唠叨了什么话语,鸿煊都没有听见。连最后,龙沉寻禹架势着小船离开这里,鸿煊也只是微微笑着,挥了挥手。 在与龙沉寻禹分开的一个时辰后,雨,停了。 天气很快放晴。 但是鸿煊依旧高兴不起来,相反,他的心跳的越来越厉害了:这场雨是千夜希召唤来的……雨停了,也就代表着千夜希,醒了? “少爷,您想起来什么了么?”身边的侍女见鸿煊脸色异样,不由得低声打探道。 鸿煊咬了咬牙。 女人看了看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千夜希,疑惑地问道。“寻禹,这个男孩是谁?” 龙沉寻禹点了根烟,话音平淡,“皇的弟弟。” 听到这句话后,女子低低‘呀’了一声,退离了床半步。“皇还有弟弟?” 两人谈话中的‘皇’是指的‘千夜皇’。 “千夜枭有一对双生子。皇是长子。”龙沉寻禹嗓音沉稳刚劲,再无任何嬉笑之色,严肃至极。“他是千夜希。” “那……刚刚救出来的那个男孩……又是?” 龙沉寻禹仿佛非常纠结,深深吸了口烟,“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 “他太冷静了。” “也许是因为他性格导致。”女子觉得龙沉寻禹的理由太过可笑。 “性格?”龙沉寻禹放下手中的烟,走到千夜希面前,扣住了他软软的下巴,“在我认识的所有人中,皇的性格最为诱人,甚至连摸一下就可以兴奋起来;而刚刚那个落水的少年,他的性格……” 分节阅读_24 分节阅读_2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5 br   “他的性格怎么样?”女子追问。 龙沉寻禹半眯起眼睛,不再说下去。伸手毫不留情地扯开了千夜希的上衣。 紫色的纹身,暴露在空气中。 是一只小龙衔着一簇紫薇花的刺青。栩栩如生,灵动极了。 “寻禹!这不是‘紫龙衔花’的图腾吗?难、难道……”女子花容失色,指着千夜希,惊呼道,“他、他也是七杀的成员??”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2章 静宸宫母子 章节字数:3180 更新时间:110803 00:52 在贝弗利,此时此刻却是响晴,天空没有一丝白云。 皇城。 静宸宫。 金碧辉煌,大气恢宏的宫殿,屋脊上硕大的飞舞中的凤凰,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白得晃人眼。成群结队的丫鬟太监行色匆匆,窸窸窣窣地机械地挪动着脚步,穿梭于静宸宫的大殿中。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手里捧着盛满鲜血的金盆,或者提着一桶桶沉重的清水…… 这里是皇后的寝宫。 皇后靖显珺瑶正端坐在凤椅上,她已经几夜未曾合眼,困乏无比,眼皮重的抬不起来,一眨眼就会合上,仿佛铁锚沉入了大海。 她端起沉香茶几上的茶杯,抿了几口茶水,想让这难熬的时间变得稍微好过一些。 她在等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去了哪里?发生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找不到他的身影……宫里这几天死了这么多人,他圣零鹭泽在外逍遥也要有个限度。 不是她靖显珺瑶没有本事处理此事,而是此事太过‘蹊跷’。 直觉与经验告诉她,后宫凡是发生了蹊跷的事,定然与圣零鹭泽脱不开干系。所以,更不敢擅自处理。 她虽然握有凤印,掌管后宫大事。但是她很明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是像得宠后就卖弄风骚的妃子一样,时时刻刻不忘吹嘘炫耀自己的权势与容貌;而是一国之母,替皇上分忧解难的臣子。 像淑妃嫦曦貌美如花的聪明女子很多;但是像皇后靖显珺瑶那样,不贪婪虚荣、兢兢业业的女子却很少。所以,当初圣零鹭泽立她为后的道理便在于此。 皇后,是后宫里每一个妃子的奋斗目标。但是她们都不懂,做一个皇后,也未尝是件轻松而美好的事情。 ‘啪’地一声,一个侍女打碎了茶杯。清脆的声音,唤醒了失神发力的靖显珺瑶。 女子抬起了头。 就在这时,一名带刀侍卫走了进来,“启禀皇后,后院发现一个小太监,并非我静宸宫的人。” “带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便被带到了凤殿之上。小太监身材瘦小,两条腿弯弯的,走起路来,两条手臂来回晃荡着,宛若一只受困的猴子。 靖显珺瑶放下茶杯,小太监闻声忙一哆嗦,跪在了地上。 “本宫好像见过你。”靖显珺瑶面无表情。 小太监低声吭吭道,“奴、奴才不敢。奴才是淑妃娘娘宫里的杂役,今天上午,淑妃娘娘的爱猫翻到了皇后娘娘的后院内。奴、奴才皇后娘娘宫里繁忙着别的事,便、便斗胆没有向皇后娘娘禀、禀告,擅自番强来找淑妃娘娘的猫。”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个小太监在说谎。靖显珺瑶不动声色。 小太监见皇后迟迟不说话,便只得自顾自的圆谎,“奴、奴才该死,奴才要是弄丢了那只猫咪,是要被杀头的。奴、奴才该死!” 靖显珺瑶继续喝茶,像听戏似的泰然自若,等着这个欲盖弥彰的谎言不攻自破。 靖显珺瑶的丫鬟悦儿看不下去了,扬声说道:“混账!她不过一个淑妃,再嚣张也不过是皇上和皇后的奴才!” 小太监哑口无言。 无论是后宫的主子奴才都清楚一个事实:淑妃嫦曦深受帝宠,她如日中天的势头,已经压盖住了任何一位妃嫔,其中也包括静宸宫的皇后。再加上嫦曦四处卖弄炫耀皇上对她的宠爱迷恋,夸大其词后,流言四起,均说,尽管执掌凤印的是皇后,实际上手握实权的是淑妃。小太监敢说出嚣张的话,也是有着依据。 半晌,靖显珺瑶终于开了金口。“本宫要听实话。”她的声音很低,命令里带着无法自制的怒气。 “奴、奴才说的全是实话!” “你的无礼,本宫可不予计较。只要你说实话。” 靖显珺瑶毫不动容。 小太监浑身打颤,差点哭了出来,却依旧死咬着不放。 他宁可选择得罪皇后,也不肯背叛淑妃。可见平日里,淑妃的吹嘘与炫耀能力。 “不说?倒真是忠心不二。”靖显珺瑶冷笑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仪仗的声音嘹亮。 “大殿下驾到——” 圣零焱昭大步洋洋洒洒地走了进来,他简单地撩起衣服向靖显珺瑶行了个礼。又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小太监,不明所以地问道。 “母后,这是怎么了?” “昭儿,你怎么回来了?母后不是让你呆在你舅舅的府上,不要回宫的吗?”靖显珺瑶从凤椅上起身,声音里透着些微的焦急与害怕。 “母后,儿臣怎么可能不回宫?” “总之,赶紧离开。悦儿,传禁卫军副使……” 圣零焱昭看着昔日里憔悴的母亲,心有不甘,打断她的话,“儿臣怎么可以让母后一个人独自在这里!” 靖显珺瑶微有错愕。 这个遇事冷静沉稳的女子,处事坚毅果断的靖显家族的大小姐靖显珺瑶,只有在自己的儿子圣零焱昭面前,露出慈祥温和的一面。连平日里服侍皇上的时候,都未曾露出过这种母性格外细腻的温柔。 圣零焱昭是她的独子,她的唯一。 她不能让圣零焱昭发生任何意外。 这是一个母亲,对子女本能的关爱。在靖显珺瑶的身上,愈发凸显出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孩子。 “静宸宫的宫女、仆人接连死亡。堆积在乱葬岗的尸体,都可以聚成一个小土丘!”圣零焱昭看着沉默不语的靖显珺瑶,神色凝重,反问道,“还有从宫里传来的母后发疯的消息……让儿臣怎么能在舅舅府上坐得住?” 靖显珺瑶转过身去,背对着圣零焱昭,不想让她的孩子见到她伤心与绝望的模样。 “儿臣已经参政了,过不了多久父皇就会立儿臣为太子……今日,如果父皇还不回宫……这件事情就由我全权负责!!” 掷地有声的决定,把整个凤殿里的人摄住了。 由大皇子全权负责?! 靖显珺瑶愣住了,她转过身,秀眉紧皱,抓紧了焱昭的衣袖,压低了嗓音,声音颤抖,“你……你说什么?你要代替你父皇……” “母后,儿臣来之前,去乱葬岗查了尸体。他们的尸体与关戚栾的双亲死亡时的面目相似,所以这件事情恐怕牵连甚广。” 靖显珺瑶人如石雕,“既然知道事情这么危险,还要插手进来?” “母后,你可知……这件事……”圣零焱昭将脸贴上了皇后的脸,“必须按照我的想法发展……” 靖显珺瑶仅仅花十秒钟,就想通了圣零焱昭的意思。她脸上一阵痉挛:“昭儿,你玩得过火了。” “不玩过火,不立大功,你觉得父皇会安心将太子之位赐给儿臣么?”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靖显珺瑶脸色苍白。 “昭儿,你真像你的父亲,什么事情都敢玩,连人命都敢。” 焱昭摇了摇头,“不,儿臣根本比不上父皇的半分优秀。母后,您以后就懂了……真正像父皇的,是鸿煊。而儿臣,差他太多……” “鸿煊?我没看出他半分聪明。” “那是因为他从不卖弄。譬如你与淑妃,你毋需炫耀你的财富,你的权利,因为你早已拥有这些,因为你没有自卑感。” 靖显珺瑶抿了抿唇。 “鸿煊也是这样。” 靖显珺瑶笑了。“你与鸿煊交情甚好,不知到将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焱昭皱眉,仿佛非常纠结,“儿臣现在觉得愈发怕两件事。一是有他,一是没有他。” 听到这句话后,女人收敛起笑容。 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靖显珺瑶当然懂这句话里面的含义。沉默了许久,女人才冷冷地吐出五个字,“那就没有他。” 下一章,继续宫廷篇。嘿嘿~ 求票票!求收藏!! o(n_n)o谢谢!!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3章 搜身 章节字数:3097 更新时间:110801 18:47 “不,不可能。”圣零焱昭摇头,粗声粗气地咕噜道,“母后,我不可能与鸿煊断绝关系。” 靖显珺瑶看着面前的年仅十三岁,身体就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大许多的儿子,叹了口气。罢了,十三四岁都是少年叛逆的时期,又何必同他争论。 所谓成长,便是犯错,吃了点苦头,才能至深铭记。 因此,靖显珺瑶并没有反驳圣零焱昭任性的选择。“也好,改日,本宫去看看淑媛娘娘。” “这个奴才犯了什么错事?”焱昭问道。 “他是淑妃的人,潜伏在静宸宫里。昭儿,你说该如何处置?” 焱昭低头,撇了小太监一眼。 “母后,静宸宫的安全一向由儿臣代为管理,是儿臣的疏忽。” “你这几天又不在宫里。” “那也是儿臣安排有失妥当。”焱昭横在小太监与皇后两人中间,“这种小事不由母后操劳。” 深紫色的虎眸炯炯有神,圣零焱昭微微地弯了弯腰,向靖显珺瑶鞠了一躬,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继而转身大步离开了主殿。 “哦,对了,忘记告诉母后,”圣零焱昭就在迈出门槛的一刹那,转过了身,“这个小太监,我要走了,留着有用。” 跟在圣零焱昭身后的小太监闻声,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圣零焱昭,竟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口中轻声呼道,“不——” 身为淑妃娘娘的心腹,不仅清楚静宸宫的所有动向,而且还很清楚每个主子的脾气以及喜好。他知道圣零焱昭不会放过自己,也曾经偷窥过圣零焱昭对人用刑。他曾深深的记得,一个犯了事情的小太监,偷了块玉器,就被活生生地从后/庭注水,直到肚皮涨的鼓鼓,再被人一脚狠狠踩上去。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小太监的鼻子,眼睛,耳朵里,都哧出了水花。 从这以后,他就再也没敢偷窥过焱昭对犯人逼供。但凡向淑妃娘娘汇报的时候,都会闪躲开这一段惨不忍睹。 圣零焱昭不由分说,一把拽起他的长长的胳膊,往左侧的昭阳殿走去。 惯性使小太监的身体向前冲,猛地跌入了圣零焱昭宽阔的胸膛里。 此时此刻,两人已经在昭阳殿的小书房中。圣零焱昭挥退了周围的闲杂人等,又关上了门。 “大、大殿下。” “你是淑妃娘娘的什么人?”焱昭脸色平和。 小太监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呆在静宸宫这么久,什么东西都摸得比我还熟。”圣零焱昭走到水盆边,洗了把脸,继续道,“怎么?哑巴了?” “奴、奴才不敢!” “你偷走了我的银镜,交给了淑妃。”圣零焱昭笑眯眯地坐在了椅子上 分节阅读_25 分节阅读_2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6 。 小太监咽了口唾沫。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殿下,奴才叫、叫八重。” “这么怕我?我有这么可怕?”圣零焱昭逼问,“我长得又不凶神恶煞,为何见到我,要躲我三分?” “大殿下误会了,奴才……”小太监八重语塞。确实,如果没有看到焱昭审讯犯人逼供的人,是不会害怕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年的。他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了。 八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我记得有一种树,就叫‘八重樱’。”圣零焱昭态度并不严肃,轻松而随意。 八重更是不知道圣零焱昭是何用意,只感觉脊背发冷。 圣零焱昭处事的方式,已经俨然有了一副圣零鹭泽的派头与风度。只是比他多了几分轻狂与骄傲。“我记得有个小镇,栽满了八重樱。那个小镇叫什么名字来着?” “……” “这个小镇,好像距离贝弗利,并不远。” “大、大殿下,那是奴才的家乡,就在贝弗利的北边不远一点,叫北村。” “听说你有一个姐姐?” “是、是的。”八重刚刚点头,就迎上了圣零焱昭毒辣的眼神,瞬间懵住了。他不明白为何大殿下要询问自己家里的事情。当主子询问奴才家里都有何人的时候,往往有两种可能。,自己立了大功,主子心情大好,打赏些银两;第二,便是最普通的一种要挟手段了。八重很快明白了焱昭话语中的含义:大殿下要对自己逼供,人质便是自己的姐姐。 八重犹豫了一下。 “你姐姐今年多大了?” “十五。”八重正正经经地回答。 “叫什么名字?” “劳烦大殿下挂念,叫‘文燕’。” “你这么小,就这么机灵,想必你姐姐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圣零焱昭起身走到八重身边,蹲下身去,勾起八重的下巴,轻声道:“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你对我说实话,你姐姐有你好看么?” “我姐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送到青楼去也不过是个端茶送水的丫头。”看来,八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你怎么跟他一样……都喜欢撒谎……”圣零焱昭微微眯起眼睛,半晌才念念道,他的眼神却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八重的脸,仿佛在走神。 八重不敢出声。 他没在意这句话,而是还在悄悄地担心着自己的姐姐。 过了片刻后,圣零焱昭才回过神来。 “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继续嘴硬,忠心于淑妃;另一条是忠心于我。我早就知道你在偷窥我,我很欣赏你的能力。” 八重低下苍白的脸。 “人这一辈子,如果能不慌不忙地能做好几件事,就已经很不错。”圣零焱昭道,“八重,你仔细考虑一下。” 八重抬起脸,刚要张嘴说话的时候,就听见书房外宫女的声音。 “大殿下,皇上回宫了。” 焱昭起身,一言不发地单手箍住八重的纤腰,另一只手伸进了男孩上衣里,在他胸膛处摸索了一阵。 八重只感到一阵眩晕。焱昭放大的俊脸让他窒息。接着,他身上混合着酒香的味道缓缓地飘来。八重对酒香格外敏感,再加上焱昭看似暧昧的举动,早已让男孩一脸通红。 焱昭摸到了藏在他衣服里巴掌大小的银镜。 “啧啧,果然在你这里。” 这枚银镜正是从文月府里,关戚栾眼皮子底下拿来的。此时的焱昭并非知道银镜里有弃魂,只是知道带着它,便能拥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想杀谁就杀谁,这种念力已经让焱昭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与亢奋。 焱昭像宝贝似的端详片刻后,便塞回了自己的衣袖中,拍了拍小太监八重瘦削的肩膀,一点也不生他的气。“我先去见父王,你先回淑妃那里。记得,路是你自己选。” 比特莫尔斯。 龙沉寻禹的宅邸。 鸿煊用小解的借口,摆脱了丫鬟的纠缠。他看着面前漫无边际的湖水,庆幸在龙沉寻禹面前说,自己水性不好。 他跳入了湖中。 雨过天晴的空气,让人感到清爽。但是全身浸满水的滋味,并非如此了。鸿煊倒抽一口冷气,扎了一个深猛子,想尽快游到对岸。 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他看见前方隐隐约约地有一个脑袋,被水流卷裹着,漂浮着。 当鸿煊托起溺水窒息的少年身体时,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不由得惊喜地呼出生来。 “小六!”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4章 生存的意义 章节字数:3045 更新时间:110803 10:01 “小六!” 鸿煊喊了数声,小六依旧毫无知觉地闭着眼睛。想拖他游上岸,只觉得怀里的小六变得格外沉重。 一秒钟后,鸿煊就反应过来,他憋足气沉入水中,果然看见了一条系在小六腰上的粗布麻绳,另一头缠住了——阿大。 阿大整个身体浸在了水里。他的手却死死地拉着另一只小猫人。 另一只小猫人也拉着另外一只小猫人。 这样,一只拉着一只。 鸿煊懵了。这么多人,他怎么才能救的过来?更何况,他们的手扣在一起,扣的那么紧…… 这群死脑筋的小东西! 从空中坠落,竟然会手拉手,连死都要死在一起么? 鸿煊快速地思考着。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再三顾虑什么。于是他游上了岸,向龙沉寻禹的家中狂奔。 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时分。昏黄的落日将天空熏染出了迷人的橙色。雨过天晴后的空气清爽无比,树叶沙沙作响。 鸿煊一面狂奔,一面思考着,该如何对龙沉寻禹说话,让他去救人。到时候该如何说?该如何做?该如何解释这六只小猫人?该如何保证龙沉寻禹见到他们后,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猫人族,是早就灭亡的一族。 而且,龙沉寻禹,一个将自己以最巧妙的方式软禁起来的男人,绝对不会是普通的男人。 鸿煊失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前面。 ‘咚’地一声,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小朋友。”龙沉寻禹低沉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鸿煊抬头,脸色因为疾速奔跑而血色尽失。他大脑一阵空白,只拼死吐出了两个字,“救、救人。” “救人?”龙沉寻禹见鸿煊全身湿透,很快猜到了,“谁落水了?” 龙沉寻禹还没等鸿煊喘口气,便抱起他,往湖的方向跑去。很快到了湖边。 鸿煊低着头,不吭声。 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龙沉寻禹帮忙将小猫人们拖上了岸。男人下水时仿佛故意脱掉了上衣,只剩下一件薄薄的背心,他的肌肉线条很明显,脊背上的纹身格外性感。他走上岸后,浑身湿漉漉的,零落的水珠在落日的照耀下闪烁。 与此同时,很多仆人围了上来。 “救人要紧。”龙沉寻禹别有意味地看了脸色惨白的鸿煊一眼,才道,“先去找大夫。” 话音刚落,又走到鸿煊面前,低头,凑近鸿煊小脸,“没关系,他们都还有鼻息。” 鸿煊侧过脸去,面无表情。 “你连谢都不谢我?”龙沉寻禹问道。 “为何要谢你?他们是猫人,即使救活,也会丧命。”鸿煊声音非常非常平淡,装作与他们素昧平生。 “咦?你不认识他们?” 鸿煊头也不抬,转过身去,背对着龙沉寻禹,神情孤傲,“不认识。”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一个男仆跑过来,对龙沉寻禹说,“不好了,主子,其中有只猫人眼睛受伤了。” “别去找大夫了,我懂些医术,”龙沉寻禹改口说,话语正巧戳中了鸿煊的心坎,“找大夫毕竟要泄露出去。” 鸿煊转过脸,对男人有些感激。 “可是,主子,其中一只猫人,原先就没有了一只眼睛,现在,另外一只眼睛也受伤了,都已经流出血脓了。” 龙沉寻禹怔了怔,话语中带着迟疑。他没再说话,在仆人的带领下,大步走到了阿大面前。鸿煊也紧跟着走了过来。 阿大原先一只眼睛就已经失明了。现在,难道还要让他彻底丧失光明?鸿煊心里不忍,他抬着头,看了看龙沉寻禹。 “这下麻烦了……”他审视着阿大那只受伤的眼睛,一针见血,目光却格外柔和,“他的眼睛被水毒蛇咬了。需要立刻切除,否则毒液会扩散。” 鸿煊没有开口。 “喂,你让我救他么?”龙沉寻禹特意问道。 鸿煊点了点头。 “先回去换身干衣服?” 鸿煊又点了点头。 龙沉寻禹并不计较鸿煊的冷漠,打横抱起阿大,打道回府。 就在龙沉寻禹打算动医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鸿煊突然问道,“他会失明么?” “不会。”龙沉寻禹说,“只要摘掉坏死的部分,你不要担心。” 鸿煊咬了咬牙,还是说了句良心话,“他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你让他彻底失明,我不会轻饶你。” 龙沉寻禹放下了医刀,走到鸿煊面前,双手按住了他消瘦的肩膀,轻轻将他推出了房间,“小朋友,不要在我旁边,否则我定然无法安心。这并非是一项简单的活。” “我不出声。”鸿煊坚持。 龙沉寻禹笑,“你即便不出声,也足以令我心慌意乱。” 鸿煊这才作罢。他趴在窗户前,透过窗缝看过去。为了保证阿大的眼睛平安无事,只有告诉龙沉寻禹自己同阿大的关系,还有自己并不普通的身份。否则,鸿煊心里是绝对没有底气的。他不可能将阿大的眼睛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交给别人,任凭他处置。 “你是什么人?”先前在船旁抱着千夜希的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鸿煊身边。 鸿煊正膏药似的贴在窗户上,看屋内的龙沉寻禹,被这句话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了一脸敌意的女子。 “你根本不像失忆的样子。”女子说,“你到底是何人?” 鸿煊说,“我忘记了。” “不可能,你和千夜希是什么关系?”女子问道。 鸿煊没有说话。 女子不甘心,继续问道,“你会水?为什么要骗寻禹说自己不会游泳?” 鸿煊站直了身子,回头迎上了女子的目光。刚想开口的时候,小六突然出现了。他轻轻咳嗽了一下,走了上去,将鸿煊拨在了自己身后。 小六脸色铁青,他像是知道一些故事背景的人,对女子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怒骂,“当朝二皇子,也轮的上你来大呼小叫?” 女子错愕。 “二殿下让着你,你就越发地得寸进尺。”小六反手抽在了女人脸上,“好男不跟女斗,那么以后,二殿下要打谁,就由我来动手,毋需二殿下亲自脏了自己的手。” 鸿煊不明白为何小六如此激动,他拉住了小六高高扬起的手臂,“别,小六。” “龙游浅水遭虾戏。” 小六冷哼了一声。终于转过身来,“二殿下,我才知道……谢谢你……为了救大哥……你竟然承认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鸿煊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小六竟然听到了自己刚刚对龙沉寻禹的 分节阅读_26 分节阅读_2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7 威胁。 女子摸了摸被抽的火辣辣的脸,看着鸿煊,目瞪口呆。 鸿煊说,“可是你不该告诉她,我的身份。” “我既然能说出来,我便会保护你。”小六脸色阴沉,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表情,竟然让鸿煊感到了微微的恐惧。 他知道,小六的胸膛处还有一颗蓝色的星星。 凡是携带星辰封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都是能提前预知到的死亡的人。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的生命存在的意义便是死亡,继而灵魂才能帮助覆灭的星辰重生。 “真的,很谢谢你,对大哥这么好。”这句话,小六说的很轻很轻,仿佛说出了内心最大的一个负担。 鸿煊一声不响。 “二殿下,让我保护你,可以么?”小六单膝跪在了地上。一字一顿,“我会用自己的性命、自己的灵魂做担保,守护二殿下。”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5章 邪恶的情书 章节字数:3220 更新时间:110803 16:02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格外平静。 先是龙沉寻禹并未过分计较鸿煊的身份。当时,龙沉寻禹只是微微露出了吃惊的神色,即时说,“哦,原来是二殿下!”之后,并没有再做任何表示,除了偶尔会瞅着鸿煊,兀自发呆。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之前找鸿煊争吵的女子,名叫柠檬。是龙沉寻禹宅邸的管家。发生之前那件事后,对鸿煊的态度就变化了许多:如今,一旦见到鸿煊,必然会躲闪开,仿佛老鼠遇见了猫。 再然后是阿大的眼睛。在龙沉寻禹精湛的医术下,很快就康复了。 事情发展的比鸿煊想象地要顺利许多。 除了一件事。 鸿煊私下里搜遍了龙沉寻禹的家,都找不到千夜希。连在嗅觉方面格外敏感的小六,都对此感到无能为力。 “二殿下,龙沉寻禹,不是普通人。”小六说,警惕且沉重。“他胡髭拉碴的,也不像个好人。” 鸿煊点头,“恩。可不是?可偏偏被我们遇上了。” 阿大问,“他会怎么对付希少爷?” 鸿煊摇头,低声说,“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找不到希少爷的踪影。” “这枚戒指,可是希少爷的东西?”小六想了想,掏出了一枚硕大的红珊瑚戒指。 鸿煊浑身一抖,“小六,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小六将戒指放在了桌子上,想了想才坦白说,“龙沉寻禹身上偷来的。我看着像希少爷的东西,便拿来问问二殿下您。” 这是‘七杀’的戒指。 七杀的成员,凭借戒指获得异能。一旦离开戒指,便宛若丢失了自己的武器。宛若雄鹰折断了翅膀,航船迷失了方向……就像失去金戒指的子蝉穆青,身手虽然依旧矫健,但是已经大不如从前。而如今,千夜希失去了红珊瑚戒指…… “无论如何,今晚一定要找到希少爷。” 鸿煊握着戒指半晌,手心的颤抖依旧停不下来。 “其实,二殿下。恕我直言,我觉得龙沉寻禹好像非常关心二殿下。” 鸿煊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心里却着实一惊。原以为龙沉寻禹对自己偶尔几个暧昧的小动作或者眼神,是因为自己太过敏感。没想到,阿大也看出来了。 鸿煊做贼心虚,将头深深地低下。支支吾吾地搪塞道,“是、是么?” 阿大聪明极了,点到即止。见鸿煊有意阻止,便停下了话题,不再追问下去。 鸿煊并不是没有脾气。 反而,小六好奇了起来,“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这句话捅了篓子。 “他好像确实比较关心我。”鸿煊承认。“可是,我并不喜欢他。所以,我更不可能当面去向他要人。谁知道他怎么对付的千夜希?况且,我们现在人少的可怜,小二、小三、小四、小五他们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阿大,小六,你们不要再说了。我的命令,今晚一定要找到千夜希。” 鸿煊只是脾气好,并不是没有脾气。甚至当他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少有人会察觉到。比如现在,鸿煊这座小冰山,正竖起自己尖锐的棱角,突突突地一股脑说出了很长很长的话,连气都不喘一下。 阿大和小六面面相觑。 鸿煊的性格看似温和腼腆,实则女王骄傲。 明明他可以轻轻勾勾小指,吹声口哨,就能让那个中年大叔龙沉寻禹心甘情愿地道出千夜希的藏身之处……却不肯施舍给他一点点爱情的甜头,冷冰冰的,对龙沉寻禹依旧保持距离。 阳关大道他不走,非要辛苦走那独木桥。 今晚就要找到千夜希,该如何去找?谁都没有头绪。 这座‘独木桥’,走过去可并非易事。 夜幕降临了。 暗蓝色的天幕。山下的大地变得模模糊糊一片。 鸿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阿大和小六跟在身后,周围依旧是漆黑一片的夜。鸿煊深吸一口气,刚想精神抖擞地走入漆黑的夜幕里,寻找千夜希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 他一脸英气逼人,横在了鸿煊面前。 “二殿下好雅致,比特莫尔斯的风景真的如此迷人?” 小六闻声立刻上前迈了一步,保护鸿煊,将匕首一亮,“你是谁?”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少年轻蔑至极。 鸿煊轻轻拨开了小六的身体,从袖子里掏出了红珊瑚戒指,交给了面前的少年,“这是希少爷的珊瑚戒指,千夜皇少爷。” 来者正是千夜皇。 他接过了鸿煊递过来的戒指,终于脸色微变。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将戒指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取出了一封信,话语比原先相比要舒缓许多,他说:“这是皇上让我交给二殿下的。” 这下,轮到鸿煊变了脸色。 阿大和小六在旁边看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上说,让您在这里安心等他。”千夜皇的声音僵硬无比,带着一丝怨念。 是的,他现在宛若两人之间的传话筒。先是用他最喜爱的战隼载着鸿煊回宫,半途被千夜希呼唤来的雷闪劈成了两半……现在,又成了信使…… 千夜皇虽然年少,但是指挥作战时已经有了大将的风范,同时也有着高深坚固的阶级观念——七杀凌驾于尚会之上,是一个仅次于皇位的存在。身为皇帝身边的隐秘机动部队,竟然成了一个为圣零鹭泽与圣零鸿煊两人联络感情的信使?! 千夜皇哭笑不得。 “二殿下,我不是为你们两人的感情服务的奴才。” 鸿煊微微一笑,彬彬有礼,“谢谢了。” 他并不想读信中的内容。于是,他走回了屋里,将信直接投入了燃燃的烛火中。 千夜皇脸色扭曲,“你烧了我万里迢迢送来的信?” 鸿煊对着烛火,面无表情,“看不看已经无关紧要。” 就在信全部被火苗一点点吞噬的同时,一缕青烟宛若舞动的飘渺轻纱,浮游而上于半空中。鸿煊抬起头,皱紧眉。 千夜皇轻咳了几声,自言自语道,“皇上猜的好准,他笃定你会烧信。” 鸿煊脸色尴尬。 半晌,指着漂浮在半空中,久久都不肯散去的青烟,问道,“这是什么?” “皇上笃定你不会乖乖读信。所以,做的一些小动作。”千夜皇说,“过一会儿,你便知道了。” “小动作?”鸿煊直觉不太对劲,忙站起身,与那缕青烟退开半步。 殊不知,就在这个时候,千夜皇已经挥退了小六与阿大,最后,悄无声息地掩上了房间的门。他握紧了手里千夜希的珊瑚戒指,一脸凝重。 而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涨红了脸的小鸿煊。当然,还有那缕格外诡异的青烟。 此刻,青烟仿佛活了起来。 鸿煊朝后退了半步,青烟便往前紧逼半步。 鹭泽送来的这个礼物,一点也不好笑。 但是鸿煊冥冥中分明听到了空气里传来的笑声。 鸿煊愠怒,“不许笑。” 可是,当他转过脸后,偌大的房间里,已经不见阿大、小六、抑或是千夜皇冷漠的身影。鸿煊转回头,无论他肯不肯相信,都明白这个笑声来自这缕诡异的青烟。 鸿煊二话不说,走到洗手的水盆旁,掬起一捧水,便朝青烟泼去。却被青烟灵活地躲开了。鸿煊气煞。 正在绞尽脑汁该如何对付青烟的时候,一转眼没留神,那缕讨厌的青烟已经不见了。 鸿煊轻嘘一口气。 定了定精神,打算出门去找千夜皇众人,夜探龙沉寻禹的府邸,说什么也要找到千夜希的藏身之所。却在依旧暗自纳闷讨厌的‘青烟’,跑到了哪里。 就在这时,鸿煊感到了耳根一阵酥麻。 好像被软软的棉花舔舐一般,温柔中被不轻不重的啃噬着。在镜子里,鸿煊瞪圆了眼睛,小脸瞬间又涨的通红。 那讨厌的‘青烟’,竟然正贴在自己耳朵旁……蠕动……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6章 我命令你,爱我 章节字数:3002 更新时间:110804 14:53 第056章——我命令你,爱我 鸿煊想伸手去捉粘附在耳边这缕邪恶的‘青烟’,可是烟雾毕竟是烟雾,鸿煊的手指戳上去的时候总会直接穿过……青烟宛若透明的存在,却又在真实地贴附在鸿煊的耳朵上。 “喂!” 鸿煊看着镜子里,自己被这缕‘青烟’肆意撩拨,却束手无策。脸色变得铁青。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弄清楚这缕青烟到底是何来路。而直到来路的人——千夜皇竟然主动避开了。于是鸿煊忍着耳朵上传来的些微的快感,走到了门边,想去找千夜皇回来。 就在开门的瞬间,这缕‘青烟’竟然挡在了鸿煊面前。 “你是谁?想干嘛?” 鸿煊没好气地白了‘青烟’一眼,蓦地发现了它竟然从原先的团子状变出了五根触角。宛若软体的海星似的,摆动着左右两只小手,好像在示意鸿煊不要开门。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这下轮到鸿煊吃惊了。他赫然醒悟,千夜皇口中刚刚的小动作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是鹭泽给我的……礼物?“ 青烟摇了摇身体,又动了动最上方的一只软软的触角。他是在点头。 鸿煊扯起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那你别碰我的耳朵,我知道你是想吸附在上面,但是你的吸盘的力度太痒痒了,会让我觉得你对我居心不轨。” 变成海星形状的‘青烟’瞬间变成了‘红烟’,仿佛涨红了脸时的模样。而且最上方的一只触角也微微弯了下来,仿佛一个做错事情的小男孩低着头在认错。 “呵。”鸿煊轻笑。 但是很快,他便收敛起了笑容。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开始莫名奇妙地想念起圣零鹭泽来——不知道后宫里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让他难以脱身。说实话,他突然想念起之前,圣零鹭泽跟在自己身后,跟踪狂的身份。奇怪,明明之前还对这种恶劣的行为嗤之以鼻…… 鸿煊叹气的功夫,‘红烟’又变回了‘青烟’。像只海星似的重新趴在了鸿煊耳朵旁。它只是停止了刚刚来来回回的蠕动,而是越变越小,越变越微,直到钻入了鸿煊的耳朵里。 鸿煊看着镜子里消失不见的青烟,更纳闷了。就在这时,听见了耳畔里传来的圣零鹭泽的声音。 非常非常温柔的语气…… “鸿煊,可否原谅朕之前对你的欺瞒?那日走的匆忙,并没有闲暇做妥善的安排,改日朕定当向你赔罪。这几日里,六宫出事,静宸宫内哀鸿遍野,堆积在乱葬岗的尸体已经数不胜数,这几日血腥戾气已经 分节阅读_27 分节阅读_2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8 绵延至景怡宫等嫔妃的宫殿,三皇儿君皓也未躲过此劫,并且时时刻刻有扩散到太后那里的可能。太后虽然并非朕的生身之母,但毕竟要以孝道为先,待朕处理好此事后,定会前去见你。 “从战隼坠落之地猜想你此刻应在比特莫尔斯部落。那里并非繁华锦绣之地,但是朕猜想你会喜欢这座天然水城。因为你的品位并不庸俗。朕过几天会派画师前去,若喜欢哪处景色,就命画师用笔墨绘画在宣纸上,继而裱起来。这样,你以后便可以天天观赏。比特莫尔斯有山有水,但是其中以水出名。朕已经命靖显望全权负责此事,也已经派人前往照顾你——毕竟那里人丁稀少,朕无法放心你的安危。 “比特莫尔斯里,有一位高人,名叫龙沉寻禹。虽然平日里不务正业,浪荡纨绔,但是向他说明你的身份,他便不会亏待你。他原先是位神医,但是因为无法救治朕的母后,才被先皇一贬再贬,逃来了比特莫尔斯隐居。 “龙沉家族与千夜家族的斗争,朕并不想让你掺入其中。两家族的恩怨是几代积攒起来的,并非口舌之争便能就此罢休。如果做不到袖手旁观,独善其身,也要做到保持沉默。千夜枭之前试图拉拢你,难免如今的龙沉寻禹也会拉拢你,你是皇子,朕的皇儿,毋需自降身份参与到两家族争斗之中,只需静观其变做最后的裁决者便可。 “朕不会惩罚千夜希。虽然他曾经说漏了朕的身份,按照教规是处死的刑罚。但是是朕欺骗在先,一切都毋需计较。 “过几日便是七夕,朕定会去找你……” 声音停了下来。 鸿煊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扑腾扑腾的心跳难以平静。原来,他早已预料到自己会烧信,才会格外用心,让刚刚的‘青烟’,将信的内容‘说’了出来。鸿煊摸了摸脸,揉了揉眼睛,接着低下头,看见了沾满泪水的双手。 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他不会时时刻刻陪着你,但是只有他懂你的需要。” “无论他有多忙,都不会忘你。” 另一间屋子里,胡髭拉碴的龙沉寻禹坐在椅子上,磕着瓜子。 千夜皇站在门边。 “我弟弟呢?”千夜皇扬声问道。 龙沉寻禹双眼一闪,“你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别开玩笑。”千夜皇咬牙切齿,大步走到男人面前。下一秒,宝剑出鞘,手握剑柄,另一头逼在了龙沉寻禹尖锐的喉结处。“寻禹。” 龙沉寻禹装作大惊失色,惊恐万分,夸张的动作更让千夜皇的脸色铁青。他嘴角抽搐了片刻,才收回了剑锋,‘锵’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龙沉寻禹这才收敛起夸张的表情,脸色如常:“呐,皇,你最近过的可好?” 千夜皇的表情像是有钢筋撑住似的,保持着面瘫的冷酷面孔,一额角都是筋,像蚯蚓似的凸起。 “你就不能像二殿下那样,对我温和一些?”龙沉寻禹放低了语调,起身抖了抖散落在身上的瓜子壳,走到了千夜皇的身边。 千夜皇说,“二殿下,你追不起。” “你贵为七杀,我追不起二殿下,我当然也追不起你。”龙沉寻禹笑。 ‘七杀’仅次于皇上,凌驾于尚会、皇子之上。千夜皇内心有着深固保守的阶级观念,龙沉寻禹心里清楚这点。 千夜皇抬起头,看着龙沉寻禹,冷冷道,“我命令你爱我。” “你这是在吃醋。” 千夜皇丝毫不为此动容,挑了挑英俊的眉,又加了一句,“你只能爱我。”年轻的声音坚韧,带着特有的强劲与傲慢。 龙沉寻禹俯身,伸手托起了千夜皇的下巴。低头刚想吻过去,却被活生生地掴了一巴掌。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千夜皇的声音响起,“我弟弟在哪?” 龙沉寻禹愉快地伸手摸被扇了一巴掌的侧脸。 “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又岂敢怠慢了?”龙沉寻禹说,“不过将他安置在族长那里,接受最好的看护罢了。” “那你又岂会扣着他的戒指?”千夜皇挑衅地扬眉质问。 “你才加入‘七杀’几年?这种危险的东西不要天天戴在身上。”龙沉寻禹伸手,毫不费力地从千夜皇手里取下了千夜希的红珊瑚戒指。“它们能给你力量,让你变得强大的时候,你难道没想到它会给你带来的坏处,会影响你的身体发育吗?” “皇上说,要时时刻刻戴在手上。”千夜皇说,“我又岂能抗命?” “给我看看你的戒指。” 千夜皇有了些微的迟疑。 龙沉寻禹放缓了语调,诱哄道,“乖,就给我看一眼。我带你去见千夜希。” 千夜皇想了想,伸出了左手。 冰凉白皙的手上,骨节分明。食指上的一颗硕大的黑色琉璃戒指格外耀眼。 接着,他淡漠地说,“我是‘七杀’里的‘琉璃’。”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7章 浓浓烈烈的柠檬的酸涩 章节字数:3047 更新时间:110805 08:49 第057章浓浓烈烈的柠檬的酸涩 龙沉寻禹抓着千夜皇纤细的手腕,另一只手就要去取下他手指上戴着的黑琉璃戒指。 “哎!你干什么!!”千夜皇猛地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手上的力度宛若钢筋般坚固极了,不由得大喝,“寻禹!你放开我!” 龙沉寻禹终归将戒指从千夜皇手指上摘了下来,才善罢甘休,“戒指不要随身带着。” “轮到你来管我?你太放肆了!” 千夜皇扬手又掴了龙沉寻禹一巴掌。 “我带你去见你弟弟,你去不去?” “在哪儿?” 龙沉寻禹叹了口气,“血龙寨。” “为何叹气?”生气归生气,千夜皇并没有因为生气而慌乱了阵脚。他明察秋毫,不放过龙沉寻禹的任何一个动作。 龙沉寻禹并没有将黑琉璃戒指还给千夜皇,反而连同那枚红珊瑚戒指一起,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血龙寨是族长的处所,我带你去的时候,你千万不可以跟族长闹脾气。”见千夜皇冷傲地扬眉表示不屑,龙沉寻禹又附加说,“千夜希在他那里疗伤,惹恼了族长,说不定会影响到你弟弟的康复。” 千夜皇这才妥协,“好。” “血龙寨离这里比较远,路途曲折,紧跟着我。” “好。” “换身衣服再去吧。” 千夜皇匕首横在了龙沉寻禹脖间,一点都不客气,“你再磨磨唧唧地……就杀了你。” 龙沉寻禹低头看着亮在自己脖颈处的尖刃,后背直冒冷汗,“好,现在就去。” 就在两人打算启程前往血龙寨拜见族长的时候,鸿煊地站在了门外,神情安静而斯文,他的身后跟着小六与阿大。三人均一言不发,鸿煊抱着双手眯起眼睛,看着推门而出的龙沉寻禹与千夜皇。 龙沉寻禹见到站在黑色夜幕下的鸿煊,瘦弱清长的身体,温和雅致的表情,忙迎了上去。 “二殿下。” 鸿煊拱了拱手,开门见山地直言道,“这么晚了还要出门?需要帮忙么?” 前往血龙寨,去见族长,带回千夜希——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件令人骄傲的事情,况且夜色已深,鸿煊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少年。 龙沉寻禹刚想拒绝,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千夜皇开了口,“需要,一起去吧。”就在众人都在纳闷,为何开口邀请的人竟会是千夜皇的时候,冷冰冰的少年又附加了一句,“皇上有旨,二殿下恋玩,无论黑夜白昼,谁若违背二殿下意愿,杀无赦。” 这句话谁都没有当回事。一个父皇宠爱皇子,理所当然。 然而,鸿煊却闻到了一股超过了父爱的溺爱之情。他并非希望得到这种感情。对于圣零鹭泽来说,只要给予他普普通通的父爱,便足以羡煞旁人。如果把现在这种心情用鼻子去闻,再用舌尖去舐,得到的该是浓浓烈烈的柠檬的酸涩——是的,他们两人的关系,会是普通的父子吗? 当鸿煊众人到达血龙寨的时候,血龙寨里灯火通明,一点都不像一个部落族长的寨子。在鸿煊脑海里,深夜应该寂静煞人,而此刻,熊熊燃烧的篝火周围竟然坐满了人。他们用刀尖挑着腊肠来烤着吃。 “快到七月初七了。”龙沉寻禹说,“族里在商量着该如何庆祝。” 就在这时,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朝鸿煊走来,步履蹒跚,他已经年事已高,胡须斑白,头发所剩无几,笨拙的步伐让鸿煊不忍看下去。他立刻迎了上去,扶住了老人。 离近的时候,才发现这个老人竟然是个盲人。 他在鸿煊扶住的一刹那,虔诚地双手合十,深深地低下了头。“太子驾临……老朽有失远迎……” 鸿煊怔住了,不明所以。 龙沉寻禹忙纠正老人,说,“族长大人,不是太子殿下,是二殿下。” 比特莫尔斯部落的族长竟然是一位盲人……而且,更让鸿煊惊讶的是,他竟然能猜到自己出身皇家? “难道还未立储?”龙沉寻禹的话,让老人露出了迟疑的神色,“面前的少年,体内流淌着龙脉,且有七杀之神的气魄,将来必为太子。“ 鸿煊呵呵轻笑,“族长大人,我只愿做一位懒散的游荡王爷,无心王位。” “胡说,但凡皇子,有几个不觊觎那把椅子?”老人笑得和蔼,“只是你更看重父子兄弟的感情罢了。” 鸿煊不置可否。 “贵人啊……贵人啊……”老人继续轻轻拍打着鸿煊的小手,仿佛诚心祈祷的愿望终于实现时的欣喜表情。鸿煊乖乖地没有挣开老人紧紧握住的他的手。 老人是位盲人,鸿煊又怎么好意思突兀地推开他? “你叫什么名字?”老人问道。 鸿煊说,“圣零鸿煊。” “鸿,大也;煊,光明。”老人连连点头,“想必皇上对你厚爱有加。” “不,我只是一位不受宠的皇子。” “不不不……”老人摇头道,“不受宠只是一时。不争是争,争是不争;不宠是宠,宠是不宠。” 老人说的不无道理。鸿煊笑而不语。只是很少人能听懂罢了。 “族长双目失明,却十步之外,就已经猜到我的身份,真是令鸿煊佩服。” “哎,这双眼睛啊~”老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早就没用了。并不是猜到二殿下,只是贵气之人身边必定带着祥云福召,老朽只是感觉到了。眼睛瞎了没关系,并不妨碍我管理我的部落~我曾经有个孙女儿,生下来双眼便是瞎的。我将我的眼睛给了她,她还活了一岁零三个月。她花了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享受了这个美丽的世界。” “一年零三个月?”鸿煊问道。 老人说,“恩,后来,她死了。她还患有其她的疾病,不仅仅是双目失明,而且心脏也有问题。” “真是可惜。” “可是,她的生命很美丽,较弱的就像一朵小花似的。”老人说,“这个世界上,一个小生命的生和死,微乎其微。就像一个盛大的帝国里,一个皇子的受宠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能有什么意义呢?人生的意义,往往就在人们无心顾及的瞬间。鸿煊,你明白么?” 鸿煊摇了摇头。 有时候,有些事,若不是亲身经历,都无法懂得其中的道理。 直到几十年后,鸿煊想起老者的这句话后,才豁然顿悟。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分节阅读_28 分节阅读_2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29 龙沉寻禹抽了抽鼻子,“族长,我前几日交给你的娃娃,现在伤势如何了?今晚,他哥哥来了,要见他。” 千夜皇行的是将士之礼,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说,“您好。” “在暖玉溶洞里。”老人说,“跟我来。” 溶洞?为何要将千夜希的身体安置在溶洞里?那里潮湿阴暗,空气也并不清新……着实不是一个适合病人康复身体的好地方……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看了看龙沉寻禹。 “这个小少爷水性极好。”老人即使双眼失明,也能看透鸿煊的心思,真是诡异,“他的前生,恐怕与‘珊瑚’有着不浅的缘分。在钟灵毓秀,神灵气息浓烈的暖玉溶洞潮湿熏染下,他的身体会得到很快的康复……二殿下。”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8章 金戒指 章节字数:3034 更新时间:110806 11:41 一股潮湿的腥气迎面扑来。面前的这个溶洞并不大,更像是人工铸造出来的一个小小的养病的房间。嶙峋的山石,昏黄的孤灯,一打眼就能看见的一张玉石铺成的石床。 ‘啪嗒’ 一滴清冷的水滴从上方落下,打在了鸿煊的鼻尖上。鸿煊摸了摸鼻子,抬起头望着头顶上尖锐突兀的小石锥型的垂下的脊。 “他在哪儿?”龙沉寻禹更关心千夜希的去处,焦急地问道。 千夜皇却格外冷静,站在队伍的最后,保持沉默,一言不发。阿大和小六则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对身边漂亮形状的石头摸了又摸——水能变成石头?说出来令人难以置信,可偏偏就存在着。 老人指了指路的尽头处一个拐角,“这个昏迷的娃娃恐怕并不是普通人,防止出意外,我将他藏在了秘洞里。” 就在这时,老人手指的方向阴影处走出来了一个男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个青年男子,并不光明的溶洞里,晦暗阴霾的灯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精神却极好。 “师父?”鸿煊愕然。 “老大?”与此同时,队伍最后的千夜皇也双眼一亮。 两只小猫人也被唬了一跳。 子蝉穆青摸了摸头:“早就听见门外有动静,没想到是你们。”话音刚落,打了个响指,周围的焰火应声全部点燃,照亮了整个空间。继而,子蝉穆青又说,“这里环境太潮湿了,我先出去走走。千夜希在里面,刚醒不久。” “喂,你怎么在这里?”龙沉寻禹脸色阴沉了下来。 子蝉穆青看了龙沉寻禹一眼,轻描淡写,“照顾千夜希。” 这句话并非是谎话。 子蝉穆青之前被尊为七杀之首‘金’,而千夜希因为操纵雷闪而气血大伤。子蝉穆青前来为自己的属下疗伤也并不奇怪。这件事如果放在十几年前,无人质疑。可是,现在子蝉穆青已经隐退,不再是‘金’,疗伤之事做借口,连千夜皇也难以相信。 千夜皇与千夜希同岁,又同时加入七杀。千夜希被敕封为‘珊瑚’,千夜皇被敕封为‘琉璃’。但是,两人的经历却完全不同。子蝉穆青有一个关门弟子,那便是从小被子蝉穆青看中的——千夜皇。千夜皇被子蝉穆青领走,接受严寒酷暑的历练的时候,千夜希还在锦衣玉食中享受贵公子的生活。 千夜皇很久以前,在没有加入七杀的时候,就已经开口闭口叫子蝉穆青为‘老大’了。因为他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加入七杀,成为圣零鹭泽麾下的左膀右臂。 其实,说来奇怪,在子蝉穆青心里。年纪轻轻的千夜皇成为七杀似乎是理所当然,而千夜希成为七杀,却让子蝉穆青格外心痛。两人明明年龄相近,公平的说,千夜皇似乎更该令子蝉穆青倾心一些,毕竟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但是,子蝉穆青似乎更纠结千夜希的事情,一个傻里傻气的笨笨的千夜希。 “老大,”千夜皇上前一步,欲语还休。 子蝉穆青明白千夜皇心里想说的话,无非是不相信自己是来照顾千夜希,便向千夜皇抬起的手掌,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比钻石还要炫目耀眼,如同太阳般的金色光芒,散发出浓烈的温暖气息。 “为了救希少爷,我从皇上那里,要来了金戒指。”子蝉穆青的声音带着些微的疲惫。 千夜皇听到这句话后,瞬间跪在了地上。当然,被摄住并且感动的不仅仅是千夜皇,还有鸿煊。子蝉穆青已经归隐很久,连圣零鹭泽都没能说服他重新归队…… 鸿煊想起了子蝉穆青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危险与荣耀并存。而我,这一辈子,只想要安宁,想要保护我爱的人。” “皇啊,你起来。”子蝉穆青漫不经心地说。“别动不动就下跪,看得我心烦。” 这种话,恐怕只有子蝉穆青能说出来。也只有子蝉穆青敢在千夜皇面前说。 千夜皇脸色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别扭极了,“是……谢谢老大……” “二殿下,别怕。”子蝉穆青笑呵呵的揉了揉鸿煊的头发,“我不会戴着金戒指对付你们兄弟俩。不过,要提前警告一句,你们兄弟俩可不能密谋抢我这枚金戒指……哎呦,现在什么宝贝东西都被你们俩搜刮走了,这枚戒指,你们俩可不能动啊!” 鸿煊点了点头。 他能感受到子蝉穆青身体的颤抖。 “师父,什么时候来的比特莫尔斯?”鸿煊轻声问道。 “几天前,听说你们的战隼出了事,不放心,就来了。” “为什么不去找我?” “千夜希伤势太重,他的损耗在体内气血。”子蝉穆青说。“我来帮他,输送给他一些气血。” “你很关心他?” 子蝉穆青欲言又止,怪异地盯着鸿煊,半晌才说,“二殿下,你今晚好像不太正常。一直在问一些怪异的问题……希少爷受伤,只有身为‘金’的人能救他,输送给他一些元气。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么?”鸿煊笑了笑。 往往解释越多,就越不靠谱。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失措。 但是鸿煊没有再说什么,“那我就恭喜师父,重回七杀了。”一句话结束了这场交谈。 子蝉穆青耸了耸肩。 “龙沉,跟我出来,我有事找你。”子蝉穆青说。 龙沉寻禹神色淡漠,没有做声。与子蝉穆青一同并肩,往溶洞外走去。 原来,他们俩早已认识。 鸿煊盯着两个高大身材的男人背影,有些失神。看来,这个龙沉寻禹的来路,并非只是鹭泽信中提到的‘神医’这么简单。 “哥。”当千夜希看到千夜皇的时候,苍白的小脸瞬间绽开了笑颜。 千夜皇笑了起来,大步走到软床,与千夜希拥抱。 兄弟相见,本就与外人无关。鸿煊有些后悔,刚刚没有跟上龙沉寻禹和子蝉穆青,听他们俩在议论何事。而是呆呆地杵在这里,看着兄弟见面时,感人涕下的一幕。 与鸿煊同时杵在这里的,还有族长。他听到鸿煊长长叹了一口气,很快明白了小鸿煊心里的想法,便笑着说,“二殿下,龙沉寻禹、子蝉穆青、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曾经是拜把的兄弟。别看他们相貌仿佛相差了很多岁,那是因为子蝉穆青成为了‘七杀’,身体停止在了少年时期的缘故。其实他们的年龄也并不差很远……” “原来如此。”鸿煊点了点头。“那另外一个男人是谁?靖显?”鸿煊开始了胡乱的猜测。 老人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我么?” “二殿下,那个人便是……当今皇上……” 鸿煊身体如同触电般狠狠颤抖了一下。 龙沉寻禹、子蝉穆青……与这两人参与拜把的……竟然还会有他!!圣零鹭泽…… “我不信,依据他们三人的感情来看,怎么可能是拜把的兄弟?”鸿煊迭迭摇头。龙沉寻禹被一贬再贬,子蝉穆青对圣零鹭泽也只是服从,根本看不出一丁点兄弟手足之间的情谊!! 老人说,“听龙沉说起过,很久之前,三人就已经决裂了。” 决裂? 这种只有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鸿煊嗤之以鼻。 “听说是因为皇上好像要忤天逆神,摧毁星辰……”老人的话语模糊不清。 嘻嘻,大家七夕快乐喔!! 重生太子鸿煊 卷一:镜花缘 第059章 一只鞋子 章节字数:1159 更新时间:110807 11:13 时间过的很快。 在子蝉穆青与千夜皇的精心呵护下,千夜希身体恢复得很快,变回了往日里活蹦乱跳,叽里呱啦的可爱少年。一有闲暇,便会戳戳在草地上割着苜蓿草喂羊的龙沉寻禹,或者朝凝神静心练功的千夜皇屋里放入一只聒噪大闹的乌鸦,或者偷走还在床上打瞌睡的子蝉穆青放在床下的一只鞋子。 经过血龙寨之行,鸿煊逐渐跟族长他们熟络了起来。再加上鸿煊天资聪颖,又极有眼光,便被族长喊去帮忙装修七夕时部落准备的歌舞笙箫。花花绿绿的舞台,衬上格外雅致的青山绿水,别样的异族风情。自从千夜希去‘帮过一次忙’,将费了三天才支撑起来的竹架子弄倒,以至于还未成型的舞台上一片狼藉之后,就再也没让千夜希去那里了。 一大早,鸿煊刚想出门,被千夜希的声音唤住了。 “二殿下!” 鸿煊转回头,看见千夜希拎着子蝉穆青的一只软靴,不由得笑道,“别再做恶作剧了,等到师父醒来找不到他的另一只鞋子,准会又爬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到时候,就真的没人陪你玩了。” 千夜希对子蝉穆青的恶作剧,无非是一个小孩害怕寂寞。偷走他一只鞋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鸿煊早已见怪不怪。 “我刚刚从子蝉穆青的鞋子里发现了一封信。”千夜希脸色反常,另一只手举起了一封信,挥了挥,“是皇上的亲笔。” “鹭泽?”鸿煊很少喊‘圣零鹭泽’叫父皇,直接叫他的名讳倒显得亲近不少。 千夜希一脸凝重,点了点头。 “信中说了什么?” 千夜希垂下了眼睛,将信交到了鸿煊手里:“后宫……三皇子薨……” 三皇子? 圣零君皓?淑妃嫦曦的儿子?!鸿煊瞪圆了眼睛,从千夜希手里拿过信。还没开始读,忽而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千夜希!你又偷我的鞋子!” 千夜希撇了撇嘴,将鞋子扔还给了子蝉穆青,哼道,“你偷藏皇上交给二殿下的密信!” 一阵轻风,从鸿煊耳际滑过。子蝉穆青瞬间的功夫就走到了鸿煊面前,不由分说地抢过鸿煊手里的信。 “失礼了,二殿下。”子蝉穆青说,“这信不是给你的,皇上还专门交代了,不能给你看。” “怎么了?”鸿煊只刚刚读了个开头,能看出这是鹭泽的笔迹。“后宫又出事了?” “没、没什么。”子蝉穆青支支吾吾。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不告诉我?” “恕臣无能为力。” “好吧。” 鸿煊表面上不再好奇信里的内容,实际上早已有了自己的盘算——读过这封信的不止子蝉穆青一个人,还有偷他鞋子的千夜希。于是,就在子蝉穆青拎着他的鞋子离开之后,鸿煊才低声问在旁边做着鬼脸的千夜希。 “希少爷,还记得信上说了什么?”br 分节阅读_29 分节阅读_3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0 “放心,”千夜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爷我现在已经不笨了,当然记得。” 第60章 舞伴 当千夜希附耳,将信里的内容告诉鸿煊后,鸿煊就笑不出来了。相反,脸色变得相当阴沉。 “原先只是皇后娘娘的静宸宫宫女太监大批的死亡,现在,淑妃娘娘的景怡宫也出现了,死亡时……均是胸膛心脏被剖开,里面放着一簇紫薇花……”千夜希说。 鸿煊皱眉,沉声问,“君皓呢?” “无一例外,二殿下。” 鸿煊用手捂住了脸,沉默了很久很久,才带着些微的疲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 “还有什么事情?”鸿煊问。 千夜希说,“这封信一是向子蝉穆青询问二殿下心情精神可好,而是告诉子蝉穆青关于他母亲的事情。” “我记得师父的母亲……被师父安置在了内务府,一个小小的闲职……”鸿煊说,“内务府应该不属于后宫,不会受到牵连吧?” 就在鸿煊与千夜希低声交谈的时候,只见打算回去睡个回笼觉的子蝉穆青又折了回来,插嘴说,“后宫的宫女仆人死了不少,人手不够,要从内务府调过去一些。” “师父。”鸿煊见到子蝉穆青来了,忙站起了身子,“你打算怎么办?” 子蝉穆青没有回答鸿煊,他仿佛根本不想提起此事。一边阴沉着带着睡意的脸,一边走到千夜希身边,二话不说,野蛮地拉起千夜希的手腕,将他往屋里拖。见千夜希死活不肯挪步子,便厉声凶道:“糯米若再跟二殿下提一句信里的内容,别怪我不客气。” 千夜希一瞪眼,气势绝不亚于子蝉穆青,鼓起了小腮帮子,“哼!我偏要告诉二殿下!” “你……” 子蝉穆青火上心头,加之母亲的事情已经令他烦躁无比,看着千夜希不听话也不配合,便扬手,掴了千夜希一耳光。其实巴掌并不多重,但是也着实给了千夜希哭闹的理由。 “哼!”千夜希捂着脸颊,“你打死我啊!反正你讨厌我!你喜欢二殿下,你去追啊!你像只乌龟一样,母亲出了事也不敢回宫!你,子蝉穆青,你什么都不敢!懦夫!!”说罢,蹬了蹬脚,就呜咽着跑开了。 也许是向千夜皇告状去了……鸿煊看着千夜希瘦小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子蝉穆青的叹气比鸿煊还要绵长,“希少爷是小孩子,他说的话,二殿下不要放在心上。”是想澄清刚刚千夜希说的话。 “令堂出事了?”鸿煊在意的是子蝉穆青的母亲,便淡淡问道,“得知令堂出事的时候,你在溶洞里陪着千夜希,是么?” “恩。” “为什么不回宫?” 子蝉穆青没有回答。双眼还向千夜希离开的方向。 鸿煊又问,“现在千夜希康复了,你不打算回宫么?” 子蝉穆青冷笑,摇了摇手上格外刺眼的金戒指,“我现在是‘金’了,岂能说走就走?” 片刻的尴尬…… 鸿煊切换了话题:“不将信里的内容告诉我也罢……那么,师父可否回答我三个问题?” “你问。” “,大皇兄现在的状况如何?” 子蝉穆青撇了撇嘴,“他之前被皇后送到了[如月]靖显望尚会的府邸,那还是在静宸宫出事的时候,可是不知怎的,又回到了他的昭阳殿。皇上信上并没有提起大殿下的事情,所以我所知道的也就这些。” “第二,[文月]关戚栾一家死亡的资料,现在还未公开,是么?” 鸿煊问的愈发透彻,不禁引起了子蝉穆青的疑心,“怎么突然问起文月的案子?文月的案子,并没有公开。” “那么,现在留在皇城里,知道文月一案的人,只有千夜枭,皇上,大皇兄……”鸿煊低声自言自语,“我、师父和千夜希都远在比特莫尔斯……” 子蝉穆青觉得不对劲,冷了冷脸,“鸿煊,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在想,是谁挑起的这次血案。” 子蝉穆青倒抽了一口冷气,迎上了鸿煊镇静却格外锐利的眼神,顺势问道,“你想到了谁?” 鸿煊摇了摇头,“实在想不通。” 良久,就在他紧皱眉头纠结的时候,突然蓦地,双眼精光一现,仿佛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转身就要离开。 子蝉穆青喝住了他,“喂,二殿下,不问第三个问题?” 鸿煊钉住了脚步,转过身来,花了片刻是时间组织好言语,问道:“第三,只有静宸宫和景怡宫里受到了邪恶力量的侵害么?有没有扩散?比如——扩散到母后的冷宫、太后的寝殿……或者他的龙钺宫?” 子蝉穆青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鸿煊的意思,“没有~~没有扩散到龙钺宫。” “恩。” 鸿煊脸一红,心却安了,转身打算去找小六与阿大。 “你打算插手这件案子?” “怎么?”鸿煊听出了子蝉穆青口气中的不满。“这件案子本就是该我负责调查,不是么?” “你现在还没明白?皇上让你呆在比特莫尔斯,我不让你看信,就是不想让你再接手这件案子。”子蝉穆青说。 鸿煊突然抬高了语调,“师父,我现在必须插手。” 子蝉穆青微微一震——鸿煊心意已决,又岂是别人一言半句就能制止的?况且,鸿煊已决想到了之前在隧道里,小六曾经提起的‘银镜’。那些曾经折磨他的弃魂居住在的银镜!! 他似乎瞬间想通了整件事情。 银镜被焱昭带入了后宫……接着,是自己离开皇宫,前往阿拜僵,奉旨查案……再接着便是后宫遭受的血案…… 一切,看似脱节的事务仿佛被一个隐秘的人物‘串’在了一起。那就是身为银镜接触最密切的人——焱昭。 安然无恙的焱昭…… 小六的眼睛到现在还被一些赶不走的弃魂折磨地痛苦不已,而将银镜贴身藏入衣服内的焱昭竟然可以奇迹般地安然无恙?当初小六提到焱昭的时候,鸿煊还曾经深深地替他捏了一把汗,最担心他会遭受不测。看来,自己最担心的人,却蹊跷地平安的活着…… 那么……排除不可能…… 是焱昭在操纵着由弃魂组成的银镜……么? 鸿煊咬了咬唇。 他该如何选择?是选择装聋作哑,呆在比特莫尔斯过着他逍遥自由的普通日子,任由焱昭在后宫玩弄人命,私下里偷偷帮忙,看着他用卑劣的手段在父皇面前‘展现’他出众的能力?还是选择站出来,制止这一切……告诉鹭泽…… // 七夕情人节如期而至。 可惜,鸿煊还没来得及做出选择。每每到族里去帮忙装修布置情人节的装扮时,总想走到年迈的盲人族长旁边坐下,希望从他那里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老人的话语里充满了睿智与讲究,鸿煊不想放过与他交流的机会。 当日午后。血龙案。众人精心装扮,用红花绿叶点缀的活动场。 鸿煊看着坐在篱笆前,红光满面、精神格外矍铄的老人,又抿了抿唇,像往日一样,打消心理的念头。心想:算了吧~即使问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因为但凡旁观者,一定都会指责他鸿煊为何竟会在这种小事上犹豫不决?明明是焱昭残忍,玩弄人命,惹出是非,用不正当的手段上位!但是鸿煊心里是清楚的……他是明白焱昭的…… 鸿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现在几乎不敢承认一个现实:几千条人命,也没有焱昭在他鸿煊心里的地位重。 他是懂焱昭的。焱昭出身远比任何一个皇子都要高贵,身上负担的家族的使命也就格外沉重。呆在让身边十年,从仅仅恋上了他的名字,到成为他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焱昭付出了,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得多。鸿煊记得,每次,焱昭给皇后娘娘请过安后,脸色都会变得格外阴霾吓人。日复一日,他的性格也变得桀骜不驯,‘狠’成了他处事的方式……亦成了他维护自己尊严与声势的方式。 环境塑造人。在六宫之中,皇权之下,舅舅为当朝尚会。焱昭从出生起就被人期待着,他什么都有,众望所归,为了不负众望……不狠,怎么能让人敬?不狠,怎么能让人畏?焱昭之所以成为这样,也是有自己的苦衷。鸿煊可怜他,同情他。 就在这时,一朵小花映入了鸿煊的眼帘。 他回神。惊讶地看见一个小女孩正仰着脖子,从篱笆的缝隙里,非常辛苦地试图将一朵红色的小花递过来,想交给站在篱笆院里的自己。 血龙寨的活动场是为晚上的篝火晚宴准备的,白天并未对部落里的居民开放,只有正式的布置的人才能入内。而这个小女孩显然是被据之篱笆外的。 “给……给你……”小女孩很费劲地说着。见鸿煊接过了小花后,才微微耸了耸脸颊,她是想在试图微笑……鸿煊心里一惊,顺着小女孩的身体往下望去,才发现,她坐在带着轮子的木椅上。 她没有双脚。 鸿煊蹲下了身体。透过柳条编织成的篱笆缝隙,与小女孩保持平视。 “谢谢。”鸿煊手里捏着小小的花,柔声说,“你要让我把花给篱笆里的谁?” 小女孩指了指鸿煊本人。 “那我收下了。” 小女孩点了点头,眼角微弯,看的出来,她在笑。 并不浪漫,因为不是带刺的玫瑰。亦不枯燥,因为她很漂亮。鸿煊怔忪,小女孩的表情在一瞬间点醒了他,告诉了他该如何选择。他突然想起了老人曾经说过的话,提到过他双目失明的孙女,一生下来就被病魔缠身,她可以在痛苦里微笑,可以在欢笑里惋惜…… 他还记得老人曾说,“人生的意义,往往就在人们无心顾及的瞬间。” 鸿煊站起了身。 他已经全然有了自己的决定。 他脸上扬起了微笑。 是的,他的这个选择没有任何意义。即便这次选择制止焱昭这种饕餮人命,暴戾的行为,以后,焱昭还会继续如此。即便这次选择不制止焱昭,私下里帮他坐上太子之位,不,这也不是自己内心的想法。 既不选择焱昭,也不选择鹭泽。 鸿煊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放下了心里的一个担子。他重新蹲下了身子,这次的姿势改成了单膝跪地,翩翩君子的笑容绽放在鸿煊脸上。他用唇轻轻碰了碰手里的小花,眼里盈满了笑意,“今晚,我可否请你跳一支舞么?” 是的,鸿煊选择了自己。 他要保持中立。 小女孩摇了摇头,她连说话的声音是结结巴巴,“我、我不能跳、我、我没有脚……” “我抱着你。”鸿煊轻声说,非常非常温柔。 小女孩咯咯地开心笑了起来。 鸿煊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志儿。” “志儿。”并非一个女子的名字。 “族、族长交代我来,采一朵、朵花送给二、二殿下。”小女孩又说。 鸿煊微微一愣,继而笑煞,转头,感激地看了看几十米远处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椅上的老人。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言谢。 // 一个男人站在白橡树后,注视着鸿煊与小女孩交谈。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尤其是当他看到鸿煊下跪吻小女孩递给他的小红花时,脸色铁青,阴霾密布。 男人的左手捏着重新为鸿煊准备的生辰玉佩。白玉制成的玉佩,此刻正被男人笔直修长的手指愤怒地攥紧……接近破碎的边缘…… 第61章 父子相见 一切像幕闹剧似的。 男人正是圣零鹭泽,太监小耳朵垂着手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两人均是便装,风尘仆仆,能看出来是经过一番车马劳碌后还未经休息,就已经站在了这里,静观鸿煊许久。 圣零鹭泽明知鸿煊谁都不会爱的性格,更不会爱上这个残疾的女孩,可是看到鸿煊把小女孩逗得咯咯地笑时,心更像灌了铅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沉—— 拳头砸在了白橡树干上,再离开,白橡树干上留下了分明的深深的手指凹印。 圣零鹭 分节阅读_30 分节阅读_3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1 泽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在鸿煊心目中的位置。他圣零鹭泽冷落了鸿煊十年,焱昭可是鸿煊十年里形影不离的好兄弟!相比之下,鸿煊却选择了中立,足以说明圣零鹭泽这几天里已经给鸿煊带来的震撼之大!可惜的是,现在的圣零鹭泽没有闲暇去冷静地思考这些。他抽出半天的时间来见鸿煊,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在与一个同年龄的女子……谈情说爱? 不,绝对不可以。圣零鹭泽找不到任何阻拦的理由,但是他依旧抬起了脚步,向鸿煊走去。 “这只是一个小女孩,还是一个残疾女孩。”龙沉寻禹的声音喊住了圣零鹭泽的脚步,“你从她手里抢鸿煊,尚有胜算。” 圣零鹭泽转身,面色不悦,仿佛一场美梦被迫终止后,睡意惺忪却格外憎恶与不耐烦,“你想说什么?” 这是圣零鹭泽与龙沉寻禹就别多年、决裂后的次相见,两人都没有道出对方的名字,就已经针锋相对上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对于曾经拜把之后决裂的兄弟,仇恨的硝烟里又夹杂了浓浓烈烈的奚落讽刺的意味。 就像现在,龙沉寻禹话语里带着轻蔑之意。他燃了一根烟,一屁股坐在了白橡树后的草垛上,说,“现在是从一个小女孩手里抢他,尚有胜算;之后呢?之后从他发疯的母后手里抢他,从陪了他十年的兄长手里抢他,从女人手里抢他……你都有胜算。”龙沉寻禹顿了顿,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噙着笑,慢条斯理地说,“过不久,从男人手里抢他……你又有何胜算?” 天空猛地传来一阵响雷,响彻天际。接着便是瞬间密布起来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背景声为彩排发出的喧嚣嘈杂中流逝。 龙沉寻禹、圣零鹭泽两人周围弥漫着死亡更令人窒息的狰狞气息。太监小耳朵刷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打破气氛的是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冷笑,“哪怕从天下人手里抢他,又何妨?” “是啊,你已经从夜空中的星辰里,抢他得手。”龙沉寻禹抽了一口烟,接着按灭了烟头。话语里含讽带刺。 “朕会还给他们一个充满星辰的夜空。”圣零鹭泽竟一点也不生气,仿佛已经习惯了子蝉穆青与龙沉寻禹多年来,对他圣零鹭泽的不满与怨言。他的语调里没有愤怒,没有悲哀,连轻蔑的情绪也没有,不过那里面却隐藏着可以冰冻血液的潜在因素。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龙沉寻禹已经转身绝尘而去。 // 龙沉寻禹离去后,过了片刻,小耳朵见圣零鹭泽脸上的愠怒已消,便壮了壮胆子,小声试探道,“主子?” “你去传鸿煊迎驾。”圣零鹭泽已经改变了主意。 “迎驾?”小耳朵能猜测圣意,问道,“主子打算住到谁的府上?或者哪家客栈?这次来的匆忙,主子吩咐谁都不许说,现在奴才还未敢替主子安排下榻之处。” 圣零鹭泽不耐烦地瞥了小耳朵一眼,“还能是谁的府上?当然是他的龙沉寻禹那儿……” “是,奴才遵旨。” 小耳朵愁眉苦脸起来,刚刚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两人的对峙,已经如临深渊,宛若噩梦,他小耳朵已经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没想到皇上竟然还不罢休,竟然主动选择下榻龙沉寻禹的那间宅院里,摆明了要去找龙沉寻禹的麻烦了。 小耳朵又想了想,不过确实,除了龙沉寻禹那儿,似乎住在哪里都不适合。毕竟这次皇上是微服私访,不易惊动这个小小的部落。 “把生辰玉佩交给他,让他立刻回家。”圣零鹭泽的嗓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冰冰。神情镇定,泰然自若。 家,指的是龙沉寻禹的宅院。 小耳朵背脊已经冷汗淋淋,恭恭敬敬双手捧接过刚刚被圣零鹭泽攥得差点粉身碎骨的生辰玉佩,战战兢兢地应了句,“奴才遵旨。”这句话分明不像一个九五之尊对一个皇子的命令,更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在约束教训一个贪玩的儿子。 圣零鹭泽自己也明白。 在两人尚未确定关系之前,如果冒昧前去打断他的事情,定然会遭受鸿煊的厌倦。唯一能限制并加以利用的只有僵硬刻板的规矩制度,才能束缚这只小鹰。感情什么的都是片刻的,只有铁打不动的规矩才是永恒的。 果然,一个时辰后,鸿煊在小耳朵的陪同下,回到了龙沉寻禹的家中。与两人一起来的还有刚刚递给鸿煊小花的女孩志儿。她坐在装有小轮的木椅上,鸿煊推着她,走得很慢。 如果不是圣零鹭泽以皇上的名义,鸿煊是不会愿意来见他的。所以,鸿煊的步子放的很慢,小耳朵也在一旁也不敢催,心急火燎,却不敢发火。 直到最后,鸿煊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大门外。 小耳朵忙跑上去替他开了门。 “我还是不去见他了。” 这句话吓得小耳朵脸色苍白,“二殿下,皇上就在里面等着您呢。” 鸿煊浑身一个哆嗦,“不,我不要进去。” 其实,鸿煊是怕圣零鹭泽的。之前相见,都是圣零鹭泽戴着面具,鸿煊没有认出他,所以才会放得开,无所顾忌。当圣零鹭泽真以皇上的名义召见他的时候,鸿煊是无论如何也要拼死拒绝的……他怕圣零鹭泽……因为圣零鹭泽的存在,阻碍了他的一切。 即使现在知道讨自己欢喜的黄金楼楼主正是圣零鹭泽本人,鸿煊也不能一时半会就接受。更不可能这样毫无准备地去见他。 鸿煊低下头。 今天,圣零鹭泽是以皇上的名义召见自己。如果自己在迎驾的时候,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或者不小心冒犯了他……他会不会龙颜大怒? 再说,他为什么在百忙之中非要来比特莫尔斯? 难道,被他发现了什么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之前一直在私下里偷偷帮焱昭出谋划策?或者,他是为了向他的宠儿三皇子圣零君皓来的?他对母妃恩宠也只是一时半会,更何况对自己? 鸿煊的脑海里突然再度浮现了那摆满了一庭院的沉香大木箱子,还有发疯的母后…… 他摇了摇头。 他不想见圣零鹭泽。 真的不想。 非常非常的不想见。 坐在屋里椅子上等鸿煊的圣零鹭泽这次在赌。他赌鸿煊是否愿意见他。但是此刻的鸿煊已决低着头推着小女孩离开,身体错过了敞开的大门。 圣零鹭泽并没有赌错。他赌的是鸿煊是否想见他。 是的,鸿煊为何不想见他? 鸿煊每天做梦都会梦到他。 想见他,想与他拥抱,想与他像之前那个夜晚一样,亲一个响响的嘴。 只是圣零鹭泽忘记了鸿煊的性格。鸿煊想见他,去不敢。 鸿煊太理智了。 他考虑的太多……太多的理性因素,盖住了最本质的感性因素。 经过屡次折中的考虑,鸿煊选择了执拗的离开。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要不要见他。”鸿煊对小耳朵轻声说。他并不想为难一个奴才。 小耳朵紧了紧喉咙,欲语还休,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 // “二殿下,为、为什么不、不去见那个人?”坐在木椅上的志儿转过头来问道。 鸿煊没有说话。 “二殿下是、是否有许多烦心事?” “不是,只是最近生活太过逍遥休闲,让我恁地想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在这时,小女孩突然开始拼命地咳嗽起来。毫无预兆的病情加剧,让鸿煊措手不及。他略懂医术,看着小女孩双手无力,浑身开始痉挛,变得虚弱无比。 “志儿,志儿!”鸿煊取出手帕覆上她的唇,一边轻拍她的瘦弱的脊背。 天空又传来了一阵闷雷。 “唔——”雪白的手帕瞬间染满了鲜血。 要去找大夫! 小女孩的身体轻如纸屑,鸿煊毫不费力地便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就跑回去。 来不及了。 要去找龙沉寻禹……只有回他的家……鸿煊欲哭无泪……看来注定要去见他。 “给我。”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沉重而华丽的声音出现了鸿煊面前。 鸿煊抬起头。 迎上了头,圣零鹭泽。只是他依旧带着面具,鹰眸深邃。 “把她给我,鸿煊。我帮你。” 第62章 喂,别耍帅了 “轰隆隆——” 响雷横贯苍穹。接着便是如期而至的豆大的雷阵雨。 盛夏的雷雨总是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鸿煊抱着小女孩,透过雨帘,看着半路上撞见的圣零鹭泽。男人戴着面具,摆出一副如同往日般‘跟踪狂’的模样,让鸿煊不由自主地想笑。男人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却依旧在耍帅。 鸿煊摇了摇头,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也是一样地狼狈,被没有对圣零鹭泽的外形做出评价,只是微微地轻松一笑。 “把她给我,鸿煊。”圣零鹭泽重复着刚刚的话,一边弯腰俯身,伸手想接过女孩子。他怕鸿煊累着。毕竟鸿煊也只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少年,毕竟圣零鹭泽疼在心上。 就在鸿煊打算将小女孩交给鹭泽的瞬间,龙沉寻禹出现了。他不知道从哪了方向走来的,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交给我,我会帮她治病。” 鸿煊愣在了那里,被这两个男人的举止行动搞糊涂了。志儿还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时不时的浑身痛苦无力地痉挛。 最后,圣零鹭泽直起了身子,厌恶地看了一眼半路杀出来的龙沉寻禹。无奈,这次算是龙沉寻禹略胜一筹,圣零鹭泽主动后退。毕竟他龙沉是大夫。况且救人要紧,争一口气实在没有必要。 龙沉寻禹脸上漾出得意的微笑。向圣零鹭泽扬眉示威,就差没开口大声说,“圣零鹭泽,鸿煊能安心托付的人只有我!而你,做你的狗屁皇帝去吧!” 当然,这句心声,龙沉寻禹当然不会说出来。至少,不会再鸿煊面前,做这种有失风度的事情。 “轰隆隆——” 又是一阵响雷。 鸿煊连瞥都没瞥龙沉寻禹一眼,而是出乎两个大男人的意料,径自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低声道,“喂,别耍帅了。快抱志儿回家,我去血龙寨那里找大夫。” 圣零鹭泽忙接过志儿,低声提醒道,“鸿煊,龙沉就是大夫。” 鸿煊白了龙沉寻禹一眼,面色冷淡,“这里有的是大夫,至于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处处逞强的龙沉寻禹,我不放心交给他。” 一语双关。 龙沉寻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相当尴尬。 鸿煊确实是生气了,否则他不会出言讽刺面前曾经救了阿大的龙沉寻禹。 “喂、喂、你就这么放心地交给他?”龙沉寻禹似乎非常难以相信鸿煊做出的选择。“我可是大夫!现在是大夫的人可是我!远水解不了近渴,你懂不?鸿煊?” 龙沉寻禹被这父子俩气得七窍生烟。 但是,玩闹归玩闹,时间容不得三人耗在里面。鹭泽单手抱着志儿,一手拉着鸿煊就往回走。龙沉跟在两人身后,嚷嚷着怨言,喋喋不休。 “喂,我是大夫!” “喂,你们俩现在去的可是我家!” 鸿煊被鹭泽的大手紧紧握住,透过手与手传来的很熟悉的温度,让鸿煊感到一丝恍惚。 “这个女孩儿是你什么人?怎么病成这样?”圣零鹭泽低声问道。 “她是我的……恩人。”鸿煊想了想,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与志儿的关系。她仿佛自己走过独木桥时出现的彩虹,也仿佛在漫漫黑夜里为自己指路的北极星。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儿,恐怕自己还在纠结于徘徊中度日。用‘恩人’形容也算贴切。 “可是朕看见你接过了她递给你的花。” 鸿煊反问,“如果一个这么美丽的孩子递给你一朵小花,你不会接受么?况且,对于你来说,你的一句赞扬便能使任何一个人飞扬,你的一个冷漠的眼神便能毁了一个人的前程,应该有不少人鲜花给你。” “鸿煊,你似乎有点放肆。”圣零鹭泽压低了嗓音。话语里虽然有着 分节阅读_31 分节阅读_3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2 威胁的意味,但是圣零鹭泽是笑着说的,非常非常温柔。如同一个父亲对待一个淘气的孩子时三分指责七分关爱。 // 一回到龙沉寻禹的家,鸿煊便借口‘换下淋湿的衣服’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迟迟不肯出来。连龙沉寻禹‘奉旨’给志儿熬药扎针,都无法将他从屋里叫出来。 圣零鹭泽知道鸿煊还是在躲自己,在门外叫了两三次便作罢。 鸿煊的头伏在案上,胡思乱想着。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咚——” “谁?” “子蝉。”子蝉穆青站在门外,低声说着。 鸿煊半信半疑,走到门边,没有开门,隔着门板便直接问道,“师父,有事么?” “你见到千夜希了没?今天早晨龙沉才给他检查过身体,吩咐按时熬药的。可是我刚刚给他熬好药,转身就找不到人了。” 鸿煊撇了撇嘴,“希少爷嫌龙沉给他准备的药太苦了,怕是不肯喝药,故意在躲你。” “二殿下有没有见过他?” “没有。” “那好,我出门找找。” 就在鸿煊嘘出一口气的时候,子蝉穆青又这回头来,“鸿煊,还认我是你师父把?” “当然。”鸿煊被子蝉穆青突如其来的严肃口吻吓了一跳。“怎么?” “那我现在告诉你一句话。”子蝉穆青说,“有些事情现在不做,一辈子也许就再也不会做了。皇上来这儿的母的只是想见见你,他的时间有限,今晚就要连夜回宫。”说完,子蝉穆青便端着冷凉的苦药,撑着雨伞,出门找千夜希去了。 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也许就再也不会做了。 鸿煊一阵恍惚。 呆呆地站在门前,半晌也没有挪动脚步。 子蝉穆青说的都是真的么?难道他真的只是来见一眼自己?比特莫尔斯,距离贝弗利这么遥远……他仅仅为了来看看自己? 鸿煊垂下了手,却攥紧了拳头。 圣零鹭泽刚刚牵过了他的手,似乎还残存着依稀的余温。 // 主堂。 管家柠檬为圣零鹭泽端来了一杯茶。她知道坐在主座上,器宇轩昂的男人是当今的皇上,所以格外殷勤温柔。 “皇上,这是刚采的桂花茶,您尝尝。”柠檬纤纤玉指为鹭泽捧上了茶。 鹭泽的心思不在这里,顺手接过了茶水,随意喝了一口,还想着如何去找鸿煊。深邃的鹰眸看向门外,明亮的刺眼。就在这时,阿大和小六领着小二、小三、小四、小五走了进来。 龙沉寻禹在为志儿扎针,子蝉穆青出门去找千夜希,千夜皇也不知去了何处。所以,当六只猫人站在圣零鹭泽面前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走上前来为圣零鹭泽解释这一切。 柠檬看见圣零鹭泽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便知趣地退下了。她也知道猫人族是十三年前的遭遇,只是没有想到,这些小猫人竟然会老实到这种地步。明明龙沉将他们藏得好好的,竟然主动出来。 不是找死么? 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下令灭亡猫人族的罪魁祸首啊!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猫人们均低着头,服服帖帖地跪在了地上。 圣零鹭泽放下了上手中的茶杯,扫了一眼站成一排的小猫人们,冷笑,“你们倒懂规矩,知道来请安。” 没有一个人说话。 “没有什么要对朕说?”圣零鹭泽问。 依旧是沉默。 圣零鹭泽并非柠檬想象的那般无趣,他挥了挥手,“平身吧。朕无暇处理你们的事。” “皇上。”阿大站直了身体,开口说道,“我们是来请罪的。” “过去的事情,都不必再提。”圣零鹭泽看了阿大一眼,眼神并没有变。他早已忘记了十三年前的失去,早已忘记了阿大的脸。 圣零鹭泽的大度,并没有引起阿大的感激。相反,他重新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请皇上饶了小六。”阿大哀求。 “小六?”圣零鹭泽想了想,才回忆起来。鹰眸看向了站在角落里身子骨细瘦的少年,指了指,问阿大,“他?就是胸膛纹有紫星的?” 阿大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轻轻地说,“不行。” 小六必须死。 只要小六死,才能释放他体内封印着的星辰。也只有小六死,这个世界上才会出现第二个胸口印有紫色小星星的人。宛若死亡塔罗牌的游戏,小六是个,只有杀死个,才会进入第二关,找到第二个人。 不可能跳开小六。 一个星辰是小事,但是不杀死小六,便无法进行下去。 “皇上,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让小六不死,而且可以知道第二个体内封印着星辰的人是谁。”阿大咽了口唾沫,一脸坚决。仿佛,这件事情他考虑了很久,想了很久,觉得妥当后才敢全盘向皇上说出。 【今天小遥写二万字好像不太现实……望天吐气,只好以后再补了,表pia……小遥在电脑前坐了一天了,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晚上再拼死写文,争取凌晨再发一章……】 第63章 今天,格外想你 “小六不死?”圣零鹭泽板着脸,摇头。 没有什么意义再交谈下去,圣零鹭泽心情算是不错,能过耐心地听阿大说上一句两句话。若换做往日在宫里,恐怕早就被轰出大殿之外。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太监小耳朵将这些扰乱自己的心情的小猫人赶走。他现在是在等鸿煊,万一鸿煊突然出现,没有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就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了。 小耳朵领旨后,便去敢阿大他们。 阿大的双膝仿佛钉在了地上,小耳朵竟然拉不动他。就连小耳朵最后没别的方法,去扯阿大最敏感柔弱的尾巴,阿大也是咬着牙,拼命僵持着。 “别为难咱家。”小耳朵低声威胁着不肯配合的阿大,“惹恼了皇上,谁都吃不来兜着走。” 阿大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额角满是青筋,他的眼睛格外有神,炯炯地看着圣零鹭泽,“皇上,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完。如果这个方法没用,阿大我,包括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的命一律任凭皇上处置。”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心肠再硬的人也会被说动一些吧……小耳朵心里想着,松下了手里攥着的长尾巴,不由得看向圣零鹭泽。 “还愣着干什么?轰出去。” 圣零鹭泽脸色冷漠,终于露出了些微的不耐烦的神色。他的心比钢筋还硬,并没有被阿大这句话打动。 主堂的窗户非常宽大,正对着厅堂,狂野的风,伴随着大暴雨,吹进了房间。 天色越发昏暗下来。被呼啸的大风吹着,门闩咣当咣当响个不停。谁都无法再保持平静、安详。 况且,等到傍晚,圣零鹭泽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他的鸿煊,却时时不肯出来见他。 “不要以为有鸿煊撑腰,你们就可以在朕的面前为所欲为。” 圣零鹭泽眉宇间仿佛结了一层冷霜,脸色僵硬。他生气了,只是在勉强控制着。 “皇上!让我替小六去死!” 圣零鹭泽说,“小六是小六,你是你。” “不!只要请皇上饶了小六!我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职责,指出下一个体内封印着第二颗星辰的人!” “放肆。” “给我一次机会!皇上!”小六拼命地想要证明着,“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圣零鹭泽阴沉着脸,“你说什么?” 瞬间的功夫,嗖嗖的风声、哗哗的雨声、还有树叶摩擦发出的簌簌的零碎声音全部停了下来。仿佛戏剧般地,霎那后恢复了平静。 雨停了。 盛夏的雨,总是风风火火地来来,风风火火地走。 黑压压的乌云还在逐渐消散着,仿佛发泄了内心怨言后即将要放晴的心。屋里的气氛却依然诡异紧致地可怕。 阿大听到圣零鹭泽的这句话后,憔悴而面带倦容地笑了笑,安了心,皇上他终于肯听自己把话说完了。组织好言语才清楚地说,“我的灵魂被山神看上了。让我去见神,讨好神,问出下一个体内封印着第二颗星辰的人。” 话音落定后,阿大觉得心脏快跳出来了。他抬起了头,看着气定神闲的圣零鹭泽。 “荒谬至极。” 这是圣零鹭泽对阿大的想法做出的评价。 阿大的脸开始抽搐了起来。他咬了咬嘴唇,半晌才吐出了接着要说的话,“皇上,即便这种方法不可行,再杀小六也不迟。” 是的,阿大也是明白的。 自己只是猫人。普通的人说话,圣零鹭泽都不会放在眼里。更何况一个最卑微的猫人族?圣零鹭泽能与他说话,恐怕多半的原因,也是看在鸿煊的面子上。 如果不是因为鸿煊,恐怕小六就回不来阿拜僵了。自己也无法与小六相见了。 不过,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可怕。明明在石洞里想圣零鹭泽想的要死,仿佛停止一天思念他,自己的世界就会瞬间沦陷。可是,自从见到了鸿煊,阿大觉得,自己对圣零鹭泽的坚固的爱就已经开始瓦解了。 要是有人问他,还爱圣零鹭泽么?他一定还会说,爱。只是没有之前那么痴迷。时间是可以粉碎一切的,粉碎了他对圣零鹭泽的崇拜,粉碎了他对有朝一日也许可以同圣零鹭泽在一起互相畅谈的希望。他是人类,而自己是猫人。除了鸿煊这种仿佛特别喜欢自己这一种族的孩子以外,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类可以在工作之余,考虑到他们猫人族的。 本就是一个世界,两个阶级。 并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连神赐予他们的身体都不一样。 阿大觉得一阵恍惚。 不知怎的,圣零鹭泽突然起身,鹰眸变得格外锐利而明亮。他看都没看跪在他面前的阿大,脸上毫无预兆地露出欣喜与微笑,大步走向敞开的大门外,错过了跪在地上的阿大的身体时,阿大毛茸茸的大耳朵都能感觉到圣零鹭泽带动着的风。 阿大并没有转身。他知道是鸿煊来了。 只听身后传来两人的交谈。 “怎么不进来?”这是圣零鹭泽想责备,却不知怎的变成了温柔的寒暄。 “你怎么还没走。”这是鸿煊没好气地嗔骂。 鸿煊躲在主堂外偷听刚刚的谈话,却被圣零鹭泽逮了个正着,难怪鸿煊声音里带着狼狈和心虚。 “等着见你。”圣零鹭泽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暧昧至极。 又是一句甜腻的情话。 鸿煊语塞,几乎要丧失了所有鼓起的勇气,溺死在圣零鹭泽这个温柔乡中。但他还是片刻后打起了精神,不紧不慢地说,“听、听说你是来、来专门见我的,很、很快就要走了么?”鸿煊的声音很清脆,听后宛若在贪婪呼吸着夏天暴雨后清爽的空气。 “难道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圣零鹭泽扬眉。 鸿煊撇了撇嘴。 “今天……格外想你。”圣零鹭泽轻轻说。 鸿煊翻了个白眼。 圣零鹭泽说来就来,来也不说明缘由。谁能猜出来他是为了专门见见自己?况且鸿煊平日里在后宫没少干错事,尤其是瞒着圣零鹭泽的事情。鸿煊嘴上不说,心里却怕得要命。 圣零鹭泽将鸿煊拥入了怀中。 鸿煊的长发还湿湿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的味道。被雨水淋湿后,鸿煊有特意洗了洗头发,擦干了头。在圣零鹭泽的拥抱下,鸿煊闭上了眼睛。他的心在忐忑跳动许久后,才得以平息。 迷迷糊糊中,鸿煊突然想起了两人次以君臣之礼相见的场景。他带着薄茧的手指曾经抚摸着自己洗过后湿漉漉的长发,对自己说,‘你真漂亮。’ 这句外人听来都觉得可笑滑稽的情话,用在自己身上,却是另一番滋味。宛若一条小船在海水中飘荡着,被海风吹着,轻飘飘的,格外悠闲,格外恬静。 “我都不知道我该唤你做什么。”鸿煊将头深深埋入圣零鹭泽的手臂,压着鼻音,叹了口气。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分节阅读_32 分节阅读_3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3 br   鸿煊抬起头,看向圣零鹭泽,却仿佛在自言自语,“可是你依旧是我的父皇。” “不。” 圣零鹭泽说,一手托着鸿煊的纤腰,一手托着鸿煊的后脑勺。让鸿煊纤瘦的身体紧紧贴上自己的胸膛,俯身就要去吻鸿煊的唇。鸿煊被他的动作唬了一下,脸色紧绷,伸手就掴了他一巴掌。 当鸿煊扬手要掴他第二个巴掌的时候,就已经被圣零鹭泽用手格开了。 男人的鹰眸里带着血丝,有些吓人。 鸿煊微微一怔,身体哆嗦了一下,“放、放开我。” 圣零鹭泽一言不发,转身将鸿煊按在了旁边冰冷的墙上。单手擒住鸿煊的双手手腕,将它们压在鸿煊头上。一只手扣住鸿煊下巴,挑起,强迫鸿煊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圣零鹭泽目不转睛地看着鸿煊紫色如同水晶般透明的双眸,它们仿佛有独立的生命似的,如水、如天、骄傲不羁。 “皇、皇上。”鸿煊吓得脸色苍白。他很快就明白了圣零鹭泽的下一步动作。 与别人接吻或者脱衣服上床都无关紧要,但是,面前的男人已经不再是那个黄金楼楼主,而是圣零鹭泽,自己的父亲。鸿煊做不出乱仑这种事情,更不想让圣零鹭泽看到另一个自己,那个在床上羞耻的呻吟的模样,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的‘父亲’看到。 圣零鹭泽觉得口干舌燥,沉声说,“鸿煊,你可懂我?” “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非常高兴。”鸿煊目不转睛地看着圣零鹭泽,含讽带刺,“可是,我是你儿子。” 第64章 王者的数量,小于等于一 鸿煊的眼神根本不似一个孩童的双眸,里面汪着许多水,看着圣零鹭泽。即便他说出的话再放肆,再犀利,再有强烈的攻击性,也无法让圣零鹭泽真正生气。 圣零鹭泽迟疑片刻,之前两只小胳膊还缠上自己的腰,像孩子似的在自己怀里撒娇,而现在却被自己强迫着举在头顶……他白皙光洁的额头,清秀疏朗的眉眼,顺着面庞漂亮的线条滑下的水珠,还有柔软并未成熟起来的喉结。 ‘如果我是女人,我一定会非常高兴,可惜,我是你的儿子。’ 鸿煊轻柔却充满讽刺的话,没有激怒圣零鹭泽,却着实让圣零鹭泽开始清醒自己在做些什么。 “我记得几天前,你还让我带你走。”圣零鹭泽松开了禁锢鸿煊的手。 鸿煊没有动,反应相当冷静。只是低头揉了揉发红的手腕。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圣零鹭泽从上方传来的质疑声。 圣零鹭泽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这几天过得可好?” “很好。” “可有喜欢的风景?” 鸿煊定了定神,“有。” “为何不让画师作画?作画后,裱起来,可以随时欣赏。” “我已记在心里,何必劳神伤财?”鸿煊冷若冰霜。 “你很讨厌呆在宫里?” “不,我只是热爱外面的世界。”鸿煊回答的简明扼要。 “为什么你总是在反驳我说的话。”圣零鹭泽带着责备的口气。 鸿煊说,“因为我们根本话不投机,多说无益。” “那你为何还要来这里找我?” “是的,我不该来找你。”鸿煊脸色苍白,半晌才撂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圣零鹭泽连忙拉住鸿煊手腕。 皮肤与皮肤的再次接触,让鸿煊全身一个激灵。 “你生气了?” 鸿煊侧过脸,冷哼一声,“岂敢?” 就在圣零鹭泽开口想为自己刚刚的‘强迫’的行为道歉的时候,几声轻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只见子蝉穆青拉着千夜希向鸿煊走来。千夜希苦着脸,流着血的手被子蝉穆青托着。子蝉穆青的模样也很狼狈,他浑身都是泥浆,连左半边脸也是脏兮兮的。 “师父,希少爷。”鸿煊说。 见鸿煊开口打了一声招呼,圣零鹭泽也不好意思让这煞风景的两人退下,更不能发火,只好忍着愠怒眼睁睁地看着子蝉穆青和千夜希‘抢’走了他与鸿煊说话的机会。 “皇上。” “皇上。”两人一起向圣零鹭泽请安。 圣零鹭泽知道子蝉穆青来找自己定然是有要事,便阴沉着脸率先转身走回主堂。他可没工夫像鸿煊一样,对受伤的千夜希或者一身污泥的子蝉穆青再寒暄一会儿。 “抱歉,二殿下,我们煞了您与皇上的心情,但是我真的是有要事汇报。”子蝉穆青小声说,“请二殿下能谅解。” 鸿煊脸一红,忙转移了话题,“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不肯吃药。”子蝉穆青说,“躲在树上不肯下来。后来见到我来了,直接跳到我头上。所以划伤了手。没什么要紧事,让他吃点亏,长点记性。” 千夜希低着头,脸涨得通红,抽着鼻子,委屈极了。 就在此时,忽而听得身后另一个少年历练干脆的声音。是千夜皇也走了过来。他一言不发地拉起了千夜希白嫩嫩的手腕,“哥哥去帮你包扎。” “小皇,”子蝉穆青喊住千夜皇,指了指主堂,“先跟我去见皇上。” 千夜皇钉住了脚步,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弟弟受伤的伤口比较重要,便没有听他老大的意见,摇了摇头,拉着千夜希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埋怨子蝉穆青,“老大,让碎碗割破小希的手肯定是你故意的。你若哪天真心保护他,他下到山,你也不会让他流一滴血。” 不愧是千夜皇,一语戳中。子蝉穆青尴尬万分,低声轻咳几声演示后,独自一人迈入了主堂,去找圣零鹭泽了。 // 原来,子蝉穆青刚刚在去找千夜希喝药的时候,收到了后宫里一位七杀的成员通过黑乌鸦传来的密保。密保上仅仅写了一行小小的黑子,“皇后查出,淑妃谋杀亲子圣零君皓,即时赐白绫,死于景怡宫。” 当子蝉穆青将小纸条交给圣零鹭泽的时候,圣零鹭泽只是轻微地扫了一眼,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皇上。”子蝉穆青碍于主堂上还有鸿煊与小猫人们,便将嗓音压得很低,凑到圣零鹭泽耳边小声说,“这件事情……恐怕有内幕啊……” “有什么内幕啊?朕怎么不知道?”圣零鹭泽缓缓地开口说,格外淡定,波澜不惊。 不光是子蝉穆青愣住了,连站在一旁偷听到两人谈话的鸿煊也怔住了。怔住鸿煊的不是淑妃的冤死,而是圣零鹭泽对淑妃冤死的态度。那么理所当然,那么合情合理。 淑妃,虽然算不上多么高贵的女子。但是至少是他圣零鹭泽的结发夫妻,几年里一直深得圣宠。“虎毒不食子”,她即便再狠毒,也不可能是迫害三皇子的凶手。这是多么明显的一桩栽赃陷害,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现在圣零鹭泽的反应竟然是如此的镇定自若,气定神闲!鸿煊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是同情淑妃,还是愤怒了极点。他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浑身发抖。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鸿煊是被淑妃的死吓得颤抖。 他突然想起了一首母后在幼年唱的一首儿歌,“世风日下,正不压邪,风雨飘摇。” 何为正,何为邪? 鸿煊心里苦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相反,可恨之人亦必有可怜之处。淑妃是这样,焱昭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每个人都逃不过一个‘命’字。 今天,是淑妃死。 明天,也许又是一个嫔妃命丧九泉。 多少红颜弹指老。 多少英雄俊才迟暮。 世界之大,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数不胜数,后宫佳丽三千独守空床的更是多数。而他,圣零鹭泽,一句话可以让一个飞扬,一个眼神也可以让一个人永无翻身之地。他逃得开命运。他翻手云覆手雨。他高高在上,九五之尊。 也许老人说的对。 ‘只要是身为皇子,曾经就会觊觎过那把椅子。’不知道谁曾经说过,在皇权面前,只有输赢,没有父子兄弟。 那把椅子的主人,只能属于王者;王者的数量,小于等于一。 如果变成比喻,焱昭是黑,鹭泽是白,鸿煊觉得,他就会坚守在两人中间,做自己的灰。他不会像焱昭那般心狠,也不会像鹭泽那般无情。 // 圣零鹭泽察觉到鸿煊脸上血色尽失,未免有些担心,忙起身走到鸿煊身边,拉起他冰冷的小手。 鸿煊挣开了。 圣零鹭泽只当他还在因为不久前自己的‘强行’赌气,便没有当回事。小孩子生气,一时半会好不了。但是只要把脾气闹出来,明天后就会完全忘记。 “我想把母后接出宫。”鸿煊说。 圣零鹭泽脸上一片阴霾。“这场血案,死的都是奴才,殃及不了主子。” “唇亡齿寒。”鸿煊也没抬头,“万一哪天母后被冤死,我想你连睬都不会睬。” 圣零鹭泽没再说话,仿佛在沉思。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失言了,忙说,“皇上,我的无心之言,你别在意。” “也好,让淑媛来这里养段日子,也未尝不是好办法。”圣零鹭泽处处依着鸿煊。“再让龙沉帮她看看病。” 轮到鸿煊讶然了。他张了张嘴,自己的无心之言都会被圣零鹭泽放在心上。“谢、谢谢。” 圣零鹭泽轻轻抚摸着鸿煊的脸颊,“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记挂着你的母后,让朕有一点意外。” “她是我的母亲。” “可我是你的父亲。我都不见你天天将我挂在心上。” “那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把我真正当做过你的儿子。”鸿煊推开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忙说,“对于刚刚的行为,朕向你道歉。” “放心,我不会把这种事情记在心上。” 大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便是一个小伙子隔着门板,放开嗓子大喊的声音,“鸿煊少爷(鸿煊并没有向任何人说明自己是皇子的身份)。族长让您去一趟湖边,给花船安置一些花束——” 小伙子仿佛在炫耀自己格外强大的肺活量,声音拖得又长又响。 鸿煊听后,便突然转问圣零鹭泽,“一起去么?” 圣零鹭泽见鸿煊竟然主动邀请自己,大喜。 两人走出主堂时,错过了阿大他们的身体。鸿煊特地朝阿大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别担心,小六这件事由他来摆平。 第65章 族长的阴谋 湖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几条小般摆在上面,碧沙垂下,里面燃着昏黄色的烛火。这就是族长请鸿煊来帮忙布置的地方。鸿煊只需要将祭祀用的物品分类放在船上,再将小船们用绳串一起,便大功告成了。 今天晚上,情人节的午夜,族长老人将在众人的注视下,进行占卜。占卜用的工具便是盛满祭祀物品的小船与清澈见底的湖。 鸿煊一边清点着单子上的物品,一边吩咐人手小心摆放。 “怎么这些事情交给你来做?”圣零鹭泽皱眉。 鸿煊说,“其实与普通人生活在一起,也蛮开心。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快乐?” “你满头是汗。” “幸亏都不是冷汗。” “接下来还会很忙?” “嗯,接下来,我要亲自把小船们按照族长的指示用绳索捆在一起。” 圣零鹭泽走到堆放成小山的铁质锁链旁,用脚踢了踢,试了试重度。看着手腕般粗重的锁链问道,“你来做这种重活?” “族长说,最好让我亲自来。恐怕是担心帮工他们身上带着晦气,会影响占卜。”鸿煊解释,“族长说我身上带着贵气,于是请我来帮忙布置占卜场。” 圣零鹭泽冷冷道:“次看到鸿煊你如此乐于助人。” 鸿煊不以为意地扬了扬眉,“我向来热心。黄金楼里帮助过千夜希,文月的案子帮忙过千夜袅……” “你帮助他们都是有目的。”圣零鹭泽打断了滔滔不绝地往自己脸上贴金的鸿煊,顿了顿,问道,“告诉朕,鸿煊,你帮助这位族长,有何目的?” 鸿煊收敛起刚刚愉快的神色,瞬间噤声。 不知道圣零鹭泽从何途径得知自己的想法,但是 分节阅读_33 分节阅读_3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4 圣零鹭泽确实说的没错。 “告诉朕。”圣零鹭泽逼问。“只要你答应告朕,朕便同意尝试那只猫刚刚的建议。你临走前对他做的小动作,朕看见了,当然不会为难你。” 只有用利益来诱惑鸿煊的时候,鸿煊才会妥协吧。至少圣零鹭泽是这样想的——鸿煊做事太过于理性,万事都求安稳。换句话说,只有在能确定他能得到什么利益,才肯付出。在他的世界里,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他,没有骨气,只有目的。 鸿煊刚一本正经地纠正说,“是猫人。不是猫。” “好好好。”圣零鹭泽诱哄道。“是猫人。” 鸿煊这才作罢,坦白交代说,“其实这场占卜局叫做‘生命之树’,我只是想请族长在结束时顺便帮我占卜一下综合运势。” “谁教你的这些?” 鸿煊低着头,没说话。 “又是焱昭?”鹭泽横了横浓眉。 鸿煊抗议,“什么叫又是?焱昭是我大皇兄,他教我一些占卜。这些占卜很灵验……” “只是一些小把戏,鸿煊。”圣零鹭泽不以为然。 鸿煊耸了耸肩,“好吧,就知道你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 太阳逐渐西斜。湖面上逐渐升起了薄薄的晚雾。夏日的黄昏苍茫茫地给人以温柔和亲切的感觉。族长穿着旧毡靴出现在了鸿煊和鹭泽的身边。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形显得格外的枯瘦。矮小的身体,穿着厚重笨拙的粗布麻衣。他平日里正是这样一幅装扮,鸿煊已经放弃去询问为何要在炎炎夏日里穿这么厚的衣服。 今天是节目。所以族长头上戴了一顶新帽子。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他的形象。鸿煊心里想着,不由得友好地朝族长微微笑了笑。他知道老人看不见,但是自己的每一个神情,他似乎都能神奇般地知道。 而此时的圣零鹭泽,正脱了上衣,打算亲自上船,替鸿煊给每条船上串上绳索。既然鸿煊带有贵气,那毋庸置疑,圣零鹭泽身上定然有浓烈的贵气。带着锈的锁链,怎么会让鸿煊亲自动手。 但是,令鸿煊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当着鸿煊的面,老人竟然将头上戴着的红色帽子摘下,双手捧着交给了圣零鹭泽。 “神祇面前,老朽不敢占卜。还请吾皇亲自把持。” 红色的帽子上,插了一根鲜红的羽毛。在落日的照耀下,格外的扎眼。鸿煊手足无措,他看了看圣零鹭泽。圣零鹭泽赤裸着上身,精状的肌肉线条格外诱人,他只穿了长裤与黑筒短靴。男人同样也是愕然,他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了腰,用眼神询问鸿煊,这个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地交给了自己一顶帽子? 鸿煊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一点主意都没有。 当圣零鹭泽的眼神落在了帽子上后,才明白了一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异常凌厉,伸手捞过这顶帽子。压低了喉咙,从未有过的凶狠,“呵,胆子不小。” “怎么回事?这顶帽子有何不同?”鸿煊预感到不太对劲。 “这哪是占卜?分明是巫术。”圣零鹭泽抖了抖手里的帽子,对鸿煊一边指着一边解释,“鸡血染红的雏鹰尾羽、幼仙人掌上最柔软的刺、桃木泡软后编织出来的帽子……”圣零鹭泽冷笑一声,脸色冷峻,“这已经不再是占卜合格这么简单的小把戏了,你是谁?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巫术……改变命格?” 鸿煊并没有全部听懂圣零鹭泽的话,但是他至少懂了一件事,就是这个族长老人仿佛有利用自己,图谋不轨。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鸿煊追问。 皇子年满10岁后就会被要求学习命理学,鸿煊还未年满十岁,准确的说,还差半年。因为鸿煊的生辰在冬季,而如今正是盛夏。虽然平日里鸿煊也听焱昭炫耀过这方面的知识,但是鸿煊依旧听不懂圣零鹭泽的话,亦不明白为何发这么大的火。 这是圣零鹭泽次在鸿煊面前发怒。在鸿煊的印象中,圣零鹭泽的脾气向来良好,无可挑剔。这声不知恁地怒火,让鸿煊对圣零鹭泽的看法有了些微的改变。 原来,他也会一个正常的,会发怒的男人。 “改变命格有一种方式,就是灵魂互换。这是一种禁忌的巫术,当人老了,身体也不中用了,就会考虑给自己寻找一个年轻的身体,进行灵魂互换。鸿煊,你就是被选中的年轻的身体。仪式结束后,他用你的身体,你用他的身体。”圣零鹭泽单手扣住老人喉咙,仿佛要亲手扼他。“你好狠。” 鸿煊呆住了。 “说吧,你用了多少个人的身体了?你活了几个世纪了?你为了取得鸿煊和信任,你做了多少‘善’事?”圣零鹭泽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蚯蚓般凸起,狰狞得可怕。 仿佛下一秒,就会折断老人的脖子。 “如果他图谋不轨,又怎么会亲自来找你?放下吧,我想听他解释。”鸿煊叹了一口气。“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地心机算尽,鹭泽,那样会活得太累。我不信族长会是这样的人,他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可怜的老人,花了很久很久的功夫,脸上才恢复了往日的血色。 “皇上误会了。” 圣零鹭泽脸上的阴霾依旧浓烈。 “依皇上的说法,这顶帽子确实是一种用途,为改变命格,变换灵魂的禁忌巫术准备的。但是,那种禁忌的巫术需要的不仅仅是水、船、气节就能实现的,不需要名为‘命运之轮’的宝物……老朽今晚准备表演给二殿下看的只是一种刚刚发明的占卜,名为‘生命之树’。仅仅是预测一个人的综合运势,别无他想。两种表演,都同时用到了这顶帽子,皇上误会以,是难以避免的。”老人慢吞吞地说着。 “是么?”圣零鹭泽挑眉。 “我看,不是算了。”鸿煊说,“族长,今晚就不要举行什么占卜仪式了。鹭泽,我们回去。” // 路上,鸿煊一直低着头,脸色苍白地可怕。 “鸿煊?”圣零鹭泽唤着鸿煊的名字。 过了片刻,鸿煊才回过神,有些疲惫,“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我今晚就要被换到那个老人的身体里了。” 圣零鹭泽笑,不禁赞赏,“不愧是朕的鸿煊。” “你也看出来了,族长在撒谎?” “嗯。整个天下,懂灵魂交接这种禁忌的巫术的,也就只有历代的皇帝,还有那些违反禁忌使用巫术的人。连皇子都不会予以教授。”圣零鹭泽嗓音格外温柔,“他连巫术需要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打自招而已。” 鸿煊沉默了半晌,才说:“可是,你今天竟然发脾气。真是出乎意料。” “鸿煊。”圣零鹭泽突停住了脚步,异常严肃,“朕只是怕,在宫外,不在朕的身边,你被别人利用。你要记住,你有利用别人的时候,小心别人也在利用你。” 第66章 情人一夜 不知不觉中,天空已经开始弥漫起悠悠的夜色。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暴雨的缘故,所以深蓝色的天空看起来格外澄澈。 鸿煊也停住了脚步,折身走上了旁边一座石桥,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回龙沉寻禹那儿,因为他现在突然很想同圣零鹭泽呆在一起。与他独处,仿佛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 是啊,他仿佛比想象中的还要关心自己。至少鸿煊是能感觉到一些的,尽管圣零鹭泽不会嘴上说出来,一口一个爱,一口一个怜,一口一个宠……拆承诺,江山美人…… “人与人之间,感情真是微妙。”鸿煊顿发感慨。他站在桥上,拍了拍手下冰冷的青石栏杆,看着桥下淙淙的流水。桥两边是喧闹的街道,到处走着成双结对的情侣。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圣零鹭泽的笑让鸿煊感到很不好意思,鸿煊说,“肚子一饿,就不知恁地凭空想起这些。果然还是要早点回去吃饭。”说罢,便转身打算离开。 圣零鹭泽拦住了鸿煊的去路,单手横在了他的面前。 鸿煊抬起了头,看向圣零鹭泽,脸蛋上竟泛着些许红晕。 “你在这里呆了数日,可知有喝杯酒的地方?”圣零鹭泽问。 “这里到处都是。”鸿煊不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 “呵,为什么不像上次一样,告诉我有一间水上酒亭。” 鸿煊被逗笑了,“那日是我胡诌,亏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圣零鹭泽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来,噙着笑,问道:“要去么?” 鸿煊脸上的笑容冻结,心虚,毕竟之前是自己骗他在先,“怎么突然谈起这个?这么晚了,今晚不连夜赶回宫了。” 圣零鹭泽没再回答,走下桥,伸手拦住了一辆马车。对赶车人交代了几句后,便打开了车门,示意鸿煊上车。透过窗户朝外面瞧去,一路上花花绿绿的街灯下,到处闲逛的都是一男一女,偶尔会出现两个男人。像他和鹭泽这样一大一小的,确实没有几个。鸿煊想到这里,不禁又回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见鸿煊回头看过来后,便噙着笑,朝他勾了勾手。敞开了胸膛,示意他来自己怀里。 鸿煊假装没看见,又转过头,接着去看窗外的景色一点点消逝于身后。 // 鸿煊走下马车,见到央前的景象,吃惊万分——没想到圣零鹭泽带自己来的地方,竟然是自己次被软禁的地方!!格外宽阔的湖,中间远远立着一间小小的亭子。 只是几天没有来过,这里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鸿煊站在湖边,看着波光盈盈的水面发呆。湖水的周围被点缀着花灯,连湖面上也高调地竖起了白橡树制成的杆子,上面挂着小巧玲珑的灯笼。这么漂亮的湖上景色,周围竟然没有一个游人。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日曾费尽千辛万苦,从独立在湖中央的亭子游到了岸上……奇怪的是,圣零鹭泽竟然会知道这里。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竟然将这里布置地如人间天堂。”鸿煊笑了笑,“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我又不是小孩子,一些花灯烛火就能哄得心花怒放。” “可是你明显很开心。”圣零鹭泽说,“前几天命人瞒着你,改造了一下这儿。你觉得如何?” “很美。”鸿煊评价。 “先别着急称赞。”圣零鹭泽目不转睛地看着鸿煊,“不去亭子里转一转。” “我不喝酒。”鸿煊说。 圣零鹭泽依旧盯着鸿煊,全神贯注。 最终鸿煊还是妥协了,他被圣零鹭泽的目光盯得发麻,“好吧,我去。” 圣零鹭泽扬了扬手,一条帆船便缓缓朝鸿煊的方向驶了过来。等船停稳后,小耳朵从船舱里走了。原来,他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鸿煊看着率先走上船的圣零鹭泽的背影,跟上去的脚步开始迟疑。去?还是不去?这四下里都没有人,万一他突然又像下午那样会怎么办?可是,鸿煊没有打拒绝的理由。 皇子陪父皇喝酒,理所应当。况且,对于别人来说,想陪还没有这么大荣幸呢。 真是摸不清圣零鹭泽是什么样的人。除了见到他真正发过一次怒以外,这个男人仿佛一直这么泰然自若。鸿煊突然又想到了淑妃的死,想到圣零鹭泽的鹰眸连眨都没眨一下,不由得全身一阵冷颤。 不过这次真不由得他自己做主。因为皇上已经上船,如果再磨蹭几下,说不定就会被男人讨厌了——这自然更是鸿煊不想看到的。鸿煊眨了眨眼睛,攢紧了拳头,一路小跑,跟着跳上了小船。之前焱昭在鸿煊面前对圣零鹭泽的评价,鸿煊已经全部忘光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圣零鹭泽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想要看穿自己似的,这么敏锐、这么犀利。 “鸿煊,陪朕喝酒。” 圣零鹭泽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属于一个男人低沉的命令,令人难以抗拒。 鸿煊站在门边,没有踏进屋内。他坚持说,“我不能喝酒,父皇。” “喝。”圣零鹭泽倒了一杯。 就一个字,便让鸿煊乖乖地走进了船舱,坐在了沉香茶几边。鸿煊不卑不亢,端起了圣零鹭泽刚刚倒满的酒杯,仰头,一口便将烈酒灌入了喉咙。仿佛英勇就义般慷慨激昂地表情,逗得圣零鹭泽哈哈大笑。 鸿煊感到胃中一阵翻覆。烈酒从喉咙一直烧到胃,火辣辣地痛。鸿煊很想喝口水,起身,扫视了周围却不见 分节阅读_34 分节阅读_3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5 茶壶。就在这时,圣零鹭泽高大的身体出现在了鸿煊面前,不由分说地拦腰将他搂进怀里。 鸿煊宛若受困的小兽,想拼命推开圣零鹭泽的拥抱,“好热,我想喝水。” “没有水,只有酒。”圣零鹭泽凑近了鸿煊的脸,不住地在鸿煊耳边吐了几口热气。呢喃地诱哄道,“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 鸿煊不再说话。不知道圣零鹭泽刚刚给自己倒的酒里加了什么,全身无力。 “鸿煊——” 圣零鹭泽如同神衹般唤着鸿煊的名字,舔上了如同羊脂玉般滑润丰满的耳垂。一手搂住鸿煊单薄的纤腰,一手沿着漂亮的腰线,向下滑去。 “不……不要……”鸿煊浑身一个激灵。 “你不肯?”圣零鹭泽的声音宛若鬼魅般诱惑魅人,如同金属般带着颤音的质感,让人只能联想到华丽之类的词汇。“那么继续喝酒,喝到你肯为止。” “不。”鸿煊痛苦地闭上眼睛。“鹭泽,不要这样。我想喝水,我好渴。我好热,你不要把我搂得这么紧。” 圣零鹭泽用吻堵信了鸿煊的嘴。 鸿煊本就因为酒精的作用,被迷得醉醺醺的,毫无招架之势。圣零鹭泽很快就挑开了他的牙关,吮吸舔舐最甜美的津液。 “唔唔唔——”鸿煊皱紧了眉头,发不出声音,连呼吸都忘了。 结果一吻结束后,脸涨的通红。上衣也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敞开的领口处,能看见如暖玉般漂亮胸膛还是一起一伏,在拼命地喘息着。 “还渴么?”圣零鹭泽故意凑上去,舔了舔鸿煊还挂着银丝的嘴角。 鸿煊咬了咬蓰,‘啪’地一声掴了圣零鹭泽一巴掌。但是巴掌也是软绵绵的,因为鸿煊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更不用提打人的力气。“我才十岁。”他说话的时候,还是靠在了圣零鹭泽的身上。 “你成年之前,我不会碰你的身子。”圣零鹭泽说。 鸿煊连讽刺的声音都格外无力,没有力气的冷哼,听起来却格外讨人喜欢,“哼,恐怕你等不到我成年,就会厌倦我。” 这明明是一句嗔骂。 但是圣零鹭泽却异常认真地说,“不,鸿煊。这个世界上,只有朕能满足你。” 鸿煊讪笑。“我终于知道,为何你会被大皇兄膜拜。” “怎么突然提起他?”圣零鹭泽不悦。 酒精的作用,让鸿煊的神智开始紊乱。他说话语无伦次,却仿佛乱中有序。鸿煊的眼神变得异常兴奋,在酒精的刺激下,他开口直言不讳地说,“父皇可知道银镜?” 圣零鹭泽点头。 “那父皇应该也早知道,导致后宫血案的罪魁祸首,正是……”鸿煊顿了顿,跳过过了焱昭的名字,说,“银镜。” 圣零鹭泽神情淡然,波澜不惊。他看着鸿煊,淡紫色的眼睛里仿佛在闪烁着亮晶晶的光,简直是美极了。可是,这个小家伙说的话,并不是这么迷人,这么讨人喜欢。 “我很好奇,这么多镜子,只有这块银镜,可以容纳弃魂。” 鸿煊的嘴,在一场热吻后,变得格外红润。一张一合,让圣零鹭泽的心也跟着一松一驰。圣零鹭泽心不在焉地听着鸿煊的话。 “那块银镜的来历——”鸿煊格外水润的眼睛终于看上了圣零鹭泽,“想来,还是父皇十年前的赏赐呢。” 听到这里,圣零鹭泽抿了抿薄唇。 好聪明的鸿煊。 圣零鹭泽心里暗自佩服。 但是依旧面不改色。 “难道这件事,与父皇没有关系么?”鸿煊追问。 第67章 怎么啦!(卷一·完结章) 夜深人静。湖水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帆船已经停了下来,鸿煊透过薄纱,才意识到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先前软禁过自己的小房屋还静静地伫立在夜幕中,里面燃着烛火。 有人? 就在鸿煊疑似看到屋里人影攒动,正在纳闷的时候,门里陆续走出来几位女子。各个穿着锦绣绸缎,打扮地花枝招展,门一开,便是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她们走过来的步子,全部传进了鸿煊的耳中。 不用片刻,鸿煊明白了其中的大概。 今天是情人节,皇上独自一人在比特摩乐斯。孤舟帆船中,岂能少得了美女作陪,美酒相伴?鸿煊想到这里,不禁回头去看圣零鹭泽。眼神里带着质疑。皇上宠幸女人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鸿煊看来,没有生气的理由。但是鸿煊还是觉得心口发闷。 “你安排的?”鸿煊整理好被弄乱的衣服,一边开口问道。 鸿煊的声音很柔,根本无法听出其中压抑的怨言。 圣零鹭泽摇了摇头,喊着小耳朵。他恐怕这会儿比鸿煊还愤怒。小耳朵战战兢兢地跪在圣零鹭泽面前,颤抖地说,“奴、奴才也不知道,奴才即使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把皇上您的行踪给说出去啊!” 圣零鹭泽脸色阴沉,随手便将酒壶往小耳朵脑门上扔去。 小耳朵哪敢躲。即使皇上赐来毒酒,也得谢主隆恩再乖乖地喝掉。被这黄金铸成的酒壶砸到,恐怕也是半死不死的了。但是圣零鹭泽发怒也不算经常,只是每次发火,影响都很大。有一次发怒,就这样平白无故地丢掉了一只耳朵。而如今……小耳朵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不敢再去思考任何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如果砸傻了,大不了领了俸禄,告老还乡…… 他知道这次是自己搞砸了。虽然不知道为何突然来了一群不知名的女子,但是多半也猜到了,是龙沉寻禹在背地里捣的鬼。明明皇上吩咐的一清二楚,不许任何人打扰。周围连一只兔子都不会乱闯进来。除非内部人在作乱。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龙沉,就没有别人了。 哎…… 小耳朵一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喘。 其实这件事不怪小耳朵的。他只是成了圣零鹭泽的发泄桶,仅此而已。 当小耳朵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一个瘦小的身体,抬头一看,——竟然是二殿下!他挡住了圣零鹭泽扔过来教训奴才的黄金酒壶。 小耳朵心生感激。但是此时此刻,还轮不到他插嘴,因为鸿煊和鹭泽正在交谈。 “其实人多,了热闹。”鸿煊将黄金酒壶放回了桌子上,一边对圣零鹭泽笑着说。“怎么啦,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鸿煊的一句温柔轻描淡写的话,就已经让圣零鹭泽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圣零鹭泽走到鸿煊面前,搂他入怀,俯身想吻。 鸿煊推开,淡淡地道,“之前的事情,就过去吧。我并不想再计较。”很明显,鸿煊并没有把般上发生的事情当真。只当是酒后胡言。 “难道你不想知道银镜的事情?” 鸿煊大大的眼睛看着圣零鹭泽,“你会告诉我么?” “如果你想听,朕就告诉你。” “不,我并不想知道,”鸿煊说,“我更不想听到从你口中说,从一开始,就是你安排的一切。” “有些是,有些不是。”圣零鹭泽低声说,声音格外温柔,仿佛情人之间的甜言蜜语,“中间发生了一些意外。你就是朕的意外。” “我不明白。”鸿煊笑道,“我是你的意外?” “你想知道?” “想。”鸿煊沉思了片刻,终于坚定地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今晚你若将朕灌醉,朕就会将所有事情告诉你。” 鸿煊微微一笑,“好啊。” “你的酒量不好,恐怕还未等朕喝醉,你就先醉倒在朕的怀里了。”圣零鹭泽扬眉,调侃着鸿煊。仿佛还在故意勾引着鸿煊,想起刚刚迷乱的一幕。 // 两人走下了船。 在鸿煊的‘建议’下,圣零鹭泽终究是没有将这些龙沉寻禹派来的女子逼着跳湖游回去。但是圣零鹭泽也没有给她们露出好脸色看,所以,没有几个女子有胆量接近皇上。 她们望而却步。 鸿煊走到了她们面前,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句话后,众位女子脸上瞬间盈满了笑容,纷纷走出了房间。鸿煊又换来小耳朵,命他驾船载这些女子离开。 “二殿下,这船……可不是她们能上的呀!”小耳朵说。 “可是这里也不是她们呆的地方。放心,我让她们回去,给龙沉寻禹一些教训而已。”鸿煊说,“不碍事。” 鸿煊说的不无道理。小耳朵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在了圣零鹭泽身上,似乎在询问圣零鹭泽的安排。圣零鹭泽挥了挥手,待小耳朵走后,才对鸿煊打趣道,“原来,朕的鸿煊,还有善良的时候。” “什么善良不善良?”鸿煊一边说,一边走到桌前。“难道还真逼她们跳湖游回去?这跟流氓有什么区别?” 圣零鹭泽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君子。” “对,每个人都多少做过几件臭屁的事情。所以生平最讨厌那些所谓的心直口快的人,说别人的烂事说的头头是道,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也不见他们将自己的肮脏下流事说出来。” “看来,你这十年来,懂了许多道理。”圣零鹭泽倒酒。“朕冷落你十年,看来并没有坏处。” “不,我已经不想再有这种经历。”鸿煊老老实实地说。 “鸿煊,听子蝉穆青说,你小时候总会念叨着天上的星星。” “天上没有星星。”鸿煊看着圣零鹭泽,“被你给毁了。” “为了找到你。” 鸿煊冷笑,“不要对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情话,听多了总会腻。” 圣零鹭泽不再说话,深紫色的鹰眸凝视着鸿煊,一口又一口地喝酒。鸿煊眨也不眨眼睛,看着圣零鹭泽沉默,喝酒。黑色的夜,还很漫长…… 一壶又一壶的酒,被圣零鹭泽一个人喝干。 鸿煊不相信,仿佛对于圣零鹭泽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可是他依旧沉默着,不再言语。 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圣零鹭泽说。 鸿煊起身,为他夹菜。“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聪明,只是你不懂我在想些什么,所以会觉得我很碍眼。放心,我一向明哲保身,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律不谈。” “对,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习惯费尽心思去想他,去猜他,结果越猜越乱,越猜越不懂。”圣零鹭泽说。 鸿煊脸色微变,“你喝多了,父皇。” “你曾经对焱昭说过,天空中没有星星。”圣零鹭泽拦腰将鸿煊抱起,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鸿煊闻到从圣零鹭泽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酒味,皱了皱眉头,“那都是年少时说过的话,父皇不要当真。” “不,总有一天,朕会点亮这些星星。” “好好好。”鸿煊并不感兴趣圣零鹭泽说的这些话。 说到底,圣零鹭泽是为了得到一个女子,才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虽然他并不忌讳圣零鹭泽有过多少女子,但是他并不会大度到和他一同谈论女子。谁都有过往的伤情事,又何必非要说出来? “鸿煊,你看着我。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 鸿煊偷偷叹了口气,看来圣零鹭泽是非说不可了。无奈,醉酒的人仿佛总会有些失态。尽管面前的男人并没有完全醉酒,但是他在自己面前,仿佛完全没有按套路出牌过。“好吧,我想——”鸿煊最终说出了违心的话语。 “你就是朕要找的人。” 鸿煊翻了翻白眼,果然,这个男人又来这一套。 “好,我刚刚让小耳朵叫千夜皇来了,接你回去。”鸿煊轻声说,他根本不信圣零鹭泽的话。 “你知道诅咒么?” “什么诅咒?” “就是朕摧毁星辰后,要承担的天谴诅咒。” “这几年里,威切尔帝国确实蒙受了不少天灾人祸。”鸿煊说,“如果你说的这些是天谴,我相信。” “不,不止这些。” “哦?还有什么?” “还有这里。”圣零鹭泽说,“记忆。” “你做的事情太出格,丧失对‘她’的记 分节阅读_35 分节阅读_3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6 忆,也无可厚非。”鸿煊轻声叹道。毁灭星辰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做出来的。 圣零鹭泽说,“你也丧失了对朕的记忆。” 鸿煊蓦地抬起了头。 “鸿煊,你见到朕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鸿煊追问,浑身一个激灵。 圣零鹭泽看着鸿煊,凝视着他颇久。看着鸿煊脸色从吃惊变成了顿悟,从顿悟变成了难以置信。再过了片刻,鸿煊从圣零鹭泽怀里跳了起来。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 “我不信你说的这些话。” 鸿煊一点点地朝后退,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了翻天覆地地转变。不,他宁可相信圣零鹭泽有探心术,能探测到自己的感觉,也绝对不相信,自己就是圣零鹭泽暗恋许久的人,要找的那们……‘女子’…… “我们在一见面的瞬间,就会丧失对彼此的记忆。”圣零鹭泽缓缓地说道。 ‘啪!’地一声,鸿煊将酒杯摔碎在了地上,他低声朝圣零鹭泽吼叫着,“别说了。” 圣零鹭泽仿佛没有听见鸿煊的声音,“银镜,只是刚刚开始。才找到个封印着星辰的灵魂而已。赏赐能容纳弃魂的银镜、下旨开挖隧道、下旨令关戚栾一家查案,逼猫人走投无路等一系列连环的事情,都是朕的计划。朕唯独失策在于你,鸿煊,如果不是你横在中间,小六就会被弃魂活生生折磨至死,颗星辰就会很快被点燃。 鸿煊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朕竟然忘记了,你不仅漂亮,而且这么聪明……”圣零鹭泽噙着笑,并未起身,伸手示意鸿煊回到自己怀里,“还这么倔。” 这一定是梦! 这一定是一声长而劳累,却不苦涩的梦! 鸿煊走到圣零鹭泽面前,双手揽住了他的脖颈。就当这是一场梦。鸿煊想着,心里竟然期待这场梦不要醒来。 当千夜皇与小耳朵赶来的时候,见到的是圣零鹭泽搂着熟睡的鸿煊,坐在软榻上的一幕。鸿煊虽然喝得酒没有圣零鹭泽的多,但是只有一杯,便会变得醉醺醺的了。而圣零鹭泽,洒劲上来的快,也醒的快。 “皇上。”千夜皇单膝跪下,以军礼接驾。 圣零鹭泽毫不费力地将鸿煊打横抱起,“先送鸿煊回龙沉的家里,然后回宫。” “是!” “阿大与小六的事情,就等鸿煊醒了,依着鸿煊的愿意办。” “是!属下明白。” // 然而,龙沉寻禹的家并不冷清,相反,热闹地异常。 “寻禹!寻禹!!”小女孩浑身烧得像火烧一般,小鼻子一张一翕地扇地厉害。她的小嘴巴,不住地大张着,似大哭叫。可已经没有了一丝声响。是柠檬还在绘声绘色地对龙沉叙述着志儿病情的突变。 龙沉还在应付着鸿煊撺掇来的一群女子,听到这句话后,忙眉头皱紧。起身便往志儿的房间走去。真是奇怪,明明给她扎好了针,病情已经有了好转。怎么会无缘无故又发起了高烧? “志儿?” 龙沉推开了门,神色格外紧张了起来。 ————卷一:镜花缘完结———— 第68章 阿大的死 黑洞洞的房间里,小女孩躺在地上,拼命地痛苦挣扎。龙沉脸色一戾,匆忙走到女孩儿的身边,透过走廊的灯光,才发现志儿已经满身上血。再一摸她的后脑勺,温漉漉的,龙沉心里咯噔地一跳。 她想自杀么? 用最脆弱的部位,使劲地往墙上撞。 龙沉知道小孩子患的先天性肌肉萎缩症,疼痛难忍,想要自杀,并不无理由。但是,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龙沉绝对不会相信,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是谁来刺激她?! 龙沉寻禹现在无暇去追根究底,忙将志儿扶上床。幸好失血不多,还有挽救的余地。其实,龙沉寻禹的心地并不善良,但是,在他看来,如果志儿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了,不仅会毁了他一世名医的光辉名声,而且还会让自己在鸿煊面前的形象大打折扣。说什么,也要救她! 就在龙沉寻禹为志儿敷药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龙沉寻禹。”是千夜皇的声音。 “忙着呢,有事?” “我要走了。”千夜皇的嗓音不带一点感情,冷得宛若冰山。 “走?这么晚了,去哪儿?” 龙沉寻禹打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千夜皇。 千夜皇说,“回宫。把戒指还给我。” 龙沉寻禹想了片刻,把含在嘴里挽留的话语又咽了回去。他掏了掏裤子的口袋,将黑琉璃戒指递给了千夜皇。 “还有小希的戒指呢?”千夜皇问道。 “在穆青那儿。”龙沉寻禹说。 “好,我去找。” 千夜皇点了点头,转向打算离开。手臂却突然被龙沉寻禹拉住。龙沉寻禹的手上还沾着为志儿疗伤时的粘稠的鲜血,很脏。但是龙沉寻禹实在没有时间去洗手。千夜皇低下头,看着龙沉寻禹在自己纯白新衣服上留下的血印。龙沉寻禹并没有打算松手,而是扣得更紧。 “不能留下来?”龙沉问道。 “不能。”千夜皇说。 龙沉寻禹过了很久才死心,松开了手,声音异常低沉,“不知道一分开,又要多久才能相见。” 千夜皇取出手帕,低头默默地擦拭着被龙沉寻禹弄脏的衣袖。却一句责怪也没有,只轻轻地说,“过几天,我要出去执行任务,结束后来找你。” 龙沉寻禹突然一把搂住了千夜皇,“让我抱抱你,小皇。” “放开!” “没关系,没人看到。” “你现在还有病人。”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又服了麻药,还在昏睡中。” “那快去洗手。”千夜皇说。 “一去洗手,你就走了。”龙沉寻禹耍起赖皮。“不洗。” “我总要走的,我是七杀,我是琉璃,我的使命就是接受任务,执行任务,完成任务。龙沉寻禹,即使你本事再大,也改变不了。”千夜皇顿了顿,“所以,放开我。” 龙沉寻禹不再说话,沉默了很久,才拍了拍千夜皇的背,“那你小心点。”龙沉寻禹的眼睛里,却闪烁着不寻常的妖异的神色。 送走了千夜皇,龙沉寻禹走回了志儿熟睡的房间。面无表情地反扣上了房间的门,熄灭了房间里的灯。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低着头凝视了她很久,沉思。志儿的呼吸很均匀,安详地阖着眼睛。 龙沉寻禹的喉结轻微地浮动了一下。继而弯腰,毫不费力地将志儿打横抱在怀里,一言不发地走出了门,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中。 // 第二天。鸿煊揉了揉发酸的腰,睁开了眼睛。窗外已经是晌午,看来自己确实要练一练自己将来的酒量,否则一杯就醉得不省人事,那还得了?鸿煊撇了撇嘴,起身下床。 就在鸿煊打开房门,打算走出房间的时候蓦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下一个瞬间,一把尖刀就横在了鸿煊的脖间。 鸿煊咽了口唾沫,瞪大眼睛。“阿大?” 刚刚黑影掠过的瞬间,鸿煊看见了一对毛茸茸的大耳朵。所以即使黑影在自己身后,反手用刀尖抵着自己的脖颈,鸿煊也猜到了是谁。 “二殿下,冒犯了。”阿大话间刚落,便将鸿煊凌空抱起。 鸿煊正腰酸背痛,浑身无力。根本不想去同一个身手矫健的猫人较量。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动不动,任凭阿大抱着自己在走廊里飞快地奔驰。鸿煊今天计划就是去找阿大商量小六的事情,没想到阿大倒先找上门来。不过,如今的阿大好像不太对劲,他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刀刃相向的。为什么一大早就埋伏在自己的房间外,伺机绑架? 两人直到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阿大才放下了鸿煊。 鸿煊揉了揉腰,坐在了地上。 “抱歉,弄痛二殿下了。”阿大脸上带着歉意。 “不,这与你无关。”鸿煊摆了摆手,“说吧,什么事?非要将我带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阿大跪在了地上。 阿大有一只格外美丽的眼睛,是从骨子里灵魂中散发现来的深深的温暖与妩媚。鸿煊呆呆在看着阿大,想如果他的另一只眼睛还完好无损,那么,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人儿。尽管他的大耳朵耷拉了下来,充满着岁月给他留下的皱纹与伤疤,但是,只要阿大一笑,他的耳朵也会跟着笑起来,连皱纹都会变得柔和得不得了。鸿煊托着腮,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阿大。 他尽管饱经折磨,也掩盖不了他的聪明与智慧。 “二殿下,一切都将在这里结束了。”阿大说。 鸿煊已经明白了阿大的意思,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在这里结束,在别处开始。任何事情的终结。也预兆着新的事物的开始。阿大,你不必难过。” 阿大苦涩地笑了笑,“我以为二殿下也会像皇上一样,觉得我的做法难以理喻。所以才用匕首威胁,怕二殿下抵抗。” 鸿煊走到阿大面前,双膝跪下,双手扣在了阿大的肩头,“不,我是在奉旨办事。” 阿大错愕——鸿煊对圣零鹭泽的态度,与昨天大有不同!原先,是如此的叛逆,现在,竟然将圣零鹭泽奉为他的天,他的一切。他呆呆地看着鸿煊,半晌才笑道,“二殿下,你长大了。” “也许吧。”鸿煊说。 “你变了。”阿大说。 “嗯。”鸿煊点头,“难得你会看出来。” “你昨天还不是这个样子。”阿大惋惜。 “哦?我昨天是什么模样?”鸿煊笑着问道。 “你喝酒了。” 鸿煊佩服,“真厉害真厉害,竟然连我喝了仅仅几杯酒,都能看出来。” “你爱上了一个人。” 鸿煊脸上的笑容冻结。只是一闪而逝的不悦,鸿煊保持着不动声色,用漫不经心的话语继续维持着谈话,“哦?真的?我自己怎么没有觉察到呐?” “你的眼睛,已经不再像次见到你那样美丽。”阿大说,“请二殿下原谅我的直接,因为对于一个即将结束生命的人,并没有撒谎的必要,对二殿下说的也都是肺腑之言。” 这一次,鸿煊并没有反驳。他低下了头。 “二殿下,请你保持简单,说不定哪天,会有一个爱上人你透明的灵魂。”阿大说。 鸿煊点了点头。 “请你善待小六。他脾气暴躁,但他对人很真诚……还有小二他们,虽然顽皮了些,但是好好教导,一定不会给二殿下你惹麻烦。他们还都是孩子……昨晚的梦里,神已经告诉我,他同意了我的主意。所以小六不用死,只我要离开,第二颗身体里携带着的封印的星辰的灵魂便会出现。在他周围,也会发生一些是非常诡异的怪事。所以,找到他,并不麻烦。” 鸿煊一把将阿大搂在怀里,咬了咬牙。 “谢谢。” “不,是我该说谢谢才对,二殿下。”阿大笑着安慰道,他听见了鸿煊埋在自己肩上,低微的啜泣声。明明是鸿煊安慰自己,结果这个爱哭的小家伙,竟然自己忍不住,先哭了起来,平日里,见惯了他傲然骄傲的神色,这才想起来,鸿煊也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他经历了太多,性格早熟。但依旧只是一个小孩子,爱哭的小孩,让人心疼的小孩,有一着一颗水晶心的小孩。 一只矶鹞鸟飞过。 天空湛蓝,没有一朵白云。 阿大离开了,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新的生活,有一个爱他的人,应该会很幸福。鸿煊抬起头,看着天。这是一个是非常非常闷热的上午。 // 鸿煊回到家的时候,看见了抱着冰激凌在院子里到处乱跑的千夜希。冰激凌上面冒着珍珠般的泡沫,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漂亮。千夜希见鸿煊回来了,高兴地屁颠屁颠地迎了上去,兴致勃勃的仿佛在通知鸿煊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臭男人走了!” 鸿煊脸色稍有尴尬,在千夜希口中的男人,应该是子蝉穆青。 圣零鹭泽离开,他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圣零 分节阅读_36 分节阅读_3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7 鹭泽就已经同意他说过这件事情了,所以并没有很奇怪。圣零鹭泽带走了千夜皇和子蝉穆青,听说要去处理新的任务。而千夜希本就是圣零鹭泽安排下来,日夜跟随在鸿煊身边保护他的人,所以,并没有带千夜希回宫。 “小爷自由喽!” 千夜希舔了舔手里的冰激凌,兴奋地欢呼着。 就在这时,龙沉寻禹走出了房间。手里端着药,冷冷地对千夜希说,“吃药,千夜二少爷。” 千夜希哼一声,“不吃。” “我放了甘草在里面,不苦。” “那小爷也不想吃。” “不要以为穆青走了,就没有治你。” “哼!”千夜希朝龙沉寻禹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又打不过小爷,小爷凭什么听你的话!” 千夜希说的也有道理。龙沉既不是七杀。也不是尚会。鸿煊有些好奇龙沉寻禹的身份,如果仅仅是一名神医,也太过蹊跷了。但是鸿煊是绝对不会主动问龙沉寻禹的,他宁可选择改日去问子蝉穆青,或者圣零鹭泽。谁与他关系熟络,鸿煊这点分的很清楚。他和龙沉寻禹之间,关系淡如水。 而且,族长曾经说过,他们三个曾经是拜把的兄弟。事情一旦涉及到圣零鹭泽,总会不知恁地油然而生起一股好奇心。 族长—— 鸿煊脸色微变,他突然想起了志儿。见龙沉寻禹朝自己走来,便起声问道,“大人,志儿的病怎样了?” 龙沉寻禹挠了挠脑袋,“她的病已经康复了,我送她回家了。” “哦,她无大碍就好。”鸿煊点了点头,对龙沉寻禹的话丝毫没有怀疑。而且碍着族长,鸿煊真的无法再对志儿,这个族长派来安慰自己的女孩儿,再有多大的好感。只求她平安,便是鸿煊宽恕的底线。 龙沉寻禹走到千夜希面前,“喝药。” “不可能。” “还要想你的贴身软玉偑么?想要,就喝下去。” 千夜希生气,这才想起来,龙沉寻禹不仅没收了他的红珊瑚戒指,还有他的贴身软玉佩。现在戒指是重新回到他的手上,可是哥哥在帮他讨回戒指的时候,忘记要回贴身软玉佩了。那可是娘亲手给他求来的宝贝! “还给我!” “喝药!” 鸿煊看不下去了,劝道,“是甜的,希少爷,喝了吧。嗯?” 千夜希嘟了嘟嘴,威胁龙沉寻禹说,“我要告诉哥,你欺负我!” 龙沉寻禹有些不耐烦。 鸿煊忙将他手里的碗接了过来,说,“我来,大人,您去忙您的吧。” 就在龙沉寻禹转身离开之后,千夜希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插入了碗中。银针瞬间变成了黑色。 鸿煊微微一惊。 千夜希收起了银针,得意洋洋地说,“果然,臭男人说,他走后,凡是小爷喝药之前,都要先用银针试毒。” 第69章 异能:双身 皇城。 圣零鹭泽一夜快马加急,从比特摩尔斯回到了京城贝弗得时,时辰还尚早。天空中还漂浮着晨曦中沾染的薄雾——并没有耽搁早朝。 金銮殿上。诸臣请安后,沉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而此刻的圣零鹭泽,一夜未寝,深鹰眸里泛着血丝。他正单手颇随意地撑在龙椅上,悠闲地靠在椅背上,这正是他上朝的风格。 鹰眸一略而过殿下的群臣。虽然没有仔细看,直觉告诉他,好像不太对劲,仿佛多了一个人。站在了不该站的位置。 当他再仔细瞧一眼后,不禁眉头一皱,放下刚刚端起的茶杯,“龙沉寻禹,你好大的胆子。朕上早朝,你也非要跟来吗?”圣零鹭泽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语气压抑着怒意。 圣零鹭泽没有看错。站在[长月]尚会位置上的,确实是龙沉寻禹本人。只是此刻的他,穿着正儿八经的官袍,立于殿上。龙沉寻禹明明远在特摩尔斯,逼千夜希喝药呢~那么,站在鑫銮殿上的,又是谁呢?当然,圣零鹭泽并尘清楚目前正在比特摩乐斯发生的事情,他慵懒而漫不经心。即使生气,也只是为了震震龙威,说白了,也只是做做样子。 除了鸿煊,还有谁会让圣零鹭泽真正发怒呢?毕竟,他高傲在从未将任何一个人放在心上过。 龙沉寻禹原先确定在[长月]任职过尚会。[长月]府是妆有医学教育性质,培养各种学生,以优良之学员补充太医之职的府邸。龙沉寻禹之前是出名的神医,任[长月]的尚会,也深受圣零鹭泽的重用。只是后来,遭到千夜袅连环计的毒害,被诬陷害死了圣零鹭泽的生身母后,才被罢官,在比特摩尔斯隐居了起来。 如今,龙沉寻禹突然莫名地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诸臣都不敢说话。按照很久之前的经验,先皇罢了龙沉寻禹的官的,年纪轻轻的圣零鹭泽还贵为皇太子,独与雄浑寻禹交好。即使龙沉寻禹被罢官后,圣零鹭泽与他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友情。当然,这仅仅是外人的观点。龙沉寻禹的重新出现,谁都不敢一个字。阻拦也好,恭维也罢,谁能保证此刻圣零鹭泽的立场?是龙颜大悦呢?还是龙颜大怒呢? 只见龙沉寻禹一言不发,突然跪倒在地,从宽大的官袍袖子里取出一张令牌。将它双手捧在头顶。 小耳朵将龙沉寻禹奉上的令牌拿来,交给了圣零鹭泽。心里泛起了嘀咕,今天的龙沉寻禹,好像不太对劲。况且,这个令牌也秀诡异。看上去明明是最沉重的铁铸成,拿在手里却格外轻巧,就像羽毛一样。跟在圣零鹭泽身边,只要是献给圣零鹭泽的宝贝,小耳朵当然都会瞄几眼。但是这样的令牌,他是次见的。 周围的气压变得异常的低。 只有圣零鹭泽一个人还在气定神闲地拿起这枚令牌,随意地审视着。 过了片刻后,他起身,“退朝,龙沉,你跟朕过来。” 果然,皇上还是打算继续重用龙沉寻禹的,否则岂会直接退朝,仅仅传了龙沉寻禹一个?朝堂之上,千夜袅的脸色非常时龙赏难看。而靖显望的脸色早已铁青。这两位朝堂上的一二把手,都同时预感到,龙沉这个家族,恐怕以后不再会沉默了。 // 龙沉寻禹跟着圣零鹭泽往龙铖宫的方向走去。一路无话。直到走到手持金刀的禁卫军重重把守的龙铖宫大门前时,才见到皇后靖显君瑶的身影。女子一袭明黄色风衣,姣好的面容上带着急切的神色。当他见到圣零鹭泽的銮驾时,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忙迎了上去。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瑶有事?”圣零鹭泽问。 “淑妃她——” 皇后还未说完,就被圣零鹭泽打断。他的声音缓缓中带着冷落,吐出了两个字,“埋了。” “臣妾遵旨。”靖显君瑶的身体抖了抖。她没有想到圣零鹭泽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冷漠。 “还有事?” 圣零鹭泽一边问,一边大步朝着御书房走去。靖显君瑶匆匆地跟在身后,而龙沉寻禹则一言不发地走在最后。 “这几日宫里选了新的秀女……” “老规矩,翻牌子。”圣零鹭泽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嗓音利落干脆。 “是。”靖显君瑶毕恭毕敬地说,“还有一件事。就是昭儿想纳妃。” 圣零鹭泽脸色一冷。 靖显君瑶慌忙解释道,“臣妾怎么劝也没用。昭儿这孩子儿大了,也叛逆的很。只有您这个做父皇的话,他才听得进去。” “来人,传朕旨意,鞭打焱昭,一百。”圣零鹭泽头也没抬。 靖显君瑶吓得脸色苍白,瞬间跪在了地上,“皇、皇上,一百鞭子,会、会打死人的。”女子苦苦哀求。 “你起来。朕教训他,还轮不到你插嘴。”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又问,“他看上哪家的姑娘?” “那家姑娘的家乡有北村,名叫‘文燕’。”靖显君瑶老老实实地回答。 圣零鹭泽思考了片刻,才淡淡道“朕已经给你特色好妃子,不想中间出差错。该怎么做,君瑶,你可明白?” 靖显君瑶迭迭点头,“臣、臣妾明白。” 就在靖显君瑶跪安后,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又被圣零鹭泽唤住了脚步。圣零鹭泽突然改了口,仿佛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嗓音里事带着颇为戏谑的意味,“将那句叫‘文燕’的女子如来,朕想见她。” 靖显君瑶咬了咬牙,“是,臣妾遵旨。” “还有,让焱昭收拾行礼,”圣零鹭泽想了想,“今天下午便与淑媛一同启程,前往比特摩尔斯,陪鸿煊。” 这句话着实让靖显君瑶无法淡定了。她睁大了妩媚的凤眼,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圣零鹭泽,雪白的脸上已经变得毫无血色。她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自己的心气。她已经不敢多问,因为身为一个失宠很久,圣零鹭泽十几年未碰她的身体的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若不是自己平日里行事作风深得圣意,若不是自己娘家势力,恐怕现在的地位,连刚刚皇上口提到的‘淑媛’都不及。追问是受宠的嫔妃们的权利,而她靖显君瑶,只有替君分忧的义务。 她这个皇后当得相当心酸。 “是,臣妾明白。” 靖显君瑶欠了欠身上,便蹒跚着软软的脚步,离开了御书房。 // 皇后离开后,龙沉寻禹才走了进来。他轻咳几声,跪下请安。 “你是谁?”圣零鹭泽问道,脸色如常。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男人这才说道,“臣龙沉寻禹的弟弟,名叫龙沉寻天。”声音沙哑苍鹫,宛若嘶吼般,仿佛嗓子被火烧过后费力地发出的声响,狰狞而可怕。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圣零鹭泽捻掇着手里刚刚在朝堂上,男人呈上来的令牌。“这是朕很久很久之前,在古墓里玩耍发现的一块令牌。朕记得,当时赏给了龙沉寻禹。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还有……” 圣零鹭泽顿了顿,突然降低了嗓音,“朕与龙沉寻禹接触多年,从未听说他有一个弟弟。在朕面前开玩笑,先小心你的脑袋。” “皇上,您忘了龙沉寻禹的异能。您当初赏赐给了臣这枚令牌的,臣一直到现在,都凭借这枚令牌的力量日夜加以练习呢~” 圣零鹭泽扬了扬眉。“哦?你不提这件事情,朕倒是真忘记了。”想了片刻,才淡淡道,“是魔法师。” 其实,在圣零鹭泽的记忆里,龙沉寻禹给他的印象真真只有神医这么简单,早已忘记了当初随兴之事。更没有将龙沉寻禹曾经练习过魔法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殿下的龙沉寻禹笑着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冷笑,微微眯起了眼睛,戏谑道,“怎么,想给朕表演场魔术?” “魔术?刚刚不就是在表演么?” 圣零鹭泽端起了茶几上的杯子,笑意更浓了,反问道:“是么?” “此刻的龙沉寻禹正在比特摩尔斯,难道皇上不好奇,站在您好面前的又是谁呢?” “你学会邓灵魂复制。”圣零鹭泽猜测。他开始搜寻自己脑海里,在魔法方面的记忆与知识技能。 龙沉寻禹心里暗自佩服,却摇了摇头,“不是复制,是分裂。” “不错。”圣零鹭泽竟然称赞起来。“说来听听?” “皇上,臣将臣灵魂里性格最好的一部分灵魂分裂出来了。这个魔法名叫双身,可以将一个灵魂分裂许多个来,变成多个身体。臣只分裂出一个。之所以选择回宫,是因为想陪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千夜皇。其余的,臣真的别无他想。刚才只不过同皇上您开了个玩笑,看来臣的伪装技术还不错,至少骗过了千夜袅那个老头儿还有那个精于算计的靖显望。” “今天朕心情不错,不想罚你。”圣零鹭泽将令牌扔还给了龙沉寻禹,“给你半年的时间考虑清楚,是否回朝廷。” 龙沉寻禹还没有考虑好,只听圣零鹭泽又说,“你把性格最好的一部分灵魂分裂出来了,难不成,最差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鸿煊那儿?” 只听瞬间,圣零鹭泽劈头盖脸地一阵怒喝,“即刻回去。” 龙沉寻禹僵持着,知道自己刚刚说话的时候露了馅。但是如果让自己就这样打道回府……龙沉寻禹宁可死,也想要先确定千夜皇平 分节阅读_37 分节阅读_3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8 安!“皇上,我把现在的灵魂再分一部分回比特摩尔斯。”龙沉寻禹想平息圣零鹭泽的怒火,忙说。 “放肆。”圣零鹭泽从龙椅上起身,走到龙沉寻禹面前,一手狠狠地扯起他的衣襟上领。深紫色的鹰眸里差点冒出了火来。来吐出仅仅两个字的时候,也仿佛要把面前的龙沉寻禹生吞少剥了似的。 圣零鹭泽知道龙沉寻禹可怕的地方。他是个性格非常极端的男人。他可以对一个人温柔如水,也可以瞬间对同一个人进行无比残忍的折磨!!不是因为龙沉寻禹有着高明的医术,也不是因为龙沉寻禹是个魔法师,而是因为龙沉寻禹的性格。而这样的两头极端的性格,正好适合做自己的左膀右臂,为自己所用。该杀人的时候杀人,即使是对自己的情人、亲人,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 他有极端的性格万万不能适用于鸿煊身上,可偏偏他还将最卑劣的一部分灵魂留在了比特摩尔斯,用最温柔的一部分灵魂来到了宫里陪千夜皇……圣零鹭泽想到这里,脸色阴霾,“滚回去。” “我可以氢现在灵魂再分一部分回比特摩尔斯。”龙沉寻禹还想继续挽留着失控的局面。 圣零鹭泽脸色扭曲地可怕。 “念在你曾帮朕毒死过如妃,朕再说一次,”圣零鹭泽一字一顿,“滚。” 如妃正是圣零鹭泽的生身母后,十几年前,龙沉寻禹其实已经觉察到了千夜袅的连环计,知道在如妃的药偷偷下毒,陷害他龙沉寻禹。但是只因当时圣零鹭泽一句话,龙沉寻禹心甘情愿遭受陷害,心甘情愿家破人亡。因为当时圣零鹭泽并不喜欢如妃,想要她死,这么简单的原因。 士为知己者死。 龙沉寻禹一直把圣零鹭泽当成自己的知己。 一直到当他知道,圣零鹭泽为了一个男人,做出了摧毁天上的星辰种疯狂的举动之前,都把他奉为主子。 第70章 精虫糊脑 这几个月来,不仅仅是朝堂之上的一二把手千夜枭与靖显望两人觉察出来了圣零鹭泽的不太对劲,而且就连其余的尚会大臣们也发现其中确实有点蹊跷了。 件蹊跷的事:早朝上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龙沉寻禹确实就任了[长月]的尚会一职,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凡在朝廷里混出来的有经验的老臣都会对此保持沉默噤声,不敢对圣零鹭泽的做法有任何异议。除了[长月]府上的数十名太医闹了一阵子以外,这件事情仿佛真的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可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长月]府里的太医们说什么也是积攒了几十年的经验与威望,龙沉寻禹的突然出现,宛若群龙突然有了‘首’,不掀起一翻波澜才是怪事。可偏偏真的并没有发生动荡。连千夜枭和靖显望都对此事袖手旁观。其实,身为当事人的龙沉寻禹是非常悲催的。他在圣零鹭泽的强势要求下,分裂出了两个灵魂。一个最温柔最善良的灵魂留在了比特摩尔斯,陪鸿煊;而一个最奸诈歹毒险恶的灵魂留在了朝廷之上,陪千夜皇?……这与先前龙沉寻禹自己的打算刚好相反。 第二件蹊跷的事:不仅仅是大皇子圣零焱昭被遣送到了比特摩尔斯,连淑媛娘娘也被遣送到那儿。诸臣这下更纳闷了——比特摩尔斯,若不是圣旨上写有这个地名儿,很少有人知道那儿。有人特意跑去考察了一番,才发现原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小地方。而且也遇到了二皇子圣零鸿煊。这可不得了!如果说十年里不受宠的皇子,突然受了宠爱,况且这二皇子长得又是一个粉雕玉琢的惹人喜爱的清秀少年,难道,现在乾坤倒转?再加上圣零君皓的死,皇上突然宠爱起了圣零鸿煊,难不成是将对圣零君皓的父爱转移到了圣零鸿煊的身上?如果再进一步推测……恐怕淑媛,就是下一个淑妃了! 第三件蹊跷的事:这几个月以来,后宫的血案已经消停了下来。又重新选了很多的秀女进宫,以补所缺。可是,当一切都看似尘埃落定的时候,后宫连续两位秀女竟然怀了龙种。圣零鹭泽并没有给她们名号,连晚上的临幸,也只是脱了衣服上了床,绝对不会与任何一个女人过夜。圣零鹭泽向来怜香惜玉,所以,他的巨大的改变让六宫里的所有妃子都以为是自己失职,夜以继日地化妆描眉,锻炼身形,保养皮肤,时刻保持极妍的美资……于是每天都会看到许多太医拎着医药箱往后宫跑去的匆匆忙忙的身影——别说,定是一些妃子寻了一些变美丽的偏方,以身试险,到最后差点一命呜呼的时候,才召的太医。 御书房。 圣零鹭泽拿着奏折,奏折的封面是由黄金线织成的,极软极柔。这应该是最上等的奏折,龙沉寻禹站在殿下,心里想着——只有千夜枭或者靖显望这种等级的大臣才能递交的奏折。 半晌,圣零鹭泽才放下了手里的奏折。 龙沉寻禹忙趁机开口,“这段时间来,皇上仿佛不怎么过问六宫的事情。” “怎么了?” “皇上,这么做可不是办法。”龙沉寻禹说,“听说昨天,二皇子的来信,让皇上非常不满。” 圣零鹭泽挥退了闲杂人等,这才从龙椅上起身,叹道,“他竟然没有生气。” 毫无来由的话语,但是龙沉寻禹听懂了,“皇上以为,两位秀女怀上了龙种,就会让二殿下发脾气吗?” 圣零鹭泽‘咚——’地一拳砸在了九天擎龙大柱上,脸色阴沉。“难道他不该发脾气吗?难道他还能坐得住吗?难道他还不该乖乖回宫吗?难道他就这么喜欢呆在比特摩尔斯吗?!” “皇上,你这是……”龙沉寻禹真的对圣零鹭泽的想法不敢芶同。如果想让鸿煊回宫,下一道圣旨自然能把他绑回来。旁观者清,龙沉寻禹说,“你这明明是在跟二殿下过不去。” “朕就是在跟鸿煊过不去。”圣零鹭泽眉毛一横。 “那就用圣旨让他回来。皇上还在不放心什么呢?” “让他回来?当然,朕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回来。”圣零鹭泽说,“你根本不懂鸿煊,龙沉寻禹。他听话极了,朕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朕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往西。但是你不知道,朕看他的眼睛,总能看出他眼里的那股子叛逆……朕知道,那骨子里的叛逆,迟早会爆发出来。用皇权制压?不不不!朕想要的可不止这些,朕现在只想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不要再去被迫做一些不想做的事。朕不想看到他眼睛里的陌生的眼光,朕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若他的眼神有一丝的不纯粹,你们一个个跟在他身边的奴才们,都是死罪。” 龙沉寻禹低下了头。 圣零鹭泽竟然在自己面前谈起了‘不强迫’鸿煊。 果然不仅仅是吃惊。 如果两人之间仅仅是父子感情倒还罢了。可是,龙沉寻禹是知道的,两人的关系,很快就会从父子关系深化到明恋的关系。鸿煊这种冰雪聪明的美人,若换成自己,早就将他纳入怀里了。更何况是吃尽了山珍野味,独爱鸿煊两辈子的圣零鹭泽呢? 比特摩尔斯。 龙沉寻禹的宅院内。鸿煊穿过了走廊,敲开了母后淑媛伊娜的房门。自从伊娜来到比特摩尔斯之后,她的病情已经有了些微的好转。这与鸿煊天天陪她出门散心是离不开。 “娘。” 为了避讳,鸿煊已经改了称呼。他看见了坐在镜子边,精心装扮的妙龄女子,年轻而精致的面庞,沉静带着忧伤。鸿煊不由得喊了一声。话语里,无不撒娇的意味。鸿煊其实很喜欢撒娇,温和里还带着翩翩君子的风流气。 “这么美。” 鸿煊噙着笑,赞美道。 伊娜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用梳子梳着发梢。 此时的比特摩尔斯,已经进入了深秋的节气。但是因为被清水环绕着,空气还很潮湿,温和。鸿煊将带来的手套交给了伊娜。 “这是我前几天请人做的一副手套。今天做好了,你看看,喜欢么?” “煊儿,又让你费心了。多少钱?” 鸿煊笑煞,“钱又不是问题。只要娘喜欢就好。” “呵。”伊娜将羊毛织成的暖暖的手套放入怀里,笑得很甜。 若是一个陌生人路过,不小心听到了两人的谈话,绝对不敢相信两人是母子关系。明明是母亲照顾十岁的孩子,现在反过来,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会跑到镇上,为母亲准备过冬的手套与装置。 “今晚我帮娘请了一个戏班子来唱戏,不知娘想听哪出?”鸿煊搬了凳子,坐在了伊娜面前,温柔而鼓励的眼神里,有光亮在闪动着。 伊娜摇了摇头,“在宫里娘也没听过多少出戏。随便好了~” 一个冷宫里的妃子,当然不懂,也无福消受这些诸如听戏这种充满雅兴的享受。鸿煊脸色微微一凛,忙笑着圆场,“昭君出塞。里面有一个女戏子,长得跟娘一模一样,漂亮极了。” “你一个孩子,不要见到一个姑娘就称赞她漂亮。娘还好,不懂你的人,会以为你心怀不轨,觉得你没有教养。”伊娜捏了捏鸿煊的小脸蛋,话语里三分责备七分宠爱。她一个从北陵国来的公主,十五岁出嫁,继而就瞬间遭受了冷落,连戏台都没有见过……即便是微笑,清醒的眼眸里也没有出现过一抹激情。 就在淑媛和鸿煊正谈的畅快的时候,焱昭站在屋外,隔着一堵墙,敲了敲窗户。 “砰砰。” 鸿煊走到了门边,打开了房门。 “哥。” 几个月了,鸿煊长高了不少,但是依旧及不上焱昭在身高上猛窜的势头。他现在看着焱昭,需要抬起头,才能迎上他的目光。 “鸿煊,我、我想向你要一个人。”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谁?” “小六。” 鸿煊脸色一沉,“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 就在鸿煊想关门的一刹那,焱昭的手臂猛地扣住了门板,他仿佛势在必得,“鸿煊,你不帮我?” “不是我不帮你。他不是普通的猫人。”鸿煊说,“哥,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我从龙沉寻禹那里要来了一包春药。”焱昭抖了抖手里的白色的药包,“我知道小六性子倔,只要用药,绝对能改善他的体质。” 焱昭的手段,鸿煊早已见怪不怪。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焱昭引以为傲的迷药,“小心小六的药劲上来,你没要了他,他却要了你。”这句话,宛若一盆冰水,狠狠地泼了焱昭一身。 焱昭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 鸿煊的提醒不无道理。小六虽然生得俊俏,但是绝对不是娇软无能的那种小猫人。而焱昭能看上小六,也出乎鸿煊的意料。因为在鸿煊眼里,焱昭虽然男女通吃,但是只喜欢一种类型的,就是卖弄风骚的美女娈童。 “我去问龙沉要迷药,先让他全身动弹不了再说。”焱昭一拍脑袋,风风火火地就要离开。 鸿煊哭笑不得。忙拉住焱昭的袖子,“哥,小六他有喜欢的人了。你没必要强硬插足。” “那又何妨?我不在乎他喜不喜欢我。”焱昭嘿嘿地笑了一声,话音刚落,便转身将鸿煊搂在怀里,两人的胸膛紧紧地贴在了一起。焱昭半带暧昧半带打趣地问道,“鸿煊,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鸿煊微微一怔。 焱昭竟然突然问出这种话,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哈哈!”焱昭爽朗地笑了起来。 鸿煊推开了焱昭的胸膛,对焱昭提起的话题并不感兴趣,脸色如常,“不要去找小六。” “哎~!”焱昭叹了口气。“鸿煊,我就这么点兴趣,你也制止我去做。我在比特摩尔斯,呆的要发霉了。可是父皇就是不肯让我回去?能找的乐子都找过了,就剩下小六还没碰。” “你被精虫糊脑子了。”鸿煊怕这些话会吓到淑媛伊娜,忙关上了身后的门,同焱昭一起走了出去。 焱昭跳上了花园里的假山,坐在上面,格外惆怅,“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宫?” 鸿煊皱眉,半晌才说,“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让你来比特摩尔斯。” “估计是惩罚吧。”焱昭不由自主地说。 “惩罚?”鸿煊也跟着坐在了假山上,听出了焱昭口中的疑惑,“父皇想惩罚你,才派你来比特摩尔斯呆着?” 焱昭心里暗呼大事不妙,竟然被鸿煊发觉了。慌忙坦白解释,“当时父皇叫我去龙钺宫,搜出了我身上的银镜。” 分节阅读_38 分节阅读_3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39 “原来他早已知道。”鸿煊点了点头,还以为圣零鹭泽拿到罪魁祸首的银镜有多困难,没想到他早已猜到,一切都是由他大儿子圣零焱昭在指使的。 “然后,就这样……”焱昭耸了耸肩,“被贬来了比特摩尔斯,陪你。” “哥,如果你当时不承认是你指使的这一切,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鸿煊惋惜道,“父皇他并没有很坚定的证据。” 焱昭神色黯然。 “鸿煊,当时父皇的神情很可怕。他既然能笃定银镜在我身上,就说明有了铁打不动的证据。不要总觉得父皇他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整个皇宫,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整个天下,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躲不过他。” “没想到哥还有怕一个人的时候。” “不,我不是怕父皇。这就是父皇的策略。没有人敢在父皇面前耍手段,他会砍人手脚,会要人命,他会灭人全家,他的行事作风就是又狠又准,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饶恕一个罪人。我不敢在他面前说谎,我还有我母后,我若哪天真惹怒了他,我母后恐怕也会遭殃。”焱昭说,“我以后也要像父皇这样,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怕我,都畏我,都知道我惹不起。” 鸿煊语塞。 焱昭看着鸿煊,半晌才说,“不过,我确实怕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鸿煊。” 第71章 群狼?独狼?媚药! “哥,别开玩笑。”鸿煊看了看天色,觉得不早了。应该早点去通知戏班,带他们来这里布置戏台。便朝焱昭摊了摊手,“把药给我。” 焱昭迟疑了片刻,不情愿,“我不碰小六。” “我不信。”鸿煊挑了挑眉。 “好吧。”焱昭将白色的媚药放在了鸿煊的小手心里,“我给你就是了。这下,你信了吧?” 鸿煊知道焱昭的鬼主意还多得很,没收一次媚药,不代表他就会死心。于是决定与焱昭告别后,还要先去找小六说清楚。虽然身手上,焱昭与小六也许不相上下,但是论计谋,这个单纯的小六恐怕真的招架不住焱昭的算计。 “哥,你不是看上了一位女子?该收收心了。”鸿煊看着焱昭,不禁劝道。 焱昭撇了撇嘴,“你听谁说的?” “母后。”鸿煊如实回答,“听说那个女子叫文燕。” “别提这件事,越提这件事,我越后悔。”焱昭怏怏不乐,“说真的,那个文燕还真是个标致的女孩儿。可是错就错在我将她告诉了母后,母后告诉了父皇。文燕,她出身贫寒,自然没有资格当什么妃啊妾啊,我想,直接把她弄进宫里,平日里也看着会赏心悦目。” 焱昭说道这里,格外伤感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都怪我处理不好,让母后误以为我非要娶她为妃,我焱昭是什么样的人,该娶谁,不该娶谁,怎么会不清楚?结果我平白无故挨了一百鞭子!疼得我三天三夜没合眼!” 鸿煊问,“她呢?” “所有人都以为是我玷污她的贞洁,其实我根本连她的嘴都没亲过,就只拉过她的小手,那皮肤……真滑,就像玉一样。”焱昭回味无穷。 鸿煊讽刺道,“难得你对她这么地~君子。” “后来,她被父皇赏给了一个老太监,赐了婚。一辈子伺候他。”焱昭眼神瞬间冷漠了下来,压低了嗓音对鸿煊说,“鸿煊,我跟你说……等我有一天,非要弄死那老太监,把她给救出来。” “这是圣旨,你弄死了那个太监,是抗旨。”鸿煊警告,“会被父皇怪罪的。” 焱昭眼里一闪而过的森寒,“做了那个太监之前,先登上皇位。” 鸿煊的心猛地一跳。 透过橘色的阳光,鸿煊看到了一双格外可怕的眼睛。 鸿煊与小六一同坐在马车里,在树叶散落的小路上行驶。穿过这片野地,便能到达与戏班所约定的见面地点。鸿煊低着头,看着树叶被马车轧进了泥里。 秋天了。 枝条裸露着。 郊野的秋天就远远比不上大都会大部落的秋天。这段路里,鸿煊着实感觉到了一种秋天的特点:疲惫。俗话说,观景时观的是自己的心情。是的,鸿煊也觉得他倦了。 刚刚与焱昭的谈话,他也明白了—— 圣零鹭泽借着贬焱昭来比特摩尔斯,其实是在牵制着自己。几天前的来信里,还曾说他的后宫里有两位妃子怀了龙种。鸿煊给他的回复只有两个‘恭喜’二字。聪明如他,鸿煊是明白圣零鹭泽是在有意激怒自己。他知道只要自己同意回宫,焱昭也能回宫,大展他的宏图壮志;况且,母后的病情已经好多了,只要不经受外界的刺激,她一直会是一个沉默而漂亮的女子。 仿佛一切都在催促着他回宫。 这些都如了圣零鹭泽的愿。 可是,难道就真的这样回去? “二殿下,您在想什么?”小六一边驾车,一边回头问道。 鸿煊看着窗外,惆怅,“不知道阿大过的怎样了。” 小六对阿大的死想的开,“也许他有一天会回来。听说神连同他的身体也一并带走了。” “恩。” “阿大是个美人。”小六说。“即便残缺了一只眼睛,也格外美丽。” 鸿煊叹道,“你们猫人的国度里到处都是美人。”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一阵刹车,鸿煊也随着惯性身体往前方一倾。车厢碰到了外面巨大的重物,毫无预兆地‘咣当’一声震动。仿佛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否则小六不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将马车停下来。鸿煊心里想着,还未等马车停止回颤,就推开了车门。 天哪。 鸿煊怔住了。他们竟然遇到了狼群!! 灰白色的皮毛,身躯是异常的庞大,一共有十几只,目不转睛地盯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的鸿煊与小六。鸿煊握紧拳头,再没有确定好该如何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他不会出声也不会轻举妄动。他深知,只要自己再往前迈一步,便会让自己的威势全失,群狼会瞬间朝自己和小六的方向攻击。 鸿煊的目光同时凝视着它们。要认出它们的领袖并不难。站在最前方的那匹狼,身体比它身后的狼都小了一圈。银灰色的毛,眼睛很小却目光凶狠。它低头凝视着鸿煊,在风中发出隐隐的咕噜咕噜的吼声。它的獠牙中缺了两颗牙齿。脖颈处有一道白色的铁皮铸成的项圈。 它的前爪一直在一块石头上磨来磨去—— 风吹过树梢。 一片落叶在鸿煊与狼王僵持的空间中,滑落。 是时候了。 只见为首的狼大叫了一声,便一个纵跃,向鸿煊扑来。身后便是紧跟着召唤,向小六扑上来的狼群。 “呜————”一声响彻野地的悲鸣。 就在鸿煊刚想取刀的时候,小六横在了自己面前,替鸿煊挡住了狼王的进攻。他的手臂被尖锐的獠牙咬住,直往外冒血。鸿煊抓紧时机,朝咬住小六手臂的狼王身体处狠狠刺去。 秋天的狼,都是异常的凶猛。它们四处觅食,找不到食物后,为了生存,都会不惜一切吞食同类。小六手臂上流下的鲜血,仿佛让狼群们格外兴奋。 “呜————” “呜————” “呜————” 它们根本忘记了它们受伤了的狼王,还在欢呼着狼王为它们捕到猎物。流血了。有肉了。可以活下来了。殊不知,它们的叫声在外人听来,却是如此的悲戚与荒凉。 下一秒钟,它们又瞬间沉默了。 因为‘咚’地一声,倒在地上的并不如它们想象的那样,是小六——它们的食物,而是它们的王。 风继续吹过树梢。 狼王的死,让群狼们开始踌躇起来,它们已经不敢再贸然进攻了。这给了鸿煊为小六包扎伤口的时间。鸿煊是一刀刺中了狼王的心脏处,所以这匹猛狼蹬了几下爪子,白眼一翻,就死的彻彻底底了。 狼群们并没有在对小六与阿大攻击,因为这群狼已经有了新的猎物——那就是死掉的狼王。马车在狼群们的注视下,缓缓继续往前行驶。 众狼无首。 “这条野地经常出现狼群,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狼群。”小六坐在马车里,手臂受了伤,所以鸿煊驾车。 鸿煊笑了笑。心里却仿佛像注了铅似的,一个劲的往下沉。因为他刚刚亲眼目睹了群狼蚕食着它们的王的尸体。 一个时辰后,鸿煊和小六的马车又经过了此地。只是这次,他们的马车后面跟着戏班的马车。 “你说,会不会再次遇到他们。”鸿煊问道。 小六坐在马车里换药,不以为意地说,“恐怕连狼王的尸骨都看不见了。” 说着说着,两人的前方逐渐出现了一个小黑点。紧接着,随着一点点地靠近,鸿煊看见了一匹狼站在了路中央。小六吃了一惊,吹了声口哨。 “二殿下,这次你别拦着我。我要宰了它,今晚有狼肉吃。” “不。”鸿煊拦住了蠢蠢欲动的小六,“身后还有戏班,别乱惹事!” 马车在狼的面前停了下来。这次鸿煊没有走下马车,因为他已经不想再进行一次鲜血的搏斗。 而且,离近后,鸿煊便能看到,这匹狼竟然嘴里叼了一颗心!! 血淋淋的。 它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因为它的身下已经积起了浓稠的一层血洼。 鸿煊浑身一个激灵,它是在等自己么?这颗心应该是刚刚狼王的心脏吧。鸿煊听子蝉穆青说过,狼群里也有着明显的规则制度——猎物的心脏一般都是狼王享用,当狼王不享用时,便会轮到出类拨萃的大公狼,接着是母狼,接着是幼狼,再接着是残狼。 这匹狼有着一双碧蓝色透明的大眼睛,格外美丽。比刚才的那匹狼王小而凶猛的眼睛要精致许多。它见马车停了下来,便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鸿煊紧了紧喉咙。 它的后边左脚仿佛受伤了。以至于它费了很大的力气也无法将前爪搭在马车钢筋板上。 鸿煊并没有看出它的不友好,便弯腰向它伸出了手,本打算扶它。没想到它竟然直接将嘴里衔着的血淋淋的心脏放在了鸿煊手里。鸿煊的手臂僵住了。 他一边示意身边的小六不要轻举妄动,一边脸色苍白着,不明白这匹狼的意思。 遗憾的是,狼将心脏放在鸿煊手里后,便颠簸着,一瘸一拐地转身离开了。它连声音都没有发出。鸿煊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二殿下,把它扔了。”小六也忍不住心脏散发出来的一股股浓郁的血腥味。 鸿煊看着小六,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没看见?刚刚它的心脏处,银白色的皮毛里,有一颗蓝色的星星……”非常非常沙哑。 小六笑不出来了。 他与鸿煊目目相觑。当再次向狼离开的方向望去的时候,再也不见它的踪影。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快回到龙沉寻禹的家时,小六才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件事,二殿下打、打算怎么办?” “谁都不要说出去。”鸿煊攥紧了拳头。 “二殿下?” “恩?” “二殿下刚刚在客栈里顺便为我买药的时候,买了什么样的方子?” “怎么了?不过是普通的止血化瘀的方子。”鸿煊发现小六的脸色不太对劲,诡异的一片红晕。 小六的嗓音越发结巴,“真、真的?” 鸿煊伸手摸上了小六的额头,发现并没有高烧,但是当他不小心碰到小六的胸膛的时候,却发现格外的滚烫。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好,伸手就往自己藏着媚药的地方摸去。 完蛋了。 竟然忘了这件事情!! 当初从药店回来的时候,根本忘记了藏在自己胸襟里的没收来的媚药,连同着这包媚药,将它们一同交给了小六。 “该死。” 鸿煊懊悔万分,余光中竟然看见了小六胯部撑起了小帐篷…… 第72章 鸿煊,我们都不是君子 小六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极度痛苦,表情意外又惊恐。他的双腿不住地颤抖着, 分节阅读_39 分节阅读_4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0 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体的反应竟然如此奇怪。他咬着牙,却依旧忍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猛地将鸿煊推出了马车,‘砰’地一声将车门关上,几大滴热泪才流了出来。 鸿煊不放心,趴在车窗前,朝马车内关心地张望。 小六已经将衣服脱得精光了,全身的肌肤呈现出玫瑰的红色。鸿煊脸色苍白,这个媚药恐怕是王公贵族专门研制出来,对付床上玩物的猫人一族的,药性强烈自是不用多说,更重要的是,它会改善猫人的体质。只要用过这一次药以后,猫人的体质就会发生变化。 小六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流出透明的液体从后庭流出,浸湿了身下的软褥。 就在这时,戏班主走了过来,向鸿煊询问一些布置戏台的问题。鸿煊一边给马车门从外面上了锁,将小六锁在了马车里,以防意外,一边才带着浩浩荡荡的一帮戏班走进了龙沉寻禹的宅院。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 伊娜站在花坛前,见鸿煊回来了,忙迎了上去。见鸿煊身上带有血迹,吓得花容失色,拉着鸿煊非要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鸿煊心里还在挂念着被锁在马车里的小六,推脱说路上摔了一跤,不碍事。又以最快的速度将戏台的安置工作交给了几天前才来到比特摩尔斯‘度假’的子蝉穆青。 子蝉穆青见鸿煊脸色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怎么了?” “没、没什么。” 鸿煊勉强地扬了扬唇角,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比哭还难看。自然逃不过子蝉穆青的眼睛。 他将鸿煊搂在怀里,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格外温柔。 “告诉我,怎么了?”子蝉穆青说,“过会儿看戏的时候,你若是这般模样,恐怕会瞒不下去的。” 鸿煊心一横,才带着子蝉穆青来到了大门外,马车旁。 小六还在马车里,痛苦地呻吟。子蝉穆青大惊,他瞠目结舌地看了看鸿煊。 “媚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鸿煊点了点头。他的表情并不比马车里的小六要轻松多少。 “怎么回事,你竟然会有专门对付猫人的媚药?” 子蝉穆青毕竟比鸿煊要懂许多。他清楚专门对付猫人的媚药变态的程度!后庭流水,紧接着会奇痒无比,直到最后摇尾乞求对方将自己的后庭全部充满,光是摩擦还不够消解媚药的药力,唯一的方式就是将米青液射进去才能让媚药停止折磨小猫人。小六的年龄,比鸿煊还小。他根本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知道全身难受的可怕,最令他羞耻的地方竟然开始流出液体。他以为是自己尿裤子了,才把裤子脱掉。后来才发现,好像不是尿裤子这么简单…… 鸿煊没有回答子蝉穆青的质问,只轻轻地说,“告诉我,师父,一个最快速的帮他的办法。” “上床。”子蝉穆青面无表情地看着鸿煊。 鸿煊沉默了,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的凌厉之色。 “这媚药是谁为他准备的?”子蝉穆青一下就猜到了罪魁祸首,“焱昭?” 鸿煊低下头,刘海将他的眼睛遮掩住了,谁都看不清他的神情。他想了片刻,说,“我不想让哥来做这件事情。” 鸿煊攥紧了拳头,他只觉得自己现在大脑一片眩晕,恍惚中,手足无措。是他鸿煊自己一不小心害了小六……难不成,还要自己来帮他解这媚药?鸿煊不由得苦笑,他连梦遗都没有过,况且他才是个正常的十岁少年,怎么可能说帮小六就能帮的了他? “我来。”子蝉穆青面无表情,打开了马车车门的锁。 鸿煊怔了怔,才感激道,“师父,虽然这个要求有些无理,但是……可不可以对小六……轻点?” 子蝉穆青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鸿煊,目光深沉,“鸿煊,我曾经以为我爱过你。”神情非常认真严肃。 鸿煊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唬得脸色苍白,后退了半步,半带玩笑半带警告地说,“喂,别这样……” “我之前很喜欢看着你,静静地看一下午都不觉得厌。后来才发现,那并不是爱,”子蝉穆青拉开了马车门,就在跳上去的一刹那才继续道,“因为你很像年少时候的我,你的许多动作都会勾起我对我年少时候的回忆。虽然渺小、有着并不起眼的地位,却格外需要自尊,亦格外懂的尊重别人……你尊重了小六,没有图省事,将他直接交给焱昭。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很赞同。” 鸿煊苦笑,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从手里取出了一方手帕,将他交给子蝉穆青,小声道,“把他的眼睛蒙上吧,省的你们日后相见会有麻烦。还有,一定要小心点,他恐怕是次。” ”你的手帕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会以为是你上了他。”子蝉穆青迟疑。 “没关系。就当是我吧。”鸿煊叹道,“日后,他若生气,也是来找我发怒,定然不会去找你。 鸿煊离开了。 马车里传来了欢愉的呻阶与呜咽的声音。 说巧也巧,当天晚上,鸿煊就梦遗了。可怕的是,他这次梦见了许多男人……梦见了可爱活泼的千夜希,光着屁股在洗澡;梦见了关戚栾,一张温润儒雅的脸;梦见了子蝉穆青,结实壮硕的胸膛;梦见了龙沉寻禹,性感的胡鬓与格外高大的身材;梦见了焱昭,他居然甘心同意居于自己身下,只求两人能够莋爱:梦见了小六,他的后庭里流出肠液时银荡的样子……他甚至梦见了不少极其标致的宫女丫鬟……最后,他的梦停在了圣零鹭泽,在自己上方那张英俊到极致的脸上……再然后,梦醒了。 深夜,鸿煊一身的汗水。他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亵裤里一滩白浊。浑身一个激灵。 他记得圣零鹭泽在梦里对自己说,“鸿煊,我们都不是君子。” 我们可以做一些更下流的事情,来满足我们自己的欲望。 鸿煊能感受到梦里,似醒非醒时,梦见了圣零鹭泽,自己的分身瞬间充血,又瞬间高潮,血压承受不住心脏的急剧加快的跳动而急剧升高,缺氧的快感。 深夜,悄无声息。鸿煊从梦中惊醒后,再也无法重新睡下。他换了身衣服,走出了房间。唱了一晚上的戏班子离去后留下的几盏格外别致的灯笼,树影在微微的灯火里婆娑,妩媚的姿态投在了青石铺成的地面上。鸿煊走在小小的竹林里,深呼吸,想让自己的精神清醒一下。他现在头痛的厉害。 刚刚的梦,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体力。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鸿煊坐在凉亭里,神情黯淡失落。他该回宫了。 圣零鹭泽已经为他准备了很多条理由,但是鸿煊依旧找不到适合自己回宫的借口。他回宫,只是想见见圣零鹭泽。 深夜,总是格外撩人,尤其是对于寂寞的人,情有所属,却无以依托。所以,到了第二天早晨,鸿煊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正如圣零鹭泽所说,他有他自己的事业,不可能心无旁骛地陪在鸿煊身边:而鸿煊,也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譬如现在,他需要去昨天去过的野地里,找那匹独狼。 它的胸膛处有一颗与小六一样的耀眼的蓝色小星星。 鸿煊这次没有叫上小六一起。昨天晚上,鸿煊曾眼睁睁地看着子蝉穆青将昏迷中的小六抱出了马车,送回了他的卧房。虽然子蝉穆青一再强调他很温柔,而且猫人的体质在xg爱这方面,绝对是得天独厚的优良,不用两个时辰就会恢复。当然,这些都是有利于那些王公贵族。而对于鸿煊来说,他并不希望小六早点醒来。他内疚地根本不敢见到小六。 就在鸿煊打开大门,打算独自一人前往荒郊野地寻找独狼的时候,焱昭出现在了鸿煊的面前。 此时,天还很早,蒙蒙亮。虽然焱昭是个习惯早起练武的人,但是这么早就爬起来也是鲜有的事情。况且,他恐怕在门外等候鸿煊多时了。鸿煊微微一怔。 焱昭满脸怒容,手臂猛地扬起,朝鸿煊脸上甩去。 就在距离微乎其微的时候,焱昭的手戛然而止了。他不舍得打鸿煊。他收回了手臂,眼里尽是怒火。 “你要了小六?” 鸿煊漫不经心地朝马车走去,一边点了点头。 “你竟然骗我……从我那里拿了媚药……其实你早就喜欢上了小六,对不对?”焱昭言辞激烈。 鸿煊没有搭理。 焱昭将手扣在了鸿煊的肩膀上,猛烈地摇晃着,“你说啊,鸿煊!你说啊!你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喜欢小六,可以告诉我啊,我连心都交给你,我绝对不会在乎一个小六!甚至连十个小六,你想要,我都会给你!” “哥,你放手。” 一晚上的失眠,已经让鸿煊全身疲惫。他无力同精神旺盛,在气头上的焱昭争论什么。他现在需要蓄足体力,去找昨天下午遇到的那匹独狼。 “你要去哪儿?”焱昭看着鸿煊走上了马车,忙问。 马车车厢里的软褥已经被换成了新的,但是鸿煊坐在上面的时候,依旧心慌意乱一阵。鸿煊看着马车外的焱昭,说,“我要出去找一匹狼。” “这么危险,你自己一个人?” “我现在的身手已经不亚于一个御前侍卫。”鸿煊提醒焱昭。 “你的车夫呢?” “那个伙计好像还没有起床。”鸿煊叹道,耸了耸肩,“再等会儿。” “我来。” 焱昭大步跨上了驾座,早已将刚刚的争执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就是焱昭的特点。他是睚眦必报、锱铢必较的一种人,但是对于鸿煊来说,即便鸿煊再怎么对不起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焱昭也不会生气。相反,焱昭还有意在逗鸿煊开心。 焱昭的身手是一流,如果有他在,找到独狼的机会确实会更大一些。鸿煊想到这里,才点了点头,“好。” 焱昭回头,透过薄纱帐,朝坐在车厢里的鸿煊嘿嘿地一笑,“护花使者。” 鸿煊脸色一凛。 焱昭才赶忙道歉。 焱昭的驾车速度是小六驾车的两倍。他手握缰绳,一路飓驰。路途虽然不颠簸,但是还是让鸿煊感到了些微的眩晕。他握住身边的扶栏,不知是因为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还是因为野地里的空气稀薄。总之,让鸿煊一直处于晕糊糊的状态。 就在鸿煊以为自己再也坚持不住,胃中直往外冒酸水的时候,马车平稳地停下了。焱昭对自己驾驭马车的技术相当有自信,可是当他回头看鸿煊一脸虚弱的样子后,确实被吓住了。 “路上很颠?”焱昭挠了挠头,“我还一直在控制着速度,就怕颠到你。” 鸿煊摆了摆手,刚想说没关系,不是因为马车的原因。可是刚一开口,就哇地一声吐在了路边。鸿煊早晨什么也没有吃,所以吐得全是酸水。 焱昭忙递给了鸿煊一杯水。 “这么费心,竟然还带了早饭。”鸿煊看见了焱昭手里托着的布包,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 焱昭不好意思地坦白说,“刚才想去找你,问小六的事情。见你行色匆匆,没吃早饭可不行。我就从厨房里拿了点糕饼,赶去拦你了。” 鸿煊接过焱昭递给自己的桂花饼,神色虚弱,笑着想说声谢谢。谁知一闻到桂花饼的味道,胃部又是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吐了焱昭一身。 (【焱昭爱鸿煊,爱到了骨子里了。】) 第73章 鸿煊的异能 焱昭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脱掉了上衣。他连一句牢骚都没有发,相反,愈发关切地轻拍着鸿煊的背,又让他站着靠在自己身上舒缓身体。野地里的清晨,雾气还很浓,空气还很潮湿,连细细的微风都让人感到寒冷。 鸿煊觉得虚弱极了。 他拼命呼吸着,还是感到闷得厉害。 “你昨晚出去了?”焱昭摸了摸鸿煊的额头,滚烫的热度让焱昭的手一哆嗦,“你定然是晚上出门穿的太薄,着了凉。” 鸿煊认了。焱昭说的没错。“不碍事,我又不是没发过高烧……” “你今天非要找到那匹狼不可?” 鸿煊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执着,“如果再耽搁,找到它的机会就越渺茫。我的病不碍事……哎!你干嘛,放我下来!” 焱昭二话不说,就将鸿煊背在了背上。 “放我下来,我能走路的, 分节阅读_40 分节阅读_4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1 我这么重。”鸿煊说。 “你比女人轻多了。” 焱昭故意背着鸿煊跳了几下,想显示自己精壮的身体。可是他忘了鸿煊还是在呕吐的阶段,刚刚跳了三四下后,鸿煊差点没有吐他一身。气得鸿煊直翻白眼。 “我又不是女人!喂!哥!你背着我,根本没办法找狼。” 鸿煊又开始在焱昭背上闹腾。 焱昭说,“你去掏我的胸膛出亵衣里最右边口袋,有好东西。” 鸿煊迟疑了片刻,伸手摸了进去。 是戒指。 红珊瑚戒指。 千夜希的红珊瑚戒指!! “怎么在你这里?”鸿煊一惊。 “千夜希的戒指这几天交给了师父,我从师父那里偷来的。”焱昭神秘地笑了起来,“就是想研究研究这枚戒指到底有哪里神奇,为什么都把它当做宝贝。” 鸿煊收起脸上的笑,乖乖地呆在了焱昭的背上,仔细端详着红珊瑚戒指,脸色格外凝重,“研究出来什么了?” “鸿煊,你知道‘珊瑚’在七杀里的角色任务么?” “是奉圣旨,追杀七杀的成员。是七杀中最独特的一个成员。”鸿煊回答。 焱昭说,“这枚戒指,不仅能增强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能帮助追杀。七杀的成员,并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等着珊瑚来杀他们的,他们都会逃。而这枚戒指,正是有一种能力——追踪。它能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个人的行踪方位,当然,不仅仅是七杀的成员,想追踪什么,只要带着它,凭借意念,就能输送给这枚珊瑚戒指。这枚珊瑚戒指就能帮助追踪。” “哥,早点还给希少爷。” 焱昭没有搭理鸿煊的劝告,继续说,“当我得知这些的时候,我就去问了师父。师父是‘金’,七杀的成员有金、银、琉璃、珊瑚、砗磲、水晶、玛瑙。” 鸿煊仔细聆听着。 焱昭说,“这些戒指也是有讲究的,它们分别是用金、银、琉璃、珊瑚、砗磲、水晶、玛瑙铸造而成,每枚戒指都有每枚戒指的特殊的能力,也有固定类群的主人~师父是金系,万物金为尊。千夜希是珊瑚系,所以使用红珊瑚戒指能够帮他提升他的法力。千夜皇是琉璃系,所以用黑琉璃戒指。依次类推。” “还有谁是七杀的成员,你有没有问师父?” 焱昭摇头,“师父说这是机密。七杀的全称是七杀隐秘机动部队。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怪不得,当日见到希少爷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我他是七杀的成员。” “父皇会选择整个帝国里,七系里面最擅长的人成为七杀的成员,赐予他们武器——戒指。但是不仅仅只有他们七人,整个帝国还有别人。所以当他们其中有人出了意外,也会有别人顶替。” 鸿煊恍然大悟。 焱昭说,“我是金系。因为我能戴上师父的金戒指。”话语里颇兴奋。 “真的?那可太好了。”鸿煊替焱昭高兴。 “父皇也是金系。”在焱昭眼里,只要同圣零鹭泽一样的东西,他都会感到无比骄傲与自豪。 由此可见,他对圣零鹭泽崇拜的地步。 鸿煊抿唇,笑着说,“当然,哥的血统这么纯正,身上流淌的正是父皇的血脉,怎么会不一样?” “那不一定。”焱昭说,“这些并不是根据血脉定论的,而是根据命格。父皇是九五之尊的命格,我也是。” 鸿煊依旧微笑。 “可惜,我戴不上这枚珊瑚的戒指,每次想将它扣在指头上,这枚戒指总会自动缩小。看来,它很排斥我。”焱昭叹气。 鸿煊说,“一个人只能有一种系,你既然已经是了最尊贵的金系,又何必贪图别的?” “鸿煊,你试试,看看能不能戴上。” “如果能戴上,就说明我是珊瑚系?” “恩。”焱昭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大概吧……师父是这么说的……不过也不一定……” 结果,鸿煊轻而易举地将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他将小手在焱昭面前晃了晃,“是这样?” “哈哈!鸿煊!你是珊瑚系的!”焱昭开心地欢呼起来,差点忘了鸿煊还趴在他背上,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鸿煊不死心,继续追问,“刚刚你说的什么不一定?” 焱昭脸色微变,“还有一类人,他是全系。就是所有的戒指都能戴上。” “哦。”鸿煊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在沉浸于自己竟然戴上了红珊瑚的戒指。 “全系的人,是最可怕的。整个大陆也没有几个,独有的这几个也都被处死了。” “为什么?” 焱昭睁大了眼睛,“鸿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拥有全系……多危险!只要他集齐了七枚戒指……啧啧啧……就能成为第二个父皇这样,在人间称神的存在了。所以,对于这样拥有全系的人,父皇基本上都会赶尽杀绝的。” 鸿煊并没有被焱昭的话吓住,倒是真真被焱昭一脸凝重的表情唬得一身冷汗。 焱昭也觉得周围的气氛被自已渲染得格外诡异,忙嘿嘿笑了两声,朝身后吓呆了的鸿煊笑道,“来吧,我的小珊瑚。戴上戒指,用自己的意念,尽快找到那匹狼,咱们好尽快回去……别高烧,将你烧糊涂了。” 鸿煊点了点头。 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了起来。焱昭背着鸿煊,并没有看到鸿煊手里的戒指发出的光芒。原先,这枚红珊瑚戒指已经红艳到了极致,而现在,自从戴到了鸿煊受伤后,从红色变成了酡红色,酡红色变成了深红色,深红色变成了紫红色。宛若醇浓的血一般,闪烁着不祥的预感。 焱昭背对着鸿煊。而鸿煊也闭着眼睛。 戒指诡异的变化,唯独让站在山顶上的一匹狼看见了。狼的眼睛格外湛蓝,如同宝石一般大而明亮。 龙沉寻禹的家中。 千夜希猛地从睡梦中惊醒。他听见了自己的珊瑚戒指的呼救。急忙连鞋子也来不及穿,就飞速往子蝉穆青的房间里跑去。这个臭老头,又在干什么?! 推开门,连看都没看床上的人,就直接捞出男人头下的枕头,对准男人的头,使劲拍了又拍。 拍了数十下后,子蝉穆青才睡眼惺忪地动了动胳膊。再拍了数十下后,子蝉穆青才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抖了抖衣襟,朝脸色涨红,恼羞成怒的千夜希打了声招呼,“早啊。来叫我起床也不至于这样激烈。” “把我的戒指还给我!” 千夜希气呼呼地连子蝉穆青都来不及骂,向男人伸出了手。他的脑海里听见了红珊瑚戒指在撕心裂肺地哀鸣,没工夫再同子蝉穆青斗嘴了。 子蝉穆青摸了摸胸膛,没有摸到戒指,脸色微变。 “怎么?你把它搞丢了?” “没。”子蝉穆青头冒冷汗,一边拼命回忆着到底啊在哪儿弄丢了小希的戒指。 “你个臭秃子,你把我的戒指弄丢了!” 千夜希连平日里自称的‘小爷’都顾不得用了,双手抓着子蝉穆青的衣领,脸色也吓得苍白。戒指弄丢?诛九族的罪名啊!他千夜希再糊涂,再笨蛋,也都是将戒指摆在了位,怎么会说丢就丢呢! “子蝉穆青!我杀你全家!” “别,别急,让我想想。”子蝉穆青忙将千夜希搂在怀里,还在拼命回忆着昨晚。他记得与小六云雨之前,戒指还在。离开马车的时候,还专门检查了一下。那么……戒指应该是掉在了抱着小六回宅院来的路上。 子蝉穆青想到这儿,忙穿上鞋子,安慰千夜希,“我去找。一定给你找回来。” 而此时,令千夜希无比担忧的红珊瑚戒指,确实在遭受着炼狱一样的磨难。鸿煊的手,连同戒指,正在被一匹巨狼的獠牙狠命地咬住,拼死不松开。 旷野上。鸿煊确实在一个不起眼的山谷下发现了他要寻找的胸前纹有星星的那匹狼,对,它已经残疾,跛了一条腿。只是,当他要带走这匹狼的时候,引起了他身后狼群们的不满。于是,开始了血腥的撕搏。 这次的血战,与昨天下午的截然不同。狼群们明显认出了鸿煊就是昨天下午杀了他们的王的少年,眼睛里也明显对他产生了畏惧。但是这些畏惧都无关紧要。只要鸿煊一靠近他要找的这匹残狼,狼群们的胸腔处就会发出‘咕噜咕噜’强烈的抗议反应。它们一个个从坐着的姿势变成了站立的姿势。仿佛这匹残狼是它们的宝贝,豁出命去也要保护的宝贝。 残狼没有动作,依旧安详地卧在冰冷的洞穴门口。它与狼群保持着绝对的距离。 一直到之后,焱昭、鸿煊两人同狼群们血拼之时,它连动都没动。眼睛也保持着凝视,看着面前十米外的厮杀。死了不少它的同伴,焱昭受伤,鸿煊也受了伤。 狼群里有一匹身形格外魁梧彪悍的狼。它咬住了鸿煊的手,想要咬碎手上的戒指,然后咬断鸿煊的手腕,直接吞进腹中。就在鸿煊咬牙,举刀刺向狼的后颈时,只听残狼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天空,‘呜——’一声哀鸣。 它的叫声很大。格外凄厉,让人听了不禁肃然起敬,里面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生命的厚度。 鸿煊猛地一怔。 难道它知道,它将死?所以才叫的如此荒凉。他的眼睛,竟然会流出透明的液体…… 所有的狼,在这一声悲戚的叫声中,都停止了动作。它们竟然非常默契地收回了自己尖锐的獠牙与利爪,转身,朝这匹残狼走去。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焱昭则甩掉了刀上的狼血,将匕首入鞘。 “那匹狼是狼王。”焱昭对鸿煊说。 “可他已经残废。” “可他真的是狼王,你看,他一个叫声,就能镇住他的子民。即便他残废了,狼群里的每一匹狼都还不敢违抗他的命令。” “不,我昨天才杀了一匹狼,那匹狼才是狼王。”鸿煊说。 焱昭抿了抿唇,说,“恐怕你昨天杀的应该是一匹靠阴谋篡位的狼王。它靠不正规手段夺得了狼群的领袖权,却依旧无法服众。而这匹残狼,虽然瘸了,我敢说,它每次分吃猎物时,分得的一定都是猎物的心脏。” “是啊。怪不得,昨日它将心脏给我了。” “狼如人。”焱昭眼神格外坚定,“不服众,迟早是死路一条。” 鸿煊侧过脸去看着焱昭。他这句话仿佛不是对他鸿煊说的,而是对他自己说的…… 第74章 梦遗这种事…… 而在贝弗利。圣零鹭泽这边,也很快得到了两条消息。 当时,圣零鹭泽正坐在议政殿里,颇随意地听着[文月]的年轻尚会关戚栾汇报的关于他几天后的婚礼。 新娘是靖显望的二女儿靖显语瞳。而新郎自然是关戚栾。这件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下来了,而且还是圣零鹭泽赐婚。所以,他闲暇的时候就找来关戚栾询问婚礼的筹备工作是否一如既往的顺利。关戚栾管理的是刑狱,并不是一个多么轻巧的担子。况且这个少年刚刚上任,父母兄长均以为银镜一案丧命,圣零鹭泽并非冷情的帝王,他知道该在何时体恤自己的臣子。仅仅一句漫不经心的询问,就获得的是一颗忠臣之心。 果然,关戚栾受宠若惊。没想到皇上还会亲自过问自己的婚事,忙感激涕零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将婚礼的事情叙述地一字不漏。他该庆幸,因为他娶的是靖显望的女儿。尽管二女儿语瞳不是正室所生,但是能成为靖显望的女婿,绝对是非比寻常的地位!而且,这次的婚,还是皇上钦赐。一个少年,就得到如此嘉许,绝对是能让朝堂之上的所有人眼红。 “语瞳近日可好?”圣零鹭泽闲闲地问道。 关戚栾拘谨地回答,“一切安好。劳烦皇上挂念。” “语瞳是朕的义女,不可亏待她。” “是。”关戚栾说,“臣谨遵圣旨。” 就在这时,门外的御前侍卫走入了议政殿。“启禀皇上,[长月]尚会龙沉大人求见。” 圣零鹭泽的眼里蓦地闪出了一丝凌厉的光,他的神情凛冽了起来,直起了颇随意地靠在龙椅上的身子,仿佛等待龙沉寻禹已久。只听他沉声道,“宣他进来。” 龙沉寻禹大步跨入大殿,鞠躬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分节阅读_41 分节阅读_4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2 br   “平身,龙沉你有何事?” 龙沉寻禹站起了身,看了看一旁的少年关戚栾,眼神微有错愕。缓缓回答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关戚栾聪明至极,他从龙沉寻禹的眼神里看出了对自己的不满与警惕。关戚栾心想,龙沉寻禹目前可是圣零鹭泽而前的红人,比自己将来的岳父靖显望还红,还得到皇上的重用。关戚栾自然不敢冒犯他。于是,关戚栾朝圣零鹭泽鞠了一躬,“皇上,若没有别的要事,臣先告退了。” 圣零鹭泽点了点头。 关戚栾又朝龙沉寻禹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前往皇后靖显君瑶的静宸宫。一大早见了皇上,又要立刻赶去见皇后……关戚栾强使自己振奋起精神,因为他知道,皇后这个人计谋很深,又是妇道人家,过问的事情恐怕比圣零鹭泽要周全要计较许多。 而在议政殿里,龙沉寻禹被关戚栾的鞠躬吓了一跳。他瞪直了眼,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不正是[文月]的尚会——关戚栾?” “正是。” “为何要向臣鞠躬?” 圣零鹭泽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我是[长月],他是[文月]。他的[文月]在尚会里的排行是第七,司刑罚刑狱一职。而我的[长月]在尚会里的排行是第九,小小的太医院怎么能跟他的刑部相比?”龙沉寻禹依旧难以置信。 “呵。龙沉你今日真是糊涂,排行不重要。你看,他们每个人,见了小耳朵,不还是鞠躬伺候着?”圣零鹭泽轻笑,指了指身后的太监小耳朵。 龙沉寻禹花了片刻的时间,终于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如此。” “说吧,什么事?”圣零鹭泽问。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皇上想先听哪个?” 圣零鹭泽脸色阴沉了下来。 龙沉寻禹立马明白了现在圣零鹭泽的心情并不好,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便轻咳了一声,说:“好消息是,二殿下找到了第二个体内封印着星辰的灵魂了。”龙沉寻禹顿了顿,又说,“坏消息是……二殿下受到了狼群的攻击……” 圣零鹭泽皱起了眉。鸿煊……总像他的小火焰。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圣零鹭泽只感觉浑身被点燃。 龙沉寻禹继续说:“性命虽然无碍。但是他当时又发着高烧,且被狼牙咬伤了手。” 圣零鹭泽的脸色愈发沉郁,像暴雨来临之际,阴霾密布的苍穹。 龙沉寻禹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在比特摩尔斯的龙沉寻禹正在为鸿煊检查身体,通过灵魂的连络,在京城贝弗利的龙沉寻禹也很快就会清楚这些,所以,鸿煊一旦出了意外,呆在贝弗利的龙沉寻禹就会立刻进宫,向圣零鹭泽汇报情况。鸿煊此时高烧已退,伤口已经被妥善包扎。只是—— “皇上,二殿下已经有了梦遗。” 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心一紧。 只听龙沉寻禹又说,“有梦遗是好事。但是当天,还发生了一件蹊跷之事。” 圣零鹭泽仿佛次这么紧张自己的儿子的身体,根本没搭理龙沉寻禹的下半句话,脸色格外凝重。他走到龙沉身边,压低嗓音悄声问道,“他的心情可好?是不是天天憋闷着,才会梦遗?亵衣上的米青液量是否正常?这几日给他准备的饭食里要补充营养,还有,让子蝉穆青多带他出去锻炼,但是不要做剧烈运动。” 龙沉寻禹脸色一窘,“皇上,这是对待孕妇的方式。二殿下他只是梦遗。是少年正常的现象。” 圣零鹭泽突然又笑了起来,“不不不,这对朕来说,可是天大的喜事。” “皇上,臣若是再告诉您接下来的一件事,您恐怕就笑不出来了。” 龙沉寻禹面无表情地将圣零鹭泽的思绪拖回了现实。他并不觉得鸿煊次遗精值得如此高兴。更准确地说,他并不希望鸿煊会爱上圣零鹭泽。这种抵触的情愫,一直萦绕在龙沉寻禹的脑畔中。自从眼在湖里救起鸿煊的时候,就已经被鸿煊的眼眸迷住了。任何一个经历过大风大雨成熟的男人,都会爱上鸿煊这双淡紫透明沉默的漂亮眼睛,龙沉当然也不会例外。他希望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不希望这双眼睛去注视着别人。 圣零鹭泽抿了抿唇。 “二殿下遗精的当天,子蝉穆青向臣要了一种药。这种药是抹在后庭处,帮助伤口尽快愈合的药。” 龙沉寻禹话音落定后又深深叹息一声,仿佛也难以承受这种事实的负荷。他知道自己的这句会引起歧义的话,近乎于一种恶意地挑拨离间的龌龊行为,估计可以直接要了子蝉穆青的性命。尽管如此,他仍然会将这件事说出来,并且私下里是希望圣零鹭泽大发雷霆的。其实他在检查鸿煊的身体时,还别有用心地帮他检查了一下气血精脉,结果是并未有与任何人发生过性关系。但是这个结果,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圣零鹭泽的。他需要制造误会,这样,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不要怪他龙沉寻禹卑鄙。要怪只能怪圣零鹭泽强迫龙沉寻禹分裂他的灵魂。最好的灵魂留给了他儿子,而最卑劣的性格才留给了自己——‘好’的龙沉寻禹在比特摩尔斯为鸿煊精心疗伤,没有任何不轨之心;而‘坏’的龙沉寻禹则在贝弗利,在圣零鹭泽面前挑拨离间。 “你确定?”圣零鹭泽阴测测地问道,并没有看出他脸色有何变化。 龙沉寻禹反问,“难道不是?” “给他这个胆子,子蝉穆青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圣零鹭泽并没有露出王者的怒气,嗓音沉着而冷静。他看着龙沉寻禹,脸色铁青。龙沉寻禹被这双鹰眸盯得头皮发麻,以为是自己在话语里露出了马脚,可是颠来倒去也没有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可是,为什么,圣零鹭泽就这么信任子殚穆青? 其实,龙沉寻禹想法完全错了。 圣零鹭泽根本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当然也不信任子蝉穆青。圣零鹭泽之所以不信两人之间会发生关系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觉得鸿煊不会这么简单地就屈服于男人的身体之下。鸿煊的骨子里都是骄傲,他冰雪聪明,性子倔如小驴,除非他心甘情愿,否则子蝉穆青是强迫不了他的。在圣零鹭泽的世界里,只有他圣零鹭泽自己有资格有能力强迫鸿煊,焱昭?子蝉?龙沉?不不不……他的鸿煊定然看不上他们。在圣零鹭泽的世界里,只有他圣零鹭泽自己理解鸿煊,能满足他。 有时候,爱情,就是需要这种毫无来头的自信做为开始。 龙沉寻禹干笑几声,掩饰内心的惊讶与失望,本想结束这场谈话,但是没有想到圣零鹭泽还没有说完他的话。 “朕命你尽快查出这件事。” “子蝉穆青既然不会做出这种事,再查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 “不。” “为何?” “查清这件事情。” 圣零鹭泽不再言语。直觉告诉他,子蝉穆青向龙沉要膏药的事情,绝对不可能与鸿煊脱得了干系。他的鸿煊,可不是省油的灯。甚至可以更明确地说,有些事情,子蝉穆青做不出来,鸿煊会去做。 比特摩尔斯。 鸿煊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的身体轮廓都偷偷地镶上了一层暗金色的花边。鸿煊顾不得这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摸了摸手指,红珊瑚戒指已经不见了。 焱昭见鸿煊醒了,忙迎了上去,“我将狼锁进了笼子,可惜,喂它肉,它却不吃。” “它是自己同意跟我们回来的。你这样将它锁进了笼子,有点侮辱到它的尊严。”鸿煊的嗓音非常非常沙哑。 “对对对!”焱昭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鸿煊朝焱昭微微一笑。苍白的脸,高烧刚退,眼睛里还汪着格外柔软的水。 “我这就去放了它,再带它来这里。”焱昭给了鸿煊一个有力的拥抱,“我何时才能像你一样,心思细腻,能猜透任何一个人的心。”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若哪天能猜透父皇的心思,现在就不会还呆在比特摩尔斯了。”焱昭怏怏地嘟着嘴,埋怨了一声。便跑出了房间。 龙沉寻禹给鸿煊递来了一碗药。 “二殿下,可以问你几件事情么?”脸色十分凝重。 鸿煊微有错愕,看了看屋内的千夜希与子蝉穆青,又将视线移回到了龙沉寻禹身上,“好啊。什么事?” “去我的房间里。” “恩。” 鸿煊还在纳罕之际,忽而只见龙沉寻禹将药碗放在了桌子上,单膝跪下,弯腰替鸿煊穿上软靴。鸿煊已经习惯了龙沉寻禹这种举动,自从圣零鹭泽走后,龙沉寻禹就变得格外温柔起来。除去对千夜希的药下过一次毒之外,其余的时间里,都是在尽职尽责地做好本分,热心极了。他的改变,不仅没让鸿煊安心,相反,让鸿煊愈发起疑。 两人来到龙沉寻禹的房间里后,龙沉寻禹为鸿煊倒上了一杯茶。 “没想到二殿下您竟然是珊瑚系。” “呵。”鸿煊微笑,客气至极。他向来对龙沉寻禹有所防备。 当然,龙沉寻禹也看出来了鸿煊对他的防备,便从袖子里掏出了千夜希的红姗瑚戒指。这是他给鸿煊看病时,从鸿煊手里摘下的千夜希的戒指。 “你戴上了这枚戒指。”龙沉寻禹笑得温柔如水。 鸿煊错愕,接着脸色惨白,“还给千夜少爷。” “戴上去给我看看?” “不。这并不是我的戒指。我不会再去戴它。”鸿煊坚持。 卷二 魔法师 第075章 不……鹭泽! “难道你在我这里住这么久,还无法满足我的唯一一个要求?” “龙沉大人,这是希少爷的东西。我用它只是来寻找一匹狼,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鸿煊实在不可理喻龙沉这个突兀的请求。周围的气氛僵持着,凝固了下来。片刻后,只见龙沉突然起身,猛地一把将鸿煊拉在怀里。鸿煊惊魂还未甫定,就已经被龙沉寻禹强制套上了戒指。 戒指很轻松地扣在了鸿煊手上。 龙沉寻禹的眼神变了。他的手指甚至是在颤抖的。怕鸿煊将这枚戒指夺走似的,又猛地从他手指上摘了回来。他若有所思,眼神呆滞。鸿煊被龙沉寻禹的表情懵住了。他伸手轻轻推了推龙沉寻禹。 “大人?怎么了?” 龙沉寻禹毫无预兆地扯住了鸿煊的小手,不知轻重地将鸿煊的小手死死地攥紧。鸿煊感到了骨头被挤压的疼痛,但是他没说话,依旧安静地站着。他不明白为何龙沉寻禹突然反应如此激烈。 直到焱昭带着残狼来敲龙沉寻禹的房门时,笃笃笃的敲门声才让龙沉寻禹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松开了手。鸿煊的小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圈明显的淤红。 “刚刚冒昧了。” “没有关系,龙沉大人,为何如此惊讶?您明明知道我是能戴上红珊瑚戒指的。” 龙沉寻禹脸色一凛,侧过脸去回避鸿煊的目光,搪塞着,“大殿下来了,二殿下同他一起先回去。” 鸿煊并没有勉强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微微鞠躬向龙沉寻禹告别。便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龙沉寻禹见大门已经关上,紧绷在一起的脸色才微微舒缓了下来。他疲惫至极,单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红珊糊戒指。他开始用手指甲骚刮着指环上红色硕大的珊瑚制成的石头。红色的颜料很快褪去,露出了最本质的黑色……没错。龙沉寻禹手里拿的并不是千夜希的红珊瑚戒指,而是千夜皇的黑琉璃戒指。 鸿煊不仅仅能戴上红珊瑚戒指,而且还能轻而易举地戴上黑琉璃戒指。 龙沉寻禹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捂住了脸。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甚至不敢再去想象,鸿煊的将来。他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圣零鹭泽?告诉他,然后圣零鹭泽与鸿煊决裂,两人从暗恋的关系会瞬间恶性堕落成为仇敌,正巧合了龙沉之意;不告诉他,圣零鹭泽会很快将他们两人的关系发展成为情人、爱人,这是龙沉最不愿意见到的。 有些时候,我们知道明明有些事情不该做,是错的……可是偏偏总会去做它。就像现在的龙沉寻禹。 他选择了沉默。 他知道自己会后悔,毕竟鸿煊这件事情非比寻常。纸总是包不住火。但是,龙沉寻禹没有 分节阅读_42 分节阅读_4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3 去做。他手里紧紧攥着千夜皇的黑琉璃戒指,静静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而在走廊里,鸿煊透过了窗户敞开的微妙的缝隙,正巧看见了刚刚的一幕。 “鸿煊,怎么了?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 鸿煊忙转过了身,笑嘻嘻地看着焱昭。焱昭身后趴着残狼。残狼无动于衷地表情让鸿煊很想蹲下去,好好地抚摸它的银灰色的皮毛。可是,鸿煊忍住了这股冲动。他知道,狗喜欢人类的爱抚。而狼,并不喜欢。狼是一种非常极端的动物。他有着强烈的尊严,也能做出撕咬同类这种卑劣至极的举动。这种极端的性格,才让他们成为了最凶狠的动物。 两人在走廊上走着。残狼一瘸一拐地跟在了两人身后。鸿煊与焱昭均是低头,沉默不语。 走到了拐角处的时候,遇见了小六。 “大殿下,二、二殿下。” 小六见到鸿煊与焱昭后,忙单膝跪下请安。当说到‘二殿下’三个字的时候,话语有些结巴,脸色开始泛红。 焱昭又想起了小六这件事,猛地大喝一声。他大步走了上去,反手抽了小六一巴掌。觉得不解气,又是‘啪啪啪’三下,直到将小六的脸抽的肿胀后,才满意地收回了手。小六咬牙,低头,连吭都没吭。 “该死,自己掌嘴!” 焱昭甩了甩抽痛的手,觉得到嘴的肥肉没有吃成,心里憋屈。小六听到这句命令后,眼睛眨也没眨一下,扬手就朝自己脸上狠狠掴去。鸿煊心里一紧。焱昭解气,打他两下就够了。再这样没完没了地打下去,会闹出人命的。况且小六昨晚还受着媚药的折磨……鸿煊想到这里,忙走上去拦住了小六的手。 “二、二殿下。”小六低头,躲闪着鸿煊的目光,心情却异常激动,“小小六昨晚该死,诱、诱,惑了二殿下。小六该死!” 还没等鸿煊开口,焱昭就抢先将鸿煊拨在自己身后。 “今晚伺候我。” 焱昭的话语里无不包含了狎玩的意味。他甚至弯腰,伸手摸了摸小六短裤下的大腿内侧。鸿煊气得浑身颤抖。 “放开他,哥。”鸿煊说。 焱昭转过头,看着鸿煊。 鸿煊心虚,忙加了一句,“小六现在是我的人,请哥尊重些。”无奈,除了用这句话来镇住焱昭,恐怕真的再无别的方法让焱昭停止对小六的纠缠了。 “原来鸿煊你不喜欢同人分享美食。”焱昭的话语依旧是一如既往的下流味浓厚。 鸿煊白着脸,装出一副矜贵模样,看着小六,问道,“身子好些了么?” 小六不知是之前被巴掌打红的,还是被鸿煊这句话给呛红的,他咳嗽了几声,点了点头。 “二殿下,身后就是我们昨晚遇见的那匹狼?” “嗯。” “二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杀了他?” “也许吧……”鸿煊叹了口气。 “何时?” 鸿煊转身看着趴在地上默不作声的狼,“我觉得它懂的,它明白自己会死。否则也不会在马车前等我,也不会跟我来这儿。” “你是等它自己死?”焱昭瞪圆了眼晴。 “难道杀掉它,仅仅为了释放一颗星辰,仅仅为了在找寻我失去的记忆,往前迈了这么小小的一步?我做不到。”鸿煊没有这么自私。如果真的杀了它,他鸿煊永远都会感到内疚的。 焱昭冷笑,“鸿煊,你到底是真慈悲还是假仁慈?它明明都会死。” 鸿煊看着焱昭,“哥,我并不是君子。” “对,那就杀了他。满足自己的欲望。”焱昭说。“千万不要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鸿煊垂下了眼睛。 焱昭走上去,一把将他疲弱的肩膀搂在怀里。 “鸿煊,你是君子。你永远是这么的善良。”焱昭的声音温柔至极。 鸿煊却觉得很别扭,他很快就推开了焱昭的怀抱。转身走向了身后的狼。他蹲下了身子,伸手去摸他的皮毛。狼闪电般地避开了。但凡像狼这种四条腿的猛兽,一条腿跛了根本不妨碍它们的行走,奔跑,捕食。只是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比健康的狼要费劲许多。这匹残狼的行动敏锐到了连肉眼都看不到的地步。 它朝鸿煊张开了锋利的獠牙…… 鸿煊脸上的笑容冻结。原来这匹狼并非自己想象的这般好对付。即便将它放出了牢笼,即便它步步紧跟着自己,也无法打消它的防备之心。鸿煊与狼僵滞着。 湛蓝色的狼眼里露出的不仅仅是凶狠的目光,而且还有一种绝望与挣扎。 鸿煊也不敢动。狼怕他,他又何尝不怕狼? 就在这时,一只血淋林的羊腿出现在了鸿煊面前。上面连羊毛都没有来得及祛掉。血都是热的。是焱昭从龙沉寻禹饲养的羊圈里随手捞出来的一只羊,直接割了羊的后腿,摆在了鸿煊面前,帮鸿煊解了围。 狼走了过来。 它嗅到了美食的味道。 它抬起了湛蓝色的大眼晴,看着鸿煊。 鸿煊友好地朝它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羊腿。仿佛在对他说,你若过来,就能吃到肉。谁都不能否认,鸿煊的笑果然很有魅力。一双沉默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杀伤力是最大的。 狼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鸿煊身边。 一点一点地靠近。一点一点地放平了心。 最终,狼来到了鸿煊身边。舔了舔鸿煊的手,再低下头衔起了鸿煊为它准备的羊腿。 就在这时,焱昭以最快的速度蹲下,匕首出鞘。这把匕首相当锐利,是平日里杀人用的刀。而焱昭,将刀刃对准了狼毫无防备的后脖颈,再狠狠地一刀砍了下去。 狼头瞬间咕噜噜执漆落。 狼的嘴里还死死地衔着羊腿。 “啊————”一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这血腥的一幕正巧被路过的她看见了。 鸿煊冲了上去,忙举手捂住了柠檬的嘴。他看着焱昭,看着小六,不知怎的,眼泪一点一点无声地流了下来。 焱昭的眼睛里泛着血丝,他拿着刀,走到了鸿煊身边。低头看着拼命挣扎着,被吓呆的女人柠檬,问鸿煊,“留不留这女人性命?” 鸿煊痛苦地闭上了眼晴,沉默了良久。他大脑一片空白。 “鸿煊,你还在为我刚刚杀掉那匹狼而生气。”焱昭说。 鸿煊睁开了眼睛,看着焱昭。 “只有杀掉它,才能点燃星辰,才能出现第三个。”焱昭说。 鸿煊垂下了眼睛,听着焱昭的话语。 焱昭继续说,“这是一件别无选择的事情。” “哥,你并不知道点燃星辰的将来是什么。” “那就是,以后皇宫的夜空也并不再凉薄。“焱昭说。 “不,这些都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 “鸿煊,我说过。”焱昭顿了顿,“等我做了皇上,我会给你一片充满星辰的夜空。” 鸿煊摇着头,“不不不……哥,你并不懂这些……我并不值得你去为我做什么……你根本不明白将来……” “你懂?鸿煊,你懂么?你懂我要的将来么?” 鸿煊怔住了。原来,刚刚的一番谈话,焱昭并不是在为自己杀了这匹狼。原来,是为了他的将来。 焱昭猜出了鸿煊的意思,点了点头,“对,为了我的将来,为了你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将来。” 鸿煊沉默。 “鸿煊,你知道么。这匹狼如果不受诱惑,它定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死掉。”焱昭讽刺,冷笑,寒气逼人,“可是它就是死于诱惑。” 鸿煊说,“你在我面前,亲手砍下了它的头。” “很多人都是死于诱惑。安于舒适安逸的环境。鸿煊,我敢说,如果没有羊腿放在它面前,它一定能灵敏地感觉到我的刀。它一定会躲开。” “它已经死了,请你不要再鄙薄它。” “鸿煊……”焱昭欲言又止。下一秒钟,就将刀刃刺入了女子的胸膛。她听到的对话太多……不得不死。 鸿煊松开了捂住柠檬的嘴。 “你总是在我面前杀人。”鸿煊已经觉得疲惫。他双膝跪在地上。 “挡着我的路的人,我都会杀。”焱昭说,“鸿煊,这并不是一条快乐的路。” “哥,你走开。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焱昭不再说话。他毫不费力地将女人的尸体打横抱起,一边又吩咐小六将狼的尸体拖走埋了。 // 当天夜里。 沉默的夜空里,出现了颗星辰。 鸿煊做了一个又一个噩梦。梦见了焱昭在用他鸿煊自己来诱惑鹭泽,引他上钧。然后瞬间,割下了鹭泽的头…… “不……鹭泽。” 鸿煊倏地惊醒,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卷二 魔法师 第076章 参加婚礼 “哇——” 胃部一阵汹涌翻滚,鸿煊竟然吐了出来。这个动静不算小,可惜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垂惜。是啊,往日里照顾鸿煊的管家柠檬,也被焱昭一刀捅死了。鸿煊想到了这里,浑身又是一阵电流般的激窜。仿佛无法承担负荷,身体趴在床沿,止不住的一阵又一阵的呕吐。他晚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胃里的酸水从胃一直烧到了他的喉管。 深夜。寂静。 宿外的树影婆娑,投入了房间。窗户是开着的,鸿煊从床上走了下来,正巧能看到天空中出现的唯一一颗星星。如此微弱的光,仿佛再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但是在鸿煊看来,却格外刺眼蜇人。 他曾经幻想过很多种情景。一颗星辰挂在天空,他会是兴奋还是欣慰?会保持微笑,还是保持沉默?然而,事实永远都比理想要残酷。现在,鸿煊根本没有想到,在夜空下,自己会连头也不敢抬起仰望。仿佛星光能照亮他肮脏的灵魂,令他羞愧地无处藏身。 又是一夜的失眠。 不知在贝弗利的圣零鹭泽,看见天上出现了一颗星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会为他儿子的表现而感到自豪?会龙颜大悦,准许焱昭回朝?会赏赐给他许多奇珍异宝?这些当然对于焱昭来说都不重要……只有立储,才是焱昭真真想要的。 思绪缭绕,鸿煊一直在回忆着下午的一幕又一幕:焱昭借口,残狼失控咬断了柠檬的喉咙。然后焱昭砍掉了残狼的头。 龙沉寻禹听到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命家仆将柠檬给埋了,并没有再说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话。鸿煊想了很多很多。最终,内心的意念比不上眼皮重,靠在凉亭边,阖上了眼睛,打起了瞌睡。 一位女子款款走来。她没有佩戴任何银钗首饰,亦没有穿着锦罗绸缎。一袭水蓝色的粗布麻衣,轻轻挽起来的长发,如雪一般透明晶莹的皮肤,素颜依旧静婉如花。她是鸿煊的母亲,淑媛伊娜。 一句童谣里唱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伊娜将手里的软褥盖在了鸿煊身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自己的孩子没有发烧后,神色才微微舒缓了下来。她坐在鸿煊身边,沉默不语。原来,之前,鸿煊从梦里惊醒,呕吐了好一阵子的时候,就已经惊醒了隔壁房间的淑媛伊娜。她没有贸然走进鸿煊的房间,只是静悄悄地等鸿煊走后,才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这几日,见鸿煊从发烧,到受伤,再到连夜呕吐,彻夜无法入眠,也着实折磨了我们这位年轻的母亲很久很久她因为精神出了毛病,被龙沉寻禹禁足在房间里。没有人的陪护下不能走出房间。所以,连鸿煊高烧的时候,都不能陪在鸿煊身边照顾他。 这确实对于母亲来说,是一个最大最痛苦的折磨。 伊娜伸手,格外小心地替鸿煊整理衣服领口,眼神温柔。鸿煊太懂事了,以便于自己在他面前都会像个小女孩。他沉默的时候太沉默,什么话都憋在心里,连笑容里都带着沉重与无奈。 就在这时,伊娜的贴身侍婢书雅端着刚熬好的药朝母子二人走来,打断了伊娜的遐思。她起身弯腰,轻轻拍了拍鸿煊睡梦中的脸蛋,像一个非常普通的母亲一样,在唤醒自己非常普通的儿子。 “煊儿,吃药。” “煊儿……” “煊儿……是娘……” 分节阅读_43 分节阅读_4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4 br   鸿煊懵懵地睁开眼睛。当他看到伊娜的水色的双眸时,吓了一跳。慌忙起身,却被伊娜重新按了回去。 “娘见你这几天睡觉总是不安稳,特意给你熬了点安神精心的药。你先喝了,再去睡会儿。” “娘,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煊儿没睡,娘怎么能安心入眠?” 伊娜重新坐在了鸿煊旁边,将鸿煊搂在怀里。鸿煊的脸色微红,没想到半夜在自己最难熬的时候,来陪自己的竟然是母后伊娜。是啊,她是自己的母亲啊。这一辈子,最珍贵的还是亲情。伊娜的身子虽然单薄,但是鸿煊还是感到非常非常温暖。他感受着伊娜轻轻拍扶着自己的身体,也不由得转身回抱紧母后。他将脸深深埋进了伊娜的胸膛。 “人这一辈子,总要经历过一些坎。最近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有什么。” “是爱上了哪家的姑娘?” “没有。” “你这样的神态,像极了相思相望不相亲。” “母后……” “好好好,不说不说。” 鸿煊坐了起来,在伊娜怀里乱蹭了一会儿后,头发变得乱蓬蓬的。他也不顾整理这些,从书雅手捧的托盘里端过了药,几口便喝了下去。喝完后,伊娜用手帕为鸿煊擦了擦嘴。又将他拥在怀里。 “煊儿,你已经长这么大,连娘都没办法将你像小时候那样抱起来。” “总要长大,总要自己走下去。” “遇到了什么困难?怎么说的这样严肃。” “我不会告诉你的,娘。”鸿煊说,“我会一直走下去,绝对不会放弃。因为放弃,只会让讨厌你的人高兴,关心你的人难过。” “呵,难得见我的煊儿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伊娜宠溺地将鸿煊紧紧搂住。 在伊娜的怀里,鸿煊仿佛找寻到了勇气。他重新抬起了头。 他看见了深黑色的夜幕里的一颗星。 也许,焱昭有些时候说的话,真真正确。 他说过,“只有变得让所有人都怕你,才会有地位。” 他说过,“有些事情,真的是迫不得已。” 他说过,“鸿煊,我必须当太子。而你,得帮我。” 杀人又怎样?如果将灵魂比喻成一张白纸,那么他鸿煊的灵魂注定从一张白纸逐渐演化成色彩斑斓的一张。鸿煊微微眯起眼晴,看着颗嵌在夜幕里的星星,脸色已不再如同之前的敷衍与冷漠。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郑重,非常敬畏。 // 第二天早晨,鸿煊醒来后,打算去给伊娜请安。又想到昨晚伊娜睡得很晚,便停住了脚步。心里想,还是晚些再去,让娘亲好好睡会儿。再一转身,就碰见了兴高采烈地焱昭。他朝鸿煊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 “鸿煊!” 焱昭跑到了鸿煊身边,给他看滚金边的信封上面的寄信人。鸿煊微微一惊,哦,原来是圣零鹭泽的来信。怪不得,信封如此精致。鸿煊并不在意信封上面说了些什么,毕竟是寄给焱昭的信。与他鸿煊无关。 “刚刚点燃星辰,父皇就寄来信了!看来,父皇还是关心在比特摩尔斯的我的!” 是‘我’而不是‘我们’。鸿煊眼神有些暗淡,原来,焱昭从未把自己当过与他患难与共的皇子。是啊,来到比特摩尔斯,对于鸿煊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来说,当然正常,鹭泽高兴的时候可以逗逗,不高兴的时候就将自己弃之不顾。而对于焱昭这个父皇面前的红人皇子,即将继位的准太子,自然是用‘贬’来更为恰当,无论如何,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自然是鸿煊遥不可及的。鸿煊想到这里,抿了抿唇,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着焱昭的报喜。 “过几天,我表妹靖显语瞳的婚礼。父皇同意我回去一趟,参加他们的婚礼。” 焱昭说的眉飞色舞。果然,圣零鹭泽的简简单单的一封信,就能让焱昭高兴得发疯。不知该赞扬圣零鹭泽的说话水准呢,还是该感叹焱昭的单纯。鸿煊不知不觉地心里想着,却不知道,他现在‘恶毒’的想法,已经形同吃醋。仅仅因为鹭泽给焱昭写了信,而没有给他鸿煊写信。 “鸿煊,跟我一起去吧。” 焱昭拉起了鸿煊的手。鸿煊闪电般地抽了回去。 “我不去。” “为什么?” “父皇又没有同意我去。” “咦,之前你同父皇还频频通信,难道他没提这件事?” “没有。” 鸿煊低下头。突然想起了两人最后一次通信的时候,圣零鹭泽对自己说后宫两个女子有了龙种,而自己仅仅回复了‘恭喜’二字。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互通过信。难道,是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我让我母后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恩准的。” “不要这么麻烦,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鸿煊,我这是次参加婚礼。你也是次。我说什么也得带你去看看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啊!” 这个毫无来头让鸿煊一怔,差点被焱昭逗得笑出声来。 “可以带上我么?” 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是小六。他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卷二 魔法师 第077章 不好,逃婚了! “大殿下,二殿下。” 鸿煊错愣,觉得小六的举止有些反常,不由得起声问道,“小六,难道你想去参加婚礼?” 小六低下头,仿佛做错事情的小孩,嗫嚅道,“听说这次是关戚亲大人的婚、婚礼” 小六说的话语就像打哑谜,让鸿煊好不糊涂。他不明白为什么小六突然会提起[文月]的尚会关戚亲,虽然他是这场婚礼的主角之一,但是更引人注目的应该是靖显望的女儿、皇上的义女靖显语瞳。 “关戚亲的婚礼,又怎样?小六,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听说这次是奉旨成婚。” “对。” “难道二殿下不去吗?” “我并未打算离开比特摩尔斯。” “哦,既然二殿下没有打算去,那就算了。刚刚还以为二殿下也会去呢。” 小六眼里的闪亮消失了,重新变得黯淡下来,躲躲闪闪的,而这些让鸿煊愈发费解。但是,鸿煊也没有功夫去追根究底,因为他自己还在醋意大发,而且身边还有一个同样不是省油的料子的焱昭。自从鸿煊曾经在焱昭面前宣布对小六的绝对占有后,焱昭对小六就客气了许多。他竟然没有直接同小六说话,而是对鸿煊侧敲旁击。 “鸿煊,你今天是怎么了?又没睡好?” 焱昭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去摸鸿煊的额头。怕他再次高烧。鸿煊摇了摇头,别扭地扯了扯嘴角。 “我睡得很好,哥,什么时候的婚礼?” “后天。我打算明天出发。” 鸿煊想了想,又看了看小六。心想,其实回一趟贝弗利也好。虽然贝弗利对他鸿煊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一个陌生的都会罢了。但是……毕竟自己在那里居住了十年。再加上这几天刚刚过了一件并不算愉悦的事情,出门散散心也算不猎。更何况,最重要的是,小六竟然对这场婚礼这么关注,让鸿煊有些难以拒绝。 “我和小六也随哥一起去。” “真的?!” “真的?!” 焱昭和小六异口同声地惊喜道。鸿煊竟然也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只见鸿煊脸色如常,对焱昭和小六清楚地交代着。 “这件事情不要惊动父皇,皇后,包括母后。我和小六乔装成哥的仆人就好了。没必要因为我的原因,而大费周章。” “乔装成仆人?” “嗯。” 焱昭嘿嘿一笑,弯腰伸手便去勾鸿煊漂亮的下巴,轻佻的意味浓重,“这位小仆人,出落的如此漂亮。” 鸿煊捉住了焱昭的手腕,脸色一沉。 “哥,还是别开玩笑。我截面具去的。” // 贝弗利。 [如月]尚会靖显望的府邸中,后院里。 这是一个都近黄昏的下午。晚饭之前,一名身穿红色肚兜,黑色长裤的女子正坐在宽敞华丽的池旁整理自己的长发。她轻轻将长发盘在一起,接着便一口气跳进了池中。这是一个很清澈的温泉池,宛若珍珠一般镶嵌在[如月]府邸后的一座小山上。也是三年前,靖显望送给他的小女儿靖显语瞳的生辰礼物。 游了很久很久。一个又一个来回。 直到关戚亲走来。弯腰拉起了水池中的靖显语瞳,水溅湿了关戚亲墨绿色的衣服。 “谢谢。” “不用谢,举手之劳。” “找我什么事?” “明天的婚礼,姑娘可否有所准备?” “一切正常。” 靖显语瞳穿上软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仿佛被得罪了一样,看都没有看关戚亲一眼。高傲地从他身边错过。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可并不是一件好事。被宠坏了,只要稍一怠慢,恐怕便会闹得天翻地覆。关戚亲看着靖显语瞳逐渐远去的倩影,长长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因为皇命在身,他定然不会与这位高傲的大小姐成婚。加上今天说的话,他与靖显语瞳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光是看着靖显语瞳养尊处优的眼神,他就打消了与她交流感情的想法。关戚亲有自知之明,他不会自讨没趣。 “明天的礼服,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送到姑娘的房里了。” “什么颜色的?” “自然是最符合姑娘身份的最贵重的钿钗礼衣。” “我不喜欢大袖杉长裙,也不喜欢红色的披帛,我喜欢白色。” “不不不……姑娘,这是婚礼,可不是葬礼。” “那又怎样?我不会穿红色。” “这由不得你。” 关戚亲没想到自己花费重金筹备的钿钗礼衣竟然被靖显语瞳嫌弃,有些憋闷。又听到她在自己面前闹脾气,不由得语调提了上来。他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说教的口吻,包括对之前的鸿煊,也都是喜欢说教。这只是个人习惯。鸿煊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现在被迫接受他的习惯的语瞳大小姐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一个耍性子的机会。 她转身,圆圆的大眼睛狠狠瞪了关戚亲。她已经恕极。伸脚便去踢身边的桌子。她的用力很猛,不仅桌子翻了个彻底,连同上面的精致的陶瓷茶具也哗啦一声碎成了满地的晶莹渣滓。这个动静太大,已经惊动了闻声而来的很多仆人侍女。 再接着,靖显语瞳便哭了。从低声呜咽,一直到哭着恕吼。 “你欺负我没有娘。你欺负我是偏房生的。你竟然凶我!” “我没有。” “我要去找义父。”她口中的义父,正是指圣零鹭泽。 “你的义父的命令,让你嫁给我。” 关戚亲一把拉住靖显语瞳,将她扣在怀里。嗓音里带着低低的威胁之意。他不喜欢这种女子,但是他也是无奈。若不是因为圣零鹭泽,他关戚亲才不会同这种泼辣的女生有任何交集! “语瞳,你我明日就会是夫妻。明天的喜事,皇上会驾临,希望你做好一个孝顺的妻,三从四德,切不可忘记。否则,不只是你我二人,包括岳父大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都会后悔的。” “这是圣旨。” “呸!我的义父才不会随便下这种糟糕至极的圣旨,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手脚。放开我,我要去找义父!” “语瞳,你太恃宠而骄,迟早会吃亏。” “我根本就不爱你。”语瞳的声音已经开始撕心力竭。 “这件事情,由不得任何人。” “我不要嫁给你。” “语瞳————” 关戚亲的心软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一件事情。他怀里的这个女子已经俨然有了心爱的人,才会如此反抗。她刚刚游泳时就应该看出来了,她内心的极度不情愿。关戚亲已经有了很多次破案的经历,更擅长观人脸色,探人心思。如果他关戚亲没有猜错,从语瞳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靖显语瞳,她爱上的男人是圣 分节阅读_44 分节阅读_4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5 零鹭泽。她不是像普通的女子一样,爱上帝王,就会成为妃子。她的眼里,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想做妃子的眼神,而是一个女孩对一个男人的爱。 怪不得,圣零鹭泽认她做了义女。恐怕,圣零鹭泽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过用这种方法拒绝,才是最温柔的方式。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女子出现在了门外。她长得略逊色于靖显语瞳,却端庄温婉,只要打眼看去,便能从这女子的凤脸中看出沉静与内敛含蓄的优点。她比语瞳年长一些,是正房的妻给靖显望生下的大女儿,靖显凌薇。 “语瞳,不可无礼。” 不愧是做姐姐的。连说话都带有一股气势。就是这句话,让语瞳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快回房间换身干衣服,你瞧你,都把关戚大人的衣服弄湿了。” 语瞳蹬了蹬脚,转身离开。靖显凌薇这才换成一副格外温柔的神色,又命仆人给关戚亲拿来干净的衣服,迭迭抱歉。 “语瞳被宠坏了,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同她计较。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母亲死得早,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在照顾她。” 关戚亲陪着笑,“当然当然。语瞳说来也算是个格格,我怎能亏待了她?” “对了,婚礼一事准备的怎样?” “一切妥当了。今天来给语瞳姑娘送嫁衣。” “那就好。今晚的规矩可真不能留大人在寒舍吃饭。” “我明白。那我告辞。” 就在关戚亲离开的时候,正巧撞见了一路风风火火奔回来的焱昭,还有跟在他身后的两位仆人鸿煊与小六。鸿煊与小六均戴着面具。小六头上戴着一顶很别致的帽子,遮住了毛茸茸的大耳朵。 当小六看见匆匆离去的关戚亲时,不禁停住了脚步。 “二殿下。” “怎么了?小六,快跟上。” “我想去同关戚大人说几句话。” 鸿煊怔住了。看着小六的眼神,半晌才同意。“那你去吧。” // 第二天。 [如月]府邸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在金黄色的銮驾即将出发,圣零鹭泽打算前往参加婚礼的时候——靖显语瞳失踪了。 卷二 魔法师 第078章 替身新娘 新娘子抗旨逃婚了! 当婢女推开靖显语瞳房间的时候,发现空荡荡的卧室里,竟无一人。吓得尖叫了出来。接着,整个[如月]的府邸都乱成了一团。鸿煊这个晚上在[如月]府邸住下的,并没有跟焱昭一起回宫。所以,当他听到这声尖叫的时候,忙跑出了房间。 [如月]府邸虽然是焱昭的舅舅靖显望的家,但是依旧给焱昭留有他自己的房间。而鸿煊就是睡在了焱昭的房间,隔壁正巧是靖显凌薇的卧房。 他冲出了房间的时候,正巧撞见了同样脸色煞白的靖显凌薇。 鸿煊戴着面具,所以靖显凌薇并没有认出来。但是焱昭临走前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照顿鸿煊,千万别怠慢了他。冰雪聪明的靖显凌薇自然知道鸿煊并非仆人这么简单,便微微朝鸿煊欠了欠身子,表示礼貌以后,便匆匆往妹妹的房间跑去。 整间偌大的府邸的主人,靖显望并不会经常回家。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他的大女儿靖显凌薇的身上。靖显凌薇处事成熟冷静,颇得靖显望的信任。他迟迟不肯嫁走自己的大女儿的原因也在此。曾经休过正房,杀了二房,能让靖显望信任的女人,只有靖显凌薇一个格外成熟温婉的女子。 靖显望此时不在府中。他奉命前往南部查案,今天早晨才快马加鞭奔赶自己女儿的婚礼。这个时候,靖显望还在疾驰的路上。 而这个时候,靖显语瞳也逃婚了。 “她能去哪儿?” 靖显凌薇惊愣住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外,看着自己妹妹空荡荡的房间。鸿煊也跟着赶来了。 “天哪——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语瞳。” 靖显凌薇急的差点哭了出来。鸿煊冷静地走进了房间,大概地略看了周围一眼,忙吩咐仆人先秘密搜索整间府邸,如果找不到人,再去秘密搜索整个贝弗利,千万不要声张,更不能惊动了皇上銮驾。鸿煊虽然在这里是客人,但是他实在无法袖手旁观,就这么看着一个女子惨痛欲绝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走到了靖显凌薇面前。 “靖显小姐,一定会找到的。来人,扶着大小姐去客厅休息。” “叫我凌薇。” 靖显凌薇看着鸿煊处事有条不紊,心里顿生感激。 搜寻的结果却让人惊讶——找不到。 整个贝弗利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靖显凌薇动用了她父亲拥有的全部势力,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没见到二小姐来这里。”靖显语瞳仿佛失踪了一般,从人间蒸发了。 更让人恐惧的是,銮骜已经快到[文月]的府邸了。关戚亲已经接照规矩祭拜过父母兄长,已经坐上了前往[如月]府邸接新娘子的马车上。而依旧未见靖显语瞳的踪影。 越是危机的时候,鸿煊就越冷静。他的冷静也感染了在一旁忐忑不安的靖显凌薇。在鸿煊的引发下,靖显凌薇一点点地推测着她妹妹语瞳的藏身地。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是出不了贝弗利城。每天晚上城门都会大关,没有皇上的令牌,没有人能走出贝弗利或者走近贝弗利。所以,靖显语瞳一定还呆在贝弗利的某个角落里。 她会在哪儿? 会不会出了意外? 会不会被人捉走? 如果真是绑架就好了,连紫薇金劵都给。只要还语瞳一个平安—— 靖显凌薇开始哭泣。她开始后悔同意这桩婚事。如果不是因为这场婚事,靖显语瞳就不会离家出走,进行逃婚这种荒诞的行为。这下她是闯大祸了。因为再过几个时辰,婚礼就会开始。而皇上也会驾临。她的抗旨,会被所有人看在眼里,会赔上父亲这么多年来在朝廷里的辛苦经营! “我有个方法。” 鸿煊的声音打断了靖显凌薇的沉思。靖显凌薇眼睛微微闪烁,她已经被折磨地疲惫至极。 “这种方法只能挽救靖显大人的名声,并不能找到靖显二小姐。” “什么方法?你说。” “大小姐代替二小姐出嫁。” 这句话仿佛当头一棒,瞬间让靖显凌薇痛苦万分。鸿煊沉默,看着在挣扎中的靖显凌薇。他知道这个主意真的是糟糕透了,龌蹉透顶,卑劣至极。为了挽留一个名声,就可以瞬间毁掉一个女子的一生。但是,事实上,在现实里,一个女子的一生,真的比不上一个名声。 靖显凌薇露出了冷笑,她看着鸿煊说,“这真是一个‘好’方法。” “凌薇小姐,关戚大人快到了。” “你真是好残忍。” 鸿煊微笑,他并没有否认女子的讽刺。 “接不到新娘,万一让皇上知道了,被治罪的可不仅仅是语瞳小姐,还有谁,您应该很清楚。” 靖显凌薇笑得愈发凄惨。 “你是谁?” “大殿下的贴身仆人。” “不,你不会这么简单。” 鸿煊沉默不语。 “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至少以后,我会知道一个害我身为人妻,强迫出嫁的人是谁。” 鸿煊低下头。 “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是我替我妹妹出嫁之前,唯一的无理的请求。” “圣零鸿煊,我叫圣零鸿煊。” 靖显凌薇听过后微微一怔,一言不发,默默地转过了身去。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穿上了嫁衣…… // [长月]的府邸,龙沉寻禹的家中,此刻也并不平静。靖显语瞳在赶往皇宫的时候,正巧撞见了陪圣零鹭泽喝了一夜闷酒,喝得酩酊大醉的龙沉寻禹。龙沉寻禹的酒性并没有圣零鹭泽的好,喝了一坛又一坛桂花酒后,圣零鹭泽依旧可以保持清醒地去参加婚礼,而龙沉寻禹,只有回到家倒头就呼呼大睡的份儿。 出宫门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靖显语瞳与手持金刀的守卫在争执。便借着酒性迎了上去。 龙沉寻禹天生就花心泛滥,无论是千夜皇这种冷艳冰山的美人,还是鸿煊这种沉默漂亮的少年,只要长着一张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脸,他龙沉寻禹绝对不会错失上前搭讪的良机。他打着酒嗝,走了上去。 酒味浓郁极了,让靖显语瞳皱紧了细眉,捂住了鼻子。 “你这个臭大叔,喝了什么!难闻死了!” “哟!嗝~~”龙沉寻禹一开口,便是一个酒嗝。熏得守卫的士兵也差点退避三舍。 靖显语瞳跳开了,“连蚊子都被你给熏死了。” 龙沉寻禹脸上微有尴尬,便知趣地闭上了嘴,酝酿了片刻,止住了酒嗝,才开口说话。几句话后,便连哄带骗,将靖显语瞳哄来了自己的家,下了迷药,哄上了床。 当他看到女子身下一滩嫣红的时候,才知道这姑娘是次。酒醒了大半。直到叫管家来伺候这女娃娃的时候,才从管家口里听说这女子竟然是靖显望的女儿,关戚亲的未婚妻…… “等等,她真的是关戚亲的未婚妻?” “是啊,奴婢亲眼见过。靖显家的二小姐。”侍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龙沉寻禹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等等,不对!”龙沉寻禹否认道,“那现在坐在轿子里的新娘是谁?” “刚刚礼炮都放了。关戚大人应该正在与新娘子回府。” “那轿子里的不是新娘。” 龙沉寻禹缓缓地说着,神色凝重了起来。 “大人,这件事情需要向皇上汇报么?” “不用。” “那靖显二小姐醒来后,奴婢该怎么对她说?” “就说……”龙沉寻禹千思万虑都想不到该如何解释,便挥了挥手,“先将她锁在房间里,别让她出去。其余的事情都可以答应她。” “是。” “我先出去看看这场婚礼。” 龙沉寻禹笑意浓重。他有一种强烈的意识,那就是这件事情一定与突然从比特摩尔斯回宫的焱昭有关,甚至与鸿煊有关…… 卷二 魔法师 第079章 小六的秘密 与此同时。 [文月]关戚亲的府邸。 关戚亲从正堂里走回了卧室,他已经按照规矩祭拜了祖先,他现在只需要登上骏马,带着数十辆精致豪华的马车与一顶轿子,便可以启程迎接他的新娘子了。一切都看似非常顺利。 离开之前,关戚亲以进房间洗把脸的借口,趁机关上了卧室的房门。他走到床边,床帏紧掩。他不动声色地坐在旁边的木椅上,沉滞了片刻。他知道里面躺着什么——长腰身,长腿,垂着毛茸茸的大耳朵的小猫人小六。昨晚并不是两人的次。在几个月前,[文月]府邸的正堂处发现了小六的那天,两人就已经做了。 “放了我。” 厚实的床帏里,传来了小六的声音。他此刻两条大腿被紧紧捆在了一起,双手也被粗重的铁链铐在床上,赤裸着全身。浑身上下布满了红色的吻痕。小六聪明的没有挣扎,否则发出的铁链撞击声定会吸引来仆人。他听见了门外的动静,知道是关戚亲祭拜祖先回来了。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关你的事。” “你回来找我,怎么会不关我的事?” “我来恭喜你新婚愉快。” “好伤人的挖苦。” 关戚亲笑着评价。他起身弯腰一把拉开了床帏。突如其来射进来的光,让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小六浑身一个激灵,他闭上了眼睛,蜷伏在丝绵软被上。关戚亲心软了。他的嗓音柔和了下来。 “我帮你清洗身体的时候,你不要乱动。” “你敢再碰我,我真的会杀了你。不要觉得我不敢欺负一个文人。” “不清洗,你会生病。” “我是猫人,我的体质很擅长这方面的行为。” 关戚亲只觉得喉咙干涩,说话也费力,仿佛说出来的这句话抽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但是他依旧会拼着命将藏在心里、骨髓里的话说出来。 分节阅读_45 分节阅读_4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6 “不,你是我的小六。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碰你。” “我来见你,只是想与你告别。并不是想听你表白。”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 “让我看着你娶一位格格进房?抱歉,我做不到。你放了我。” “让我放了你,我也做不到。” “我是猫人,私自偷养猫人,是大罪。” “我知道,这些不用你来教我。我不是在养你……我对你的心,难道是在玩弄你,戏弄你吗?” 小六沉默了。门外有仆人来敲门催促关戚亲启程去迎接新娘的时辰已到。笃笃笃的敲门声让两人共同回忆起几个月前的黄昏……在那一个黄昏里,小六拒绝了关戚亲的拥抱,毅然决然地自首要求进宫去见皇上圣零鹭泽,请求回到阿拜僵——他的整个一族的成员都在那儿,没有留在贝弗利的理由。圣零鹭泽自是早就知道这些,也就顺水推舟,同意了小六的要求。 “关戚亲,你该去迎接你的新娘了。” “如果她是你,该多好。” “你的岳父可是当朝皇上面前的红人,之后自然会官运通达。” “我请你留下来。” “不,你的毛病就是这,总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我一辈子都是二殿下的人,关戚亲,一切都是你在自作多情。” 这句话如雷灌耳,彻底堵住了关戚亲接下来说的挽留的话语。他惨笑着为小六松绑,半晌才说,“自作多情?只怕小六你对二殿下也是一片痴心。” // 鸿煊坐在了新娘子花轿后的一辆马丰里,以仆人的身份,跟着一同来到了[文月]附府邸。此时,皇上还未到,焱昭是跟着圣零鹭泽来的,所以也没来。自从与做替身新娘的靖显凌薇告别后,鸿煊便安静地坐在了喧闹的客厅的一角。一个少年捧着一只橘子,从鸿煊身边跑了过去。鸿煊看出了这少年正是小六,忙伸手去拉他。小六回头,看着一个陌生人正扯着自己的胳膊,想了很久才意识到这是戴着面具的鸿煊。 “二殿下,你来的好早。” 小六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仿佛根本就没有经历一个时辰之前,与关戚亲在床上的谈话。他双手捧着一只格外大的橘子。这是婚礼的必备的一步——新娘在进门之前,需要一个拿着橘子的小孩来迎接亲人,新娘需要轻摸一下橘子,再赠送给男孩红包作为答礼。这个橘子要放到晚上,让新娘亲自剥皮,意为招来“长寿”。不知怎么地,关戚亲竟然让小六做了捧着橘子讨红包的男孩……鸿煊心里吃惊。 “昨晚没有等到你。后来关戚亲的家仆才传来口信,说时辰已晚,你在[文月]府邸就寝了。” “嗯……嗯……” 六小六的脸色微微一白。鸿煊见小六有些紧张,便开着玩笑打趣起来,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气氛。 “关戚亲同你说了什么?他的魅力这么大,竟然可以从我手里将你拐走。” “没、没什么。” 没想到这句无心的话真的截中了小六的心事,鸿煊微有震惊,他看着小六脸色诡异的变得然白。就在交谈之际,前来凑热闹围观的龙沉寻禹出现了。他穿着一身黑色滚金边长袍,上面绣着一只漂亮而耀目的单脚站立的朱鹭。朱鹭是专注的象征,因为它被认为是一种持续着用单脚站立而能闻风不动的鸟,代表了舅想凝思。‘好一只朱鹭,光是这只朱鹭,恐怕就能让龙沉寻禹死无葬身之地了。’鸿煊心想。‘朱鹭’中的‘鹭’字,与圣零鹭泽中的‘鹭’字恰巧重了。皇上的名讳啊!现在,已经没有人敢穿身上绣有朱鹭的衣服,不知面前的这位龙沉寻禹是无知,还是勇敢无畏? 鸿煊目前是不知道龙沉寻禹的能力的。尽管同在比特摩尔斯,也住在他的家中。又非常巧合地在贝弗利遇见了,这也并不奇怪。唯独龙沉寻禹身上穿的衣服能够引起鸿煊的注意。 “二殿下在看什么?” “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在哪里?” 鸿煊刚想去给小六指龙沉寻禹的具体方位,可是一转脸的功夫,龙沉寻禹就消失了。鸿煊揉了揉眼睛,难道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人?不,不可能这么简单。鸿煊倏地从椅子上起身,朝刚刚龙沉寻禹呆过的地方赶了过去。 “二殿下,我先去了。新娘已经来了,我还要去为他们捧橘子。” “嗯,你先去。结束后来找我。” 鸿煊头也不回,跟着龙沉寻禹匆匆留下来的背影追了上去。贝弗利的龙沉寻禹,可比远在比特摩尔的龙沉寻禹要阴险许多……可惜的是,鸿煊并不知道具体的这些,他只能凭借直觉嗅出了龙沉寻禹不太对劲,凭借直接跟上了他的脚步。 就在鸿煊追龙沉寻禹的功夫,圣零鹭泽明黄色的銮驾已经出现在了[文月]的府邸门前。鸿煊穿过小竹林,紧紧跟上卖弄玄子的龙沉寻禹的时候,众人还在门外膜拜圣零鹭泽的銮驾与皇后的八抬大轿。 竹叶  地刮着鸿煊精政细腻的脸蛋的时候,圣零鹭泽的龙靴正踏上了红色的绣金羊毛地毯…… // “锵——”一声震天响的锣鼓声,从远远的正堂处传到了后院茂盛的小竹林里。鸿煊苦恼地皱皱鼻子,知道自己赶不上婚礼了。可是依旧没有放弃对龙沉寻禹的跟踪。在[如月]靖显望的府里接到焱昭从宫里传来的口信,说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两人喝了一夜的闷酒,喝的酩酊大醉。圣零鹭泽酒醒的快不无道理,鸿煊亲眼见识过……而这个龙沉寻禹竟然可以气定神闲地来出席这么重要的婚礼。鸿煊真真无法相信。 经过刚才的一番思索,鸿煊觉得,靖显语瞳的失踪,一定是被人藏了起来。在靖显凌薇动用的势力下,即便贝弗利再大,也基本上都翻了个遍。之所以没有寻到靖显语瞳的下落,多半是被一些靖显望碰不得的人给藏了起来。再论整个贝弗利里,嫌疑有三。一是尚会居于靖显望之上的千夜枭的[睦月]府邸;二是皇城;三便算得上这个龙沉寻禹了。他的到来,太过蹊跷。 龙沉寻禹也意识到有人在跟踪自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他刚刚走进屋中的时候,确实觉察到正在被一个少年用锐利的眼神打量着,但是少年的长相非常陌生,所以龙沉寻禹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当是错觉。 到底会是谁在跟踪自己?龙沉寻禹心里纳罕至极。他不过是来凑个热闹,却无缘无故被人跟踪?连婚礼都不能参加自不必说,万一跟踪自己的人别有居心就不得不防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破罐子破摔!龙沉想到这里,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转回头去,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追上来的鸿煊。 “你是谁?” 鸿煊从竹林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大殿下的仆人。” “没有人敢跟踪我,你是个这么有勇气的人。” “没有人敢穿朱鹭服,你也是个这么有勇气的人。”鸿煊讽刺的义正言辞。 卷二 魔法师 第080章 婚礼的闹剧 当龙沉寻禹听到鸿煊嘴里提到的‘朱鹭服’三个字的时候,微微一惊。他低头,看着自己一身醇黑色的长衫,藏蓝色腰带系在中间。哪有会有什么‘朱鹭’在上面? “我这衣服明明是黑色,哪里有朱鹭?” 鸿煊挑眉,只当龙沉寻禹在开玩笑。 “我衣服上到底哪里符有朱鹭,你过来,指给我看。” 龙沉寻禹朝鸿煊挥了挥手,并无恶意。鸿煊戴着的这副面具色相普通,塌塌的鼻梁旁边有几颗零星的雀斑,龙沉寻禹只是好奇,平白无故的衣服上,这个陌生的男孩竟然能看到朱鹭?鸿煊想了想,便走了上去,用食指轻轻描摹着龙沉寻禹衣被上这只闭眼沉思的朱鹭的轮廓。鸿煊的手指很轻很细,挠得龙沉寻禹痒痒的,也让龙沉寻禹不由得多看了戴着面具的鸿煊几眼。 淡紫色如水晶一般透明的眼睛,好像在哪儿见过……龙沉寻禹快乐地舒了一口气,竟然享受起来鸿煊的手指滑过他胸膛时,给他带来的酥麻的舒适。就在鸿煊收起手指结束的时候,龙沉寻禹‘啪’的一掌便扣住了鸿煊的手腕。 “哟,原来是你!” 龙沉寻禹眼睛里精光一闪,伸手便去扯鸿煊脸色的面具。鸿煊岂会让龙沉寻禹这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面具摘掉?只见他伸掌单劈龙沉的手臂,侧身以最快的速度用手肘抵住了龙沉寻禹的胸膛。下一个瞬间,鸿煊踢膝,狠狠地顶向龙沉寻禹的裆部最柔软的地方。龙沉寻禹脸色瞬间变得痛苦无比,他松开了手,叫苦不迭,疼的龇牙咧嘴。 “鸿、鸿煊,你好狠。” 龙沉寻禹果然认出了戴着面具的鸿煊。是鸿煊独特的眼睛出卖了他。 “你穿了朱鹭服,冒犯了皇上,可是死罪。” 龙沉寻禹白了鸿煊一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哪里有什么朱鹭服?” “难道大人没有看见您的衣服上绣着一只朱鹭?” “二殿下,你确定上面符了一只朱鹭?”龙沉寻禹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比划着。 这下轮到鸿煊诧异了,龙沉寻禹已经没有抵赖的必要。他完全可以承认自己穿着朱鹭服,大不了再换下来。只要不被人捉到证据,在这没有人的小竹林里,完全可以销毁物证。可是,龙沉寻禹的眼神并不像一个撒谎看的眼神。 “朱鹭服,不是因为上面站立着一只朱鹭而犯了国讳,所以才被皇上明令禁止。鸿煊,你完全理解错误了。” “难道不是因为它和父皇的名字重了一个字?” “你真聪明,虽然想的答案完全不着边际。能看到朱鹭服的人,只有七个人。就是‘七杀’的成员,也只有他们七人拥有朱鹭服。朱鹭服是皇上所赐,并非凡人想见就能见到的。” “可是我能看见,而我,并不是七杀的成员。” “可是你戴过七杀的戒指。” 鸿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龙沉大人这件朱鹭服是从何而来?” 这句话仿佛瞬间点醒了龙沉寻禹。他仅仅只花不到一刻的功夫就回忆起这件衣服的来历。当初与靖显语瞳上床后,穿衣服的时候顺手拿起椅子上侍女为他准备好的干净衣物,想也没想就穿上去了。龙沉寻禹倒抽一口冷气——自己宅邸里应该是没有哪位七杀的成员潜伏在的,那么,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躺在扇上装作昏迷不醒的靖显语瞳。 想到这里,龙沉寻禹脸上瞬间阴云密布。推开鸿煊,就想往回走去。鸿煊追了上去,跟在了龙沉寻禹身后。 “龙沉大人想到了什么?” “我家里要出事了。” 果然,当鸿煊跟在龙沉寻禹身后,来到了[长月]的府邸时,诺大的一个院落里,已经是满地狼藉。鸿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悲哀的龙沉寻禹,他的眼神变得干枯而可怕。他推门走进了卧房,发现只剩下双腿被钢丝绳勒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侍女。床上的靖显语瞳已经人去床空。侍女见龙沉寻禹来了,脸上露出费力地笑,却比哭还难看。她拖着自己毫无知觉的下半身,往龙沉寻禹身边慢吞吞地爬了过去。 龙沉寻禹弯腰,扶她。 “靖显二、二小姐要洗澡,我、进房给她放水。她的身手好极了,杀了好多人。” “暗香,你先别说话,不要浪费体力。我会救好你。” “没、没用了。靖显二、二小姐强迫我服了药,药性会从脚开始向上一点点腐烂。现在已经到大腿了……没救了。服侍主子,暗香已经心满意足。” 鸿煊走了上来,他能看到龙沉寻禹额角凸现的青筋,如同蚯蚓一样狰狞地攀爬着。来的路上,龙沉寻禹已经将事情的大概告诉鸿煊了。靖显语瞳这次可没有进行亏本的买卖,没了贞洁,也让龙沉寻禹赔了整个府邸奴才们的性命。看来,这个女子果然不可小视。而现在,可容不得他们耽搁时间。 “暗香,我先封你三处穴,等我回来,再救你。” 龙沉寻禹将侍女放在床上,麻利地取出银针,不用片刻,女子便昏然阖上了眼睛。 “你杀了她。”鸿煊分得清是死人,还是熟睡中的人。 “我不得已。” 龙沉寻禹不想做任何解释。靖显语瞳下的毒药,作为神医的龙沉寻禹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这种剧毒无药可救。刚刚的一番话,无非是在诱哄这位即将死去的丫鬟。就在两人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竟然在门外撞见了千夜皇。 分节阅读_46 分节阅读_4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7 鸿煊已经半个月未见千夜皇。他长高了很多,但是更瘦了。 “小皇,你竟然会来看我。” 龙沉寻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千夜皇的神情依旧冷酷绝决,压根没有理睬龙沉寻禹的殷勤,只是劈头盖脸问了一句。 “你怎么穿着朱鹭服到处乱跑?” 千夜皇也能看见朱鹭服。当朱鹭服不是被七杀的成员所穿的时候,就等于七杀的成员遇难时发出的求救信号。靖显语瞳正是利用的这一点,而千夜皇正是赶来相救。没想到靖显语瞳已经轻松脱身,而赶来相救的千夜皇正巧撞见了龙沉寻禹。 龙沉寻禹脸色尴尬。 “我忘记换下来了。” “语瞳杀了你全家。” “小皇,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糟蹋了她的女儿身。” “好吧,小皇,有时候你说的话,真是让我羞愧极了。” 鸿煊等两人不再争吵后,才开口说话。 “皇少爷,可否问个问题?” “你是?”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戴着面具,塌塌的鼻梁,旁边布满了点点雀斑。忙打消了向千夜皇询问的想法,只是低着头,慢吞吞地跟在龙沉寻禹与千夜皇的身后。三人一同向[文月]的府邸走去。 // 坐在主座上的圣零鹭泽有些失望。他无站向周围扫了多少遍,都没有发现鸿煊的身影。圣零鹭泽心想,既然焱昭来了,鸿煊八成会跟来。没想到,鸿煊竟然会如此沉得住气,出宫几个月了,连趟家都不回。他眼里还有这个皇宫吗?他眼里还有他这个父皇圣零鹭泽吗?!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圣零鹭泽有了一点点小小的不开心,他才传召龙沉寻禹喝了一晚上的闷酒。 今日的新娘靖显语瞳,不仅仅是靖显望的二女儿,还是七杀中的‘水晶’。圣零鹭泽安排这场婚事,不仅仅是为了提高朝廷的凝合力,更主要的是,圣零鹭泽有意将七杀的成员安排在诸位尚会大人的府邸中。表面上是皇恩浩荡,皇上极力促和美满姻缘。实际上是别有用心,让七杀的成员留在尚会的府中,进行定期的监视与汇报工作。靖显语瞳是个女子,用点鸳鸯的方式,再好不过。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如果圣零鹭泽知道靖显望嫁来的女儿不是靖显语瞳,而是靖显凌薇的话,恐怕这场婚礼就会被立刻取消。他需要安插在[文月]府邸的是语瞳,而不是这位代嫁的新娘靖显凌薇。 然而,现在圣零鹭泽并不知道此事竟然会戏剧般地演变成一幕闹剧。他还在用余光别有用心地搜寻着鸿煊的身影。他坚信鸿煊会来……他坚信……颗星辰刚刚点燃,他的宝贝鸿煊怎么可能不来与自己共同祝贺一番? 婚礼如常举行。 新娘的红盖头下,却是一张沉默哭泣的容颜。靖显语瞳躲在角落里,眼睁睁地看着姐姐代替自己出嫁。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主座上的圣零鹭泽,她知道,一旦被圣零鹭泽知道此事,她的任性便会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绝对是她无法想象的。她很清楚圣零鹭泽折磨人的手段。 // 圣零鹭泽的目光扫过塌鼻梁长着雀斑的少年,但是很快就移开了。过了颇久,目光又重新移回了少年的身上。他的举止投足与他平平的相貌极为不符。而且是跟着龙沉寻禹与千夜皇一同走进的正堂。 鸿煊并没有觉察到圣零鹭泽投来的目光,因为他开始略感不适。 刚刚一阵急促的跟踪龙沉寻禹耗了他不少的体力,又想到因为语瞳的逃婚一事的耽搁,早晨连饭都没有来得及吃。鸿煊从小就有低血糖的毛病,一旦不吃早饭,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就会头晕恶寒,有一种强烈的干呕的毛病。他四处寻找焱昭的身影,也未见着。最后只得靠自己,去厨房偷点东西。圣零鹭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笑意更浓了。他现在已经确定,这个跑去厨房的小鬼就是鸿煊。他定然是饿坏了。 圣零鹭泽想起身唤住他,却被龙沉寻禹挡在了面前。 龙沉寻禹的眼里泛着血丝,正是宿醉的象征。圣零鹭泽看着他眼神肃穆,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便打消了去追上鸿煊的念头,只声问道龙沉寻禹出了什么事情。龙沉寻禹低头沉思了片刻,最终打算将新娘并不是靖显语瞳而是靖显凌薇这件事告诉圣零鹭泽。因为这次靖显语瞳做事做的太绝,就像千夜皇说的,杀了他龙沉寻禹的全家。他龙沉寻禹虽然只是一个尚会,[长月]排名并不靠前,更不及她父亲的[如月]尚会,亦比不上她高高在上的七杀的地位。但是这次,靖显语瞳是做的太过分了。毕竟是他府邸里所有人的性命。龙沉寻禹确实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但是杀了他府上的人,并不是一件能让龙沉寻禹大度的事情。 不要怪龙沉寻禹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怪便去怪她靖显语瞳太任性。 “皇上,这个新娘子可不是你的义女啊。” “不是靖显语瞳?” “是她姐姐。语瞳小姐不肯出嫁,她姐姐代嫁。” “她胆子不小。” 圣零鹭泽转身看着已经进行过跪拜之礼的关戚亲和头戴红盖头的靖显凌薇,深紫色的鹰眸微微眯了起来。 “臣觉得,靖显语瞳一定躲在这个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只要皇上您命人掀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怪不得今日的语瞳,竟然如此乖巧。” “皇上,您安排七杀成员嫁进[文月]尚会的府邸,恐怕是别有用意吧。” 圣零鹭泽斜睨龙沉寻禹一眼,“你的酒还未醒,回家醒酒。龙沉,有些事情不该你问的,千万别问。” “是。” 龙沉寻禹朝圣零鹭泽鞠了一躬,便向新娘走去。只听圣零鹭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是谁出的主意?” “皇上,可不是每个聪明人都敢在您面前耍手段。” “煊儿?” 圣零鹭泽下意识地想到了鸿煊。其实,在圣零鹭泽心里,他不得不承认,鸿煊是唯一一个在自己面前耍手段撒过谎却还活着的人。说话的功夫,鸿煊已经捧着从厨房里端来的一碟桂花糕,神色悠闲地走进了主堂。他专门挑了一个最舒适最不起眼的小角落,无人打扰,更容易落得清静。他坐下来,一边为自己倒一杯茶,一边详观面前诺大宽做的主堂里的情势。 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圣零鹭泽的方向飘去。当他发现圣零鹭泽也在回望自己的时候,心里一急,嘴里的桂花糕便全部滑入了喉咙。鸿煊脸色煞白,气得直翻白眼——竟然被桂花糕呛噎着了。他忙喝了几口水,才得以平息。当他再次去看圣零鹭泽的时候,男人已经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主座,气定神用地也在故意吃着贡在白玉案桌上的精致的桂花糕。 鸿煊去厨房偷桂花糕的时候,错过了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的谈话……所以鸿煊只是微微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他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相信圣零鹭泽刚刚绝对不是在看自己。他对自己乔装的手段一向很有自信。 龙沉寻禹走到了新娘的面前,打断了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婚礼的秩序。他面无表情,轻咳了一声,伸手便想掀起女子的红盖头。却不料被站在一旁的关戚亲挡住了动作。 “大人,您这是……?” 关戚亲见龙沉寻禹神色不太对劲,怕旁边的‘靖显语瞳’受到伤害,忙将她拔到身后,保护性质地挡在了龙沉寻禹面前。其实,关戚亲也就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他的个头与龙沉寻禹相比,相差的太多。龙沉寻禹神情冷淡,低头拍了拍关咸亲的肩膀。 “老弟,朝堂这么久,还未与你好好打声招呼。” 龙沉寻禹直接称呼关戚亲为‘老弟’,着实唬了在场所有人一跳。关戚亲面不改色,迎上了龙沉寻禹威逼森寒的目光。 “希望龙沉大人能自重。” “不不不……这是皇上的意思。” 龙沉寻禹别有一番意味地笑着,看了看关戚亲,又看了看躲在关戚亲身后瑟瑟发抖的新娘,继续说,“掀了她的红盖头。” 卷二 魔法师 第081章 鸿煊,要不你爱我,要不你恨我 “掀了她的红盖头!” 龙沉寻禹的声音如晴天霹雳一般。鸿煊倏地站起了身子,心一沉,手里的桂花糕陡然落地。又大又亮的浅紫色双眸瞬间蒙上一层焦急阴影,因为事实情形出乎了他的意料而眉头紧皱。这一切都被圣零鹭泽看在眼里,丝毫没有一丝笑意或者恕意。他甚至保持着无动于衷的姿势,嘴角似笑非笑到勾着,凝视着鸿煊。在外人看来,圣零鹭泽的神情并无异样。就算是跟他多年的小耳朵,费尽心思也不知道此时圣零鹭泽已经在发恕了。他的心,像被锤子敲打一样,让他疼痛无比,清醒无比。 果然是鸿煊安排的这一切。 没错,这个戴面具的少年就是鸿煊。 他果然出席了这场婚礼,而且,还亲手搅和了进来。亲手策划,这出闹剧! 平日里,在后宫胡闹也就算了,男人当然不会同一个小孩子计较,毕竟都是一家人。他的狡猾,他的谎言,他的任性什么的都可以不去计较。可是……这场婚礼,他为什么非要插手进来?难道鸿煊是在故意处处同自己为敌,与自己做对吗?圣零鹭泽的神情阴鹫了起来。语瞳不肯结婚,他鸿煊就出主意让凌薇代嫁。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连圣零鹭泽都在暗自佩服他的儿子圣零鸿煊瞒天过海的本事。 “皇上,念在臣的父母为您尽忠多年,臣能否请您收回成命?” “关戚爱卿,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朕要看看,有谁敢在朕面前……瞒天过海。” 圣零鹭泽轻轻到瞥了鸿煊一眼,他的眼神里载满了失望与恼恕。他已经完全无法掌控鸿煊了。 给了他仅仅几个月的自由,就让他的性子变了,变野了,变得连圣零鹭泽也无法理解掌控了。鸿煊要自由,圣零鹭泽给他;要母亲,也给他;要天要地都会给他……但是底线是不能给他的,那就是鸿煊的心。他鹭泽要的就是鸿煊的心。可是现在,鸿煊的心变了。连几个月前初次见面时的骄傲也消失了。圣零鹭泽不知道现在该对鸿煊抱有什么样的心情。 恨钦不成钢? 不不不…… 鸿煊已经从铁炼成了钢,但是这块傲然的钢,已经再也不属于自己。这块钢,已经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就在片刻短短的时间里,圣零鹭泽已经强烈意识到了鸿煊的改变。鸿煊已经不再是几个月前,步步为营、处处小心的他了,他变得有了自我,变得自主。他已不再温柔,至少他已经开始懂得保护自己的方式不仅仅只有逃避一种,还有站起来去攻击其他人,以攻击作为防御的方式。 圣零鹭泽冷笑。 关戚亲还蒙在鼓里。他根本不懂圣零鹭泽在说些什么。圣零鹭泽终于站起了身子,扫视了整间宽敞的正堂。众人纷纷跪在了地上,不知道圣零鹭泽为何突然阴沉了脸色,各个精神绷得不能再紧。 忽而之间,只听见一个少年的声音,清脆而明亮。是鸿煊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毕恭毕敬到跪在了地上。他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双肩,他的脸色惨白如死灰。刚刚吃了一个桂花糕仿佛噎在了心里。鸿煊知道他自己完蛋了。 “儿臣圣零鸿煊,参见父皇。” “你还知道来请安。” “儿臣迎驾来迟。” “什么时候回来的?” 圣零鹭泽故意在佝问。他多希望鸿煊能说出实话,不要再像刚刚那样,令他失望至极。但是鸿煊想了很久,竟然没有回答他。圣零鹭泽深深吐了一口气,来强烈抑制自己不要发恕。 “鸿煊,你起来。” “谢父皇。” “你就像朕的小火焰。” “不知父皇说这话是何意?” “你总是能点燃朕的恕火。”圣零鹭泽顿了顿,又说,“无论何时何地。” 这并不是一句赞美的话,里面夹杂着贵备与无奈。但是,任何话从圣零鹭泽口里说出来,即便是再微不足道的责备,都会升级,变成凌厉的谴责。王者之恕,猛若雷霆。尽管圣零鹭泽已经尽全力压抑内心的恕火,但是给鸿煊听到后,就像闷雷一样,预兆着即将呼啸袭来的暴风雨。 鸿煊抬起头,迎上了圣零鹭泽垂下来的目光。 “儿 分节阅读_47 分节阅读_4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8 臣本想早些进宫给父皇请安,没想到路上耽搁了时辰,只好来到[文月]府邸给父皇请安了。”鸿煊还是没有说实话。 圣零鹭泽一听,火冒三丈。扬手就想抡他一个耳光。半途中,硬生生地忍住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如火烧一样撕裂着,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的鸿煊,给了他的翅膀,他就飞走了。 鸿煊见圣零鹭泽不忍心打自己,便伸手狠狠捆了自己一巴掌,希望鹭泽能够解气。一面又跪在了地上,“父皇,儿臣该死。请父皇念在这么多人在场的情面上,请父皇念在关戚亲的父母兄长为国丧命的忠臣上,饶恕孽子,网开一面,千万不要因儿臣而动了恕火。” 很少有人能明白鸿煊这句话里的意思。包括龙沉寻禹与千夜皇也未能听懂鸿煊的意思。即便是圣零鹭泽,也需要费尽心思地才能想到鸿煊带着哭腔的声音中的更深一层的念义——他是在提醒鹭泽,诺大的正堂里,还有别人、还有关戚亲。他鸿煊区区一个皇子的性命面子无关紧要,但是,圣零鹭泽是九五之尊,他的形象是重中之重!若他真的掀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然后治了鸿煊的罪……恐怕,之后会很难收场。关戚亲的颜面?靖显望的颜面?还有他圣零鹭泽的威严又该如何论处? 鸿煊的话语里还在隐晦地提醒着恕火中烧的圣零鹭泽:整个正堂这么多人,人多嘴杂。如果换成冷静中的圣零鹭泽,当然很清楚这点。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将来[如月]与[文月]二位尚会该如何相处?随之而来的流言蜚语恐怕又会是难以想象的肮脏不堪入耳。 圣零鹭漆俯视着臣服地跪在自己面前的鸿煊。心里竟然溢出一股暖流:难得鸿煊还会在无法自保的时候,还替他圣零鹭泽的名声与戚严着想。他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郁闷。如果换在几个月前,鸿煊定然会识时务,将实话说出来,坦白自然会从宽。但是他变了……他终究还是变了……变得如此可怕…… 之前的他,就像一只倔脾气的小鹰。飞出去久了,经历了一些风风雨雨,就懂了一些事情,从之前的‘自保’变成了现在的‘自强’。 圣零鹭泽想到这里,不由得弯腰,蹲下,伸手去挑鸿煊的下颚。 “父皇。” “别动,让朕看看你。” 鸿煊便微笑着,让鹭泽好好看。圣零鹭泽看出了笑颜带着的勉强。 “遇到难题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朕?” “我过的很好。” “可是你的眼睛告诉朕,你过的并不好。” “那是因为想你。” 这句不由自主接上来的话,连鸿煊也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来。他的脸上微微一红,大概是被圣零鹭泽炽热的鼻息给熏红的。圣零鹭泽沉默了良久,没有说话。是的,鸿煊的一句话,就可以令他圣零鹭泽震恕;一句话,亦可以令他平息恕火、转恕为喜。 带着薄薄的茧子的拇指轻轻怜惜地抚摸着鸿煊的脸蛋。圣零鹭泽现在只想吻住鸿煊的唇—— “疼么?” “什么?” “刚刚你的手有没有扇痛你的脸?”圣零鹭泽问得格外别扭。 鸿煊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打了自己。忙摇了摇头,“这么久了,早就不疼了。” “以后只有朕能打你,连你自己都不可以。” “为什么?” “你又不知道轻重,万一打疼了,岂不要疼上许久?” 鸿煊笑然,“这是我的脸,父皇,我岂会不知轻重。” “你是朕的。打在你的脸上,朕心疼。” 一句又一句的甜言蜜语。 连时间也流徜的格外缓慢,珍惜这奢侈的一分一秒。 站在一旁的龙沉寻禹急红了眼。他刚想走上去打断,另一只手却被千夜皇眼明手快地拉住了。千夜皇木着脸。 “龙沉,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 龙沉寻禹自然知道干夜皇在警告自己不要太过分,打扰了皇上与鸿煊的谈话,吃不了兜着走。他千夜皇会竭尽全力阻止龙沉寻禹在其中的掺和。但是龙沉寻禹很会装傻,他再不出手,恐怕鸿煊就会被圣零鹭泽拐走了。离他这几个月来做的美人梦就会越来越远……龙沉寻禹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惯有的微笑。他使出了老一套对付千夜皇的绝招——单手将千夜皇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脑勺,再一俯身,低头,便是一个响亮无比的吻。就在千夜皇瞬间失神的时候,龙沉寻禹便可以逃之天夭,去追寻他的桃花一梦了。 但是这次,不是很管用。 不是因为千夜皇聪明了,不吃他这一套了;而是千夜皇的吻计提高了不少。 这次不再是响亮的一个啵,而是深吻。千夜皇竟然主动地撬开了龙沉寻禹的牙关。龙沉寻禹心里大喜,他的小皇竟然主动投怀送抱,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至于鸿煊……以后的机会多着呢。但是,小皇的投怀送抱,可是绝无仅有的。错过了可就再也体会不到了。 眼看着圣零鹭泽与鸿煊结束了谈话。千夜皇也趁机合拢了牙关,逼迫龙沉寻禹结束了这场吻。 “小皇,你为了拦住我,才这么做的?” “保护皇上,是我的职责。” 千夜皇说的义正严词,让龙沉寻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皇上之所以把语瞳指婚给了关戚亲,不会是为了在[文月]府邸里面安插一个七杀的内应?” 千夜皇无动于衷。 看来是猜对了。龙沉寻禹想了想,又继续试探地问道,手指一边指了指千夜皇,一边指了指自己。 “我和你上床……不会也是皇上的命令吧?那几个晚上,你好像没有多反抗……” 千夜皇脸色铁青,“不是。” “真的?!”龙沉寻禹大喜。 “我也有生理需要。”千夜皇的话语依旧是那么的义正严词,仿佛根本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足以让龙沉寻禹全身热起来,足以撩起他的俐火。千夜皇说,“七杀的成员,不允许找女人。皇上给了我几个男人的画像,我选了你。就这么简单。” 千夜皇转身打算离开。 龙沉寻禹从身后用力搂住了干夜皇的纤腰。千夜皇很快感觉到了被硬物抵着。 “当初因为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我才选择在比特摩尔斯的你。省得以后想甩都甩不掉。” 这句话,让刚刚硬起来的龙沉寻禹,瞬间软了下去。 //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 新娘的红盖头终究是没有掀开。鸿煊轻轻一句温柔的情话,就让圣零鹭泽转恕为喜。 “既然回来了,就别再回去了。” “母后与师父他们还在比特摩尔斯,我今晚得赶回去。” “朕明天就命人去接他们回来。” “父皇,何必呢?后宫并不是适合我。” “听说你点亮了颗星辰。” “呵,这并不是我的功劳。是大皇兄的功劳。他砍掉了狼的头。” “朕说是你的,就是你。” “你这样对大皇兄,很不公平。” “你到现在还在替焱昭说话。” 鸿煊侧过了脸去,没有再接下圣零鹭泽的话。 “如果你稍微站在朕的角度去考虑一下,你就该明白朕该赏赐谁。” “你赏赐谁是你的权利。与我无关。” 鸿煊说完,站起来就打算离开。 “鸿煊,我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关系?” 鸿煊转过身,看着圣零鹭泽。半晌,才吐出了两个字,“父子。” “还有呢?” “也许……朋友。” 鹭泽笑,“有人曾对我说,最惨便是做这类人:完全没有性别、吸引力、感觉,模糊地成为人家的朋友??” 鹭泽的目光如炬,他紧紧到盯着鸿煊的身影,继续说,“我不要做你朋友,要不你爱我,要不你恨我。” 卷三 女祭司 第082章 太子——鸿煊 “我没有理由恨你。你是我的父皇,我对你敬若神明。” 鸿煊给了圣零鹭泽一个毫不造作的微笑。圣零鹭泽脸上青黄不定。 “鸿煊,朕已经不想再同你斗嘴。” “同感同感,父皇该早日回宫才是。又何必非要留在[文月]府上?天色已晚,难不成还要带人闹洞房?而且为何又偏偏让我留下来?我若今天晚上不回到比特摩尔斯,师父和娘都会着急。” “鸿煊,你现在的话特别多。” “儿臣恭送父皇回宫。” “朕没说回去。” 鸿煊深深的鞠躬,一动不动地僵持着。仿佛圣零鹭泽一时不回宫,他就一时不会直起身子。圣零鹭泽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到注视着鸿煊,伸手摆弄着玉扳指,看着冷淡敷衍的鸿煊,心像结成了冰。 “明日,朕要昭示天下,立你为太子。” 这句话的威慑力太大,令鸿煊不得不抬起了头。他吓得脸色刷白,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鸿煊诧异地盯着圣零鹭泽,从这个剑眉鹰目的英俊男人嘴里说出的话语难道是幻觉?是自己听错了?鸿煊张了张嘴,看着脸上棱角冷硬鲜明的圣零鹭泽。 沉重的寂静又一次压迫了下来。 圣零鹭泽目光冷冽,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存——他没有在开玩笑。他刚才确实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说的太过随意,太过轻佻,话语的内容却让人感到发抖似的可怕。 “父、父皇。” 鸿煊还未来的及说什么,只听见耳畔一阵嗡嗡到颤音。他似乎听到了圣零鹭泽在命令身边的小耳朵拟旨的声响,也听见小耳朵偷偷提醒自己别忘了谢主隆恩。鸿煊整个人僵住了,他机械的跪在地上。心里还在暗自期盼着,圣零鹭泽只是在说笑。 对啊,圣零鹭泽是在开玩笑吧。再怎么轮,太子之位,也都是焱昭的囊中之物… 将来,也许会废太子,改立圣零焱昭。 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迎上了圣零鹭泽冷冷的目光。心想,真是不知道这个圣零鹭泽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册封自己为太子?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态度不够好?不够乖?抑或……他仅仅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回宫?鸿煊哭笑不得,不不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起身。 “朕是皇上,你是太子。朕要告诉全天下,将来一百年后、一千年后、一万年后,我们两人的关系也只有父子这么简单。” 圣零鹭泽的声音很低沉,却极有震撼力。宛若深秋的夜里,月色清寒,树木苍郁,寒蛰幽幽在石缝里发出的呜响。鸿煊呆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门外出现了几位女子的情影。她们毕恭毕敬地候在了门外,时辰确实已经很晚了,夜很深了。她们在恭迎圣驾,等着陪皇上回宫。 鸿煊静静到看着圣零鹭泽,他的一双沉默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同时让圣零鹭泽看的着了迷。鸿煊也很想就这样蛮不讲理到看着圣零鹭泽,看多久都不会厌…… “父皇,您该回宫了。” “煊儿,你也该随朕回宫。” “儿臣又岂敢拒绝?” 鸿煊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皇宫,早晚会回去。况且鹭泽已用太子之位诱胁。圣零鹭泽真真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明日该如何同焱昭交代?虽然焱昭与自己情同手足,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问题,恐怕就真的会很尴尬相处。况且,这太子之位,已经折磨了焱昭许久。他不会善罢甘休。 其实,鸿煊只担心了焱昭一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几乎于‘抢来’的太子之位,会让后宫多少人心生嫉妒,眼红,流言蜚语四处逃窜。鸿煊对付的人,不只是有焱昭一个。更准确地说,整个后宫里,又有多少个焱昭?只怕数也数不清。 // 深夜。 皇城。 灵芸宫现在已经变成了选入进宫的秀女们的住处。南苑和北苑分别住着两位怀着龙种的秀女。住在南苑的女子姓匪我,名绍玉,来自比特摩尔斯。住在北苑的女子姓百里,名紫瑞,是爱沙都会总督的女儿。无论是比特摩尔斯这种小型的部落,还是比它繁华许多的爱沙都会,都是美女云集的地方。比特摩尔 分节阅读_48 分节阅读_4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49 斯的女子温柔娴静;爱沙的女子豪放活泼。但是这两位女子的性格与出生地仿佛互相颠倒,但凡出入灵芸宫的宫女,都很清楚——来自比特摩尔斯的匪我绍玉,是个身手过人的女孩儿;而来自爱沙的百里紫瑞,则是一个文静内向的女孩儿。 而就在鸿煊回宫的当晚,灵芸宫里传来了噩耗:爱沙都会总督之女百里紫瑞,被掐死在了床上。 当圣零鹭泽赶到的时候,鸿煊恰巧也出现在了灵芸宫。 “不是我干的。” 鸿煊看出了圣零鹭泽眼里的怀疑,忙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与此事绝无关系。 “我不可能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那你这么晚了,还出现在这里?”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咬了咬唇,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上面一段黑色的字迹:“灵芸宫北苑,救命!”圣零鹭泽轻轻瞥了纸条,看了看鸿煊。 “我看到纸条上的话,就赶来了。真的不是我干的。” 鸿煊委屈极了。无奈,圣零鹭泽早已放弃相信鸿煊说的话。他只当这张纸条是鸿煊自己伪造的。 “你回宫休息。来啊,把紫瑞……埋了。” 圣零鹭泽吩咐了下去。已经确定凶手是谁,并且有明确的动机,也没用再查下去的必要。鸿煊杀人不是一次两次,之前圣零鹭泽都没有说过什么,现在依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哪天鸿煊将整个后宫的女子都杀光了,只要鸿煊高兴,圣零鹭泽依旧会保持沉默,保持旁观,绝对不会上前制止。 鸿煊气得只蹬脚,朝圣零鹭泽离去的背影疯狂地吼道。“真的不是我!我他妈杀人的时候从来就不会留尸!” 然而,鸿煊争辩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一位娉婷的女子走在深深的夜色里,穿着透明的薄纱裙走向了圣零鹭泽。女子浓眉大眼,即便不化妆,也是鸿煊见到过的最美的女子。她轻轻挽着发譬,碎发垂下后妩媚撩人。她朝圣零鹭译欠了欠身子,鞠躬。却故意没有踩稳,花容失色的瞬间,就倒在了圣零鹭泽的怀里。 这一幕,倒是让鸿煊身边的婢女白徵看不下去了。她撇了撇嘴,对鸿煊说,“主子,她就是住在灵芸宫南苑的匪我绍玉。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罢了,装什么装。平日里去内务府拿银两的时候,不还是她叫的最响。” “她很招人讨厌?” “也不是。就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做了凤凰,她不配!” “白徵,父皇明日就要封我为太子了。这么说,我也不配了?” 鸿煊这句话吓得身边的白徵脸色苍白,脸上的神气模样瞬间消失,惊慌失措到跪在了地上。 “主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主子高高在上,耳聪目明,落叶知秋,岂有……” “罢了罢了。” 鸿煊打断了白徵的奉承。他本没有责备白徵的意思,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但是看着白徵这种反应,却知道自己真是说对了,否则她不会这么心虚到跪地求饶。平日里也没见白徵对自己说过多少奉承话,如今她说的奉承话里,多半是夹杂着安慰与同情吧。鸿煊以了口气,让白徵起身。又看了看远处。 圣零鹭泽的手臂已经揽住了匪我绍玉的纤搬,大有向下滑动的趋势。鸿煊看不下去了,转过了身,对白徵沉声命令,“开门,验尸。”至少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捉出凶手。这位凶手确实在陷害自己,即便圣零鹭泽不相信,但也对得起因此无辜丧命的百里紫瑞。 鸿煊下意识里攥了攥拳头,这才想起来,刚刚的那张纸条还在圣零鹭泽手里。 “白徵,去向父皇要那张字条。” “主子,皇上拒绝了匪我绍玉。”白徵在一旁悄悄到向鸿煊打了小报告,喜形于色。 鸿煊这才转过了头。 正巧迎上了圣零鹭泽望过来的目光。他见鸿煊也回头了,于是张开双臀,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而献殷勤,无功而返的匪我绍玉,只留下了一个羞愧跑走的背影。 “我要让你相信我,不是我杀的人。我是被陷害的。” 圣零鹭泽似笑非笑到勾起了唇角。 “把字条给我。”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引人注目,忙放低了声音。 圣零鹭泽噙着笑,在字条上吻了吻,这才让小耳朵跑过去,把字条送给了鸿煊。 卷三 女祭司 第083章 侍寝 事实证明,鸿煊的承诺比圣零鹭泽的承诺还不值得信任。 已经过去了两年半。 百里紫瑞是谁害死的,鸿煊还没有给圣零鹭泽一个完美的答复。但是不能怪鸿煊,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很多,很乱也很杂。不仅仅是小心翼翼地处理着自己与焱昭的关系,包括与后宫所有有野心的妃子们的关系,就已经让鸿煊感到疲惫不堪了。他并不恋于勾心斗角的争斗,所以即便赢了她们,也并不会感到开心与快乐。鸿煊参政,还要处理与朝堂大臣们的关系。但是,这些都是九牛一毛、冰山一角而已,真正让鸿煊感到棘手的是与圣零鹭泽的发展。 两人的关系,长而劳累,却不苦涩。 闲暇的时候,回忆起来,鸿煊总会唇角勾笑。圣零鹭泽对他的照顾,已经算是无微不至。圣零鹭泽已经不再他面前提起爱,更多的时间,圣零鹭泽会关心他,经常询问他的感受,他的想法,他的观点。包括即将开始的战争,圣零鹭泽在同千夜皇交谈的时候,总会让鸿煊插嘴说上一两句。 这一切,让鸿煊突然觉得不是很适应。但是,慢慢地,鸿煊就看到了圣零鹭泽的用心。 他现在已经与往日有所不同了。他是太子,不再是一个冷宫里不受宠的皇子了。无论是参政还是议事,圣零鹭泽总是会选择性保留鸿煊的意见,不仅仅是因为尊重鸿煊的想法,而是因为在间接的帮鸿煊树立在群臣面前的威信。圣零鹭泽要告诉所有人,太子,不是随便立的。他圣零鹭泽想选谁当下一代七杀之神,不是焱昭,不是其他的皇子,而是鸿煊。 匪我绍玉已经被封为昭仪,地位甚至在死去的淑妃之上。她的性格活泼开朗,甚至不肯穿昭仪的服装,天天穿着随随便便的衣服,在南北御花园里活蹦乱跳。鸿煊每天一如既往地去南花园,接受子蝉穆青的授课,经常会碰到这位穿着薄纱群的昭仪匪我绍玉在捕蜻蜓,捉蝴蝶。焱昭也很喜欢这位始娘,因为她很漂亮,偶尔大幅度的动作也会春光乍泄,让焱昭过过瘾。焱昭曾经对鸿煊说,这么活泼精神十足的姑娘,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看见了她,就像看见了阳光下耀眼的珍珠。 匪我绍玉给圣零鹭泽生下来一个小公主。多半让匪我绍玉有些失望。她产下来听说是小公主的时候,曾经绝食了两天。直到这件事情惊动了圣零鹭泽,匪我绍玉才忍着泪水将饭菜给吞下。鸿煊非常好奇,不知道为何匪我绍玉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活泼与开朗。明明生下来一个小公主的她,失望透顶。是什么力量又让她重新站了起来?这几年来,鸿煊一直在偷翻着圣零鹭泽临幸妃子的册子,更奇怪的是,圣零鹭泽从没有再让匪我绍玉侍寝过。 因为她是比特摩尔斯的姑娘,而鸿煊恰巧又非常喜欢这座水城,所以两人的关系还很好。 鸿煊一直猜想,让匪我绍玉天天开心的原因,那是因为她的心里有阳光。 小公主与小皇子的地位不同。宫里的规矩是,小皇子一出生便会被赐予生辰玉佩,被皇上赐名;而小公主则是要等到五岁的时候,才会有皇上的赐名,却没有生辰玉佩。所以,现在这位七公主还是乳名,她的孔名叫——痣儿。 经历的事情太多,鸿煊早已忘记了自己曾经邀请过一个叫志儿的残疾女孩跳过舞。所以,根本就没有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圣零鹭泽竟然下了一道圣旨,传靖显语瞳进宫侍寝…… // 鸿煊得知消息,来到龙钺宫的议政殿的时候,圣零鹭泽还翻着奏折。他抬起看了看风风火火地赶来的鸿煊,不由得诧异,微微一笑,调侃道,“难道今天煊儿打算替语瞳侍寝?” 鸿煊可没有功夫开玩笑,劈头盖脸就问道,“父皇,您这几日召见的女子太多了。” 圣零鹭泽放下了奏折,起身,走到鸿煊身边。 “吃醋了?” “我是担心龙体。” “多谢。” “你这些天有些反常。” “煊儿,已经两年半了。天上的星星还只有一颗。” 这句烦为隐晦的话,瞬间点醒了鸿煊。他恍然大悟,却不敢置信,“你是想看语瞳的胸膛上有没有紫色的星星?” 两年了,鸿煊又聪明了。只要圣零鹭泽稍微一点,鸿煊便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这段时间的行为未免有些太疯狂。”即便了解了圣零鹭泽的想法,鸿煊话语里依旧带着责备之意。 “下一颗星星,在一位貌美的女子身上。难道你要朕诏告天下,选最美丽的女子入宫、宽衣解带,接受身体的检查?”圣零鹭泽的嗓音里无不戏谑。他从来都不会同别人说这种轻佻至极的话语,唯独看着鸿煊的时候,便会特别想对他说。 “父皇怎么知道下一颗星星会出现在一位貌美的女子身上?” “煊儿已经年满12,子蝉闲暇之余,未曾教你占卜术?” 皇宫的规矩,皇子年满十二岁后,便可以偶尔学习一些占卜。 鸿煊皱了皱眉头,“确实涉及过一些。但是只有几个月,连皮毛都没沾上。父皇为何突然提起占卜术?难道父皇是通过占卜术得知星星会出现在谁的身上?” “聪明,不愧是朕的鸿煊,凡事一点便通。” “可否教教我?” 鸿煊谈的正欢,忘记了此时已是深夜,也忘记了圣零鹭泽即将要临幸靖显语瞳。话音落定,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自私,霸占了圣零鹭泽这么久。四位侍从抬的一顶小花轿里坐着的靖显语瞳,不知何时来的,已经静悄悄到站在了议政殿的门外。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成了多余的一个。 “父皇,儿臣告退。” “煊儿,你来这里,可是想过要提醒朕。语瞳是朕的义女?” 鸿煊心头一惊,圣零鹭泽仿佛已经全然看透了鸿煊的心思,只听他轻轻地继续说—— “即便是朕的亲生女儿,只要她是一位貌美的女子,朕也会去确认她们的胸口有没有紫星。” “你早已忘记了常理道德。” “鸿煊,你应该明白朕要的是什么。” “唉……你现在依旧还在幻想着点燃第三颗星辰。” 鸿煊是懂圣零鹭泽这么做的意图。别人不懂,但是鸿煊是明白的。万一哪天占卜术里说自己身上出现了紫星,圣零鹭泽也会命令自己脱掉衣服,露出胸膛,给他看个清楚。鸿煊并不是不希望再次点燃星辰,至少不要来得这么快。两年安逸的生活,已经让鸿煊对十岁那年的噩梦淡忘了。他更不希望看到圣零鹭泽杀人。他对圣零鹭泽奉若神明,神是不会去杀人的。 “明天上午,朕去南花园。教你占卜。” 就在这时,靖显语瞳走进了议政殿。她全身散发着妖艳浓郁的金凤香的味道。鸿煊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用手微微掩住了口鼻。他并不喜欢闻金凤香,它是一种非常非常腻人的香科,闻了后鸿煊会觉得头晕。但是圣零鹭泽喜欢,但凡后宫的女子都很清楚皇上的喜好,靖显语瞳只需要花点银子从宫女们口中便能得知这些。讨好皇上,自然是投其所好。 靖显语瞳冷冷到瞥了鸿煊一眼,一脸的傲慢与骄傲。她也不喜欢闻金凤香的味道,但是圣零鹭泽喜欢,为了讨好圣零鹭泽,靖显语瞳曾经把自己关在了熏满金凤香的屋子里,关了整整一天一夜。出来后,吐得天昏地暗。第二天,便已经能够接受金凤香散发出的腻人的香味了。靖显语瞳不仅擦了不少金凤香的香粉,而且浓妆艳林到了极致。她穿了一袭绿色的锦衣,头戴绿色的翡翠簪子,连眼睛上都画着孔雀尾织成的妩媚眼影。眼睛下一抹红色的腮红,更是将这位女子的气质衬托到了极致。 鸿煊看着靖显语瞳。她已经不再是个少女,而是一个充满风情韵味的女人。之前的少女气息荡然无存。连她的眼睛里,属于少女最后那抹无邪天真的气息也消失了。她的眼里只剩下了圣零鹭泽。鸿煊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她对圣零鹭泽的爱,也看到了她对自己发出的挑战。 她的胸,极为丰满坚挺。她 分节阅读_49 分节阅读_5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0 的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水晶戒指。 对,她是七杀里的水晶。 鸿煊看着靖显语瞳跪在了大殿上,向圣零鹭泽请安。根本不像一个义女向义父请安。对,他们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又何谈道德?鸿煊想了很久,终究无法为自己找到一条心里憋闷的原因。他试图在心里说服自己:圣零鹭泽临幸妃子,正常正常……毕竟圣零鹭泽还未碰过自己身子,又何谈要为自己守身?要为自己负责?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再像父子这么简单,但是终究还未发展到侍寝这种地步。 在两人关系还未清朗的时候,谁都不是谁的唯一。 卷三 女祭司 第084章 死于龙床 鸿煊离开议政殿的时候,遇到了匪我绍玉。她现在尽管已经被封为昭仪,有了一个小公主撑腰,但是在后宫的地位依旧不尽如人意,至少在鸿煊看来,她付出的,要比她得到的要多得多。她一个人正坐在湖边,静静地坐着。今晚,圣零鹭泽又不属于她,她也不必穿的如此轻薄。现在的她,倒真真像一个瑞庄淑静的来自比特摩尔斯的大家闺秀。鸿煊轻轻咳嗽了几声,引起了女子的注意。 “太子殿下。” 匪我绍玉转身,看见是鸿煊,忙惊喜到打了声招呼。 “昭仪娘娘。” “太子殿下才从龙钺宫回来?” “正是。昭仪娘娘是在等我?” “嗯。” 鸿煊试探着询问下,匪我绍玉重重地点了点头。走廊的灯笼将匪我绍玉的倩影倒映在了湖水里,一个女子在黑夜里的身影,未免显得太过孤独。鸿煊回忆起几年前,自己也曾经焦急地等着从龙钺宫回来的焱昭。那个时候,龙钺宫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陌生而神秘的禁苑,连触碰一下高大冲天的壁垒宫墙也会为之心惊胆战。 鸿煊不清楚匪我绍玉在龙钺宫外,等自己的心情。但是将心比心,至少鸿煊现在还很清楚地记得,他自己当初在龙钺宫外等焱昭的心情,用忐忑不安形容也不够贴切,应该说捏着冷汗生怕焱昭回不来。是的,能进入龙钺宫的人很少,能进入龙钺宫的人并且安然无恙到走出来的人,更是微乎其微。鸿煊算一个、之前的焱昭算一个,连当朝的皇后太后也都不敢随意进出龙钺宫。 有去无回的人,大有人在。 譬如当晚,在鸿煊眼皮子底下,被一顶小轿子抬入议政殿的女子靖显语瞳。 她走进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她被掐死在了议政殿的偏房的软塌上,全身赤裸着…… // 当鸿煊接到圣零鹭泽急召速进龙钺宫的圣旨的时候,鸿煊还在睡觉。被几个小太监连推带催地距跑着一路狂奔来了龙钺宫的议政殿。刚巧看见了龙颜大恕的圣零鹭泽,他正在大骂小耳朵不顶用,要杀掉龙钺宫的所有奴才。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只听见圣零鹭泽将奏折狠命到拍在桌子上,他已经愤恕到了极点。靖显语瞳竟然死在了议政殿的软塌上。她靖显语瞳贵为七杀,竟然……死了,连哼都不哼一声就死了。圣零鹭泽顺手捞起茶杯,摔在了大理石辅成的硬质地面上。茶杯摔成了碎片,圣零鹭泽指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的小耳朵,命他将地上的碎瓷片一并吃掉。 生吞碎瓷片?可是要出人命的! 鸿煊心里一紧,忙走上去拦住了小耳朵。只见他悲痛欲绝,捡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扔了它,快点。” “太子殿下,奴才该死,奴才没有照顾好靖显小姐。” 鸿煊抬起头,连请安都顾不上了。小耳朵毕竟照顾了圣零鹭泽多年,没了小耳朵,圣零鹭泽恐怕以后就再也遇不上这么会伺候他圣零鹭泽的奴才了。鸿煊替小耳朵求情,“父皇,既然语瞳死了,你又何必还要连累到其他人?” “让他吃。”圣零鹭泽看了一眼鸿煊,眼神冷冽。“正好,在你面前吃。” 鸿煊一个哆嗦,“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杀人吗?” 鸿煊只感觉耳畔一阵嗡鸣,呆若木鸡。几个侍卫走进了偏殿,将软塌上的靖显语瞳的尸体抬了出来。绿色的绸缎锦衣掩盖住了她的胴体,鸿煊看着她缓缓地被抬出门外,唯独原先一双格外有神的眼睛,水晶般的烈焰的光彩已经褪去,剩下的是没有生命的玻璃似的眼球。鸿煊脸色煞白。 圣零鹭泽冷笑,“你杀人也真会挑地方。挑到了朕的床上。” “不是我。”鸿煊低呼。 圣零鹭泽却不信。他传召令靖显语瞳进宫,知道的人只有鸿煊。不是他杀的还能有谁?况且,两年前的案子,也是因为鸿煊的回宫,导致一位秀女的暴毙。今天,鸿煊前脚告辞,接着便是靖显语瞳的死。圣零鹭泽宠着鸿煊,依着鸿煊,爱着鸿煊,唯独不肯信他。鸿煊的谎话太多——有一个故事叫做放羊的孩子。 “我当时在睡觉。” “有谁作证?” “床。”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话语里充满怨言。跟床一起睡,当然床可以作证。但是现在不适合开玩笑,圣零鹭泽与鸿煊两个人都笑不出来。 “明天夜空里便会出现第二颗星辰。”圣零鹭泽开口。 “恭喜恭喜,父皇终于如愿以偿。那么,那个身上封印着星辰的灵魂又是谁?” 圣零鹭泽听到鸿煊毫不知情的声音,有些诧异,“是语瞳。难道煊儿掐死她的时候,没有看到她的胸膛有一颗紫星?” 鸿煊摇了摇头。他根本没有杀人,当然不清楚这些。 “她已经不是处女。” “父皇,人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责怪她的不忠?” “不,朕不是这个意思。”圣零鹭泽说,“不只朕一个人见过她的身体,也就是说,还有人知道她身上有紫星。” “也不一定。也许早在两年多年前,颗星辰出现之前就已经失去了女儿身。” “不。颗星辰出现之前,她那时正举办婚礼,当时,太医确实证实了她是女儿身。” 鸿煊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那想杀死她的人可就大有人在了。” 不知恁地,两人说着说着,气氛就缓和了起来。鸿煊无论走到哪里,总会给人一种平静安宁的感觉。他的淡定、他的镇定、他的泰然自若,总会在无形中感染其他人。圣零鹭泽也很快在不知不觉中平息了恕火。他恢复了冷静,走出了议政殿,来到了宽敞的院落里。这里环境极好,但是能气定神闲地享受的人只有圣零鹭泽。鸿煊跟在鹭泽的身后,他还在想办法为自己的清白辩驳,根本没有心思去闻周围极其清新的空气,亦没有心思去听婉转啼鸣的夜莺的歌喉。 “确实如你所说,想杀她的人多如牛毛,因为他们能来向朕领赏。”圣零鹭泽走在紫石铺成的路面上,闲闲地说。 鸿煊静静聆听着。 但是圣零鹭凌很快转移了话题。 “朕听说,你曾经跟小六在马车里做过。”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父皇,您怎么知道的这件事?” 圣零鹭泽仿佛根本没有听见鸿煊的问话,而是径自问了下去,“是不是?” “不……” 洪鸿煊刚刚开口,瞬间想到了什么,话语瞬间戛然而止。鸿煊心里苦笑,他现在说什么,圣零鹭泽已经不再相信了,又有什么解释的必要呢?承认还是不承认,岂是自己说的算?圣零鹭泽现在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仿佛认定了跟他说话时,一切的一切都是谎话。想到这里,鸿煊改了口。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圣零鹭泽一把搂起鸿煊的腰。鸿煊的一颗心跳得似要从喉咙跃出。周围的空气里有股说不出的香氛。 “这是什么味道?金凤香?” 鸿煊嗅了嗅,又想起了圣零鹭泽身上带有金凤香的味道也并不奇怪。圣零鹭泽将脸凑近了鸿煊,唇与唇的距离眼看着只剩下了几毫米,就在鸿煊闭眼打算接受这个吻的时候,圣零鹭泽竟突然开了口。 “不是,朕刚刚已经沐浴更衣。怕煊儿闻着难受,特别的洗去了金凤香的味道。” 鸿煊无意讪笑了起来,“那这是什么味道?” “避寒香。闻后可以驱寒。” “怎么突然想起来用这种香?很淡很好闻。” “你说朕为了谁?朕之前明明赐给过你一个避寒香制成的香囊,你偏偏不肯带。朕只好自己戴着,每天多跟你呆在一起。” “那都是女孩子佩戴的饰物,我一个男孩子,不想走来走去都飘着香味。” “飘着香味多好,最好是像千夜希那样,脖子上挂着个银铃。走到哪儿都能让人知道。” “切。” 鸿煊不以为然到扬了扬眉。小孩子终究是有着不清不浅的叛逆心里,尤其是鸿煊,缺失了十年的父爱,现在更喜欢在圣零鹭泽面前耍性子。尤其是在周围都没有人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调皮。 什么事情都想要压榨自己的父亲一番,向天、向地、向周围的空气宣布自己对父亲的占有欲。 “煊儿,你说,不是你杀的,会是谁杀的语瞳?” 鸿煊推测,“他的武功应该在语瞳之上,并且知道语瞳今晚在龙钺宫,并且熟知龙钺宫的地形才能以最快的速度逃身。并且,杀她的动机,并不是因为她的胸膛有紫星,而是另有他意。” 圣零鹭泽看着鸿煊一脸认真的模样,戏谑道,“你刚刚推测的这一切的矛头,仿佛都指向了你,鸿煊。” “但是不是我。” 鸿煊干脆利索地附加了最后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推测。 // 皇城。 灵芸宫南苑。住着昭仪娘娘匪我绍玉。她依旧住在那儿,自从她生了一位小公主后,圣零鹭泽就没有再记起过她。否则,在寻找紫星的时候,岂会落下了这位极其标致,比语瞳都要漂亮一百倍的女子——匪我绍玉?当然,这个形容来自焱昭之口。焱昭对匪我绍玉的喜爱,到了痴迷的程度。 清凉的冷光下,黑影幢幢。三滴炼乳在玻璃极上悄无声息地滑落。 匪我绍玉怀里抱着一把弓箭,这是一把没有箭的弓箭。 弓箭上唯一一根紧绷的金刚线。 一只纤细的手调整着线的松弛度,另一只手开始拨动着金刚线—— 匪我绍玉她正在把弓当琴弹奏。由于手指没有缠上胶布的缘故,所以很快擦破了皮,流出了血。尽管弹出来的声音非常动听,但是婢女们怕这样弹下去,手指不好恢复,忙纷纷制止匪我绍玉这种疯狂的行为。 “昭仪娘娘,宣太医吧。” “娘娘……” 只听匪我绍玉站起了身子,弓从她的身上滑落,锵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金色的线现在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匪我绍玉看都没看一眼,神情严肃。 “宣太医龙沉寻禹。” 众人面面相觑。匪我绍玉的话给她们出了一条难题:龙沉寻禹是[长月]的尚会大人,岂是后宫的娘娘说传就传的?接照规矩,给昭仪娘娘看病的是太医,而不该是作为太医之首的龙沉寻禹。目前,龙沉寻禹只接受皇上、皇后和太子的病情治疗,连大皇子圣零焱昭也享受不到龙沉寻禹的治疗啊! “娘娘……” “快去!” 匪我绍玉的神情异常严肃,脸上蒙着一层阴影。只听她一声大喝之后,其中一位婢女便欠了欠身子,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没有人觉得龙沉寻禹会来,毕竟现在夜已经很深了,更何况匪我绍玉并不受宠,没有讨好这位娘娘的必要。但是,令众人瞠目结舌的是,龙沉寻禹拎着他的医药箱,出现在了灵芸宫。 “你们都退下吧。” 匪我绍玉看见了龙沉寻禹,脸上凝重的神情舒缓了许多。她挥退了周围的侍女丫鬟,将龙沉寻禹迎进了屋里。很快,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龙沉寻禹与匪我绍玉两人。龙沉寻禹放下了背着的医药箱,坐在了桌子旁,给自己倒了杯茶。两人见面时连行礼都没有过,却动作非常连贯,仿佛两人根本不是太医与娘娘的关系,仿佛两人已经认识了很久,彼此对彼此都很熟悉。 “志儿。” 龙沉寻禹将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他轻轻唤着坐在对面手指流血的匪我绍玉。 匪我绍玉正是志儿。时间回到了两年 分节阅读_50 分节阅读_5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1 前——龙沉寻禹抱走了高烧中昏迷不醒的残女志儿,她的身体已经经受不住疾病的折磨,马上就要辞别于世。龙沉寻禹抱着她来到了冰窖,取出了他花三年时间制造出来的一位女子的骸体。这个骸体具备了人类身体的所有功能,唯独缺少灵魂。他又用经营练习了许久的魔法,将志儿的灵魂转移到了骸体上。 这个骸体完全是按照龙沉寻禹梦想中的情人制造出来的,所以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与婀娜多姿的身材。连性格都格外活泼,讨人喜欢。 志儿适应了一段日子后,参与了选秀。 再然后……麻雀飞上了枝头,做了众人眼红的凤凰。 然而,现在的这只凤凰仿佛被困住了。只见匪我绍玉的眼睛里带着绝望与痛苦,她不顾手指还留着血,用手捂住了脸。 “大人,我杀了靖显语瞳。” “为什么哭成这样?” “我若是将宫里的所有女子都杀光,皇上都不可能再记起我。” “志儿,你才杀了两个人。放心,圣零鹭泽总有一天会想起你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再杀人了。”匪我绍玉带着哭腔,她跪在了地上,身体嗖嗖发抖,泪流满面,拼命到摇着头。“杀一个人,我得花两年的时间才能淡忘她。我怕、我怕的……” 龙沉寻禹俯身将志儿搂在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身体,温柔地安慰着。 “志儿,你想做皇后吗?” “想。” “为了做皇后,什么苦都肯吃吗?” 女子沉默了。她还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你见过一些平日里安于现状的人,只要外界环境稍微有一点点改变,就会让她们感到不满意,让她们开始埋怨责备命运的不公,怨天尤人、自怨自艾。她们实际上很可怜,她们没有吃过苦,她们也不配吃苦。志儿,不是所有麻雀都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凤凰的苦,是天下的苦:麻雀的快乐,渺小的可怜。” 匪我绍玉静静到聆听着。 “志儿,我记得我曾经说过。你就像一粒沙子,经过千锤百炼,总有一天会变成珍珠。每个女人都有变成珍珠的可能,不仅仅只有你在遭受着痛苦,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想法辛苦的活着。你放弃,不代表别人会放弃。到时候,你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我肯吃苦,大人。什么样的苦我都肯吃。” 匪我绍玉瞬间跪在了地上。 龙沉寻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戒指,交给了跪在地上的匪我绍玉。这是一枚珍珠戒指。褐色硕大的珍珠镶嵌在上面,耀眼夺目。 “这是什么?真漂亮。” “本想再晚些给你这枚戒指的,但是总推迟也不是办法。”龙沉寻禹扶起了匪我绍玉,“戴上这枚戒指,不可能不引起皇上的注意。” 匪我绍玉从龙沉寻禹手里接过了这枚戒指。 “记得,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将戒指取下来。而且,尽量减少戴戒指的时间。” “大人,这又是为什么?” “戴上这枚戒指,会影响你身体的机能。” “原来,这枚戒指有魔力?”志儿不懂这些,呆呆地询问着。 “不,这不是魔力。是神力。七杀之神的力量。” 女子歪着脑袋,静静到聆听着,不再打断龙沉寻禹的话。 龙沉寻禹又说,“这是先皇在位的时候,原七杀中的‘珍珠’指环。后来,皇上继位后,随着子蝉穆青父亲的死,便改组了七杀的成员。因为当初七杀中的这枚珍珠戒指丢失,所以便将原七杀中的‘珍珠’改成了现在七杀中的‘水晶’。其余的职位不变。” “戒指丢了?为什么在大人这里?” “我藏起来了。”龙沉寻禹脸色阴沉了下来。 “为什么?” “我以为,藏起了一枚戒指,便可以让当时即将继位的皇太子圣零鹭泽解散‘七杀’组织。但是,他不仅没有解散,而且改组了。” “那这枚戒指就没用了。” 匪我绍玉低头,轻轻到拨弄着手里的这枚漂亮的珍珠戒指。 “怎么会没用?鹭泽他虽然没有将自己的神力赐予在上面,但是这枚珍珠戒指里,有先皇的神力。” 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鸿煊站立在门外,敲着昭仪匪我绍玉的房门。 第085章 他的清白…… 匪我绍玉眼明手快,将龙沉寻禹连同他的医药箱全部推上了床,连鞋子也没来得及脱,就迅速扯下了床帷。来的人不是一个能随随便便打发的人,是当朝太子鸿煊。匪我绍玉自然很清楚这些,之前龙沉寻禹交给他的任务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杀人,另外一个就是尽可能的挑拨鸿煊与皇上之间的关系。匪我绍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是非常于心不忍的。所以,她第二次没有耍什么特殊的手段特意陷害鸿煊,因为她毕竟对鸿煊还有一段短暂的情谊。 女人在感情方面总是考虑的非常细腻,通过她细微的观察,她也知道鸿煊与鹭泽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轻微的一个诬陷或者陷害就能轻而易举地破坏的。所以,在第二次杀人的时候,她放弃了龙沉寻禹的要求,拒绝再度将罪名套在鸿煊头上。有些事情做一次便可,做多了,并不会是一件好事,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两年前,匪我绍玉在害死百里紫瑞的现场,曾经主动向圣零鹭泽投怀送抱。她还深深记得圣零鹭泽当初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圣零鹭泽说,“千算万算不如天算,千错万错不可一错再错。” 他说,“朕之前还真以为是煊儿所为……没想到真凶倒主动向朕投怀送抱。罢了,此事就此了了。这件事先让煊儿替你背着黑锅,微微惩罚一下他说谎的代价。” 于是,这场命案就让鸿煊背起来了。放羊的孩子的故事告诉我们,说谎的孩子,要承受并且牢记着当他说真话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相信的痛苦,经过这次痛苦后,他就再也不会说谎了。而圣零鹭泽的意图正在此。几次表面上装出一副不再信任鸿煊的神情,多少会有些用处。 至少现在的鸿煊已经明白了他有多么渴望圣零鹭泽的无条件的信任。 他已经开始后悔在婚礼上出的馊主意。 他需要让圣零鹭泽相信自己。 这就是圣零鹭泽时隔这么久,冷淡匪我绍玉的真正原因。圣零鹭泽即便记性再差,也不会忘记他七女儿的母后。圣零鹭泽眼看见匪我绍玉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女子身上不平凡的气息。她即便是静静地坐着,也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沉重,像有着强烈使命进宫的秀女一般,她表现的太过完美…… 匪我绍玉将外衣脱掉后,只穿着薄薄的纱衣。装作刚刚从床上走下来的睡眼惺忪的模样,为鸿煊打开了门。 “阿、阿嚏!” 鸿煊被昭仪的这个喷嚏吓了一跳,忙走入门中,将房门关严实后,才心平气和地说明了来由。 “听说龙沉寻禹大人来过这里。” “来过这里,刚刚走。” “为什么要故意弄破自己的手指?” “哦,这些只是小事,总想试试弓箭能不能当琴弹奏。太子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是父皇那儿出了点状况,我是来找龙沉大人的。没想到他已经走了。我不打扰昭仪娘娘休息了,告辞。” 鸿煊朝盖得严严实实的床帷上轻轻一瞥,笑眯眯的朝匪我绍玉鞠了一躬,转身告辞推门离开。就在鸿煊后脚刚刚离开,龙沉寻禹便从床上飞速逃了下来。他捂住了鼻子,很不喜欢女人床上的脂粉味道。他对脂粉香水过敏,仅仅刚刚呆的片刻,整个脸上就已经冒出了不少红色的疹子。 匪我绍玉看着龙沉寻禹慌手慌脚的吃药,不由得惆怅起来。 “你打算现在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回家睡觉。” “不去龙钺宫了?” “去龙钺宫?”龙沉寻禹哈哈大笑了起来,“志儿,我说你是迟钝还是愚笨,刚刚鸿煊这么明显的谎话都听不出来?皇上即便出了天大的状况,也轮不到他鸿煊来叫我啊。” 匪我绍玉想了想,觉得龙沉寻禹说的有道理。不由得点了点头。 “我告诉你,后宫里面,你相信任何人,也都不可以相信他。” “他?”匪我绍玉不明白龙沉寻禹突兀的话题。 龙沉寻禹指了指门外,“越是漂亮,越是聪明的人,就越会骗人。小心,你赢了所有的嫔妃,却败在他鸿煊的手上。” “不会。太子殿下一直都很善良。在我还是残疾的姑娘的时候,他还邀请过我跳舞。” “那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还没有发展成为利益关系。” 匪我绍玉沉默地看着龙沉寻禹起身为自己包扎受伤的手指。一边收拾医药箱,留下了后面几天需要换的药水和纱布。 “大人,您为什么一定要我陷害太子殿下?” 龙沉寻禹起身,合上了医药箱。“如果现在不除,他以后会成为志儿的软肋。瞧瞧你现在,让你陷害他,你也会犹豫不决。以后在皇上面前,指不定还要与他争宠。” “可他还是个孩子。” “他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龙沉寻禹脸色凝重。 // 就在龙沉寻禹离开皇宫的时候,下起了毛毛细雨。正巧经过了内务府旁边的神安殿。灯火通明,还有很多苦工在熬夜赶活。因为下雨的缘故,竹板架子就会格外的滑,一不小心就会从架子上栽下来。龙沉寻禹走了上去,找监工询问为何要在大半夜地赶工活。 就在监工点头哈腰地回答龙沉寻禹的问话时,只听“啊————”一声沙哑无助的尖叫传来。 龙沉寻禹闻声抬头的瞬间,正巧看见一个少年从最高处的竹板架子上栽了下来。龙沉寻禹眼神一凛,起身便朝少年即将摔落的方位跑去。这么高的架子,活生生地摔在了石板地上,肯定会没命。龙沉寻禹本想接住这位失足的少年,没想到微蒙蒙的细雨中,一个黑影从天空中滑过,速度太快,将他的衣襟刮得猎猎作响。 黑影在半空中便稳稳接住了失足的少年。 “今夜立刻停工。” 黑影落地后,便松开了抱着少年的手臂,朝监工冷冽地命令着。 “太子殿下,刚刚传来的圣旨,第二颗星辰即将亮起。皇上命令明晚之前,必须将神安殿重新装修一通。如果不赶着点,恐怕明天晚上之前,奴才交不了差啊。” 鸿煊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可是现在下雨,很危险。” 监工哆哆嗦嗦的,没说话。 鸿煊与监工两人僵持的时候,龙沉寻禹皱着眉头走到了鸿煊身边,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问道,“太子殿下,您刚刚是在跟踪我?” “跟你来到了神安殿,恰巧碰到了有人失足。龙沉大人,您就等着在地上接他,也不怕他坠落的速度太快,到时候只怕会把你的胳膊压断。” “您是什么时候跟踪的?” “在你走出了灵芸宫南苑的门的时候。” 龙沉寻禹脸上漾起了别有意味的微笑。“您打算跟踪我,一直跟到我回家睡觉?” “龙沉大人,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说吧,什么事?” 微细的雨丝真难受,飘在竹竿架子上,飘在五彩琉璃砖瓦上,飘在鸿煊的衣服上,脸上……什么都是黏答答湿漉漉的。两人一同来到了神安殿内避雨。还未装修好的神安殿里环境非常简陋,碎渣滓散落在地上,疙疙瘩瘩,连坐的地方都没有。鸿煊抖了抖身子,想把黑色雨衣上的水给抖掉一些。 龙沉寻禹递给了鸿煊一方手帕。 “谢谢。” “不用谢。太子殿下有何事?” “听说昭仪娘娘宣你进宫为她疗伤。” 鸿煊用手帕擦干了脸,笑眯眯地看着龙沉寻禹。龙沉寻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警惕了起来。 “昭仪娘娘那儿有您安插的内应?” “不,我的内应不在那儿。” 龙沉寻禹冷笑,“那就是在我的[长月]府?” 鸿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转移了话题,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大人与昭仪娘娘是何关系 分节阅读_51 分节阅读_5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2 ?” 龙沉寻禹抿了抿唇,深邃的目光盯着鸿煊,铁青着脸,一声不响。鸿煊竟然一点也没有客气,硬打硬撞地询问他龙沉寻禹和匪我绍玉的关系。果然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谁会料到今晚匪我绍玉的失控?他龙沉寻禹前来安慰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没想到,果然,他龙沉寻禹与匪我绍玉的次在后宫里的正式会面还是被鸿煊捉了个正着。 “龙沉大人,不打算说吗?” 鸿煊嘴角一直孕有笑意。 “龙沉大人,如果我把你交给大皇兄,恐怕就不会这么容易脱罪了。大皇兄最近闲暇时,对审讯罪犯的刑罚颇有研究。他没有当上太子,最近可是无聊的很呐~你去陪陪他,给他解解闷?” “太子殿下要帮我脱罪?我何罪之有?又谈何脱罪?” 鸿煊见龙沉寻禹依旧一副不肯承认的态度,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戒指。是黑色的戒指,像极了刚刚龙沉寻禹给匪我绍玉的那枚褐色的珍珠戒指,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龙沉寻禹很快意识到了鸿煊手里拿着这枚戒指是千夜皇的黑琉璃指环! “大人上次强迫我戴的是这枚戒指吧。”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龙沉寻禹的心噗通一声跌入谷底。 “只要稍微分析一下你的行为,就能猜出个大概。我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偷偷从窗户外窥视了你一眼,才发现你给我戴的并不是希少爷的珊瑚戒指,而是皇少爷的琉璃戒指。” “你为什么会有小皇的戒指?” 鸿煊扬了扬眉,“皇少爷明天清晨就要出宫前往大漠北部率军打仗,如果没有这枚戒指庇护,恐怕他会尸骨无存。因为这次父皇只分给了他一万的人马。” 龙沉寻禹倏地大怒,拳头狠狠砸在了身边的红漆刷成的九龙擎天柱上,“是你的主意。” “我也是不得已。”鸿煊无辜地说。 “必须把戒指交给小皇。” 鸿煊看着龙沉寻禹,声音平静得毫无涟漪,“你陷害我在先。” “你想怎样?” 气氛瞬间冷滞了下来。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一道闪电在半空划过,雷声隆隆。龙沉寻禹看着鸿煊,发梢上还未擦干净的雨水顺着漂亮的脸蛋流下,浅紫色的眸子里充满着少年特有的韧劲与执着。而他现在的这副表情,正是自己的行为导致,想到这儿,龙沉寻禹不由得有点儿心酸有点儿轻松有点儿感慨,心情十分矛盾。圣零鹭泽啊圣零鹭泽,这雷声定然是你的笑声。你这一步棋走的真妙啊,看着鸿煊这股子干劲,连半夜都豁出胆儿来跟踪他龙沉寻禹,只是想证明他的清白,给你看。 心酸归心酸,龙沉寻禹绝对不会因为一时的心酸与惆怅就妥协投降的。 龙沉寻禹心想,如果是鸿煊杀的人,圣零鹭泽定然不会降罪于他,但是绍玉杀人,就要另当别论了。所以啊,这个罪,他龙沉寻禹还真不能认了。大不了自己扛着,也不能绊住了匪我绍玉的前途,误了自己最终的计划。他龙沉寻禹一生只在意两种人,一种是美人,一种是千夜皇。两年前,在比特摩尔斯的小部落里与千夜皇的告别,已经让龙沉寻禹的心无法安宁;之后又在婚礼上,千夜皇的一席话,已经再度严重侮辱到了龙沉寻禹的自尊……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人,他已经放弃了之前游手好闲的日子。龙沉这个家族,已经不再沉默,已经开始了动作。 匪我绍玉只是颗棋子。 就在龙沉寻禹遐思的时候,鸿煊已经点燃了周围的火烛。整间殿堂瞬间明亮了起来。火光里,龙沉寻禹的脸色格外阴鸷。 “龙沉大人,还有三个时辰,皇少爷就出发了。父皇亲自为他送行。希望您深思熟虑之下,好好掂量一下到底孰轻孰重。” 鸿煊收敛起之前的笑容,格外严肃认真,与刚刚随意的他判若二人。 “是皇少爷在您心中的地位重?还是一个受冷落的昭仪娘娘更占据你的心?” 就在这时,忽而门外传来一阵扰攘之声。风风火火赶来的少年竟然是焱昭。他被雨水打湿了全身,却全然不顾。看了鸿煊一眼,又侧脸看了看与他僵持很久的龙沉寻禹。 “鸿煊,与这种人废话什么!来人,将龙沉寻禹拿下!押入天牢!” 焱昭大手一挥,身后便涌上来数十名御前侍卫,围住了龙沉寻禹。龙沉寻禹一动不动,脸色如蜡像一般。 “哥。” 鸿煊喊住了焱昭。 “什么事?”焱昭转过身对着鸿煊,见鸿煊一身的水,忙皱了皱浓眉,“先在神安殿呆着别动,我叫人来给你拿干净衣服换上。” 鸿煊拉住了焱昭的袖子,“不用了,我还要赶去还给皇少爷这枚戒指。皇少爷是皇少爷,龙沉寻禹是龙沉寻禹。这枚借来的黑琉璃戒指还是尽快还回去。” “那我找人保护你去千夜枭的府邸。” 鸿煊点了点头,“好。还有一件事,对龙沉寻禹用刑,一定一定一定要留有后路。” 焱昭别有意味的看了鸿煊一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行,知道了。” 第086章 雨中温情 深夜的雨,越下越大,压根没有消停下来的趋势。鸿煊撑开了伞,打算前往[睦月]的府邸,将黑琉璃戒指还给千夜皇。他跺了跺脚,迎着风头,走出了神安殿。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忙转过了身去。是焱昭派来保护他的一名带刀侍卫。 “你回去吧。” 侍卫没有打伞,在雨中向鸿煊单膝跪下,握拳请安,“太子殿下,属下奉大殿下之命,前来保护您的安全。” “你先回倾澜殿,告诉小六不用等我回去了。让他早点休息。” “太子殿下,这……” “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可是,属下不好向大殿下交差。” 鸿煊叹了口气。这位带刀侍卫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的焱昭变得越发专横霸道,只要手下有一点点违背了他的命令,轻则断手断脚,重则砍头诛九族。整个后宫,上至妃嫔娘娘,下至宫女太监,对焱昭都是万分胆怯,一听到他的名字,心都会提到嗓子眼。焱昭虽然是人见人怕,人见人畏,但是仍会有很多人愿意替他卖命,整个昭阳殿的奴才算是最多的。因为焱昭奖惩有致,恩威并施。立了功,便赏赐珠宝;犯了罪,便严惩不贷。 鸿煊并不想为难雨中的这名侍卫。 “好吧,你起来,跟我一起去千夜大人的府邸。” “谢太子殿下。”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只有一把伞。在鸿煊的示意下,两人同打一把。侍卫小心翼翼地为鸿煊撑着伞,他自己的大半个肩头已经全然湿透了。鸿煊本不想同这位陌生的侍卫说话,无奈刚刚仿佛着了凉,一路上连打了三个喷嚏。侍卫忙解下自己的披风,想给鸿煊披上。 忽而听见身后一阵雨中疾步“嗖嗖嗖”飞来的声音。 转过头看清这位不速之客已经太迟了。所以侍卫想也没想,漆黑的眸子一凛,将伞瞬间折起,朝身后袭来的陌生人甩去。只听‘哐’地一声,伞与剑碰撞交激。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没有预料到侍卫的警惕心如此强烈,反应的敏捷已经到了连肉眼也观察不出来的地步。就在这时,只见侍卫将鸿煊护在了身后,宝剑出鞘,割断了雨帘,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水弧线。一只手臂毫不费力的将鸿煊抱在了怀里,以灵活利落的速度向这位不速之客冲了过去。 “锵!” 一道金黄色的弧线轰在了侍卫的身上。刚刚还动作麻利如风如电的侍卫,瞬间口吐鲜血。脚步钉在了原地,摇摇欲坠。手臂却依旧死死地抱住鸿煊,不肯将他松开。鸿煊脸色一沉,朝不远处望去。 深黑的雨中,淅淅沥沥的,不速之客的黑影正缓缓朝自己走来。鸿煊扶着侍卫,眉头紧皱。他不得不提高警惕。不知道还会是谁在后宫这么胆大,竟然莽撞到袭击太子的地步。 然而,当这位不速之客走到鸿煊身边的时候,鸿煊看见了男人的脸,瞬间呆若木鸡。 “父皇?” 发出金黄色光芒,一剑将侍卫击飞的这位不速之客正是圣零鹭泽。他走到鸿煊面前,一把将他搂进怀里,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才沉声问道。 “受伤没有?” “没有。你怎么会来这儿?” “朕去倾澜殿,想找你。等了这么久,却迟迟等不来。后来听人说在神安殿外见到了你,于是就赶来了。”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走到了受伤的侍卫身边,眼神黯淡。 “你为什么要出手伤他?” “朕刚刚以为,他绑架了你。而且刚刚看他宽解了衣袍,以为……” 鸿煊‘腾’地一下,脸红到了耳根。“不是,他是哥派来保护我的。” “他是焱昭的手下?呵,朕刚刚还以为是何方高人。” “传太医,好么?父皇,他刚刚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 鸿煊看向了圣零鹭泽,眼睛里流出了淡淡的哀求。他是知道的,圣零鹭泽最近越来越不待见焱昭了。尽管圣零鹭泽对焱昭的行为仍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广络天下能人英雄做自己的手下,他不高兴的时候便会对牢狱中的犯人使用极刑来发泄他心中的怨气……鸿煊知道圣零鹭泽总有一天会惩罚焱昭的。现在保持冷静围观、不发表任何观点态度、不阻拦不鼓励,也只是暴风雨来临前,一片死寂的征兆而已。 圣零鹭泽沉默的越久,将来对焱昭的惩罚也就越重。他沉默,代表希望焱昭能够收敛一些,毕竟他是自己的大儿子,讲究父子情面;但是论焱昭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收敛的,更不会后退,在他焱昭的世界里,只有前进,爬行着前进,流着血爬行着,也要前进。 当圣零鹭泽听说是焱昭的手下后,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不屑,一丝冷笑——焱昭的手下,不能留。 留下了,只会让大儿子焱昭的心如虎添翼,越发残野起来。将来,定然会是后患。 可是刚刚鸿煊还在哀求自己…… 圣零鹭泽的心软了,他现在已经受不了鸿煊哪怕一句温柔无比的话,更何况他还带着哀求的意味。 “煊儿,” “父皇。” 鸿煊轻轻扯了扯圣零鹭泽的衣袖。两人都已经被雨水淋湿了。鸿煊浓郁的睫毛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水汽,在黑暗里,泛着晶莹的微弱的浅紫色的光。这双沉默却格外漂亮的眼睛,仿佛会说话,仿佛说的尽是一些让圣零鹭泽无法自拔,欲罢不能的甜言蜜语。 “罢了,饶他一次。传太医。” “谢父皇。”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揽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踮起了脚尖,一个响亮的啵,落在了他的脸上。继而走到了侍卫面前,蹲下了身子。这位侍卫精神还很清醒,只是身体无法动弹。他自然听见了鸿煊与圣零鹭泽的谈话,也很清楚鸿煊刚刚从圣零鹭泽手里,救了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 “阿狗。” “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鸿煊问。 “太子殿下尽管吩咐。” “可否以后去龙钺宫做事?” 阿狗一愣,半晌才明白鸿煊的意思。他是让自己放弃效忠焱昭,转而效忠圣零鹭泽。这可不是一件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站在一旁的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身体猛地一颤。他完全没有预料到鸿煊竟然会说服这位侍卫来龙钺宫给自己办事。圣零鹭泽的心,瞬间暖流四起。 “太子殿下,恕阿狗难以从命。一心不侍二主。属下这只狗改不了主人。” 鸿煊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已经被圣零鹭泽从身后抱紧。圣零鹭泽弯腰,将唇靠在了鸿煊耳边。小声说了句悄悄话,逗得鸿煊格格的笑了起来,同时也放弃了说服阿狗前往龙钺宫做事的想法。很快,内务府的人冒着雨匆匆赶来,将受伤的阿狗抬回了太医院。 “轰隆隆——”天雷阵阵。 被压在牢狱里的龙沉寻禹透过小破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心想,这定然是圣零鹭泽在笑。 // 翌日。 倾澜殿。 鸿煊睡意蒙蒙地听见房间里有响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掀开了床帷,探出了头。此时,天空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大概是圣零鹭泽上早朝的时候。再一个眨眼的功夫,鸿煊就发现,刚刚的响动是从 分节阅读_52 分节阅读_5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3 门外传来的。是几个小丫鬟坐在台阶上,窃窃私语着什么八卦新鲜的事情。 鸿煊已经睡意全无,便走下了床,有些好奇她们在议论些什么。 自从鸿煊做了太子以后,就变得格外在意人们的舆论。 于是,鸿煊蹑手蹑脚地来到了窗前,将耳朵凑到了窗户旁,偷偷听着窗外小丫鬟们的议论。到底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情?制造出了多大的话题?这么早就会让她们喋喋不休。 “皇上刚刚早朝的时候,要杀了昭仪娘娘。” “听说是她不懂宫规。” “不不不,她不懂宫规是老早之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突然要杀头?况且,这明明是后宫的事情,怎么会拿到早朝的朝堂上去说?” “听小卓子说,皇上今天上朝的心情出奇的好。可是句话,就是要把昭仪娘娘从灵芸宫的南苑拖出去斩首示众。” 鸿煊听了,脸色大变。身体一惊,没有站稳,一脚踩在了宽敞的睡袍上。猛地一个趔趄,只听‘哐啷!’一声,打翻了身边的脸盆。 大事不妙! 鸿煊也没有时间对冲进来的几个小丫鬟们解释为什么会打翻脸盆,只是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忙不迭地朝金銮殿跑去。这个时间,圣零鹭泽应该下朝了,正好在他下朝的路上截住他。鸿煊一边奔跑,一边想。终究是何原因,鹭泽突然要杀了昭仪?昨晚明明还见过她,她并没有做什么出轨越距的事情……难道被鹭泽抓住了什么把柄?还是匪我绍玉在后宫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鹭泽查出来了?匪我绍玉可是重要的人证,杀不得! 就在转弯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焱昭。 焱昭明显也是衣衫不整地朝金銮殿狂奔。他的情形应该同鸿煊的差不多,也是在睡梦中听到鹭泽要杀匪我绍玉的消息。焱昭去向鹭泽求情,饶了匪我绍玉的原因却与鸿煊截然不同。焱昭曾经说过,匪我绍玉的美丽,无人可及。她甚至比靖显语瞳都要漂亮一百倍。他已经被这个女子迷住了。去向皇上求情,也是在情理之中。 于是,兄弟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就一同跑向了金銮殿。 “昨晚太忙又太累,连龙沉都没来得及审。”焱昭挠了挠头。 鸿煊还在气喘吁吁的跑着,他可没有焱昭的精神,一边跑,一边喘,连说话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我……呼……我是,睡……呼…睡的晚了。” “听说阿狗遇上了父皇?” “……呼……嗯……” “对了,鸿煊,可否在我们一起面圣的时候,帮我个忙?” “什么忙?” “这次昭仪恐怕犯的罪不小。死罪难免,活罪难逃。” “你是说……是她杀了语瞳?” “其实,两年前,我就怀疑是她杀了百里紫瑞,只是没敢说出来。怕父皇说……” 鸿煊停住了脚步,看着焱昭,“哥,你明明当时知道我是无辜的,为什么不站出来帮我说话?你难道仅仅是在怕得罪了父皇?” 焱昭也停住了脚步。他看着鸿煊,有了片刻的迟疑。 鸿煊咬了咬牙,“算了。” “原谅我,鸿煊。” “嗯。我原谅你。”鸿煊并没有想跟焱昭计较什么,只是刚刚有一点点的心酸加失望而已。“说吧,让我帮你什么忙?” “如果她被关入天牢,可否一同向父皇请示,由我来审这个女人?”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聪明如他,瞬间明白了焱昭话语中的意思。吓了一跳,“哥,你不会是想……” 第087章 骑射场上的耍酷 最终,在鸿煊与焱昭两人的求情下,匪我绍玉免了死罪。但是活罪难逃,她被打入天牢。 鸿煊心里很清楚焱昭的心思——毕竟匪我绍玉是龙沉寻禹花了几年时间完成的作品,在龙沉寻禹的男性审美眼光里,长得如花似玉,但凡正常的男人见到她后都不能不对她想入非非。焱昭无非是想在监审她的时候,用点强迫侮辱卑鄙的手段。 鸿煊最终还是拒绝了。他没有同意将匪我绍玉交到焱昭手里。 鸿煊要亲自来审这名女子,她来自比特摩尔斯。 比特摩尔斯,就像鸿煊的第二处家乡,那儿有牛、羊、牧场、草地、水和天。那儿没有规矩森严的六宫,却有精神正常健康的母后,连圣零鹭泽在那儿的时候,都会一改往日的严肃,多了些许温存。 比特摩尔斯的女子,一定有如雪山般善良的心地,如碧水般纯洁的灵魂。 所以,鸿煊觉得匪我绍玉是被人利用的,但是鸿煊对这件事依然没有头绪,只是仅仅在凭借直觉与印象进行判断。 骑射场。 微风轻拂。圣零鹭泽翻身上马,刺靴猛刺马臀,只听骏马一阵狂鸣后,便载着圣零鹭泽呼啸奔驰于靶标行列之前。鸿煊和焱昭没有上马,他们俩站在骑射场上,看圣零鹭泽射箭。只是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全部射出十箭。且全部正中靶子的红心。 皇上射箭?真是难得一见。 鸿煊还记得四年前,听焱昭说,鹭泽也像今天一样驰骋于骑射场。射了十根羽毛箭。但这并不代表皇上的心情就像这广渺的骑射场一样,开阔豁朗,骑马射箭只是休闲一下,舒缓心绪。圣零鹭泽射箭,则是征战沙场的象征,即将开战的象征。鸿煊还记得,焱昭曾经说的,当时圣零鹭泽十箭全中的时候,有个新来的小仆役不懂规矩,竟然拍手为圣零鹭泽的成绩欢呼起来。结果,圣零鹭泽箭筒里的第十一根羽毛箭就射进了这位欢呼中的小仆役的眉心。从那以后,但凡圣零鹭泽骑射,谁都不敢出声,大气不敢喘一下,都是垂着手低着头站着。宛若是草丛中的猎物一般,只要稍微发出一点动静,就会被圣零鹭泽发现,继而一箭刺穿。 所以,当圣零鹭泽叫鸿煊与焱昭前来看他骑射的时候,焱昭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来。 尽管圣零鹭泽的神情颇为悠闲随意,他甚至开玩笑地问鸿煊,是不是爱上了匪我绍玉这位漂亮的姑娘。一大早将她拖下去砍头,鸿煊连早饭都不顾就跑来为她求情。 鸿煊脸色一冷。圣零鹭泽这个醋吃的,未免也太无聊了。 一眨眼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回到了鸿煊与焱昭的身边。两位少年均低着头。焱昭是害怕,而鸿煊则是若有所思,压根没有将圣零鹭泽故意展露在他面前的‘英姿’看在眼里。 圣零鹭泽翻身下马。 仆人立刻捧上了明黄色的金边镶嵌着的托盘。圣零鹭泽摘下手套,扔在了托盘上,又掬起托盘上水缸中的水,洗了洗手,拿起旁边的湿巾擦干净后才颇为随意地看了鸿煊与焱昭一眼。 “怎么样?” 圣零鹭泽看口的这声询问,让焱昭受宠若惊。圣零鹭泽询问他人的看法的时间,可真不多。 “父皇握弓有力,射箭迅猛,儿臣定当谨记,加以苦练。”焱昭说。 “鸿煊觉得呢?” “很精彩的骑射。”鸿煊的嗓音,非常非常平静。若是圣零鹭泽不进一步逼问,他是定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因为圣零鹭泽射箭,代表着即将四起的硝烟与战火。而这些,都会造成百姓的痛苦,血流成河。前一天还兴高采烈地挤奶的农夫,第二天,就有可能葬身战场。 圣零鹭泽哈哈大笑,又说,“你们两人知道昭仪犯了什么罪吗?”鹭泽口中的昭仪,指的是匪我绍玉。 焱昭抢先,“陷害二弟。”焱昭口中的二弟,指的是鸿煊。 圣零鹭泽有些吃惊于焱昭的话,对待焱昭的口气有了三分的温和。“陷害煊儿,该如何治罪?” “二弟尊为太子,陷害二弟,定要将她处以极刑!让她生不如死!以震太子名声!” 焱昭的这句话,正合了鹭泽的心意。只见圣零鹭泽满意地笑了笑。 “昭仪这件事,你去办,焱昭。” 焱昭大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投其所好,爱其所爱,焱昭已经完全找到了讨好圣零鹭泽的方法,那就是要将鸿煊捧得比天还高。只要说一句鸿煊的好话,只要平日做事时替鸿煊着想,只要在皇上面前,时时刻刻表现着对鸿煊的敬重……龙颜大悦,赏赐圣恩什么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可就在焱昭喜滋滋地打算领命的时候,被鸿煊打断了。 “父皇,可否问您一个问题?” 圣零鹭泽看了鸿煊一眼,声音瞬间变得格外温柔,“怎么了?” “父皇刚刚的意思是:两年前,曾经在百里紫瑞的房间里闻到了与昭仪娘娘身上一样的香味,所以判断百里紫瑞是被昭仪所害;在靖显二小姐的一案中,您也闻到了她的尸体上留有昭仪娘娘身上的香味。可是,仅仅凭借香味的证据,就将昭仪娘娘一语定罪,是不是有些欠妥?” “煊儿有自己的想法?” “师父曾经教导过儿臣,凡是要留有余地。况且昭仪娘娘出身贫寒,并不来自于大户人家,她有何动机?父皇与大哥,你们请想想,靖显二小姐可是七杀里的‘水晶’,杀死她谈何容易?况且,她根本没有涉足过龙钺宫,她又是如何在短短的数秒钟,杀人然后逃之夭夭?她这么详细地知道龙钺宫的布局……一定有人在幕后唆使。” 圣零鹭泽听到鸿煊的推断后,不由得眉头紧皱。 鸿煊继续说,“前半夜靖显二小姐被害,后半夜龙沉寻禹连夜赶往灵芸宫南苑,噱头是为了给昭仪娘娘包扎受伤的手指。当两件不是很合乎常理的事发生在了一起,未免有些太过巧合。” 鸿煊不说话则已,一说话鸣人。 在圣零鹭泽诧异的注视下,鸿煊结束了自己的分析。他点到即止,小心谨慎。因为鸿煊不能保证圣零鹭泽对龙沉寻禹抱有偏心,如果刚刚的一番话里,真的将自己的疑惑“此事背后主谋恐怕与龙沉寻禹脱不开干系”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也许会让圣零鹭泽感到为难。他并不想挑起龙沉寻禹与圣零鹭泽之间的矛盾,至少并不希望两人会到针锋相对的地步。 “煊儿是指,龙沉也与此事有关?” “父皇,儿臣不敢。龙沉大人为长辈……儿臣……” 圣零鹭泽脸色一凛。 “这件事你们两人一同监审,给你们三天时间。” 焱昭看了鸿煊一眼,眼神里出现了片刻的疑惑。而鸿煊则一副坦然的模样,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只要不让焱昭一人监审昭仪匪我绍玉,保护她,事情还会出现转机。只是皇上给的时间也太过短暂。三天?就要让龙沉寻禹听话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谈何容易? 圣零鹭泽看着陷入沉思中的鸿煊,精致的脸上愁云密布,有一股想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 “焱昭,你先回去。鸿煊留下。” “是。” // 焱昭走后,只剩下圣零鹭泽与鸿煊两人,站在了宽敞无垠的骑射场。十米外才站着侍卫队,所以两人谈话也不用刻意压低嗓音。圣零鹭泽压抑住将鸿煊抱起来搂在怀里的欲望,将手里的箭筒与弓交给了他。又命仆人牵来一匹小白马。 “上马,给朕看看你的骑射。” 圣零鹭泽的语调与之前的判若两人。现在的圣零鹭泽随和而温柔。 鸿煊抬头看着鹭泽,轻轻应了一声后,就上了小马驹。 可是不知怎的,一阵恍惚,鸿煊的手没有扯住缰绳,也许是日头太过刺眼,也许是没吃早饭……鸿煊轻哼一声,身体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栽了下来。圣零鹭泽慌忙将他接在了怀里。 “鸿煊?” “鸿煊?” 圣零鹭泽连喊两声,鸿煊也没有应他,相反,身体软软的,无动于衷地躺在圣零鹭泽怀里。 “鸿煊!” 圣零鹭泽的声音嘹亮,震破了天,甚至惊动了护驾的禁卫军。却依旧没有叫醒鸿煊。鸿煊昏倒的神态,不像是因为没吃早饭,低血糖而晕倒。圣零鹭泽为鸿煊探了探脉搏,鸿煊的脉息紊乱,气血甚至有逆流的倾向! “传太医!” 圣零鹭泽吼道。气势煞人。 小耳朵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皇上,龙沉大人还在天、天牢。” 圣零鹭泽的声音猛若雷霆,“去,去比特摩尔斯,把另外一个龙沉寻禹给叫来!” 在比特摩尔斯的龙沉寻禹——?? 分节阅读_53 分节阅读_5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4 小耳朵蒙住了。可是他依旧想也没想,匆匆离去,领命传旨去了。 // 龙钺宫。 当鸿煊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龙床上。龙床很大、很宽,金色蚕丝织成的软褥子,用手指都能感受到上面的滑腻与舒适。身上盖着薄而轻巧的丝被。就在鸿煊还在偷偷欣赏着床帷,整个龙床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好整以暇地数着精致的花纹上面镶嵌着硕大的红碧玺,金刚石,水苍玉,红玛瑙,碧玉,蓝宝石,绿宝石,红玉和黄金钻石……这是鸿煊次来龙钺宫里的寝宫,更是次见过这么漂亮宽敞的龙床。如此繁复华丽的花纹,点缀在床帷之上,竟然并没有显得俗气,而是非常非常高雅。 宛若繁花盛开,百鸟朝凤。 鸿煊曾经涉足过皇后的寝宫,跟皇上的寝宫相比,皇后的寝宫真的不值一提了。 头顶上的灯光柔和得不得了,不知道龙床里点了什么熏香,鸿煊只觉得身体舒服多了。鸿煊探过了身子,移到了床边。想去触碰一下上面的珍珠。忽而听见外面传来‘啪’的一声清脆。 鸿煊的手缩了回去。 以最快的速度躺回了原位,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因为他很清楚刚刚的声音是掌嘴的声音。难道是圣零鹭泽在打人? “皇上,臣妾有失职责,没有照顾好太子殿下。” 是母后的声音。鸿煊闭着眼睛,心里大呼不好。 ‘啪’又是一声。 这次,鸿煊又听到了一声女子压抑着的呜咽。鸿煊的心里一紧,是圣零鹭泽在打母后依娜!床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臣妾回舒蟾宫后,定会亲自去厨房料理太子殿下的饮食。” “煊儿怎么会突然晕倒?他的低血糖的毛病不是在一年前就已经消失了吗?” “确实已经痊愈了。许是刚刚舒蟾宫新换了一个厨子,他的手艺偏辣,做菜时口味偏重,太子殿下并不喜欢。所以吃饭的时候也就挑了点。” 鸿煊暗自为母后捏了一把冷汗。为什么她连这种事情都要告诉圣零鹭泽? ‘啪——’又是巴掌的声音。 这次鸿煊听到了愈发痛苦的惨叫。 鸿煊坐不住了。他从龙床上起身,倒抽一口冷气。豁出去了。毕竟是因为自己挑食,才连累母后挨打的。不能全部让她一个人担着。于是,毫无预兆地拉开了床帷子。 “叮叮咚咚。” 是床帷下方栓挂着的铃铛响的声音。 但是这依旧没有让圣零鹭泽停下打人的动作。他又是一个巴掌,甩在了淑媛依娜的脸上。 “父皇!” 第88章 美救‘英’雄 天牢。 木质架子上,龙沉寻禹被捆绑在上面。他已经遭受过一轮残酷至极的拷打,透过残破不堪的上衫,能看到胸膛与腹部结实的肌肉上已经布满了鞭子抽打的痕迹。 焱昭审讯人的手段,是跟他的舅舅靖显望学来的。而且,经过两年的时间,本就资质聪颖的他,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现在不仅仅是靖显望的副手,而且还任天牢的提审官一职。所有的罪犯,凡是经过他的手,一个时辰内,定会老老实实地画押认罪。 一个侍卫拎了一桶清水,泼醒了龙沉寻禹。 焱昭推开了审讯室的门。 “龙沉大人,得罪了。” 龙沉寻禹费力地抬起了头,看清了来的人正是十五岁的少年圣零焱昭,不由得笑了起来,“大殿下,别来无恙。” 但是,当龙沉寻禹看到跟在焱昭身后走进来的人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跟着焱昭走进审讯室的人,正是靖显语瞳的姐姐:靖显凌薇。她已为人妻,原先如瀑布般柔软的长发如今已经盘在了脑后,插了一株漂亮的紫薇花玉簪。风韵十足。当这名女子出现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审讯室的时候,呆在里面的每一个侍卫都为之一惊。 靖显凌薇虽然没有靖显语瞳长得漂亮妩媚,但是眼神里的知性美却格外迷人。她走在焱昭身后,一双格外犀利明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木质架子上的龙沉寻禹。 焱昭问,“表姐,是他么?” 靖显凌薇点了点头。“是他,是他害了语瞳。” 焱昭从旁边的架子上戴上了一副白色的手套后,又搓了搓手。笑眯眯地朝龙沉寻禹走了过去。在半路上,又顺手捞起了一根被烧烫的通红的烙铁。走到了龙沉寻禹面前,故意将烙铁举在了龙沉寻禹胸膛,与他的皮肤只差几毫米的距离。 烙铁的热气,已经让龙沉寻禹全身冒汗。 焱昭依旧噙着笑,说,“听说你毁了我表妹的贞洁。”焱昭口中的表妹,指的是靖显语瞳。 “大殿下,千万别忘胸膛上烙。否则以后万一哪天我的胸膛口也出现了一颗紫星,可就会看不到的。” “别给我耍嘴皮。听说是你在表妹的婚礼那天,糟蹋了她。” “是啊,她得胸膛……啧啧……上的那颗小紫星,还真是迷人的很。”龙沉寻禹低头微笑,仿佛还在回味着,“靖显大小姐,抱歉。当初并不知道是令妹,多有得罪了。” 靖显凌薇纠正了龙沉寻禹,“我现在已经是关戚夫人。” 焱昭眼睛都不再眨一下,推了推手里的烙铁。只听‘呲————’一声轻微的细响,龙沉寻禹顿时感到胸口一阵心悸。烧焦的肉味瞬间弥散在了周围的空气中。靖显凌薇感到不适应,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这一下是为了表妹语瞳。” 焱昭面无表情。走到烙铁堆旁,又捡了一块烧得更红的烙铁。慢条斯理地走到了龙沉寻禹面前。看见龙沉寻禹的反应后,不由得称赞道: “龙沉大人真是令人佩服。这种烙铁都烫死过小太监,没想到,你竟然连声都没发出一下。” 就在焱昭打算将第二块烙铁搁在龙沉寻禹胸膛的时候,监审室的房门被推开了。来的人不是子蝉穆青、不是鸿煊(此时的鸿煊还在龙床上昏睡)、亦不是靖显家来找龙沉寻禹落井下石的人……而是千夜皇。 无论谁来,龙沉寻禹都不会有任何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方;唯独千夜皇的到来,让龙沉寻禹开始惊慌失措。 // “咔嗒、咔嗒。” 是锃亮的过膝长筒军靴踏在黑石铺成的地面上的机械有序的声音。千夜皇身穿薄铠,腰佩御赐宝剑,脸色表情冷漠严厉。两年后的他,已经全然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气派与气场。他的眼神愈发凌厉与傲慢,他的腰杆愈发坚挺,他的步伐愈发铿锵有力。 “千夜皇?” 焱昭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吃惊好奇。千夜皇明明此刻早已率领军队前往前线打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大殿下,放了他。” “这是父皇的意思。将他扣押起来,审讯让他说出他与昭仪娘娘的关系。” 千夜皇瞥了龙沉寻禹一眼。“他与昭仪娘娘并无关系。半夜与她私会于灵芸宫,也是奉了我的请求。” “怎么回事?您的请求?” “因为这次本将即将前往前线作战,行军途中经过比特摩尔斯。比特摩尔斯是昭仪娘娘的娘家,昭仪娘娘只是想让本将帮忙捎一点东西送回她的娘家。” “哦?这么简单?”焱昭不信,笑了起来,“可是后宫,是不准私自偷运物品出宫的。” “不是宫里的物品,只是一些平日里昭仪娘娘节省下来的一些银两珠宝。” 焱昭不再说话,看了千夜皇一眼,又看了龙沉寻禹一眼。 “大殿下,”千夜皇见焱昭不肯放人,竟然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军队缺医师,请大殿下恩准,让龙沉与本将同行,征战沙场,戴罪立功。” “这并不是我说的算。” “既然皇上把龙沉寻禹交给了你,说明对你是百分之百信任。让他征战沙场,必然要经历一些苦难与拼搏,就当是一次对他的惩戒。回来后,他定然会有所觉悟,日后,调教起来,自然方便许多。” 千夜皇的话,让还挂在木质架子上的龙沉寻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本来,千夜皇来救自己,已经让龙沉寻禹在面子上挂不住了。他并不需要担心什么,因为他迟早有一天会出去,只是没想到,急匆匆地赶来救自己的竟然是这位冰山美人千夜皇。 更重要的是…… 他竟然无法相信,调教这种词,千夜皇竟然把它们用在了自己身上…… 龙沉寻禹欲哭无泪。 焱昭想了很久,最终才同意了千夜皇的主意,“好,人你带走。我信你这一回。” “大殿下信任之恩,千夜皇铭记于心。” 焱昭摆了摆手。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多少看出了千夜皇对龙沉寻禹的一番别苦用心。龙沉寻禹来到贝弗利,压根没有什么家族的基底,仅仅凭借皇上的宠信与倚重上位,连被关押在天牢的时候,也没有几个人来探望他。然而,就在昨天,他的家门还尽是拜访之客,而如今,真是门可罗雀。 唯独来保他的人,竟然是千夜家族的长子千夜皇。 这件事可真是不好办。 之前千夜家族与龙沉家族相斗的时候,靖显家族就占了渔翁之利。如果现在鹬蚌联合在一起,他靖显家族可就占不了多少渔翁之利了。 焱昭与身边的靖显凌薇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色一起黯淡了下来。 也许,现在到了该拉拢朝堂大臣的时候了。 龙沉寻禹没有出现的时候,靖显家族与千夜家族的势力是很平衡的,龙沉寻禹的出现,宛若一个秤砣,打破了这个平衡、打破了这个僵局。 // 龙钺宫 鸿煊穿上了鞋子,走下了龙床。又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整理好衣着后,才走到了圣零鹭泽与母后依娜两人的旁边。 圣零鹭泽一见到鸿煊,怒火消了大半。伸手就要去搂鸿煊的纤腰,动作暧昧亲昵。 鸿煊顾忌着母后依娜,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殷勤。 他后退一步,跪在了母后的身边。 “千错万错都怪儿臣平日里不注重饮食,导致病情复发。再加上今天早晨没吃早饭,扫了父皇的兴致,儿臣罪该万死。” “儿臣请父皇不要责怪母后。” “母后对儿臣的关怀无微不至……” 就在鸿煊断断续续的说话的时候,圣零鹭泽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猛然大喝,“够了,鸿煊!” 鸿煊一个哆嗦,声音戛然而止。 “从此以后,由御膳房亲自打点太子的膳食。”圣零鹭泽说,“小耳朵,安排下去。” “是,奴才遵旨。” 鸿煊说,“父皇不必因为儿臣而大发雷霆。” “鸿煊,你这句话是不是有点放肆。” 鸿煊不再说话,他抬起了头,看着圣零鹭泽。 “每当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朕的时候,朕都知道你有话想说。”圣零鹭泽俯身,弯腰,伸手挑起了鸿煊软软的下巴。 “父皇,儿臣无话可说。” 鸿煊格开了圣零鹭泽的手。两人独处的时候怎样都可以,但是,现在毕竟依娜还在这里,这么暧昧的举动、这么暧昧的话,鸿煊做不出来。圣零鹭泽猜出了鸿煊的心思。 “依娜,你先回去。” 第89章 朕送你回倾澜殿 就在淑媛刚刚离开后,圣零鹭泽也不顾身后的小太监小耳朵,一把将鸿煊搂入怀里。 “现在满意了?” 鸿煊将头贴在了圣零鹭泽的胸膛。“母后迟早有一天会知道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 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片刻,蓦地哈哈大笑起来。 鸿煊诧异地抬起了头,“笑什么?” “朕在想之前龙沉寻禹对朕说过的一句话。” “哦?什么话?”鸿煊问道。 “龙沉寻禹说,”圣零鹭泽复述两年前见到龙沉寻禹时,他说过的嘲讽,“‘现在是从一个小女孩手里抢他,尚有胜算;之后呢?之后从他发疯的母后手里抢他,从陪了他十年的兄长手里抢他,从女人手里抢他……你都有胜算……过不久,从男人手里抢 分节阅读_54 分节阅读_5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5 他……你又有何胜算?’” 鸿煊想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龙沉寻禹话语里的小女孩应该是当时的志儿。他鸿煊从这名小女孩的手里接过了一朵小红花。想到这里,鸿煊先是啼笑皆非,后来逐渐变得愈发感慨。他长叹了一口气,惆怅道,“这些不过是龙沉寻禹无聊时候的说辞。什么抢不抢?争不争?……” “有时候,他说的话不无道理。” “父皇,整个天下都是你的,更何况儿臣?” “朕要你的心。”非常非常温柔。 鸿煊笑了,“您始终是儿臣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 “是么?那么,告诉朕,鸿煊。我们是怎样相识?” 鸿煊呆住了。他真的忘记了,他眨着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圣零鹭泽直起了身子,背对着鸿煊。鸿煊的遗忘,让圣零鹭泽的脸上垂下一层阴霾。 更巧合的是,经过了许久的沉默。两人竟同时开了口。 鸿煊想说,怎样才能让我的心属于你。 圣零鹭泽想说,为什么早晨会毫无预兆地从马背上晕倒。 这次的巧合,让整个气氛再度缓和了下来。圣零鹭泽坐在了圆桌旁的椅子上,让鸿煊站过来。顺势将他揽入怀中。 “你先说。”圣零鹭泽轻轻用唇碰了碰鸿煊的耳垂。 鸿煊一个哆嗦,他知道圣零鹭泽这个动作的意思,刚刚的问题说什么也不敢问了。若继续问下去,指不定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破格的举动。 鸿煊摆了摆手,“还是父皇先说。” “你怕了?” “不。” “为什么不肯接受朕?”圣零鹭泽意识到了鸿煊在刻意地排斥着自己。“几年前,你还不懂拒绝朕。几年前,朕在船里吻你,那时候的你,还非常乖巧。” 鸿煊垂下了眼睛,嘟哝着反驳了一句,“那时候的父皇,还是一个很相信儿臣的父皇。” “现在朕依旧很信任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 “生气了?次见你生气。” 鸿煊侧过了脸去,不再说话。 圣零鹭泽温柔地调侃道,“人家都说,小孩子越长大越懂事。而你,鸿煊,你越长大,越让朕感到难以应付。” “时间不同,每个人都会变。” “这句话你说的颇有沧桑感。” “你若经历被人误解,被人不信任,你便会明白里面的艰辛与痛苦。” “是么?说来说去,还是朕不该误会你。” “哪里哪里,要不是之前我说谎说多了,你也不会不相信我。”鸿煊扬了扬眉,语气里颇有戏谑,“尽管你是故意不相信我,但是是我错在先。” 圣零鹭泽问,“鸿煊,朕这次算欠你,你让朕如何补偿?” 鸿煊想了想,“只求父皇一件事。” “什么事?” “对母后好一些。”鸿煊垂下了眼睛。 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这就是你要求的?” “嗯……她是我母后……” “朕答应。” “天色不早了,儿臣该回了。” 圣零鹭泽想挽留,“朕已经让人为你准备了晚膳。” “父皇,儿臣不早点回去,母后会担心的。” 圣零鹭泽打算去叫人上晚膳的动作僵住了,半晌才作罢,“那朕送你回倾澜殿。” 这句话,但凡外人听了都会觉得别扭无比,但是鸿煊心里是知道的,圣零鹭泽的心意。整个后宫都是他圣零鹭泽的,真的没有想到,圣零鹭泽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嗯。”鸿煊轻轻地点了点头。许是圣零鹭泽怕路上,鸿煊又出了意外。 “明天朕下了早朝,便会去看你。” “是……是。” “你是不是害怕骑马?否则不可能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圣零鹭泽还在惦记着早晨发生的事情。 “不,没有的事情。” “为什么会晕倒?你的低血糖在去年就已经好了。” 鸿煊没有直接回答,间接地问了一个问题,“父皇,你即将要去作战了?” 圣零鹭泽回答得颇为随意,“怎么突然提起这个?朕确实有此意。打算两个月后,前往西部疆域,那儿时刻遭受外族侵袭,使得民不聊生,贫瘠惨淡。最近西部的斐济都会遭受了大旱,没有粮食,即便国库尚有存粮,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西部面积甚广,不解决根本问题,只怕状况会越来越恶化。” “原来如此。儿臣还以为父皇又要像之前那样,命人开挖阿拜僵守护山的隧道,做一些有害而无益的事情。上午,之所以会晕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现在想起来,真是杞人忧天。” “是因为之前你对朕失望至极?” “算是。有些失望,有些心酸,有些不敢说怨言。” “可是你现在都给朕说了。鸿煊,有时候你的坦率真是很让朕感到难堪。” “那是因为我错怪了你。” “哈哈。”圣零鹭泽大笑起来,“看看,看看……朕以后做什么事情,还都得听鸿煊你的评价,看鸿煊你的脸色。” 就在两人说话谈笑的时候,鸿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冥冥中总是感觉到了不太对劲。 直到现在,他才回忆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龙沉寻禹口中的小女孩,应该指的是志儿。而匪我绍玉生下来的七公主的名字也叫痣儿。只是字不同……但是,无论如何,两件事都同龙沉寻禹有关系。 志儿…… 痣儿…… 就在鸿煊蹙眉深思,走在与圣零鹭泽一同回倾澜殿的路上的时候,从长长的仪仗队后面匆忙地跑来了一位侍从。他单膝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启禀太子,龙沉大人求见。” 侍卫的脸色也是格外的纳罕,声音依旧恭谨,但是带着掩藏不住的窘迫。龙沉寻禹已经入狱,众人皆知的事情。而为什么又突然出现一位自称是龙沉寻禹的男人,并且两人的面貌竟然出奇地相似!侍卫不敢耽搁,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跑来向圣零鹭泽禀告一切。 谁都知道,皇上与太子呆在一起的时候,是最不喜欢有人来打扰的。 但是,谁都不知道还有一件事—— 就是龙沉寻禹最喜欢出现在皇上与太子说话的时候。打断他们的温馨,几乎成了龙沉寻禹的‘任务’。 // 与此同时的天牢里,焱昭正在审讯着匪我绍玉。 既然皇上指明让自己和鸿煊一同监审匪我绍玉,可是焱昭已经按耐不住了。她匪我绍玉现在虽然在没有被定罪之前还是昭仪,但是,但凡经过他圣零焱昭审理的案子,犯人一定会认罪。即便是强迫画押,还是害怕于焱昭的手段,不打自招……无论过程如何,结果都是罪犯认罪,天下太平。 但凡焱昭认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 就像现在瑟瑟发抖的女子,瘫坐在地上,一点点地朝墙角退去。焱昭一步步地走了上来。 “怕什么,娘娘。” “大、大殿下。” “娘娘,您身手了得,为什么要装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没、没有。” “您手上戴的是褐珍珠戒指。天下极品珍珠,几千年孕育出来,只有在深海才能找到的珍珠。但是这不是重点,能够戴上这枚戒指的人,可绝对不会简单。”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给你的?”焱昭见时候到了,脸色猛地一变。“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告诉我,这枚戒指是从哪儿来的?” “捡、捡的。” 焱昭起身,朝身后的侍卫大吼了一声,“来啊,把娘娘给我吊起来。” “不……不……” 女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惊慌地尖叫着。她挣扎了几下,就被冲上来的几个野蛮的男人粗鲁地绑在了木质架子上。焱昭仿佛非常欣赏于这种事情,非常喜欢听她得叫声。焱昭的笑容,格外灿烂。 “把她得衣服给我脱咯。” 第90章 一幕惊喜 鸿煊、圣零鹭泽、龙沉寻禹三人一同站在了监审室的门外。当三人听到屋内传来女子喋喋哀求的时候,都顿时钉住了脚步。原来,刚刚龙沉寻禹前来打断鸿煊与圣零鹭泽谈话的原因并不是故意的,而是来找他们俩前来救被锁在牢狱中的匪我绍玉。 这个龙沉寻禹是来自比特摩尔斯,拥有着善良的品性。当他知道匪我绍玉入狱的消息后就已经坐不住了,而鸿煊昏倒的正是时候,所以便有了前来贝弗利的借口。他进宫的时候,没有先去见圣零鹭泽,而是来到天牢,私自会见了匪我绍玉。当他听说审讯匪我绍玉的人是圣零焱昭的时候,便知道大事不好——龙沉寻禹深知焱昭的脾气与喜好。所以,在焱昭宣布提审匪我绍玉的时候,龙沉寻禹才赶去见了圣零鹭泽。 误打误撞,恰巧又赶在了两人独处的时间。 “你们若这次救了匪我绍玉,我龙沉寻禹以后绝对无心插手你们两人之间的私事。”龙沉寻禹脸色严峻。 鸿煊没有明白龙沉寻禹的意思。但是圣零鹭泽明白。 “当真?” “龙沉寻禹绝无欺君的心思。” 鸿煊的小脑袋依旧徘徊在龙沉寻禹为何能安全出狱,而且能够安全地在皇宫里到处乱逛还不会被当作罪犯给抓起来……而且更让鸿煊纳闷的是,为什么圣零鹭泽也并不惊讶。喂喂,龙沉寻禹他不是在牢狱中么?鸿煊很想插嘴两人的交谈。 “鸿煊,你觉得呢?” 圣零鹭泽已经养成了事事询问鸿煊看法的习惯。因为,只有多多了解鸿煊的看法,才会明白这个让人捉摸不透善变中的小鬼头在想些什么。 鸿煊孤疑地看了一脸严峻的龙沉寻禹一眼,没有出声。因为他此刻的思维还徘徊在——是谁将龙沉寻禹给放出来的方向。 “我的小祖宗。”龙沉寻禹拉长了脸,差点向鸿煊跪下了。他知道,如果鸿煊不肯同意去救匪我绍玉,那么,圣零鹭泽是绝对不会同意去救她得。之前鸿煊对自己都很配合,千万不要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谁放你出来的?” “哈?”龙沉寻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才明白鸿煊的意思。经过一番解说了自己是一个并不地道的魔法师,以及灵魂分裂之后,鸿煊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鸿煊问,“匪我绍玉与你是什么关系?” 龙沉寻禹噤声。 “怎么,不回答我?如果再不快点,指不定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鸿煊问。在没问清事情之前,鸿煊是绝对不会随意做决定,这已经成了鸿煊的习惯。在鸿煊的世界里,没有想与不想,只有该与不该。 “你早就知道焱昭会对她做这种肮脏下流的事情。”龙沉寻禹半眯起眼睛。 圣零鹭泽用手格开龙沉寻禹,将鸿煊护在怀里,冷冷威胁正处在发怒边缘的龙沉寻禹,“对煊儿的态度好点,否则小心你的脑袋。”圣零鹭泽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不敬,但是他绝对绝对绝对在意别人对鸿煊的不敬。他可以斥责鸿煊,不信任鸿煊,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说鸿煊一个不字,亦不允许有任何一个人表示对鸿煊的怀疑。 鸿煊是他一个人的。他圣零鹭泽花了两年时间,已经逐渐培养起鸿煊在诸臣心目中的太子形象,整个朝廷里的大臣也有部分开始逐渐了解这个锋芒温柔却冰雪聪明的十二岁的太子。能到这一步,光鸿煊做到明察秋毫,落叶知秋还不够,还需要一个背后对他所做的行为鼎力相助的男人,那个人就是圣零鹭泽。 所以,龙沉寻禹听到了圣零鹭泽的警告后,便非常理智地选择坦白,“她……她是我的女儿。” “不,龙沉寻禹,我手里有所有与你有过关系的女子的名单。”鸿煊并不相信龙沉寻禹的言辞,“你并没有女儿。” 龙沉寻禹眼睛凌冽起来,“私生女。” “不不不……你不可能把你的私生女送来皇宫,然后你自己一个人在比特摩尔斯逍遥。” “鸿煊,你有时候做事太过宁为玉 分节阅读_55 分节阅读_5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6 碎。”龙沉寻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非常非常理智。 鸿煊拦住了又要上前一步斥责龙沉寻禹对鸿煊大为不敬的圣零鹭泽,给圣零鹭泽做了一个眼神示意,“父皇,我来。”话音落定后,才转身对龙沉寻禹,换了一副冷冰冰矜持高贵的语气,“叫我太子殿下,你不该直呼我的名字。” 现在的龙沉寻禹,已经深知了鸿煊的可怕。 鸿煊的可怕在于,他可以温柔、可以大度、可以与任何人保持良好的关系、可以发善心、可以发慈悲……但是,这些都是他性格里面的边边角角。他的真正的性格是残忍的。他只有目的、只有利益。在他龙沉寻禹最需要友情的支援的时候,以为鸿煊会一直帮他,因为龙沉寻禹一直都以为鸿煊是他的朋友。以为鸿煊的装聋作哑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实际上,鸿煊根本没有把他当作朋友。而他的态度,总会让很多人误以为鸿煊的温柔与大度是因为两人已经有了很不错的交情与友情。龙沉寻禹心里蓦地一沉,对于鸿煊,原来他一直在自作多情。 鸿煊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一些小事情,他只会当作过眼云烟,但是一些对他自己来说,并不是小事的事情,鸿煊自然是会记在心里。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而现在,时候到了。 龙沉寻禹曾经多次故意打断他鸿煊与圣零鹭泽还未尽兴的谈话,这件事对于鸿煊来说,是绝对不可以原谅的。 夜风拂过。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眼睛,噙着胜利的微笑,看着龙沉寻禹正在戏剧性变化的脸色。仿佛在说,看吧,总算知道自己在鸿煊心目中的地位了?龙沉寻禹,这就是为什么能做七杀之神的不是你,而是我。 龙沉寻禹声音有些低迷,颓废。“太子殿下,你真是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孩子。” “是,我并不是一个多么讨人喜欢的孩子。”鸿煊垂下了眼睛,他承认他自己的手段是如此下流,趁火打劫?真真不是一个仁慈的太子该做的事情。 “朕的鸿煊,非常非常善良。”这是圣零鹭泽的声音。他的生硬一直都有着非常强大的震撼力,从高处传来,让鸿煊听到后总会为之一颤。圣零鹭泽继续说,“如果是朕,朕也会这样做。鸿煊,你不要这样自责。” 鸿煊的身体瞬间一阵电流窜过。他曾记得焱昭也这么安慰过自己,而现在,圣零鹭泽也这样说。可惜,他们真的都误会了。鸿煊很清楚自己做过的龌龊事情,他的灵魂,已经不再纯洁,已经充满了血污。圣零鹭泽与焱昭这么说,无非是想安慰自己。 龙沉寻禹自嘲,心情已经跌入谷底,“罢了罢了,只怪我平日里太过嚣张。也太过自作多情。太子殿下,我将匪我绍玉的身世告诉你之前,有最后一个请求。” “你说。” “请你饶了匪我绍玉一条性命。” “可以。”鸿煊回答的非常轻快。“你快说,我哥的性子很急,估计不会等我去天牢,他就会提审匪我绍玉。” 龙沉寻禹有些惊讶,鸿煊竟然会担心匪我绍玉。这事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匪我绍玉的灵魂是志儿的。所以她认识你。”龙沉寻禹将这件事以最简练的语言叙述了出来,“所以,当我想让她第二次将杀害语瞳的罪名也陷害给你的时候,她拒绝了。我忽视了匪我绍玉身上的香味,因为我对女子使用的香味过敏,所以一旦遇到这种问题,都会很快地绕开。没想到,匪我绍玉竟然败在了香味,忽视了香味……” “组织计划一件事情,并不容易。”鸿煊说,“往往细节决定一切。蛛丝马迹,便是成败的重要点。” “我现在已经深有感触。” “志儿的这一切,都是受你指使?” “对。” “不,不是受你的指使。是受另外一个你指使的。”鸿煊纠正了龙沉寻禹的话。 就在龙沉寻禹发愣的瞬间,鸿煊抬起了头,对圣零鹭泽用询问的口气说,“我们去救志儿?” “可以。” 当然可以……在旁边一直沉默不出声的圣零鹭泽已经欣赏了鸿煊带给他的一幕……惊喜…… // 于是,三人出现在了监审室的门前。 第91章 谁是真正的下代七杀之神(1) “皇上、太子殿下、龙沉大人请后退一步,属下将门撞开。” 监审室的门上已经布满了铁锈,非常难以打开。这是焱昭故意设计的,而且还将门加的很重很重,目的就是要给犯人营造一种绝境感。开门的时候需要两个侍卫用尽全力顶撞,才能将这金属大门推开。 圣零鹭泽将鸿煊拨在身后。 屋里传来的女子的哀求声,但凡正常的男人都懂即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的事情。圣零鹭泽不想让鸿煊看到这些。他比龙沉寻禹还清楚焱昭的性格,只是不说而已。 当门推开以后,三个人看到面前的情景的时候,都纷纷吁出了一口气。 匪我绍玉完好无损地坐在了地上,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鸿煊眼尖地发现焱昭的脸色不太正常。焱昭站在距离匪我绍玉三米远处,表情表现狰狞而恐怖,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灵魂鬼怪,受到了相当大的惊吓似的,一动不动地盯着匪我绍玉手指上的那枚褐色的珍珠戒指。 褐珍珠闪烁着,光芒非常微弱。仿佛已经竭尽了全力,只剩下了芶延残喘。 光芒是诡异的。 红色的光芯,黑色的外沿。黑红交接的地方,是时深时浅的褐色。 即便是微弱无比的光,也让鸿煊看的入了迷。 龙沉寻禹走上了前,将匪我绍玉轻轻地拥入了怀里。而圣零鹭泽也走到了匪我绍玉身边,弯腰,二话不说,摘掉了匪我绍玉手里的戒指。焱昭看到圣零鹭泽拿起这枚褐色的珍珠戒指的时候,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神情颇为紧张。 鸿煊将这些看在眼底,走到焱昭身边,低声问道,“哥,怎么了?” “这、这枚戒、戒指有问题。我刚刚在审讯昭仪的时候,摘下了这枚褐珍珠戒指。刚刚碰到它一下。就顿时感觉浑身血液激流,好像血液里面有好多条虫子在爬,痛的要命。我把戒指扔掉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焱昭说的绘声绘色,眼睛还不离开圣零鹭泽手里握着的珍珠戒指。 鸿煊又问,“哥,你知道这戒指的来历?” “这是原七杀成员中,绰号‘珍珠’戴的武器,褐珍珠指环。因为后来,珍珠指环的丢失,先皇突然毫无预兆地驾崩,父皇上位,然后改组了七杀。将原先的珍珠改称为现在的水晶。就是靖显语瞳手里的水晶戒指。” 焱昭说的头头是道,鸿煊却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像焱昭说的这样简单。而所有事情的关键,都集中在了这枚珍珠戒指里。为什么焱昭一碰到它,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如果按照焱昭所说,这么珍珠戒指上应该带有了先皇所赐予的神力。 难道焱昭与先皇的神力犯冲? 不不不……焱昭是金系,与父皇一样同为金系,绝对不会与上一代七杀之神的神力犯冲的。 那是什么原因?鸿煊百思不得其解,眼神不由得看向了圣零鹭泽。 “过来,鸿煊,你来摸一下这枚戒指。” 刚巧,圣零鹭泽也在看鸿煊,两人的目光交激之际,圣零鹭泽柔声向他招手。仿佛刚刚的匪我绍玉已经不再是他们两人前来监审室的目的,而是圣零鹭泽手里的这枚戒指。 鸿煊听到这句话后,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一边将手背在了后面,一边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 “父皇,为什么要让我摸这枚戒指?” 当鸿煊不肯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以‘为什么’为借口,来搪塞推脱时间。像极了叛逆期的小孩子。 这次圣零鹭泽可没这么好说话了,他弯腰凑到鸿煊面前,低声解释道,“这枚戒指上面有先皇的神力。先皇就是上一代的七杀之神。” “那为什么要让我摸?” 又是一个‘为什么”说明鸿煊还在犹豫。刚刚焱昭的描述已经让他有了心里准备与防备。 圣零鹭泽解释,“与祖先神力有过接触,但凡是真正的七杀之神,第二天开始,一到夜幕降临,背后就会浮现有纹身,晨曦的时候,纹身自动消失。是一个名叫‘紫龙衔花’的图腾。鸿煊,你可曾见过千夜希或者千夜皇的身体?” 鸿煊脸一红,“怎么会……” “那你应该也未曾见过靖显语瞳的身体。” “没有……千夜希、千夜皇与死去的靖显语瞳都是七杀的成员,他们怎么了?” 圣零鹭泽回答,“他们三人的身体上,也有紫龙衔花的图腾。但凡七杀的成员,因为长期使用戒指的缘故,都会长出紫龙衔花的图腾。只是,他们的图腾长在了胸前,并且是永恒的,而七杀的领导者——七杀之神的图腾,长在了背后,只会在夜晚的时候出现。” 鸿煊回想到了,当初从站隼上坠落的时候,隐约看见了千夜希胸口出那处纹身,原来竟是这番意思。 圣零鹭泽说,“七杀成员的纹身,浅色浅,龙也是小龙。但是七杀之神的纹身,是布满了整个后背,是深紫色,是巨龙。” 鸿煊仔细聆听着。眼睛里跳跃着好奇的光。 圣零鹭泽说,“朕是本代的七杀之神,朕的背后也有紫龙衔花的图腾。鸿煊,想不想看?” 鸿煊的脸红到了耳根。 他当然想看。 他连做梦都想去抱圣零鹭泽的身体。 可是,如果真的看了,万一忍不住,身体起了反应怎么办? 想到这里,鸿煊非常泄气地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有了梦遗,又不是小孩子了,不喜欢与人有身体赤裸的接触,更何况,圣零鹭泽的身体,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如果胯下的小弟弟起了反应,到时候害羞也没地方藏身了吧…… 鸿煊一边暗自责备自己的银荡与羞耻,一边喋喋摇头。 “鸿煊?鸿煊?”圣零鹭泽双手托起了鸿煊的脸,皱眉,“怎么了,脸这么红?” 鸿煊慌手慌脚地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圣零鹭泽好像根本不在意鸿煊脸红的奇怪反应,而是径自继续解说。看来他势必要让鸿煊与祖先神力接触一下,试探他第二天晚上,背后会不会浮现有紫龙衔花的图腾纹身。 圣零鹭泽说,“七杀之神的选择,是由先祖(已经不在人世)的七杀之神进行选择。这是后宫朕的皇儿们必须经历的一件事情。龙子可以很多,但是只有一位七杀之神。也只有一个人能继承朕的位子。” 鸿煊冰雪聪明,“与这枚珍珠戒指触碰,便是等于与先祖的神力有过了接触。” 圣零鹭泽点头,温柔地微笑,将戒指放在了手心里。 鸿煊没有伸手。他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听着他们两人谈话的焱昭。片刻后,伸手取走了圣零鹭泽手掌里托着的这枚珍珠戒指。 时间仿佛停止了。 鸿煊以为自己会像焱昭的描述一样,身体会起反应。但是没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安然无恙。 “好了。” 鸿煊已经感觉到了手心被戒指放出的光芒烫出了汗,便将戒指重新交还给了圣零鹭泽。 “感觉如何?” “没有感觉。” 鸿煊说的是实话。他真的没有感觉到像焱昭刚刚描述的那番多么惊心险迫。 圣零鹭泽笑容温柔,“明晚,朕去你的倾澜殿。” 等到珍珠戒指的事情告毕的时候,匪我绍玉和龙沉寻禹也结束了他们的谈话。之前,在鸿煊的‘逼供’下,龙沉寻禹在险迫的情势下,已经将匪我绍玉的来历全部招了。 一切全不费功夫。 比焱昭的一番拷打要轻松的多。 “昭仪。” 圣零鹭泽俯视着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的匪我绍玉。他依旧喊她为昭仪。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啊,扶她起来,赐座。” 鸿煊不知道圣零鹭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侍从们搬来了三把椅子,圣零鹭泽坐了一把、鸿煊坐在了圣零鹭泽身后的椅子上。而另一把椅子,则是龙沉寻禹扶着匪我绍玉坐了下去。 “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杀的人是朕的水 分节阅读_56 分节阅读_5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7 晶。” “这些,龙沉大人已经全部告诉了奴婢。” “你依旧是昭仪,不必自称奴婢。”圣零鹭泽说。 “是,臣妾遵旨。” “现在的紫薇天刑律例里,好像没有对杀了‘七杀’成员这种罪名有固定的惩罚方式。”圣零鹭泽慢条斯理地说,“因为没有人杀得了七杀的成员。而你,竟然赤手空拳,掐死了‘水晶’语瞳。” “奴婢知错。” 匪我绍玉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昭仪。”圣零鹭泽说,“既然你能戴上这枚珍珠戒指,说明珍珠戒指也选择了你。更何况珍珠戒指失而复得,朕且不去跟你计较它是从何处而来……”圣零鹭泽顿了顿,将自己的意图说了出来,“从今以后,七杀取消成员‘水晶”改为之前的‘珍珠’。而这个珍珠之位,你来做。” 第92章 谁是真正的下代七杀之神(2) 匪我绍玉听到这句话后,诚惶诚恐,一双格外漂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她没有起身却抬起了头,看了看圣零鹭泽,被他深邃的目光摄住后,又慌忙将视线移到了鸿煊身上。尽管已经饱含了泪水,但是鸿煊依旧觉得面前的女子明亮的眼睛能看穿自己,鸿煊觉得,他肮脏的灵魂已经暴露无遗。 她是志儿。 她曾经在自己进行最痛苦的选择的时候,递给了自己一朵小红花……鼓励自己站起来,不要再彷徨或者犹豫。难怪有人曾经说,一花一世界。在鸿煊的眼里,志儿曾经用手亲自捧起了他鸿煊的世界。 而现在,从志儿的眼里,鸿煊看到了她对圣零鹭泽命令的恐惧。 她现在不过一个后宫女子,有争宠之心也是人之常情。如果没有龙沉寻禹在一旁唆使,她定然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她也不过是被人利用。 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故意咳嗽了几声。 “娘娘,做七杀的珍珠也未尝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鸿煊劝说匪我绍玉时用的嗓音恰若银铃,甜而不腻,宛若春风拂面。圣零鹭泽也颇为吃惊,鸿煊从来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同他圣零鹭泽说过话。只听鸿煊继续说,“也许娘娘并不清楚七杀的地位。‘七杀’的成员,是皇上的心腹,直接隶属于皇上,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差遣。……” 鸿煊说了很长很长的话,极尽全力在劝说着匪我绍玉归顺‘七杀’。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匪我绍玉只是一名女子,她想做的不过是在后宫里成为受宠的妃嫔,就足够了。圣零鹭泽在闲暇时间也许会来瞧瞧她,这便足以满足一个妃子的虚荣心。但是‘七杀’就不一样了。尽管同是在皇上面前做事,但是妃嫔奉上的是肉体,而七杀奉上的是性命。不是哪个女子会舍得将自己的性命轻易交给他人的。除非,是她钟爱的男人。所以,至始至终,除了一直暗恋圣零鹭泽的靖显语瞳之外,七杀里面都没有女子。 而匪我绍玉并不是靖显语瞳。 匪我绍玉爱的人并不是圣零鹭泽,她不可能甘心为圣零鹭泽去卖命。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从来没有说过,女为悦己者死。女子,当然与男子的性格迥异。 所以,鸿煊的劝说,让匪我绍玉感到非常非常难以点头答应。 鸿煊顿了顿,又说,“志儿。” 匪我绍玉抬起了头。 “你的身手了得,不用戒指就能直接杀死水晶。若不成为七杀,着实可惜。” 鸿煊有些气馁,说完这句话后,终于觉得嗓子有些疲惫了。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里,身后的侍卫立即端上来了一杯茶水。鸿煊问也不问,也不顾烫,就匆忙地喝下润了润喉咙。茶水里有一股浓郁的香味,就在鸿煊还在回味的时候,圣零鹭泽伸手摸了摸鸿煊的下巴,又轻佻地将软软的下巴挑起,迫使鸿煊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煊儿不需这么累。” “可是劝说‘珍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鸿煊猛地张大了嘴,哈着气。刚刚的茶水确实滚烫,让鸿煊好不狼狈。 圣零鹭泽说,“属于珍珠系的人,又不是只有她匪我绍玉一人。她不肯做,自然有人愿意做。” “不,我想救她。因为她曾经救过我。”鸿煊的眼睛里带着坚定与过分的执着。 “救她?怎么救?朕已答应不杀她,她还是昭仪,甚至可以封她为贵妃。”圣零鹭泽不明白鸿煊到底在执着什么。 “不,这不是救她。她在后宫里过的非常辛苦,说明她并不属于后宫。父皇,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一定要让志儿做七杀的成员。” 圣零鹭泽脸色变得异常严肃,“鸿煊,七杀的成员并不是朕说让她做,她就做得来。” “难道不是您赐予他们戒指?” “领取戒指之前,还需要经历一番测试。只有合格的人,才配拥有戒指。” 整个监审室里,再度回归了平静。圣零鹭泽只是轻轻提了一句,有意让匪我绍玉做‘珍珠’。改组七杀,对于圣零鹭泽来说并不是一件很苦难的琐碎事情。毕竟,圣零鹭泽在他还是皇太子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七杀的改组。这次,无非是再改回来。 圣零鹭泽并不喜欢勉强人。 若匪我绍玉并没有成为七杀成员的觉悟,大可以不必去做。想成为七杀成员的人大有人在,愿意为圣零鹭泽肝脑涂地的俊才豪杰更是多如飞蛾扑火。机会摆在匪我绍玉面前,只看她能不能把握住。 龙沉寻禹一直垂着手站在一边。他心里也在沉思此事。他舍不得匪我绍玉,亦舍不得就这样活生生地放弃了大好机会。圣零鹭泽对匪我绍玉不仅不网开一面,而且还要赐予她七杀的名号。 身为匪我绍玉的制造者的龙沉寻禹也难以置信这种天大的好事竟然会降临到匪我绍玉的身上。他在制造匪我绍玉的身体时,确实加了一些特殊的魔法元素,但是这些魔法元素并不地道,龙沉寻禹只是希望这具骸体能够在床上莋爱的时候更加柔韧柔软富有弹性,更加激情狂热一点。没想到竟然让匪我绍玉拥有了绝佳的习武的体质。她的身手敏捷,出招迅速,再加上风韵十足,男人往往都招架不住她的连环攻击。 而站在另一边的鸿煊还在对匪我绍玉进行着劝说。 “受宠与否只是一时,尤其是在后宫这个地方,志儿,你的性格并不适合用来讨好男人。而是男人来讨好你。” 鸿煊的声音充满了沧桑感,惊艳的话语让圣零鹭泽听后,也不禁微微一震。 只听鸿煊又说,“龙沉大人给了你新的生命,让你有机会做自己。你为什么不能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呢?” 匪我绍玉终于开了口,“龙沉大人只是让我学会吃苦,这样,才能变成一只珍珠。” “不不不。”鸿煊说,“受宠只是一时,而变成珍珠是永恒。所以两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受宠了,也并不代表你变成了珍珠。珍珠是永恒的,而宫里受宠的妃子,你见过几位,能让皇上弱水三干只取一瓢?” 匪我绍玉哑口无言。 “还记得两年前么?你曾经送给我一朵小花,让我不再彷徨。” “那一切都是族长的安排。” “对。可是感动我的,是这一朵小红花,还有你的微笑。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喜欢过你的。” “我在递给您小花的时候,太子殿下,我也爱上了你。”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了眼睛。神情开始变得异常严肃。但是很快,鸿煊挡在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射向匪我绍玉明亮得刺眼的视线。圣零鹭泽知道,鸿煊这是让他按捺住性子,不要打断匪我绍玉的话。所以,非常配合地保持住了沉默,鹰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背对自己的鸿煊,单薄的背,纤细的腰,以及……隐隐露出挺翘的臀丘。圣零鹭泽的心思开始飘忽起来。鸿煊并不喜欢荤食,但是在淑媛依娜的特意安排下,每顿饭保持定量的肉食,再加上子蝉穆青对焱昭和鸿煊两兄弟的训练,使得鸿煊看上去很瘦,实际上身体上的肉相当结实。纤腰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腹肌。圣零鹭泽每次搂他腰的时候,总会刻意留神,摸几下,看看鸿煊最近有没有变瘦。鸿煊的身体一直很好,只是有一点低血糖的毛病,还是小时候没有多少营养,才烙下的病。 就在圣零鹭泽的思想飘忽不定的时候,鸿煊与匪我绍玉的谈话已经结束了。 匪我绍玉最后说,“臣妾领旨,愿为珍珠,为皇上放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女子的声音非常非常温柔,非常非常轻软。让圣零鹭泽有些怀疑,是不是鸿煊给匪我绍玉灌了迷药,才迫使她说出的这句话。 鸿煊嘿嘿地笑了笑,朝圣零鹭泽怀里一歪。将脑袋伏在了圣零鹭泽的肩头。仿佛一只撒娇的小兽。 “煊儿帮朕一个大忙,朕该如何讨好你?”圣零鹭泽噙着笑,将鸿煊搂在怀里,一边柔声戏谑道。 鸿煊脸一红,便知道圣零鹭泽早已将自己的这番话记在了心里,刚刚的这句话无非是在埋汰自己。便挣脱着想推开圣零鹭泽的怀抱。 圣零鹭泽扣紧了鸿煊,“怎么了?朕是认真的。煊儿的性格不适合讨好男人,而是该让男人讨好你。那么,朕该如何讨好你,才能让煊儿你满意呢?” 鸿煊听到这句话后,脸更红了,像一只熟透了的番茄。 第93章 谁是真正的下代七杀之神(3) 翌日。 深夜。 圣零鹭泽驾临了舒蟾宫,以商议政事为借口,在淑媛依娜孤疑的目光下,走进了鸿煊的倾澜殿。倾澜殿并不是一个很宽敞的宫殿,也就是一间接待来客的主客厅,左边是鸿煊的书房,右边是鸿煊的卧室。其实,舒蟾宫之前并不算是冷宫,只是圣零鹭泽冷落了这里十年,才使得一些房间废弃了下来。倾澜殿后面本来是一个非常宽敞的后院,后院的后面则是一片紫薇花园。但是因为并不蒙受帝宠,所以荒芜得只剩下了杂草。 连整个倾澜殿里的装置并不多。空荡荡的,一张梨花木桌,一把椅子,一个茶壶。这两年来,圣零鹭泽给与鸿煊的赏赐可不少,但都被鸿煊拒之门外。他已经习惯着这种朴素的摆设,如果真的要再重新布置倾澜殿一番,恐怕鸿煊又要盘算着该如何逃出宫去了。 鸿煊跪在地上接待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皱着眉头,对于倾澜殿朴素的摆设极为不满。 “父皇。” “鸿煊,朕好像还是次来你的倾澜殿。” “也许父皇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房间。” “你住的惯?” “还好。简陋的房间里,确实没有多少拘束。在这里生活,倒也悠闲。” 圣零鹭泽不再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鸿煊。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热了起来。小耳朵非常知趣地挥退了周围的仆从,离开的时候也顺手掩上了门。鸿煊知道事情仿佛有些不太对劲,刚想喊住小耳朵别走,便被圣零鹭泽抱在了怀里,被他用手捂住了嘴。 “呜呜……呜呜……” 鸿煊眨着大眼睛,拼命地摇着头,嘴巴被捂住了,只能发出轻微的呜咽声。眼神里带着恐惧,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本想就势将鸿煊压在地上,吻住他的双唇。后来才发现,连地板都这么硬,这么冰。便重新将鸿煊抱在怀里,走向了卧室。 “父皇?你干嘛?” 鸿煊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门外的小耳朵听见。 “朕想看看你的紫龙衔花。”圣零鹭泽声音低沉稳重,带着磁性,一字一顿的吐出来,“非常非常想。” “不……”鸿煊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不给朕看?” 鸿煊语塞,缩了缩脑袋。 可是,让圣零鹭泽更加失望的是,连鸿煊的床都很硬。坐在上面,就像坐在石头上一样。圣零鹭泽虎着脸,放下鸿煊,转身就要出门去找淑媛兴师问罪。 鸿煊忙拉住了圣零鹭泽。 “父皇,床是我故意安置成这样的。”鸿煊说。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指了指非常败坏兴致的床,“在这床上,鸿煊你能睡着?” “反正你别去找母后。”鸿煊脸色苍白,有些焦急,“你大半夜地去找母后,询问我的床为什么这么硬。父皇,您想想,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不会让母后起疑吗?” 圣零鹭泽紧了紧 分节阅读_57 分节阅读_5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8 喉咙。 鸿煊又赶忙说,“我就站在地上,给你看。” 说完,就转过了身去,背对着圣零鹭泽。将上衣脱了下来。 圣零鹭泽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鸿煊将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直到最后一件亵衣也被扔在了地上。雪肌呆露在空气中,瘦削的肩膀后面,是两个形状格外优美的蝴蝶骨。鸿煊的背上什么也没有,光洁细腻的肌肤,漂亮优美的腰线的弧度,还有亵裤上方隐隐露出的臀线……圣零鹭泽看的全神贯注,却早已忘了此刻的目的,唯独只剩下心忍不住的狂跳,视线里鸿煊赤裸的背影。 鸿煊半晌也没用听见圣零鹭泽说话,便转过了头去,想问他后背有没有出现紫龙衔花的图腾。 不料,刚一回头,便迎上了圣零鹭泽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脸。鸿煊被唬了一跳,明明印象中,圣零鹭泽还站在距离自己一米远处。怎么毫无预兆地就贴到了自己的身后? 还未等鸿煊开口,圣零鹭泽的手就覆上了鸿煊的脊背。 下一秒,手就移动到了鸿煊的臀上。 鸿煊瞪圆了眼晴,像触电似的慌忙弹开。想与圣零鹭泽保持距离。 圣零鹭泽的眼神,宛若烈焰一般燃烧着,他盯着鸿煊,又岂会容他逃跑? “父皇!” 鸿煊的声音依旧压得很低,因为他知道,这么简陋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差了。稍微一用力,就能被门外的侍卫们听到。 圣零鹭泽说,“别动。”说完,伸手就想去扯下鸿煊的亵裤。 鸿煊死命地拉住裤子,“不……” “放开手。”圣零鹭泽命令。 鸿煊摇头,“父皇,求求你。别碰我。” “要不,咱们再喝点酒?”圣零鹭泽的印象中,只要给鸿煊酒喝,他就会变得格外温顺。 鸿煊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给亲?” 圣零鹭泽一边问,一边用另一只手若有似无地触碰着鸿煊胸膛处的小巧的红豆。 鸿煊咬紧了牙,强烈地压抑着不要出声。 圣零鹭泽眯起了眼睛,“舒服么?” 鸿煊一把抓住了圣零鹭泽还在连续爱抚自己的手,强制他停下了动作,“我们是父子。” 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终于松开了禁锢着鸿煊的手臂。鸿煊的这句话,让他终于想起来,刚刚的目的——鸿煊的背上,并没有紫龙衔花的图腾。 “对,煊儿。” 圣零鹭泽重新恢复了理智。他颓然。鸿煊是他的儿子,可惜他并不是七杀之神。他的背后光洁地宛若婴儿的出生时的肌肤,如暖玉一般细腻无痕。他没有紫龙衔花的图腾。 “对,煊儿。” 圣零鹭泽失神着,重复了刚刚的话。他看着鸿煊重新穿好了衣服。脑海里,鸿煊赤裸的背影,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再也无法抹去。 第二天。 又是深夜。 这次来到倾澜殿的人不再是圣零鹭泽,而是焱昭。 他神秘地将鸿煊拉入了卧室,反锁上了门。 因为昨天才刚刚经历了与圣零鹭泽的暖昧接触,鸿煊警惕心瞬间升了起来。他看着焱昭竟然二话不说地直接脱掉了自己的衣服。 “哥,你要干什么?你再不告诉我,我喊人了。”鸿煊咬紧了牙,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直到焱昭将他的背展示给鸿煊看的时候,鸿煊这才明白焱昭的意思。 在焱昭的后背上,鸿煊看见了紫龙衔花的图腾。 一条巨大的紫龙,小心翼翼地衔着一簇紫薇花…… 焱昭转过了身来,看着鸿煊,目光炯炯如火。 他说,“我是七杀之神,鸿煊。” 鸿煊恍然大悟。焱昭也曾经触摸过那枚先皇留下来的珍珠戒指,之所以感到全身疼痛无比,恐怕就是图腾生长的预兆。鸿煊的心里仿佛瞬间放下了一个重担,他轻松地笑了起来。 “恭喜哥,被先祖选中了做下代七杀之神。” “鸿煊,你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焱昭的眼神闪烁。 鸿煊摇头,“不是。” “真的?” “嗯。” “可是父皇好像不是很喜欢我,”焱昭的眼神里露出些微的惆怅,“他若是知道了我背后的图腾,一定会龙颜大怒。他并不希望我继承他的皇位。” “可这并由不得他。这是先祖说的算,与他无关。”鸿煊安慰焱昭。 “可是……” 鸿煊次看见焱昭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不由得笑煞,“这真的由不得他,哥,假若你想做太子,我也会把太子之位让给你。” 焱昭慌忙摇手。“不,我并没有你那么懂得揣摩人的心思。万一那天得罪了父皇,恐怕连命都保不住。” 鸿煊笑道,“别开玩笑,哥。父皇有多疼你,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就在鸿煊安慰焱昭不要太过担心,好不容易将他哄回了昭阳殿的第二天早晨,鸿煊便从小六的口中得到了一条消息。 小六正是鸿煊安插在[长月]府邸龙沉寻禹那儿的奸细。由于心肠狠毒的龙沉寻禹已经被千夜皇带去了前线作战,而心肠善良的龙沉寻禹并不需要担心,所以,鸿煊便早日将小六召回了宫里。 “二殿下,”小六依旧喜欢叫鸿煊为二殿下,而不是太子殿下。只见他跪在了地上,说,“我进宫的时候,从龙沉大人口中听到了一则消息。” “怎么了?”鸿煊走到小六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是关于大殿下的。” “哦?什么消息?” “皇上要派大殿下离开皇宫,率军驻守边疆……” 第94章 主动献吻(卷三?完结章) 圣零鹭泽要派焱昭率军驻守边疆? 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鸿煊听到这句话后,瞬间呆若木鸡。焱昭才十五岁,即便身手再出色,表现再优秀,计谋策略上考虑得再缜密周全,也轮不到他率军出征啊!可是,再过一个瞬间,鸿煊便想通了。 圣零鹭泽派遣焱昭率军出征,无非是想将他遣出皇宫。 至于原因……也许是因为他背后有了紫龙衔花的图腾,才让圣零鹭泽做出了如此强烈的反应。不过……焱昭还未成年,就让他率军出征,只怕圣零鹭泽现在也是迫不得已才做此决定吧。鸿煊想到这里,便二话不说,决定前往龙钺宫,去找圣零鹭泽将这件事问个清楚。 小六拦住了鸿煊。 “二殿下,现在可不能去龙钺宫。” “为什么?” “皇上龙颜大怒。” “怎么了?谁惹怒了他?” “不清楚。听说早朝上就一连斩了几位副尚会,连千夜尚会求情也不予理会。谁知道到底是谁触犯了皇上的逆鳞。” 鸿煊蹬了蹬脚,小六这几天不呆在他的身边,固然不清楚圣零鹭泽与他鸿煊之间已经发展到暖昧不清的关系。恐怕是因为圣零鹭泽嫌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背上没有出现紫龙衔花,而恰巧这个时候,焱昭的背上出现了……可是,即便这样,圣零鹭泽也不能拿焱昭当出气筒啊。 就在鸿煊刚想走出房间,前往龙钺宫的时候,圣零鹭泽已经出现在了鸿煊面前。 他一袭玄黑色衣衫,脸色冷郁。见到鸿煊一脸焦急的神情后,便扬声问道,“煊儿这么急,是要去找朕?” 鸿煊没想到圣零鹭泽会来,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前来。匆匆忙忙地跪在了地上请安。 “起来吧。” 圣零鹭泽一边说,一边走进了鸿煊的倾澜殿。扫视了周围一眼,轻描淡写地说,“朕也就是觉得闲得慌,来你这儿转转。” 鸿煊挥退了侍女白徵,仅留下了小六。他关上了门后,面色凝重。 “都怪儿臣身体不争气。”鸿煊颓然,双膝跪在了圣零鹭泽面前,将头伏在了圣零鹭泽的膝盖上。开口道,“背上没有出现紫龙衔花的图腾。” 圣零鹭泽心里一酸,伸手摸了摸鸿煊柔软的长发。 鸿煊抬起了头,看着圣零鹭泽,语气诚恳,“父皇,哥背上有图腾,他才是先祖选中的下代七杀之神。而我不是。” “朕说你是,你就是。”圣零鹭泽脸色阴沉。 鸿煊知道圣零鹭泽还在气头上,便想了想后站了起来,走入了卧室。半晌后才回到了客厅,手里拿着红绸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 鸿煊当着圣零鹭泽的面,打开了包裹。紫薇金牌露了出来。鸿煊拿起了厚重的紫薇金牌,对圣零鹭泽轻声说,“父皇曾经问儿臣,有没有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现在儿臣回答父皇。是一天晚上,儿臣睡着了,父皇将这枚紫薇金牌放在了儿臣的旁边,然后不忍心叫醒儿臣,便又独自离开。” 圣零鹭泽的心情缓和了下来。在圣零鹭泽看来,鸿煊的嗓音一直有一种平息的能力,即便心情再闷,来到鸿煊这儿,听他说几句话,心情总能变得舒畅起来。 鸿煊继续说,“当初儿臣不是不记得这次相会。父皇,儿臣当时看到了你的背影,已经觉得你万分熟悉。” 鸿煊说,“儿臣真的没有把那次的相会当作次相识。父皇的背影,让儿臣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所以,当时,儿臣并不记得我们是何时相识。因为次见到父皇的时候,就觉得宛若梦中已经相见,已经认识了很久,彼此都很熟悉,一点都没有陌生感。” 鸿煊的解释,让圣零鹭泽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惊艳与感动。他诧异地看着鸿煊,微微眯起鹰眸,双手托起了鸿煊的下巴,将头探了过去。半晌,才问道,“好一个似曾相识、好一个梦中相见。” “父皇,小六在。”鸿煊轻轻提醒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刚刚还想凑上去蜻蜓点水地吻一吻鸿煊的小唇,听到这句话后,便改了方向,吻了吻鸿煊的额头。鸿煊闭上了眼睛,感触着圣零鹭泽双唇温润的柔软。 “这是您赏赐给我的紫薇金牌。” 鸿煊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紫薇金牌递给了圣零鹭泽。圣零鹭泽没有接,只是皱着眉头,道,“煊儿留着。” “不,父皇。儿臣今日就想用他。” “用他做什么?” “想请父皇撤回命令哥前往西部疆域斐济的圣旨。” 圣零鹭泽不再说话了。 他猛地站起了身子,走离了鸿煊十步开外,踱了几步后,冷哼道,“你为了救焱昭,用了朕给你的紫薇金牌。” 鸿煊不知道圣零鹭泽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他慌忙走到圣零鹭泽面前,刚想解释,却被圣零鹭泽的眼神摄住了。男人深邃的紫眸不知恁地竟然出现了血丝,几乎要喷出火来。鸿煊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了几步。 “你知不知道紫薇金牌,全天下只有两块。千夜枭的一块已经被他用过了。所以,现在一块在你的手里,一块在朕的手里。” 圣零鹭泽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碎了,他为了鸿煊付出了这么多,而鸿煊,竟然用他圣零鹭泽赐予的权利去救人。鸿煊啊鸿煊,你就怎么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圣零焱昭不能留,再留下去,只怕有一天,他会抢了你的太子之位! “鸿煊,你可知道焱昭对你这么好,只是在利用你。” 鸿煊心里一沉,“不,不会的。父皇,你只是在吃醋。他是我哥,你是我父,如果亲人之间,还谈利用的话,岂不是这个世界太过悲剧?” “在皇权面前,没有父子兄弟。” 鸿煊举起手里的紫薇金牌,掷地有声,“紫薇金牌,宛若神明降世,凡是与谋反、谋大逆、谋叛、谋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无关的要求,连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必须屈尊遵守。” 圣零鹭泽怔住了,半晌才冷笑一声,“鸿煊,没想到,朕给你的这枚紫薇金牌,到头来,你还是用来命令朕。” “父皇,请您撤回命令哥前往斐济驻守边疆的圣旨。” “鸿煊……” 圣零鹭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鸿煊已经走到了圣零鹭泽的面前,踮起了脚尖,他闭上了眼睛,次主动献上双唇,用吻堵住了圣零鹭泽的 分节阅读_58 分节阅读_5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59 怒火。鸿煊将手臂勾在了圣零鹭泽的脖颈上,因为次做这种动作,而显得有些笨拙,有些可爱。 圣零鹭泽呆住了。顺势俯身,用舌撬开了鸿煊牙关。他微微眯起鹰眸。鸿煊宛若水流,不仅熄灭了他眼中的怒火,还让圣零鹭泽的眼里重现了如水般的柔情与关切。 这个呆子…… 圣零鹭泽的眼角已经弯了,似乎在笑。 这个吻很细,很长。 已经完全结束了圣零鹭泽的吃醋的怒火。 更奇怪的是,这次的圣零鹭泽竟然会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他将鸿煊揽在怀里,早已忽视了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小六,只轻轻用唇蹭着鸿煊的耳垂,一路向下,继续亲吻他的锁骨。 鸿煊被挠得痒痒的,不由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好,朕听你的。收回圣旨,同时,按照规则也会收回给你的紫薇金牌。” 鸿煊说,“早该这样。这么贵重的紫薇金牌放在我这里也没用,不如给一些更需要它们的人。” “鸿煊,你心肠太好,太乐善好施。” “不,鹭泽。”鸿煊低下头,淡淡地说,“我不是一个好人。” “朕过几日率军出征前往斐济。” 鸿煊沉默了。他有些后悔。留住焱昭,也就意味着,要与圣零鹭泽分离。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朕此次率军,想带一个人。” “谁?” “鸿煊。” 圣零鹭泽说完,低下了头,眼神格外温柔。 第95章 鸿煊,舒不舒服? 两天后。 倾澜殿。 鸿煊与淑媛跪在地上领旨后,鸿煊起身,接过了小太监奉上来的木质托盘上叠放整齐的钢制薄铠。铠甲的做工很是精致,摸上去坚硬无比,拿起来却格外轻巧。 小耳朵说,“这是皇上特意命人为太子殿下制作的薄铠,以供太子殿下上战场的时候使用。” 鸿煊重新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地说,“儿臣谢父皇赏赐。”明察秋毫、见微知著如鸿煊,此时此刻鸿煊已经将圣零鹭泽的意图了然于心: 看来,这种特质的薄铠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 看来,这次打算带自己前往斐济,也在圣零鹭泽的计划之内。 看来,圣零鹭泽对这次前往斐济,率军剿灭外族的心意已经坚定无比,且准备充足了。 在这两天时间内,鸿煊已经大抵了解了此次将要作战对付的敌人的大致情况——斐济是西部边缘的一座并不算小的都会,尽管占地面积比阿拜僵要小,但是比阿拜僵要富裕很多。斐济西边临海,但是因为中间有一条绵延的山脉阻拦着,所以斐济空气并不潮湿,相反,非常容易干燥。山很高,不仅阻挡了从海面上吹来的风与水,还阻拦了一些以海为家,漂泊不息的海盗的侵袭。 这就是在以前,斐济尽管忍受着干旱与偶尔的灾荒,但是依旧平安无事的原因。 但是,这一年来,山脉的突然毫无预兆的塌陷,让整个局面再度呈现出了不和谐。 山脉毫无预兆的塌陷,紧接着地表出现了震颤,使得山与山之间出现了裂痕……产生了缝隙……从远处看,宛若绵延不断的山峦被从中间有刀斧狠狠劈开,缝隙并不狭窄,三个健壮的男人可以并排一同走过。 这刚刚方便了一些海盗,他们将船停在了海岸边,下岸,走过山与山分裂出来的缝隙,对沿海的部落进行野蛮荒淫的掠夺。 如果斐济并不闹饥荒,抢了一点粮食根本不算什么。毕竟海盗的人数并不多,况且他们都是一些不怎么地道的海盗,并没有先进的军火大炮,所以破坏力与杀伤力并不是很大。 但是,关键是——现在,斐济一直大旱,导致了重大饥荒。民不聊生,战斗力锐减。使得海贼们愈发猖獗,对斐济里遭难的百姓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残暴的奸淫掳掠。 大山沦陷,导致被外族侵犯。 连圣零鹭泽都无法解释为什么山脉会沦陷,会分裂。会放弃保护它的子民,眼睁睁地看着人们死于它的脚下。 鸿煊甚至问过很多人,都无法得到合理的解释。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解择——第四颗封印着星辰的灵魂出现了。 又过了三天。 军队启程。 这是一个清晨。 鸿煊刚刚换上了圣零鹭泽为他准备的薄铠,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扰攘之声。紧接着便是白徵跪在地上向皇上请安的声音。鸿煊喉咙一紧,慌忙以最快的速度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圣零鹭泽走进了门,见到鸿煊已经穿戴整齐,俨然一个小将军的模样,不由得诧异万分。 “鸿煊,你这是在做什么?” “准备出发。” 鸿煊老老实实地回答。 “朕为你准备了马车。” “可是父皇您也赏赐给了儿臣这一身薄铠。” “这是行军,穿着这一身薄铠坐在马车里,岂不是很不舒服?” “儿臣可以骑在马上。” “路途太远,一直骑马,你会不仅会疲倦而且会劳累。” 鸿煊垂下了眼睛,“父皇,这次行军,是不是只有一辆马车?” “三百架站隼,五万军队,一万骑士,一百架钢铁炮……外加煊儿的一辆马车。”圣零鹭泽的语气非常非常温柔,向鸿煊汇报着战斗力。 “我的马车不必了。” 鸿煊脸一红,明明都是去行军作战的,而自己坐在马车里,成何体绕?他可不想成为累赘,成为众位将士照顾的对象。 “那你骑马,跟在朕的后面。” “嗯。” 圣零鹭泽弯腰,用手轻佻地捏起了鸿煊的下巴,上下打量着,仿佛又非常满意鸿煊此刻的穿戴,“这是朕专门命人用钢玉织成的薄铠,穿上去可舒服?” 鸿煊点了点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几个月前。” “果然如此,几个月前,您就有将我带出宫去的打算。” 圣零鹭泽用唇轻轻碰了碰鸿煊的小嘴,鸿煊这次没有躲闪,大大方方地接受。半晌,圣零鹭泽才低声说,“鸿煊,你之前不是很希望自由?” 鸿煊怔住了,没想到圣零鹭泽还记得这些。 “这算不算?” “算。” 圣零鹭泽笑的温柔,又问,“那么,这算不算讨好你?” 鸿煊的脸更红了。 圣零鹭泽这次出征,带了千夜希与匪我绍玉。同时也知道鸿煊会带着猫人小六一起。当他扫视了房间一眼,没有见到身为鸿煊的贴身侍卫的小六的时候,不禁起声问道。 “那只猫人呢?” 圣零鹭泽一直以为小六和鸿煊发生过了关系。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了两年,圣零鹭泽自己却总也无法忘记。再加上小六一直跟在鸿煊的身后,使得圣零鹭泽闲暇之余也对这只猫人有了些微的注意。 鸿煊叹了口气,“昨天一晚上,他都没回来。” “去哪儿了?” “[文月]府。” “他去那儿干嘛?” 鸿煊搪塞了半天,觉得根本没有向圣零鹭泽隐瞒的必要。其实鸿煊自己心里是不清楚的,他现在对圣零鹭泽的感觉,已经从小时候的防备,变成了普通的好感,而现在,潜移默化中,好感逐渐沉淀了下来,而且在这份好感上,又蒙上了一层依赖。之前的鸿煊,遇到大喜或者大悲,会同圣零鹭泽分享;但是生活中在与群臣交流政务的时候,遇到的琐碎的喜悦与气恼,并没有告之过圣零鹭泽。 但是现在,鸿煊已经开始与圣零鹭泽分享他的朋友、他的担忧抑或是每时每刻他的心情。因为圣零鹭泽在他面前,一直像一个旁观者。总是会问,鸿煊觉得呢?……鸿煊,舒不舒服?……鸿煊,开不开心?……鸿煊,告诉朕你的想法……等等诸如一类的问题,久而久之,鸿煊便习惯了向圣零鹭泽描述自己的感觉。 “父皇,小六喜欢上了关戚栾。他们两人已经在一起好久了。” 圣零鹭泽听后,并没有流露出任何怪异的神情。 其实,早在两年前,他就一直也在怀疑两个人的感情。当鸿煊和小六一同出席了关戚栾与靖显凌薇的婚礼的时候,圣零鹭泽就已经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哦。”圣零鹭泽轻描淡写地扬了扬俊眉。 鸿煊微微一笑,“父皇竟然会关心起小六。” 就在这时,白徵端上了早饭。现在鸿煊的早饭一律都由御膳房负责打理,所以白微需要走很远的路,跑到御膳房,去端为鸿煊准备的膳食。白徵的额头上沁着细细的汗珠。 当鸿煊跑到桌子面前去吃饭的时候,圣零鹭泽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鹰眸看了白徵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父皇,白徵怎么了?” “如果不带马车的话,没有人伺候你。鸿煊,一路上还是带些丫鬟。” “您的意思是让白徵也跟过去?” “朕确实有这个意思。” 白徵被圣零鹭泽的这句话吓得脸色苍白,大气不敢喘。她向来呆在后宫里,并没有敢想过去战场上会是怎样。 鸿煊眼尖,看出了白徵眼里的不情愿,便对圣零鹭泽说,“不必强求。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圣零鹭泽脸上浮现出了半丝的不悦。 没想到白徵镇定下来后,竟然开了口,“奴婢是陛下挑选来倾澜殿里照顾太子殿下多年,奴婢愿意随太子殿下一同行军,只是奴婢不会骑马……” 白徵所说属实。当年确实是圣零鹭泽从众多秀女中精挑细选了一名心地善良,聪明利落的女子,将她赐名白徵,吩咐她照看倾澜殿的鸿煊。所以,鸿煊至始至终,身后也就只有白徵一个人在打点着,而圣零鹭泽依旧很放心的原因。而且,更重要的是,白徵一直在悄悄地为圣零鹭泽汇报鸿煊的行踪。 最后的结果,鸿煊在圣零鹭泽的诱哄下,与白徵一起上了马车。 圣零鹭泽在众臣的跪拜下,翻身上马,英俊的脸上露出了如愿以偿的笑容。 鸿煊坐在马车里,听见门外有侍卫的参见,便打开了窗户的帘子,问道,“怎么了?对了,小六怎么还不回……”鸿煊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站在马车外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侍卫,而是一张熟悉的面容。 他想了片刻,才意识到这个人是另外四只小猫人中的一只。 “你是?” “太子殿下,小二哥失踪了,你得救救他。” 少年戴着帽子,将大耳朵遮住了。唯独剩下了一张俊俏灵气的脸,那双眼睛里已经盈满了焦急的泪水。 卷四 女王 第096章 斐济城的钟声 鸿煊听后脸色大变,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要走下马车,也不顾白徵的阻拦,推开了马车的门。 “你叫什么?”鸿煊问。 “我是小五。”小猫人说。 鸿煊知道事情紧迫,眼神格外坚定,“小五,你先等下,我去对父皇说一声。然后去找小二。” 鸿煊说话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来到了鸿煊的面前。众臣的目光注视之下,鸿煊必须讲究礼数。鸿煊跪在地上,给圣零鹭泽请安。 而圣零鹭泽用眼睛一扫,即便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他眼神轻轻往后一扫,跟在他身后的黑衣女子就顺势走了上来。女子一身素颜,黑色的便衣将她的身段勾勒得极好。 她朝鸿煊握拳行礼,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褐珍珠戒指。 鸿煊这才发现她是匪我绍玉,微微吃惊。 “娘娘。” “太子殿下,有急事?”匪我绍玉的声音格外淡定。 鸿煊迟疑了片刻,将小二失踪的事情告诉了匪我绍玉。 “交给我,殿下。”匪我绍玉说,“我帮忙找回小二。” “这……”鸿煊皱了皱眉头,看了看站在一旁沉默不出声的圣零鹭泽。 只消鸿煊用眼神询问圣零鹭泽的功夫,匪我绍玉已经轻手轻脚地揽起了在一旁默不作声 分节阅读_59 分节阅读_6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0 、却哭的不成样子的小五,再一个瞬间,就带着小五,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圣零鹭泽放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鸿煊说,“交给昭仪,如果找不回小二,她就不会是那位不费吹灰之力杀了语瞳还能逃之夭夭的匪我绍玉了。” 圣零鹭泽说的固然没错,但是鸿煊还是不放心。他咬了咬牙,他把小猫人一直看作是家人,自从阿大死后,鸿煊就格外在子这些小猫人的成长。 “等到今天晚上,如果小二和昭仪娘娘还没有消息,我就再回来,亲自找小二。”鸿煊脸色格外凝重。 // 行军路上,千夜希骑马,跟在了圣零鹭泽身后。整个马车里,只有白徵和鸿煊二人。 “太子殿下,吃点东西吧。” “嗯。” “太子殿下,喝杯茶吧。” “嗯。” “太子殿下,白徵给您讲个笑话吧。” “好。” 鸿煊并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很少在人面前展露自己的喜与悲。当他不高兴的时候,他会沉默。白徵识时务地闭上了嘴,整个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种情况并没有保持多久,就有一个侍卫跑过来,向鸿煊传达了圣零鹭泽的意思。 “太子殿下,皇上命您下车。” 鸿煊面无表情地走下车,看见了骑在马上,手握疆绳,朝自己走来的高大英俊的圣零鹭泽。 “父皇。” “鸿煊,上马。” 圣零鹭泽驾马走到了鸿煊面前,躬身朝站在地上的鸿煊伸出了左手。鸿煊机械地将手递了过去,脑海里还在想迟迟未来的小六与失踪的小二。圣零鹭泽单手一捞,便将鸿煊从地上拉到了马背上。 鸿煊的后背紧紧贴在了圣零鹭泽的胸膛上。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确定了坐在自己怀里的鸿煊是否坐稳后,便一手拉起了疆绳,脚跟踢了几下马臀,娴熟地驾着骏马走回了队的最前方。圣零鹭泽有个优点,就是在鸿煊不想说话的时候,绝对不会强逼鸿煊开口敷衍或者强制问鸿煊一些问题,强迫他回答。他不会像一些恋人一样,当对方难过或者忧心忡忡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逗对方开心,若对方不露出强颜微笑的话,誓不罢休。 当鸿煊不说话的时候,圣零鹭泽也不会说话。他会将鸿煊抱紧,陪在他身边。哪怕有再紧要的事情,他也会将其推到一边,他会选择留下来,陪着鸿煊,可以整整几个时辰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鸿煊的眼睛,那双沉默却会说话的眼睛。 他总是会说,不会心无旁骛地陪着鸿煊。但是,他总是很清楚鸿煊的需要。 他尊重鸿煊。很少有恋人能做到这一点。鸿煊可以有朋友,可以背着他与别人谈恋爱,亦尊重他和焱昭之间的感情。他所做的,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去爱他。两人毕竟不是同一个年龄段的人。 他很想独占鸿煊。 却知道,这一切如此遥不可及。当鸿煊十年、二十年后正处于盛年;而他,却渐渐衰老。 他能为鸿煊做的,只有在有生之年好好爱他,然后将帝王之位交给他,这样,谁也不会再敢对他不敬。 队伍走进了一片阔叶林。 树叶刷刷作响。阔叶林里的道路上堆满了被风吹落的腐朽的树枝,马蹄每每踩在上面,树枝就会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 鸿煊这才回过了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对圣零鹭泽的态度有多么地冷淡漠然。他转过脸去,正巧迎上了圣零鹭泽投下来的目光。整个威切尔帝国的人,无不害怕这双比雄鹰还敏锐的深紫色的双眸,鸿煊也曾经害怕过,但是他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习惯了被这双明亮的眼睛注视的感觉。 “父皇。对不起。” 圣零鹭泽微微低头,将唇埋在了鸿煊白皙的脖颈处。低声说,“感觉好点了?” “不。”鸿煊老实的回答,“心头乱如麻。” “鸿煊,如果晚上昭仪还未有消息,朕陪你一起去找。” 听到这句话后,鸿煊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如果有鹭泽的帮忙,应该会有些把握吧。心,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鸿煊说,“谢谢。” “不用谢。” “鹭泽,你对我这么好,以后,我只会把这些当作理所当然。” “那么,告诉我,鸿煊,你会理所当然执接受多少男人给你的东西?”圣零鹭泽问。 鸿煊想了想,笑了起来。他不再说话,伸出双手,勾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 “只有朕一个?”圣零鹭泽顺势地问道。 鸿煊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松开了疆绳,脱掉了手套,轻挑地勾起了鸿煊的下巴,声音格外温柔,宛若梦呓一般。圣零鹭漆说,“那就够了……鸿煊……那就够了。” // 当天下午,匪我绍玉便出现在了圣零鹭泽与鸿煊面前,她的身后跟着小五,她的怀里抱着小二。女子显然是经历了一番争斗,头发已经凌乱无比,她将小二放在了地上,单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珍珠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鸿煊看见了小二和小五,一直悬在喉咙里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眼尖,又看见了匪我绍玉手臂上流着血。 “昭仪娘娘,您受伤了。” “不碍事。” 匪我绍玉一边说,一边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放在了伤口上,只见戒指瞬间发出了光芒。内光是红色、外光是黑色,中间交织在一起的是隐隐闪烁跳动着的褐色。正如几天前,鸿煊在监审室中看到的光芒。 片刻之后,匪我绍玉手臂上的伤口便完好如初。 “原来珍珠的异能是治愈。” 鸿煊恍然大悟。 “不。”匪我绍玉抬头,看着坐在马上的鸿煊,回答说,“不是这么简单。” “还有什么?” “属下还未参透。”匪我绍玉气馁。 鸿煊转头,问圣零鹭泽。 “鸿煊,不是朕说让她成为‘七杀’的‘珍珠’,她就能做的。她还需要经历一场试炼,只有完成了任务,才能成为合格的‘珍珠’。”圣零鹭泽顿了顿,又说,“而这场试炼,所要完成的任务便是——参透珍珠戒指的异能。” “父皇不清楚珍珠的异能?” 圣零鹭泽摇头,“这枚戒指的神力是先皇所赐。” 鸿煊作罢,从马上跳了下来,扶起了匪我绍玉,低声询问,“昭仪娘娘,小二是为何事失踪?” 匪我绍玉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迟疑,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没有离开皇宫,是被大殿下……” 鸿煊见匪我绍玉不肯说下去后,便明白了大概,“我明明不准哥去碰他们……没关系,你对我一个人说,到底哥做了什么?” “大殿下现在还在床醉酒未醒。据他的侍女彩霞说,昨晚昭阳殿闹得厉害。大殿下喝多了酒,趁着酒劲就出门了,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抓着一只小猫人。太子殿下请息恕!整个皇宫里都知道小猫人是住在淑媛的舒蟾宫的,都知道大殿下醉酒的时候去了您那里,之所以知而不报是因为彩霞她们一直以为您和大殿下的关系好极了,大殿下用一只小猫人并非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所以就将这件事情耽搁了。” 鸿煊冷笑,“什么叫‘用一只小猫人’?昭仪娘娘,我向来都把小猫人当作我的家人,请您注意……用词。” 匪我绍玉微微一惊,“是、是。” “哥喝酒,却从来没有醉过酒。” “彩霞她们确实也这样说。但是,大殿下昨晚确确实实是喝醉了。彩霞她们说,是次像他师父子蝉穆青那样,一口气喝了十坛梨花酿。” “哥昨晚也没有来过我的倾澜殿。” “太子殿下,彩霞她们应该不会对属下撒谎。属下亦不敢对您撒谎。大殿下他确实离开了昭阳殿,回来的时候就抓着小二。当时小二还是睡眼惺忪……” 鸿煊叹道,“我自然相信你们。不知道哥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找小猫人的麻烦。” “大殿下向来好色……” 鸿煊打断了匪我绍玉的声音,“不不不。哥确实好色,但是他从来都不会在没经过我的允许,就会去舒蟾宫找小猫人的麻烦。” “也许他喝醉了,神志不清。” “哥他无论喝了多少酒,也不会醉。他不会像师父那样,没有度。我从来都没见过他喝醉过酒。”鸿煊低声喃喃地重复着。 “人总是要有次。” 匪我绍玉后面的话,鸿煊已经没有再听下去了。他有些明白了焱昭为什么会喝醉酒。如果换做是他,处在焱昭这个尴尬的位置,恐怕比他还要痛苦。岂是买醉便会善罢甘休,说忘就忘,说算了就算了。 // 一路上走走停停,竟然足足走了四天,才到达了西部的斐济都会。 虽然时间看上去很长,但是在鸿煊看来,却过得非常短暂。也许是因为终于获得了短暂的自由的缘故,也许是因为有千夜希这个一停下来便求着鸿煊陪他打麻将的小活宝,也许是因为有圣零鹭泽在旁边。 圣零鹭泽总会在恰当的时候,对鸿煊说一些甜的腻人的情话,哄的鸿煊开心,时间便会不由自主的过去了。 当军队到达斐济的时候,走进了城门后,发现有一个彪形大汉在撞着城墙上的巨钟。钟声苍然悠远,有着震撼苍穹的强大的威慑力。鸿煊从马车里撩起了帘子,看向了距离十米之外,城墙之上的早已锈的黑里透红的古钟。 钟声沉稳,而城里,斐济的子民却在四处逃窜。纷纷躲了起来。 当鸿煊再度掀开帘子,往外瞧的时候,整个斐济城的大街上,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连人影猫影都看不到。 而城墙那位撞钟的大汉,依旧还在疯狂的撞着巨钟,连敲不歇…… 鸿煊纳罕至极。 明明是圣零鹭泽率军前来为斐济城驱赶海贼,为什么斐济城的人民非但没有出来迎接,朝拜天子;反而躲了起来,警钟响个不停。若是旁人看了,根据周围紧张的气氛,都会以为圣零鹭泽率领的军队不是援军,反而变成了贼寇。 出来迎驾的人是斐济都会的总督,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姓宇文,单名一个字:明。 当他带领着身后数百名零零散散的小官吏前来跪安迎驾的时候,斐济的子民们才意识到圣零鹭泽并不是贼寇,而是来帮助他们的援军。这才各个从窗户外探出了头,再慢慢地探出了身。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字文明接驾来迟,罪该万死。” 圣零鹭泽并没有在意这件乌龙的事情,下马后扫视了周围一眼,半晌赞许道,“不错,至少朕来的时候,还知道躲起来。” 宇文明吓得头冒冷汗。以为圣零鹭泽说的是反话,深深将头埋在双肩,大气不敢喘。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吏,连圣颜也只是在一次庆典上得以见过一面。也是几天前才接到的消息,说皇上会御驾亲征,吓得一晚上没睡着觉。 “起来吧。朕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圣零鹭泽的语气颇为随意。 圣零鹭泽随和的态度瞬间感染了周围的斐济子民。整个气氛开始高涨了起来,人们从窃窃私语转变成了高声欢呼。连刚刚撞钟警警的彪形大汉也不好意思地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地磕头道歉。 噤噤自责,只怪自己半断太过武断。以为是海贼的军队又进城掠夺了。 鸿煊刚刚走下马车,就差点被拥挤的人潮给推倒了。幸好被匪我绍玉及时扶住了。 “谢谢你。” “不用谢,太子殿下。字久 匪我绍玉之前不小心向鸿煊表达了自己对鸿煊的爱慕之心,所以如今两人的相处,又多了一些别扭与尴尬。 “人真多。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深得民心。” “他本就是一位英明的君主。” “难怪他手下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他卖命。” “太子殿下吃醋了?” 鸿煊一本正经地老实地说,“这么多百姓,只朝他一个人欢呼,拼命想涌到他身边……我岂能不吃醋?我若不吃醋,我便不会从马车上下来了。” 匪我绍玉笑了起来。 分节阅读_60 分节阅读_6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1 半晌,鸿煊也为自己无厘头的吃醋的行为感到幼稚好笑,啼笑皆非地喋喋摇头。 就在众人欢呼,全民庆祝雀跃的时候,谁都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 天空中竟然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三枚大炮。一炮袭向了远处早已干涸的喷泉,一炮袭向了城墙处的古钟,另一炮朝人堆袭来。鸿煊还没反应过来,只懵懂中听见有人喊“海贼又来啦!”的声音,再接着便只感觉被人狠狠地扑到在了地上,眼睛被地上的尘土迷住了眼,睁不开……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卷四 女王 第097章 这钟感情,与父爱截然不同 黑暗中,鸿煊神志清醒。他听见了圣零鹭泽从上方传来的声音。不禁暗自感叹:明明刚刚炮弹坠落的时候,情况如此危急,而他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又相距甚远,中间还隔着这么多拥挤的人流……圣零鹭泽竟然会赶在炮弹坠落之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自己身边,将自己搂入怀里。他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很快,鸿煊便无暇胡思乱想了。 警钟又重新接连不断地响彻天际,鸿煊微微睁开眼晴,只能看见数不清的四处逃窜的脚,带起的飞扬的尘土。恐怕刚刚撞钟的那位彪形大汉现在的火气很大,钟响得急促如火。鸿煊被烟土熏得迷住了眼睛,朦胧中只能看见地表上还四散着飘零的落叶。 这次应该是海贼来了吧。连大地都开始震撼了……到处都是母亲呼喊自己孩子的声音,一个、几个、几十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地叫喊,她们在寻找她们的儿女,呼声迫切、慈爱。 鸿煊的心沉了下来。 他的母亲可不在这里。 想到这里,鸿煊颓然。 圣零鹭泽却将鸿煊从人堆里打横抱了起来。鸿煊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却死死地缠上了圣零鹭泽的脖颈,仿佛抓紧了自己的救命稻草。对,他还有父亲。尽管他是天下人的君主,但依旧是自己的父亲。 鸿煊睁开了眼睛,觉得眼角有些湿润,迎上了圣零鹭泽的目光。 “你怎么哭了?” 圣零鹭泽惊愣。刚刚还在指挥军队里的弓箭手准备战斗的圣零鹭泽,立即停下了手头上所有的工作,只低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自己怀里的鸿煊。周围的将士们都在恭敬地等候圣零鹭泽发出‘射箭’的命令,以便于迎战即将走进城门的海贼。而圣零鹭泽却依旧看着鸿煊。 说实话,这是他次见到鸿煊流泪。 鸿煊摇头,“不,是一粒沙子流入了眼睛。” “难道一粒沙子可以使你的双眼都流出泪水?” 鸿煊语塞。有些愤愤地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不再发问,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是低头吻了吻鸿煊的额头,“别怕,朕在这儿,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我没有怕。” 鸿煊说的是实话。但是圣零鹭泽只当是这个小家伙在嘴硬要面子,并没有在意。 “朕先命千夜希护送你回府,这里太危险。” // 圣零鹭泽并不放心让千夜希一个人护送鸿煊前往总督府,便又派了三千精骑护送,外加斐济总督宇文明的指路,来到了总督府邸内。 总督府邸很是宽阔,但是里面的摆设却极其一般。 斐济一直处于干旱与饥荒中,总督府邸能装置成这样,也算不错了。鸿煊扫观了周围一眼,感觉劳累,便顺了宇文明的恭维之意,坐在了主座上。丫鬟即刻为鸿煊奉上了茶。宇文明坐在了次位的座椅上。 鸿煊诧异,问旁边的侍女,“怎么不为总督宇文大人奉上茶水?想必大人已经忙碌多时,这儿的天气干燥无比,一定也很口渴。” 宇文明受宠若惊,站了起来,“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敢当不敢当……” “怎么?” “斐济自从山脉塌陷断裂的时候起,就开始出现了严重的旱情。斐济严重缺水。臣身为斐济总督,效力朝廷,效力百姓,先天下之忧而忧。目前限制自己一天只能喝三杯水,万万不可多喝。” “三杯水?”鸿煊指着手里还没有巴掌大小的茶杯,问道,“这么大的杯子?” “正是。” “难道缺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为什么还要为我奉上茶水?” “太子殿下,您贵为太子,怎么能受口渴之苦?” 鸿煊神色黯淡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圣零鹭泽之前赐予了自己太多的东西,才会使自己在平白无故地得到别人的恩惠时,显得麻木起来……如果不是刚刚自己随意的一句询问,才明白手里小小杯子中的茶水会是如此珍贵。恐怕也会囫囵喝下。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一亮,便朝站在身边的千夜希伸了伸手。千夜希立刻聪明地附耳上来。 “希少爷,七杀成员最基本的能力是不是会呼风唤而?” “是啊,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可否现在为斐济降下一场大雨?” 千夜希身体一抖,被鸿煊的提议吓了一跳。他睁圆了眼睛,对鸿煊说,“太子殿下,若我能在这里轻而易举地呼风唤雨,皇上也就不会御驾亲征了。斐济更不可能干旱这么久了。太子殿下,这件事情不是皇上随便派我们七个人中的一个人前来,召唤几场雨就能解决问题的。” “不能?” “除非让山脉的裂缝愈合,停止山脉的沦陷。”千夜希说,“这些都是我哥在信里面告诉我的。可是,这些都是根本不可能凭惜人力做到的事情。” “皇少爷也知道了?” “嗯。哥前天从战场上给我写了封信。他知道我将要随着皇上御驾亲征,特别叮嘱我要注意的地方。” “你把斐济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千夜希说,“没有对他说。我甚至没有告诉他我将要随着皇上的御驾亲征。” “那么,皇少爷知道怎样解决斐济的干旱问题?” 千夜希想了想,脸色露出了纠结的神情,他说,“其实我也不懂哥在信里的意思。哥只说,让我千万要照顾太子殿下您,其余的事情一律不要过问。”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话里有话。”鸿煊自言自语。 千夜希挠了挠脑袋,“原来太子殿下您也这么觉得。我当时也觉得哥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否则没有道理说这种话。” // 在确定下来千夜希无法呼风唤而之后,才重新站起了身,手里捧着还未喝的茶水,走到了宇文明面前,将茶杯放在了宇文明身旁的梨花木桌上。 “太子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杯水,我喝不下。还是您喝吧。我累了,想去休息。”鸿煊说。 宇文明一听鸿煊这句话后,急了,“太子殿下,臣担待不起!!若不把您照顾好,臣头上的这颗脑袋,可保不住啊。” 鸿煊微微一惊,脸色微变,“什么意思?” 宇文明继续说,“临走前,皇上交代。太子殿下您必须喝点水,吃些东西,才能睡的安稳。若没喝水没吃东西就睡觉,皇上可是要摘了臣这项上人头啊!” 鸿煊皱了皱眉头。 “对不起,我并没有一定要为难您的意思。我不知道父皇会有这种交代。” 鸿煊道了一声抱歉,便仰头将杯里的水给喝掉了。 若是换做之前,鸿煊知道,依照自己的性格,他是说什么也不会肯乖乖喝掉杯子中的水的。但是现在,鸿煊觉得,他愈发无法摆脱圣零鹭泽这钟几乎于无微不至、三分温柔七分霸道强迫的关怀了。 临走之前,鹭泽特意对宇文明的交代,又算什么? 鸿煊在回房间休息的路上,低头沉思。 外人听了,不过只会觉得这是父亲对儿子的深沉之关怀,只是喝些水吃点东西……唯独鸿煊能感觉出来,圣零鹭泽对宇文明的交代里……已经沾附了一些属于帝王的强迫占有欲,这种感情,与父爱截然不同。 父亲教育儿子。若儿子不听话,受一些教训的只有儿子一人。 圣零鹭泽对鸿煊的嘱咐里,鸿煊若不乖乖听话,受牵连的不是鸿煊,而是奴才与下人。 鹭泽啊鹭泽,你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知怎的,鸿煊心里逐渐萌生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将他束缚住了,觉得格外沉重,却并不是一种苦涩。 // 与此同时。 皇宫。 静宸宫,昭阳殿。 几天前,在鸿煊确定小二已经找回来之后,又重新命令侍卫将小二与小五重新送回了皇宫。鸿煊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给圣零鹭泽,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息一下,等鸿煊回宫后再找焱昭谈谈。 但是焱昭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他多次前往舒蟾宫,都被淑媛娘娘依娜拦在了门外。虽然这位女子不清楚他们两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还是非常信任他儿子鸿煊的交代——不许大皇子焱昭踏入舒蟾宫一步。 焱昭屡次登门去找小二都被拒绝,便重新换了策略。 清晨。 淑媛依娜刚刚装扮好头饰,打算前往太后的寝宫给太后请安,只听门外嘹亮的仪仗队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宫禁城的苍穹。 “皇后驾到————” 淑媛依娜慌忙赶去迎接请安。当她走到门外的时候,猛地一惊。焱昭跟在了皇后明黄色的凤驾之后,噙着笑。 卷四 女王 第098章 昭阳殿里的小二 淑媛依娜瞬间明白了焱昭眼神中的意思:他是想借皇后的力量从她的舒蟾宫里‘领’走小二。 想到这里,淑媛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焱昭会对小二如此执着?鸿煊和焱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焱昭非要前来舒蟾宫要走小二?他要走小二,难道仅仅是因为对这只非常漂亮俊俏的小猫人起了色心歹意?不不不,大皇子尽管好色,但是绝对不是一个被色欲蔽了心智的人。他能非常清醒得想到利用皇后的权威,以便于从舒蟾宫领走小二,就绝对另有所图。 淑媛双膝跪贴在地上,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与淑媛之间的关系已经并不陌生了,自从焱昭在皇后靖显君瑶的面前提起过鸿煊的时候,皇后就开始格外注意鸿煊与他的母后依娜两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都是姐妹,又何必多礼?” 皇后靖显君瑶扶起了跪在地上行大礼的淑媛依娜。两人的关系早已以姐妹论称。 “谢皇后娘娘。” “听昭儿说,他看上了妹妹宫里的一个人。” “臣妾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哪位姑娘?” 淑媛依娜冰雪聪明地故意用了‘姑娘’一词。焱昭听到后,不由得脸色有些尴尬。 皇后转身问焱昭,“是哪位?” “他叫小二。”焱昭依旧不肯死心。 淑媛问,“大殿下说的是那个小猫人?” 焱昭说,“正是。” “大殿下多有得罪,皇儿留在宫里的五个猫人向来命人严加看管,不许他们出宫。皇儿特命我这个做母后的负责,若他日丢了一个小猫人,我这个做母后的也不好向皇儿交代。”淑媛婉言。 焱昭依旧不依不饶,“鸿煊那边,我对他说。一个小猫人,本殿看上了他,算他的福气。淑媛娘娘您又何必因为一个小猫人而降低了身份?猫人一直是最下等的种族,本殿难道连一只小猫人也要不起吗?!” 淑媛被焱昭的气势吓了一跳。 焱昭本就气势大,再加上正处于恕火之上,带着吼声,颇有一股圣零鹭泽的气场。 淑媛依娜是怕圣零鹭泽的。 焱昭的吼声,让她的心仿佛被狠狠揪在了一起,让她产生了错觉一一是圣零鹭泽在责备自己。 “不不不。”淑媛迭迭摇头,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被侍女书雅搀扶着,才重新站稳了身体。 皇后靖显君瑶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幕。她一言不发,带着纵容焱昭的意味。母亲纵容儿子,本就是人之常情。况且,靖显君瑶一直对鸿煊做了太子这件事耿耿于怀,若不是焱昭一直在她面前说鸿煊的好话,保证鸿煊对皇位 分节阅读_61 分节阅读_6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2 绝没有一点点心思,帝王之位迟早还是他圣零焱昭的……恐怕早就已经将矛头指向了鸿煊母子二人了。 就在这时,小二出现了。 皇后的驾到,已经惊动了舒蟾宫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指住在小屋子里的小二他们四人。小二深知焱昭来的目的,并且这次竟然叫来了皇后!皇后为一国之母,恐怕淑媛这次即便是铜墙铁壁,也挡不住的。 所以,为了不再为难淑媛依娜,小二走了出来。阿大在世的时候,虽然没有将出色的武功传授于他们,但是多少传授给了他们该如何做人、该如何不拖累他人。即便苟且偷生,也要挺起腰杆。即便再恐惧敌人,也要勇敢地站起来保护同伴。 小二的眼晴是金色的,宛若海滩边细腻的金沙一般软绵绵地流徜着。 换做别人,淑媛都会相信。小二有足够大的魅力去吸引任何一个人,他的腿纤细而修长,臀部格外挺翘,再加上迷人的会发光的眼睛,足够颠倒众生。唯独淑媛不相信焱昭会被他迷住。 同鸿煊的谈话里,淑媛知道,焱昭是一个谁都不会去爱的人。 他太过残忍、太过冰冷、太过无情。 他连自己都不懂得去爱护,更不可能爱上别人。 但是这个想法,淑媛依娜并没有告诉鸿煊。她一直以为两兄弟的感情很好,并不需要她一个外人涉足,所以只有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做法。 小二走到了焱昭面前,跪在了地上。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被焱昭身后的两名侍卫给挟持走了。错过焱昭的身子的时候,焱昭还带着笑,伸出手,弯腰故意揉了揉小猫人的裆部的柔软。引得小二一阵痉挛。 淑媛脸色瞬间变了,她气得浑身发抖。 焱昭挥手,“带回昭阳殿,给我锁起来,别再让他跑了。”接着,故意搓了搓手,眼神别有意味地盯着脸色如死灰般苍白的淑媛依娜。 依娜知道焱昭在故意做给她看,不,是故意做给鸿煊看的。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 送走了皇后和焱昭,淑媛依娜就立刻匆忙地赶往了南花园。南花园是子蝉穆青住的地方。鸿煊在离开的时候曾经说,万一出了事情,找焱昭或者子蝉穆青。但是现在是焱昭故意在跟自己对着干,依娜就不得不去找子蝉穆青了。 淑媛依娜只带着侍女书雅一人,亲自赶往了南花园。 气喘吁吁地推开门后,见到了子蝉穆青,忙道,“子蝉大人。” “淑媛娘娘!”子蝉穆青吓了一跳。忙起身迎接,单膝跪下就想请安。 “别、来不、不及了。” “娘娘何事?” “大、大殿下将小小二带回了、了昭阳殿。” “小二?那只猫人?” “嗯。” “再去要回来不就得了?” “不行……这次大殿下连皇后都叫上了,再不赶去昭阳殿,恐怕小二就……就要……” 子蝉穆青瞬间明白了依娜的意思,“明白了,娘娘,您先回宫,我这就去昭阳殿。” // 昭阳殿。 小二的双手被绑在了一起。衣服已经被脱得一干二净了,瑟瑟发抖地坐在床上。只听‘嗤啦’一声,厚重的床帷被焱昭掀开了。小二的身体暴露在了灯光之下。 “坐直。”焱昭没好气地命令道,眼睛根本没有去看小二的身体。 小二猛地一抖,没有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往床里的深处躲。他又岂能不怕焱昭?刚刚在舒蟾宫里,是不得已站出来。当单独与焱昭相处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焱昭弯腰,将小二给拽回了身边。伸手打在了他挣扎时,胡乱扭动的屁股上。 “嗯呜……”小二发出了一声格外压抑的呻吟。 这声音,并不是痛苦的叫声。 焱昭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声音,脸色瞬间大变,朝屋外吼道,“来人。” 碧纱帐外,立刻出现了焱昭的贴身太监,“大殿下。” “你们给他喂药了?”焱昭口中的药,指的是专门用来玩弄小猫人的春药。之前,焱昭从龙沉寻禹手里专门弄来想对付小六。 “是。奴才怕他再抵抗,命人给他灌了一些。而且还方便大殿下之后的……使用。” “混帐东西!” 焱昭大恕,伸脚踢翻了身旁的沉香木桌。上面放置的青花瓷器纷纷摔碎在地面上,成了一地晶莹的碎片。 小太监根本不明白焱昭为何会发恕,只顾着将头往地板上撞,磕头认罪。最近焱昭的火气大得很,自从皇上撤回了命令他车军驻守边疆的圣旨以后,就开始心情格外糟糕。有时候,连皇后靖显君瑶也会冲撞。 “谁给他喂的迷药?” “是奴才。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来啊,拉下去,脱了他的衣服,抱到马棚,把母马全部放出去,留下公马,好好伺候伺候你。” 小太监听到后,脸色大变。现在正是给马配种的时候,正是公马发情的时候……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绕了奴才吧!” 小太监绝望地哀求着。 // 等到人被拖下去后,整个寝殿又回复了往日的安静。 焱昭的脸色依旧没有变,他冷着眼睛,低头看着躺在床上费力地喘息着的小二。药效还没有上来,小二的身体就已经有了反应。 “你很介意我碰你?” 焱昭的声音竟然出奇地温柔。 一见焱昭说话,小二便吓得失魂落魄。拼命地看着焱昭,药效让他张大了嘴,嘴里流出了淫靡的津液。后庭也有了反应。拼命扭动之余,流出来的肠液已经浸湿了身下的床单。焱昭的昭阳殿比舒蟾宫要奢华许多,连床都出奇的软。但是小二宁可回舒蟾宫,也不要再来一次昭阳殿。 即便焱昭无心再次侵犯面前的小猫人,但是他做出的行为已经超出了焱昭的忍耐程度。 他坐在了床沿,伸手去摸小二毛茸茸的耳朵,他的脖下已经疼痛难忍。 焱昭说,“我真的没有想再侵犯你的意思。” 他又说,“我只是想把你带来这儿,至少能让鸿煊知道,我生气了。” 小二费力地看着焱昭,半晌才怯生生地问,“真的?” “谁知道那帮狗奴才,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小二用胳膊撑起了身体,难以置信地看着焱昭,“大、大殿下。为什么要告诉太子殿下,您生气了?” “鸿煊故意阻挡我车军驻守边疆立功,我生气。” 小二刚想开口,只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太子殿下不过担心你的安全,他阻挡你,是绝对的正确。”话音落定后,子蝉穆青撩起了碧纱帐,看着焱昭。 见子蝉穆青突然地闯进来,小二下意识地往后面躲去。焱昭也顺手扯下了床帷,站了起来。 “师父来这里,有何贵干?” 子蝉穆青没有回答,继续接着自己的话,“你以为你有多大的能力,能率领军队?你才十五岁。整个威切尔,最年轻的将军也是三十岁。你以为你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焱昭语塞。 子蝉穆青指着床帷,“整天就知道做这些堕落之事,你以为你还能快活几天?” “我可以立功,只要给我机会。”焱昭满脸通红。 “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但是我不会选择罢休。”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人这一辈子,总得有点执着。不能像师父你一样,即便做了‘金’也从来都不接手任务,整天在后宫游手好闲。” “你……” 焱昭继续说,“这床帷子里还有人在,师父还是回避。” “你又用这种春药对付猫人?” “师父知道我曾经对付过小六?”焱昭揪住了话语中的重点,紧紧逼问。 子蝉穆青微微眯起眼睛,知道焱昭一旦认真起来,什么事情都隐瞒不了的。毕竟是自己没注意说漏嘴在先,“那天鸿煊对我说的。” “小六中了春药,为什么鸿煊会对你说?” “他……他找我去帮小六……” 焱昭吃惊,“原来不是鸿煊,而是你。” 子蝉穆青自认吃亏,他向来不善于保守秘密。连最重要的秘密,都会在醉酒的时候毫不忌讳地说出去。他的什么秘密都被他的两个徒弟给用尽手段整到手里了。这个秘密恐怕自己也隐藏不了多久。不如索性承认了。 “是我。” “为什么当初不说?我还以为是鸿煊。” 焱昭的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仿佛在为碰了小六的人不是鸿煊而高兴。对,他重新看见了光明!他遇到了天大的好事!他的鸿煊还纯洁如一张白纸。谁都没有碰过他的身体。怪不得当时,让他看自己背后出现的紫龙衔花的纹身的时候,鸿煊会羞得一脸通红。原来,他还没有如此光明正大地见过男人的身体。 他的鸿煊…… 他的鸿煊……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的。 // 总督府。 鸿煊无缘无故地打了一个喷嚏,从床上坐了起来。而白徵已经在敲门了。鸿煊揉了揉鼻子,寻思着是谁在想自己,一边走下了床,开了门。 “皇上回来了。” 白徵朝鸿煊欠了欠身子,毕恭毕敬地说。 鸿煊大喜,忙走出了房间,转弯走下了接,去迎圣零鹭泽。 此时的圣零鹭泽,正坐在高堂之上点卯。鹰眸锐利,风尘仆仆,也不顾换下铠甲,颇为随意地坐在椅子上,钦点着斐济都会前来朝拜的公吏衙将,督军监军,马步管带,虞候人等。他们纷纷呈上花名册,圣零鹭泽一一点过。 这次仅仅击退了海贼。 圣零鹭泽并没有打算趁胜追击。兵不厌诈,万一中了他们的计,可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圣零鹭泽急着回来见鸿煊,便下了停战的命令。 “鸿煊。” 圣零鹭泽看见了一直安静地站在墙边,并没有上前打扰点卯的鸿煊,不由得弯了弯眼角,笑了起来。 鸿煊这才走了过去,朝圣零鹭泽鞠了一躬,“父皇。” “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将士见到了鸿煊出现在了庭堂之上,纷纷跪在了地上,行大礼给鸿煊请安。齐声吼的声音格外嘹亮,仿佛能将整个屋顶震开似的,鸿煊的心也随着震颤着。 “诸位将军阁下请快快起身。”鸿煊忙不跌地弯腰鞠躬回礼。 “听宇文明说,你休息去了,便没去找你。”圣零鹭泽对鸿煊说。 鸿煊心疼圣零鹭泽,“父皇也该休息了。” “朕来这儿,只想看看你是不是好好的,顺便点了一下花名册。接下来,朕该去校场点兵,然后去查看邪崖的地形状况,商量作战计策。” 斐济都会的人,已经将山脉塌陷断裂出来的峡谷取名叫‘邪崖’。 圣零鹭泽又问,“吃饭了?” 鸿煊说,“没有。” 圣零鹭泽的声音充满了怜惜,他抚摸着鸿煊柔软的黑发,“我命白徵来的时候带了些宫里的食物,让她做给你吃。”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校场点兵。” “那里很晒人。你撑不下去的。”圣零鹭泽并不想冒这个险。 鸿煊声音软了下来,心里的话竟然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去哪儿都无所渭。” 卷四 女王 第099章 不抹药,屁屁上会长茧 烈日迎头。 来到斐济空旷无垠的校场,脱离了大树的遮荫。鸿煊坐在马上,用手遮挡住头顶上的毒辣的太阳,这才意识到圣零鹭泽口中说的‘晒人’的真正意味。阳光格外晃眼,酷热难耐。 为了不遭人闲话,实际上是鸿煊自己心里有鬼,非要同圣零鹭泽分开骑马。他拒绝了圣零鹭泽的邀请,去马圈中挑了一匹顶好看的白色小马驹,走在了圣零鹭泽的后面。校场的阳光太强烈了,而且还没有遮荫的地方。鸿煊只得坐在马上,皱着眉头苦着脸。 分节阅读_62 分节阅读_6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3 圣零鹭泽很忙,点卯时的几位军队教头都陪着圣驾,从总督府来到了校场,参与这次点兵的活动。 鸿煊看着前方悠然地手握疆绳驾着高大的骏马的圣零鹭泽,还有他周围数名身披铠甲骑马的军队教头,他们几个人正在谈话,谈着一些与军队有关的事务。 鸿煊都没有心思听进去。 就在走近一批正在顶着烈日,进行严格训练的士兵们的面前的时候,士兵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金刀长矛,脚下带起的沙土也瞬间随之平息了下来。他们见到圣零鹭泽与鸿煊,一同单膝跪下,放下手中兵器,异。同声——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来到斐济,鸿煊已经逐渐开始适应了这种几乎于要震破耳膜的吼声。 圣零鹭泽停止了与身边将士们的交谈,转过头来,寻找鸿煊的身影。当他看到鸿煊正骑着他的一匹小白马慢悠悠地跟在自己身后时,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紧了紧疆绳,便翻身下马,往回走到了鸿煊的身边。 诸臣看到圣零鹭泽下马了,便也纷纷下马,停止了前进。鸿煊从小白马上下来,迎上了圣零鹭泽。 没等圣零鹭泽开口,鸿煊倒径自说了起来,“父皇,这岂止是晒人?” “下次,朕抱着你,帮你遮点阳光。” 恐怕全天下,把圣零鹭泽用来遮阳光,只有他鸿煊一个人吧。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低头笑了笑。 “渴不渴?” “不渴。” “饿不饿?” “不。” “累不累?骑马会很磨双腿与屁股。”圣零鹭泽问得相当仔细。 鸿煊脸一红,“只是有些疼,不碍事,晚上抹点药,习惯就好。许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骑这么久的马。” 的确,在皇宫里除了走路,就是坐马车或者坐轿子,根本不需要亲自驾马。再加上鸿煊生来皮肤就如同瓷娃娃,子蝉穆青舍得训练焱昭,也不舍得让鸿煊受这份罪。骑上一两个时辰还可以,但是从总督府来到校场,颠簸的路途要长达四个时辰,鸿煊只感到大腿内侧与屁股被磨的火辣辣的疼。 “现在就要去抹药。”圣零鹭泽听到鸿煊说的这句话后,心里一紧。 鸿煊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低声对圣零鹭泽道,“父皇,现在还在校场,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离开去抹药,晚上再说啦!” “不行,”圣零鹭泽的声音斩钉截铁,“如果不及时上药,大腿内侧与屁股上会长茧子。”突然意识到语气有些强硬,便放缓了语调,眼神温柔起来,柔声劝到,“长茧子会不舒服。” 鸿煊叹道,“给我药,我自己去。” 鸿煊说完,一边挪了挪步子,才发现他现在连走路都很费劲,疼得倒抽一口气。圣零鹭泽见鸿煊身子一抖,忙弯腰将他搂在怀里。 圣零鹭泽低声说,“我抱你去。” “不要。”鸿煊低声说,“放开我,父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圣零鹭泽抱着自己,成何体统! “没人帮你上药,怎么办?”圣零鹭泽听话地松开了楼着鸿煊的手,继续不依不饶地沉声问道。 鸿煊说,“我自己来。” 说完,非常别扭地拿起骑从手里捧着的药,问,“哪里有空余的房间?” “回太子殿下,在东面有一个休息室,平日里没人。这是我们平日里用的药膏,抹在伤口上面,效果非常明显。” 鸿煊点了点头,便转身朝东面非常非常远的一个小木屋走去。 “父皇,您继续忙,我很快就回来。”走之前,鸿煊还不忘交代着。 圣零鹭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无奈,鸿煊根本不让任何人跟他一起,毕竟受伤的是一个很敏感也很尴尬的身体部位,圣零鹭泽也并不想让任何人跟在鸿煊身边,甚至包括帮他上药。除了自己,圣零鹭泽不想让任何人,甚至连丫鬟白徵看到鸿煊赤裸的身体。 圣零鹭泽目送着鸿煊慢吞吞地走进了远处的小木屋关上门后,才转过身来,继续与军队教头们详谈军事。 // 小木屋里,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加一个没有水的茶壶。 鸿煊将门锁死,才开始脱衣服给自己上药。确实,如果不及时上药,恐怕会起茧子。但是,堂堂一个男子汉,长茧子怕什么。为什么圣零鹭泽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 就在鸿煊为自己上药的时候,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两块厚实的羊毛毯子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墙另一边扔在了墙头上。墙头上原本安置了一些防贼翻上来的碎玻璃,但是由于羊毛毯子铺在了上面,所以方便了人的攀沿。很快,两个黑影靠着羊毛毯子,翻了上来,从校场的围墙外翻到了校场内。 小木屋外是一大片没有人的空地,按照惯例,小木屋里也很少有人。所以,这两个黑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被躲在小木屋里的鸿煊看到了。鸿煊只当这两个人是出去溜达玩的士兵,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拉上了窗帘,继续给自己磨破的地方上药。 这两个人确实是一副士兵的打扮。 “头儿,听说这次是御驾亲征。咱们还是超早撤了吧。” “不。” “头儿,别怪我欺软怕硬。关键是这次咱们真的惹不起啊。” “不就是这次作战的人是皇家禁军,也不过区区几万。” “头儿,不不不……是这次率军的人不是别人,是十几年前的皇太子圣零鹭泽啊!” 两个黑影一边走一边说,走着走着便靠在了小木屋旁坐了下来。小木屋的隔音效果很差,这些话语自然都流进了鸿煊的耳朵里。当鸿煊听到‘圣零鹭泽’四个字的时候,不由得诧异万分,悄无生息地靠在了墙壁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两个黑影根本没意识到小木屋里有人,仿佛早已熟悉校场很久了,动作行动什么的都格外大胆,丝毫没有陌生畏怯,处于敌军军营的警惕意识与觉悟。两人依旧还在交谈着。 “头儿,就是那个圣零鹭泽,把我们前任的头儿给扔进了粪缸里,泡了整整三天三夜!咱们还是赶紧收手,撤了算了。” 鸿煊听后,不禁纳闷:难道鹭泽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与这团海盗有过了交手?为什么他没有从鹭泽口中听说,也没用从子蝉穆青口中听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被叫做‘头儿’的男人继续说,“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什么时候?” “圣零鹭泽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还会来。我在等他来,我要杀了他。” “头儿!难不成您是故意这么做的?集合这么多海盗,专门攻击斐济,只是为了引、引出圣零鹭泽?!” “正是,我要为被他害死的兄弟们报仇。” “头儿,我不想被泡粪缸。你当年还小,根本不知道有多可怕!当年,我们败给了圣零鹭泽,全部都被俘虏了。圣零鹭泽命人从里面捉了十个长老级海盗,把他们给绑了,倒吊起来,每隔十秒钟扔进粪池一次,每隔十秒钟扔进粪池一次……一连持续了三天三夜。直到最后前任的头儿也撑不下去,死了……更残忍的是,被俘虏的兄弟们就是被活生生地绑在木头桩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点点死掉……等人都死光后,圣零鹭泽才把我们这些人给松了绑,放了。我、我十天没有吃东西。 “那是因为你们被打败了。” “头儿……” “这次不会了,因为我已经有了计谋。” “头儿……刚刚的攻城,又死了不少人……咱们就此罢手……” “不,有没有听说这次圣零鹭泽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皇家禁军,而且还带来了太子。这个太子,仿佛圣零鹭泽非常喜欢他。咱们不打仗,从这个太子下手。” 鸿煊心里一惊,原来圣零鹭泽对自己的宠爱,已经天下人皆知了。 “头儿,您已经计划好了?那个太子是什么样的?”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打算化装成那个太子身边的丫鬟,进总督府,去探个清楚。”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计划。 但是前提是,如果不被鸿煊偷听到的话—— 卷四 女王 第100章 女王上了贼船 两人离开不久后,便有人开始笃笃笃地敲小木屋的门。 “谁?” 鸿煊脸色一凛,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便迅速跑到了门边,贴着门,压低了嗓音。 “是我,二殿下。” 全天下人里,只有一个人还会叫鸿煊‘二殿下’,那个人就是……小六。鸿煊听到门外小六熟悉的声音后,格外惊喜。若不是因为还没抹好药,定会迅速提上裤子,打开门迎接小六。 “小六,真的是你?” “二殿下,怎么不开门?不方便?” “嗯……等我抹好药再给你开。” “我到斐济的总督府的时候,听说您和皇上来到了校场。于是又匆匆赶来校场,见到了皇上。皇上吩咐我来帮您抹药的。您开门,我帮您。” 鸿煊如当头棒喝。圣零鹭泽竟然吩咐小六过来为自己抹药?!真是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只听门外的小六催促道,“二殿下?二殿下?我们又不是没做过。我帮您也是理所应当。” “小六,别说了。”鸿煊打断了小六的声音。“在外面候着,我马上出来。” 而在远处,圣零鹭泽一边同属下们谈话,眼神却忍不住地往鸿煊与小六的地方飘去。他微微眯起鹰眸,看着远处的小木屋。小六苦等在门外,鸿煊一直没有开门让他进去。圣零鹭泽如释重负——他之所以命令小六去帮鸿煊,一是担心鸿煊自己一个人别出了什么意外;二是小六既然是他的贴身侍卫,况且小六中了春药的时候,还是鸿煊帮他解的,两人相处应该会少一些尴尬。当鸿煊拒绝小六的时候,圣零鹭泽竟然有一种非常诡异的感觉——舒心、愉悦。 药效的确很好。 只要鸿煊不坐下,屁股就不会很痛。 小六扶着鸿煊回到了圣零鹭泽身边。鸿煊朝圣零鹭泽挥了挥手,用眼神示意有悄悄话要对他说。圣零鹭泽俯身,将耳朵凑到鸿煊面前。鸿煊便一五一十地将刚刚听到的两个海盗的对话告诉了圣零鹭泽。 “没想到,他们还惦记着朕年少时的作为。” “你的做法确实太过残忍。” “朕只是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再犯。”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父皇?” 圣零鹭泽直起了身,思考了片刻。还能怎么办?继续将人扔进粪池里?不不不,这种行为只是他年轻时的做法,况且那时候也只是为了图一时新鲜。而现在的圣零鹭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往更深的方向去想办法了。也许最近的思维已经开始深受鸿煊的影响,鸿煊的沉着与冷静已经开始让圣零鹭泽体会到另外一种对付敌人的方式。 与残忍无关,与报复无关。 圣零鹭泽看着鸿煊,“煊儿可曾记得,在一日的暴雨天里,你曾经说服一个男人投奔朕?” 鸿煊微笑,“是大皇兄手下的阿狗?” “正是。” “可惜,他并没有同意。我并没有成功。” 圣零鹭泽的眼神里充满了专注与温柔。他的表情仿佛还在回忆那天晚上的情景。尽管鸿煊一直在强调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提起的必要,但是每当圣零鹭泽回味的时候,总会感到别有一番滋味。 圣零鹭泽的眼睛是深紫色的,鸿煊每次都会从里面看到属于帝王的孤独。他可以有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他有喜新厌旧的权利,他可以见一个爱一个弃一个,他对付一些女人更是手到擒来,他懂她们的需要,他能满足她们的需要……他有无数男人嫉妒女人羡蓦的江山与英俊的容貌,他的英明神武更是令无数女人趋之若骜,每个人都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但是,他依旧是孤独的。 因为每个人对他的感情、亦或是爱,都是从崇拜开始萌生的。说白了,圣零鹭泽不过是他们每个人眼中的向往的一个侧影,只是代表了她们期待的生活。他们爱的不是圣零鹭泽,而是圣零鹭泽拥有的东西,他的容貌、智慧、沉稳、成熟、甚至他的江山、他的一切。b 分节阅读_63 分节阅读_6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4 r   每个人都奉承他,却不懂他。他们只是崇拜他,连对他的‘爱情’也是从崇拜萌生的。 有人说,崇拜仰慕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 没有人肯与他站在一起。 他们只会做圣零鹭泽麾下的追随者,却没有人敢同他站在一起,并肩战斗。 那天晚上、那句话、那个孩子……仿佛给圣零鹭泽带来了阳光。至少带来了一点点的希望。尽管这个男孩曾经多次数骗过自己、尽管他与自己的年龄相差太大、尽管他是自己故意遗弃十年的儿子。但是圣零鹭泽就是没办法做到淡定。也正是因为鸿煊的这句格外暖心的话,已经开始令圣零鹭泽开始改变。至少在圣零鹭泽看来,鸿煊是改变了自己。虽然没有到夜不能寐、饭不能食的地步,但是,圣零鹭泽的处事作风已经发生了变化。 圣零鹭泽说,“朕会试着说服他们归顺于朕。” “原来父皇想了这么久,竟然会到头来想的跟我一样。”鸿煊说。 “煊儿也是这么打算的?” “如果他们的品性能入得了父皇的眼,不如就收了他们。做事有时候不能宁为玉碎。” “朕正有此意。” “不过,还有一件事。” “是找出身上封印着第四颗星辰的灵魂?”圣零鹭泽问道。 “嗯。所以我打算将计就计,装作被他们绑架,然后去他们的船上查看一番……” 圣零鹭泽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声音格外严厉,喝到,“不行!” 两人之前的谈话都是悄声细语,圣零鹭泽的这句‘不行’格外突兀,惹得众人都以诧异的目光看向圣零鹭泽与鸿煊。鸿煊不得已,朝远处回避两人谈话的人们,陪笑了几下,才回过头来继续同圣零鹭泽低声交谈。 “不行就是不行。” 圣零鹭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鸿煊的想法。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生气,也跟着提高了嗓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龙谭虎穴交给朕,鸿煊,你有时候太过自负!太没有危机意识!” “是你做事太过胆怯!”鸿煊故意用了贬义词。 其实鸿煊是明白圣零鹭泽是在担心自己的,只是鸿煊在气恼圣零鹭泽突然发的无名恕火。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为什么要发脾气?况且,这还是鸿煊思考很久做出的决定,本来怀着非常自信的心情打算详细告诉圣零鹭泽的,可是圣零鹭泽竟然连听都不听,这么冷酷地想要打消自己的想法! 圣零鹭泽眼神明亮的刺眼,“朕从小到大,从来都不认识‘胆怯’二字。” 鸿煊道歉,“父皇,我刚刚的只是气话。” “只要你同意不去海盗船,朕什么事情都依你。”圣零鹭泽的嗓音也软了下来。 鸿煊说,“父皇,您之前不是问过,该如何讨好我。” “怎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一不爱金银珠宝,二不爱美色歌曲,三不爱高官显位……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喜欢的东西,朕无法给你。” 圣零鹭泽自然知道鸿煊要什么。鸿煊要自由,而圣零鹭泽一直把鸿煊行动限制在皇宫里。连出宫的时候都会有专门的卫队陪护。他不可能让鸿煊逃离出自己的视线半步。他可以给鸿煊任何东西,唯独不会给他自由。 鸿煊说,“至少给我一点点自由。你这样将我搂着,我会看不到天空。” 鸿煊说,“至少让我看到一点点属于我的天空,圣零鹭泽。” 鸿煊说,“你这样做就足够讨好我。” 鸿煊说,“我喜欢体验新感觉……让我去海盗船上走一趟,你率军等我发出的暗号。” 远处,没有人能听见圣零鹭泽与鸿煊的谈话。两人谈话的声音又重新变得很低很低,仿佛相识很久的情人一般在说着细细缠绵的情话,同时也不会让任何人听见属于他们的情话。至少这是小六的看法……他有一丝恍惚……两人仿佛是很久很久的恋人…… // 当天晚上。 鸿煊躺在床上暇寐。他听见了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躁动,知道有人来了。心里暗自感叹海贼手段的高明,他们恐怕早已买通了总督府里的人脉,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摸清自己住的房间,知道白徵的活动路线。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鸿煊早已为他‘排除’了重重障碍,甚至交代白徵只要装昏倒便可,同时交代了小六在暗处紧跟着绑走自己的海盗,随自己上船。最后,鸿煊耐心地等在床上,只差让这个黑影将自己扛走了。 一切都如此顺利。 鸿煊甚至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细缝,朦胧中看到黑影的身材正如白徵相似,高挑而细瘦。还在担心这个傻乎乎地中计的黑影的肩膀能不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的时候,猛地感到身体被凌空抬起,安稳地放在了肩上。 “这个小子真轻,像棉花似的。” 黑影仿佛还在刻意训练自己的臂力,故意上下颠了几下。 颠得鸿煊在黑暗里直吐舌头。 // 夜路,格外谩长。鸿煊受不了被他的肩膀戳痛腹部的感觉,动了动身子,皱紧了眉头。 “小子,醒啦?”男人没有停下脚步,抬声问道。 鸿煊说,“放我下来。” “不行,我赶时间。” “你放我下来。”鸿煊轻轻的声音平静地毫无涟漪。 男人道,“撒尿?” 鸿煊脸色一沉,没有回答。 人有三急,男人可不敢怠慢。便停住了脚步,将鸿煊放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鸿煊顺势扯开了这个海盗穿着的女子的衣服,想去看他的胸膛口有没有紫色的星星。 男人被鸿煊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忙松开了鸿煊,双手改为护住了自己的胸膛。仿佛鸿煊即将在下一秒钟要侵犯自己似的。 “喂,看清楚了!我可是个爷们儿!不是你那个丫头。” 鸿煊压根没有理睬海盗的话语,只将眼神固定在了男人长满胸毛的胸膛上。 没有星星。 鸿煊眼神里的失望一闪而逝。转而问道,“你是谁?” “你别问这么多,带你去就知道了。现在快去撒尿!” 鸿煊的身体看上去很瘦,所以很少有人会怀疑他会武功。更没有人相信他是‘七杀’成员中老大‘金’的徒弟。所以这个海贼把鸿煊的不反抗不挣扎当成了理所当然。 //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鸿煊恐怕觉得自己是无法相信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大的一艘巨船的。他甚至比一幢宅院还要高大许多,不是一般的港口,都没办法接纳这种巨轮的停泊。 鸿煊仰起头,费力地张望着,才能依稀看到船上的灯光。 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 只能听到飘荡在空气中微弱的音乐与女子轻微的放开歌喉唱出曼妙无比的歌声。 男人压根没有用绳索捆住鸿煊,因为鸿煊一直都很‘配合’他的绑架。所以男人对待鸿煊的态度也变得和气一些,他甚至同意让鸿煊站在船下仰望他的海盗船有多么的恢宏气势。 “怎样?”男人颇炫耀。 鸿煊微微赞道,“很壮观。穷尽一生也难得一见。” “这船是在头儿的指挥下,花了好几年的功夫制成的。连这材料都是千年古树,烫软后拼接在一起。唯独那面旗子是代头儿留下来的东西之外,其余的都是现在的头儿领着大家一起建起来的。” 鸿煊顺着男人的手指,扬首看到了最远处随风飘扬的一面旗帜。白色的骷髅头,猎猎迎风。 骷髅头的两个眼睛上面,印着两颗紫色的星星。 鸿煊注意到了这一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时,远处的岸边走来了两个人,当鸿煊看清楚来看的时候,大为吃惊。 “你们怎么把白徵也给带来了!” 鸿煊想走过去,却被身边的海盗拉住了手劈。男人好心地低声说,“别太无礼。把这个丫头带来是头儿的主意!你看,那个丫头身后就是我们头儿。你若得罪他,恐怕他就不会这么容易让你见到你爹了!” 白徵后面的的确确走着一个男人。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 见到这个男人眼的时候,鸿煊就能确定他已经拥有了成为一个首领所需要具有的所有气质与品性。他的眼神是桀骜不羁的,高大而宽阔的肩膀,冷酷不拘言笑的神情,眼神如剑,凌厉无比。 鸿煊怔住了。 从这个男人的眼神里,鸿煊已经看出了他的仇恨与满腔的恕火。 这个世界上分为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而鸿煊几乎在瞬间就可以笃定,绑着白徵朝他鸿煊走来的这个海盗头儿,绝对是个不要命的。 “还不上船?” 男人走了过来,眼睛打量了鸿煊一眼便挪开了,厉声质问着鸿煊身边的他的海盗手下。 “是是是,这就上,头儿。” 男人点头哈腰地鞠了一躬,便拉起鸿煊的手臂,往梯子处拽去。 鸿煊没有动,站在了原地,眼睛看了海盗头儿半晌,“你就是绑架我,要挟我爹的人?” “明知故问。” “上船后,我想单独同你谈谈。”鸿煊说。 海盗头儿孤疑地看了鸿煊一眼,“太子殿下,也许大毛没跟你说描述清楚现在的情势。”海盗头子口中的‘大毛’恐怕就是鸿煊身边这个处处小心谨慎,假扮丫鬟白徵的海贼。 鸿煊一点也不意外海盗头子的冷淡,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地图。 “这是?” “这是皇宫藏书阁里仅存的最后一张藏宝图。”鸿煊说。 “不!这是我们的地图!”当海盗头子的目光聚集到了破旧古老到泛黄的藏宝图的古下角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标致,不由得大喊了起来,“这是一代首领留下的藏宝图!” 鸿煊微微一笑,“想要么?” “为什么只有一半?!”海盗头子看着鸿煊,眼神格外阴鹫。 第101章 吻它 港口处,鸿煊与海盗头儿僵持着。从巨轮上投下来的微弱的光,伴随着夜的清辉,正淡淡地洒在了四个人的身上。清凉的暗夜里,歌声漂浮着。巨船上应该有专门为海盗唱歌的女子吧,否则不会传来这么灵魂的歌声。 海盗头子的目光如火焰。 “为什么只有一半?!”海盗头子重复着。 鸿煊垂下眼睛,这才发现这个男人有一只手是宽大健壮的,骨节分明,青筋毕露。而另一只手是瘦骨嶙峋的,只行剩下骨头,外表的皮包裹着,皱巴巴的,格外阴森慑人。 恐怕是被什么毒药腐蚀过……他的这只瘦骨嶙峋的手已经让鸿煊联想到了噩梦。 海盗头用瘦骨嶙峋的这只手去拿鸿煊手里的地图。 鸿煊并没有松开手,而是僵持着,并没有将这半张地图给海盗头子的意思。 “别逼我动手。”海盗头子见鸿煊不肯松手,便发出了狠狠的威胁。 鸿煊的声音如深夜的海水般平淡,“在给你之前,先放了白微。” 这里并不是风景秀美之地,这里是名副其实的海盗船!怎么可以把白微给牵边进来?这是鸿煊万万不愿意的,他目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先保证白微的平安,再与面前这个海盗头子谈条件。 其实这个海盗头子的长相倒并不吓人,相反,如果不是因为眼神太过凄厉,也算属于英俊的一列。就是他的一只手宛如鬼魅,瘦骨嶙峋,连鸿煊看了都会觉得寒颤,更何况是女子白微! 白微被捉,是鸿煊意料之外的。 “看来你很挂念这个女人。”海盗头子嘴角扬起笑意。 鸿煊心里一沉,心里大呼不好。 果然,海盗头子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白微的身上,慢慢地走了过去。继而对鸿煊说,“也许太子殿下误会了,我们是海盗,从来……都不懂如何跟人谈条件。” 海盗头子故意用他瘦骨嶙峋的手抚摸白微的脸,眼睛却在注视着鸿煊 分节阅读_64 分节阅读_6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5 。 “海盗,从来都不懂你们宫里的这一套。我们明抢、明夺、从来都不谈条件。” “如果你们还想得到地图,就放了她。” “啧啧啧,真懂不搞懂你们。什么狗屁条件、什么狗屁交易。太子殿下,千万不要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我们没有你们卑劣。我们明抢、明夺、你们暗抢暗夺,却非要以公平交易为噱头,到头来落得一个‘君子’的称号,天下的美名尽收你们眼底。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公平,所以根本不存在以公平的名义进行的交易。所谓交易,实质上,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掠夺而已。” 鸿煊没有开口,静静地聆听着深夜里,放肆地品头论足的这位海盗头子。 “我知道你怕我的右手。”海盗头子故意扬起了他瘦骨嶙峋的一只手,“我就知道你会怕它。” 鸿煊沉默。 “你知道它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吗?” “如何?” “泡在粪池里,泡了三天。” 鸿煊倒抽了一口冷气,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要告诉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用这只肮脏腐烂的手,去摸尽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不管是美女、还是珠宝……然后再用这双手,亲手扼死圣零鹭泽。” 鸿煊说,“你心理变态。” “都是圣零鹭泽害的。” “战争都有胜负,不胜则败,父皇他没得选择,他也是迫不得已。” 听到鸿煊亲口为圣零鹭泽辩驳,在外人面前说圣零鹭泽的好话,连站在一边的白微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为鸿煊的贴身侍女,她很清楚鸿煊对圣零鹭泽的感情,两人连谈着话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争吵起来。就连晚饭的时候,白微还听见鸿煊轻声责备圣零鹭泽年少时的嚣张狠毒的命令,才会烙下敌人对他的仇恨。但是转眼间,鸿煊竟然在海盗头子面前,说起圣零鹭泽的好话,为他开脱。 海盗头子说,“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地图给我。包括另外一半地图。” 鸿煊知道,如果再提放了白微的条件,一定会引起海盗头子的疑心。万一他再强加要挟,对白微动手脚要挟自己交出地图来,那事情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鸿煊还是决定让白微先跟自己在一起。 刚刚的谈话,让鸿煊意识到海盗都是一些蛮不讲理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连最基本的道德观都很少有。这让鸿煊非常头大。跟这种最原始的人打交道,是最难占到便宜的。因为他们什么都不会相信,只相信自己的欲望,自然也不会跟着他鸿煊的路子走,更不会掉进鸿煊设计的陷阱里。再加上面前这个已经被圣零鹭泽年少时的荒唐的事情折磨得嫉海深仇的海盗头子,距离变态只差一步之遥……鸿煊真的不敢想象:如果,他真用白微作为人质,威胁自己交出地图,那么…… 于是,鸿煊最终点了点头,“好。” 四人一同走上了船。 只听咔嗒一声,白微的双手被套上了锁链。鸿煊愕然地回头,用视线询问海盗头子为什么要将白微给锁起来。 “这个姑娘好像会点拳脚功夫,锁上安全。” 鸿煊说,“白微是我的侍女,她会的只是一些自卫时的一些绣花腿……你们这么多男人,还怕她一个姑娘?” 站在海盗头子身边的名叫‘大毛’的海盗看不过去了,他偷偷扯了扯海盗头子的衣服,两人转过身去偷偷嘀咕了一阵,海盗头子才同意将锁着白微的锁链给解开。 就当鸿煊心里吁了一口气的时候,海盗头子拿着锁链靠近了鸿煊。 ‘咔嗒’ 这个声音格外清脆。鸿煊感到手腕上一冷,低头一看,果不其然,海盗头子竟然锁住了自己。 鸿煊抬起了头,眼神凌厉起来。 海盗头子将他的右手伸了过去,颇有戏谑的意味。 “干什么?” 鸿煊低头看着伸到自己面前这只瘦骨嶙峋的手。 “刚刚你的那句话,让我觉得你比她还有危险。你的身手如何?……不回答我?那么……吻它……太子殿下?” “我不是女人!”鸿煊说。 “可是我喜欢看他的儿子,吻我的这只手。” 鸿煊瞬间感到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沸腾,“你就不怕我吐在你的手上?” “没关系,吐在上面,再舔干净。” “变态。”鸿煊冷笑。 “吻。” 鸿煊面无表情,动都不动。 周围的气氛瞬间降低到了零度以下,凝滞起来。深夜的海风,在黑夜里明亮燃着的烛火里,只能让人联想到与黑暗有关、与污秽有关的东西。最原始的肮脏与没有道德感,只剩下欲望的氛围。 只听‘噗通’一声。 白微跪在了本质的甲板上。 “我来吻,我来吻,好不好。不要为难太子殿下。他是金贵之躯,怎么可以吻一个男人的手?”白微带着哭腔的哀求打破了周围的平静。 鸿煊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侍女白微。 “好啊,你来吻我这里。”海盗头子指了指自己的胯下,看着白微哈哈大笑起来,又指了指周围从在甲板上围观的一群海盗们,说,“你把他们每个人都伺候好……” 海盗头子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头部被硬物狠狠撞了一下,戛然停止了声音,摸了摸脑袋,手上湿漉漉的,鲜血流溢。再一转头,便看见了鸿煊挥舞着双手上面的锁链,狠狠地迎头朝自己砸来。 鸿煊双手腕尽管被锁住了,但是行动依旧灵活自如。根本没有给海盗头子躲闪的时间,便双手合拢,狠狠照着他的脑门劈头盖脸地砸上去。 顾念着不要闹出人命,所以鸿煊还是收敛了一些力气。 海盗头子一怔,血顺着他的眉角肆意地流下。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鸿煊,看着他手腕处锁链上的血迹,脸色凝滞阴沉。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你他妈不想活了。” “侮辱的女人不叫男人,叫畜生。” “好……”海盗头子笑煞,“好好好,来人,把他俩给我关起来!” 海盗头子不是无心同鸿煊争论什么,而是鸿煊刚刚用锁链砸在他脑门上的伤口着实大的可怕,连说一句话的功夫,从上面流下的血已经将眼睛遮住了。他必须先去包扎伤口。 // 黑暗的船舱里。鸿煊和白微被蒙上了眼睛,海盗们仿佛格外担心他们两人会逃跑,便手脚都用麻绳将他们捆住了。 鸿煊低着头,眼睛上缠着黑布。 “白微。” “太子殿下。” “他们为何也把你给绑来?” “这些海盗们都是亡命之徒,但是他们做事极其小心,怕白微留在府邸里会出乱子,就把白微一并带来了。”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黑暗中听见了轻轻的敲门声。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102章 海盗头子 是一直跟在鸿煊身后的小六。他蹑手蹑脚地推开了矮门。 “二殿下,白微姑娘。” 小六轻轻地掩上了房门,继而弯腰帮鸿煊、白微扯掉了蒙住他们眼睛的黑布条。 鸿煊轻声责备,“你来的好晚。” “我已经在他们的酒里下了药,过不了多久他们各个就会像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都下了?” “嗯,每一坛酒里都放了药,我亲眼看着他们把酒给喝掉了,否则哪敢擅自来救二殿下和白微姑娘。” 鸿煊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行动。白微先呆在这里,不要随意走动。” 鸿煊说完,就打算同小六一起走出房间。但是白微不同意,她拉住了鸿煊的衣袖。 “二殿下,这个船上明明有女子的歌喉,可是刚刚上船的时候却未见一名女子,难道二殿下和小六兄弟非要不顾这些,去查看她的胸口?”白微问道。 鸿煊想想,白微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上船的时候没见到任何一名女子,但是在船下确实听到了女子曼妙的歌声。况且鸿煊与小六都是男人,又怎么方便去查看女人的身体。还是带上白微比较方便。 鸿煊和小六对视了一眼,明显想到了一起去了。 小六对白微说,“白微姑娘,跟我们一起吧。” // 轮船的房间很多,很大。绝对不是为了防御与攻击战斗而叠积建造的这条般,它拓磊而巍峨,品质养硕、外貌轩昂,甲板上的木头留着年代在上面刻画出来的痕迹,仿佛忆经历尽了风雨甘辛,安静而沉着。 鸿煊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条船。 他与白微一起,去搜索左边走廊上的房间,而小六独自一个去搜索右边走廊上的房间。小六是直接踹开房门,麻利地走进去,直接拉开醉倒在地的海盗的胸膛,去查看是胸口是否有星星。而鸿煊则理智许多,他喜欢这条船,舍不得破坏里面任何一个地方,于是选择从窗户翻进去。 白微守在门外,她还在寻找船上的‘歌女’。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鸿煊与小六在船的另一面碰了头。小六跑到水池边,连连洗手,一边暗自唏嘘着海盗们的胸膛口的胸毛有多么多么恶心。 鸿煊淡淡地问,“没有找到?” “没有,全都看了。” “我也没有找到。” 小六纳闷,“奇怪,难道这只船上真的没有星星?” “小六,你见到海盗头子了么?” “没有,海盗头子的房间不是在左边走廊上?” “我进去了,没有他。” 白微在一边插嘴道,“海盗头子不是被太子殿下打伤了?许是包扎伤口了。” “可是这么久,也该回来了。”鸿煊纳罕。 小六问题,“二殿下有没有看到一直跟在海盗头子身边的那个瘦高的手下?” “我刚刚没有看到他。但是在来的路上,我已经看了他的身体,他有胸口没有星星。” 最后三人得出了结论,必须找到海盗头子,还有一位只听其音,未见其人的女子。鸿煊估摸着这条船上一定还有别的房间,或者是密室,否则一个大活人岂会消失不见? // 与此同时。 就在鸿煊、小六、白微三个人有脚下的密室里,海盗头子头上缠着白色的纱布,盘腿坐在软毛垫子上。他因为受伤的原因,而没有喝酒。所以,并没有中了小六下的迷药。从早到晚因为一直呆在密室的原因,所以同样并不知道甲饭上发生的事情。 密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长发垂落于腰际,手里抱着一只琵琶。 “大人,我可以为您唱支曲子。”女人见海盗头子脸色不好,便抱着琵琶走了上来。 男人凶道,“闪开。” “大人可是为了刚刚上船的俘虏而生气?” 男人这才抬起了头,别有意味地看了女人一眼,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算是。” “那么,大人一定在苦思接下来,该如何对付圣零鹭泽。” “我总觉得,这件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为什么在计划中,没有见到圣零鹭泽的影子。” 女人笑的雍容,“可否敢问大人一句,刚刚上船的俘虏是不是圣零鹭泽的儿子。” 海盗头子大为诧异,“看来妙儿这几日未见,竟然变得这么聪明。” 女子低头,嫣然一笑。即使穿着粗布衣裳,可依旧带着高贵与矜持的气质。她的身段极好,可以与后宫妃子媲美,而容貌更是少有的倾国倾城。她没有戴首饰、亦没有抹胭脂,可是仅仅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便足以让人看后叹为观止。 “大人,不是妙儿我变聪明了。” 叫‘妙儿’的女子突然转身背对着海盗头子,下一秒钟便主动脱掉了衣服。她仅仅穿着一条粗布连衣裙,只要敞开胸膛,整条裙子便会顺势滑落。海盗头子看着面前突然赤裸着的女子窈窕的后背,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忙站起了身子。 “妙儿,你干什么呢!” “大人,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今天会死。”br/ 分节阅读_65 分节阅读_6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6   “那是噩梦!”海盗头子也忙转过了身,背对着妙儿,催促道,“快把衣服穿上!” “不,每一个胸膛出现星星的人,都会有预知死亡的能力。” 海盗头子脸色一沉,“谁敢杀你?” “我必须要死。” “我问你,谁敢杀你!” “这些年来,感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妙儿无以回报。每次见大人醉酒的时候,喊的都是妙儿的名字。” 海盗头子嘴里咕哝了一声,“有吗?我……我不记得了。” “妙儿无以为报,唯独把最后的身子给大人,也了了妙儿的心愿。” 女人的声音刚落,海盗头子就感到被一个女子从身后抱住了腰,女人的身体极软,她的胸顶在了自己的后背……海盗头子转身,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我不管谁要杀你。反正谁要杀你我杀谁。老天爷要取走你的性命,我就去找老天爷拼命。我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狗屁预知死亡的能力,如果你这么害怕圣零鹭泽,我今晚就去取他的首级,让妙儿睡个好安稳觉。” “大人,让我为你弹一首曲子。” // 于是,就在鸿煊、小六、白微纠结万分的时候,从脚下又传来了曼妙的曲子。只是,这次的曲子与刚刚有所不同,充满了哀伤与认命。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要命的,一种是认命的。海盗头子是不要命的,而妙儿姑娘是认命的。当两种人相爱的时候,剩下的只有遗憾。鸿煊顺着声音寻找到了密室的房门,就在小六刚想推门而入的时候,被鸿煊拦住了。 “不要开门。” 小六诧异万分,转过头来想要责问,明明成功近在眼前,而鸿煊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可是,当他看见鸿煊的神情的时候,就惊愕住了。“二殿下,您怎么了?” 鸿煊痛苦地捂住了脸,“不要开门,小六。我想听完这首歌。” “这首歌很凄美。”小六并没有鸿煊这么懂得欣赏艺术,他胡乱诌道。 “这是我八岁那年,在宫里的戏台旁跟皇后娘娘听戏。这戏的名字叫……霸王别姬。没想到她竟然会用琵琶弹出来,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六不再说话,他坐在了门边的地板上,按照鸿煊的吩咐,乖乖地等海盗头子自己出来。 鸿煊脑海里则汹涌澎湃,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唱霸王别姬。难道她已经预感到了不得不离别的爱情之苦?他们两人中定然有一个身上印有星星吧。也许就是弹琵琶的这位姑娘。 圣零鹭泽啊,圣零鹭泽…… 我必须要杀人吗?杀了她,点燃了星辰。然后再次出现下一颗封印星辰的灵魂……如此的循环,何时何地才是个尽头?可是,貌似现在我们已经无法收手了,杀了这么多人,到时候将来的会是什么?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不认命呢?你弄得我现在也不知道我是该认命、混沌于世,还是该选择不要命,选择同你在一起。 在鸿煊面前,出现了两条路。 一条路——杀了唱歌的女子,点亮星辰,与圣零鹭泽在一起; 另一条路——就此罢手,放弃点亮星辰,做一个闲散游荡无所事事的太子,永远世俗的舆论所限制束缚,永远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个选择并不容易。 鸿煊的性格让他想选择第二条路。但是他心里却在拼命向条路的方向挣扎。选择圣零鹭泽?付出的代价太多太多。圣零鹭泽已经足足冷落了他十年,这并不是短短几年的温庞就会抹掉他留在鸿煊心里的阴影。 时间过得很漫长。 门里的人,迟迟没有出来。 小六甚至打起了瞌睡。白微也越发尴尬起来。但是两人都没有去打扰还在痛苦地捂着脸沉思的鸿煊。 他们两人都看出了鸿煊的挣扎。 这次与之前不同。这次没有焱昭在身边帮他拔刀、亦没有圣零鹭泽在身边告诉他该如何选择。没有任何人帮他,全凭鸿煊自己的心去做选择。鸿煊的脑海里沸腾着两个人同时说过的话。 “鸿煊,你永远都是个善良的人。” “鸿煊,你一直都很仁慈,有时候甚至太过于乐善好施。” “鸿煊,你的心肠太软。” “鸿煊,这不是一条轻松的路。” “鸿煊,我们都不是君子。” 鸿煊捂住了脑袋,闭着眼睛,咚咚地踩着楼梯,一路狂奔到甲板上。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远处黑色的天幕里闪着两颗格外耀眼的星星。今天的夜空真是晴朗得刺眼。刺得鸿煊脑子里浮现出尽是圣零鹭泽的俊脸。 每一个刹那给他的心跳,让鸿煊仿佛都深刻地记住了圣零鹭泽。 甚至在刚刚被关押在小木屋里的时候,鸿煊也一直在想念圣零鹭泽。当他恐惧海盗头子会用白微来威胁他的时候,鸿煊就已经明白了临走时圣零鹭泽的担忧。 鸿煊怕海盗头子用白微来威胁自己。圣零鹭泽又何尝不怕海盗头子欺负鸿煊来威胁他圣零鹭泽。 鸿煊怕白微受委屈。圣零鹭泽又何尝不怕自己受委屈。 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会,恐怕永远也不会感觉到。亦不会明白圣零鹭泽的心思。该死的,为什么他当时不说明白。为什么不说明白他有多担心自己。为什么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自己。为什么他不说出他的苦衷! 也许吧,他确实说出来。只是当时,只怪自己没有在意…… ‘啪’地一声,鸿煊用手重重地打在了甲板的栏杆上。鸿煊的面前,是黑色的大海。 //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了海盗头子的声音。 “我就知道事情发展得太过顺利,一定有蹊跷。” 鸿煊转过身,看着海盗头子,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海盗头子继续说,“你故意被抓上船,身后还带着一个手下。在船下故意与我说话交谈,引我注意,好让躲在暗处的手下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上船。” 鸿煊低下头,不说话表示默认。 “妙儿说你要杀她。” 这句话让鸿煊猛地抬起了头,微微眯起了眼睛。片刻的功夫,鸿煊已经弯腰顺手从地上捡起了一把钢筋棍。 “你打不过我。你这么瘦小。” “我必须要打败你。” “不不不,你的眼神跟圣零鹭泽相比相差太远。这个世界上,只有圣零鹭泽打得过我。当然,那个时候的我还是个孩子。现在谁强谁弱,就不一定了。” 鸿煊没有跟这个海盗头子废话的心思,握紧了钢筋棍,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夜风四起,海风呼啸。 就在两人即将交手之际,白微突然横在了两人中间。 “白微,快让开!” 鸿煊担心万分。这个女子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些绣花拳脚。可是等到白微转过了脸,看了一眼鸿煊的时候,鸿煊张大了嘴,尺呆了。白微的脸竟然变成了匪我绍玉。眼神微微往下一扫,胸部变大了,三围变得凹凸起来,身段好得没话说。 鸿煊懵住了。 匪我绍玉笑嘻嘻地从口袋里掏出了褐珍珠戒指,戴在了手上,夸张地吐了一口气,“呼~束身衣好难受。下次一定要白微好好改造一下她的身体。不然让我扮成她,可真够苦人的。” 白微的身体是瘦高的平板身体,而匪我绍玉的身体是s型的身段。 可是这不是重点。 鸿煊的脸色并没有匪我绍玉预料地一般,变得轻松无比,相反,非常阴沉,“谁让你扮成白微的?” “皇上。”匪我绍玉老实地交代。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匪我绍玉纠结了很久,思量着还是鸿煊在她心中占得分量比圣零鹭泽的要重一些,便坦白地说,“因为皇上交代不可告诉太子殿下。故意让我装成白微被绑架,让太子殿下尝尝担心的滋味。” 鸿煊脸一冷,他早就该知道。 圣零鹭泽不说比说的下场更让人彻骨铭心。 // 就在匪我绍玉与鸿煊谈话的时间,小六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的脸色异常。 “怎么了?”鸿煊问。 小六气顺吁吁地说,“刚刚去撒了泡尿,看、看到有的海盗醒了。正在往他们头儿这走来。” 等在一边的海盗头子可没有多余的耐心看他们谈完。他刷的一声抽出了腰后的刀,刀光一闪,在灯火的照耀下,刀刃处清光夺目,冷气逼人。 第103章 海盗旗 匪我绍玉将鸿煊推到了一边的同时,海盗头子已经手握钢刀,向鸿煊袭来。‘锵’地一声,匪我绍玉替鸿煊挡住了钢刀,金石交激,发出一道明亮的光。 “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匪我绍玉一边说着,话语中事着得意与轻松;一边单手握住了海盗头子的手腕,提起膝盖直接朝男人胯下撞去。海盗头子脸色一凛,匪我绍玉攻击的可是男人最柔软的地方,便不顾一切,忙朝后退了半步。匪我绍玉见状,趋势转身,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侧踢,狠狠地攻向了男人右肋部。右肋部下面有肝脏,若是男人躲闪地不及时,轻则肝脏严重受损,得则瞬间毙命。 海盗头子没有想到匪我攻势竟然会如此雷厉风行,迅猛有力。 “你让开,我与你并没有仇恨。” “我想你搞错了,我生是太子殿下的人,死是太子殿下的鬼。你与太子殿下为敌,便是与我匪我绍玉为敌。” 匪我绍玉话音刚落,便提身一个纵跃,腾空而起,反轮踢向男人。 就在两人打的不开交的时候,从远处的楼梯口传来的嘈杂扰攘的人声。“妈的,谁迷晕了老子。”“还扒了俺的衣服!”“爷非要扒了他的皮……”鸿煊朝人声看去,一个一个海贼已经苏醒,表情愤怒里带着暴跌,为首的一个海贼已经光着脖子了,眼睛专业化红,身上纹满了刺青,鸿煊咽了口唾沫,微微朝后退了一步。 “二殿下,看他们把什么给推来了!” 身后小六的声音把鸿煊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边。几个海贼正推着两台大炮,朝鸿煊与小六走来。尽管并不是很高端的武器,但是毕竟这是在船上,鸿煊很明白如果真的打了起来,用了大炮,后果相当惨重。轻则整个甲板会变成狼藉,重则沉船。 鸿煊咬了咬嘴唇,只听小六在一旁劝道,“太子殿下,这里我和匪我绍玉姑娘先顶着,你现在就去地下室,找那个歌女。” “不行,你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没时间了,二殿下。这个甲板一两个炮弹可以吃得住,五六个炮弹恐怕就会沉船。咱们要尽快离开这条船。” 鸿煊睁大了眼睛,“我现在就去地下室找那个歌女,你必须要阻止他们!这条船若是因为我们而毁灭,会很可惜。” 小六不明白为什么鸿煊竟然会发出保船的命令,却在黑暗中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快去吧,二殿下。” // 鸿煊在小六的帮助下,走到了楼梯口。继而咚咚地往地下室赶去。 气氛瞬间宁静了下来。 仿佛甲板上从未有过激战,一来到地下三楼,就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安宁、寂静、寂寞、孤独……鸿煊一手握住了钢筋棍,另一只手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门并没有锁,直接一推便能打开。 屋里是黑洞洞的。鸿煊走了进去,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鸿煊的鞋子踩在了地板上,软木不堪承受重物而发出了吱吱轻微的声音。 “谁?!” 听到了鸿煊的脚步声,女子惊惶万分。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站了起来。靠在墙壁处,静观站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尽管她知道的,这个脚步是一个少年轻盈的身体踩出来的声音,但是她依旧害怕极了。因为鸿煊于她来说,是她的死神。 这是死神的脚步。 鸿煊没有说话,女子的声音给他指明了正确的方向,他折身朝女子站立的方向走去。 “有灯么?”鸿煊看着黑暗中女子的脸,安静地问道。 女子双手捂住自己的 分节阅读_66 分节阅读_6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7 胸,看着面前的鸿煊,半晌才咬着牙硬撑着说道,“有。” 她甚至没有问鸿煊来这里的目的。因为她知道,鸿煊来的目的。鸿煊是死神。他在的地方,就会有人死亡。而这次,轮到他来取走她的性命。 鸿煊顺着女子指的方向,打开了房间的灯。 “你……还是个孩子……” “姑娘,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身体么?” 女子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脸是如此的俊俏,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温柔,然而,他的话语是如此的残忍。她无法拒绝。鸿煊的眼睛,让她看到了毫无理由的服从。 女子松开了抱紧胸的双手,打开了衣服。 鸿煊的视线只是微微扫了一下,便离开了。 “你是来取我性命的?” “姑娘……” “呵,我的生活已经乏善足陈。” 鸿煊转过身,他低下了头,神色黯淡。“姑娘,穿好衣服。我不是来取你性命的,他在甲板上叫你过去。” 女子瞬间怔住了,接着便露出了惊喜的神色。“真的?” “嗯。”鸿煊微微朝女子鞠了个躬,伸出手请她。 人在困境之中总会格外向往奇迹。都将对自己有利的‘真相’误以为是事实,这样的生活着……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生活之路。譬如现在的妙儿,鸿煊的话听起来如此的无稽与荒谬。但是,她把鸿煊的话信以为真。 女子转身,朝门外走去。 鸿煊在女子的身后,拔出了腰间的刀…… // 女子转过了身,用不可置信地流着泪的媚眼看着鸿煊。口中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死神”。之后,便‘砰’地一声,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地上。鸿煊也随之跪在了地上。他浑身颤抖着,已经再也无力去拿起手中的这把刀。 正如她所说,自己确实很像死神。 但凡发生诡异事情的地方,自己就会仿佛被吸铁石吸引着前往。紧接着,便会发生人命。 鸿煊惆怅,站了起来。 他没有时间在这里耗费了,如果时间拖长,会为难甲板上的小六与匪我绍玉的。鸿煊一边想着,一边拖着沉重的步子,一点一点地爬着楼梯。女子一死,天空中又会多一颗星辰……人世间又会出现一颗长在人胸口上的小星星。 到时候,他鸿煊还会继续选择杀人么? 既然有了次。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吧……死亡多米诺骨牌…… 不,他要结束这场恶生循环的游戏。 可是,他鸿煊又该如何停止呢?他不过一个游戏的参与者而已。路,只有一步一步地走,才能明白地彻彻底底。 鸿煊踏上了甲板。 看到了满意地的狼藉。已经看不到小六与匪我绍玉,只能看见一个男人,是海盗头子。他浑身是血,带着狰狞的微笑看着从地下室走上来的鸿煊。 鸿煊从地下室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拿着什么武器。他手里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海盗头子则手握钢刀,凌空一挥,甩掉了刀刃的血后,便朝鸿煊走来。 “太子殿下。” 鸿煊抬起了头,迎上了海盗头子的目光。余光中看到了船的最高处,迎风猎猎飘扬的海盗旗帜。骷髅头上原来有两颗紫色星星的,现在一颗已经消失了。还剩下一颗……看到这里,鸿煊不由得微微一惊。 海盗头子见到鸿煊的视线并没有放在他身上,不由得眼里露出了残意。“你如此自信,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面旗子,”鸿煊并没有把海盗头子的挑衅放在眼里,而是指了指众人头上的海盗旗,“我记得上船的时候,看到提两颗星星。” 海盗头子顺着鸿煊手指的方向看去。“什么星星?” “现在只剩下一颗了。”鸿煊说。 海盗头子狐疑地看了鸿煊一眼,看他说到义正严词地神情,并不像在说谎,“喂,小子,你嗑药了?什么星星?我看不到。我告诉你,现在你的两个手下已经被我抓住了,你要么束手就擒,要么跟我比一场再束手就擒。” “你看不到?这面旗子是怎么来的?”鸿煊眼神严肃。 “你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就告诉你。” 海盗头子已经跟鸿煊学会了‘谈条件’。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表示不悦。 黑色的天空中瞬间传来一阵闷雷。震得海水惊起波浪,船也跟着颤抖不已。海盗头子抬头看天,明明很晴朗的夜空,闷雷的声音突兀而莫名。鸿煊趁此,以最快的速度从地上重新找到了一根钢筋棍,抡起手臂便朝海盗头子扔去。接着,从袖中又甩出五把飞镖。 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让海盗头子回过神来。 鸿煊眼神凌厉,令人感到森寒无比。他的声音肃穆而平静,“你的代首领从谁那里得到的这面海盗旗?” “告诉你,你别承受不住。” “谁?” “这面旗子是十几年前圣零鹭泽所‘赐’。” 第104章 圣零鹭泽的过去 “别开玩笑,这面旗子你的手下跟我说是你们代首领留下来的。怎么会是圣零鹭泽赐的东西?”鸿煊讪笑。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起来。 海盗头子说,“这是我们的耻辱,怎么会随随便便告诉你?” 表面是表面,真想是真相。海盗头子的话着实让鸿煊微微吃惊了一下,但是却无法反驳。 “你以为当初是我父亲去找圣零鹭泽的麻烦,才招来的杀身之祸?” “父亲?”鸿煊说。 “当时我才五岁,父亲是船长。” 鸿煊静静聆听着。 “不,是圣零鹭泽来找我们的麻烦。当年不知怎的,毫无端由地下了一道圣旨,据说皇上要征用海上军队,在海上四处巡逻剿杀海盗船只,父亲屡遭侮辱,才前来同朝廷宣战。我父亲是贼人?呵,搞笑。圣零鹭泽才是不折不扣的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说的慷慨激昂,鸿煊心里愈发疑惑起来。圣零鹭泽的性格应该不是惹是生非的那种,尽管在年少时可能做一些张狂暴劣的恶事,但是做事有理有据,绝对不会滥杀无辜,绝对是奖罚得当,恩威并施。为什么他会派军将自己的势力拓展到海上?前来剿杀这些以海为家,天性狂野的海盗们?他们的生活,根本没有什么该有的交集。 “那个海盗头子,以什么的‘帝皇’的名义,派遣船队四处搜捕,遇到一只海盗船便集中火力围攻堵截。以多欺少,手段极其残忍。说什么要铲除奸恶之贼,可每条船上搜捕的珍奇礼物都归了他圣零鹭泽的口袋!” 鸿煊问,“你父亲呢?” “我父亲还有世的时候,是名震四海的船长,人称蛇吟。凡是在海上混过几天的海盗都知道这句话:闻风而丧胆,闻蛇吟而丧命。我父亲在的时候,我们海盗团是一个由五条大船组成的船队,武器配备极其先进,船上应有尽有。但是与朝廷的一场血战,让我们瞬间损失了四条船。朝廷的大炮是我们望尘莫及的。英雄丧命不丧志,流血而不流泪。父亲没有投降,借助当时的雷雨天气,乘浪逃走。” 海盗头子又说,“毕竟圣零鹭泽的军队跟我们并不一样,他们的人员并没有我们这么熟悉水性,所以那个时候并没有继续追击。可是在海上还好,等到我父亲停靠于岸边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港口敢容纳我们的船只。我们每到一个岸边,迎接我们的只有黑洞洞的大炮。后来才知道,圣零鹭泽已经买通了每个港口。” “父皇他在逼你们回去。”鸿煊说。 海盗头子说:“因为船里有伤员,而且只有靠岸才能配备一下水与食物。而且唯一一道关口也被封锁死,我们被困了。当时,父亲手下只剩下五十来个人,他们于是回去了,去找圣零鹭泽。” 海盗头子说:“当时我不在,我被父亲锁在了小房间里。四天后,他们五十多个人中的回来了四十多个,我父亲再也没有回来。” 鸿煊叹道,“也许当时是圣零鹭泽太过年少,做事很绝,以正威严。” 海盗头子吼:“不,他是不折不扣的强盗!” “可是他并没有将你们的人全部杀光。只有强盗才会进行贪婪的烧杀抢掠!圣零鹭泽他毕竟手下留下。”鸿煊咬唇。 “你懂个屁!是我父亲用藏宝图换来的!父亲把藏宝图交给了朝廷,就是你之前给我看的那一张!你以为你们才狗屁皇宫里会有藏宝图这种美事?那是我父亲为了保住他手下这么多人的性命,才把藏宝图交给朝廷的啊!以换得他们苟且偷生!” 鸿煊沉默了。 他明白了。 藏宝图之于海贼,便如同,灵魂之于人类。没有藏宝图的海贼们就像失去了灵魂的人们,会堕落,会失去了追逐与精神。圣零鹭泽恐怕早已知道这点,否则不会张口问他们要藏宝图来劫取他们的精神力与斗志。 “你不是想知道你头顶上的旗子吗?” 海盗头子手指着在黑暗的夜空中飘扬的旗帜,冷笑着问道。鸿煊看着海盗头子,眼里流露出哀伤与同情。他已经被圣零鹭泽折磨得失去了理智。不需要海盗头子再解释他自己有多么仇恨圣零鹭泽了,如果换做鸿煊,自己的父亲被侮辱至死,他鸿煊也会愤怒,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因为我当时被父亲锁在了船上,其余的水手全部都去了圣零鹭泽那里。有一在早晨,我听见了船上有响动。以为是父亲回来了。结果趴在窗户前,还没大声呼喊出来,就看见了两个陌生人的身影。一个人的体格相当庞大,又高大壮,手里拿着与海盗旗一模一样的旗帜。他旁边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他的眼神比实际年龄要成熟许多。那个少年翻上了桅杆,摘下了我们之前的那面旗子,换上了壮汉手里的旗子。” 鸿煊问,“然后呢?” “换了旗子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我当时还小,怕人。”海盗头子轻哂,“当时记得我趴在窗户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俩是圣零鹭泽的手下?” 所有的事情,都由因果。若真的追根究底,恐怕真相会愈发令自己难以接受……鸿煊心里叹息。现在的事情又将会成为将来的事情的起因,圣零鹭泽当时手段太过轻佻,压根就没有仔细想清楚这么做会带来仇恨。与人性道德背道而驰。 海盗头子说,“不是他们还能是谁?恐怕只有圣零鹭泽手下有这种人。这个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敢换掉我们的海盗旗?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老虎嘴上拔毛?” 鸿煊惆怅,“这面旗子便是换掉后的?” “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上面看到两颗星星……妙儿的身上确实有一颗……”海盗头子说到这里,脸竟然红了起来。 但是鸿煊的下一句话,就让海盗头子瞬间脸色煞白。 鸿煊说,“对。” 这句话瞬间点燃了炸药。 “你他妈的对妙儿怎么样了!我记得了,你刚刚从地下室里出来!” 女子身上的星星长得地方不是常人可以看到的地方,而鸿煊竟然知道,那不是鸿煊看过了妙儿的身体!想到这里,海盗头子怒如雷霆。 鸿煊没做声。心里地暗自琢磨着海盗旗子上面唯独自己可以看见的两颗星星。 真是蹊跷至极。 ,为什么唯独自己可以看见?而别人竟然看不见! 第二,为什么歌女死后,旗子上的星星就少了一颗?更诡异的是,还剩下了一颗……难道…… 第三,也许正是如同海盗头子小时候所看到的,是圣零鹭泽手下的人来换的旗子。那两个人是谁?应该是圣零鹭泽的心腹吧……如果以心腹而论,一个又高又大的壮汉,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那么,可能会是龙沉寻禹与子蝉穆青。 记得在比特摩尔斯的族长曾经对自己说过,圣零鹭泽曾经与龙沉寻禹、子蝉穆青三人结为兄弟。虽然之后决裂了,但是也是近些年的事情,之前三人的感情或许还很好。龙沉寻禹与子弹穆表自然会为圣零鹭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圣零鹭泽并没有同自己提起这件事。而师父子弹穆青也不曾提起。 他们在瞒着自己?还是瞒着天下?为什么瞒着? 鸿煊微微皱眉——为 分节阅读_67 分节阅读_6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8 什么圣零鹭泽会突然下旨派兵围剿海贼? 对付区区几名残兵败将,对于圣零鹭泽来说,自然是易如反掌。他确实是世界上最大的海盗头子,而且拥有最强大的队伍。如果是别人听到海盗头子这番话,恐怕只会为之惊叹圣零鹭泽的暴虐与命运的不公。如果是圣零鹭泽麾下的男人或者女人听到后,恐怕都会沾沾自喜。他们的主人竟然如此英勇,以最强大的势头强制压下了海上多年作恶的海贼们。 但是鸿煊并没有一比愤怒、亦或是骄傲。 他本该像炎昭一样,听到这番话后,对圣零鹭泽年少的铁血政策多了几分钦佩。或者像海盗头子一样,义愤填膺,发泄几句表示对圣零鹭泽的偏爱和自己的不公。 鸿煊什么都没有做。 他沉默得可怕。让海盗头子也感觉到了鸿煊平静的神情却澎湖波涛汹涌的内心。他沉默而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数不清的感情。宛若格外透明的水晶碎片,一点一点昭示着少年的内心。 见鸿煊不说话,海盗头子便起身,打算前往地下室,看他的妙儿到底被鸿煊怎样了。 正当海盗头子焦急地起身离开的时候,鸿煊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 海盗头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俯视鸿煊。 鸿煊说,“我把她杀了。” 第105章 总有一天轮到我保护你 就在海盗头子的刀瞬间落到了鸿煊脖子上的时候,鸿煊又加了一句话。 “你若一怒之下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果然,听到这句话后,海盗头子的刀迟迟没有再往下落。 鸿煊继续说,“你把实情都告诉我这个外人,看来你已经不打算留我性命。” 海盗头子说,“难怪你会深得圣零鹭泽宠爱。” “为何这么说?” “你生的水灵清秀,本就是个讨人喜欢的美人胚子。再加上你聪明,却不炫耀。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愚笨的时候愚笨。没有人有理由不喜欢。” “鸿煊并非聪明之人。跟父皇相比,有关天壤之别。” “有朝一日,必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鸿煊无德无能,这种张狂的话说出来,恐怕只会损毁致杀身之祸。” “听你的口气,仿佛……对圣零鹭泽颇有怨言。” 鸿煊叹了口气,神情露出格外纠结与惆怅,“我连续十年未得见父皇一面。我与他,就像宠物与主人。他高兴时就摸摸我,赏我一点;不高兴时候就将我弃之一边。今日这次的行动也是受他指使,杀人也是被他所迫。他连将我的丫鬟换成他的丫鬟也不同我说一声,让我刚刚也好尴尬。” 海盗头子听后,非常可怜鸿煊,道,“怪不得。他若真宠你爱你,又岂能放纵你被人绑上船。” 就在两人交淡的时候,突然从甲板走过来一个衣衫破烂不堪的海盗。他海盗头子深深鞠躬,“头儿,楼下关押着的那个女的打伤了三个兄弟。” “你们没看住她?!”海盗头子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海盗说,“那女的手段高明,尤其是她手上那枚珍珠戒指,发出的光足够刺瞎人的眼睛。” “行,我知道了,我这说去。你看好他!” 海盗头子匆匆离去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命人看好鸿煊。空荡荡的甲板上只剩下了鸿煊和一个不知名的海盗。 // 鸿煊心里着急,知道他们两人口中议论的正是匪我绍玉,忙想跟着海盗头子一起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衣襟。鸿煊诧异万分,转头去看。这个刚刚来传话的海盗用破布包裹着自己的头,拉着鸿煊的手不让他走,左眼也被布给蒙住了。只剩下一只格外明亮的右眼。 黑夜的灯火,并不很清晰。 他的脸部轮廓很是英俊,如果上面并没有血迹的话,如果没有用布将自己的半边脸包裹住的话,很像一个男人。 鸿煊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看到了圣零鹭泽。当他再度睁开眼睛仔细瞧着面前的男人的时候,男人已经将他单手轻轻搂住,侧身将他拖进了黑暗的阴影中。 黑暗中,男人摘掉了裹住半边脸的布条。 “鸿煊,好一个受朕的指使!” 圣零鹭泽的俊脸出现在了鸿煊面前。薄唇噙着笑,深紫色的鹰眸明亮极了。话语中带着戏谑的口吻,将鸿煊压在了墙边,一手轻佻地勾起了鸿煊的下巴。 鸿煊一个哆嗦。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为什么圣零鹭泽也会在这条船上!而且还听到了自己刚刚同海盗头子的对话。鸿煊咽了唾沫,呆若木鸡,完蛋了! “怎么不说话了?嗯?鸿煊,刚刚你对海盗头子的那番话,朕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想给朕解释一下你的颠倒是非的能力吗?” 圣零鹭泽见鸿煊迟迟没有开口,不由得咧起了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弯腰俯身吻上了鸿煊的唇。很想咬下去,这张不讨人喜欢的小唇。但是却被鸿煊狠狠推开了。 鸿煊羞得满脸通红。 “你怎么也在船上!” “你为何刚刚说出一番污蔑朕的言辞?明明任务已经完成,为什么不脱身离开?反倒质问起朕来?” “那是因为……”鸿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他朝四周看了一眼,见并无别人的时候,才对圣零鹭泽说,“你知道歌女已经死了,然后第五颗星辰会出现。不是因为我着急,而是因为我觉得第五颗封印着星辰的灵魂还有这条船上。” 圣零鹭泽松开了禁锢着鸿煊的手,脸色冷了下来,“两颗星辰出现在一起?这种概率太小。” “父皇,这条船上的海盗旗,可是经由你的手?”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眼睛,“是朕命龙沉寻禹和子蝉穆青换上的。” “上面有两颗星星。普通人看不见,你身为这面旗子的主人,能看见吗?”鸿煊问。 “可以。” “现在上面的星星已经少了一颗。” 圣零鹭泽眼神一凛,“那又怎样?” “说明还有一颗在这条船上,这面旗子就是昭示的证明!” 圣零鹭泽沉默了。鸿煊目不转睛地看着圣零鹭泽,等待着他说些什么。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整个甲板上光秃秃的,连吹来的海风也格外寒冷煞人。 圣零鹭泽说,“鸿煊,你现在在朕面前,对自己的智慧,越发毫无保留。” 鸿煊不清楚圣零鹭泽说的是普普通通赞扬,还是带着权威者的讽刺。但是鸿煊可以笃定,圣零鹭泽已经默认了自己的想法。只听见黑暗中的圣零鹭泽继续说下去。 “鸿煊,你真的很让朕为难。” “父皇,我曾经说过,你把我抱这么紧,我会看不见天空。至少,让我来完成这件事,你毋须插手。” “不可能。” “父皇,您是君。我是臣。您是父,我是子。父亲不可能永远保护儿子。” “不,我们不仅仅是父子。” “我们的年龄相差这么多……总有一天轮到我保护你。” 鸿煊的话音刚落,圣零鹭泽便重新将鸿煊抵在了墙壁之上。他毫不费力地擒住了鸿煊的手腕,将它们按在鸿煊头上,一只手从鸿煊的上衣下摆擦入。一边用膝盖分开了鸿煊紧紧合拢在一起的大腿。 当鸿煊感觉到圣零鹭泽的大腿在摩擦自己胯下的柔软的时候,不由得发出轻微的呻吟声。但是很快忍住了,鸿煊咬着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但是圣零鹭泽依旧不肯罢休,一边轻轻摩擦着鸿煊下身的欲望,一边扣住了鸿煊的下巴,俯身吻住了他的双唇。 黑暗中的激吻。 鸿煊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圣零鹭泽,当场懵住了。圣零鹭泽则闭上了眼睛,有舌尖舔舐着鸿煊口腔里甜蜜的津液。黑暗中的圣零鹭泽,宛若优美的美洲豹,在格外享受地舔舐品尝着自己的食物。神情优美而危险。 不知是被圣零鹭泽的表情吸引住了,还是一直在摩擦中被勾起了欲望。总之,鸿煊感受到了下身增长起来的欲望。 显然,圣零鹭泽也感受到了。 他停止了接吻,擦入鸿煊衣襟的手留在一颗红蕊之上。揉捏一阵后,轻轻用指尖一弹。 “啊!” 鸿煊惊叫了起来,整个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连心脏跟着悸动起来。鸿煊生涩而老实的反应让圣零鹭泽有些吃惊。他低头看着鸿煊被欲望折磨得瑟瑟发抖的身体。 “你没跟小六做过?” “做过什么?” 鸿煊低下了头,拼命咬牙令自己的身体停止颤抖,可是如今颤抖已经停不下来了。他无法容忍自己在圣零鹭泽面前露出这种羞耻的表情,急的眼泪流了下来。 圣零鹭泽轻轻在鸿煊耳边吐出两字,“莋爱。” 鸿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刚刚还涨得通红的脸,现面已经变得面如死灰。他的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圣零鹭泽的束缚,便将脸转了过去,带着眼泪,情急之下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的初吻早就没了,你还巴不得我的初夜也在这么小就没了啊!你放开我!” 圣零鹭泽呆住了。 他乖乖地放开了鸿煊。心里汹涌澎湖起无法表达的激动与惊喜。看着鸿煊小跑离去的背影,心花怒放。半晌,才意识到自己该追过去。 是自己太过放肆了。 鸿煊明明这么小,就肆无忌惮地吻他,甚至在他耳边竟然说这种十八禁的问题。只怪当初以为他已经和小六做过了,所以再做这些禁忌暧昧的动作已经无关紧要。 “总有一天轮到我保护你。” 圣零鹭泽反复回味着这句格外甜蜜的话,大步走上去追在黑暗中泪奔的鸿煊。 // 刚刚的那阵闷雷,带来了豆大的雨点。雨开始哗哗地下了起来。甲板上并没有遮雨地方,鸿煊转身朝地下室走去。他不想让圣零鹭泽看到自己的模样,刚刚被欲望折磨的羞愧模样被他看到了,真是无地自容。 更可气的是,竟然在两人亲密的时候,提到了小六。 呸呸呸! 鸿煊只求尽管找到一个没有人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释放下体被圣零鹭泽挑起来的欲望。没想到圣零鹭泽追来的速度奇快,他一把拉住了鸿煊。 “鸿煊,站住!” “干嘛!”鸿煊狠狠地甩开了圣零鹭泽的手。 第106章 爱情(卷四?完结章) 圣零鹭泽的左手被甩开,右手又搭了上了鸿煊的肩膀。鸿煊脸上带着愠怒。霎那间大雨倾盆,如落面筋似的抖落锤敲在甲板上。 “父皇请自重。” 鸿煊并非赌气之言,因为已经有人朝鸿煊与圣零鹭泽的方向走来了。噼里啪啦的大雨已经给周围的气氛施加了压力,空气变得沉闷,潮湿,甚至凝固。圣零鹭泽知道鸿煊并不喜欢让任何人知道两人之间的私事,所以收回了手。 “鸿煊,你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鸿煊没有说话,所以,圣零鹭泽一直盯着他,眼神炯炯如火,根本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对于圣零鹭泽来说,这场爱情才刚刚开始,他不会放弃。 “父皇,有人来了。”鸿煊垂下眼睛。 “是不是非要让你跟这些海贼们天天泡在一起,你才会高兴?” 鸿煊诧异万分,他抬起头看着圣零鹭泽。圣零鹭泽的话并非是妄言恫吓,只要仔细看,就能看到深邃的紫眸中闪动着的冷冽。 “我杀了歌女。”鸿煊惆怅。 “朕知道。”圣零鹭泽说,“你为朕而杀人。” 鸿煊抬起了头,还没开口,却看见圣零鹭泽竟然单膝跪在了自己面前。君主帝王竟然在自己面前下跪……鸿煊吓得腿软,差点没站稳直接栽倒在地。他扶着身边的墙,咬了咬唇。 “父皇,你……你这是在干嘛……” 眼看着远处的人朝鸿煊与圣零鹭泽这里走来,而圣零鹭泽依旧不紧不慢地将布条重新缠在了头上。却依旧保持着下跪的姿势。鸿煊瑟瑟发抖,看着圣零鹭泽,又看着越来越近的陌生海盗。紧了紧喉咙,半天发不出一个声响。他只觉得心脏快跳出喉咙了,张大了嘴,拼命地呼吸着。 来者仿佛见怪不怪。他看了鸿煊一眼,明显认出了是海盗头子带来的俘 分节阅读_68 分节阅读_6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69 虏。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圣零鹭泽,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 “兄弟。”来者的手径自拍在了圣零鹭泽的肩上,语气非常同情,他并不知道圣零鹭泽的身份,只看到了两人暧昧的动作,当成了圣零鹭泽在追求鸿煊,“追求谁不好?你竟然偏偏看上了他?丫的,真是个爷们儿!老子佩服!” 在鸿煊胆战心惊的注视下,来者说完了话后,又再一次颇为同情地拍了拍圣零鹭泽的肩,转身扬尘而去。 就在看不到那人身影的时候,鸿煊忙心里吁出一口气,继而抖抖索索地对圣零鹭泽说,“你、你快起来,否则、则这么多人看到了……影响、响不好。” 两人处的躲雨的位置丙好是走廊过道。如今大雨倾盆,来这里躲雨的人只会越来越多,鸿煊愈发担心了。 “鸿煊,你想怎样就怎样。如果你想继续在这条船上与那些海盗们称兄道弟混在一起的话,朕立刻收兵。” 鸿煊说,“我想查明,歌女死后,这条船上还有谁胸口有星星。” “为什么要为朕做这些?” “只有这样,我才能理所当然受你的恩宠。”鸿煊一边说着,一边也双膝跪在了地上。“父皇,杀死歌女的时候,儿臣只在想一件事情。” 圣零鹭泽目不转睛地盯着鸿煊。 鸿煊继续说,“儿臣一直在想……是不是点燃星星之后,我们就能恢复前世的记忆。” 圣零鹭泽一把将鸿煊搂在怀里。 “父皇,我杀死歌女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你。我的的确确在为你杀人。我之前为焱昭杀人的时候,总会或多或少有目的。但是如今的我,为你杀人,却找不到任何想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我找不到任何目的。” “鸿煊,也许以后你会明白。” “不,我现在知道了。也许该死的,我竟然会一直在相信你之前对我说的话。你说我们曾经是前世的情人。也许我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恢复我们的记忆。不要对我说这是你的事情,这是我们的事情,我们的私事。与别人无关。你可以下旨悬赏,但是你阻挡不了我来过问这件事情。” 圣零鹭泽说,“鸿煊,这并不是一条快乐的路,以后都让朕来做。” “不。” “朕是皇上。” “我是太子。” “鸿煊,朕不想再让你受任何伤害。” “这些罪孽,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担负。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 “你不适合。只要杀一个人,你恐怕便会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我并不是一个仁慈的人。”鸿煊说。 两人还在低声争执的时候,海盗头子出现了。鸿煊连忙起身,即刻用眼神示意圣零鹭泽也赶紧起来。海盗头子不比别的普通人,若是在他面前做出过分的暖昧举动,他一定会纠察到底。而如今圣零鹭泽一人,还是海盗头子的死敌。若是被他看出来圣零鹭泽的身份,恐怕便是免不了的一场恶战。 好汉难敌四手。 鸿煊不会让圣零鹭泽冒这么大的危险。 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站在了圣零鹭泽面前,仿佛在刻意保护他。 两人的配合很是神速默契,所以海盗头子并没有在意圣零鹭泽这个陌生的面孔。只是指了指鸿煊,命令带着头巾的圣零鹭泽说,“把他压到我的房间里去。” “是,头儿。”圣零鹭泽压抑着声音。 鸿煊抬眼斜睥了圣零鹭泽一眼,看到了圣零鹭泽嘴角竟噙着微笑。不由得心里一宽,看来圣零鹭泽是有备而来。而这个海盗头子压根也没想到圣零鹭泽竟然会混进海贼里,还口口声声地说着要绑架自己,要挟圣零鹭泽。如果他知道他的手下是圣零鹭泽装扮的,恐怕只会气得吐血。 就在圣零鹭泽带着鸿煊前往海盗头子的房间的时候,只听海盗头子在身后大喝一声,“等等!” 鸿煊立刻汗毛耸立。颇为心惊,转过头去看向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上下打量了鸿煊一眼,“先带他去你房间里换身干衣服。别把我的房间沾上了湿气。” 圣零鹭泽点头,“是。” 虚惊一场。 鸿煊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下意识里有多么担心圣零鹭泽,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头上的圣零鹭泽发出了轻轻的得意的笑声,显然,刚才鸿煊的担忧已经尽收圣零鹭泽的眼底。 但是很快,就轮到鸿煊偷笑了。 因为圣零鹭泽是一个冒牌的海盗,所以整艘船里,并没有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更别提给鸿煊找身干衣服换上。圣零鹭泽将偷笑的鸿煊安置在角落的阴影了,转身亲手绑了一个还在半醉半醒间的海贼,逼问了他的姓名之后,又将他口袋里潮湿的烟草掏出来放进了自己的口袋,最后才将他扔进大海。 鸿煊在背后安静地看着圣零鹭泽。 他不用一杯茶的功夫就将这些事情搞定了。动作麻利而熟练。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锻炼出来的一身的本事。仿佛任何琐碎烦恼之事,只要经由他手,便能瞬间解决。 “为什么要留着这些潮湿的烟草?” 圣零鹭泽等鸿煊走进房中,便反手锁上了身后的门。“不能排除他没有朋友,随身带着他的特征气味,也不容易被察觉。” 鸿煊笑煞,“呵,你还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圣零鹭泽没有笑,大刺刺走到鸿煊面前,尽情把目光撇在鸿煊身上。圣零鹭泽本就气势强烈,身体高大不亚于龙沉寻禹,走到鸿煊面前,身高显出了压倒性的气势。 鸿煊见状,费力地扯起嘴角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便转身避开了他迎面而来的强势,绕过了圣零鹭泽的身体,坐在了一边的床沿上。 两人明明一同淋了不少雨,衣服已经湿透了。甲板下的房间里空气也是有点儿阴,有点儿冷。但是鸿煊不知恁地,竟然觉得浑身燥热起来,烦不舒服。 “海上的空气不错,朕陪你。你呆多久,朕呆多久。”圣零鹭泽柔声说。 “真、真的?”鸿煊诧异万分,连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父皇,您今天有点反常。” 圣零鹭泽重新走到鸿煊面前,弯腰伸手抚摸鸿煊的脸。替他拂去带着水珠的发梢。仿佛特别中意于鸿煊脸蛋的细腻感,手留在鸿煊脸上,竟久久没有移开。 鸿煊动也不敢动,小心翼翼提醒道,“父皇,有人还在等着呢。” 圣零鹭泽扬眉,完全忘了海盗头子这码子事情,他的脑海里只剩下鸿煊,还有他白皙的脖颈,春光乍泄出来的细腻柔软的胸膛。越是危急的关头,鸿煊就越是听话。譬如现在,鸿煊明明知道海盗头子在等自己,却硬生生地不敢推开圣零鹭泽的怀抱。鸿煊的这种乌龟的心思,着实让圣零鹭泽利用了一把。 他顺势将鸿煊推倒在了床上。 床虽然破旧,但也足够柔软。鸿煊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头,眼睛眨也不眨,紧张万分地看着头上的圣零鹭泽。 好热。 身上的雨水更像汗水,黏答答的沾附在皮肤上。心跳加速的感觉,竟然会让自己眩晕无比。鸿煊微微低头,看到了圣零鹭泽用膝盖再次分开了自己的双腿,压了上来。 胸膛与胸膛贴在了一起。 雨水变成了催情剂。给周围的空气加上了几分淫靡感。 “刚刚还没释放。” 圣零鹭泽的这句话羞得鸿煊满脸通红。 “早就自己软下去了。” “是么?朕怎么感觉你的小小煊又硬起来了?” 鸿煊咬牙,狠狠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知道它是怎么硬的。” “是朕让它硬的?” 圣零鹭泽戏谑道,伸手探入鸿煊已经湿漉漉的亵裤内,握住了鸿煊微微充血的下体。 鸿煊只感觉下腹又是一阵急促的热流,已经无力再同圣零鹭泽争执什么。便侧过脸去,不再看圣零鹭泽那张三分气宇轩昂七分邪气魅惑的俊脸,只顾着咬牙忍住不要呻吟出来。 “别憋着,叫出来给朕听听。” 圣零鹭泽掌心轻轻用力,抚摸套弄着鸿煊的分身。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这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神气与力气,只剩下了含羞带嗔的媚。圣零鹭泽也感到了下体涨得疼痛难忍。该死,上一次行房事的时候距离现在也不是很久,为什么只消身下这少年的一眼,就能让自己的下腹急速充血。 鸿煊身子骨极其柔软。 带着子蝉穆青平日里训练出来的柔韧与精瘦,与众人平日里百般保养出来的如暖玉一般的肌肤。湿漉漉的上衣,胸前刚刚被自己挑逗的红蕊已经半隐半现。 至始至终……鸿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连最后在圣零鹭泽手里释放出白灼的时候,忍耐呻阶时,几乎咬破了嘴唇。幸好圣零鹭泽发现得及时,俯身吻住了鸿煊的小嘴,才避免鸿煊下唇的破裂。 鸿煊躺在扇上,气喘吁吁。眼神里带着迷离与茫然。 当圣零鹭泽的手指沿着股缝,往下移动的时候,鸿煊瞬间回过了神。活生生地打了个激灵。 圣零鹭泽的手指一直徘徊着,格外留恋,迟迟不肯离去,仿佛在讨好似的征求鸿煊的同意。 “如果你敢再往下进行一步……你就下船,别来陪我。” 鸿煊的声音有气无力,神情慵懒至极。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眯起了鹰眸,迟疑了片刻,终是把手收了回去。 海盗头子的房间里。 鸿煊一身麻布衣服,坐在椅子上。圣零鹭泽包裹着头巾,只露出了半边的脸,低着头站在了鸿煊身后。故意用刘海遮住了眼眸,这样圣零鹭泽可以偷偷地站在鸿煊背后,看他个够,而且不被人察觉。 鸿煊总感觉背后有人用眼睛盯着自己看,所以坐着也并不舒服。脸上浮现出一片红晕。 经过刚刚在甲板上海盗头子与鸿煊的一番谈话,海盗头子已经意识到了圣零鹭泽有意‘派遣’鸿煊前来,所以改变了策略。他给鸿煊倒了一杯酒,说,“我打算改变对付圣零鹭泽的策略。” 鸿煊微微一笑,“但闻其详。” “你不喝酒?” “我并不会喝酒。”鸿煊推脱。 海盗头子哈哈大笑,“这可由不得你。我的策略之一便是要委屈太子殿下,先委屈一下,呆在船上一段时日。” 鸿煊思考片刻后,“你是打算让我呆在船上当人质?” “太子殿下果然聪明。” “然后呢?” “有太子殿下做人质,恐怕他圣零鹭泽也不敢轻易派人攻船。” 鸿煊微笑着聆听着。 “而且太子殿下可是活地图。既然有勇气拿一半的藏宝图给我看,说明你有本事弄出另外一半的藏宝图来。” 鸿煊笑容愈发殷勤,看来这个海盗头子确实有一手。 海盗头子趴在桌子上,将头探到了鸿煊面前,压低嗓音问道,“太子殿下,我并没有高估你的本事,不是么?” 鸿煊列开了身子,他并不喜欢面前这个海盗头子身上浓重的劣酒的味道。 “难道大人打算离开这里,启用藏宝图,前往代首领留下来的宝藏之地?”鸿煊问道。他不敢看身后圣零鹭泽的眼睛会变的多么犀利。只感觉冷汗淋淋,圣零鹭泽的眼神宛若刀子一般狠狠剐着自己……因为他是偷偷背着圣零鹭泽从皇宫里的藏书阁里偷走的藏宝图。也是偷偷背着圣零鹭泽默默记下了藏宝图的每一条线路。 更没有打算将这么龌龊的事情向圣零鹭泽坦白。 海盗头子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可惜,另一半藏宝图还在……” “什么时候找到宝藏,什么时候把你还给你爹圣零鹭泽。”海盗头子打断了鸿煊的话,“太子殿下,您既然有本事讨你爹欢心,也有本是让他来救你吧。” 鸿煊说,“如果父皇知道我把藏宝图拿了出来,恐怕我就不可能活着回去了。” “你是帮还是不帮?” 鸿煊讽刺,“没想到大人竟然学会了做交易。您不是说过,在您的世界里只有强抢强夺吗?” 海盗头子冷笑,打了个响指。身后的门开了。两个手下押上来浑身脏兮兮的小六。他的双手被捆住了, 分节阅读_69 分节阅读_7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0 衣衫破烂不堪。当他看到鸿煊的时候,眼神瞬间放出了光芒,欣喜万分,“二殿下。” 鸿煊笑不出来了,脸色冷峻,看着海盗头子。 海盗头子别有意味地看着鸿煊,走到了小六身边,用瘦骨嶙峋的这只手摸了摸小六身下露出来的长尾巴。“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有玩弄猫人的嗜好。” 鸿煊不说话了。他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每说一句话,就很有可能让别人抓住自己的软肋。 “你知道这只猫人真是太可怕了。他杀了我好多手下,毁了我三台大炮!但是武功身手虽好也不顶用啊!脑子太笨了。”海盗头子颇为叹息地说,“我当时只说了一句,‘你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的太子殿下。’结果他就信以为真。哈哈!想必,他对你的感情也非同寻常。” “你想怎样?” “把藏宝图交出来,否则我砍了他的尾巴。” 鸿煊的心仿佛注入了水银,‘咚’地一声,跌入了谷底。 海盗头子继续说,“你舍不得他吧。从没有见过猫人,今天侥幸见到,他的主人又不肯救他,那么,我岂能不好好享用一番。” 鸿煊闭上了眼睛。 最终才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我没有藏宝图。另外一半被我烧掉了。” “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来啊,取刀。” “但是我已经记下了藏宝图的条条框框,我带你们去便是。”鸿煊睁开了眼睛,浅紫色的双眸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明亮而晶莹。 第107章 鸿煊话音落定,只听‘啪’一声清脆,是石头与金属碰撞的敲击声。鸿煊众人下意识地朝声音望去,只看见远处红木架子上的烛台竟然毫无预兆地坠落摔落于地。烛台上还燃着蜡烛,而地板是厚实的羊毛地毯。于是,在众人的注目下,地毯被点燃了。发出了轻微的‘呲呲’的声音。 竟然起火了! 海盗头子起身,连连按铃让人来灭火,一边厉眼环视着这个房间的人。坐在椅子上的鸿煊、站在鸿煊身后的蒙着头巾的‘海盗’、还有被绑着的小六与小六身后的两个海盗。 “谁做的?” 海盗头子的声音猛如雷霆。丙刚明显是有人在私下里,用暗器碰翻了烛台。却没有人回答。 “妈的,谁碰翻的烛台!” 海盗头子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 安静中,鸿煊微微低头向后看去。余光中他看到了圣零鹭泽的手,笔直修长的手指中正娴熟地夹弄着三颗碎石。石头有小指般大小,被圣零鹭泽修长的手指熟练地把玩着。蓄势待发。 原来刚刚是圣零鹭泽在背后搞出的动静,鸿煊有些意外——他多半是生气了。因为藏宝图的这件事。但是他鸿煊自己也是被逼无奈,他必须要保护小六。鸿煊低着头,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向后伸出小手,轻轻按在了圣零鹭泽还在玩弄碎石的大手上,示意他不要再继续下去。 两人的动作很轻,都是在黑暗中、众人看不到的角度进行的微乎其微的小动作。 圣零鹭泽的动作瞬间停下来了。他牢牢地将鸿煊伸过来的小手抓住,又挠了挠他的小手心,颇有戏谑的意味在里面。鸿煊一个哆嗦,将手缩了回去。不知不觉中,早已涨红了脸。 虽然火势不大,但是已经完全扫了海盗头子的兴致。 他仿佛格外心疼他的地毯,盯着被烧坏的黑洞唏嘘短叹。一个不小心,忘记了蹲着的身子后面还放着竖着的烛台。上面的蜡烛已经被拾掇走了,唯独留下了在刚刚的小火中烧的通红灼烫的根部。海盗头子往后一探身子,屁搬便碰到了烛台。被狠狠烫了一下。 噗…… 屋里有人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海盗头子满脸怒容,转过头去,金刚怒目,“妈的,刚刚谁笑的?” 众人面面相觑。 结果便是……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鸿煊、圣零鹭泽、小六和一同押解着他的两个海盗,一并五人,被关了起来。 在黑黢黢的小屋子里,一根蜡烛颤抖地燃着。只见关押着小六的两个海盗纷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脸愤愤不已,一起咒骂着倒霉的运气。 “那是老大在坎塔花三十个金币买来的地毯,烧了一个破洞,够他闹腾一阵儿了。” “可不是。谁叫咱俩这么倒霉,被牵扯进来。” “唉。” 突然,两人唏嘘不已的声音停止了,同时看向了圣零鹭泽。在他们眼里,圣零鹭泽也是他们的‘伙伴’。于是有人起身,拍掉了屁股上的尘土,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 圣零鹭泽与鸿煊本来是坐在一起的。 那个海盗愣是挤在了两人中间。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刚想发怒,推开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却被鸿煊环过来的手悄悄拉住了。于是,圣零鹭泽只用他咄咄逼人的鹰眸看向插在中间的男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恶毒的狠话。 “彪子,你身上怎么还是这么浓的烟草味?”男人把鸿煊扔在了一边,将脸对向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故意压低了声音,轻咳道,“最近感冒了,别同我坐这么近,小心感冒。”他的脸是转向跟他搭讪的男人,眼睛却在看男人身后的鸿煊。只是鸿煊低着头,眼神并没有在看圣零鹭泽,一脸漠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圣零鹭泽皱眉,眼里的不悦一闪而逝。 他偷偷捏了捏鸿煊的小手。 鸿煊回神,瞪了圣零鹭泽一眼。圣零鹭泽这才满意地扬起了唇角,仿佛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心爱的玩具。 “这次感冒怪厉害啊,别是流感。我看你的嗓子都不对劲,都变了。”坐在中间的海贼仿佛对圣零鹭泽格外殷勤。 圣零鹭泽笑。 海贼又故意压低了嗓音,凑到圣零鹭泽面前,搓了搓手,“最近,有没有整到货?” 不仅是圣零鹭泽错愕,连坐在身边一言不发地出神的鸿煊也是一脸惊诧。插在他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身边坐着的男人嘴里说的‘货’难道是……圣零鹭泽严令禁止偷渡贩卖的罂粟?圣零鹭泽和鸿煊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格外凝重。 鸿煊知道圣零鹭泽不好询问,便帮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整到货?” “去去去,小孩子一边玩去。”海盗转了个身,背对着鸿煊,同时阻挡了圣零鹭泽投向他的眼神,刻意将鸿煊排除出对话的圈子。他只想和圣零鹭泽交谈。 鸿煊眼明手快,打在了海盗的肩上,“让我来猜猜,你口里说的可是罂粟?” 海盗微微一怔,终于正眼瞄了鸿煊一眼。半晌,没好气地扬声问,“是又怎样?我奉劝你一句,别管这么多,小心拿罂粟控制你,到时候你哭爹喊娘也没人来救你了。” 当大人并不打算让小孩子了解一些新事物的时候,总会用半带恐吓半带夸张的口气述说出来。但是鸿煊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在宫里对罂粟颇有研究。子蝉穆青嗜酒而不嗜烟,而龙沉寻禹睹烟而不嗜酒。无论是烟还是酒,都多少能够迷惑人的心智。鸿煊曾经偷偷对两者进行过研究。而身为烟草的始祖——罂粟,自然是鸿煊研究的重中之重。 “让我来说说我对罂粟的理解,你听听对不对。”鸿煊轻描淡写地扬了扬眉,“罂粟的种子提炼出来,按照纯度来分,可分为五种。五等罂粟的纯度为百分之十、四等罂粟的纯度为百分之三十、三等罂粟的纯度为百分之五十、二等罂粟的纯度为百分之七十、一等罂粟的纯度为百分之九十。”鸿煊顿了顿,又说,“一等罂粟的纯度最高,提炼起来的成本最大。一点点就价值万金。所以,世人给一等罂粟起了一个特殊的称呼,叫做‘黄金’。” 这一番话,不禁让刚刚还鄙视鸿煊的男人对鸿煊侧目而视。 鸿煊说,“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冲子。”男人转身,将对圣零鹭泽的殷勤转移到了鸿煊身上。“难道太子殿下也关注黄金?” “盛世古玩、乱世黄金。”鸿煊说。“如今整个海上正处于乱世格局,岂能不把握住其中的命脉——黄金呢。” 男人喜笑颜开,早已将圣零鹭泽冷落在一边,问鸿煊,“那太子殿下一定知道有哪些货源?” “你身后的那个男人不就是一个货源?为什么不找他要?”鸿煊指的是圣零鹭泽。 冲子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尴尬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圣零鹭泽,叹了口气,“我们停在斐济城已经好几天了,哪整这些货?平日里停泊在别的码头倒还能整到一些,熟悉一些货源就没事。但是这是在斐济城,头儿一声令下不让人开船,我有什么办法?” “斐济城里没有?” “斐济城属于威切尔,圣零鹭泽早就封禁了罂粟。连点味道都没有。” 鸿煊有些诧异。明明在皇城脚下的贝弗利里面有一幢黄金楼,里面买卖的可不是黄金的交易,而是另一层意义上的‘黄金’,为什么面前的海盗说,圣零鹭泽会封禁罂栗。他明明才是最大的贩毒头子。 圣零鹭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湿漉漉的烟草,扔在了地上。 男人见到后,双眼瞬间放出了光芒,鸿煊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扑到了地上。贪婪地宛若久日没有进食的野畜。 圣零鹭泽走到了鸿煊面前,压低了嗓音,“刚刚给他的并不是罂栗。但是一点点烟草的味道,就足够满足他们。” “难怪当时父皇专门拿出了他口袋里的东西。” “鸿煊,朕问你一个问题,你从实回答。”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知道圣零鹭泽想问什么。 “那个藏宝图,你看懂了?” 鸿煊点了点。 “奇怪,朕研究了好些日子,也没有弄明白。” 鸿煊没有回答,反而看着趴在地上,贪婪地嗅着烟草味道的海贼,一脸爽到的神情,不由得叹道,“他是不是已经罂粟上瘾?而你刚刚从船上扔下去的那个海贼正巧是管理毒品罂粟的人?” “朕也是这么猜疑。” “那事情可就不好办了。”鸿煊紧皱眉头,“分散货物的人,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人际广泛,而你……根本是个冒牌的海盗……” 第108章 圣零鹭泽缓缓地将手搭在了鸿煊瘦弱的肩膀上,透过薄薄的麻衣布料,鸿煊能感受到圣零鹭泽掌心的温度。只听圣零鹭泽格外气定神闲地说,“若朕被发现是冒牌的海贼,朕就跳船。” 鸿煊讶然。 “朕就带着你跳船。”圣零鹭泽的声音,悠闲沉稳。 鸿煊笑了起来,只当圣零鹭泽在打趣逗自己开心,“我觉得你现在倒真像个贼了。” 圣零鹭泽故意将身体靠近了鸿煊。 隐隐颤抖的烛火下的圣零鹭泽比灯光里的更加好看,鸿煊不禁看呆住了。以昏暗灯火为背景的他,特别具有一种原始野性的神秘和美丽。鸿煊无奈地感受着内心霍霍的心跳,却无力抗拒。 鸿煊突然觉得自己也挺像个贼。在黑暗里偷偷同圣零鹭泽谈情说爱,而却不敢将之光明正大的表现出来。不,他甚至不敢向圣零鹭泽表露自己的心悸。 君王的爱,总是喜新厌旧。鸿煊是深深明白这一点的,他亦知道圣零鹭泽即便此剩说有多爱他,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甚至不屑于做贼,只为讨自己欢心。但是,爱情并不是永恒的,迟早有枯萎的一天。他鸿煊又不是女人,圣零鹭泽无法给他鸿煊任何一个名分。 没有未来的爱情,没有结果的爱情,鸿煊是不可能进行下去。 他一直是一个实际的人。 在他眼里,甚至做父子,也比莋爱人要强。至少父子关系是永恒的。 圣零鹭泽从上而下传来的声音是极低沈,极缓慢,极性感的男音,浑厚中带了丝金属的轻颤,“鸿煊,你也是个贼。” “我知道我不该窃取藏书阁的藏宝图。” “不是偷了藏宝图,是偷了朕。” 鸿煊想了半晌,这才明白圣零鹭泽话语里的意思。不由得脸一红,愤愤低声道,“是你自己非要跟过来的,我没有强迫你。你若想现在回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下船。” “如果没有你,朕不会上这条船。” “你……圣零鹭泽,你好没良心。” 分节阅读_70 分节阅读_7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1 圣零鹭泽说,“连朕的心都被你给偷了啊,鸿煊。何谈良心?” “圣零鹭泽!你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你非要跟我上的贼船,你还怪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告诉你,到时候你出事,我可不会问你!你跳海也别拉着我一个垫背的,我水性不好。赶明有一天你真被人逼死了,我也就继续在这里当贼,反正没有你,皇宫我回去也没意思。” 鸿煊把心里话一股脑都说出来了。当他生气的时候,总会突突突地如连炮弹、劈头盖脸似的说出一大段一大段琐碎的牢骚,虽然都是心里话,但是中间夹杂了鸿煊的心情,所以说出来的句子里颇为毒舌。 圣零鹭泽也不生气,相反,鸿煊的这一席话让他听来格外悦耳。 “朕可不能出事,否则自己的儿子就不得不一辈子呆在贼窝里了。”圣零鹭泽笑的颇为随意,看着鸿煊赌气的脸,含娇带嗔,不由得想起刚刚在小房屋里高潮时的模样。 鸿煊伸手掴了圣零鹭泽一巴掌,咬住了嘴唇,“忘掉你脑子里龌龊的画面。” 周围都很安静,只有圣零鹭泽和鸿煊还在喃喃细语。所以,当鸿煊掴了圣零鹭泽一巴掌的时候,声音格外响亮清脆,让众人不得不抬头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六被一个海盗锁在了柱子上,所以动弹不得。在他的印象中,圣零鹭泽和鸿煊争执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鸿煊这是次伸手去打圣零鹭泽巴掌。 竟然敢打皇上的巴掌…… 小六不由得为鸿煊悄悄捏了一把冷汗。 圣零鹭泽伸手抓住了鸿煊纤细的手腕,不顾众人的注视之下,低头吻了吻鸿煊的小手。 只听‘哐当’一声,是玻璃杯没拿稳,从手心里滑出摔在地上的声音。正是看守着小六的海盗,看到圣零鹭泽吻鸿煊的时候,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惊愕万分,早已忘记了自己刚刚还在喝水,被面前自己的‘同僚’的举动吓呆了。 另外一位看守还在迷恋于圣零鹭泽刚刚扔给他的一包烟草,所以并没有注意两人的举动。 “喂,彪子,你憨了?嗑药嗑多了?这是太……”在圣零鹭泽仅剩下一只格外明亮的深紫色鹰眸的凌迟下,询问的声音逐渐降了下去。海盗男紧了紧喉咙,没敢在往前迈一步。圣零鹭泽的眼睛并不像嗑药,如果形象一点,很想猛兽进食的时候被人打断的凶残的威胁之意。最后男人尴尬地笑了笑,为自己找了台阶下,“祝、祝你成功。” 在海盗船上,很少有女人。 所以男人与男人在一起,互相帮助发泄一下,舒缓寂寞什么的事情,也见怪不怪。只是令他们无法接受的事情是,绝对不许爱上俘虏,无论有多么的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更何况,鸿煊并不是一般的俘虏。 看上太子,强吻太子,除非他不想活了。 海盗男想到这里,同情地瞥了圣零鹭泽一眼,并没有再说一句话。 鸿煊低声咬牙怒骂,语气慢怒得仿佛要把圣零鹭泽生吞活剥,“你……找……死。” 没过多久,大门便开了。 海盗头子走了进来。看来他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急红的眼睛里的血丝已经淡去了不少。他一边环视着周围,一边伸出一指轻刮着自个儿的脸颊,思考了片刻,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鸿煊身上,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鸿煊沉淀下精神,用手将半长的头发往后轻撩,露出漂亮的脸庞。心里却无法宁静下来,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刚刚有人在监视。自己同圣零鹭泽的声音虽没有听到,但是至少暧昧的动作是让他们看到了。 “太子殿下若真是一位女子,不倾国也倾城。” 海盗头子的这句颇为文艺的话,让鸿煊大吃一惊。虽然与他接触时间不多,但是依照他的性格,恐怕是说不出这种恶心的甜言蜜语来。 鸿煊说,“大人毋需奉承。该答应的我已经答应你了,放了小六,我就带你们去藏宝图里说的‘极乐岛’。” 海盗头子轻拍了三下手,“好极了。太子殿下的觉悟如此之高,难道是因为……?”男人的眼晴看了看站在鸿煊身后的圣零鹭泽,笑而不语。眼里闪烁着轻佻戏谑的意味。 明眼人都清楚圣零鹭泽刚刚吻了鸿煊意味着什么。连海盗头子也有半分猜疑,鸿煊同意配合的原因不是因为救他的小猫人,而是因为他看上了自己的手下,彪子。 这让鸿煊愈发尴尬,无地自容。 他轻轻咳了几声,转移了话题,“我要求有自己独立的房间。” “当然可以满足,我这就任命太子殿下为我紫龙海盗船的大副。” 鸿煊忙摆了摆手,“不不不。”大副仅次于船长,鸿煊还没这么大的野心。 “大副的房间是独立的浴池与卧室客厅,而且,在我房间的旁边。”海盗头子说。“太子殿下若发生点什么事情,我到时候会多有点照应。” 醉翁之意不在酒。 鸿煊瞬间明白了海盗头子任命自己做大副的原因,仅仅是为了看住自己。想到这里,鸿煊点了点头,“好。” 海盗头子又看了圣零鹭泽一眼,“彪子,来我房间里一趟。你们都各自回去吧,把这个猫人和旁边房间的女人给放了,撵他们下船!” 小六着急了,“我不走!” “哟呵,还有人死赖着在船上不肯走的。”海盗头子看着小六的反应,大为吃惊。“小朋友,这不是床上,任你撒娇任性。” 只听‘唰’地一声,小六的手一被松开,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拨出身边一人腰间的佩刀,尖头只指海盗头子的眉心。 “你在玩火。” “我不走。”小六丝毫没有理睬海盗头子压抑着怒火的威胁,依旧固执极了。“要么我留下来,要么我的尸体留下来。” 僵持了很久,海盗头子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看鸿煊,“他不是普通的猫人吧。怎么这么死心眼?” 鸿煊比小六冷静得多,“让他留下来,大人。我保证,不会让他惹是生非。” “你听见没有!让我留下来。”小六一边说着,一边轻轻一挥刀,削掉了海盗头子的几根头发。 海盗头子最后还是同意了小六留在船上…… 巨轮启航。 船长的房间里,圣零鹭泽被叫了进去。站在海盗头子面前,双手环住胸,低着头,额间的刘海遮住了仅存的一只眼睛,谁都看不到他眼里抹不去的冷傲森寒的凛然贵气。 第109章 房间里被重新安置了一块羊毛地毯,烛台架子上也被重新换上了几根蜡烛。海盗头子坐在桌子面前,抬头看着站在桌子对面的圣零鹭泽。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但是并没有继续打哑谜,直接问了内心的疑惑。 “彪子,你何时得的感冒?如今的嗓音竟然会变得这么粗重?” 圣零鹭泽故意轻咳了几声,“许是吃了一些不该吃的东西。” “你懂船上的规矩,得了病的一律不许上船。” 圣零鹭泽沉默。 海盗头子拂袖而起,“在船上得病的,一律跳海,不得耽误传染给别人。” “我跳海便是。”圣零鹭泽顺水推舟。 “你可不能跳海,你负责供应整条船上的烟草,你跳海了,他们找谁去要?”海盗头子改口。 圣零鹭泽回忆着刚刚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情景,一边说,“在斐济,货源奇缺。我也为难。” 海盗头子沉默了。 总是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到头来只会让海盗头子识破自己的身份,功亏一篑。圣零鹭泽想到这里,便打圆场,说,“前去藏宝之地之前,可以顺路停在坎塔港,那儿我可以弄到不少烟草,包括纯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黄金’。” 坎塔港,并不处于威切尔领域。而是隶属于曼谷帝国的重要港口城市之一。威切尔帝国长期与曼谷帝国进行着黑暗里的罂粟交易,所以,曼谷帝国里面最高级官吏都知道并且与圣零鹭泽打过交道。但是,他们只是知道圣零鹭泽的另一个身份:黄金楼楼主。而并不知道圣零鹭泽是威切尔的帝王。黄金楼楼主做生意的时候,都是戴着面具。所以并没有几个人真正清楚面具下的那张脸。 当圣零鹭泽提到‘坎塔港’的时候,海盗头子脸色变得愈发孤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自己的‘手下’彪子,诧异万分。坎塔港可不是一般的海港城市,并不是所有船都能停靠在那儿的,除非海上数一数二的巨轮船队,才有资格在那儿停泊。再加上坎塔与威切尔的长期‘友好’合作,但凡与威切尔皇室为敌的人,都很难在那儿混下去。 “你小子可以!竟然在坎塔弄到了货源。”海盗头子惊喜万分。 圣零鹭泽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为威切尔的帝王,黄金楼楼主,弄点‘货’小菜一碟。坎塔那边巴不得圣零鹭泽从那儿运货呢。 海盗头子对圣零鹭泽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甚至帮圣零鹭泽倒了杯酒。许久没有喝水了,尽管是一些很劣质的薄酒,圣零鹭泽只把它们用来解渴。 “彪子的酒量还是这么豪爽!”海盗头子继续奉承。 “还有事?” “坎塔那边的价钱如何?我怕船上的那些兄弟承担不起……” 圣零鹭泽微微皱眉,心想这个海盗头子好生磨叽。“大港口,货源质量好,且至少会便宜三成。我如今与那儿的东家有些交情,可以用一半的价钱。这些毋需操心。” “那就好、那就好。”海盗头子继续为圣零鹭泽满上了酒,脸上逐渐露出了奸诈的微笑。 圣零鹭泽冷冷瞥了海盗头子一眼,“还有何事?”余光中,窗户外突然闪过一个身影。圣零鹭泽见到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整条船上并没有孩子,那么刚刚滑过窗户的少年的身影应该是鸿煊没错了。如果是小六的话,头上应该会有两只耳朵,或者继续戴着他的帽子。 “原来彪子喜欢小孩子。”海盗头子搓了搓手。 圣零鹭泽顿时明白海盗头子心里想说的话,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我并不喜欢小孩子。” “是是是……不喜欢。说白了,太子他确实长得比女人还美……” 圣零鹭泽瞪了男人一眼,“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只要彪子你开口,我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帮彪子你搞到他。” 圣零鹭泽冷笑,“好啊。”他倒是非常好奇面前的这个向自己谄媚的海盗头子心里的小算盘。 不由得扬唇微微一笑,“那就劳烦费心了。” “哪里哪里。难道彪子你没看出来,那个小家伙也挺喜欢你的。只要在找到一代首领留下的宝藏之前,看好他,别让他再耍什么花招,一切都好商量。” 圣零鹭泽邪笑,“难道打算安排我也住到他的房间里?” “这就是我找你来的目的,”海盗头子顿了顿,继续道,“看好他。只要到时候,交还给圣零鹭泽一条命就行了。他既然是个男人,身子什么的也无需多担待。恐怕将来他都不敢向圣零鹭泽提。” “哦?是么?”圣零鹭泽眼色一戾,面色转沉。大手竟然将椅背活生生地按出了五道四痕。 海盗头子没有注意到圣零鹭泽的神情的改变,他正说道精彩的劲头,继续往下说道,“所以,在找到宝藏之前,你想怎么玩他都可以。我估摸着这个孩子也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娃娃,后面被人干过,尝了尝男人的滋味之后,也不会哭爹喊娘把这件事闹起来。他应该很清楚,太子的名誉与他自己的清白,哪个更重要。” 圣零鹭泽起身,一语戳破了海盗头子的心思,“你是想把对圣零鹭泽的怒火发泄到他儿子的身上?才这么希望让太子的名誉受损?” “父债子偿。” “不可能,我不会住到他的房间。你死了这条心。”圣零鹭泽说,“况且圣零鹭泽如今还没死……也许他现在还在斐济城等着你去找他算账呢。真英雄,明算帐!” 圣零鹭泽岂止是生气,他还在心疼与懊悔。如果自己没有同鸿煊一起踏入这条船,没有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去专门向鸿煊示爱,恐怕如今与海盗头子谈判的人,就另有其人了。海盗头子定然惦记着如何从鸿煊身上捞点好处,可是竟然会连这么猥琐的想法都亏他能想出来……这种人,连奴才都不配做。 圣零鹭泽想到这里,不由得张开了大手,手心里隐隐现出了一把 分节阅读_71 分节阅读_7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2 金色的宝剑。 海盗头子被圣零鹭泽的语气吓得不轻,一边暗自嘀咕他的喜怒无常,一边陪着笑说,“好吧,那我也不勉强你。我去另找人做。” 只消圣零鹭泽轻轻一挥宝剑,即便距离海盗头子几米开外,也能瞬间劈断他的身体。就在圣零鹭泽扬臂,千钧一发的刹那,房间的门被推开了。鸿煊站在了门外,冷若冰霜的脸看了一眼圣零鹭泽,轻轻地开口,“彪子。” 这一声,慵懒至极。 圣零鹭泽停下了动作,幻化出来的宝剑瞬间消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对视一眼。 鸿煊用眼神制止了圣零鹭泽的行为。他转过身,对海盗头子鞠了一躬,“我刚刚没事干,来看看。顺便同大人商量一下一同前往极乐岛的相关事情。” 圣零鹭泽还在气头,却耐着鸿煊,不好出手。便连告辞也不说一句,转身扬尘而去。 鸿煊冲海盗头子微微一笑,仿佛根本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借用了海盗头子房间里的图纸,开始凭借记忆画起了藏宝图的大致轮廓。海盗头子尴尬无比,也是笑了两声,专门为鸿煊腾出了自己的桌子让他画图。 直到黎明,鸿煊才感到有些倦意,他打了个哈欠,打算先去睡会儿再来赶工,毕竟他也非常好奇这个藏宝图里的‘极乐岛’是个什么样的神秘的地方,为什么还会叫‘极乐’二字? 鸿煊早已破解了藏宝图里的特殊的符号,而知道藏宝图里特殊符号的具体含义的,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和焱昭二人,当时,还是焱昭主动来问,鸿煊才肯说出来的,当他破解出来地图的目的地的名字叫‘极乐岛’之后,焱昭还曾经一度想偷偷前往探个明白,若不是有自己的阻止,恐怕那儿的宝藏早就已经被纳入威切尔帝国的国库,而不是自己上了贼船,与这些海贼们去探索了,鸿煊不由得叹了口气,回到宫里,不晓得焱昭又会怎么埋汰自己了……好事都被他鸿煊轮上了,而焱昭却呆在宫里,连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当鸿煊走出海盗头子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的时候,突然不知恁地,格外想念圣零鹭泽,透过海上零星的薄雾,鸿煊看到了晨曦的微光,竟然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圣零鹭泽对自己无微不至的温柔。 圣零鹭泽如今应该睡在‘彪子’的房间。而彪子的房间需要下楼,然后左转,个门。 鸿煊推开了门。 当他看到圣零鹭泽侧卧在闹上,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后,不由得笑了起来。悄无声息地关了身后的门,走到了床旁,微微笑着,去看圣零鹭泽,宛若一个顽皮的小孩,当他闲了下来之后,总会忍不住去戳戳弄弄自己的宝贝。无论是玩具,还是小猫小狗,抑或是自己的男人。 第110章 即便只是在睡觉,普普通通的动作里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优雅与柔情。鸿煊将脸凑到了圣零鹭泽面前,闻着他身体里带着一股潮湿的烟草味。整间房子里都弥漫着这股烟草味,但是因为圣零鹭泽的存在,鸿煊却感觉出仿佛潮湿的烟草在阳光下晒干后散发出的阳光干净的味道。 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味道? 是在疲倦中,只要一看到他,就会瞬间精神起来。 即便圣零鹭泽只是这样睡着,鸿煊也觉得心跳无比。下一秒,也许圣零鹭泽就会睁开眼睛,对自己说话。 燃了一夜的烛火,蜡烛已经将近残烬。隐隐中,微微映衬出圣零鹭泽英俊的侧脸,线条分明。烟草的香味已经逐渐沉淀了下来,弥散在整个房间里。昨天的谈话已经被鸿煊偷听到了不少,他知道圣零鹭泽故意在众人面前与自己暖昧,是为了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嘴角边不慎挂起了似有似无的笑意。 鸿煊起身,觉得有些乏了。必须要赶快回房间休息,然后尽快赶完藏宝图的绘制工作。他很想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倒在圣零鹭泽身边,呼呼大睡。但是又想到了圣零鹭泽并非常人,他是帝王。跟他睡在一起……太有失体统。 就在鸿煊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手却被毫无预兆地抓住了。 鸿煊吃惊,转过头去。看见了噙着邪笑,躺在床上的圣零鹭泽。 “父皇。” 鸿煊还没来得及再发出第三个音节,就被圣零鹭泽一拉手臂,将鸿煊揽入怀里。“朕现在是你的彪子。” 鸿煊被迫躺在了圣零鹭泽的床上,头枕着他的手臂,能听见男人霍霍有力的心跳。圣零鹭泽的嘴角似笑非笑地勾着,看着怀里的鸿煊——宛若受惊的小兽,惊讶迷惑的俊俏模样,瞬间秒杀圣零鹭泽。 “鸿煊,你忙了一夜。” “嗯,我要去休息了。” “在这里休息?” “不,如果海盗头子在大副的房间里找不到我,就不好办了。” “你就告诉他,你在我的房里。” 鸿煊瞪大了眼睛,看着圣零鹭泽,“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他的指使,他之前让你与我在一起,可以使我身败名裂。你不是已经拒绝了?为何现在又要留我在你的房间?” “睡觉,只是睡觉。”圣零鹭泽柔声说。 鸿煊的心碰碰的跳了起来。他咬了咬嘴唇。“到时候你不向他承认我们俩的关系,他也绝对不会相信了。我在你房间里睡觉?明眼人听到后都会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鸿煊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圣零鹭泽点了点头。 鸿煊又说,“如今你非要与我在一起,寄人篱下,那你处处得依我。” “好。朕哪件事没有依你?” “你若真的这么在意我的名声,那你我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鸿煊低下了头,脸红了起来,声音也羞涩了下去,“至少……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要让他们起疑。” 圣零鹭泽默默凝视着鸿煊格外俊俏的脸,看着他脸上的霞色一直烧到了耳后,薄唇微微朝上一扬,“那不在外人面前,朕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鸿煊扬眉反问。 圣零鹭泽说,“你的名声就是朕的名声,朕岂能不在意?以后你的事就是朕的事。鸿煊,朕有一天活着,就会保护你一天,宠爱你一天,讨好你一天。”圣零鹭泽说话的时候,唇已经碰到了鸿煊耳廓。他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一舔,声音霎那间变得低沉。 “你不用讨好我。根本不用在意我之前说过的话。”鸿煊懊悔万分,随口一句话,竟然会被圣零鹭泽记了这么久。 圣零鹭泽单手环住鸿煊的腰倏地收紧,伴随着狂野加重的呼吸,圣零鹭泽黏烫的舌席卷至耳廓。就在鸿煊一阵哆嗦的时候,圣零鹭泽咧出邪笑,下腹故意用力顶了顶。 鸿煊的脸腾地红了。 他顿时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两人在私下里自然是偷偷做一些见不得人、羞耻的事情了。昨晚被圣零鹭泽挑逗起来的高潮时的感觉还徘徊在鸿煊脑海中,只剩下头上圣零鹭泽狂野的邪笑与热吻。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别理他。” 圣零鹭泽压低嗓音说,手向鸿煊双腿中间探了过去。鸿煊一个激灵,却没有勇气去抗拒。他咬着牙,格外温顺地点了点头,同意圣零鹭泽的意见——不理睬门外的人。 门外的声音不甘心,又问了一句:“彪子,太子殿下在你的房间吗?” 这句话,让鸿煊刚刚勃起的欲望,瞬间软了下去。圣零鹭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鸿煊,又冷冷地朝门外这个扫兴的男人吼道,“滚!” “彪、彪子、子啊,在还是不在?给我准头?”门外的男人恐怕是被圣零鹭泽的这个字给吓得够呛,连声音都是结结巴巴的。 就在这时,鸿煊伸手捂住了圣零鹭泽的嘴,对门外说,“我在呢,刚刚来这里拿之前换下的湿衣服,有事?” “没事,就是头儿让我问下你在还是不在。” 说话的功夫,鸿煊早已走下了床,整理好衣服后,打开了房门。原来是海贼冲子。 冲子赔着笑,走进了房间。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只见圣零鹭泽从床上走了下来,阴霾着脸,仿佛要将面前的冲子碎尸万段的凶狼。冲子只当是自己打扰到了圣零鹭泽睡觉,便点头哈腰地道了个歉,转头对鸿煊说,“早点回房间,头儿见不到你,心急着呢。” 冲子这句话说的格外暖昧。 鸿煊只觉得头皮发麻。 就在冲子打算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圣零鹭泽横在了两人中间,挡住了冲子看鸿煊的视线,话语中寒气鄙人,“我送他回房间,你给我滚出去。” 冲手毫无端由地打了个寒颤,一句话也不敢再说,赔着笑走了出去。 冲手一走,鸿煊呼出了一口气。坐在了床边,经过冲子这么一闹,他的睡意早已全无,而且完全清醒了刚刚在做的事情。 “我该走了。” “我送你。” “这么短的路,别送来送去的。” “不安全。刚刚那个冲子,明显是对你起了不轨之心。” 鸿煊大为诧异,不敢相信圣零鹭泽的判断,“别总是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我又不是女人,除了你,还有哪个男人会看上我?” “我觉得是海盗头子对冲子说了什么,”圣零鹭泽的判断是格外的敏锐,宛若一只捕到羊羔的饿狼,当他看到有别的鬛狗在垂涎自己的猎物的时候,总会激起他的怒火。“就像之前海盗头子对我说的,他既然可以同我说,也可以同别的男人说。我不答应,势必有男人会答应。” 鸿煊听到这句话后,抬起了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好,你送我回去。” “记得睡觉的时候,把房间门锁好。如果遇到紧急情况,戴上这枚戒指。”圣零鹭泽将红珊瑚戒指塞到了鸿煊手里,“听焱昭说你是珊瑚系的人,但是千万别随意戴。这戒指会有反噬。这戒指是我从千夜希手里要的。” 鸿煊苦笑,“看来,你真把我当作女人了。连戒指都已经给我准备好。什么事情都交代一番,啰嗦至极。” “男人要娶的不一定都是女人,鸿煊,你若敢嫁,朕便敢娶。” “开什么玩笑。” “地图还有多久才能完工?”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惆怅,“藏宝图设计得格外精致,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圣零鹭泽说,“现在轮船驶向坎塔港口,大约需要花费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父皇在坎塔港口能联络到人?” “却有此意。” “父皇,您难道打算命人劫船?在坎塔港口,虽然不是威切尔帝国的领域,但是您与那儿的曼谷帝国的帝王交情甚好,他一定会派军援助,到时候劫船势必会成功。而且如今海盗头子不知道你已经潜入进来,我这里亦毋需担心。” 圣零鹭泽走到窗边,说,“其实朕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劫船。这个‘极乐岛’有没有朕为之派兵占领的价值。” “原来父皇还在考虑这个。”鸿煊笑了笑,欲语还休。 “难道鸿煊你心里早已有底?” 鸿煊点了点头,“今天早晨重新绘图的时候还在想这件事情,但是来看你的时候,烟草味告诉我……许是这极乐岛里面的宝藏是‘黄金’。” 黄金。纯度为百分之九十的罂粟的种子提炼而成。一点点,便是价值连城。 吸食黄金。 极乐无穷。 故曰,极乐岛。 第111章 从那以后,鸿煊画图的地方已经从海盗头子的房间转移到了圣零鹭泽的房间。 海盗头子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相反非常赞成。他的一双格外狡诈的眼睛经常露出贼光看着圣零鹭泽,只希望圣零鹭泽早点把持不住,把太子鸿煊给整上床,仿佛鸿煊一天不被男人吃掉,海盗头子一天不肯罢休。 而偏偏圣零鹭泽在他面前表现得极为有风度,对待鸿煊翩翩如君子。 鸿煊心里直骂圣零鹭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后悔之前同他立下的约定。现在这匹狼,有人在的时候,对自己格外殷勤君子;没人在的时候,总会按耐不住,对自己动手动脚。 即便这样,还是心甘情愿地将‘办公绘图’的地点转移到了圣零鹭泽的房间。因为在相比之下,他更不喜欢闻海盗头子房间的劣质酒的味道,还是圣零鹭泽房 分节阅读_72 分节阅读_7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3 间的烟草的味道比较好闻,能刺激自己的记忆与大脑,使他精神抖擞。 即便晚上不在一起,但是白天的时间里,两人都是腻在一起的 。 对于圣零鹭泽来说,真的算不上吃亏。因为在圣零鹭泽看来,白天与黑夜并没有上门分别,只要是两人单独呆在一起,都可以做一些十八禁的动作。而对于鸿煊来说,圣零鹭泽的技巧娴熟精湛,把他伺候得爽得不行,除了忍着不要随便发出跟女人一样的娇吟声之外,其他的感觉确实有如再天堂门口徘徊,飘忽忽地,乐不思蜀。 明明是上了贼船,可这么看上去,却像在度蜜月…… 鸿煊狠狠地打消脑子里的这个想法,放下了毡毛笔,吃不消屋里的闷气,起身走到窗前,深吸一口海上的带着水珠的清新空气,本来就盈盈一握的腰显得更细。半响才吐出来。 “煊儿。” 不用转头,鸿煊也认得这是圣零鹭泽的声音。 “有事?” 圣零鹭泽将头去想前,压低噪音道,“我们将会遇到一条商船。” 鸿煊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高兴起来。连话语中野流泻出隐隐的惊喜,“真的?太好了。商船上应该由一些水果和食物,我们可以向他们讨一点来船上。” 圣零鹭泽唇角扬起,低头宠溺地看着鸿煊。 这几日来,虽然生活美滋滋的,但是食物与水很让人失望。尽管鸿煊低血糖的小毛病并没有发作,但是几天下来,他便整整瘦了一圈。孩子胖的快、瘦的也快。圣零鹭泽每次搂他腰的时候,总会心里像砸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没有人能看到他泰然自若地神情下,深深掩藏起来的担忧。他总是趁着与别的海盗喝酒抽烟的功夫,走到甲板上,为鸿煊从海上寻觅一点能帮他补身体的时机。 圣零鹭泽生下来便有着得天独厚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神力,经过他的几番搜寻,终于在渺茫的海域上搜索到一条商船。 因为海盗的盛行,圣零鹭泽已经禁止了海上商业性质的贸易,所以我一条商船并不容易。当圣零鹭泽终于搜索到了猎物的时候,不由得眯起了鹰眸,看向海天相接处茫茫的远方,暮然闪过一丝精光,冷冽怕人。这条船恐怕是非法偷渡的船只,但是不管这么多了,还是宝贝鸿煊的身体重要。 伸出手掌,毫不费力地操纵起风向。迫使商船改变了航线,朝自己的方向驶来。 于是,当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之后,圣零鹭泽这才走进了房间,告诉鸿煊这个好消息。 鸿煊并没有多想,将这些全部归功于自己的运气。兴致勃勃地奔出了房间。朝船长的房间走了过去,推开了门。海盗头子还坐在桌前,见到鸿煊来了,便摘下了戴着的玻璃镜片。 鸿煊眼睛一转,有意无意地说,“听说有一条商船向我们驶来。” 海盗头子马上明白了鸿煊的意思,他起身走到鸿煊面前,“刚刚已经有人来向我汇报这个消息了。你想吃些什么?我派人去上面抢点。”他也知道自己船上的东西都是一些粗糙的糠,劣质的薄酒,并没有多少能合鸿煊的口味。两人现在既然已经是暂时合作的关系,海盗头子必须要对鸿煊的健康负责,万一闹了上门病,可就不好变差了。 鸿煊低头,想了想,眼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可以让我也参与这场行动吗?” 海盗头子孤疑地看了看鸿煊,“也行。还是让彪子照顾你?不换成别人了?” “就他好了。”提到圣零鹭泽的时候,鸿煊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起来。鸿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毕竟是商船,我们不要多抢。只拿一些我们到达坎塔港口之前需要的东西就行了。” 鸿煊的善心是天生的。 但是凡是在海上混过的人都知道,遇到商船犹如天上掉馅饼。不好好吃死他们,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海盗头子;脸上僵硬无比。他没想到自己的贼船上竟然还有一只善良的小狼。 圣零鹭泽推门而入。 海盗头子还在处于目瞪口呆,被鸿煊这句话给雷傻了的痴呆状态。 圣零鹭泽见状后只觉得格外好笑,忍不住唇角轻轻弯起一点,将眼神转移到了鸿煊身上,柔声道,“威切尔的海域里已经禁止了海上商品贸易,这船定然是偷渡的,漏网之鱼。太子殿下,对于这种人毋需原谅。” 鸿煊锁紧眉头,没想到圣零鹭泽会突兀地走了进来。 圣零鹭泽当着海盗头子的面,单膝跪了下来,托起鸿煊的右手,探头吻了上去。动作优雅而颇有风度,宛若舞台上的舞者,在侍奉着神袛。鸿煊感到身体一阵恶寒,不由得联想到了昨晚上临分开前,圣零鹭泽给自己用嘴做过的一次,那眼神、那动作,虎豹豺狼一般犀利而占有的疯狂。而如今,现在的他,多么地君子、多么地阳光耀目。与昨晚的他,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偷偷用手指绕了绕鸿煊的掌心。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如梦境一般刹那闪现,刹那消失。 鸿煊嗖地将手抽了回去,满脸通红,“你起来,不必多礼。” “太子殿下,多多益善。况且他们运的都是一些不义之财。”圣零鹭泽说。 鸿煊皱眉,“强抢毕竟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不喜欢不劳而获。” 圣零鹭泽说,“做人的精髓,便是在于如何不劳而获。” “你们是海贼,自然有一套自己的说辞。”鸿煊咬牙,“只有努力,才能得到、才能做人上人。” “鸿煊,”圣零鹭泽压低嗓音,“我见你这几日心情极好,还以为你爱上了与还则们在一起的感觉。没想到,这里还是不适合你。”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转过了头去,没有说话。心里想,即便是偷渡的船只,也是自己辛勤费力在赚钱,无可厚非。但是确实是圣零鹭泽严令禁止的事情,这么巧,被圣雪鹭泽碰上了,根本不可能轻饶了他们……鸿煊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道白光闪起。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银辉,接着是数道白光,震耳欲聋的炮声与刀枪碰撞的声音如期而至。鸿煊、圣零鹭泽与海盗头子赶忙走出了屋外,便看见了两条巨轮碰在一起了,甲板上海贼们手拿火药枪,高声叫嚷着,踩着搭好的木板,耀武扬威地冲上了另一条船。 海盗们凶残成性,恶名远播,人们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商船上的人们还在惊慌失措,他们的武器并没有海贼们的齐全,各个都并不是暴戾残酷之人,无缘无故的海风将他们的轮船吹到了海盗的口中,宛若羊入虎口。 这竟然是一条花船。 鸿煊能看到甲板上摆放着的一大片一大片盛开的紫薇花。紫薇花宛若被神袛供养起来,高高在上。二花的下面,偷运它们的人正在遭受着海贼们的折磨。紫薇花是国花,象征着王权与皇室的荣耀。偷运紫薇花,是诛九族的罪名。鸿煊看着甲板上的海盗们眼神里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与邪恶的笑脸。手无寸铁的商人们被他们痛击得不省人事。 “鸿煊,你为他们求情,哪怕只说一个字,朕就可以饶了他们。”圣零鹭泽在鸿煊身后,低声说道。 而海盗头子早已不知在何时,掏出了腰间的火药枪,参与了这场餐餐地抢夺中。整个二楼的甲板上,只剩下鸿煊和圣零鹭泽两人。圣零鹭泽问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用深沉的眼睛看着鸿煊的反应。 鸿煊低着头,至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他鸿煊不没有上门好说的,从小到大,他杀的人还少么?他鸿煊早已不再善良。求情的话,会让圣零鹭泽为难吧。他鸿煊,根本没有什么资格,去做让圣零鹭泽为难的事。 鸿煊若笑,他现在的灵魂是不是已经逐渐变成黑色? 肮脏、血腥。残忍、暴虐。 黑色,血堆积在一起腐烂后的颜色…… 第二天早晨醒来,鸿煊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盛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簇及其美丽的紫薇花。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紫薇花旁边的水晶盘子里放着新鲜的水果与牛奶。 第112章 就再鸿煊打算起床的时候,门外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声音急促毫无规律,一点也没有圣零鹭泽的风格。鸿煊透过门缝,看见了海贼冲子站在门外。 “有事?” “太子殿下,开门。” 鸿煊没有开锁,直接问道,“什么事情,你就站在外面说。” “头儿让我给你送一些荔枝来。刚洗好。” 荔枝?鸿煊纳闷,这个海盗投资脑袋里打着什么鬼主意?一大早让冲子来给自己送荔枝?若是鸿煊没有一点点警惕心,那就不是鸿煊了。 “不吃,你送回去。” “太子殿下,别为难我不是?头儿如今吩咐过来,命令我和彪子一起伺候太子殿下。晨昏三叩首,早晚……早晚一炷香!” 这种鞠躬哈腰,掩着脸讨好的说辞让鸿煊听起来格外别扭,他的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 “头儿还问你水果和牛奶够不够新鲜?” 鸿煊听这句话后,不由自主的浑身寒毛竖了起来,“水果和牛奶是他放的?不是彪子放的?” 冲子不以为意,“头儿不知咋滴,今天一早可关心你了,是不是昨天抢船的时候脑子被人打坏掉了。那紫薇花都是头儿亲自挑选的……唉喂喂……太子殿下……你、你这是干嘛……” 只见鸿煊脸色冷若冰霜,把门打了半开。冲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碗牛奶迎面当头泼了过来。冲子没料到他有这么一着,一个小兔崽子竟敢在自己面前撒野?!冲子瞬间怒火四起,也不顾被泼得满脸都是牛奶的狼狈模样,大步向前,就像楸着鸿煊痛打一番。 鸿煊也在气头。见冲子向自己走来,便一声也不响,只顾着将手里的水果劈头盖脸地朝他砸去。 被红苹果砸了几下脑门儿,冲子也清醒过来。 他十分容忍道,“你发脾气也就发了,为什么无缘无故浪费这些东西?头儿给你选的都是珍贵无比,上乘的没味,他自己都舍不得吃。你也太不识好歹!” 鸿煊忿忿,扬眉冷笑,“他也配来讨好我?”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冲子压低了嗓音,看来鸿煊比自己想象得要聪明许多,并不是这么好哄过去的。 鸿煊听到这里,不由得微微一笑。 清晨,海上的空气极好,这么大的一条船,笼罩在薄薄的晨雾里,随着海波微微荡漾,永远都有一种颤抖的感觉。这就是大海的美妙魅惑的地方,说不出的异族的风情,总给人一种陌生的感觉。摇摇晃晃中,冲子也觉得鸿煊着颤颤悠悠的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幻,心旷神怡。 就再冲子还在犯呆,傻乎乎地看着鸿煊失神的时候,鸿煊一个转身回了房间。 冲子刚想阻拦,只见从里面扔出一朵紫薇花,紧接着便是毫不客气地‘砰’的关门声。 海盗头子的房间里,男人独自坐在书桌前,双手捂住脸。一只手修长而笔直,另一只手瘦骨嶙峋而狰狞不堪。 圆筒形的笔咕噜噜地从桌子上滚落,滚得老远。 他是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昨天鸿煊的那句话就像扯了出了他做了多少年海盗头子的心肺……他现在脑子里充斥着鸿煊的俊俏清秀的脸,满脑子都是他当时说话时的情景:他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是商船,我们不要多抢。只拿一些我们到达坎塔港口之前需要的东西就行了。’他明明不是个傻子,他明明是最会耍心眼的令人防不胜防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种令人震惊的话语。 这句轻轻的一句话,让海盗头子的心瞬间起了波澜。 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是钢筋做的?铁打不动。是毒药做的?杀人不眨眼。是海水做的?温柔善良…… 真想闻闻他身体的味道,是不是像自己一样,每天用皂角洗身子,一定会跟自己一样身上带着皂角的香味。他的皮肤、头发、衣着,一尘不染,这样的整洁与干净,真与海水有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海水是蓝色,而鸿煊比海水多了几分神秘,与紫色更为相配。海盗头子想到这里,不由得想起了早晨为他送紫薇花的时候,看他熟睡的样子,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紫薇花。 他的沉静与温婉。 比海面上带着盐香的新鲜空气还要妩媚几分,让人忍不住多吸几口。 分节阅读_73 分节阅读_7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4 就在海盗头子想入非非的时候,门被敲开了。一身狼狈不堪的冲子站在了海盗头子面前,尴尬地嘿嘿笑了笑。 “怎么回事?”海盗头子脸色阴沉了下来。 冲子说,“那小蹄子没这么傻帽,他不喝牛奶,也没吃水果。连花都仍回来了。”冲子知道牛奶里下了媚药。 海盗头子冷笑,“他敬酒不吃吃罚酒,非逼我……” “他和彪子之间的感情好像越来越好了,头儿,这件事情挺没谱的。” “彪子?他彪子不过一个兜卖‘黄金’的,我这几天对他像佛爷一样供奉着,也不过是因为他跟坎塔港有联系。等到船离开坎塔港后,呵……他就没那么好过了。”海盗头子眼里滑过一丝厉色。 冲子吃惊,“难道头儿,您是打算等到‘黄金’这件事情一成,就过河拆桥,跟彪子翻脸?” “是他非要与我对着干,他非要挣个鱼死网破,我也不能拦他。太子的名声多大,岂是他一个小海贼说维护就维护的了的?” 冲子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附和道,“头儿英明!到时候我能不能分一碗羹?” 海盗头子沉思了片刻,说,“等船进入了坎塔港,彪子一上岸,那个太子……”想到这里,海盗头子只觉得自己的心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激动,他深深吸了一口海上的空气,仿佛在享受着鸿煊身体沁人心脾的稚嫩青涩之味。 轮船进入坎塔港的时候,天还没有亮。 黎明时分。 圣零鹭泽离开前,嘱咐了小六和匪我绍玉照顾好鸿煊之外,又觉得颇不放心,在鸿煊房间的门锁上又加了一层透明的防护罩。只有鸿煊能走出来,谁都无法走进去。连食物也不能。 鸿煊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圣零鹭泽为自己布置防护罩。 “你是担心你不在的时候,有些人的心会蠢蠢欲动。”鸿煊说。 圣零鹭泽抬头,“鸿煊,你乖乖的。我很快就回来。” 鸿煊摇了摇头,“你布置好这些,就别回来了。我估摸着海盗头子会过河拆桥。” 圣零鹭泽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直起了身子,冷眼问道,“过河拆桥?” 鸿煊拖着腮,淡淡地说,“他对你的态度太好了,令人匪夷所思呢。他八成是想等你把黄金一带上船,就会抛开你走人。我劝你还是别回来了。这种买卖,亏大发了。” 鸿煊话音刚落,圣零鹭泽突然笑了起来。他走到鸿煊面前,一言不发,蹲下了身子,看着少年悠悠的浅紫色的眸子,伸手摸向了鸿煊的双腿之间。鸿煊一个激灵,脸色窘迫至极。 “你、你找死啊!” “鸿煊。”圣零鹭泽噙着邪邪的微笑,戏谑道,“还是你的身体比较诚实,舍不得朕。” 鸿煊脸一红,翻了几个白眼,却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拼命咬着嘴唇,强制自己不要发出呻吟。圣零鹭泽的技巧娴熟极了,这几天鸿煊已经爱上了他手里释放的快感。他很会挑弄,而自己只需乖乖享受。可是这次却不一样,就在鸿煊即将发泄出来的时候,圣零鹭泽竟然用手指堵住了铃口。 鸿煊脸早已涨得通红。 他低声哽咽着,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兽。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圣零鹭泽,其实鸿煊的本意是想狠狠凌迟他!斥责他!但是此时此刻忍耐着欲望得不到发泄的鸿煊,连手都没有力气支撑住身体,更何况一个秒杀的眼神……此次的秒杀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秒杀,软软的可怜巴巴的哀求,风情万种。圣零鹭泽瞬间感到下腹有了反应。 “鸿煊,”圣零鹭泽的嗓音充斥着男性的欲望,沙哑而磁性,“告诉朕。若朕走了,把你一个人抛在船上……还有人陪你做这种游戏?” 鸿煊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想不想要朕?” 鸿煊呜咽了一声,“要。” 如果再问下去,恐怕连圣零鹭泽都忍不住了。他松开了堵住鸿煊铃口的手指,俯身堵住了鸿煊的小唇。 好爽…… 鸿煊还在拼命喘息,缓解之余,只听到圣零鹭泽凑到自己耳边沉稳的声音,宛若梦呓一般温柔如水,“鸿煊,等朕回来,接你。” 第113章 鸿煊趴在窗户前,目送着圣零鹭泽戴上了黄金楼楼主的面具后,独自伊人下船上岸,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站在岸上恭恭敬敬地迎接的他。先前的确有书信通告坎塔港口的‘黄金’负责人,但是鸿煊并没有想到这位负责人竟然是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 看到这里,鸿煊的申请变得颇为异样,警惕地正大了眼睛,努力地打量着远处与圣零鹭泽交涉的这位女子。女子的皮肤白皙,在阳光的照耀下,她宛若以为浑身散发着迷人的亮光的林中妖娆仙子。多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精致的凤眼,眼里的秋波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只见她走到圣零鹭泽面前,雍荣雅步。连笑容都靓丽夺目,足以令清晨的朝阳为之黯然失色。女子的身后跟着数十名带刀保镖,各个身材彪悍粗犷,仰首伸眉,金刚怒目。 女子朝圣零鹭泽稍微欠了欠身,恭敬地伸手请圣零鹭泽一同上马车。 鸿煊紧了紧喉咙,看着两人钻进了马车,绝尘而去,趴在窗前半天一动不动。 守在窗前的小六见状,便对鸿煊说,“他是伯武家族的少东家,伯武惊云。” “少东家?”鸿煊吃惊道,“她明明是个女子。” 小六解释说,“伯武惊云是个男人,却偏偏喜欢女装。所以,一直以伯武家的大小姐的身份管事。对了,二殿下可知道伯武耀?就是威切尔帝国当朝十二尚会大臣之一。他执掌[皋月],管理全国学校事务及科举考试及藩属和外国之往来事。伯武惊云和伯武耀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只是一个在威切尔帝国做尚会、一个在曼谷帝国做商人。” “同是伯武家的子嗣,还不能呆在一起……”鸿煊感叹。 小六的脸色瞬间暗淡了下来,表情凝重,“伯武耀是私生子。其实,若是论年龄,伯武耀是比伯武惊云要年长,但是伯武耀是以为妓女所出,伯武家的老太爷不肯给他母亲名分,所以伯武耀也就一直呆在威切尔帝国颠沛流离。后来因为才华出众,考入了科举,做了状元。又颇得皇上赏识,封了他尚会大臣。” 鸿煊点头,半响又疑惑地问道,“咦,小六,你何时学来的这些?从哪儿得来的这么多秘密?” 小六挠了挠后脑勺,“是关戚尚会告诉我的。他负责查案,所以知道这些的。” 小六一提到关戚亲,鸿煊便了然了。关戚亲是[文月]的尚会大臣,负责刑狱判案,有资格去番一些德高望重的家族的家底。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微微眯起眼睛,迎着朝阳的微光,看向了远处逐渐模糊不请的圣零鹭泽与伯武惊云所坐的马车车队。 马车繁复而华丽。 四边角落里都吊着精致的水晶灯笼,金丝银丝垂下的帘幔上镶嵌着硕大的绿宝石。鸿煊的眼睛紧紧盯着深绿色的车厢,对小六突然下了一道命令,“跟上父皇的马车,小六。” 小六点了点头,也不问为什么,便瞬间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消失了,下一秒便出现在了案上。在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港口。 就在鸿煊与小六交谈之际,阴影处出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海盗式的衣服,将她的身形勾勒的颇为火辣,性感得宛若一尊阴暗中的女神。她便是与小六一起负责照顾鸿煊的匪我绍玉。当小六离开后,匪我绍玉便出现了。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趴在窗前的鸿煊,朝他走了过去。 正式龙沉寻禹所赐,匪我绍玉的眼睛非常漂亮。而此时此刻的她,宛若一只狂野的猫咪,带电带火。 马车里。 圣零鹭泽的对面,冰蚕吐出的软丝制成的软褥上斜倚着以为面容姣好的‘女子’,伯武惊云。他慵懒地看着圣零鹭泽,一边吃着精致的早点。又有意扯开了裙角,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 “楼主,许久不见了。” 圣零鹭泽扬了扬俊眉,目光落在了伯武惊云故意袒露出来的白花花的大腿上,面色如常,却伸手取了碟子里的一个桂花糕,“惊云,今日我要这个数。”说完圣零鹭泽用手指在沉香小木桌子上写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伯武惊云愣住了。狭长的美眸半眯,收敛起刚刚的放荡,一本正经地说,“楼主,你敢情是在买面粉呢!” “不同意?没想到你伯武家的少东家还有害怕做的生意。”圣零鹭泽将桂花糕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一边看戏似的欣赏着伯武惊云脸上的青黄不定。 伯武惊云从软褥上起身,赤裸着双脚坐到了圣零鹭泽身边,单手搭在了圣零鹭泽肩上,探过了头去,双唇凑到了他的耳边,低声说道,“明明该叫大小姐。不是少东家。”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好好好,大小姐。” 心想,都多大了,竟然还如此热衷于这种男扮女装的游戏…… “楼主,我们要不先玩一玩,沟通一下感情?”伯武惊云一边说着,一边趁势跨坐在了圣零鹭泽的大腿上,纤长的手指去解圣零鹭泽的衣服。见圣零鹭泽并没有任何回应,便动了动腰,故意用身体摩擦了几下圣零鹭泽的胯下之物。 圣零鹭泽不动声色,冷冷道,“下去,没心情。” 伯武惊云混久了非法买卖许多年,最懂得察言观色。他很清楚圣零鹭泽并没有开玩笑,若再继续进行下去恐怕只会遭他讨厌,便乖乖的起身,重新坐回到自己的软褥上。色诱不成,只得勉强抽动脸上肌肉笑着,“今年坎塔大于连绵,货物在运来的过程中有不少都发了霉,我提供不起你要的天文数字。” “我可以出这个价钱。”圣零鹭泽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伯武惊云气馁,“不是我不肯。我钥匙肯,我就在里面掺点面粉也卖给你。但是你又不是别人,我岂能对你说假话?” 圣零鹭泽讽刺,“惊云,原来,你还知道我是谁啊……” 伯武惊云为难,“楼主……” 就在两人谈话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伯武家的宅院面前。一个小厮恭恭敬敬地跑来,为圣零鹭泽这位贵客打开了马车门,迎进了门。圣零鹭泽走下了马车后。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后,脚步无力蹒跚踉跄着的伯武惊云。 “黄金发霉的事情,没有跟你家老爷子说?” 伯武惊云虚弱地摇了摇头,“楼主,给我一个时辰的时间,帮你置备你需要的货。” 他咬了咬牙,面对圣零鹭泽的要求,他根本连个不字也不敢说。黄金楼楼主是威切尔帝国有名的黑道交易的老板,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伯武惊云至少清楚他的背景势力绝对是翻手云覆手雨。这种人,若得罪了,恐怕吃不了都得兜着走。 伯武惊云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所谓无奸不商、无商不奸。但是唯独在圣零鹭泽面前,他绝对不敢掺有一点点的假。几年前他伯武惊云耍小聪明,在货里面放了点面粉。当天,他仓库里的全部货物被烧得一干二净,而自己的父亲被下旨充军,一走便是十年,至今未归。为了让圣零鹭泽息怒,伯武惊云勾引了圣零鹭泽,在酒里下了迷药。圣零鹭泽当时还年轻气盛,顺势将自己按在床上做了一夜。 也是那一夜,彻底改变了伯武惊云的体质。 本来就是属于一场肉体的交易,圣零鹭泽平息了怒火,伯武家也得以存活。两者共同收益。从那以后,伯武惊云便吃了教训。 圣零鹭泽笑道,“一个时辰?够么?”这句话并非是出于关怀。 伯武惊云米奇凤眼,“一个时辰后便将货双手奉上。” “那我就在明月楼恭候了。” 圣零鹭泽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与伯武惊云告别后,便独自伊人前往了明月楼。他已经预感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虽然还不清楚跟踪的人是谁。 明月楼是坎塔城有名的一家花楼。即便是上午,已经人群熙嚷了。老鸨不认识圣零鹭泽,又见他一身粗布麻衣的破烂穷养,不由得起了疑心,便想哄人。圣零鹭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还是在海盗船上的装扮,皱了皱眉头,从身上掏出了一叠银票。 老鸨看到了钱,脸上乐开了花。 圣零鹭泽低头,对老鸨说,“有人在跟踪我,帮我把他给捉起来,送我房间。” 圣零鹭泽虽然戴着面具,但是身材高大,气宇不凡,仅仅一句话,也让老鸨听 分节阅读_74 分节阅读_7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5 得脸红心跳。再加上他沉稳磁性到极致的声音,足以蛊惑人的心智。 “哎,爷!知道了!” 花楼有个好处,就是打手多,圣零鹭泽不想亲自动手,自然要‘劳烦’一下别人。 “别伤着他。”圣零鹭泽吩咐道。“送我房间就行。” 第114章 雅间设在二楼。圣零鹭泽坐在一株开满红花的棘杜鹃旁眺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闹事。人群熙熙攘攘,圣零鹭泽坐在楼上悠闲自得。 过不了多久,老鸨便推开了门。 跟在她身后的便是被两个壮汉扭住不得动弹的小六。小六看见坐在远处的圣零鹭泽,瞬间停止了挣扎。 圣零鹭泽眼底也流出一丝诧异,他原以为是伯武惊去那个小奸商跟踪自己的奴才,没想到竟然是小六。他脸色一凛,眼里闪过一道可怕的目光。 “你们给我滚下去。” 圣零鹭泽低声吼道,老鸨还想给面前这个爷介绍几个姑娘,捞点油水,被圣零鹭泽这声低吼吓了脸色刷白,忙噤声匆匆离去。只听‘啪’的一声,圣零鹭泽将茶杯砸到了桌子上,大步走到小六面前,通身上下散发着森寒的气息。 小六被唬得惊魂未定,忙跪在了地上。 “怎么是你?” “回皇上,二殿下吩咐,一路上跟踪您民……” “起来吧。”圣零鹭泽碍着鸿煊与小六的关系,不好发怒。 小六低着头,“是。” “伯武惊云那个小子的奴才被捉也就被捉了。你身为太子身边的贴身侍卫,连区区几个打手也不及?”这才是圣零鹭泽关心的问题。他对小六的能力起了质疑。 小六脸色微红,“皇上……这里的姑娘好多……他们让几个姑娘把我围起来,我也……” 又是‘砰’的一声清脆,是圣零鹭泽活生生地用手捏碎了桌子上的杯子。小六惊惶万分,打了个哆嗦。圣零鹭泽说,“看来等回去,朕先赏你一百棍子,打得你七生八死,你才懂什么时候该怜香惜玉。” 小六刷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小六知错,下次绝对不会手软。” “你跟踪朕的时候,有没有人发现?” 小六想了想,摇了摇头。 圣零鹭泽又问,“鸿煊为什么会派你来跟踪朕?”一想到鸿煊,圣零鹭泽的脸色温和了许多,嗓音也放缓了下来。 小六说,“太子殿下他看你跟伯武的少东家在一起,不放心。” 听到这里,圣零鹭泽嘴角不由得轻轻一弯,“不放心什么?” 这句话已经不再用小六回答了,圣零鹭泽只是在自言自语,所以小六扑棱着脑袋,站在圣零鹭泽面前,一言不发。只见圣零鹭泽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对小六说,“楼下有人卖花,给鸿煊买一束送回去。” “啊?!”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难道你还不打算回去吗?” “可是……二殿下让我跟踪着您……” 圣零鹭泽啼笑皆非,“你都被朕发现了,也没有跟踪的必要。” “皇上……”小六瘪了瘪嘴,不知如何是好。 幸而圣零鹭泽最后做出了让步,“也罢。若想跟着朕,便答应为朕做一件事。” “嗯嗯!”小六一听,高兴极了。“属下愿为皇上效力,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圣零鹭泽挥手,示意小六附耳,噙着邪魅的笑,低声说了几句话。 轮船上。 非我绍玉走到了鸿煊趴着的窗前,朝他露出了精致漂亮的微笑,从身后递上了一束茂盛的紫薇花。鸿煊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匪我绍玉,接过了女子手里递上来的花。 “真美。”鸿煊感叹道。 匪我绍玉眼神格外温柔,浅笑着对鸿煊说,“这是我挑了许久的。” 鸿煊抬起头,明亮的眼睛看着女子,浅紫色的双眸里流泻着朝阳的柔光,“人比花还美。” 匪我绍玉害羞,“太子殿下最近不知道恁地,尽会说一些甜言蜜语。” “怎么会,”鸿煊扬眉,一本正经,“我说的都是实话。” 在阳光下的鸿煊,怎么能长得这么清秀这么精致。他尽管还是一个少年,就已经带着青年人的翩翩风度与优雅尊贵的气质。匪我绍玉越想越觉得可惜起来,等他长大了,定会火灾死一帮女子。 只听鸿煊又说,“志儿,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很开心。” “怎么突然这么说。” 鸿煊将目光撒在了女子身上,婀娜妩媚,宛若沙漠里一朵火辣的艳梅,恣肆地绽放。她现在已经成了海盗船上的一抹独有的风景,每个海盗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总会将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有人甚至大献殷勤。这才是真正属于他的重生,而不是将身怀绝技的她限制在皇宫那种规矩森严的地方,埋没了可惜。 “我从来不后悔让你做七杀。”鸿煊说。 匪我绍玉微微一笑,承认道,“这枚戒指确实给了我很多力量。它不仅能治愈人的身体,而且还能治愈一些破碎的物体。你看,太子殿下……” 只见匪我绍玉将自己的衣服撕破了一角,将褐色的珍珠戒指放在了上面,眨眼的功夫,衣服完好如新。鸿煊讶然,神色惊喜。 “太子殿下,我可以像小刘一样,永远待在你的身边么?”见鸿煊心情变得不错之后,匪我绍玉便顺势转移了话题。 鸿煊笑道,“怎么突然这样问?别忘了你还是昭仪娘娘,自然都会跟我呆在一起。” 匪我绍玉纠结了片刻,便婉转的小心翼翼地开口,“刚刚……皇上见面的那个女子是伯武家的大小姐……其实是少东家……” 当匪我绍玉提到‘皇上’二字的时候,鸿煊的脸色不在轻松,他的脸色转沉,点了点头,“想说什么?” 匪我绍玉又说,“伯武惊云原先是男人,与皇上有过一夜的欢爱,从此以后就喜欢扮作女人,执掌家业。”匪我绍玉说完,变直勾勾地盯着鸿煊的反应。她只是想提醒鸿煊,圣零鹭泽曾经的‘光辉伟绩’。她身为女人,自然也感觉出来鸿煊与圣零鹭泽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再是父子情。虽然两人并没有光明正大地公布爱情,但是女人的直觉总是让匪我绍玉隐隐觉得,鸿煊已经对圣零鹭泽动了爱情。 鸿煊的表情轻松的不得了,“真的?” 匪我绍玉气馁,“难道太子殿下并不在意?” 鸿煊说,“那又怎样?”接着,便转身离去。不再搭理站在窗外的匪我绍玉。 匪我绍玉倒抽了口冷气。 她瞬间看到了鸿煊的冷漠与轻浮。不知道他对圣零鹭泽的态度已经亲密到根本不可能有空间容许第三者的存在,还是他对圣零鹭泽的态度一直都是儿戏与敷衍。匪我绍玉突然觉得鸿煊很可怕。尽在眼前的少年,心理的想法却宛若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成年人,那么的遥不可及。 贝弗利有一个黄金楼。而坎塔城有一个黄金馆。黄金馆的老板是伯武惊云。黄金馆没有黄金楼占地广,而且仅仅只有一层。但是收入却占整个坎塔城的百分之七。 伯武惊云踏入了黄金馆,愁云满目。 整个黄金馆里有很多包间,供客人在里面吸食罂粟享乐逍遥。如果轮到生意兴隆的时候,连走廊过道上都会坐满了抽食罂粟的人。烟云缭绕。但是今天的生意并不兴隆,正如伯武惊云所说,黄金受潮,大部分都发了霉。伯武惊云实在是物理担负起圣零鹭泽想要的天文数字。 “大小姐,怎么如此愁眉苦脸?”侍女见老板难得来这里一次,忙迎了过去。 “敏儿,给我一根绳子,让我上吊。”伯武惊云忧心忡忡。 “这个使不得!出什么事了?”又有一个女子围了上来。 伯武惊云木着脸,“你们想要这里的什么东西尽管拿,缺什么对我说。” 姑娘们各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头脑。若轮到往日,被众多美女环绕着,伯武惊云定十分享受这种特殊待遇,但是现在并不是顾盼自若的时候。 “是不是黄金楼楼主?”一个女子冰雪聪明。 伯武惊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点了点头。百善聚友向来奸诈狡猾,谁都敢耍,谁都敢骗。凭着他们伯武家底子硬,有事皇亲国戚,即便输了一次两次,也照样活得有滋有味。唯独能让伯武惊云感到害怕的人,便是黄金楼楼主。 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是不是最近大小姐有得罪了他?” 伯武惊云摇了摇头,若有所思。 “那他为什么来故意为难你?”女人的声音喋喋不休。 伯武惊云重重呼了一口气,大脑里一团浆糊。他已经不再听面前的女子们的争执与议论,闭目养神。圣零鹭泽给他的压力,已经宛若一座大山,瞬间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俗话说,没有真正的绝境。 只有比绝境更糟的绝境…… 就在这时,只听‘呼啦’一声玻璃被重重击碎。伯武惊云冷着脸走出了房间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15章  狼牙 五彩琉璃门已经碎成了满地的晶莹。引来的街道上与屋里的众人的观望,不住头来好奇的目光,细细声指指点点着满地的狼籍。伯武惊云已经觉得很倦很倦了,圣零鹭泽只给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不想中间再闹出什么乱子。 伯武惊云踌躇到了一角,随便坐在了软席上,低着头看着地板。冷冷吩咐身边的人,“问那闹事的人要多少银子?要多少给他多少,把他打发走。” 身边的侍女吓了一跳,“大小姐,就这么饶了他?那可是花了几千两银子布置的门面,被他给砸了,还要倒贴银子?” 伯武惊云脸色一沉,“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刚刚还在七嘴八舌的女人们瞬间禁声。 就在这时,肇事者走到了伯武惊云面前。男人人高马大,身带砍刀,声音粗狂彪悍,如雷霆震怒。他用刀刃轻轻碰了碰伯武惊云深深垂下的脸蛋。 “他来找你?”男人话语中的他指的是圣零鹭泽。 伯武惊云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狭长的美眸半眯,冷冷道,“怎么,狼牙,开看我的笑话?” 男人笑了起来,但是笑容里一点温度都没有,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心寒。等名叫狼牙的男人笑罢,才开口说,“不用身体偿还?”说完男人用刀尖微微挑开了伯武惊云胸襟的领口,若有似无地触碰着惊云颈间白皙透明的肌肤,眼神也带着七分戏谑。“他如今已经嫌弃你?也罢,一个男人的身体,怎么比得上女人。” 伯武惊云听到这话,嗖地站了起来,“你是来羞辱我?” “唇亡齿寒。”狼牙见到伯武惊云脸上带着小姐渍,不由得微微一惊。收敛起刚刚的讽刺与不羁,声音温柔了许多,“我那儿还有一些存货,可以帮你救急。” 狼牙与伯武惊云同时从事黑市罂栗的交易。只是近年来伯武惊云占领了坎塔港口,独占的鳌头,风头太盛,吸引的客户多,自然面临的危险也会更多。伯武惊云一直把狼牙当做自己的竞争对手,处处陷害,机关算尽。没想到如今被圣零鹭泽逼到落魄的时候,却只有狼牙一人前来过问。 伯武惊云咬牙抬头,“无须你的同情。” “你一个劲的讨好他,到头来他什么都给不了你。”狼牙说。 伯武惊云忿忿,“不要你管。” 狼牙说,“你为了得到他的亲睐,付出了这么多,根本不值的。到头来,压制你的还是他。” 伯武惊云冷哼一声,“他是我的客户,我自然要诚心待他。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来教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总结教训。” “人总该吃一堑长一智。” 狼牙摇了摇头,连呼孺子不可教,单手横批在伯武惊云的后脖颈,一掌便将他击昏,抱入怀中。身边的都是一些侍女丫鬟,谁都不敢吭一声。狼牙一边打横抱起伯武惊云,一边暗自感叹着怀里的倔强美人。遇到这种事情,他竟然连家里人都没有知道会一下。整个偌大的黄金馆,都是他从妓院里买来的丫环侍女,连一个男人都没有。 伯武惊云是如何成长起来的,狼牙知道,而且看的清清楚楚。他可以无视任何外人对他的诽谤与鄙薄,将心思全部灌入在生意上,起早贪黑,忙忙碌碌。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分节阅读_75 分节阅读_7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6 众人都觉得伯武惊云他是家世背景好,有人给撑腰,唯独狼牙知道,能独占整个坎塔满仓口这块大肥肉的人,都至少有点真本事真能耐。 群狼聚集之地,而伯武惊云是一匹独狼。 圣零鹭泽是猎人。 枪打出头鸟。圣零鹭泽不压榨他伯武惊云,还能压榨谁? 狼牙将昏迷的伯武惊云抱上了马车,又花了片刻的时间,在黄金管里,向主事的丫鬟询问了一些库存货物量。略微细算了一下。他狼牙虽然做的生意不大,也就几个老客户,但是都是一些实打实的老朋友,互相信赖、互相合作,颇有交情。 “不够,”狼牙皱紧了眉头,“还需要去向朋友们借点才行。” 主事的丫鬟忙道,“狼牙大哥,我们主子这些年根本……没有朋友。” 狼牙眉头紧锁。丫鬟说的句句在理,惊云为了独占鳌头,得罪了数不清的同行,如今谁肯替他说情,给他救急。恐怕巴不得看他笑话,被黄金楼楼主再次凌辱一番。 看来,这次还需要自己亲自帮忙出面寻一些货物了。狼牙脸上露出无奈,但是他终究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初出茅庐便处处受挫的伯武惊云,再遭受黄金楼楼主这个大奸商的剥削。 两个时辰后。 狼牙只觉得自己磨破了嘴皮,终于凑到了圣零鹭泽想要的天文数字。他毫不费力地将伯武惊云扛在肩上,走上了圣零鹭泽所在的明月楼。此时此刻,圣零鹭泽还在同小六下棋打发时间。 见到来者后,唇角轻轻地扬起了一个弧度。 “迟到了。” 圣零鹭泽指了指旁边的钟摆。 狼牙将伯武惊云放在了床上,走到了圣零鹭泽身边。咬牙怒目,狠狠就冲圣零鹭泽的俊脸挥上了一拳。圣零鹭泽微微向后一闪身体,拳头擦着圣零鹭泽的鼻尖滑过。 狼牙见到了圣零鹭泽,宛若水遇到了火,遇到了几十年未见面的仇敌,却被圣零鹭泽轻松闪过。 几番下来,狼牙已经满头是汗,而圣零鹭泽脚步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圣零鹭泽却没有发怒,神情颇为自在。 “你叫什么名字?” 圣零鹭泽看着狼牙,若无其事的问着。一边走到了桌前,坐下。小六跟上去,为圣零鹭泽倒了一杯茶。圣零鹭泽端起茶杯,并没有喝,眼睛看向了迟迟没有回话的男人。 男人低头,“狼牙。” “好奇怪的名字。” “我生平没有名字,只有这个绰号。”男人转过了身,面向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问,“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我们的大客户。”男人眯起了眼睛,牙咬切齿。 圣零鹭泽笑了,“那你还敢对我出手。” 男人低下了头。刚刚一番较量,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圣零鹭泽的实力,虽然他厌恶圣零鹭泽这个奸商客,但是也只敢在腹中诽谤。表面上必须要像尊佛也一样供奉着他,伺候他满意了。想到这里,狼牙支支吾吾地道歉说,“是我冒犯。” 圣零鹭泽扬眉,一言不发。 房间里刚刚还乱作一团,充满了桌椅碰撞与地板滑出的呲啦的响声,如今已经重新沉淀了下来,一片死寂中,狼牙明白了圣零鹭泽保持沉默的意思。他虎着脸,却不得不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 双膝跪下。 狼牙一字一顿地说,“多有得罪,还望大人饶恕。” 狼牙从小到大就没有跪过几个人,除了死去的父母之外,他的膝盖比水泥钢板还要结实。但是这次却老老实实地跪在在圣零鹭泽面前,他知道,若是自己不跪,圣零鹭泽便不会消气,恐怕伯武惊云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毕竟圣零鹭泽是伯武惊云的大客户。 圣零鹭泽从桌子上拿起一根点燃的蜡烛,只听轻微的‘呲’的一声,便将火焰按熄在了狼牙的额头。接着便将杯中的滚烫的茶水浇在了狼牙额头的伤口处。这个连贯的动作连眨眼的功夫都不用,圣零鹭泽便已经做好了。狼牙跪在地上,咬着牙,全身疼得颤抖不已,连小六在一旁看着都触目心惊。血水,顺着狼牙的额头流了下来,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整个房间弥漫着一股肉烧焦的味道。 圣零鹭泽放下手中的蜡烛与茶杯,他的惩罚算是结束了。 “货都在哪儿?”圣零鹭泽起身问道。 “在、在楼下的马车里。”狼牙的声音都带着疼痛无比的颤抖。 圣零鹭泽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转身离开打算前往马车处验货。突然想起了什么,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狼牙,“狼牙,你可知道,最近哪里可有卖鲜花的地方?” 第116章 狼牙被这个问题唬住了,从被窒息赶走的感知觉渐渐回复。他伸手摸了摸额头,身体停止了颤抖。 “那个……你说什么?花?”狼牙不明所以。 圣零鹭泽英气俊朗,能迷煞众人,他的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起,“对,鲜花。我记得坎塔有个花市。” 狼牙的嘴角一颤一颤的,“你……”狼牙只想冲上去狠狠揍他几拳,他给伯武惊云限制了仅仅一个时辰,逼得他走投无路差点自杀,而如今,竟然有时间在去花市逍遥自在! 就在狼牙想动手的时候,脑海里又泛起了刚刚圣零鹭泽可怕的举动,便咬着牙忍住了内心的怒火。 “在城门的西边有一条专门卖鲜花的地方。”狼牙乖乖地回答。 圣零鹭泽缓缓问道,“西大街?那里的花有多少?” 狼牙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圣零鹭泽,难道这个狮子又要大张口……不由得撇了撇嘴,“不过是花,没必要买多少吧。你若不走水路,直陆路,恐怕在运输的过程中,花会早蔫的。” 跟在圣零鹭泽身后的小六迭迭吐舌,心里暗自感叹:明明一股子男子汉的豪情气概,生得粗眉大眼,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啰嗦。虽然这话听上去很可爱,但是他怜香惜玉也要分个场合。 小六闷着头,不出声。 狼牙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太多了,有些羞愧,也立刻噤声。 倒是圣零鹭泽,不以为意,轻轻地说,“花不会蔫,这点我可以保证。” 狼牙说,“如果把花铺在地上,可以覆盖整个坎塔城。如果把花堆入海里,可以淹灭整个坎塔港。如果把花装起来运出去,需要三百辆马车。” 圣零鹭泽思量了片刻,点了点头,“够了。” 说完,不知道恁地,圣零鹭泽的大姆手指上突然变出了一枚硕大的玉板指。他摘下玉板指,紫玉磨的玉石,通秀如凝水,泛着浅淡的柔光。 他单手扔给了狼牙。 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后,狼牙稳稳接在怀里。 就在皮肤与玉板指接触的瞬间,狼牙蓦地感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颤悚,是一种心悸的感觉,他恍惚中低头看着怀里,圣零鹭泽刚刚扔过来的玉板指。只听圣零鹭泽的话语在不远处的门边响起。 “拿着这枚玉板指,去贝弗利的黄金楼,他们会给你们足够的银子。” 狼牙问道,“找谁?” “找千夜枭。” 狼牙哗然愣住。千夜枭,十二尚会里的尚会,[睦月]。而面前戴面具的男人,竟然随意而冷淡地直呼他的大名。他到底是谁?狼牙脸色苍白,低着头看着刚刚圣露鹭泽扔给自己的紫色的柔光玉板指,半响,如晴天霹雳般瞠目结舌。 他抬起头,圣零鹭泽早已消失在门外。 不由得嘴里慢慢地吐出了两个字,“皇、皇上。” …… 圣零鹭泽矮身钻进了马车里。 随意拆开一包,修长的手指尖沾了沾粉末,放入舌尖舔了舔。确定货物的成色之后,才命令小六驾着车,向回船的方向驾去。 “皇上,”小六可怜巴巴地说,“小六次骗二殿下。” 圣零鹭泽虎着脸,“你害怕?” 小六老老实实地点头,“大哥说过,无论如何,都要忠诚于自己的主子。而现在,我和您一起合伙欺骗主子……”小六咬着牙,忍着极为矛盾的内心。 圣零鹭泽安慰说,“这件事与你无关。实在是鸿煊身边的贴身侍卫只有你一个人,朕就来找你,也找不到别人。” 小六呆呆地低着头。 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过了良久,只听圣零鹭泽长叹一口气,颇为悠闲地转移了话题,“听说关戚亲把靖显凌薇给休了?如今屡遭靖显望的迫害。” 小六听到圣零鹭泽竟然开口提了关戚亲,不由得睁大眼睛,惊惶地看着圣零鹭泽,点头如捣蒜。 当时并没有陪同圣零鹭泽与鸿煊一同前来斐济的原因,正是因为关戚亲遭遇了靖显望派来的杀手暗算,受了重伤,一直是小六陪在他身边照顾。圣零鹭泽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毕竟是关戚亲休妻在前,吃惊点教训也是应当。所以圣零鹭泽并没有插手两个家族的斗争,只是打算旁观这件事。不知道圣零鹭泽为何突然提起靖显望和关戚亲。 对于圣零鹭泽来说,对付一个小孩子,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听说,你和关戚亲的感情不错。”圣零鹭泽说。 小六一听,即使是坐在马车驾驶位上,两条腿也开始打颤。“皇、皇上,小六没有……小六只是、只是有一点点喜欢关戚尚会,绝对没有背叛二殿下的想法。小六生是二殿下的人,死是二殿下的鬼。” “你与关戚亲的感情,应该不是一点点喜欢。”圣零鹭泽直接忽视了小六的胡言知己语,话语坚定有力,仿佛有了十足的把握,噙着笑看着小六因为过度紧张,而睁得又圆又大的眼睛。“如果朕现在说,关戚亲不顾朕的旨意,违抗赐婚,休妻,与宫中人有染……” 圣零鹭泽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小六‘噗通’一声在马车上跪了下来。 “罢了,起来吧。看在鸿煊的面子上,朕向来待你不薄。”圣零鹭泽说。 小六点了点头,“我、我明白了。” …… 以最快的速度,小六驾着马车赶回了船上。鸿煊脸色诧异,看着小六躲闪不定的眼睛,又见圣零鹭泽竟然迟迟没有出现,心脏砰砰地直跳,估摸着一定是出事了。他摸了摸小六的头发,给他顺了顺毛,“怎么不说话,发生了什么?” 匪我绍玉也闻声赶来,看到小六憋屈着沉默不语,而圣零鹭泽却不见踪影,也凑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小六,太子殿下问你话呢。” 忽而三人听到了木板被踩的咯吱咯吱作响,知道是有人靠近了。鸿煊转过头,逆着光,看到了海盗头子高大壮硕的身影。鸿煊朝他露出了一个毫不造作的微笑。 “彪子呢?”海盗头子也急切地想知道圣零鹭泽去哪儿了。 小六瘪了瘪腮帮,非常非常不情愿的说道,“他让我们先走,他留在坎塔港,还有事情处理。” 鸿煊瞬间瞪圆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胡说。”继而转身,佛袖而去。 海盗头子一听这话,正合他意,也不用自己动手,就将彪子扔在坎塔港算了,大不了哪天缺货的时候再来这找他,正好不用翻破脸。海盗头子一阵心花怒放,彪子走了,还送来这么多‘黄金’!他做梦都会笑出声来的。 匪我绍玉盯了小六许久,她从来没有想到单纯的小六会撒谎,所以,她相信了小六的话。一边拍了拍小六瘦弱的肩膀,一边转身跑过去,追上了鸿煊。 “太子殿下,您不该从房间里出来。”匪我绍玉叹道,“那是皇上给你布置的防护罩,只能出不能进,你今晚住哪儿?” 鸿煊木着脸,半天没有开口,径自朝圣零鹭泽住得房间走去。匪我绍玉知道鸿煊的心情不好,变很配合地不再继续追问下去。鸿煊微笑着打发匪我绍玉回房休息,“我该工作了,地图也快完成了。” 匪我绍玉点了点头,“太子殿下早点歇息。” 鸿煊反手锁上了房门,神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心里犯着嘀咕。小六对他从来不撒谎,难道这次圣零鹭泽真的遇到了麻烦,脱不开身?鸿煊的脑海里又回忆起上午与圣零鹭泽一同钻进马车里的伯武家的少东家伯武惊云?那个女子打扮的男人,看上去就对圣零鹭泽心怀不轨。 想到这里,鸿煊的心里无来头地掀起了一阵怒火。 分节阅读_76 分节阅读_7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7 br   他伸出脚大力踢翻木桌,木桌上盛着紫薇花的水晶瓶子哗啦一声倒下,打在地上,碎成亮晶晶一千片一万片。 而水晶瓶子下面压着的那张地图,已经不见了……鸿煊脸色大变,慌忙弯下腰去寻找自己花了半个月的功夫辛辛苦苦赶工出来的地图。明明当初就压在水晶瓶子下面。 无奈,搜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地图。 鸿煊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谁有这个房间的钥匙?除了圣零鹭泽……还有谁? 或者,这张地图是被圣零鹭泽给拿走了?他要这张地图干什么?鸿煊愤怒极了,伸腿直接碰碰地踢着木床,以便发泄心中的怒火。后来觉得自己很是无聊,便一头栽入了软软的大床上,闻着床单上圣零鹭泽的味道,只觉得浑身困乏,蒙蒙地睡了过去。 第117章 圣零鹭泽会去哪儿呢?会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无法赶回来?……也许,他根本没有赶回来的心思?也许,他有了艳遇?也许…… 睡梦中的鸿煊,满脑子里都冒出来了各式各样的问题。 脑海里漂浮的画面一翻,便翻回到了上午烙印在他脑海里的一场画面——伯武惊云的面孔有股说不出的秀气,眉宇间略为骄傲。但是对圣零鹭泽的一颦一笑又是这么的甜美,身材高挑纤细。鸿煊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姿态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高级得多的人。但凡正常的男人,遇到这种美人,即使知道他是男子,都很难把持得住。况且圣零鹭泽还同他一起进了马车车厢…… 小六回来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对劲。而且,小六从来都不会对自己说谎。 谁都没有预料到,刚刚的那一幕,鸿煊的反应激烈程度超过了任何人的想象。但是鸿煊一直在保持着沉默,所以谁都不知道鸿煊内心的真实想法。连圣零鹭不对劲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家伙竟然会这么敏感。当鸿煊不高兴的时候他就会闭嘴箴言,或者劈头盖脸猛说一通后再闭嘴箴言。此时此刻,没有人听他发泄,所以鸿煊只有闭起了嘴巴,躺在床上挺尸。 鸿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他变成了圣零鹭泽养的一只猫。兴致一过,即嫌麻烦。重新被他抛弃于冷宫里。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黎明时分,窗户外海天相接的地方氤氲着,模糊不清。 鸿煊眯起了眼睛,这才想起昨晚竟然倒头睡在了圣零鹭泽的床上。之前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 地图丢了。 他辛辛苦苦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绘制的一张地图,丢了。 鸿煊也没有再重新为海盗头子画一张。只对他说,所有的路线都记在自己的脑子里,有他指挥船的前行方向。鸿煊说话的时候,嘴角总是透着微笑。让人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海盗头子不知道鸿煊的地图是真的丢了,还是他故意藏了起来,不肯给他们看。 只得狠心而又非常不舍地放弃原先对鸿煊‘不轨’的企图,答应让鸿煊亲自指挥船的前行方向,一路上对他伺候的更加殷勤。 浑然半个月过去了,船第二天,便将到达极乐岛。 当天晚上。 整个轮船上举办了盛大的庆祝会。每个人都欢呼雀跃,向大海宣告他们的征服。但是鸿煊高兴不起来。 偌大的一艘堪比宅院的气势恢宏的大船上,没有一个女人,所以男人与男人在一起窍窍私语也并不稀奇。鸿煊独自一人站在船的桅杆旁,安静地感觉着夜晚海风的气息。不小心踢开了麻绳绳索,便只得蹲下,借着不远处的灯光重新整理好这一捆绳索。 “太子殿下,我来帮你。” 鸿煊抬起头,沿着声音看了上去。原来是海盗头子,不由得全身陡然紧张了起来。如果不出他的意料,现在自己已经毫无用处,给他们指路来到了极乐岛,自己这个‘地图’已经完全失去了价值。 换而言之,他们想对自己做什么,便能做什么。 只要留着自己的性命,给圣零鹭泽交差便足够。鸿煊不由得紧了紧喉咙,觉得嘴唇被海风吹得有些干燥。逆着光站在海盗头子并没有鸿煊想象的那么可怕,他并不像一些温柔的大叔,白发长在鬓角。他的头发杂乱无章,脸上更是一种格外沧桑的感觉。 “你这样哭丧着脸,别人会以为我在虐待儿童。” 海盗头子蹲下来,伸手便要触摸鸿煊的脸蛋。鸿煊伸手捉住了男人的手腕,“别碰我。” “现在好像由不得你了。” “过河拆桥是你一贯的手法。” “不,卑劣,是海盗的本性。”海盗头子说。“我也读过几年书,也懂得花前月下、怜香惜玉。别以为我仅仅是个粗俗的汉子,我只是被逼才弃文从武。你与我斗嘴,你斗不过我。”说完,海盗头子扬了扬他另一只瘦骨嶙峋的手。 鸿煊气馁,“我向来做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若逼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呵,彼此彼引。宁为刚玉碎不为瓦全,是我们海盗一贯的风格。”海盗头子一把扣住了鸿煊的喉咙,将头凑上了鸿煊的脸,压低嗓音道,“我喜欢在强取豪夺中寻找快感,我觉得,我们俩是一类人。” 鸿煊凝视着面前的男人,毫不动容,“我并不喜欢在强取豪夺中寻找快感。” “不试式怎么知道?” 就在海盗头子的手即将探入鸿煊衣襟下摆的时候,突然后脑勺狠狠挨了一块石头,海盗头子疼得龇牙咧嘴,转身向后看去。当他看到小六和匪我绍玉在黑暗中逆光向鸿煊走来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鸿煊开口悠闲地讽刺,“大人真是沉不住气。这半个月,若不是我,你们怎么能来到极乐岛?” 海盗头子放下了鸿煊,因为小六的刀丸已经直指自己的后脖颈处,随时便可以将自己毙命。他一边无意讪笑,一边转身扫兴离去。他知道他可以打得过小六或者匪我绍玉中的任何一个,但是两个人联手,是绝对不可能有胜算。 匪我绍玉将手里的托盘递给了鸿煊。里面有一杯葡萄酒,一盘小甜饼与阿赖耶识酱。鸿煊没有胃口,将食物推开。这几日来,鸿煊一直没有多少食欲。他借口晕船,常常呆在主操作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盯着操作仪器,常常出神。 小六轰走了周围想凑上来的人,压低了噪音,对鸿煊低声说,脸色格外神秘,“二殿下,吃些东西吧。” 鸿煊蓦地抬起了头。这几日,他瘦的愈发衬托出眼睛的硕大。整个俊俏的瓜子脸上,唯独一双格外有神的浅紫色眼睛会引人浮想翩翩。他问道,“小六,你又有什么打算了?” “我已经在他们的酒里像上次一样放了迷药。” 鸿煊皱眉,继而恍然大悟,这次机会难得,正好趁此时重新搜寻一下他们的身体,寻找第五颗星辰的下落。鸿煊紧绷的脸略微松弛,点了点头。刚想吩咐绍玉回避,只听小六又说:“搞定第五颗星星之后,我们就趁机他们还在睡觉,离开这条船。” “去哪?”鸿煊问。 小六指了指黑暗的前方,“极乐岛。” 鸿煊异常冷静,“这么晚了,我们没有任何方法去弄一条船来接我们去极乐岛。” 小六说,“我这几天查过了,船舱最下层人个空置的储藏室,里面有一条小木舟。储藏室的钥匙我已经弄来了。匪我绍玉姑娘,我和二殿下去检查他们身体的时候,你便去将这条小船放出来,时间一到,我们便坐这条小船离开这里。” 当鸿煊扯开海盗头子的胸膛时,不由得愣住了。 他的胸前亮着一颗紧色的小星星。 鸿煊的手指有点颤抖,黑暗中硕大的浅紫色眸子如水晶一般格外剔透明亮。海风吹过,让他想起了刚刚海盗头子对自己说过的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是我们海盗一贯的风格……我俩是一类人。在强取豪夺中寻找快感。’ 不得不说,鸿煊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 所以面对这个男人,鸿煊并没有胆怯。 他甚至有一丝的犹豫,他觉得,这个海盗头子教会自己很多道理。 就在这时,昏迷不醒的海盗头子突然动了动手指。那只瘦骨嶙峋的手,竟然毫无预兆地抬了起来,轻轻地抚摸着鸿煊的脸蛋。鸿煊一惊,睁大了眼睛,看向海盗头子。 一双硕大的,泫然若泣的双眸。在黑暗中,宛若一抹夜光。 海盗头子笑了起来,迷药已经取走了他九成的力气,还余一一成的力气,一半用来呼吸,一半用来抚摸鸿煊。鸿煊一如既往地冲海盗头子扬起了一抹毫不做作的微笑。 “我要死了。”海盗头子的声间沙哑而无力,“我昨晚就梦见这一幕。” 鸿煊说,“你不是普通人。你能预知道自己的死亡。”海盗头子抚摸自己手指很颤抖。 “所以我在吃惊酒之前,专门去找你,说几句话。”海盗头子说,“没想到你一点都不温柔。” “告诉我,你是在什么时候爱上我的?”鸿煊精灵地洞悉一切,唯独好奇这件事情。“我记得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你很讨厌我。” 海盗头子略感意外,半晌才苦笑一声,松开了抚摸鸿煊脸蛋的手。 鸿煊并不勉强,转移了话题,“你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你的灵魂可以复活一个昨辰。” 海盗头子已经直接忽视了鸿煊的说辞,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鸿煊站起了身,拔出了刀…… 第118章 极乐岛 海风将海盗旗刮得猎猎作响。周围静的不能再静。鸿煊扔掉了手里带血的刀,走出了房间。恰巧迎头看到了黑色的夜幕里,一个星辰从海平面上空升起,如同黑色的玻璃板上的一滴浓而稠腻的炼乳,在茫茫夜幕中悄无声息的滑动。只是不是坠落,而是升起。 鸿煊皱眉。 大约从三四岁的时候,看大家辞旧迎新过年时,就开始懂一个道理。任何事情的结束都是另一件事情的开始,人各有命、富贵在天。阻挡不住他的离开,亦阻挡不住他的到来。 鸿煊又不由得想,突然这样回忆将近十年前的往事,确实如常人所说,宛若隔世,宛若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鸿煊。 现在的鸿煊会杀人,却并不觉得后悔。 就在这时,小六跑了过来,打断了鸿煊的思绪。 “二殿下,我刚刚看见天空升起了……” 鸿煊挥了挥手,示意小六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转身问他,“志儿有没有将船准备好?” 小六点了点头,“跟我来。” 鸿煊却钉住了脚步,喊住了小六,“小六,你先站住,回来。” “怎么了?”小六浑身一个哆嗦,喉咙忍不住咕一声。 海面上。黑色的夜幕低垂,四颗星辰闪烁着皎白的光,气氛格外神秘忧郁。鸿煊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六,觉得他有些反常。小六亮晶晶的眼睛躲躲闪闪,不敢抬头看鸿煊。 “你今天有些反常。” “我怕出意外,二殿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儿。”小六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鸿煊眯起眼睛,歪着脑袋,迟疑片刻,“平日里都是我吩咐你办事,今日之事,是谁告诉你的?” “他们上次已经中了一次迷药了,现在加迷药要万分警惕。唯一的机会也就是今晚的欢庆宴上,一举将他们迷昏,得以重新查看他们胸口处谁有了紫色小星星。”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慢慢别转了面孔,冷冷问道,“是谁教你的?” 小六怯怯道,“是我自已想的。” “小六,阿大临死前,把你交给我照顾。长兄如父,该打时则打,该骂时则骂。而我,从未曾对你有过半分的训斥。如今,你对我撒谎,却死咬着不肯承认,我若再不打你,恐怕对不起你的大哥。” 说完,鸿煊便从门边捡起一根木柴棒,朝小六的身上打去。小六眼疾手快,连连躲闪。鸿煊的身手比不上小六,挥着手里的棍棒几下后连小六的衣角都没有挨着。而鸿煊却不肯放弃,一直追着小六,脸上带着怒意。 小六哪还顾着这么多。若换做平时,鸿煊打他左脸,他定然把右脸献上去,给他解气。但是如今迷药的药效已过,万一海贼们醒来发现鸿煊杀了他们的头儿,可就功亏一篑了。一边躲闪着鸿煊的棍棒,一边万分焦急。 突然,眼睛一亮。 便朝匪我 分节阅读_77 分节阅读_7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8 绍玉等候两人的小船方向跑去。 小六一个翻身,鹄纵跃从甲板上跳了下去。之前,还冲鸿煊做了个鬼脸,仿佛再说:有种你来追我呀的挑衅意味。鸿煊气急,直跺脚。却没想到竟然会逼小六跳海,心里一惊,忙冲了过去。 “小六!” 鸿煊焦急万分,趴在栏杆上往下张望小六的身影。可是平寂的海水,一点波澜都没有,哪里见得到小六的踪影?!鸿煊下意识到不好,便被趴在船身上躲在暗处的小六抓住了衣角。 “太好了,你没事。”鸿煊心里吁了口气,微微一放松,便被小六拉下了船。 小六轻功极好,他的长长的猫尾巴掉在了甲板上的拦杆一脚,双手抱着鸿煊,单脚狠狠一蹬,尾巴顺势松开,身体便随着反作用力朝左边匪我绍玉看守的船上窜去。 当小六抱着鸿煊在小船上落定脚步后,只听‘啪’的一声,鸿煊掴了小六一个巴掌。孤零零的一只小船,在海面上行驶,风大,站着都可以听到呜呜声,衣据猎猎声响。匪我绍玉见到鸿煊次伸手打小六,不由得诧异地站起了身子,不明白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六跪了下来,捂着脸。 “不是我不信你,小六。”只听鸿煊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不知又是谁骗了你?船上的哪个海盗给你出的这种主意?小六,你平日里虽然身手极好,但是太过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受人指使。如今你非逼得我踏上了这条孤舟,你说,这条小船里,连木浆都没有,我们怎么驶向极乐岛?” 小六抬起了头,看着鸿煊的硕大的浅紫色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微微诧异。鸿煊的这双眼睛,次见到的时候,就已经会发光。而如今发出的光,已经像明星似在黑暗中宝光流动。小六被迷住了,压根忽视了鸿煊连炮珠的指责。 鸿煊弯腰,伸手弹了弹小六的额头,“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小六忙回过神来,扑棱棱了几下脑袋。 “现在,你老老实实地把事情交代清楚。”鸿煊继续逼问。 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挂起了很大很大的一股飓风。直接朝鸿煊众人袭来。匪我绍玉将鸿煊拦在身后,“二殿下,请坐在船里,扶稳。” “这风是你召唤的?”鸿煊问道。 “正是。” 身为七杀,最基本的能力便是呼风唤雨。鸿煊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被小六给气得,连这件事情都忘记了。风势汹涌,而且这是匪我绍玉次操纵风,所以无论是力度还是方向上都很有欠缺。整个小船在飓风里繁复颠簸着,摇摇晃晃,差点翻了船。 匪我绍玉脸色颇为紧张,额头都露出了青筋。 但是最终,经过一番折腾后,竟然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极乐岛的岸边。鸿煊整理了凌乱的头发,他的浑身已经被海水打湿,整个人狼狈不堪。此时此刻,东方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 晨曦,永远都是最美的时刻。 鸿煊微微扬起脸,告别天空中逐渐淡去颜色的四颗星辰。 就在这时,一只小狗沿着海岸线朝鸿煊三人狂奔过来,一边跑,一边汪汪汪地叫着。鸿煊诧异至极,这里连人影都看不到,怎么能看到这种身形可爱的家养宠物狗?而这只宠物狗怎么好生熟悉,一个劲地朝自己摇尾巴。 鸿煊拼命回忆着面前白色的小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小狗跑到了鸿煊身边,用鼻子嗅了嗅他湿漉漉的裤脚,接着便衔着他的裤脚往极乐岛一旁的绿林里拉去。鸿煊与小六、匪我绍玉对视后,便跟着小狗,穿过了绿林,走向了一片空地。 空地上立着一个小木屋。 鸿煊推开了门,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而桌子上却摆好了极其美味的饭菜。鸿煊只觉得口渴,看到杯中的茶水不由得抿了抿嘴唇。就在这时,听见匪我绍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太子殿下,看这里!” 鸿煊顺着匪我绍玉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成片成群的——罂粟花。迎着晨曦,鸿煊脸色一戾,面色转沉,大步走了过去。罂粟花的叶子上还沾着露水,刚想凑过去探个究竟,就被身后的小六拉了起来。 “二殿下,捂住口鼻,不能闻,会上瘾的。” 小六递给了鸿煊一张手帕。 鸿煊点了点头,“谢谢。”说完,一边捂住了口鼻,一边蹲下了身子。果然是罂粟!这个阵势,这片花海,好不震撼。鸿煊侧目,突然很想就这样放下捂住口鼻的手帕,然后深深吸一口这足以上瘾致命的味道。 极乐岛。 黄金。纯度为百分之九十的罂粟的种子提炼而成。一点点,便是价值连城。 吸食黄金。 极乐无穷。 故曰,极乐岛。 面前的罂粟美到了极致,无垠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透明的光。鸿煊闭上了眼睛,为什么不闻一下这种极乐的芬芳?想到这里,鸿煊放开了捂住口鼻的手帕。 第119章 就在鸿煊放下掩住口鼻的手帕的同时,一只手倏地从鸿煊身后探了出来。手掌虽不宽阔,但已经足够捂住鸿煊的下半张小脸。鸿煊心里微微一惊,转身朝后看去。 有一片刻的瞬间,鸿煊以为是幻觉。因为他看到了一张酷似伯武惊云的脸。心里咯噔一跳,真是冤家路窄,竟然会在这里也见到了他! “闻一下,可是要钱的。” 伯武惊云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熟软的柔丝织成的口罩,帮鸿煊戴上。口罩是蛋黄色,遮在鸿煊巴掌大的瓜子小脸上,只能露出一双格外硕大的眼睛。鸿煊瞪圆了眼睛,还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他用手指了指伯武惊云,“为什么你不戴口罩?” 伯武惊云没有回答鸿煊的质问,转身看向身后向他们走来的小六与匪我绍玉,随意问道,“他们俩都是你带来的?” “你是谁?”鸿煊疑惑。 “叫我惊云。”伯武惊云的声音亲切而柔和,根本没有鸿煊想象的如同心机深重的情敌。 但是正因为是这样,才更可怕。 鸿煊垂下了头,果然是伯武惊云。只是他不再是女装的打扮,而是一袭鸽灰色长衫,优雅而矜贵的站在了鸿煊面前。他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这是鸿煊与伯武惊云谈话后的印象。他说话的方式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鸿煊已经乖乖地戴着口罩,再也没有去闻一闻脚下罂粟花的想法。 也许,相比下来,伯武惊云比罂粟还要更吸引鸿煊的眼球。 鸿煊问伯武惊云,“这是便是极乐岛。” “正是。”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伯武惊云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孩子,一个劲的像审讯犯人一样盘问我。” 鸿煊抬起了头,“我知道你是谁。” 伯武惊云眨了眨眼睛,“我也能猜到你是谁。” 见鸿煊保持沉默,伯武惊云便开口继续道,“黄金楼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日前往黄金楼,恰逢遇到了一个闹事的少年。那日,黄金楼楼主心情尚好,便陪这个少年玩了一把。结果是和局……想必,你便是那位少年。” “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你竟然还记得。”鸿煊苦笑。 原来,自己与圣零鹭泽的相见,有人比他鸿煊记得还清楚。 “黄金楼楼主一向讨厌小孩子。他更不可能抽出时间来专门陪一个小孩子。”伯武惊云的声音变得低沉了下来。 鸿煊眼角一弯,似在微笑,“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刚刚还要救我,给我戴上口罩。如果你眼睁睁地看着我沉溺于这些罂粟中,闻到上瘾、不可自拨,也许你会少一个情敌。” “情敌?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鸿煊转身,走出了开满罂粟的花丛。一言不发。小六与匪我绍玉见鸿煊离开了,便跟了上去。伯武惊云一点也不诧异鸿煊的反应,他拍了拍手,侧边的绿林里便走出来数十名一手持钢刀,一手持火把的士兵。 真不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掩藏埋伏得这么好,连鸿煊都没有觉察出来。鸿煊诧异地站在远处,只见伯武惊云挥了挥手,众士兵便弯腰用火把去点燃罂粟丛。 鸿煊忙朝伯武惊云喊道,“等一等,为什么要烧掉?” 惊云转过头,看见了鸿煊竟然还没有走,不由得微微一笑,“不能留。” “不可以烧!”鸿煊蹬了蹬脚,声音又提高了几度。 这句话果然让众人停止手里的动作。连伯武惊云也被鸿煊的激烈的反应吓住了,只是不相干地表面浮着客套的商人标准的微笑,“不知小朋友有什么话要说?” 鸿煊往前走了几步,问,“这个岛是你的?” “不。” “那么,你没有权利去动这里的一草一木。这是最基本的教养。”鸿煊直勾勾地盯着伯武惊云,脸色坦然,眼睛里却流露着骄傲。 伯武惊云听出了鸿煊口中的讽刺,暗自感喟着面前孩子的骄傲,“我只是受人嘱托。” 鸿煊冲口而出,“谁?他有权利动用这里的一草一木吗?” 伯武惊云没想到鸿煊竟然会如此执着于这一片罂粟,他根本没有同鸿煊争执的意思与想法,更没有那个精力。他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人手上的动作不要停下来,“烧了这些罂粟花,别愣着。”又对鸿煊说,“是黄金楼楼主的吩咐,难道……他没告诉你吗?哦,我忘记了,他根本不喜欢小孩子,当时陪你玩了一把,只是因为心情不错。” 这句话足以挫伤鸿煊的锐气。 他抿了抿唇,不再说话,眼睁睁地看着伯武惊云指挥手持火把的士兵焚烧这片罂粟。火势浩荡,滚滚烟雾。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已经逐渐烧成了灰烬。天空中也弥散着焦味与烟味,鸿煊面无表情地站着,与刚刚激昂的他,判若两人。 “很快海盗就要来了,”鸿煊走到了伯武惊云的身边,不再抬起头,用双眼去看伯武惊云,怕眼神会出卖他,鸿煊又说,“我杀了他们的船长,擅自逃下的船。可否借个藏身之地?” 伯武惊云诧异极了,“难道你没看见刚刚的小木屋吗?就是楼主给你准备休息的地方。” 空地上的小木屋?鸿煊啼笑皆非,若躲在那里,摆明了让人发现。 只听伯武惊云又说,“楼主不让我和你住在一起。因为我……教养不好。” 鸿煊脸上青黄不定,这句话正是刚刚自己讽刺他的说辞。 伯武惊云指了指远处树林端一点小小的红色,“那儿,便是楼主为我准备的地方。” “我可以去那里坐一坐吗?”鸿煊有礼貌地问道。 “不可以。”伯武惊云回答的也颇为客气,“楼主不让你去我们那儿,因为你还是个孩子。” 伯武惊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在意鸿煊此刻的表情。神秘莫测的媚眼之间笑意冰凉,仿佛能瞬间冻结之前燃烧的熊熊烈火。年轻的侧脸,半明半昧。 当天夜里。 伯武惊云住的小别墅便起了大火。 鸿煊站在远处,静静地观赏着面前通天的火光,屋里的人慌忙逃窜着。鸿煊身后站着后赶来极乐岛的海盗们,各个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哈哈地笑着。鸿煊没有笑,他在等着从里而逃出来的伯武惊云与分开许多天的圣零鹭泽。 鸿煊并不会像很多受伤的人一样,挥舞着双手,做出夸张的动作,说出过分激烈的言辞来自降身份。他只会沉默地进行报复。而对前来追杀他的海盗们,鸿煊花了仅仅一言半语便打消了他们对自己的仇恨,并且鸿煊告诉他们,要想得到金银珠宝,只要烧掉这栋别墅,便能捞到真正的黄金。 没有人怀疑鸿煊的话。毕竟是鸿煊,带领他们来到的极乐岛。 “到时候,不要叫我太子殿下。”鸿煊低声吩咐着身后的海盗。 海盗们喜笑颜开,“是是是。” 只要有金子银子抢,什么事情都好说。 有时候,鸿煊确实很羡慕海盗的世界,目标专一,便可以心无旁骛地追求。而鸿煊的世界,已经开始动摇了。也许是因为突然对圣零鹭泽动了爱意,亦或者圣零鹭泽已经踏入了自己的世界。 鸿煊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笑意于唇边一闪即逝,而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闪过一丝细微的风声。 “ 分节阅读_78 分节阅读_7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79 谁?!”鸿煊何其敏感,转头朝身边的黑暗看去。 是这么熟悉的气味,深深一闻,也能闻到淡淡的血腥气息。鸿煊讶然,蓦地感到被一个有力的手臂环住了腰,搂入了怀里。鸿煊脸色一冰,便听到了圣零鹭泽低沉的嗓音传入自己的耳中,“你看伯武惊云不顺眼?” 鸿煊一怔。 圣零鹭泽又问,“烧他的房子?” 鸿煊侧过了脸。 圣零鹭泽笑容随意,“不过一个奴才,你何必这么动怒?” 鸿煊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 “来啊,把伯武惊云架起来,先抽五十鞭子,再烧死。” 话音刚落,圣零鹭泽身后便不知恁地出来数十名身穿夜行衣的侍卫,双手握拳领命后,瞬间消失。不过眨眼的功夫,鸿煊便听到远处烈烈燃烧的房屋处,传来了吃痛的叫声。 鸿煊皱了皱眉,闭上了眼晴。 圣零鹭泽朝后继续吩咐道,“把他的嘴给堵上。” 瞬间,便听不到伯武惊云的哀号。 “鸿煊,”圣零鹭泽摸了摸鸿煊的纤腰,柔声说,“你这几日,瘦了这么多。” 第120章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身后又跑来一个黑衣人。浑身上下带着烟火的气味,仿佛刚刚是从烈火里钻出来。鸿煊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来者。 黑衣人朝圣零鹭泽鞠躬敬礼,“启禀楼主,火势太大,若再不开始灭火,恐怕会殃及到别处。 “让它烧着。”圣零鹭泽说。 黑衣人一愣,道,“是。” 便欲转身离开,随后却被鸿煊唤住。鸿煊说,“把火给灭了吧。” 圣零鹭泽将唇凑到了鸿煊耳边,轻轻勾起唇角,声音温柔,“烧光整个岛,只要你开心。” “够了!”鸿煊猛地推开了圣零鹭泽,脸上蒙上一层阴影。与圣零鹭泽划开一道距离后,鸿煊转身对身后还在观望的海盗们下了灭火的命令。就在自己也打算跑去参与灭火时,又转身对站在身后的圣零鹭泽附加道,“你偷走了我辛辛苦苦画的地图,私自前来极乐岛,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 圣零鹭泽一把扯住了鸿煊的手臂,“不偷走地图,你将地图交予那海盗头子之后,你已经没有了这场交易的筹码,鸿煊,你以为你还会像之前在船上一样,有好日子过吗?”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不要让我画图画得这么辛苦!” 圣零鹭泽毫不费力地将鸿煊拉入怀里,声音瞬间温柔了下来,低声喃喃道,“那半个月,你天天在朕的身边画图,不似春宵,胜过春宵。” “我不画图,照样可以天天陪你。” “你若不画图,便没有理由整天到晚呆在朕的房间。那样,朕即便有八只眼睛,也不能保证没有闪失,你就别人给带走了。” “圣零鹭泽,你的说辞永远也说不完。” 圣零鹭泽微笑,“鸿煊,朕提前来到极乐岛,已经探明了极乐岛的地势与情形。” 鸿煊冷哼,“放开我。先去灭火。” 无论鸿煊怎么挣扎,圣零鹭泽都没有松开擒着鸿煊的手,他俯身将脸凑到了鸿煊面前,看着他如蒲扇似的羽睫在通天的火光的照耀下宛若蝴蝶的翅膀一般,妩媚而招摇。小脸愈发的消瘦,已经从男孩转变成少年的年龄段,喉结已经明显起来,在白皙优美的脖颈中心一起一伏。脸颊上棱角开始分明,下巴愈发尖细,脱离了之前的圆润柔软,俨然变成了属于少年的刚劲与锋芒必露的架势。 果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已经十几天没有见过他,鸿煊身体的变化竟然如此之快。 圣零鹭泽俯身用唇去亲吻鸿煊的喉结,用舌轻轻地触碰着滑动在优美颈项上的柔软。鸿煊呜咽了一声,便停止了挣扎。他连饭菜都很少吃,即便吃,也吃的很少,现在更不会有很多的力气去与圣零鹭泽抗衡。 圣零鹭泽的唇沿着脖颈一路向上,亲吻他的下巴,愈发漂亮精致的脸部轮廓,他的眼睛、眉心,额头。 “放开我,我要去救火。”鸿煊低声叮咛着。声音却逐渐小了下来,因为他猛地感到双腿之间的柔软被圣零鹭泽给握住了,惶然如同触电般一个激灵,脸色发青,吓得噤声。 圣零鹭泽嘴角带着微笑,看着鸿煊黑暗中明星似的宝光流溢的双眸,在手的挑弄下,呼吸开始不均匀。眼神也开始迷乱起来,鸿煊的身体在颤抖。仿佛被人擒住了软肋,动弹不得,甘愿俯身任其摆布。 “还要去救火?”圣零鹭泽气定神闲地欣赏着面前的美色。少年总归是少年,白天在阳光下汲取了天地光华,晚上即便在黑暗中,他的身体也仿佛会发出光来。这么白皙的肌肤,仿佛是透明的,在跳动着的烈火旁的他,宛若浴火重生后雏形的凤凰。身体是大人的身体,然而其他一切未臻成熟,有发掘磨练的地方。 鸿煊用眼神狠狠地剐了圣零鹭泽。 “赌气?”圣零鹭泽压低嗓音问道,“你父皇的技术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鸿煊的脸已经从微红变得通红。他使劲地憋着不出声,只得用眼神来回答圣零鹭泽的问题。然而自从两人一见面,圣零鹭泽就对这双仿佛拥有独特生命的眼睛格外在意,早已在心里记下了鸿煊的许多个眼神表达的感情。而如今鸿煊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迷乱的神情,明显是很舒服的意思。 “鸿煊,”圣零鹭泽又说,“那还想不想做更舒服的事?” 鸿煊当然明白更舒服的事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感到胸前的衣襟已经开始被圣零鹭泽拉开了一条缝。夜晚的风吹了进来,使得鸿煊浑身一个哆嗦。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但是圣零鹭泽根本没再睬他,低头开始亲吻他暴露在空气中青涩而稚嫩的胸膛。 就在即将到达鸿煊心里的底线之时,打算破口大叫的前一秒,匪我绍玉出现了。 她刚刚还在救火,发现鸿煊不在,四处搜寻才看到鸿煊与圣零鹭泽在一起,便匆忙跑来,打断了圣零鹭泽的下一步动作。 “昭仪,没看到朕还在忙着吗?”圣零鹭泽泰然自若地说着,就算是鸿煊,也要费尽力气才能听得出他平静的声音下面的怒意。 匪我绍玉深深低着头,单膝跪下,“属下该死。属下一心焦急搜寻太子殿下,以为走丢了。没有想到皇上也在这里。” 圣零鹭泽冷笑,“既然看到了,都不知道回避?看来寻禹制作的这具身体,还缺了一向察言观色的功能啊。” 鸿煊惊魂未定,见圣零鹭泽松开了自己,忙低着头背对着两人整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衫,他不想让匪我绍玉看到,更不想再让圣零鹭泽这个在哪里都能起色心的精虫糊脑的男人看到。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伯武惊云不耐打,刚刚抽了十几下,就昏过去了。”小六见时机差不多了,忙赶上来汇报道。 忽而之间,鸿煊才想起来伯武惊云。忙对小六道,“别打他了。” 小六迟疑了一下,看向了圣零鹭泽。这可是圣旨,不比其他,圣零鹭泽亲自下的口谕,可不是他太子鸿煊求情,说改就能改的。 圣零鹭泽没有动容。 鸿煊还在计较刚刚男人突然对自己的举动,也哼了一声,让小六去带路,看看伯武惊云。不再搭理圣零鹭泽。可是,大步没迈出三步,又被圣零鹭泽从身后抱住。 “鸿煊,朕刚刚是认真的。” “什么认真?” “朕要你的身体。” 鸿煊转头,冷漠而轻松地笑道,“开什么玩笑,亲吻什么的都可以……但是,你是父、我是子。你是君、我是臣……我即便再慷慨,也不可能原谅一个感情不专心的人莋爱人……而你,你有后宫佳丽三十……” 圣零鹭泽狡猾地说,“鸿煊,你将来也会有。” 鸿煊怔住了。 他抬起头重新看向了圣零鹭泽。他的世界里,仿佛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自己和圣零鹭泽。 是啊,再过几十年,自己也会同他一样,成为君王或者王爷。到时候正是壮年,必然是妻妾成群,而他,圣零鹭泽,早已垂垂老矣。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鸿煊已经开始后悔。他口口声声地对自己说,没有将来,杀了这么多人,怎么会有幸福的将来,逍遥的日子。而他忘记了,他在圣零鹭泽面前说的将来,对于圣零鹭泽,那个时候,也许便是他的祭日。 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 鸿煊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很久,才轻轻地说,“我的将来,不会有后宫佳丽三千。我不会娶妻,也不会纳妾。” 圣零鹭泽不以为意。 火光照耀下的鸿煊,愈发透明,仿佛通体发着光。 黑衣人将一桶冷水泼在了伯武惊云的脸上。伯武惊云倏地睁开了眼睛。 “楼主吩咐,给他松绑。饶他不死。” 伯武惊云抹掉了脸上的水,“楼主在哪?” 黑衣人看了伯武惊云一眼道,“还不快逃?还想去摸老虎尾巴?若不是那位少年有心保你,恐怕你难逃一死。” “害我的人是他。” 就在伯武惊云蠢蠢欲动,眼里起了狠意的时候,一个身材格外火辣的女子走了过来,‘啪’地一声甩给了伯武惊云一个巴掌。女子正是匪我绍玉,她的力气极大,将伯武惊云一巴掌便抽倒在地上。 匪我绍玉冷冷道,“我数三声,你若还不快起身走人,我便杀了你。” 第121章 伯武惊云并不是一个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不会因为被抡倒在地上后便躺在地上挺尸,也不会因为颜面大失而怒极发飙。他踉跄着起身,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冷笑着看了看匪我绍玉。 看着伯武惊云精瘦的上半身布满了鞭子抽出来的伤痕与血污,匪我绍玉的心软了下来,“你别做的太过分。否则自讨没趣。” 伯武惊云已经习惯了挨打与吃疼。只要最后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便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的教养极好,出身于尊贵的家族且没被宠坏。纤瘦的表皮之下,是强大不息的灵魂,懂得尊重,与鸿煊一样,早早已经洞悉世情,爽快地作出心理准备。否则几年前圣零鹭泽也不会看上他,答应他用身体,来赔礼道歉。 “这么晚了,整个极乐岛,你让我去哪儿落脚?我的房子也已经被烧了。”伯武惊云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摸了摸胸前的血,皱了皱眉头。 这个问题着实让匪我绍玉感到棘手。 她也是刚来这里,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伯武惊云被打的遍体鳞伤,连走路都不方便。匪我绍玉很想用手里的戒指帮他治疗一番,但是不得到圣零鹭泽许可便偷偷私下里使用戒指,是教规里严令禁止的事情。况且,自己刚刚还打了这个男人,他弱不禁风,这么不禁打,自已的那个拳头可是没有收起一点力度。匪我绍玉心里对伯武惊云怀起了愧疚。 伯武惊云看到匪我绍玉脸上的彷徨,也全部了然,便挥了挥手,“罢了,不为难你了。我这就离开。”既然圣零鹭泽已经不再愿意见到他,伯武惊云已经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可是,当初是被圣零鹭泽从坎塔港捆来的这里,帮他率领士兵人马大肆焚烧罂粟。这让他就这么空手回去,他连回去的路线都没有。 就在这时,匪我绍玉横了上来,她亮起了手里的戒指,“我帮你先把伤治好。” ‘七杀’是天下人的七杀。但凡一个塔罗大陆的子民都知道面前会发出夺目光彩的戒指意味着什么。伯武惊云有片刻的犹豫。 匪我绍玉瞪了伯武惊云一眼,“有什么好看的!你把眼睛先闭上,否则我现在立刻把你扔到大海,让盐腐蚀你的伤口。” 与此同时,小木屋外。 圣零鹭泽坐在树下,听着小六在汇报着他不在的几日里,船上发生的事情。当匪我绍玉违规使用珍珠戒指偷偷替伯武惊云疗伤的时候,圣零鹭泽瞬间眯起了眼睛,倏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周围站着数十名黑衣人,他们的目光也同时全部落在了圣零鹭泽的身上。 “怎么了?”鸿煊问。 圣零鹭泽说,“昭仪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志儿?”鸿煊环视了左右,没见到女子的身影,“她又不在这儿。” “她在使用褐珍珠戒指为惊云疗伤。”圣零鹭泽轻 分节阅读_79 分节阅读_8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0 轻地说。 鸿煊脸色微微一凛,当初他有意派匪我绍玉前去传旨,便是想让女子顺便给伯武惊云疗伤。如今已是深夜,凡事请多不便。虽然鸿煊并不待见惊云,但是也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没想到,圣零鹭泽竟然能感觉到匪我绍玉在背着鹭泽,私下里偷偷使用戒指做的事情。 “父皇。”鸿煊的声音低了下来。“是我有意让志儿去传旨,因为她私下里能为惊云治疗伤口。惊云的房子被烧了,也得到了教训,且痛得不轻,他得到的惩罚已经够了……我、我已经……” 圣零鹭泽不由得笑了起来,“鸿煊,伯武惊云非比常人,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今天做出的对他的宽容。” 大概只有圣零鹭泽才有资格对鸿煊说出这种话。 鸿煊不响。 圣零鹭泽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继续刚刚的话题。鸿煊却再也没有心思听下去,转身向圣零鹭泽为他准备的小木屋走去。脸上的疲倦之意溢于言表。圣零鹭泽并没有阻拦鸿煊,目送着少年走进房屋内关上门后,又重新将视线移了回来。 鸿煊正处于叛逆期,性格古怪,有时连圣零鹭泽也难以理解。喜怒无常,说变就变,每一天都有一个不同的信仰与奋斗目标,大概这也真是属于少年的得天独厚的精神与体力。 不知过了多久,鸿煊躺在床上,听到了身后有人走进来,接着便是轻轻的关门声。鸿煊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身看向了来者。是圣零鹭泽。而窗外的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不知道圣零鹭泽与小六和那些黑衣人们谈论了些什么。 “还没睡?”圣零鹭泽凝视着鸿煊片刻,便解开了衣袍与外套。将它们搁置在床头后,又将手里的褐珍珠戒指放在了拒子上。 鸿煊眼尖,“这不是志儿的戒指?” “昭仪认罪态度良好,她主动交出了戒指,请求朕赐罪。”圣零鹭泽回答。 鸿煊探过了身体,想去取这枚戒指。却不料,腰身竟被圣零鹭泽抱住,一个翻身,便被压在了男人的身下。圣零鹭泽吐出的热气盘旋在鸿煊脸前,“别再碰这枚戒指,你又不是珍珠系的人。碰过一次,便不要再碰第二次。”这句话使得鸿煊想起来,次在圣零鹭泽的强硬要求下碰的这枚带着先祖神力的珍珠戒指,而因为自己的身体不争气,背后并没有长出紫龙衔花的图腾。反倒是焱昭背后出现了图腾的标致。 便点了点头依了圣零鹭泽,“好,我不碰。她现在怎样?” “他?你现在想知道伯武惊云的去向?” “不,是志儿。”鸿煊说。 圣零鹭泽笑了,伸手去摸鸿煊的脸,“朕给她降了罪,废了她昭仪的称号。从此以后不得踏入后宫一步,专心做朕的珍珠。鸿煊,满意否?” 鸿煊的手搭在圣零鹭泽宏厚扎实有弹性的肩膀上,咧起了嘴,他当然满意圣零鹭泽对志儿的‘降罪’,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后宫了。于是鸿煊转移话题说,“现在天上已经出现了第四颗星星。不知道第五颗星星该是什么样子?颗星星是狼,第二颗星星是少女,第三颗星星是歌姬,第四颗星星是贼,那第五颗星星是什么?” “鸿煊,也许朕该检测一下,你的胸膛处有没有星星。”圣零鹭泽狡猾地说。 鸿煊立刻紧捂胸膛,低吼道,“不给看。” 就在两人还在床上攀谈争论的时候,窗外瞬间宛若什么东西被点燃似的,火光通天。突如其来的亮光让鸿煊感到刺眼无比,下意识的松开捂住胸膛的手,去捂住刺痛的眼晴。圣零鹭泽顺势扯开了鸿煊的胸膛。 什么也没有。 白潜而柔韧的肌肤上面带着香汗。圣零鹭泽俯身去咬鸿煊胸前粉色的红蕊。 “失火了。”鸿煊提醒圣零鹭泽,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能沉得住气。 圣零鹭泽单手箍住了在身下鸿煊折腾扭动的纤腰,才慢悠悠地转身向窗外望去。火势凶猛,大有吞噬一切的气势。圣零鹭泽镇静自若,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心里纳罕着这火势的诡异。一边从床头捞起一件衣服披在了鸿煊的身上,又麻利的下床将还躺在床上的鸿煊打横抱起。 “戒指、戒指!”鸿煊叫道,在慌乱之中拿起了圣零鹭泽扔在柜子上的戒指,才乖乖地呆回了圣零鹭泽的怀里。 圣零鹭泽说,“这火势奇怪。为什么没有听到有人前来禀告失火?会议散场之后,朕明明命令他们在小木屋旁安营扎寨。”一边说着,一边伸脚跺开了门。 鸿煊躺在圣零鹭泽怀里,还没有来得及看得清火光中出现的高大无比的身影,便听见了一声比雷霆还要震撼的吼声,这吼声一出,连整个小岛也跟着颤抖。周围的树木被吼声震得刷刷作响,连小木屋的窗户玻璃也被瞬间哗然震碎。大风刮过,将火焰的火势卷的愈发剧烈,鸿煊系头发的紫色发带也被吹开,宛若断了线的风筝,随着风飘开了。 “是你烧了我的罂粟。” 吼声停止后,从烈火中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圆润柔和,根本听不出有任何怒意或者责备。他是在责问派兵烧了他的罂栗丛的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岿然不动,将鸿煊抱的更紧,朝面前如同火龙一般咆哮张狂处大声喝到,“来者何人?” 第122章 从火里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男子身材颀长,银色的短发随着风轻轻扬起。他一手持鞭,噙着格外优雅的笑容朝圣零鹭泽与鸿煊走来。鸿煊微微皱眉,看着面前这位火灾的始作俑者。若他是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人,还会引起外人对他的厌恶。但是,他偏偏生的高大优雅,长得眉清目秀,连鸿煊都忍不住向这个男人多瞄几眼。 男人手扬皮鞭,划破了空气,刷的一声甩在了地上,扬起一阵烟尘,连鸿煊额头的碎发也被这风带起。男人走到鸿煊面前,递给了鸿煊刚刚散掉的发带。 鸿煊躺在圣零鹭泽怀里,面色如常。刚想伸手接过男人手里自己的发带,只见圣零鹭泽轻轻咳了几声,发带竟然瞬间自燃起来,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成灰烬。鸿煊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他抬起了头,看着圣零鹭泽。 “不许碰他给的东西。”圣零鹭泽轻轻地说。 男人笑得眯起了眼晴,收起皮鞭,“鹭泽,还是老样子啊。做事如此不留情面。” 圣零鹭泽脸色冷如万载玄冰,无意讪笑道,“你将我手下的人捉去了哪里?” 男人用鞭子指了指身后咆哮着的烈火,“最近我的宠物食量很大,控制不住。把你的手下都吃掉了,多有得罪。”说完,男人握拳,做出了道歉的动作,嘴角却流出掩藏不住的笑意。 “莫要开玩笑。”圣零鹭泽脸色阴沉。 “没想到鹭泽你还有紧张的时候。”男人惊叹地说,话语格外悠闲,余光中竟然故意瞟向了圣零鹭泽怀里抱着的鸿煊。仿佛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起来,“莫不是因为你怀里的小孩?往日你我见面都会打得不可开交,今日竟然杵在地上一动不动,真是太不符合你的作风了。”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眼睛,“巫毓驰,朕今日找你有正事。” 男人看着一反常态的圣零鹭泽,竟然次用认真的口吻同自己说话,便撩起了衣襟,坐在了小木屋旁的石椅上。也不顾身边火势汹涌,仿佛那火根本烧不到他似的,即便他从火海里走出来,也会毫发无损。巫毓驰看着圣零鹭泽说,“真是值得纪念,这是你次主动想到来找我。而且,竟然能找到我的藏身之地,真是不简单啊。” “朕知道你手里有罂粟酿造出来的蜜粉。”圣零鹭泽说,“朕需要这蜜粉。” 巫毓驰一直眯起的眼睛,在听到这句话后,睁开了。他脸色转沉,“你焚烧了我的罂粟丛,你以为我还会把蜜粉给你?” 圣零鹭泽说,“朕带来了提炼蜜粉的原料。在船上。” “有原料也不可能把蜜粉给你。”巫毓驰咬牙切齿道,“提炼蜜粉要多少耗费你明白么?况且是罂粟提炼出来的蜜粉。整整一船的‘黄金’二度提炼,也只不过是能提炼出来指甲盖这么大小的蜜粉!” “巫毓驰,给你一天时间考虑。”圣零鹭泽直接忽略了巫毓驰的咆哮。 “屁!给我一年时间考虑,我也不可能把蜜粉给你。相反……”巫毓驰冷哼一声,“我的宠物可是已经将你的手下全部吞下了,你若想再要回他们,那还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告辞。” 白衣男子从椅子上起身,再次朝空气中猛甩一鞭,瞬间,火势便消失了。仿佛这里未曾光临过浩荡的大火。没有烈火的焚烧,这里已经安静得不能再安静,只剩下树枝被炙烤断裂后发出的咔嚓咔嚓的轻微声。 就在巫毓驰打算离开的时候,猛地感到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风声。转脸看去,只感到脸颊在此同时被利器划破,伸手一摸,湿漉漉的鲜血淋漓。动作相当之快,连巫毓驰还没来得及眨眼睛,划破他的脸的利器便已经回到了鸿煊手里。 巫毓驰捂着脸,诧异地回头看向偷袭自己的圣零鹭泽与鸿煊两人。鸿煊甩掉了飞镖上的血,重新将它放入自己的怀里。他从圣零鹭泽怀里下来,因为发带丢失的缘故,所以及腰的黑色长发已经披下,流泻于纤长的后背上,宛若黑色的绸缎一样,在微微的光芒里格外耀眼。 鸿煊朝巫毓驰走了几步后便停了下来。因为他是直接被圣零鹭泽从床上抱下来的缘故,所以并没有穿鞋。赤着脚,在地上走路的感觉很不舒服。 “飞镖上有毒药。”鸿煊说,“把人放了,我把解药给你。” 鸿煊很少会用飞镖伤人,他处事往往留有余地。这次算是破了惯例。因为小六和匪我绍玉恐怕也被他捉住了。就在说话的时候,圣零鹭泽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鸿煊!” 鸿煊转身,对圣零鹭泽道,“父皇,他抢走了小六和志儿!” 就在鸿煊同圣零鹭泽说话的功夫,谁都没有看到巫毓驰嘴角上扬起的微笑,就在他俩的争执声中,走远了。 小木屋里。 圣零鹭泽将鸿煊抱到了床上,弯腰蹲在地上给他穿鞋子。鸿煊还在为刚刚圣零鹭泽叫他,因而放跑了巫毓驰而耿耿于怀。 “为什么要叫住我?巫毓驰就这样跑了……”鸿煊懊悔地直拍床沿。“不行,我要去找他们! “找到他们也没用处。”圣零鹭泽冷冷道,话语不急不慢,“巫毓驰在捉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用罂粟控制了他们。他的宠物是罂粟兽,跑起来像火,可以吞噬人、畜、草、木。凡是吞噬过的物体,都已经对罂粟上瘾,即便找到他们,带他们离开了,也无济于事。所以,朕当时叫住了你。 鸿煊身体一颤,“好狠。” 圣零鹭泽坐在了鸿煊旁边,将他搂在怀里,“朕这几日提前来到极乐岛,找的就是他。还记得那日你在船上对朕说,你怀疑极乐岛里的宝贝是黄金,那个时候朕就开始怀疑是因为巫毓驰藏身于此,才导致这个岛上会开满了罂粟。” 鸿煊伸手抚摸圣零鹭泽已经开始长出胡鬃的下巴,刺挠挠的,又问道,“为什么要找到他?从你们两人的谈话里看,你们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的熟人。” “他是全系的人。”圣零鹭泽淡淡的说。 鸿煊心里一沉,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全系?” “就是能戴上金、银、琉璃、珊瑚、砗磲、珍珠、玛瑙的人。”圣零鹭泽并没有注意到鸿煊脸上的变化,耐心为他解释着,一边温柔地抚摸着鸿煊柔软的长发。“但凡全系的人,生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全系,是威胁的存在。” 鸿煊歪着头,静静地聆听着圣零鹭泽的话语,脸色越来越苍白。 “全系的人有个特点,就是命格里属于一种花。而巫毓驰的命格里属于罂粟科,所以他走到哪里,罂粟便会跟着他,在哪里开花。” 鸿煊平静地叹道,“为什么还要留他性命。” “很久之前,与他交手。他的罂粟兽吞了整个皇家禁卫军,吐出来的皇家禁卫军各个倒戈,神志不清,全部受他巫毓驰控制了。后来朕命令将全部受控的禁卫军进行血腥大屠杀,他跑得很快,一路之下,追丢了。没想到他竟然藏身在这里,让朕好找。” 鸿煊皱眉,“可是我从你们的谈话里,看不出你们之间有多么大的仇恨。” “他与朕曾经是朋友。但是无意之间发现他的属性是全系。”圣零鹭泽说,“朕也不舍得杀掉他。所以,当时放了他一条 分节阅读_80 分节阅读_8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1 生路。” 鸿煊已经不再问了,他直起了身,看向了圣零鹭泽。圣零鹭泽也看着他。鸿煊只感觉喉咙有东西在堵着自己,好不难受,却知道自己不能将它吐出来,只要一吐出来,梦境就会破碎。 见鸿煊的脸色不好,圣零鹭泽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见到并无大恙之后,吁了一口气。“这几日低血糖的毛病可曾再发作?” 鸿煊摇了摇头,心里又是一阵暖流。 “巫毓驰那里有一种蜜粉,曾经治好了你姑姑的低血糖之症。”圣零鹭泽微笑着说。“是黄金进行二度提炼,已经去掉了里面一些有毒的成分,酿成比花蜜还甜的一种精萃的粘稠物。” “姑姑?妍卉公主?”鸿煊诧异。妍卉公主是圣零鹭泽的亲妹妹,也患有低血糖的症状。 “正是。”声音非常非常温柔。“只要从巫毓驰那里得到了蜜粉,你的低血糖的症状便能好的彻底。” “你找他,焚烧罂粟,只是为了我的低血糖?为了我当时不小心在马背上晕倒?”鸿煊只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第123章 巫毓驰(卷四 完结章) 大刺刺地坐在床沿上的零鹭泽,俯身弯腰,趁鸿煊不注意,偷偷地亲了他一口,又柔声道,“真不该把你带出来。”若是鸿煊不在圣零鹭泽身旁,圣零鹭泽孤身一人,做事方便,没有累赘。恐怕此时早已从巫毓驰手里拿到了蜜粉。 鸿煊清秀的眉毛微微上扬,脖颈被圣零鹭泽吻得酥酥麻麻,心情有了些好转,“我也只做你一人的累赘。” “这句话说的,让朕的心好痒。”圣零鹭泽一把抓住了鸿煊纤细的手腕。 鸿煊故意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难道儿子不该只做父亲一人的累赘吗?难不成,还要做母亲的累赘?”他一边顺势仰起头看着圣零鹭泽。这个男人真是太英俊了,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呈现完美。 “父亲?儿子?”圣零鹭泽深意道,“朕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才心甘情愿花费心思,为你做这些。” “对,你不喜欢小孩子。”鸿煊不客气地说。 “鸿煊,朕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小孩子。” 鸿煊撇了撇嘴。 只听圣零鹭泽又说,“回宫后,朕要好好命人改造一下你。你这种装扮太出众了,走到哪儿都太过吸引众人的目光,即使是扎堆于人群,谁一打眼就能看到你。” 鸿煊嗤笑,“敢情你还在计较刚刚巫毓驰送还我发带一事?呵,今天发生奇怪事情真多,次见到你开始不许我这、不许我那,从限制我的自由,到限制我的生活。” “你长大了,周围自然不乏追求者。” “鹭泽,你的道理问题一套接着一套。” 圣零鹭泽笑吟吟地看着鸿煊,“因为鸿煊你对朕来说,并不是一般人。道理,自然同知己说。鸿煊,你该睡觉了。” 鸿煊双手勾住圣零鹭泽的脖颈,连连叹息,“好好好,你又要扔掉我这个累赘,独自去找巫毓驰了,是不是?刚才你没动手,是因为你怕殃及到我,是不是?” “鸿煊,有时候真该庆幸你的聪明。”圣零鹭泽拍了拍鸿煊的纤腰,示意他放手。 鸿煊道,“你真不打算带上我?” 圣零鹭泽推脱,“你还是个小孩子。” “你刚刚才说过,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小孩子。”鸿煊撅嘴,“是不是只有在亲热的时候,不把我当成小孩子。在其他的时间里,你……” 鸿煊话音还未落,就被圣零鹭泽用吻给堵住了。鸿煊的哽咽与抗议统统被封了起来,只剩下急促的喘息,与一双格外硕大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明星似宝光流溢。 “朕喜欢你,所以才怕有人伤到你。”圣零鹭泽淡淡地说。 继而转向离开了小木屋。离开之前,给小木屋设置了一座坚硬结实的防护罩。在设立防护罩的时候,圣零鹭泽发现小木屋的墙角外竟然开了一朵小小的紫薇花。 真是奇怪…… 这座岛里只会主动盛开罂粟花,次见到会有国花紫薇花在这里。 似曾记得,新手为鸿煊搭建这个小木屋的时候,还没有长出来过。圣零鹭泽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布置好防护罩后,朝屋里的鸿煊道了别,便瞬间消失在了黑色的夜幕里。 // 鸿煊趴在床上,还没有睡着,便听见了有人在屋外砰砰砰地敲击防护罩的声音。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会是谁呢? 不会是圣零鹭泽,而其余的兄弟们都被巫毓驰捉走了。那来敲击这防护罩的人会是谁呢?鸿煊连鞋也没穿,赤着脚,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当看清来者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慌忙将门给掩上了,兀自靠在门板上惊魂未定。 竟然是惊云在敲门。 他不是被撵走了么?不过想想也合情合理,这么漆黑的夜晚,他也不会单独冒险去立刻离开极乐岛。 “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伯武惊云的声音里带着焦躁,“我刚刚看到这里起了大火,便赶来这里。” 鸿煊道,“为已经灭了,没事了。” “屁!你哄谁都可以,但是千万别哄我,”伯武惊云泼辣地站在防护罩外朝里吼道,“这明明是罂粟兽留下来的痕迹,你给我出来,解释清楚,怎么那个巫毓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鸿煊咬了咬牙,他记得圣零鹭泽曾经说过,伯武惊云并不是一个多能省油的灯。鸿煊已经不打算再与他有任何的交集。 “喂,你倒是说话啊!你的那些海盗兄弟呢?还有那个猫人,那个女人……都被劫走了?”伯武惊云的嗓音里带着幸灾乐祸的口气。 鸿煊咬牙,最受不了伯武惊云的口气,‘吱呀’一声打开了小木屋的门,朝伯武惊云冷冷道,“是又怎么样!” 伯武惊云见到了鸿煊,立刻喜笑颜开,“呀,哈罗,小朋友,你终于出来了。” “你想怎样?”鸿煊上下打量了一番伯武惊云,冷若冰霜。 伯武惊云收敛起刚刚的嬉皮笑脸,见鸿煊走近自己后,便压低了嗓音,声音低沉了下来,“还要多谢你的手下,那位七杀,帮了疗好了伤口。” 鸿煊没有想到伯武惊云的态度竟然会变得如此谦卑认真,忙不迭地道,“没事,你挨打也是因为我。” “罂粟兽吞走了你的手下众人,难道你就甘心坐在这里,苦苦等着楼主回来?”伯武惊云仿佛能猜透很多事,一语道破了鸿煊的心思。 鸿煊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个罂粟兽好生了得,再说……” 伯武惊云直接忽略了鸿煊的说辞,径自道,“难道你不想见见巫毓驰?” 伯武惊云笑的婉转而诡异,“他可是你的同类啊……”说完,别有意味地看着鸿煊,微微一笑。 鸿煊只感到脊背发冷,“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滚开。”这是一句威胁,但是在伯武惊云的眼里,鸿煊的威胁毫无价值。他不过是圣零鹭泽看上的一个少年而已,玩一玩,不高兴的时候,便可以弃之而去。 但是,他也知道鸿煊不普通的地方。鸿煊是全系,换句话说,能带上所有的戒指。 因为他看到了小木屋的墙角边孤零零的生长出来一朵小小的紫薇花。 只是刚刚那么一说,再一观察鸿煊的反应,宛若兔子见到狐狸,羊见到狼一般,脸色大变之后,便知道自己猜测有了七分的准确。伯武惊云猜测,这个小家伙恐怕还没把这么悚人的消息告诉楼主,否则此刻也不会这么担心受怕。 这对于他伯武惊云来说,却是个十足的好消息。这个消息,足以要了这个少年的命…… 伯武惊云继续对鸿煊说,“我觉得这次楼主去,八成是要杀了巫毓驰,你想想,楼主身为皇上身边的红人,身担为皇上分忧解难的职责。而这种全系的人,律法里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一个也不能留!再说,巫毓驰吞了他的手下,楼主若是心情好。留他个全尸,若是心情不好,恐怕到时候连灰都不再剩下了。”话语里分析的有鼻子有眼睛,不得不让鸿煊偷偷捏了一把冷汗。 巫毓驰。他的同类。 鸿煊痛苦的阖上眼睛。如果圣零鹭泽不杀掉他,日后定然会受到了巫毓驰的威胁,明明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总是不放心。难道真的是因为如同伯武惊云据说,他鸿煊和巫毓驰是同类的原因? 巫毓驰现在的下场,就是他将来的下场? 纸里包不住火,连伯武惊云这种人都知道自己是全系的人。那么,圣零鹭泽知道也是迟早的事情。 直到最后,鸿煊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神情坚定而冷漠,轻轻地对伯武惊云道,“我去。” 伯武惊云带着笑意,看着鸿煊,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在迭迭摇头。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大概明白,楼主迷上你的原因了。” 鸿煊无意微笑,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功夫谈这些不管风与月的琐碎事情? // 当鸿煊与巫毓驰再次相见的时候,是在一片盛满罂粟花的小山脚下。圣零鹭泽已经用绫缎束缚住了罂粟兽的身体,将他五花大绑起来。罂粟兽格外高大,每每怒吼一声,仿佛都能将并不高大的小山震得摇晃起来。 巫毓驰还慵懒地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圣零鹭泽。圣零鹭泽手里操纵着的金光消失了,眼神森寒,冷气逼人。 鸿煊与伯武惊云走过来的时候,反响最大的不是巫毓驰,不是圣零鹭泽,而是在一旁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巫毓驰的宠物,罂粟兽。罂粟兽见到有人来了,变得格外亢奋起来,扭曲着粗长的身体,低吼一声,吸了一口空气,瞬间,狂风四起。 鸿煊用手臂挡住了狂风。 当风停下后,鸿煊便发现身边的伯武惊云消失了。 鸿煊咬住嘴唇,只听巫毓驰拍掌的声音,“真是奇怪,我的宠物见人吃人,除了我和鹭泽之外,什么人都吃了。但是今日见了你两次,罂粟兽却一直没有对你动口,真是奇怪至极。” 鸿煊好奇地眯起眼睛,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为什么不吃鹭泽?” 圣零鹭泽尴尬地走了上去,将鸿煊迎在怀里。巫毓驰哈哈大笑,对鸿煊道,“罂粟兽不过是个畜生。见到鹭泽,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第124章 鸿煊维持缄默,而巫毓驰则笑的眯起了眼睛,重新变成了两条弯月牙似的弧度。而站在一旁的圣零鹭泽打眼一看,便知道定然是伯武惊云怂恿鸿煊来到这里。鸿煊向来不是一个喜欢逞强好胜的孩子。圣零鹭泽想到这里,并没有责备鸿煊的突然到来,只是将鸿煊拨到身后,这才起身对巫毓驰开口说,“驰,罂粟兽吞下的人中可有一个毛耳朵,长尾巴的少年?” 巫毓驰想了想,道,“有。” 圣零鹭泽又问,“可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个我记得清楚,确实有这么一位。”巫毓驰这次连想都没想,看来他对匪我绍玉的印象颇为深刻。 站在圣零鹭泽身后的鸿煊格外内疚,他曾经答应过圣零鹭泽不来这里,到底还是耐不住性子来了。而圣零鹭泽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将他宝贝似的护在身后。鸿煊抬起头,看着面前圣零鹭泽高大的后背,不由得伸手从后面环住了男人的腰,将侧脸贴了上去。 圣零鹭泽感到背后一阵酥麻,便得意地笑了笑,知道是鸿煊这只小猫在撒娇。拍了拍他的小手,对巫毓驰又道,“驰,我两个人,你得给我。” 巫毓驰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两个同样身材魁梧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身高上圣零鹭泽虽略胜一筹,但也没有呈现出压倒上的气势。一个温文尔雅,笑容如蜜;一个目光森寒,冷如万载玄冰。罂粟兽还在被绫缎捆绑着,虽然能豪不费力的靠吸滚空气来获取食物,但是无法动弹。粗长的腰肢扭动着,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出绑在自己身体上的金色绸缎。吼声连连,震耳欲聋。鸿煊只觉得如果将这种牲兽养在身边,几天倒还无碍,一年半载的话,即使不被它吃掉,恐怕也被它的吼声给震死了。 罂粟兽的吼声带动了飓风,将圣零鹭泽和巫毓驰两人的衣襟吹的猎猎作响。 “鹭泽,我们两人的事情还是改天再谈吧。”巫毓驰一直微笑着,“你身后跟着的这个小鬼头,问题来 分节阅读_81 分节阅读_8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2 打扰我们的交手。” 鸿煊一听,从圣零鹭泽的身后走了出来,扬声道,“看来巫毓驰叔叔你看我不顺眼?” 没想到鸿煊直接唤了自己一声叔叔,多少让巫毓驰脸上一阵尴尬。他眯起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低头看向鸿煊,声音清凉晰透如夜间的泉水,“你叫我什么?” “你既然是父亲大人的兄弟,我自然唤你一声叔叔。” 被鸿煊这种长相颇为精致的少年唤做叔叔,巫毓驰真真是次。他顿时来了心情,弯腰将脸探到鸿煊面前,指了指杵在旁边的圣零鹭泽,柔声道,“他是你父亲?” 鸿煊点了点头,格外懂礼貌地鞠了一躬。 “你是宫里的几皇子?” “二皇子,两年前,被父皇敕封为太子。”鸿煊毕恭毕敬地说。 “叫什么名字?” “父皇赐名,圣零鸿煊。” “今年多大?” “十二。” “呵,我以为你已经成年。”巫毓驰笑道,伸手去摸鸿煊的头发。却被圣零鹭泽‘啪’地一掌给格开了。巫毓驰没有生气,眼神重新放在了圣零鹭泽的脸上,笑呵呵地缓缓直起了身子,“这个小家伙嘴可真甜。” 圣零鹭泽凛了凛表情,将鸿煊搂进怀里,对巫毓驰道,“你可得小心他。” “可是他叫我叔叔。” “他见到年龄像你差不多的男人,都会喊叔叔,只要有利可图。”圣零鹭泽愈发将鸿煊的腰搂得更紧,他回忆起当初在阿拜僵的隧道里,这个少年还喊他义父,只因为让当时还是黄金楼楼主的身份的圣零鹭泽,带他鸿煊离开宫里。 巫毓驰不相信,只当圣零鹭泽刻意挑拨他和鸿煊之间的关系。“鹭泽,听你这么埋汰他……换做外人,没有会觉得你们之间有父子感情。”巫毓驰顿了顿,不由得好奇道,“那你为何不惜长途跋涉,专门来找我,只为了蜜粉?” 鸿煊不得不暗自佩服巫毓驰的这一番话。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巫毓驰不知从哪里变魔术似的变出了一盒水果糖,递给了鸿煊。鸿煊没有接,他并不喜欢吃糖,也不喜欢吃甜食。在后宫,呆久了,常常与焱昭一起吃饭,鸿煊早已习惯了辣食与肉食。焱昭挑食,他也跟着养成了挑食的毛病。不喜欢吃蔬菜,也不喜欢吃一些淡味的食物。 水果糖的盒子是精致的铁盒。上面被红漆涂着,印着一些繁复的花纹,格外别致。 见鸿煊不接,圣零鹭泽从中间横过,抓住了水果糖的盒子的别一端。巫毓驰皱眉,不高兴了,他这明明是送给他侄子的水果糖,所以,也死死没有松开握住水果糖的手。 “这里是蜜粉?”圣零鹭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阴沉着脸问道。 巫毓驰说,“是又怎样?给的人又不是你?” 圣零鹭泽转头看了看鸿煊,又转回来对巫毓驰道,“你松手,朕帮鸿煊拿着。” “连对我的宝贝侄子的见面礼,你也要过目看看里面有没有机关暗器?”巫毓驰扬眉示威。 就在两人僵持着的时候,罂粟兽不知恁地突然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之大,足以震裂普通常人的耳膜。连树叶都跟着刷刷作响。鸿煊忙用手捂住了耳朵。而圣零鹭泽和巫毓驰脸色也微微变得青黄不定,因为宏大无比的罂粟兽已经扭动到了两人的身边,对着他们两人的耳朵吼叫起来。两人分别用一只手捏着铁盒的一端,一只手捂住耳朵。头发也被这阵吼声吹的飞扬。 两人的耳膜虽然没有被震破,但是铁盒却承受不了,‘咔嗒’一声,竟然被震开了。 原来,里面并无机关暗器。圣零鹭泽的脸色舒缓了许多,罂粟兽也停止了咆哮,乖乖地重新窝回在了地上。巫毓驰这才发现他的魔宠身上被数十把飞镖刺中,怪不得刚刚发起了毫无端由的怒吼。 巫毓驰松开了握住水果糖盒子的手,走到魔宠面前去取他身上的飞镖。 这些个飞镖,与之前伤自己脸庞的飞镖一模一样。巫毓驰愣住了,扭头看向还在用双手捂住耳朵,惊魂未定的小鬼头鸿煊。半晌,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将手里的数十把飞镖递给鸿煊,一边道,“你用这飞镖刺中了我的宠物。” 鸿煊冲巫毓驰亮起了微笑,还眨了眨眼睛。 圣零鹭泽镇定自若,脸色一如既往地冷郁。他打开盒子,剥了一颗糖,放入嘴中,试探着里面有没有毒药的味道。巫毓驰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暗自感叹唏嘘不已,“我真后悔,当时该在这水果糖的盒子里面下毒。” 鸿煊说,“没想到吧。替我验毒的人竟然会是他,我也没想到。”说到这里,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踮起双脚。不顾身边还站着巫毓驰,只安静地闭上眼睛,吻住了圣零鹭泽,动作魅惑无比。鸿煊用舌尖从圣零鹭泽口中卷入了他还在品尝的这颗水果糖。 好甜。 鸿煊不喜欢吃糖。 但是这颗糖,真的好喜欢吃。 // 巫毓驰眯起眼睛逐渐睁开了。他收敛起吟吟的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鸿煊与圣零鹭泽接吻,片刻后,转过头去看向了自己的宠物罂粟兽。此时此刻,罂粟兽正乖乖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点反常,好像得了病。 对鸿煊的飞镖上有毒。 想到这里,巫毓驰面色转沉,眼神一戾。还未曾问过他飞镖上是什么毒。罂粟兽向来是百毒不侵,现在的它,好像真的是中了毒,蔫蔫的,不再像刚刚那样挣扎扭动。 巫毓驰单手扬起皮鞭,只听‘刷’的一声,皮鞭割破空气发生的鸣颤之后,抽在了罂粟兽如火焰般结实厚重的表皮上。罂粟兽吃痛,嗷嗷嗷地叫吼起来,委屈极了。他肚子里吞的都是活人,都是一些中了罂粟的毒,上了罂粟的瘾的活人。所以这一皮鞭下去,连着这些人也感受到了着实的疼痛。 罂粟兽的肚子里,躺着很多人。各个脸上神情恍惚,萎靡不振。最角落外,小六蜷缩在一起,闭着眼睛,仿佛在沉沉地熟睡着。而匪我绍玉则拼死挺直了腰身,低着头站着,宛若一只优雅高傲的白鹤站在了一群短小的鸡群中。匪我绍玉低着头,额头流着汗。 “坚持、坚持……”匪我绍玉一直在对自己说着话。 就在这里,倒下的人群里站起来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表情上面没有一丝的痛苦,气定神闲地呼了一口气,便看到了格外惹眼的匪我绍玉。不由雍容一笑,便踱着步子,踏着众人的身体,走到了匪我绍玉面前。 还没近身,便被匪我绍玉手握着的匕首抵在了脖颈上。男人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接着,脸上便堆满了笑容,“匪我绍玉姑娘,是我,伯武惊云。” 第125章 “怎么是你?”匪我绍玉吃惊,忙收回了匕首,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伯武惊云。 伯武惊云扬眉,“真巧真巧,在这里遇到姑娘。” 匪我绍玉眼神瞬间软了下去,刚刚犀利的视线烟消云散,万般惆怅道,“有什么巧的,都是在这怪物的腹中,无论如何也出不去,只怕再过一段时日,我、我也……” 伯武惊云顺势扶住了匪我绍玉,“所有人都中了毒倒下了,唯独姑娘能强自撑着,真是令惊云佩服。” 匪我绍玉瞥了伯武惊云一眼,冷冷道,“你莫要跟我套近乎。我与你之间,没有什么关系。我救你,也是因为楼主家的小少爷有意留你性命,才派我去传话。” “怎么能这么说?姑娘的风姿身手胜过男儿,足令人羡煞。”伯武惊云陪着笑,垂下眼睛故意去瞥匪我绍玉的手指。当他没有看到褐珍珠戒指的时候,不由得眼神一凛,神色黯淡。 匪我绍玉俨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喂,你、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 伯武惊云单手搂着匪我绍玉,不让她倒下,另一只手敲了敲头顶上罂粟兽的皮囊,道“因为我不只一次被这罂粟兽吞食了,这是第二次进来。因为次进来,出去之后服了解药,所以从此以后,无论吸食多少黄金,都不会上瘾。” 匪我绍玉眼睛一亮,“有解药?!” “嗯。”伯武惊云点了点头,“但是不在这里,在它主人的手里。” “那就先出去,再找解药。”匪我绍玉咬牙切齿道。可是,只感到自己浑身无力,大脑开始神志不清,连看伯武惊云的脸也是晃动不已,不由得心里开始疲惫忐忑起来。 伯武惊云道,“要出去的方法很多,最简单的便是用剑刺穿这罂粟兽的皮囊。” 匪我绍玉想都没想,便取出绑在腰间的匕首,‘锵’的一声出鞘后,便直接捅向头顶黏湿的表皮。不料却被伯武惊云大声喝住,“且慢!” “怎么?”匪我绍玉不耐烦道。她刚刚使劲全身力气来刺穿这副皮囊,却被面前的男人制止住,脸上忍不住带着怒意与不满。 “你若伤了这罂粟兽,它主人不会把解药给你吗?” 匪我绍玉愣了愣,语塞了半晌,才迟疑道,“说的也是,那该怎么办?” “我有一个方法。”伯武惊云道。“可以让我们平平安安地从这罂粟兽的肚子里出去,而不会伤害到它。” “还不快说!” “说出这个方法之前,需要匪我绍玉姑娘答应我一件事情。” “别说是一件事,十件也答应你。”匪我绍玉一脸认真。她还并不想葬身于罂粟兽的腹中,更不想中这种邪门的毒,她还是个有女儿的母亲,还是身为七杀的珍珠。她不能死。而如今,时间就是生命。她容不了这么多,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伯武惊云开出的条件。她没有想过伯武惊云是商人出身,本质是奸诈狡猾,唯利是图,无利自然不图。她只把伯武惊云当作了圣零鹭泽的下属,说白了,都是自家人。 伯武惊云开口说,“姑娘应该是七杀里的人物吧。” 匪我绍玉的神志仿佛被敲醒了一般,她打了个哆嗦,“你怎么知道?” “别怕,姑娘。身为商人的条本领便是洞悉对方的心思,才好开价提价不是?”伯武惊云顿了顿,又说,“你既然是七杀,应该有机会接触威切尔帝国的皇上吧?” 匪我绍玉点了点头。她现在的神志已经完全清醒了,被伯武惊云的这句话给吓醒的。 “改日,可否帮我引荐一下?” “这算是请求吗?” “如果不答应,那么,你还是继续在这罂粟兽的肚子里等死好了。” 匪我绍玉淡淡地说,“皇上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伯武惊云,也不是我说一句话请示一下,皇上就会同意召见你。这件事情太难了,若他想见你,定会见你。若他不想见你,我若再三恳请,得到的也不过是死罪。让我去引荐你给皇上?真的是太荒谬了。” “姑娘,做事千万要留有余地,不可拒绝的太彻底啊。”伯武惊云道。 匪我绍玉问道,“你不是有个兄长在威切尔做尚会大臣吗?为什么不请你的兄长帮忙?我记得他叫伯武耀?” 伯武惊云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也许正如你所说,任何人帮忙引荐,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你帮我引荐,却绝对不会困难。因为你是七杀,而你忘记了,七杀的身份都是绝对隐秘,举对外人公开。若是有意公开七杀身份的人,但是诛九族的死罪。而我,恰恰知道你是七杀,那么,我到底会不会向世人公布你的身份?啧啧,命根仰仗你在皇上面前的表现了。” 匪我绍玉冷笑,“你在逼我?” “没有敌人,只有利益。”伯武惊云朝匪我绍玉伸出了手,“不是逼你,我们这是在合作。” 匪我绍玉一掌拍开了伯武惊云伸出来的手,“我答应帮你引荐,但是你进了龙铖宫,能不能活着出来,我可不保证。” “甚好。”伯武惊云脸上笑开了花。“罂粟兽也是兽,也有五脏六腑,只是没有牙齿,胃里分泌的不是胃液,而是罂粟的浆汁。所以,只需要用强制呕吐剂刺激它的肝胆,便能令这野兽呕吐,我们便能出去。”说完,伯武惊云便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数十包药粉。 “你是有备而来?”匪我绍玉已经不再信任面前的男人,声音冷硬至极。 伯武惊云眯起狭长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姑娘,等你活到我这个年龄,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你就会明白了,要处处准备一些保命的措施……这样,总归对自己有些益处。” // 罂粟兽体内, 分节阅读_82 分节阅读_8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3 伯武惊云在对它使用药效最强劲的呕吐剂。 罂粟兽的体外,巫毓驰还在纳罕着自己的宝贝宠物不对劲的举动。就在他贴到罂粟兽巨大的嘴牙旁边,猛的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大风即将到来,下意识地躲闪。从猛兽口中吐出的数百名人海与巫毓驰的身体擦身而过,汹涌而出。 站在远处的鸿煊被这极其震撼人的场景给摄住了。他的眼睛木呆呆地看着从罂粟兽口中吐出的人流,下一个瞬间冲了上去。从人流中去找寻小六与匪我绍玉的身影。圣零鹭泽忙拉住鸿煊的手,沉声道,“不要靠近罂粟兽。” 鸿煊钉住了脚步,圣零鹭泽说的有道理,便没再上前一步。转过头看着圣零鹭泽,冷静地说,“鹭泽,现在巫毓驰还在失神,我们可以趁人不备将他绑了,索取解药。” 圣零鹭泽诧异,刚刚这个小家伙明明对巫毓驰的态度那么好,嘴巴甜如蜜,现在又开始说要把他这个叔叔给绑了。圣零鹭泽哈哈大笑,大手一挥,手臂扬起,连身体都没有移动,捆在罂粟兽身上的绫缎便重新困在了巫毓驰的身上。 巫毓驰脸色一沉,挣扎不出圣零鹭泽操纵着的绫缎,便走到了两人面前,“松开我,否则没有解药。” 圣零鹭泽朝他示威似的伸出了手,“先给解药吧,驰。” “巫毓驰叔叔,”只听鸿煊的声音在两人中间响了起来,清新悦耳,“不如就把解药给他们吧。他们都是一些无辜的人,再说叔叔刚刚已经将蜜粉送给侄儿了,又何必非要与这些下人们过不去呢,况且,他们出来的时候恐怕使用的是促使呕吐的一类药剂,并没有伤害到罂粟兽的身体。” 鸿煊的双眼,明星似的在黑夜里宝光流溢。 巫毓驰听得笑弯了眼睛,对圣零鹭泽道,“他大抵也许只叫我一个人叔叔。” “他叫别人叔叔,会让你知道么?”圣零鹭泽冷笑。对于鸿煊的性格,也只有他圣零鹭泽最了解。 巫毓驰冷哼一声,直接忽视了圣零鹭泽的讽刺,从腰间取出一个红色的棉包,递给了鸿煊。鸿煊耳聪目明,从巫毓驰手里接过了红色的棉布包。转身朝小六与匪我绍玉众人走去。 这次圣零鹭泽没有拦住他,而是将视线定格在了巫毓驰身上。 “你今日来,第二个目的,是为了打算结果我的性命?”蓑笠双童傍酒船微笑,话语随意宛若两人在讨论明日早饭该吃些什么。 第126章 紫龙衔花 圣零鹭泽在鸿煊离开后,眼中一抹狂妄与冷冽一闪即逝。巫毓驰看着他狂妄的眸子,看懂了他的眼色,他是真的没打算饶了自己。只见圣零鹭泽咧嘴而笑,声音沉稳而缓慢,一字一顿地悠然问道,“驰,你何时也成了贪生怕死之徒,这么关心自己的命运?” 巫毓驰不以为意地讪笑,“当你心里有事,自然舍不得就这样随意地把命赔掉。” “你命该绝。”圣零鹭泽淡淡地说。 “之前你故意放我走,今日何故转过头来又要与我为敌,置我于死地?”巫毓驰还在争辩。 圣零鹭泽看了看他,半晌才学起了巫毓驰刚刚说出来的颇为沧桑的大道理,“当你心里有事,自然舍不得就这样随意放过一个敌人。” 巫毓驰缓缓地挪动了身体,走到了圣零鹭泽面前,“呵,原来你我二人都是迫不得已。” “你身为全系,只要聚齐了七枚戒指,便能威胁朕的江山,朕的家室。若哪天朕不幸逝世,该如何去向诸位列祖列宗交代?”圣零鹭泽眼里闪动着莫名的玩味与嘲弄,与口中的说辞截然不符。 “列祖列宗?呵,我才不信你圣零鹭泽的脑子里会有什么列祖列宗。你连最基本的伦理道德都舍弃。” “朕向来秉公处理政务,何来舍弃伦理道德?”圣零鹭泽半眯起鹰眸,问道。 鹭泽是一国之君,而鸿煊也是太子,名誉大过天。 巫毓驰嘿嘿笑了笑,眼神瞟向了不远处,在罂粟兽面前,还在喂小六和匪我绍玉以及众人服食解药的鸿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圣零鹭泽的问题。两人之间的感情,昭然若揭。自从鸿煊来的时候,圣零鹭泽就已经将眼神定格在他的身上了,丢了魂似的对这个小鬼头的话言听计从。 “鹭泽,回答我,当初你故意放我走,如今却非要与我为敌的原因。”巫毓驰沉默后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到底是为什么?有人在你耳边说了对我的不满?还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我兄弟情分一场,何必这么绝情。” 圣零鹭泽道,“杀了你,祭奠列祖列宗。” “这个理由,可笑至极。” “实话告诉你。”圣零鹭泽顿了顿,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响度沉声道,“鸿煊他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却在朕的强硬要求下,将他捧上了太子之位,东宫之主。圣零焱昭才是名正言顺,体内气血中流淌着七杀之神的血脉,他的后背有紫龙衔花,而鸿煊的背上却没有。” 巫毓驰说,“鹭泽,你的做法太偏激。你若真喜欢鸿煊,就不该忤逆了先祖的选择,不该立鸿煊为太子。” 圣零鹭泽轻轻地说,扬了扬下颚,“朕愿意立谁就立谁。惹怒了先祖又怎样?这些年来,天灾还少么?不还是在朕的整治下平安度过?律法里记载的十灾中,(血水灾、青蛙灾、虱子灾、苍蝇灾、畜疫灾、泡疮灾、冰雹灾、蝗灾、黑暗之灾、长子灾)中,已经经受了前八灾,你可曾见到过威切尔帝国的子民有任何民不聊生的迹象?朕就是要做给天看、做给地看、做给先祖看,朕是个称职的君主,绝对没有辜负他们对朕的期待与厚爱。但是,一旦涉及朕的私事,也毋需他们过问。也无需你巫毓驰来过问。” 巫毓驰道,“我在极乐岛隐居这些年,从来岛上探险的人嘴中,倒也听到过你的英勇事迹。但这些不能成为你忤天逆神的理由与借口。鸿煊他固然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懂事、成熟、嘴甜、善良。但是,他身上缺少了成为帝王的某些东西。早日听说大皇子焱昭是个能干的主,气焰与锋芒压过他,而他和焱昭竟然能相处甚好,想一想也能猜出他在焱昭面前,有多么的谦卑。这不是一个下一代七杀之神该拥有的品性。” “是的,他缺少了某些东西,缺少了虚荣心与炫耀欲,还有些暴戾的性格。” 巫毓驰笑煞,“无论如何,鸿煊的所有毛病,到了你的嘴中都会成为优点。” 圣零鹭泽对巫毓驰道,“驰,谈话结束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起了杀意。” “朕刚刚已经说了,杀了你,孝敬列祖列宗。”圣零鹭泽单手握拳,瞬间,束缚在巫毓驰身上的绫缎瞬间箍紧,让巫毓驰动弹不得,圣零鹭泽周身扬起一股肃杀之风,他冷冷道,吐字清晰有力,“多年兄弟情又算什么?即便是人间之魔,龙沉寻禹,朕也会将他杀了,以敬天神先祖。只图天神先祖在上,能宽恕我圣零鹭泽之前的所作所为,将七杀之神的图腾标志赐予鸿煊,让他成为名正言顺的皇太子。” 没有了罂粟兽的巫毓驰,宛若没有了翅膀的雄鹰。罂粟兽还趴在地上蔫蔫地打着瞌睡,刚刚一阵呕吐,让它浑身无力。他根本没有看到自己的主人在遭受着圣零鹭泽的攻击。 巫毓驰咬牙,从腰上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割断了圣零鹭泽操纵着的金色绫缎。紧接着,便手持匕首,朝圣零鹭泽挥去。 “锵”的一声,金石交激。圣零鹭泽掌心幻化出的黄金色弧度光剑抵上了巫毓驰的匕首。 这是高手过招。巫毓驰拼上了性命,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让圣零鹭泽得逞。圣零鹭泽心知,必须尽快解决掉巫毓驰,时间拖得越长,意外发生的可能性就越大。巫毓驰飞身跃到树上,从茂盛的树叶中取出了自己藏在那儿的长剑,垂直呼啸而下,剑锋直指圣零鹭泽项上头顶处。圣零鹭泽也不躲闪,单手用黄金色的光刃抵住了巫毓驰狠狠的一击。 画面定格住了。 圣零鹭泽的另一只手悄悄在身后操纵起了金色的绫缎,绫缎如同九头灵蛇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巫毓驰身后,缠绕而上。 巫毓驰笑,“好兄弟,你初学绫缎绝杀术的时候,当初我还是陪练呢。”说完,非常有把握地用另一只手去割缠绕在自己身上的金色绫缎。就在刹那间,巫毓驰感到了这次的绫缎与众不同,绫缎的内侧附有倒刺,刺入皮肤后,很难拔出来。而割断的绫缎同时也会自动续合,所以,巫毓驰不仅害不断,亦挣脱不开。 血,流了下来。 鸿煊也出现了。他很佩服两人能僵持这么久,亦暗自佩服巫毓驰的忍痛能力。开口问道,“父皇,我有事情问叔叔,可否先带叔叔回宫,改日等我问完他问题后,再做处决?” 鸿煊这是在变相的救巫毓驰。巫毓驰自然很清楚鸿煊的用心,顿生感激。 其实,圣零鹭泽还没有宠爱鸿煊到纵容的地步,他摇了摇头。 鸿煊说,“父皇,巫毓驰叔叔给了我蜜粉。” 鸿煊说,“他还给了我们解药。” 鸿煊又说,“他若死了,他的罂粟兽有谁照顾?罂粟兽虽体格庞大,但是性格忠厚。况且,我刚刚发现,他才刚刚长了乳牙,恐怕还是只幼兽。” 鸿煊说的没错,虽然罂粟兽的年龄比鸿煊大得多,但是依旧是一只幼兽。在魔兽界里,宠物兽长乳牙的时间是二十岁。鸿煊说,“父皇,你忘记了,你曾经答应过我,不再杀戮。” 圣零鹭泽道,“鸿煊,你不懂。” “父皇,你又比我多懂了什么?在我看来,反倒是父皇像个小孩子。而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得不成熟长大,来扮演劝说的角色。”鸿煊见到圣零鹭泽的眼神带着迟疑后,不由得伸出小手,覆上了圣零鹭泽握着光刃的大手。鸿煊压低嗓音,眼角温柔如水,“父皇,如果你因为我的身体不争气没有紫龙衔花的图腾,而滥杀无辜,迁就他人……这么做,岂不是太过霸道与蛮横?你这样做,只会加重我心里的罪恶感。” 圣零鹭泽愣住了。 瞬间收回了光刃与绫缎,一把将鸿煊搂在了怀里。 紫龙衔花。紫色的巨龙,小心翼翼地衔着一朵紫薇花。巫毓驰还倒吊在树上,没有下来。他呆呆地看着身材高大的圣零鹭泽抱着身体纤弱的鸿煊,朦胧中,就不由得想起了‘紫龙衔花’这四个字。 不,不是紫龙衔花。 再一个瞬间,巫毓驰就感到心里一阵寒冷。不是紫龙衔花。不是衔,更似吻。因为紫薇花太过渺小的缘故,所以紫龙的吻小心翼翼,故而看上去,像衔着的动作。 第127章 敬酒 那夜之后,巫毓驰不得已同意与圣零鹭泽与鸿煊一同回宫,在后宫接受禁卫军的严加看管。巫毓驰临走的时候没有带着他的罂粟兽,毕竟罂粟兽体积庞大,移动不方便。 清晨。 就在即将启航的海盗船之上,鸿煊还纳闷不解地问巫毓驰,“既然罂粟兽不会水,你们之前是如何来到这个极乐岛上安居?”小岛四处都环绕着水,总不至于让众人将这头偌大的野兽用船载来这里。况且,罂粟兽生性猛烈,见人吃人,又有几个人愿意为它做这种事情? 巫毓驰微微一笑,“太子殿下多虑了,十几年前,我和罂粟兽来到极乐岛。那个时候的罂粟兽,还是只如同小羊羔那么大小的小家伙。十几年过去了,他吃光了所有来到岛上试图开采罂粟提炼黄金的人,所以越长越大。” “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为何要阻止他?吃人,是他的本性。”巫毓驰一边说着,一边朝卧在港口目送船队启航的罂粟兽挥了挥手。罂粟兽竟然摇摇颤颤地站了起来,睁开了它的眼睛。 鸿煊愕然。他是次见到罂粟兽的眼睛。它竟然会有眼睛! 巫毓驰见鸿煊露出吃惊的表情,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了,太子殿下?” “没什么,只是未曾想到罂粟兽还有眼睛。”鸿煊忙摆了摆手。 “罂粟兽有灵魂、有xx、与普通的猛兽别无差异。若说有唯一的差异,恐怕就是通晓人性。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的属性是全系,但凡一个全系的人,都会有一只守护兽一生跟随相伴。罂粟兽从我七岁的时候起,就跟着我。”巫毓驰低下头去,格外惆怅道,“这是次分离。” 说完,站在甲板上的巫毓驰,大手一扬,便将手中的皮鞭扔向了罂粟兽那里。是啊,对于巫毓驰来说,继续留着这条鞭子,已经毫无用处。 鸿煊看不下去了。 分节阅读_83 分节阅读_8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4 br   他转过身就要去找圣零鹭泽,无论如何也要多派几个人来,做一艘大船,将罂粟兽也一同带回宫。罂粟兽看向巫毓驰的眼神,那么恋恋不舍却隐忍沉默,让他感到了心痛。格外的心痛,宛若活生生地被这只牲畜的眸子给刺中一般,哗然粉碎。 巫毓驰一把拉住了鸿煊的衣袖,他很明白此时此刻鸿煊的心思。 “不要去找鹭泽。他不可能同意一只野兽进入贝弗利。” “父皇并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鸿煊对巫毓驰说。 “你若是一国之君,你会同意在你的疆域里,出现一只会吃人的野兽么?”巫毓驰不回答,反而问道。 鸿煊沉默了。 巫毓驰算准了鸿煊的反应,他笑了起来,弯腰凑到鸿煊面前,声音温柔,“你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 “为什么?”鸿煊的眼睛十分的明亮。 “每个人都巴不得远离罂粟兽,而你却格外眷恋它们。在你的心里,永远没有偏见。” 鸿煊轻轻说,“大抵是小时候遇到过比罂粟兽更可怕的,所以,并没有对罂粟兽产生恐惧感。” 巫毓驰依旧把腰弯的很低,“哦?说来听听……什么比我这罂粟兽还要可怕?” 鸿煊嘴角竟然偷偷扬起了微笑,摇了摇头,“我说出来,你定然不会相信。” “你说说看。” “父皇。”鸿煊轻轻地吐出了两个字。 巫毓驰听到了鸿煊的回答后,不由得直起了腰,刚开始还是很惊讶鸿煊的回答,但是仔细想想,也差不离。圣零鹭泽,令人感到可怕的地方太多太多,况且两人之间的感情,又没有父子之间的深情厚谊做基础,圣零鹭泽足足冷落了鸿煊十年。换做一个妃子,都会感到战战兢兢,更何况一个年幼的孩子。 “那么现在呢?你还怕他?”巫毓驰十分好奇。 鸿煊点了点头,“他是皇上。在外面自然可以少了一些规矩,但是回宫后,自然还是要日日朝拜,君臣之礼自然不能懈怠。” “你明明知道他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还这么怕他?”巫毓驰又问。 鸿煊沉默了良久,继而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怕,我怕我爱上他。圣零鹭泽宛若一潭深渊,就在我即将离开这坛深渊的时候,却被这深渊泥沼唤了回来。我越陷越深,总有一天,我会因为爱他,而放弃了自我,让他完全占领我的世界。” 巫毓驰摸了摸鸿煊的头,“鸿煊,你有时候想事情,太过武断、太过消极。也许该劝鹭泽为你举办个宴会什么的,找找乐子,或者去微服私访,了解一下,这个世界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灰色,这么黯淡。” “谢谢叔叔。” 巫毓驰微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鸿煊,见到你的眼,你还在圣零鹭泽的怀里。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会是我的福星。” 海盗船的另一头,圣零鹭泽站在二楼的船长室前,俯视着脚下的簇拥的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身后站着小六和匪我绍玉。他们两人的身后则跟着圣零鹭泽带来的数十名黑衣影卫。 圣零鹭泽还没开口,跪在甲板上的海盗们就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自从他们从罂粟兽的肚子里出来,被鸿煊喂食了解药后,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切给懵住了。,彪子竟然无缘无故的转身一变,成了威切尔帝国大名鼎鼎黄金楼楼主!第二,为什么还要让可怕的罂粟兽的主人巫毓驰一同上船?第三,这明明是他们的海盗船,为什么挂的不再是紫星海盗旗,而是黄金楼的明黄色锦旗?! “彪子什么时候混上来的?那厮竟然是黄金楼楼主!” “真xx晦气!” “别骂了,让彪子……啊不……那楼主听到了,咱们还不都要被丢到海里喂鲨鱼?” “敢情……咱们的死期不远了?听说这个黄金楼楼主杀人不眨眼,还是圣零鹭泽的面前红人!你想想,圣零鹭泽看上的男人,哪个不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细细的交谈声没有逃过圣零鹭泽的耳朵,但是他依旧只是站着,等到众人不再议论之后,才轻轻咳嗽了几声,从腰间拨出了宝剑。宝剑出鞘,划破空气,发出微微的颤鸣。 但是海盗终归是海盗,见惯了杀戮与血腥。没有一个人脸上露出惧色。即便是圣零鹭泽此刻让他们死,他们也不会发出一句哀求。 “你们有两条路。”圣零鹭泽声音沉稳,掷地有声,“之前,想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还想继续做海盗,驰骋于海浪之上吗?” 话音刚落,海盗们就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圣零鹭泽皱眉。也罢,连大海也驯服不了这群不羁的男人……于是,圣零鹭泽安静地等着脚下的海盗们窃窃私语结束后,又扬声命令道,“回答我!” “想。”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来。紧接着便是两个、三个、四个、十个……声音连连不断,到了最后,成了一股势力,一个声音,“想!” “大声点。” “想!” “一条路,”圣零鹭泽竖起一个手指,“你们从船上跳下去,用你们的身体孝敬大海;另一条路,继续驰骋于大海之上,”圣零鹭泽顿了顿,唇角微微勾起,“做我黄金楼楼主的私家海盗。从此,我供你们吃穿行用,会有专人帮你们打点一切,但是,你们的名号必须是我,黄金楼楼主。” 也许是圣零鹭泽平日里说惯了命令的话语,所以这番试图劝降的言辞并不成功。应该说是很失败,很快,便有人站了起来,甩掉了头上的头巾,冷冷吼道,“不做!” 紧接着,这个气氛渲染了他人。 “不做!” “不做!” “让俺投降?放屁!” “老子一辈子也不会给人效力,只有人给老子效力的份儿!” 圣零鹭泽的脸上瞬间升起阴霾,他单手握住的木质栏杆,已经因为手指过度用力,而出现了凹痕。小六和匪我绍玉对视了一眼,知道龙颜即将大怒。的确,圣零鹭泽确实不善于言辞方面,出身高贵他,从来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江山豪杰,美人娈童,他鹭泽向来是要多少有多少!又何曾好言相劝过。 海盗可不是一般的贼。 他们比贼多了三分铮铮作响的傲骨,七分出类拔萃的身手。 只差最后一秒,圣零鹭泽只要轻轻一点头,身后数十名黑衣影卫便会走上前去,跳下二楼,杀到甲板上,将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海盗们一律诛杀血洗。 就在圣零鹭泽忍无可忍的时候,鸿煊出现在了男人面前。 他不知何时上的楼,出现在圣零鹭泽面前。双手端着酒杯,同时吩咐道,“你们去,给诸位海盗兄弟满上美酒。”没有人敢不听鸿煊的命令,因为此时此刻,鸿煊的脸上,年轻的侧脸,扬起自信满满的微笑。 第128章 事情闹大 鸿煊的出现,让甲板上的海盗们即刻噤声,手里端着酒,各个膛目结舌,不知道鸿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鸿煊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神情淡然而平静,依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杯酒是敬给死去的船长。他常年与朝廷做对,本殿是奉了皇上的密旨,秘密将他处斩。但是皇上仁慈而圣明,”鸿煊朝天拱了拱手,又道,“他格外怜惜诸位的英勇神武,并没有命令本殿来取诸位的性命。” 鸿煊说完,便一口气仰头将杯中酒水喝下。甲板上的海盗们觉得鸿煊说的有道理,毕竟这杯酒敬给他们的头儿,自然不好推辞,便纷纷像鸿煊一样,仰头将酒灌入喉咙,一饮而尽。 黑衣影卫们知道鸿煊还有下文,便连忙将他们的酒给满上了。 鸿煊清了清喉咙,又说,“第二杯酒,是敬给大家。如果大家要执意给船长大人陪葬,本殿绝不阻拦。但是大家算算年纪,有的人已经年近四旬,来到这个世上,辛辛苦苦做了半辈子的贼人,强取豪夺,恃强凌弱,虽然落得一时的爽快,但是,有没有想过,这半辈子,到底有没有干过什么大事?不做大事,岂不会虚度一生?” 甲板上已经不再有人说话了,甚至连窃窃私语的交谈也消失了。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他们纷纷低下头,深深思索着鸿煊的这一番发人深省的话语。连圣零鹭泽也不得不暗自佩服鸿煊,他巧舌如簧,能言善辩表露无遗。更重要的是,他能以最亲切的语气说出这番话,仿佛他也成了这群海盗们的一员,与他们平心而论,毫无距离感的说辞,看似绕指柔情,实际白尺钢硬。 鸿煊照旧,一饮而尽。黑衣影卫顺势又给鸿煊满上了酒。 诸位海盗们没有理由不睬这杯酒。沉默了半晌,竟无人领头开口拒绝,就也跟着鸿煊,喝光了酒。 “这第三杯,”鸿煊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往日里,他只要喝一杯酒,便会有醉意,“敬给大家以后的锦绣前程。” 锦绣前程? 众人纳罕,各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明白鸿煊的意思。 鸿煊补充道,“敢问天下间哪个真男儿甘愿一辈子寄人篱下,屈膝生活?哪个好男儿不想成就自己的一番丰功伟绩?又有哪个好男儿只愿每天做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沦落为贼人?成为海贼,被人统帅,你们又岂会甘心?死去的船长有他自己的仇恨与志向,难道你们没有吗?难道你们做了半辈子的贼,还想做一辈子的贼吗?” 鸿煊提高了嗓音,圣零鹭泽能听到他喉咙里发出吼声时,带出来的低低的鸣颤之音。宛若清脆的溪水击打在夜间的石头上,碎成一千片一万片晶亮的碎片,发出的响声。 “当然不想。” “谁他妈喜欢做贼?” “抢了半辈子了……妈的……” 甲板上想起了附和的话语。 鸿煊脸上透出一丝笑意,“从今以后,你们就是这条大船的主人。彪子他、他不跟你们抢这艘船。”鸿煊说话的时候,突然感到脑海一阵恍惚,心里暗呼不妙,酒劲上来了。不由得扶了扶额头,强自硬撑着。 甲板上众人连连应到,“好。” 圣零鹭泽顺势从后面扶住了鸿煊的腰,帮他稳住身体。鸿煊才继续道,“彪子经营着黄金楼,平日里众多的开销,有很多需要走水路。到时候,还需要劳烦各位帮忙护镖。酬劳什么的,自然一切不在话下。” 黄金楼的生意,闻名天下。海盗们自然相信鸿煊做的这个保。 护镖。 当然听起来比成为他黄金楼楼主的麾下下属要好听一些。 海盗们都不是傻子。圣零鹭泽的一席话和鸿煊的一席话,对比之下,自然是鸿煊的话语更耐听。 鸿煊嗓音里已经带着七分的醉意。同时,鸿煊感受到脊背处圣零鹭泽手掌的温度,也不再客气,将重心往后移动,靠在了圣零鹭泽的手臂上,动作慵懒优雅。又对楼下的众人说,“黄金楼楼主的生意,可非同一般啊……”语气神秘兮兮,带着淡淡的诱惑。 “俺同意了!护镖,正合俺的意思!”说话的人个子矮小,长得黑不溜秋,躯干粗得像个木桶,面容俗气。朝鸿煊扬起了手中的酒,一股脑喝了下去。 而冲子做了第二个同意的人。鸿煊说的不无道理,海盗头子把他私人的仇恨强加于他们每个手下身身上,动辄便是皮鞭上身,各个驯服的敢怒不敢言。而鸿煊不同,他通情达理,亦懂得敬重他人。 只是,冲子的这杯酒喝的极其酸涩。如今的鸿煊,已经不再是他们船上独有的风景,而是黄金楼楼主的宠儿,皇上膝下的太子。 他和圣零鹭泽站在一起。 的确是绝配。鸿煊如冰,却有着水的温柔。 没有人再有异议。鸿煊如此尊重他们这群阶下囚,他们也会非常敬重鸿煊为他们找寻的道路。况且,能为黄金楼楼主护镖,名声又岂不会闻名遐迩? 就在众人一饮而尽之后,鸿煊看大功告成,即将离去。他快不行了,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酒劲越来越大。只差最后一步,全身无力地软进圣零鹭泽怀里。而这一幕,自然不能给外人看到。 冲子起声说话,让鸿煊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只见冲子扬声道,“我们大家这么多人,得有一个首领。” 鸿煊听到,不由得微笑附和道,“对,不能群龙无首,你们推举一个首领。” 冲子又道,“我个推荐……太子殿下。”大手一扬,指向了鸿煊 分节阅读_84 分节阅读_8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5 的方位。“大家可有异议?” 鸿煊惊讶万分,连酒都醒了,忙推脱道,“不行,我何德何能,还是个小孩子,又不擅长水性。况且,我也不能时时刻刻呆在船上。”但是鸿煊的推托之词很快就淹没在了人声里。因为冲子的这句话,仿佛点燃了导火线。人声瞬间鼎沸起来,各个议论纷纷,有点头同意的,也有深皱眉头不放心让鸿煊当首领的。 就在鸿煊焦急万分,心乱如麻的时候,只听圣零鹭泽弯腰凑到鸿煊耳边,悠悠笑着对鸿煊说,“你当吧,朕放心。” 鸿煊睁大了眼睛,“不行不行!你别跟着他们瞎起热闹。我才不要天天漂泊在海上。” “怎么?突然不想要自由了?” 鸿煊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回宫吧,鹭泽。” “你长大了,鸿煊。”圣零鹭泽声音低沉而性感。 就在海盗们还在进行激烈的争论的时候,鸿煊和鹭泽还在低声秘密进行着两人的谈话。鸿煊笑弯了眼角,只觉得酒劲又上来了,圣零鹭泽的俊脸凑得很近,让鸿煊感到了心跳加快,喘不过气来。背景为广阔无垠的蓝天,头上方圣零鹭泽的这张俊脸,让鸿煊看了从渐渐屏息中松懈下来,如沐春风般欣赏着他面具下的一双会笑的鹰眸,宛若驰骋于天空中矫健的雄鹰的双眸……不不不……更像翔龙的双眸。无论怎么看,都足以惊艳秒杀众人。 鸿煊摇了摇脑袋,挥去了脑海里的想法。酒喝多了,总会不由自主地多想。 只听圣零鹭泽殷殷垂询,声音暧昧不已,轻声喊着鸿煊的名字,“鸿煊。” 鸿煊无意哂笑,“酒唱多了,鹭泽。” “可是他们还未选好首领,还没有给你答复。”圣零鹭泽微笑,声音非常非常温柔。 鸿煊双手环住圣零鹭泽的脖颈,将唇凑了上去。说了句良心话,“回宫,跟你在一起,我宁可不要自……自由……”话音还未落,就断了。圣零鹭泽哪能抵住这种诱惑,水润的小唇里带着淡淡的酒香,只想尽情占有。 这是两人次光明正大的接吻。 鸿煊一脸红晕,迷迷糊糊地勾住圣零鹭泽的脖颈,而圣零鹭泽的眼神里,也尽是柔情。众人看呆了。刚刚还人声鼎沸的甲板,瞬间凝滞下来。周围安静极了,每个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二楼的鸿煊与圣零鹭泽,在最醒目的地方,尽情地相拥接吻。 阳光之下,海天相接。 鸿煊一个劲的索求着,而圣零鹭泽自然乐于奉献。 没有人敢说一句话,小六和匪我绍玉跪了下来。身后的数十名影卫也放下了手中的酒坛,纷纷跪下。他们都明白圣零鹭泽的帝王身份,也明白鸿煊的太子身份。 “嗝……”鸿煊酒气上涌,忙推开圣零鹭泽,打了一个酒嗝。看到了身后跪了一地的人后,才瞬间清醒过来。 脸色瞬间苍白无比—— 完蛋了,这件事情,闹大了。 第129章 匪我绍玉 事情闹大了。 鸿煊懊恼万分,为什么当时就忍不住,非要搂住圣零鹭泽去亲……现如今,让鸿煊该如何是好?鸿煊心里惴惴不安,脸色苍白,看着身后跪了一地的人,只觉得心头一凉,当场像丢了魂似的杵在地上。 甲板上的海盗们倒无大碍,,他们不知道鹭泽的身份;第二,他们多少也知道‘彪子’对自己的爱慕之心。只是,圣零鹭泽身后的这些影卫看到了,流言传到了京城贝弗利,再传到皇城。传入诸人的耳中……鸿煊不敢想象下去,一阵恶寒。仿佛偷了荤腥的猫咪,被抓住后好不狼狈。 圣零鹭泽偷偷扬唇一笑,松开了搂住鸿煊的纤腰。 鸿煊心都快跳出来了,脸色煞白,苦笑道,“我以后再也不会随意喝酒。” “鸿煊,你想如何处置这些人,朕都没有异议。” 鸿煊声音低的宛若小蚊子,“这些都是你的人,我又怎敢随意处置。” “那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名分,朕都依你。” 鸿煊的脸色更加窘迫,“我又不是女人,还能要什么样的名分?”继而声音变得非常非常平淡与无奈,“幸而今日是我主动吻你,改日,只需说一声是我诱惑你,给我治个罪名,便可解决此事。”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鸿煊,莫要胡言。”继而,圣零鹭泽转身,命令身后跪了一地的人,“你们都起来,今日看到的事情,谁若说出去,诛九族。”说话声音一字一顿,颇有力度与强势。 “是……是!” 片刻后,唯有一人还跪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小六这才发现,正是身边的匪我绍玉姑娘还跪着,有些反常。试着扶她起来,女子却执拗极了,双膝仿佛钉在了地扳上,动也不动。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贴在地上的匪我绍玉,唤道,“志儿,怎么还不起身?” 匪我绍玉浑身一抖,“志儿想主动请缨,留在船上,率领这艘海盗船,为楼主保驾护镖。” 敏感如鸿煊,很快听出了女子嗓音里的不对劲。他想了片刻,便走到大副的房间,推开了门,朝仍旧跪在那儿的女子低声吩咐道,“志儿,你进来。” 匪我绍玉抬头看了一眼鸿煊,早已是泪眼婆娑。忙点了点头,起身向鸿煊走去。圣零鹭泽站在一边,镇定自若,一点都不惊讶于女子的泪流满面。在他眼里,只有鸿煊的一举一动才能真正打动他的心,而别的人,即便是最美丽的女子哭的梨花带雨,他也不会上前搀扶一把,只会冷眼旁观。所以,当匪我绍玉擦过他的身体时,不小心被凸起的门板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圣零鹭泽的身体连动也没动,眼睛眨也没眨。 这个女子,太美。美得让圣零鹭泽不得不小心她与鸿煊在一起,会发生的事情。 ‘砰’的一声,鸿煊关上了身后的门。匪我绍玉则站在屋里,任凭脸上的泪水流淌。她仿佛经历了一场格外痛心的事情,让她绝望。鸿煊淡淡地看着匪我绍玉,似曾记得,匪我绍玉还说过要陪在自己身边一类的话语。为何今日竟然开口主动请求留下来? “志儿,你坐。”鸿煊指了指房间里的唯一一把椅子,让女子坐下。 匪我绍玉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就一把椅子,还是你坐。” 鸿煊微笑,指了指床,“那你坐在床上。” 匪我绍玉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白色的床单上出现了褶皱。 鸿煊坐在了匪我绍玉旁边,低声问道,“为什么哭?” 匪我绍玉没有说话。 鸿煊又问,“是因为我?……还是……刚刚……我和鹭泽……”声音带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鸿煊只是说出了心中的猜疑。 匪我绍玉瞬间泪水再次如同雨下。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因为这件事,才让你打算留在海上,而不跟我们一起回宫?” 匪我绍玉点了点头。 “志儿,你这么聪明,又怎么不会明白,”鸿煊说,“他是我的父皇,我和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今日之事,纯属意外。” 匪我绍玉擦了擦眼泪,声音里依旧带着哭腔,“当初以为你们之间关系这么好,只当你们是父子情。没想到今天接了吻,才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鸿煊冷笑着问道,“是不是看上去很荒谬?” “不。” “你毋需安慰我。” 匪我绍玉睁大了眼睛,双手抓住了鸿煊的小手,眼神里带着急切,“太子殿下,你怎么会这么说呢?皇上和你之间有这种爱情,怎么会荒谬呢?我、我只是惊讶罢了。其实,很久之前就想问太子殿下有没有喜欢的人,如果没有,可否让志儿来保护你。志儿不才,但是自信身手不错,又承蒙太子殿下庇佑,得到了能量,成为了七杀中的珍珠……但是这个表白一直憋在心里,因为志儿知道,您是太子,将来不仅要面临朝野之争,也要面临沙场之战,区区一个志儿,又岂能保护得了你?如今,让志儿释然了,原来,皇上与你之间早已萌生了爱情之花。太子殿下的安危,只有交给皇上,才会让志儿心安、才不会让志儿觉得不甘心,才会让志儿对太子殿下死心。” 鸿煊颔首,“原来,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我的错觉。我何德何能,能受到皇上的错爱,圣宠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也不过最多三年五载,不值得如此将这种感情之事放在心上。志儿,你这么漂亮,定能找到一个比我优秀的人……如今,你真打算留在船上?” “我是七杀,身手自不必多说。而且之前还在海盗船上呆过,也多少能与这些海盗们相处得来。太子殿下,你说的没错……我果然适合呆在这里,宛若鱼儿遇到了大海。对了,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匪我绍玉故意做出冥思苦想的动作之后,恍然大悟,俏皮地一笑,“如鱼得水!如鱼得水!” “志儿,你……” 匪我绍玉脸色转沉,“太子殿下,你知道么?我这一辈子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龙沉大人,他给我了新的肉体;一个是你,你给了我新的灵魂。” 女子的笑容,让鸿煊释然了。他看着匪我绍玉,“好吧,你若想留在船上,我不会再勉强你。只是,你要多加小心。” 匪我绍玉虽然会操纵风雨,但是她操纵海浪与海风的能力,鸿煊还是尝过苦头的。前去极乐岛那晚的一叶扁舟,在匪我绍玉操纵来的飓风里于浪尖上翻滚着,鸿煊和小六恐怕永生难忘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匪我绍玉双手握拳于胸前,在鸿煊面前单膝跪下,“太子殿下回宫后,也要多加小心。” 鸿煊知道匪我绍玉的别苦用心。她是在故意回避自己与鹭泽,才选择留下,成为整个海盗船的统帅。不过,她留在这里倒也不错,毕竟,这里,能给她很多快乐与自由。 爱情,不是每个人都能遇上。唯一可以做的,只有把握自己,让自己过的快活。一切的爱情,只有随缘,不可强求。这是鸿煊一贯的主张,在他看来,爱情不过是身外之物,最爱的人是自己,再去爱别人。这也是鸿煊并没有再勉强匪我绍玉的原因之一。 七年后,匪我绍玉已经有了新的名号,海明珠。雷厉风行、英谋勇略,等等精致的词语全部被用来形容这位姑娘,她独霸海峡,妖媚艳丽却冷气袭人,远看如玉沼春冰,近看似琼台瑞雪,无人不服,无人不敬,圣零鹭泽的黄金楼的生意因此得益,通过水路运往各地的货物自然是盈利满满,顺利至极。这些都是后话。 匪我绍玉又说,“在地下室里,还关着伯武惊云。是皇上吩咐我将他锁在那儿的,怕他得知一些什么风声,再传出去。之前,伯武惊云还请我帮他一件事情,就是让我把他引荐给皇上。” 鸿煊皱眉,“难怪如此,他还不知道黄金楼楼主就是皇上。” “其实知道黄金楼楼主身份的人很少,所以志儿当时并没有敢告诉他。只是暂且同意了他的请求,而我这一去,恐怕就没办法帮他引茬了。” 鸿煊拍了拍匪我绍玉的肩膀,“别担心,交给我。” “可是……他好像对太子殿下您……并不友好。”匪我绍玉担心道。 鸿煊笑了起来,“每个人都由每个人的难处。我看,伯武惊云也是个情种,只是不太幸运,爱上了一个最可怕的男人。” 匪我绍玉又道,“还有那个巫毓驰的男人,我看他也不简单。” 鸿煊拍了拍匪我绍玉的手,点头应到,“嗯嗯,志儿,我都会小心的。” “太子殿下,对不起,我有些……担心,后宫那些女人万一知道你和皇上的事情,恐怕会闹到太后那里……” 鸿煊并不在意,轻描淡写道,“随她们闹去。” 第130章 抽烟 鸿煊走出的房间的时候,刚巧撞见了圣零鹭泽。鸿煊没有注意面前有人,还在想着刚刚与匪我绍玉的谈话,不小心撞在了男人结实的胸膛上,这才抬起头。圣零鹭泽揉了揉胸膛,装出一副格外疼痛的模样,唏嘘不已。 “有事?”鸿煊一边低声询问,一边关上了身后的门。匪我绍玉还在房间里休息。 就在门被反手关上的瞬间,鸿煊只感觉自己的腰被搂住,在脊背上手掌的推动下,贴上了圣零鹭泽的胸膛。惊魂未定之时,在圣零鹭泽的掌箍下,一个转身,便移动到了隔壁船长的房间里。 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大副的卧房,还有一个是船长的工作室。鸿煊刚从大副的 分节阅读_85 分节阅读_8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6 卧房走出,便被圣零鹭泽搂抱进了船长的工作室里。 “鹭泽,这么多事情还没有安排好,你闹什么。”鸿煊脸色微红,使劲扳动着圣零鹭泽的手劈。谁料,此时他的手臂宛若钢筋铁骨,推也推不动。 圣零鹭泽柔声道,“皇上同太子有要事商议,自然要回避其他人。” 鸿煊朝圣零鹭泽翻了翻白眼,“还没回宫呢,你就拿公务来压我。如果几天后回到宫里,你岂不是更会得寸进尺。”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沙着嗓子,“鸿煊,没想到你这么懂朕的心思。” “我说的都是一些反话,你到还当真起来。”鸿煊只感觉圣零鹭泽搁在自己背上的大手,有从腰部滑向臀部的趋势。忙一个哆嗦,伸手扯住了圣零鹭泽的贼手。 肌肤与肌肤的接触。圣零鹭泽感受到了鸿煊的温度,连手心都没有一点点温热感,不由得紧皱眉头,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鸿煊,你不舒服?” “不是。” “那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鸿煊抬起了头,半晌才妥协地承认道,“我的确在害怕。” “如今的你,已经没有人能令你害怕了。你现在连朕都不怕。”圣零鹭泽说的的确是事实。 鸿煊将全身的精神紧绷起来,说,“我怕哥如果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他的反应会如何。” 一边跌坐入椅子中,抬头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不由得说,“朕记得,焱昭对你极好,百依百顺。” 鸿煊点了点头,用手掩住了面孔。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入怀里,一言不发。 船队启航后,按照原路返回。几天后,路过坎塔港时,将圣零鹭泽之前从坎塔港里买来的十艘中等运船搁置下来,又将伯武惊云送回了坎塔城里伯武家的老宅。 “你挥金如土。”鸿煊站在甲板上,看着圣零鹭泽舍弃下来的船只。 圣零鹭泽道,“鸿煊,买这些船的价钱,不过是九牛一毛。” 鸿煊说,“对啊,你很富有。” “富有是一种态度。一幢黄金楼和十幢黄金楼,并无区别。”圣零鹭泽说。 “真是奇怪的歪理。” 鸿煊说完后,便转身走了回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纸卷烟,见到海盗冲子向自己走来,帮问道,“有火么?”冲子见状,立刻弯腰替鸿煊燃了手里的烟。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的鸿煊,舒泰地抽着烟。鸿煊会抽烟也是几天前的事情,是在轮船上跟那些整日厮混在一起的海盗们学来的。只见鸿煊趴在甲板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盈盈一握的纤腰更加纤细,过了很久,才格外悠然地将口中的烟雾吐出来。 对于鸿煊会抽烟这件事,圣零鹭泽一直处于纵容的态度。 但是,今日,圣零鹭泽只想走上去,将鸿煊嘴里衔着的纸卷烟取走拿开。 “鸿煊。”圣零鹭泽冷着脸,走到了鸿煊面前,“不许再抽。”一边伸过手去,夺下了鸿煊嘴里的烟,扔向了大海。鸿煊看着烟头处的火光在与海面接触的刹那,倏然消失,不由得扬唇一笑,转身看向圣零鹭泽。 缓缓地朝男人喷出一口烟。 仿佛鸿煊在刻意激怒圣零鹭泽似的,却又带着淡淡的诱惑。 圣零鹭泽从不抽烟,鸿煊本以为这一下,会窘得他咳嗽起来。没想到,圣零鹭泽岿然不动,脸色冷峻地看着面前任性的少年。半晌,眼神软了下来,问道,“鸿煊,看你最近抽烟抽的厉害。” 鸿煊说,“志儿曾经答应过伯武惊云一个条件,就是引荐他给皇上,也就是引荐他给你。而即将与志儿分别,志儿将这件事交予了我。鹭泽,你会同意召见他么?” 圣零鹭泽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回宫后,待朕处理完政事,定会于龙钺宫议政殿里,召见他。” “谢谢你,鹭泽。” “还有别的事情?”圣零鹭泽看到了鸿煊眼里的担忧。 鸿煊点头,“不知道斐济的大旱,有没有结束。” “呵,当日称杀了那个歌女,是夜,千夜希便传来密信,斐济城便大雨倾盆。”圣零鹭泽笑道,“是朕的疏忽,忘了将此事告诉你,本以为你并不关心这些。” “那山脉呢?有没有重新合拢?不再断裂?” 圣零鹭泽算准鸿煊会继续这样问,便说,“一切都好。” 鸿煊大惊,“那怎么办?山脉合拢,我们该如何回斐济城?已经无法从峡谷处通行,难不成还要翻山越岭?或者要绕道才行?” “的确,从斐济到海港中间隔了一条山脉。朕打算下个月便派遣人力物资,打通山脉,修一条隧道,这样,便能方便来往的客商通行,同时,还能有利于运输物资。”圣零鹭泽顿了顿,殷殷垂询道,“鸿煊觉得怎样?” 鸿煊清秀的眉毛微微一扬,之前的担忧顿时消失了,生动之极。使得圣零鹭泽忍不住偷亲了一口。 只听鸿煊轻轻说,“这个想法的确不错。毕竟,斐济目前已经没有了来自海面上的威胁,要充分利用地理情势,发展海上贸易。一味地想要靠山脉来闭关,只从事农业这种低效率的工作,如今,已经不时兴了。” “那鸿煊觉得,如今该时兴什么?”圣零鹭泽笑着继续追问下去,目不转睛地看着鸿煊。 鸿煊想了想,说,“可以劝他们改种一些耐旱的作物。而且,我之前见斐济城里,空出了大片大片的空地,相当可惜。不如可以将这些空地全部改成校场,训练军队。而且,还可以充分利用地势,发展海上势力。目前威切尔的海港并不多,如今又多了斐济一个。”鸿煊说到这里,话语戛然停住了,他脸色变得格外尴尬,窘迫,声音低了下来,带着淡淡的责备,“这些都是我自己的拙见,父皇听听就好,不要当真。” 圣零鹭泽一把握住了鸿煊放在自己胸膛的小手,魅惑地笑了笑。“不,朕就想听你说。” 鸿煊忙不迭的避让,抽回了手。“你的江山,你的天下……” “可是你刚刚说的一席话很有道理,这些都是子蝉教你的?”圣零鹭泽打断了鸿煊的话语,径自问道。 鸿煊摇了摇头,“有半分是,有半分不是。纸上谈兵的功夫而已,又没有实际应用过。” 圣零鹭泽进一步将脸凑得更近,压低嗓音柔声问道,“想实际应用一下?” 鸿煊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回宫后,与朕一同上朝听政,可好?” 圣零鹭泽从来都没有令鸿煊失望过……鸿煊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嗯。” 花了十多天的功夫,一行人才回到宫中。 鸿煊自从走进了舒蟾宫的大门之后,就窝在了他自己的倾澜殿里,足足休息了十多日,才恢复了精神。其间,连圣零鹭泽驾到,也是紧闭房门,借口生病,推了回去。 一日清晨。 只听侍女白徵站在门外敲门,“太子殿下,您该起床用膳了。” 鸿煊应了一声,白徵便推门而入,身后跟着数十名身穿锦罗绸缎的丫鬟。各个分别手里端着金盆、毛巾、漱口壶等盥洗用品。鸿煊吓了一跳,忙从床上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白徵,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 白徵笑吟吟地为鸿煊拧了条毛巾,一边看向站成一排低着头的丫鬟们,道,“这些都是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 鸿煊皱眉,“我不要,你们都回去。” 话音刚落,数十名丫鬟便刷的同时跪在了地上。白徵脸色也是格外紧张,忙小声对鸿煊道,“太子殿下,皇上御旨,若您将这些人赶出倾澜殿,那便是她们伺候您不周,各个都是死罪。” 圣零鹭泽太了解鸿煊的做法,所以早已事先做好了安排。 鸿煊闷了口气,才挥了挥手,对面前跪在地上的丫鬟们说,“你们都起来,都留下吧。” 后宫之地,是非太多。丫鬟太多,周围的闲言碎语也就越多,难逃清静。这才是鸿煊至始至终只肯留白徵在倾澜殿服侍自己的原因,而如今,圣零鹭泽竟然故意安排这么多的丫鬟来伺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就在鸿煊还在洗漱的时候,只听门外传来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 “太子殿下,咱家来传皇上口谕与赏赐。” 鸿煊脸色一沉,又是赏赐……便大步走到了门外,心里暗自好奇起来:这次又会是什么赏赐…… 第131章 上朝 小太监眼见到鸿煊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忙陪着笑脸对鸿煊行了个大礼。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对鸿煊有所怠慢,更不会像之前,对鸿煊的态度不冷不热。不仅仅是因为如今当朝太子,更重要的是,圣零鹭泽每日都会驾晓行临一次舒蟾宫,也不逼他出来迎驾,只是按照惯例向御医询问鸿煊的身体状况。 尽管龙沉寻禹每天都会亲自为鸿煊把脉,圣零鹭泽还颇为不放心,连鸿煊服用的养身体的药物都是要亲自过目。 皇上哪段时间对谁上了心,宫里的奴才们自然都会知晓,也自然会对哪位得了宠的主子笑脸相迎,对失了宠的主子只有冷眼相待。所以,这几日来,不光是圣零鹭泽每日都会前来舒蟾宫,连皇后也成了这里的常客,后宫的秀女、妃子前来给淑媛依娜请安的人连绵不绝,踏破了门槛。 鸿煊站在台阶上,打量了小太监身后的阵势,轻声问道,“何事?” 小太监说,“咱家奉旨将皇上为太子殿下挑好的几身衣服送来。” “送衣服?”鸿煊不由得纳罕起来。看着小太监身后的诸位仆人们手里各个端着红绸缎盖着的雕花木托盘,恐怕里面真的摆放着鹭泽送来的衣服。鸿煊拱了拱手,侧身示意道,“那还有劳烦公公将这些衣服送入殿中。” “这次皇上一共送来七套衣服,均是以最柔软的料子制成,皇上吩咐,让咱家为太子殿下先穿上,然后前去金銮殿。” “金銮殿?这么急?”鸿煊低着头想了一会儿,低声道,“我穿这一身衣服也并没有什么不好,公公还是先带我去殿上,别让父皇等急了。” 小太监慌忙拦住了鸿煊,“太子殿下,急什么啊。皇上专门吩咐,让你穿了这七套衣服中的一套,再去殿上。” 鸿煊狐疑地看了一眼小太监。 圣零鹭泽的吩咐……其间必有心思。 鸿煊转眼一想,不知就暂且听鹭泽一次,随便捡身他赏赐的衣服穿上,看看他到底想怎样? 而如今的年轻的皇宫贵族们流行一种衣袍,白色底子,袖着绣着蓝色花边,胸前是条纹或者格子碎花布。他们会故意留起了刘海,发簪上戴着坠物,可以是玛瑙、水晶,或者是金镶玉。而此时的鸿煊,已按照圣零鹭泽为他挑选的,全身都是黑色。小太监把鸿煊的额头的刘海给梳开。只听小太监对鸿煊叹气,说,“皇上有旨,回宫后,太子殿下就不得留刘海。也不准戴着皇宫贵族们炫富的头饰与宝贝。连衣服都有足够的低调,除了料子要求最高极的软熟,连款式都要求老气、单一。” 鸿煊眼睁睁地看着小太监拆去了自己的发簪。他并不是喜欢炫富之人,在他眼里,水晶翡翠与玻璃没什么两样。但是这根发簪却是七岁那年,依娜变卖了首饰请宫里的匠人为鸿煊打出来的。 “公公,这个发簪,可不可以留下?” 小太监忙道,“太子殿下,咱家就一颗脑袋。皇上千叮咛万嘱咐,不能上您头上带着任何金银琉璃翡翠珠宝,越不起眼越好。” 这个小太监恐怕是圣零鹭泽招来专门伺候鸿煊梳头的,手指灵活,精通发式。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作罢。将依娜送给自己的发簪放回了抽屉里,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皇上派你来的?” “回太子殿下,奴才叫小李子,以后早晨,专门为太子殿下梳头。” 鸿煊笑了起来,随口道,“专门为我梳头?我又不是女人,这头发有什么好梳的?我看你手指挺利索,又能说会道,不像普通的公公。怕是你听错了吧。父皇是派你到舒蟾宫,专门为母后梳头的。” 小李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奴才岂敢听错圣旨?皇上说的清清楚楚,以后专门为太子殿下梳头。就可以拿跟小耳朵公公一样的俸禄。” “小耳朵?你知道太监总管小耳朵?”鸿煊更是好奇了。小耳朵是太监总管,平日里侍奉鹭泽夜不离身。怎么可能区区一个梳头的 分节阅读_86 分节阅读_8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7 奴才,就拿与小耳朵一样的俸禄?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李子与小耳朵公公是远房的表亲。” 鸿煊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平日里也住在我的倾澜殿?” 小李子忙挥了挥手,“不不不……奴才住在内务府,每天早晨只需在门外候着,给太子殿下梳头。” “那梳完头之后呢?”鸿煊起身,打算前往金銮殿。 小李子忙回答说,“梳完头之后,奴才就继续回内务府。” 鸿煊上下打量了小李子一番,论身材,他与自己也颇有几分相似。便微微一笑,道:“你且先回去,有空我便会命人去内务府传你,你定要随叫随到。” “是。奴才告退。”小李子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继而,转身离去。 // 金銮殿。 一袭黑衣的鸿煊出现在了大殿之外。圣零鹭泽锐利而明亮的鹰眸看向了鸿煊,微微颔首,这样,除了匪我绍玉之外,再也没有人会爱上鸿煊。他不可能有任何,圣零鹭泽已经将他的美全部包扎起来。 诸臣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齐声大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鸿煊大步走到殿上,双手握拳,跪在了地上,给圣零鹭泽请安。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儿臣上朝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平身,赐座。”圣零鹭泽的嗓音非常非常温柔。很快,一个带刀侍卫给鸿煊搬来了一把软椅,放在了玉阶之下。圣零鹭泽只要起身,走下玉阶,便能偷偷亲到鸿煊的脸,拉起鸿煊的手。 鸿煊毕恭毕敬道,“谢父皇。”继而,直接无视了圣零鹭泽尽情散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坐在了软椅上。就在坐下去的瞬间,猛地感到身后射来如同毒蛇一般格外犀利的目光。鸿煊却半点不惊,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不用转头看,也知道是谁。 定然是[如月]的尚会,靖显望。鸿煊对于靖显家族,一直身怀内疚。 众人继续议论朝事,鸿煊旁听。他只是个少年,除了圣零鹭泽,根本没有成年人会真正在意他的想法。鸿煊一直觉得,是圣零鹭泽一厢情愿,他偏心于自己,所以认为所有人都会如此敬重自己,多么天真。 这是鸿煊次最正儿八经的站在朝堂之上。这里是圣零鹭泽的天地,是他的世界。 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做着他们应做的事,他们低声说话中交接的术语都是鸿煊听不懂的,牵扯到一些低于尚会级别的人物的名字时,鸿煊便会皱起眉头。他们口中的话语,似一种密码。 他们各个头戴官帽,身穿官袍,立于朝廷之上。圣零鹭泽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毕恭毕敬的说,不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紧闭着嘴,连咳嗽声都憋着。各个相貌不凡,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努力在圣零鹭泽面前展现出来。 鸿煊转头看着圣零鹭泽。 他是这里的统帅。 他是首脑。 他说什么,就会有人做什么。有人想做什么,也得事先得到他的准许。 而这个帝王,每天要抽出时间来陪自己。对自己笑脸想迎,殷殷垂询着自己的生活与心情。 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早朝,在鸿煊的遐想中过去了。这是鸿煊次以太子的身份参与朝政的议事,他紧张只顾着浮想翩翩,一句话都没有说。 之前,有过几次侧听,但都不曾露面。圣零鹭泽怕众人见到鸿煊的容貌,非要在鸿煊面前遮个帘子,才让他开口说话。 “鸿煊留下,退朝。”圣零鹭泽说。 小耳朵领旨,朝前跨了一步,用尖利刺耳的嗓音喊声“退朝——”便躬着身子,走在了圣零鹭泽的身后。待诸臣纷纷离去后,圣零鹭泽堵慢步走下玉阶,到了鸿煊面前。 伸手在鸿煊腰上摸了摸,“龙沉总归是给朕养好了你的身体。” 鸿煊脑海里瞬间浮现了——养肥再宰的词,不由得一阵严寒,推开了圣零鹭泽暧昧上来的手臂。 “父皇,”鸿煊眉头紧皱,“难道今天父皇政务不忙?怎么不去御书房批阅奏折?儿臣回宫也有好些时日了,一直没有去给太后与皇后请安,今日正巧赶了个早,打算下朝后去永寿宫和静宸宫。” 第132章 请安 就在这时,门外走来一个带刀侍卫。急匆匆地跪在了圣零鹭泽面前,向鹭泽与鸿煊请安后,便恭谨道,“启禀皇上,大殿下一大早便在御书房等您多时,有事要禀报。” “什么事情,这么急。”圣零鹭泽俨然换了一副语气,平板的口吻中听不出一丝喜怒,只能让人感到陌生与畏惧。 侍卫忙道,“大殿下手里拿着的是五百里加急信报与绛紫色奏折。” 威切尔帝国里,一级机密奏折封面有两种颜色。文官使用黑色天鹅绒与滚金边制成的软质奏折;武将使用紫然铜青外加红漆镶边的硬质奏折。凡见到这两种奏折,有如见到皇上,百姓跪拜、车马让道,任何人不得阻拦。妨碍其通行者,轻则杀无赦,得则诛九族。而刚刚侍卫说的焱昭手中拿着的绛紫色,正是属于武将中的一级机密奏折。 鸿煊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忙扯了圣零鹭泽的衣袖,低声道,“父皇还是先去御书房,等儿臣给太后、皇后请安后,便去龙铖宫找你。” 圣零鹭泽点了点头。 “还有关于七公主痣儿的事情。”鸿煊见圣零鹭泽正要离开,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匪我绍经已经不在宫里,而她的女儿还这么小,年仅2岁,母亲便不在家身边了……忙附加着用最简单的语句向鹭泽请示道,“可否把七公主搬出格格房,抱来舒蟾宫,交给母后养育?” 圣零鹭泽柔声道:“可以。” 鸿煊鞠躬行礼,“儿臣恭送父皇。” 圣零鹭泽前脚踏出金銮殿,小六便从偏门走了进来。与小六一起的,是侍女白微。很明显,白微听到了刚刚鸿煊向圣零鹭泽的请示,很是高兴。不用鸿煊再单独费口舌吩咐白微,白微便冰雪聪明地主动请示道,“那白微这就去格格房里,把小公主给抱回舒蟾宫。” 一场斐济行,已经让白微与匪我绍玉成了好姐妹。匪我绍玉成了首领,不回宫一事,已经让白微难过了许久。鸿煊刚刚的安排,又让白微有着说不出的高兴。 鸿煊说,“去吧。对母后说一声,她定然也会高兴的。” 白微离开后,鸿煊才转身对小六道,“你今日又迟到了,这都下了早朝了,你才出现。下次若再迟到,我定不会再准许你每晚去[文月]的府邸睡觉。” 小六一听,忙道,“二殿下,小六知错了。” “我的倾澜殿有什么不好,又不是没有你睡觉的地方,非要偷偷跑出宫去见那个关戚亲。”鸿煊淡淡地数落着小六,“今日早朝,我看那个关戚亲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而你,到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时候,腿都是软的。” 若换做大庭广众之下,小六的脸定会涨红。 但是现在,整个偌大的金銮殿里,只剩下小六和鸿煊两人。小六没有害羞的必要,只是嘿嘿傻笑着挠了挠头,“二殿下,我……小六我……也是奉旨行事。” 鸿煊伸手去捏小六嫩嫩的脸蛋,虽没有使劲,但用的力气也足够发泄内心对小六的责怪,“你还不承认?半夜与关戚亲私会,还叫奉旨行事?什么时候鹭泽会闲的关心他的臣子与宫中人有染?” 小六的脸被鸿煊捏的变了形,口齿不清,连开口说话都是屋里哇啦的。 鸿煊又想起了之前在轮船上,追不过小六,反被小六连哄带拉扯上了小船。这个仇还没报,便冷哼一声,双手又加紧了力度,从捏变成了拧。一边拧一边道,“看你还敢不敢在我面前说谎?嗯?这些谎话都是谁教你的?你不学点好的,非要学人家说谎?这么听他的话?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省的那日你被卖了还傻乎乎地去给人家数钱!” 小六指了指玉阶之上的龙椅,可怜巴巴地看着鸿煊。他的脸被扭的好痛…… 鸿煊满意后,才松开了手。 小六捂着脸,委屈无比,终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了,忙道,“二殿下,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好狠。” “我……”鸿煊语塞。“关戚亲这么聪明,都不教你一点好的,这种话倒学的挺快。”说完,扬手做出了打人的动作。 小六没敢躲,只是非常害怕地缩起了脖子。 看着小六精致的小脸上,还留着被自己拧红的痕迹,鸿煊心软,扬起的手臂愣是没有再挥下去。只是问道,“你刚刚指的龙椅,难道真是皇上命令你这么做的?” 小六点头如捣蒜,老老实实地向鸿煊交代道,“当日趁机在欢庆宴上,用迷药迷昏海盗们,也是皇上出的主意。那日,在坎塔港也皇上分别之后,我便按照皇上的吩咐,借口皇上有急事留在了坎塔港。其实当时皇上是去西街了,将西街里卖的所有鲜花都用天加夜运到了极乐岛。那数十轮中等运船是为了运载西街里的所有鲜花而准备的。到了极乐岛,为了引出巫毓驰,便大肆烧毁罂粟丛。同时用荒芜下来的土地,栽下了这些鲜花。皇上说,土地不能荒废着,极乐岛里又没有人类生存,种庄稼总归无用,不如咱点鲜花,倒也有几分雅致。” 见小六说的有鼻子有眼,连眼睛里都带着格外的认真与诚恳,不像在说谎的样子。鸿煊便点了点头,“这次,你倒对我说了实话。” “二殿下,小六再也不敢对你说谎了。”小六眼里氤氲着泪水,“当时皇上就知道小六和关戚大人的事情了。小六不得已,才帮了皇上骗了二殿下。” 鸿煊何其聪明,很快明白了所以然,便开口询问道,“是不是最近关戚亲大人的处境不太好?否则,你也不会受父皇的要挟。” 小六叹了口气,“关戚大人得罪了靖显大人,日子自然不会好过。如果我的事情被靖显大人知道后,参关戚大人一本,说他与宫中人有染,那麻烦就大了。” “纸,总归包不住火。”鸿煊惆怅道,“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问题,先陪我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再去静宸宫,给皇后请安。再做打算。” 小六毕恭毕敬道,“是。” // 永寿宫 永寿宫处于皇宫角落御花园旁边,风景极好。太后虽然并非鹭泽的亲生母亲,但是待鹭泽却比亲生儿子还亲,再加上圣零鹭泽又是一个大孝子,每天必要去永寿宫给太后请安。若不是今日遇到了绛紫色奏折,恐怕陪鸿煊一起去永寿宫请安的,不是小六,而是皇上明黄色的銮驾了。 走入宫里,竟然看见了皇后靖显君瑶也坐在里面。 太后坐在主座上,一袭红色锦袍。而皇后坐在下座,身穿明黄色的百鸟朝凤袍。 鸿煊跪在地上,长长的衣裾铺洒开来。动作很是恭敬,但是因为穿玄黑色衣服的原因,看上去很是潇洒利落。 “鸿煊给太后皇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见到鸿煊,立刻脸上笑开了花。忙道,“平身,快平身。来,到皇祖母这儿来,给皇祖母瞧瞧,煊儿有没有长高。” 鸿煊微笑着走到太后面前。太后一向对淑媛依娜极好,后宫但凡遇到了看戏赏花什么的,虽然碍着皇上的面子不叫上淑媛,但总会叫上鸿煊。她疼爱鸿煊,虽然十几年前,她不太好明目张胆地帮舒蟾宫里的母子二人一些忙,但是每逢佳节,总会差一些人送点礼物过去,以备母子二人的不时之需。当时鸿煊就已经领会到太后对自己的好,却不知如何报答。 如今,鸿煊成了太子。也是他报恩的时候到了。他可以每天名正主顺地去给太后请安,身边的长舌丫鬟们再也不会到处嚼舌头,自己会给太后她老人家带晦气了。 “瘦了……”太后叹了口气,上下审视了鸿煊一番,格外心疼。“比离宫的那会儿,还要瘦。君瑶,你说是不是。唉……” 坐在旁边的靖显君瑶只是带着微笑,并没有说话。 鸿煊忙道,“回太后,孙儿只是长高了,所以看上去变瘦了。” 太后笑了起来,轻声责怪道,“别以为哀家老了,什么都不懂。你们年轻人啊,……总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在这时,靖显君瑶站起了身子,漫不经心地走到了鸿煊身边。她头戴金钗玉簪,格外矜持高贵。相比之下,一袭 分节阅读_87 分节阅读_8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8 黑夜、头发上没有任何发簪的鸿煊,要显得寒酸很多。 她的手轻轻托起了鸿煊的小手。鸿煊感到了她在用细长而华丽的假指甲在轻轻的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不由得心里一凉,想抽回手去,却被君瑶抓了个正着。 “太子殿下,穿的这么寒酸,皇上赏给你的东西可不少,难不成今儿来,是来找太后哭穷的吗?” 第133章 兄弟 鸿煊肩头一抽,抬起眼睛看向皇后额头前配饰着一颗玉珠,“回皇后娘娘,鸿煊平日里便是这身打扮,连刚刚在金銮殿上面圣,也是这一身素色黑衣。绝无半点对太后诉委屈的意思。” 皇后放开了鸿煊的手,雍容一笑,万般妩媚,“面圣的时候要穿太子的朝服。难道这点规矩,也没有人教你吗?” 鸿煊低下头,淡淡道,“皇后教训的是。”口气很轻柔,脸上却带着淡淡的轻蔑之意。心想,平日里君瑶待自己不薄,又何必非要与她理论一番。 就在这时,永寿宫门外传来了仪仗尖利高亢的声音:“大殿下驾到——”话音未落,焱昭便一脸红光,精神奕奕地走了进来。向太后和皇后请安完毕,眼睛便定格在了鸿煊的脸上,迟迟没有移开。 鸿煊感觉到了焱照正用他闪出晶光的双眼凝视自己,忙拱手弯腰道,“哥。” “鸿煊,好久未见。”焱昭看到鸿煊对自己行礼,忙迎了上去,兴奋得眼睛放光,握住了鸿煊的小手,又突然压低嗓音询问道,“刚刚母后可有为难你?” 鸿煊这才注意到焱昭额头沁出的汗珠,想必他是一路跑来永寿宫,还没来得及歇息。“怎么会?皇后娘娘一直以来就待我极好。” 焱昭略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沉声笑道,“恭喜鸿煊顺利点燃女王星与帝皇星。” “女王星与帝皇星?”鸿煊不由得问道,“你何时给它们取了名字?” 焱昭得意地扬眉,“我这些天留在宫里同师父学占卜,无聊的时候便按照次序,给我们点燃的星辰取了名字。颗是魔法星,第二颗是祭司星,第三颗是女王星,第四颗是帝皇星。” 这名字取得格外别扭,鸿煊听到后,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焱昭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学一门功课便会花费全心全意的功夫与心思,与鸿煊的冷冰冰与懒洋洋成为对比。 侍女们端来了上好的茶水,请鸿煊与焱昭落座。太后和皇后分别不再说话,都看着焱昭与鸿煊。仿佛他们俩才是整个永寿宫的主人,而皇后与太后成了座上客。 焱昭忙站了起来,“今日焱昭一是来给太后请安,二是来向太后告别。” “去哪儿?”太后微笑着问道。 “塞浦路斯。”焱昭回答,“奉父皇圣旨,明日便会启程前往塞浦路斯。” 鸿煊诧异万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脑袋一懵。心想,塞浦路斯,此时此刻不正在开战么?千夜皇率领着上万人马正在剿灭在塞浦路斯兴起的一帮贼寇,据说那么贼寇占山为王,首领是一个来自异族的汉子,武功本领了得。只因他们的势力发展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婪,强抢民女不说,挨家挨户都要定期交保护费。 若换做别的都会,圣零鹭泽定然不会跟他一个小小的占山为王的异族小倭寇过不去。威切尔帝国本就幅员辽阔,有着各种各样的民族,每月都会定期进贡。但是,这个异族小倭寇定居了塞浦路斯,就要另当别论了。 说到塞浦路斯,是仅次于贝弗利第二大的都会。无论是交通还是环境,都非常优越。塞浦路斯东部有一个三角洲地带,地域肥沃,养殖业昌盛,更是盛产一些奇珍异宝,王公贵族、各地客商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同时,塞浦路斯还处于重要的交通地段,人流量极大,又是三条运河交叉的地方。人一多,事情就多了。环境一好,钟灵毓秀的宝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蹙眉——千夜皇前去塞浦路斯作战,已经许久未回了。不知出了何事,如今,圣零鹭泽也把炎昭派了去。 然而,坐在一旁的皇后靖显君瑶反应更是激烈。她站起了身子,走到焱昭面前,问道,“昭儿,你要去塞浦路斯。” “正是,母后。” “塞浦路斯正在开战。” “嗯。”焱昭道,“父皇想让我随军出战。” 靖显君瑶猛地将手按在了焱昭的肩膀上,嘴唇苍白,“怎么可以让你去?” “我十五岁了,母后。” 靖显君瑶连连摇头,不敢置信,“不不不,我才不信是皇上会命你出战。定然是你自己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焱昭笑了起来,“知我者,母后也。”说完,又看了坐在一旁的鸿煊,道,“我已经十五,况且熟识兵法,如今正是立功的好机会。而父皇又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当然要把握住。” 靖显君瑶不再说话,双手却狠狠地抓住焱昭的双肩,表达她区区一个女子的不满与抗议。 鸿煊见状,忙开口问道,“哥,刚刚您在御书房等候父皇,手里拿着的绛紫色奏折,可是正关于此次出战?” “嗯。” 鸿煊又问,“那里面可否说了皇少爷的情况?” 焱昭刚想开口,又扫了一眼周围,觉得这里并不是交谈的地方。便转头对太后说,“太后若没有事情,还容焱昭与鸿煊告退。” 太后一直坐在主座上,神情自若地看着一切。见到焱昭同自己说话,便点了点头,道,“哀家没什么事情了,你们年轻人见面,自然要说的话多。君瑶,你让他们俩出去说说悄悄话,你就别打扰他们了。陪陪哀家聊聊天。” 靖显君瑶无奈,只得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焱昭与鸿煊离去。她舍不得她唯一的儿子,若出战塞浦路斯,出了什么意外,她可承担不起靖显家族对她的惩罚。只是,她这个儿子太过要强,争功心太大。见不得别人邀功请赏。 // 昭阳殿里,锦衣玉食,富丽堂皇。 焱昭挥退了众位丫鬟,确定没有人旁听之后,才兀自关上了房门。鸿煊坐在椅子上,为两人分别倒了两杯茶。焱昭从袖子里将硬质的降紫色奏折摆在了桌子上。 “昨晚深夜,我在舅舅的府邸安歇。已经到了深夜时分,舅舅的府邸突然收到了千夜皇派人寄来的奏折与五百里加急信报。我打开看了之后,知道事情不可小觑,才收拾收拾东西进宫参见父皇。但是奇怪的是,父皇当夜不在龙铖宫。连他的贴身太监小耳朵也不在,问了守夜的奴才,也不知道父皇的去向。所以,我便回昭阳殿休息,等到早晨才在御书房等候。” 鸿煊已经深知圣零鹭泽的个性,他向来独行独往惯了,出个宫什么的,自然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便一点也不诧异,品着昭阳殿丫鬟们沏好的香茗,继续听焱照说下去。 “绛紫色奏折里,是千夜皇的请示。他请示再派军队前去援救。同时又将塞浦路斯的战况做了一番汇报,别看塞浦路斯那个小倭寇个头小,不过六尺的身材,但是他手下有一位精通占卜的法师。那个法师手里有一颗水晶球,总是能精确地预知千夜皇的用兵之策和对地之计。” 鸿煊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你还在永寿宫同我说,你最近学习占卜。原来早有前往塞浦路斯一战的打算。” “鸿煊,你越来越聪明了。看来,以后在你面前说话可得要小心一点,否则我的心思,还不会被你看的透透的?” 鸿煊笑了起来,别有意味地问道,“不,哥,你现在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我不信,鸿煊,那么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些什么?”焱昭哈哈大笑起来。 鸿煊沉思片刻,半晌后才轻轻地问道,“是不是在想,该如何得到那水晶球与精通占卜的法师?” 焱昭脸上的笑容冻结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鸿煊,张大了嘴。 鸿煊微微勾起了唇角,“难道我猜对了?” “可不是?”焱昭走到鸿煊面前,俯身看着坐在椅子上慵懒地喝茶的鸿煊,紧了紧喉咙。 “哥,对付会占卜术的敌人可是相当棘手。他们不仅能占卜皇少爷的攻势,也会占卜你何时会窃取他的水晶球。”鸿煊提醒道,“不知哥这次前去,有何准备?有何想法?” 焱昭这才回过神来,将眼神从鸿煊身上移开,一本正经地吐出两个字,“立功。” “立功?”鸿煊看着焱昭煞有其事地表情,不由得好奇,“想法只有立功二字?” “只要能立功……”焱昭重复道。 鸿煊声音淡了下来,“此次前行,凶多吉少。千夜皇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发来求援信。哥一定要小心。” 焱昭自信满满,“皇上派我、龙沉大人、子蝉大人、还有掌握兵籍、军械、军令的[无水月]的尚会大臣东刃小浔九,四人率领军队前去。” “连东刃大人也要亲自前往?”鸿煊皱眉。 “对。”焱昭越说越激动,趴在桌子上,将脸凑到了鸿煊面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唇与唇只差了咫尺的距离。只听焱昭又道,“鸿煊,你可以陪我一同去么?” 第134章 坦白 “鸿煊,你可以陪我一同去么?”焱昭见鸿煊迟迟没有回答,重复着并且提高了语气。 但凡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与焱昭近在咫尺的交谈,都会被他天生一副凶神恶煞的深紫色眸子吓呆,而鸿煊却被焱昭这股姿态吸引。他知道焱昭并无恶意,只是长时间地审讯犯人,所以,原来剑眉星目里面多了几丝残忍嗜血的味道。鸿煊微微朝后趔了趔身子,嘴角带着微笑,“我刚刚从斐济城回来,你又让我去塞浦路斯。” “这没问题。”焱昭眉飞色舞地直起了身子,绘声绘色道,“塞浦路斯分为三个区,东区、西区和北区。东区作战,而西区和边区则安逸平各。到了塞浦路斯,你可以在西区休息,在边区玩耍。” 鸿煊用手撑着头,喃喃道,“哥哥,那你呢?将我放在东区享乐,你在东区拼死拼活?”鸿煊太明白焱昭的心思,他知道焱昭非要自己陪同,定然是有目的的。又揶揄道,“我不信。”继而,失声而笑。 焱昭抱着手也跟着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砰砰砰’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鸿煊不由得紧张起来,握紧双手,全神贯注地听着敲击声,不安分地瞅了瞅焱昭。焱昭也很好奇,是谁敢敲他昭阳殿的大门? 昭阳殿大门紧闭,自然是不准许任何闲杂人等进入。这个敲门的人,倒真是一个不惧怕焱昭的角色。鸿煊暗自心想。 “鸿煊莫怕。”焱昭走到了门边,从门缝里窥去。眨眼的功夫,脸上便出现轻松的颜色,转头对鸿煊笑了起来,“我都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个人了,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出现了。” 鸿煊表情也舒缓了下来,“谁啊?这么神秘?从哥的表情来看,难道是……”鸿煊顿了顿,猜测道,“嫂子?” 焱昭表情露出了微微的窘色。 门打开了。 一个身穿蓝花衣裳的少年出现在了鸿煊的视线里。少年的身形偏瘦小,打眼看过去,身形却真如同十岁大小的孩子。当鸿煊的视线扫视到了少年的脸上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一沉,倏地站起了身子。 焱昭笑嘻嘻地将少年迎进了门。 少年的手腕若白瓷一般,连手腕都是纤细无经,轻轻一折便能断了似的。而少年的脸,让鸿煊感到熟悉的可怕。鸿煊只觉一边头隐隐作痛,苦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与焱昭。 焱昭看着鸿煊,鸿煊也看着焱昭。 沉默了许久后,焱昭起声问道,“鸿煊,难道你不认识他?” “我自然认识。”鸿煊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发抖,“哥,当初我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焱昭见鸿煊脸色不对劲,忙放开拉着少年的手,走到了鸿煊的面前,“鸿煊,多久之前的事情?” 鸿煊嗤一块声冷笑,“哥,你的这个好色的毛病,迟早会害了你。” “鸿煊,怎么说话呢。”焱昭担心地看了看身后,生怕鸿煊刚刚的那句话被少年听到。看到少年依旧单纯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之后,才一手将鸿煊揽入了内屋,瞪圆了眼睛,看着鸿煊。 鸿煊不说话,一直在用眼神凌迟着焱昭。 蓦地功夫,焱昭这才想起了鸿煊说的事情。 是的,令鸿煊感到 分节阅读_88 分节阅读_8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89 气愤的少年正是猫人小二。小二的年龄虽然比鸿煊要大,但是猫人族的特点便是长到十岁之后,身体便会停止发育,所以看上去像个男孩。焱昭一股脑全部想起来了,鸿煊临走前明明有交代,不许将小二带出舒蟾宫。而那日,自己却执意将小二拉进了昭阳殿。 “鸿煊,你听我说……鸿煊……”焱昭想解释,不由得双手用力抓住了鸿煊的肩膀。 鸿煊吃痛。 焱昭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注意力气,双手又慌忙弹开,一脸焦急。 “哥,你连我的要求都不理会,非要带我去塞浦路斯又有何意?”鸿煊看都没看焱昭一眼,话语冷冰冰地,一边揉着自己疼痛的肩膀。“我知道你想让我陪你去塞浦路斯,帮你出谋划策。但是,你能保证,我提出的计谋你都会实施么?区区一个小猫人,你都把持不住……将来,你若做了君主,后宫佳丽三千,就能耗得你精疲力尽,你还指望用什么来统治你的帝国?” 焱昭解释道,“我把小二带进昭阳殿,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再解释了,哥。”鸿煊低下头,脸色冷郁。他向来把猫人视作自己的家人,焱昭把谁监禁在昭阳殿里,他鸿煊管不着。但是监禁猫人,鸿煊是万万不能原谅的。 “你听不听我解释?”焱昭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鸿煊转身就走,根本不给焱昭说话的机会。 焱昭一把拉住了鸿煊的手腕,情况紧急,说了一句足以震慑鸿煊的话——“鸿煊,整个后宫,你同父皇的事情都已经在私下里传开了。” 霎那间,鸿煊发起抖来。他转过了头,看着焱昭,神情茫然。他突然觉得面前的一切,很赤裸很可怕,也许是终于了摊牌的时候。鸿煊却没有开口,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焱昭则开始后悔起来,他丝毫没有一种成功地将鸿煊留住的如愿以偿的欢乐。他看着鸿煊硕大的浅紫色眸子里迷离无神,心顿时软了下来。他不该说出这句话的。 后宫里,唯一的净土便是鸿煊的眼神里广阔无垠的世界。而如今,也被他焱昭给彻底颠覆摧毁,不复存在了。 如今的眼睛,仿佛被击碎的玻璃杯,碎成一千片一万片,上面又瞬间覆盖着抹不净看不透的灰尘。 焱昭原先是不知道这句话能给鸿煊带来这么大的打击。 因为焱昭根本不理解鸿煊的性格。他太过骄傲,从来不求人。因为极度的自卑,故此刻避免别人看透他的内心,看透他的自卑,而一直保持着骄傲的姿态。 鸿煊的口气宛若在风雨中颤抖着的树叶,担惊受怕,“你说什么,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焱昭垂下眼睛,“不,我什么都没说。” 鸿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眨眼的功夫便扯起了焱昭的胸襟,拼命的前后摇晃起他。焱昭的个头比鸿煊要大出许多,连身架子也显现出压倒性的气场。而如今,焱昭竟然挣不开鸿煊的双手,任凭鸿煊肆意晃动自己的身体。 “你再说一遍。”鸿煊冷冷道。声音很轻,而正因为太过轻微,所以透着一般不可抗拒的强势。 焱昭坦白道,“你和父皇,在船上当众亲吻的事情,已经在你还没回宫的时候,传入了皇宫。” “谁传来?”鸿煊的声音冷气逼人。当时,鹭泽已经严令禁止身后的人了,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难道还有人敢不听圣旨? 焱昭一语否定了鸿煊的疑惑,“当时是否有七杀的成员在场?若有七杀的成员在场,传这种消息自然是小菜一碟。他们的戒指便是用来互相沟通情报的,只要七杀的成员中有一句受到惊吓,戒指便会主动将当时的‘危险’场景发送给其余的各个成员。” 鸿煊目瞪口呆。 回忆起来,当时匪我绍玉在场,而她的确受到了惊吓,才做出留在海上的选择。 鸿煊已经无暇去顾忌外屋还站着的小六,现在,他的脑海全部被焱昭刚刚的话语充斥着。原来,后宫里,基本上有发方权的几个主子都知道自己和鹭泽的事情了。包括刚刚往永寿宫拜见的太后与皇后,还有舒蟾宫的母后……只是她们因为忌惮着鹭泽,而不敢说出来。 还有先前在金銮殿,参与朝政的议事。里面的群臣中,自然也有人知道自己同鹭泽的不伦之情。 对,还有鹭泽,他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所么每天都会跑来舒蟾宫一趟。 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若不是刚刚焱昭情急之下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鸿煊惆怅。 焱昭紧了紧喉咙,“鸿煊,没想到你这么在乎这件事情。”的确,焱昭转念一想,男人和男人之间,主动(攻)方倒真的不用在乎什么,而被动(受)方承受的压力比攻方要多得多。况且鸿煊身份特殊。“对不起,鸿煊。”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鸿煊感到浑身虚软无力,径自靠在了墙边。 焱昭安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今,我只想问你,你对父皇的感情是真的吗?” “什么意思?”鸿煊咬往嘴唇。 焱昭一把拉住鸿煊的小手,一脸诚恳道,“鸿煊,往日里,都是你帮我。如今,轮到我帮你了。你若是受制于父皇,被父皇所逼,不得已才与他在一起,那我,我帮你把你们两人分开。” “没有这件事。”鸿煊淡淡地坦白道,“我爱他,是我诱惑他。一切与他无关,轮船上,也是我喝多了酒,主动吻的他。” 第135章 养心殿 深夜时分 富丽繁体的龙铖宫,寂静森冷。议政殿里,还是灯火通明。小耳朵站在龙椅后面,看着还有倚灯批阅奏折的圣零鹭泽,不敢动一动。皇上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来了,积攒下来的奏折宛若小山一样,堆叠在桌子上。小耳朵很想劝圣零鹭泽早些休息,明日还有早朝,可是又不敢贸然上前打扰。 他憋尿已经憋了足足一个时辰了,再也憋不下去了。便悄悄朝站在屋外的小太监挥了挥手,让人来顶替自己一会儿,自己则出恭小解。 圣零鹭泽放下了奏折,看着弓腰缩头着离开的小耳朵,起声问道,“你去哪?”圣零鹭泽的声音不大不小,打破了周围的死寂。 小耳朵转身跪贴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奴才出恭。” “听说最近后宫不太安宁。”圣零鹭泽放下奏折,端起了一杯茶喝了几口。 小耳朵憋着尿,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四皇子的确在您不在的这段时日里,大病了一场。” “什么病?” “染了风寒。” 圣零鹭泽冷冷道,“太医怎么说?” “是龙沉大人亲自为四殿下看的病,几日之内便有所好转。宁妃娘娘那儿伺候的四殿下的丫鬟侍女廷杖三十,逐出宫去。”小耳朵毕恭毕敬地汇报着。他额头冷汗淋漓,若圣零鹭泽再拖延一时半刻,恐怕就要尿裤子了。 圣零鹭泽提高了嗓音,虽然这不是他想问的,“还有别的事么?” “没、没有了。” “后宫里私下传的谣言,你身为太监总管,难道不知道此事么?”圣零鹭泽缓缓地问道。 霎那间,小耳朵只感到裤裆一阵湿热。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流了下来。 圣零鹭泽见状,知道小耳朵是尿了裤子。人在三急之时的反应是最诚实的,所以圣零鹭泽才选到让小耳朵出恭小解的时候盘问他。圣零鹭泽并没有生气,挥了挥手,“行,你下去吧。先廷杖五十。” 小耳朵一声不响地被人拖了下去,很快,在院落里响起了小耳朵的哭嚎声。 // 当小耳朵被打得七荤八素,两眼冒金星的,才被两个带刀侍卫重新拖到议政殿上。他的尿也在五十大板的时候全部尿出来了,也不用专门跑去小解。小耳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圣零鹭泽浑退了众人,紧闭了议政殿的大门,才悠然地问道,“最后一次问你,谁传的谣言?” “奴、奴才不知道。最初,奴才听到这谣言还是从皇后那里得知的。而且,已经是最后才听说您和太子殿下之间的……”小耳朵愁云满目,也不敢喊疼,只老老实实地回答圣零鹭泽的问题。 圣零鹭泽知道这次小耳朵说的都是真话,便继续问道,“你觉得会是谁?” “后宫里,只有子蝉穆青大人一个是七杀,许是从他口中传的。” “子蝉?”圣零鹭泽阴恻恻地冷笑。“不会是他。” “那奴才真的不知道了啊……连宫里的主子们都不敢擅自传播这条谣言,都知道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奴才也不好光明正大地去对嫌疑人等严加拷打,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奴才只是悄悄吩咐几个听话的小太监,在六宫之中好生搜查着,一有消息即刻禀告。但是几天过去了,后宫之中无人敢私下里议论此事。” 就在这时,紧紧闭拢的门传来了侍卫的声音。“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让他在养心殿里等候。”圣零鹭泽变得温和起来,连说话声都格外笑意,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门外的侍卫支支吾吾地,“太子殿下喝多了,而且满手的鲜血。” 圣零鹭泽猛地起身,淡淡吩咐小耳朵几句话后,便大步走出议政殿的大门,火急火燎的前往养心殿。一边听着侍卫在身后汇报着鸿煊砸了多少个花瓶、撕了多少幅画。心被无声无息地揪紧。 鸿煊…… 鸿煊…… 养心殿不中于龙铖宫的其他宫殿,养心殿是建在花园中间。紫石铺成的幽静僻壤的小路,周围栽满了小竹,连溪水都是从遥远的雪山上运来贝弗利,千年积雪融化后形成的蜿蜒的溪流。圣零鹭泽踏进养心殿的大门,掀开了紫色的帘帐,挥退了身后的侍从。 屋里悄无声息,黑黝黝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圣零鹭泽走进房中,放下了紫色的帘纱帐,一边伸手用召唤的气压点燃了蜡烛后,便看到了地上青花瓷器被打碎后的大块大块的碎片。画轴散落在地上,被撕得惨不忍睹。 然而,这些都让圣零鹭泽愈发担心起鸿煊来。他快速绕过满地的狼藉,快速走进了内殿,打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的鸿煊。果然如同侍卫所说,他浑身是血。 “鸿煊。”圣零鹭泽走到了少年的身边,瞬间闻到了冲天刺鼻的酒气。不由得眼神软了下来,俯下身去看鸿煊的脸。一直轻声呼唤着鸿煊的名字。 谁都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鸿煊根本没有睡着,见到圣零鹭泽毫无防备地靠近自己之后,倏地睁开了眼睛。又以最快的速度,用双手去扼住圣零鹭泽的脖子。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将圣零鹭泽压在床上。而鸿煊则坐在圣零鹭泽的胸膛,将力气全部放在双手上,狠命地想要掐死圣零鹭泽。 灯光下,鸿煊的睫毛宛若蝴蝶的残翅,带着点点的血迹。青筋已经在鸿煊的手背上凸起,如同蚯蚓一般,狰狞扭曲。 圣零鹭泽动都没动,连挣扎都没有。区区一个鸿煊,还奈何不了他。只消他轻轻动一根手指,便能令面前这个少年昏过去。但是圣零鹭泽什么都没有做,躺在床上,眯起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胸膛上的鸿煊。 屋外的侍卫听见了一些动静,不由得试探问道,“皇上?” “一切安好。”圣零鹭泽朝屋外说了四个字后,便将眼神重新定格在了鸿煊身上。鸿煊只感到自己擒住他声带的手一阵酥麻,没想到用尽全力去掐他的脖颈,他还能毫不费力地说出话来。 圣零鹭泽压低嗓音柔声道,“鸿煊,难道子蝉没有同你说过,没有人能杀得了朕。” “有人能杀得了你。” 圣零鹭泽微笑,问道,“可惜,那种人已经于这个世界灭绝。” “全系的人,集齐了七枚戒指,戴于手上,动用七枚戒指中的力量,定能取你的性命。”鸿煊并不像喝多了酒的样子,话语有条不紊,吐字清晰利落。“所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这七枚戒指里,都是你的能量。用你的能量去杀你,自然会成功。” 圣零鹭泽诧异,“鸿煊,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的猜测。”鸿煊说,一边松开了手,可是身体依旧没有从圣零鹭泽胸膛移开。 “你真是太聪明了。” “因为我也是全系。” 圣零鹭泽无意讪笑,“鸿煊,你喝多了。” 鸿煊苦笑,“对,我喝多了。你就当今晚什么 分节阅读_89 分节阅读_9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0 事情都没有发生。”继而,起身,打算走下床,离开养心殿。没想到腰却被圣零鹭泽从身后搂住。“父皇,我真的喝多了。” 圣零鹭泽将鸿煊拉入怀中,俯身亲吻着鸿煊的后劲,闻着他身上散发着的甜蜜的酒香。 “父皇,我打算跟焱昭一同去塞浦路斯。” “可以。你想怎样就怎样。”圣零鹭泽已经知道,留住怀里小鹰的方式便是任其飞翔,他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鸿煊又道,“我想带上巫毓驰。” “可以。” “我会尽快回来。”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一路上小心。朕派‘银’跟着你,一同前往塞浦路斯,做你的贴身部队,可好?” “银?七杀中的‘银’?” “正是。他叫商盛殿,为七杀中的‘银’,率领一支傀儡军队,又叫不死军队。”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入怀中,嗓音温和如水,宛若对着珍贵无比的恋人。 鸿煊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圣零鹭泽,瞪大了漂亮的眼睛,“不行,父皇你这次派遣的将军太多。七杀中的金、银、琉璃都在塞浦路斯,况且还有[无水月]的尚会大臣东刃浔九,还有龙沉大人。不是一件好事。” 圣零鹭泽随意地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你是说,这次有人会借机在塞浦路斯造反?不过,塞浦路斯绝对是个适合造反的好地方……” 鸿煊垂下眼睛,缓缓道,“父皇,我喝多了。” “对,你喝多了。鸿煊。”圣零鹭泽的声音宛若梦呓一般,轻轻嗫嚅在鸿煊的耳边。“人,不可以太聪明。你看你的师父的方法多精妙,要学会买醉……” 话间刚落,便俯身堵住了鸿煊的双唇。 第136章 焱昭的爆发 翌日。天气晴朗。 昭阳殿内。 “好!”只听炎昭重重拍了一下木桌,激动地站了起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音。站在他身后的小二被炎昭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缩了缩脑袋。鸿煊见状,微微皱眉,他终究还是没有将小二带回自己的倾澜殿,任由炎昭对他的放肆。因为鸿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不得不说,斐济一行,圣零鹭泽已经在无形中将鸿煊三分之二的精力夺走了。 炎昭高兴起来的微笑很是英俊,很普通的料子穿在他的身上,完全与平日里纨绔公子们的气质脱节,另具一格。鸿煊很好奇为什么炎昭总是会有一种让人羡慕的人格魅力。他生气时,没人敢靠近他;他高兴时,连笑容都足以惊艳全场。 炎昭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开着鲜花的影树,笑道,“子蝉穆青、东刃浔九、龙沉寻禹、再加上你我二人就已经足够平息贼寇,如今父皇还命令商盛大将军一同前往,真是……皇恩浩荡啊。” ‘皇恩浩荡’这四个字特别刺耳,鸿煊漠然地抬起头,看着炎昭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还有他面前阳光照耀下的影树红花。 炎昭转过身,神采奕奕,“鸿煊,商盛大将军的一万军队,可以当作十万军队用。” 鸿煊冷冷道,“我知道。” “有了商盛大将军的人马,不过时日,便能让那个小倭寇见阎王。” 鸿煊低头,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出声。炎昭则颇为随意地倚在窗户旁,掰着手指数来数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朝鸿煊重新比划了手指,兴冲冲道,“一共七人。子蝉、东刃、龙沉、你、我、商盛翼、千夜皇七人。” “就看哥如何安排我们七个人了。”鸿煊起身。“我先回倾澜殿收拾一下行囊细软,安排一下,一个时辰后再见。”蛮以为炎昭会叫住自己,蛮以为炎昭会将他的心思全部告知自己。炎昭却是个聪明的人,他沉得住气,也能掩藏内心的想法。也许是炎昭在鸿煊面前格外小心的缘故,今天早晨,连看鸿煊的眼神里都带着躲闪。 但是,就当鸿煊放弃从炎昭嘴里听到什么想法的时候,炎昭却拉住了鸿煊的手臂。 鸿煊顿住,收回了迈出门槛的右脚,转身看向炎昭,恍惚地笑了笑,“哥,什么事?” 炎昭并不是个扭捏的人,但是此刻的他,眼光错综复杂,最后才巴巴地问道,“鸿煊,跟我去塞浦路斯,就不要再回来了,好不好?” “怎么?” “你不是喜欢自由?” “可我是太子。” “我知道你并不想当太子。” 鸿煊关上了身后的门,让周围的丫鬟们都退下,才起声问道,“为什么?” “我也不回来。我们兄弟就呆在塞浦路斯。” 鸿煊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他预感到这次前往塞浦路斯与之前的斐济一行的性质截然不同。而如今,炎昭的这句话正好是个契合的验证。鸿煊身体颤抖着,伸手给了炎昭一记耳光,“哥,你的任务便是协助皇少爷杀了小倭寇,拿取那颗水晶球与占卜师,然后立功。你是下代七杀之神,讨得父皇欢喜,父皇自然会把太子之位给你。哥,你该脚踏实地,这样,你想要的自然都会得到。” “会么?父皇爱的人是你。”炎昭冷笑,一把抓住了鸿煊的手腕,双手用力,鸿煊只感到关节处麻麻地作痛。“我无论再怎么邀功争宠,也比不上你,鸿煊。” 这句话剜进了鸿煊的心里。 “哥,不要跟我比。你是真龙天子,而我什么都不是。”鸿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非藏吃力。 炎昭低下头,凑到鸿煊耳边,轻轻道,“鸿煊,真是不巧,我也不能没有你。” 鸿煊垂下眼睛,“不要忘记你小时候的誓言。” “你说的很对,鸿煊。”炎昭松开了禁锢着鸿煊的手,脸上有股哀伤与恼怒的气息。 听到这句话后,鸿煊有一丝愉悦,揉了揉手腕,“哥,对不起。” 炎昭转过身,背对着鸿煊,冷冷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鸿煊,我刚刚说了。我不能没有你。但是,也许,我和你之间永远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鸿煊说,“你是我兄长,陪我长大,处处关心我,对我言听计从。懂得我的才华,亦尊重我。一辈子,我们都可以在一起……谈天喝茶吃酒。” 鸿煊的这句话,何尝不伤了炎昭的心。只见炎昭身体一抖,偌大的一个高大而颀长的背影被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语,说得颤抖不已。炎昭说,“但是,你会有妃子,也许以后你也会有后宫佳丽三千。” “不,我不会结婚。” “鸿煊,你太幼稚。” “哥,你才是幼稚。”鸿煊刚刚说完这句话,突然觉得两人的交谈现在竟然演变成了小白动画片的情景,一个劲的争执,毫无意义。 炎昭眯起眼睛,“我意已决,鸿煊,跟我去塞浦路斯,然后在那里招兵买马。父皇他不稀罕一个小小的俊才豪杰,我们便一个一个从他的江山里抢过来。有朝一日,起兵造反。” 话音一落,只听不远处传来‘呼啦’一声。是站在角落里静静呆着的猫人小二,听到了炎昭这句话后,一个踉跄没站稳,吓得倒在了地上,带翻了身边雕花木架子上的花瓶。 炎昭几乎是噙着笑意走到了小二身边。 从墙壁上顺理成章地取下宝剑,直抵跪在地上小二的脖颈。炎昭的动作轻率浮佻。 鸿煊心底在隐隐抽动,挣扎着挤出淡淡的微笑,脸色却发青,“哥,放了小二。他是无辜的。” “你跟父皇出宫这么久,回宫后竟然忘记了猫人小二还在我昭阳殿。鸿煊,”炎昭随意地把玩着宝剑,锋利的剑锋摩擦切割着空气。“难道你忘记了阿大临终前对你的交代了么?明明知道小二深陷危险,却依旧选择跟父皇在一起逍遥快活,鸿煊,这就是你的本质么?鸿煊,你又不是一个傻子,明明知道得宠与否只在一时。父皇他宠爱了多少人,最后落了个什么样的悲惨下场?鸿煊,从天坠落到地的感觉,你有么?到时候父皇不再宠爱你的那一天,你会悲痛欲绝的。” 鸿煊低着头,并没有开口辩解什么,只是静静地等着炎昭将他心头的积郁散散。希望他散完积郁之后,能够放弃刚刚造反的想法。 只是鸿煊太低估了炎昭的怒火。 他的怒火不是一日两日的了。而是从鸿煊被敕封为太子的两年前就已经有了。当时并没有感觉到鸿煊与鹭泽之间的猫腻,所以并没有在意,只是坚信鸿煊这个太子之位当不久。但是当他听说鸿煊与鹭泽之间已经接吻度蜜月的时候,完全崩溃了。 他的信仰、他的坚持……全部,没有了。 他的鸿煊,也没有了。 只有造反,能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只有杀了鹭泽,才能夺回失去的人。 炎昭看着鸿煊,眼里充满了嘲弄的意味,“鸿煊,父皇他有后宫佳丽三千。想想吧,他不差你一个。而你,什么都没有,你只有你自己。你又何必非要献身于他?” “我没有!”鸿煊忍无可忍。“那次亲吻是意外,我喝多了酒。” ‘锵’的一声宝剑入鞘。炎昭等的就是鸿煊这句话。他一手握剑,一手抓起了鸿煊的手腕,道,“鸿煊,那就跟我去塞浦路斯。” “哥,你会死的很惨。”鸿煊打了声寒颤。 炎昭冷笑,“被迫放弃信仰,比死还痛苦。不如放手一搏。” “你知道父皇对付造反的人,会怎么处置么?”鸿煊淡淡地问道。 / / 御花园里。 有两个飞快旋转争夺的不可开交的身影。阳光下,闪着夺目光彩金戒指在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里来来回回地交叠,交手的两人为子蝉穆青和巫毓齿。自从巫毓驰来到后宫,便遇到了子蝉穆青。很快。两人便建立了友谊,以兄弟相称。平日闲暇时候,便比武打发时间,晚上,则由子蝉穆青带着巫毓驰偷偷走捷径出宫,逛花街,游闹市。 今日,两人又开始为了一枚金戒指而争夺不休。 金戒指是昨夜子蝉穆青喝多了酒,不小心掉了下来,正巧被巫毓驰捡到。见这枚金戒指雕刻的出众,连光芒都异常惹人注意,便向子蝉穆青询问金戒指的来由。子蝉穆青一见巫毓驰手里拿着自己的金戒指,酒醒了大半,二话不说从巫毓驰手里抢回了戒指。 这一争一抢,更让巫毓驰起了疑心。 “难不成,你是金?”巫毓驰眯起狭长的眼睛,“令堂可是子蝉渊?” 子蝉穆青诧异,“你认识我的父亲?” 这一问,就等于承认。“金戒指啊……让我戴戴,就一下,让我试试,可好?” 子蝉穆青不同意,两人便打了起来。 忽而之间,小六朝两人走了过来,子蝉穆青和巫毓驰这才纷纷停手,看向小六。如今小六代表的可是太子鸿煊,谁都不敢怠慢。小六看着子蝉穆青将双手紧紧合拢又贴在胸前,而巫毓驰则伸手去扯子蝉穆青的手,这种极度尴尬的姿势,让小六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子蝉穆青和巫毓驰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多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瞬间脸上青红不定。 小六笑完后,这才开口道,“二殿下让我来吩咐两位,收拾一下行囊细软,即刻起行。” 第137章 妖异 鸿煊吩咐小六去叫子蝉穆青与巫毓驰之后,推开了倾澜殿的大门。白徵不在,而鹭泽赏赐给自己的几个丫头都已经安排在了舒蟾宫的主殿伺候母后淑媛娘娘,所以整间倾澜殿里安静异常。 窗外的阳光丝丝从窗户透入房中,照在坐在窗前一张软椅上的圣零鹭泽精致的脸庞上。圣零鹭泽独自一人等候鸿煊已经多时。鸿煊记得早晨离开的时候,明明吩咐白徵将熏香灭掉,恐怕是圣零鹭泽来的时候又让丫鬟们燃起,浓浓的甜香味溢满了整个房间。 “你为什么不让我留下来?”鸿煊走到圣零鹭泽面前。 圣零鹭泽喃喃柔声道,“朕能留住所有人,唯独留不住你。” “你说一句,让我陪着你。我定然不会跟炎昭去塞浦路斯。”鸿煊的喘息声宛若重伤的兽,他将脸凑到圣零鹭泽面前,突然发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圣零鹭泽竟然这么陌生。明明相隔这么近,唇与唇已经碰在一起,但是心却隔得这么远。一直以来,都是圣零鹭泽在处处维护自己,而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接受过这个男人。 就是因为从来都不肯真正接受这个男人,才害怕 分节阅读_90 分节阅读_9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1 将两人的恋情曝光,才如此讨厌别人对这段感情说三道四。 他只浅显徘徊在喜欢圣零鹭泽的表皮,他的气宇不凡与柔情满贯,却根本把握不住面前的这个男人。连如今让这个男人开口说出挽留的话语也无能为力。鸿煊太爱自己,以至于别人对他自己的爱,也当作理所应当,亦懒得去思量。别人讨得他三分欢心,他会笑一笑;别人赌气不去讨他欢心,他也并不会在意。他毋需在意,愿意讨他欢心的人,数之不尽用之不竭。 圣零鹭泽看着鸿煊,轻轻勾唇,“你还会回来。” “炎昭去塞浦路斯,并不是一般的平息倭寇。”鸿煊直勾勾地盯着圣零鹭泽。 “朕知道。可是你依然会回来。若此刻朕开口挽留你,你必然恨朕对炎昭的绝情。” 鸿煊说,“你知道么?我讨厌你一点。有时说话很难听,却偏偏是事实。” 圣零鹭泽一夜未眠,倦意而慵懒的神情中,唯独一双眼睛格外明亮。他用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看着鸿煊,笑而不语。不得不说,圣零鹭泽的手段着实高明,鸿煊看着圣零鹭泽的眼睛,自那个时候,鸿煊才意识到,世界上,再也没有会像圣零鹭泽待自己一样这么好,任由自己耍性子,默默的宠爱却从不用言语来表达。等到自己发现的时候,便是已经深陷他编织的情网之时。 只听男人缓缓道,“衣服,朕都会差人送去。不可随意从街市上找裁缝做衣服。” “好。”鸿煊次对圣零鹭泽言听计从。 “不许随意佩戴那些发簪或者头饰。” “好。” “你该学学品味。十二岁,不小了。”圣零鹭泽淡淡地说。 鸿煊俯身低头吻住了圣零鹭泽的唇,双眼湿润,流出两行清泪。 片刻后,圣零鹭泽又道,“鸿煊,你真是妖异。朕见到你的眼,就笃定我们是失散已久却又注定在一起恋人,无论分开多久,最后总会再次遇见。若今生无法遇见,来世也定会相见。你总会回到朕的身边。鸿煊,你真是妖异……让朕这种做出忤天逆神的罪人,也开始祈祷你的平安。” 鸿煊一手拿着包裹,一手握着宝剑。他听到这句话后,不由得转过了身,看向了鹭泽,双手合在胸前抱拳鞠躬,“父皇,儿臣告辞。” / / 塞浦路斯大都会。 西区。 鸿煊一行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夜晚。千夜皇亲自走出大营前来迎接,他已经接到圣旨,一一见过了前来的炎昭、鸿煊、子蝉穆青、龙沉寻禹、东刃浔九、商盛翼、巫毓驰七人之后,心里也微微起疑——此次皇上竟然倾尽全部军队前来帮助围剿倭寇。这种阵势,不光光能瞬间抡翻一群倭寇,连颠覆大半个威切尔都不在话下。 千夜皇率军作战是家常便饭,他很清楚圣零鹭泽派军的原则,向来谨慎。这次,倒一反常态了。 酒席上,千夜皇身为主人,坐在了主座上。另一个主座上,则坐着太子鸿煊。 规矩不能乱,更何况是群龙聚首,千夜皇即便有再多的经验,若真的想要压摄住下座上的几位强大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用眼神扫视着下座上的人,一起拼酒的子蝉穆青与巫毓驰、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身边鸿煊的炎昭、络腮胡子低头沉默不语的东刃浔九、还有那位人见人怕却长得眉清目秀的大叔商盛翼。 就在这时,两个一模一样的龙沉寻禹出现在了千夜皇的面前,嬉皮笑脸地冲千夜皇打了声招呼,“小皇。” 千夜皇脸色一沉,“龙沉,莫要开玩笑,你还是戴罪之身。”继而转身看了一眼鸿煊,这才发现鸿煊也在看自己,两人对视一眼后,千夜皇压低嗓音对鸿煊小声道,“太子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美酒一坛又一坛,连助兴的歌舞都带着塞浦路斯的风格,舞者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各个身穿妖娆的绸缎,豪放狂|野,连跳的舞曲都格外大胆。歌舞声声之时,千夜皇与鸿煊正呆在隔间里,低声交谈着。 千夜皇早已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正想找人问个究竟,圣零鹭泽一向按套路出牌,做事极其有规律,可是这次的做法毫无道理,他低声问道,“太子殿下可知皇上为何派这么多军队前来?” “皇少爷,以后你就知道了。” 千夜皇向来做事有条不紊,刚正不阿,鸿煊这个含糊的回答让千夜皇摸不到头脑,“是不是宫里出事了?” “没有。”鸿煊低下了头。 “定然是出事了。皇上向来派军从来不超过四万,而如今,连商盛翼的不死军队都出动了,一定是出事了。既然太子殿下不肯说,那我就亲自回宫一趟,找皇上问个究竟,”千夜皇愤愤道。 鸿煊一把拉住了千夜皇的手,“等等,皇少爷。” “太子殿下,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之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千夜皇反手扣住鸿煊手腕,硕大的黑琉璃戒指在黑暗中也能发出熠熠的光芒。 鸿煊看到了这枚黑琉璃戒指,神色黯淡,“难道你没有收到匪我绍玉通过他的褐珍珠戒指传来的消息?” 千夜皇不以为意,仿佛在说着极其普通的话语,“那日在轮船上,您和皇上的接吻?那又有何?” “父子乱仑,天地不容。”鸿煊的身体抖了抖。 千夜皇冷笑,“太子殿下,你忘了,整个威切尔,皇上就是天,就是地。” 鸿煊怔住了,看向了千夜皇。千夜皇终究是明白了鸿煊的意思,猜测道,“是不是皇上恩准你来塞浦路斯的西区放松放松心情,所以派了这么多帅才跟从保护?” “这是父皇的本意。但是有人会利用。” 千夜皇冰雪聪明,“是大殿下?” “正是。皇少爷好聪明。” “本将早就熟读兵书,若看不透大殿下的心思,那又岂敢给皇上卖命?”千夜皇拍了拍鸿煊的肩膀,又低声问道,“皇上知道这件事么?” 鸿煊说,“知道。” “那么太子殿下有何打算?” “一切全听大殿下的安排。”鸿煊想了想,对千夜皇又说,“炎昭他才是真龙天子,而我这个太子,是他圣零鹭泽一时心情好敕封的。” 千夜皇万分诧异,“那么,不用考虑皇上?” “我不是他养的一只猫,他高兴讨好就讨好,不高兴讨好就弃之不顾。而平日里,我对他的命令,他高兴的时候就听,不高兴的时候就不听。” 鸿煊说的一本正经,不无道理,千夜皇听起来真像十足的发脾气的小孩子。 “也罢,如今这次军权都在太子殿下手中,做将士的只需听从命令行事,没有问为什么的道理。” “我已经将军权全部交给了炎昭。” “哦?”千夜皇露出三分不满,“也罢。那么,这个主座早就该大殿下来坐了。” 鸿煊不正面回答,反而转移了话题,“炎昭曾经宠过一个流浪的少年,在贝弗利,给他买下了一座宅院。里面装饰豪华繁复,连花园都是格外的别致。” “没想到大殿下还有这番雅兴。” 鸿煊耸了耸肩,“只是这间宅院里,只准许住他一个人。炎昭会偶尔去看他一次,连平日里少年的饭食都是专人从小隔间送去,少年定点会去隔间取走。” “多好,管他吃管他住,他定然跑不了。”千夜皇冷笑。 “不,不是。”鸿煊苦笑道,“因为炎昭有个要求,那个少年必须成天赤|裸着身体,无论是在主堂里走动,还是在花园里玩耍,必须赤|裸着身体给他看。” 千夜皇一个哆嗦。 鸿煊苦笑着推开了门,离开前又对千夜皇道,“我就说这些,到底意思如何,皇少爷自己领会。” 第138章 猫人闹闹 千夜皇立刻追上了鸿煊的脚步,两人一同回到了酒席间。只见此时正在上演一幕活色生香图,炎昭竟然搂着一位跳艳舞的男子,对其上下其手。没有人去阻止,在场的人都熟知炎昭的脾气与喜好,若放在皇宫,没有人会在意;但是,毕竟是在塞浦路斯的西区大营里。 “这……”千夜皇欲言又止,他顿住了脚步。 刚刚听鸿煊说过,他已经将所有军权交予了炎昭,那么如今炎昭身份特殊,谁都会忌讳他几分。所以,千夜皇本人也不好上前去喝住炎昭。但是,平心而论,被炎昭威胁的只是一名跳舞的男子,又不是妓,尽管跳的是艳舞,但是也没到卖身的地步。千夜皇冷哼一声,看向在场的众人,心想,恐怕他们早已知晓炎昭手握军权,所以才不敢上前劝阻,万一得罪了炎昭,不是说算了就算了。 千夜皇想着想着,便将眼神落在了龙沉寻禹身上。他踱步走到两个一模一样的龙沉寻禹身后,随便挑了左边的一个,踢了踢他的屁|股。力度不大,只是想引起男人的注意。没想到龙沉寻禹气愤地回头,发现是千夜皇,忙一脸殷勤道,“小皇。” “你去教教大殿下这里的规矩。”千夜皇低声吩咐。 当没有人愿意出头的时候,千夜皇个想到的便是让龙沉寻禹出头。他既不是七杀,肚子里亦没什么好心肠,自然成了千夜皇心目中替死鬼的不二人选。 而鸿煊则站在千夜皇身边,周围弥漫的酒气让鸿煊感到眩晕,他伸出手臂拦住了龙沉寻禹站起的身体,“不要去阻止他,龙沉大人。” “太子殿下,小皇都发命令了。”看来千夜皇在龙沉寻禹身上花了不少功夫,龙沉现在竟然可以不要命地执行千夜皇的命令。 鸿煊莞尔,“随他去。” 千夜皇瞥了鸿煊一眼,见他神情高深莫测,不由得诧异极了。但还是同时伸手,拍了拍龙沉寻禹的肩膀,让龙沉寻禹重新回位坐下。两人一同返回主席落座,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鸿煊连看都没有看炎昭一眼,只是低头喝茶,一杯接着一杯。 千夜皇看出了鸿煊有心事,“不吃菜?不饿?还是菜不合胃口?待本将把厨子找来,太子殿下将您喜好的口味告知他。” 鸿煊忙放下了茶杯,“皇少爷,我有些累,想回房休息。” 千夜皇连忙起身,对鸿煊道,“早知道太子殿下此次前来,早就为您打点好一切。还亲自为太子殿下您找来了一个小厮,名叫闹闹。虽然是个哑巴,但是为人实诚,手脚利索,粗活细活都能干。” 鸿煊本想拒绝千夜皇的美意,有小六照顾自己,但是当他看到闹闹的时候,便放弃了拒绝的念头。他倒抽一口冷气,看着闹闹毛茸茸的大耳朵和长尾巴,瞬间明白了千夜皇的意思。他转过了头,与千夜皇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好,人我要走了。” 在走回卧房的一路上,小六兴奋不已。他竟然在塞浦路斯见到了自己的同类,一边拉着猫人闹闹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耳朵、揪了揪他的尾巴,直到小猫人闹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后,才停止对他的拉拉扯扯。 “主人,他不会说话?”出门在外,小六在陌生的地方总会避讳对鸿煊的称呼,改称为主人。 鸿煊点了点头,一边关上了房门。 小六失望极了,“为什么他不会说话呢?”鸿煊揉了揉小六的脑袋,又问站在一旁的闹闹,“你会打手语么?” 闹闹忙点了点头,即便房间里还未点灯,但是闹闹的大眼睛格外明亮,放出的光芒宛若十颗璀璨的夜明珠聚集在一起的亮度。小六知道鸿煊找闹闹有要事相谈,便非常懂事的独自离开客厅,走向内屋卧房为鸿煊叠被铺床,又为房间点燃了灯。 “那我说话,你打手语。我从师父那里也学会了一些。”鸿煊示意闹闹坐下,又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闹闹哪敢与鸿煊平起平坐,连与鸿煊说话时,都吓得胆战心惊。 鸿煊想了想,便把还在屋里铺床的小六叫了出来,让他与闹闹坐在一起,果然少年的胆怯顿时少了三分。鸿煊见状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当年皇上下令灭族,你是如何生存的?” 闹闹被吓了一跳,氤氲着雾蒙蒙的大眼睛,直往小六怀里钻。小六次见到有人来找自己寻求安慰,顿时男子汉气势猛增,将闹闹护在怀里,对鸿煊道,“主人,你的语气吓到他啦!” 鸿煊面无表情,心里却思绪翻涌。看来这个小猫人是被当作宝贝来养的,什么世面都没见过,否则又岂会被自己一句盘问吓得失魂落魄。那么,养他的人,会是谁呢 分节阅读_91 分节阅读_9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2 ?敢背着圣零鹭泽养他的人,会是谁呢?但凡天下,谁敢与圣零鹭泽为敌? 难道是塞浦路斯东区的那群倭寇?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透着一丝笑意,“你的主人是谁?” 小六见鸿煊又开口问了,忙重复着鸿煊的问题,柔声问着怀里的小猫人。“你的主人是谁呢?闹闹。” 猫人闹闹顿时瞪圆了眼睛,半晌,摇了摇头。 “不能说?”鸿煊总算明白千夜皇把这个小猫人交给自己的原因了。恐怕这个小猫人的主人真是东区的那一帮倭寇,而这个闹闹,则是千夜皇从他们手里擒获的人质。 人质啊…… 鸿煊不由得感叹起来,那帮倭寇还真是把小猫人当作宝宝来养呢,否则这只小猫人见到自己也毋需害羞到这种地步。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鸿煊警惕起来,别有意味地看了小六一眼。小六冰雪聪明,瞬间领悟了鸿煊的意思。将怀里的闹闹毫不费力地打横抱起,进入了内屋的卧房。鸿煊这才开了门。 “哥。”鸿煊没想到是炎昭亲自前来敲门,而且,更明显的是,炎昭喝多了。鸿煊又专门看了炎昭的身后,幸好没有别人,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将炎昭扶进来后,关上了房门。 炎昭一身酒气。而鸿煊已经开始戒酒。 从离开圣零鹭泽的那日起,鸿煊便滴酒不沾,以茶代酒。只要喝酒,便会想起圣零鹭泽。为了不再想起他,为了忘掉这个坐拥天下,醉卧后后宫佳丽三千的男人,从那以后,不再喝酒。 “鸿煊,我来同你商量一件事。”炎昭一屁|股坐在了软椅上。 鸿煊清醒无比,给炎昭倒了杯醒酒的茶,问道,“何事?” “造反后,你做老大。”炎昭的嗓音里带着朦胧的醉意,可是话语却不像喝醉的样子。 鸿煊明白炎昭说的并非是酒后胡言,他意外地看着炎昭,将手里给炎昭准备的醒酒茶重新放在了茶几上,手狠狠地一颤,杯子里琥珀色的浓茶溅了出来。 炎昭抓住了鸿煊的手腕,“我没开玩笑,鸿煊。” “哥,为什么要让我做老大?”鸿煊平静如万载玄冰。 “刚才我随便抓了个人,戏弄几下。无非是想测试一下在座的各位有谁敢不服我,有谁敢出言制止。结果,每个人眼里都是敢怒不敢言,都知道我手握军权,唯独你,鸿煊。你的眼神里毫无谴责我的意思。” 鸿煊道,“哥,在座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长辈,你要尊重,而不是想方设法测试他们对你的忠诚。” 炎昭嘿嘿笑了笑,“他们怕我,但是不服我;他们服你,但是不怕你。鸿煊,你做老大,军权依旧交给我保管,这样我们兄弟俩互相扶持,绝对没有人敢说不字。” “那就是说,哥,你以后要听我的?”鸿煊问得相当直接。 炎昭不明白鸿煊的意思,只得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先约法三章。,不许当众调戏女子或者男子。第二,不许对子蝉穆青师父、龙沉寻禹大人、东刃浔九大人、巫毓驰大人、千夜皇将军、商盛翼将军有任何不敬的行为。第三,所有事情一律都要先跟我商量。” 鸿煊本以为炎昭会非常干脆地拒绝自己,毕竟自己的这三条已经将炎昭要强的性格全部封禁住了。但是炎昭二话没说,点头答应。炎昭走后,鸿煊还怔怔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陷入了炎昭设的圈套。 炎昭如今变得何其聪明……鸿煊一阵冷汗,如今连自己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了。他的本意压根不是让自己做老大,而是只求自己能站在他这一边,支持他的造反大业! 之前,自己中立的态度多么明显。 真真不该被炎昭酒席上放肆的一幕给迷惑住。炎昭明明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更重要的是,做给他鸿煊看的。要让鸿煊知道,他炎昭有多么的放|荡不羁,要让鸿煊也看不下去他轻佻敷衍的行为,要让他鸿煊心里萌生出一股想要管束住他的冲动。 在这种强烈冲动的作用下,才会并没有多做考虑,答应炎昭做他的顶头上司…… 就在鸿煊懊恼万分的时候,小六和闹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分明听见了炎昭与鸿煊的对话,闹闹看到鸿煊痛苦的用双手掩住面颊,不由得走上前去,将怀里的手帕给了鸿煊。 第139章 深夜见客 闹闹递来的手帕里传来茉莉花的清香,鸿煊不禁多闻了几下。 小六插嘴道,“大殿下说的什么意思?” 鸿煊并没有回答,一边将手帕还给了乖乖站在一旁的闹闹,起身对小六说,“天色已晚,你带闹闹在我的床|上歇息,我在外屋的榻上歇息。” 小六大惊,“这怎么可以?!” 闹闹同样错愕地抬起了头,睁大了亮晶晶的双眸,对鸿煊的安排不可置信。鸿煊才是主人,岂有让主人在外屋,仆人在内屋的道理。 鸿煊朝小六使了个眼色,将唇凑到小六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沉声道,“我这是在制造就会让你们两个说话。小六,你若能让闹闹开口说出关于他主人的事情,你便立了头等功,将来我请父皇给你赐婚。” 赐婚…… 小六大喜过望,“没问题。”就在小六打算带闹闹离开主厅堂的时候,转过头来又不放心地看了鸿煊一眼,欲语还休。 只听鸿煊问道,“还有什么事?” “主人一个人呆在外堂休息,我自然不放心。”小六老老实实地说。 鸿煊走到书橱边找了一本书,才转身对小六说,“我今晚还要见客人。” 小六这才恍然大悟“嗯,好。那主人尽快休息,小六告退。” / / 果然,不出多久,鸿煊还没沉下心去阅读书上的内容,便听见了小心翼翼的敲门声。鸿煊放下了书,朝门外轻声吩咐,“请进。”也没问是谁,想必是早就安排好的这场见面。 商盛翼和东刃浔九一同走了进来。商盛翼绰号‘银’,七杀成员之一。而东刃浔九则是[无水月]的尚会大臣,掌管军队。两人一个身为七杀,一个身为尚会;但是师出同门,年龄相仿,中年男人,只是东刃浔九留了络腮胡子,而商盛翼下巴上干净地没有一点胡茬。 “属下参见太子殿下。”商盛翼单膝跪地,以军礼问安。 “臣参见太子殿下。”东刃浔九双膝跪地,以君臣之礼问安。 灯光下。两人的身材均高大魁梧,即便跪在地上,也有一种如同强大的猛兽一般不可小觑的势力,连相貌也是棱角分明深刻。已经经历了战场的磨砺,通神散发出来的嗜血威武的气势,连千夜皇也不及他们的三分。他们都已经为皇上效力数十年,自然比千夜皇的经验要多得多。鸿煊想到这里,忙放下手中的书,上前扶起两人,“两位大人,折煞鸿煊了。” 商盛翼说,“临行前皇上亲自交代我们二人,一律听从太子殿下的吩咐。” 鸿煊请两位坐下,又亲自为他们倒了茶,才笑着调侃道,“可惜路上我已经将军权交给了大皇兄。”一边不着痕迹地偷偷打量着两个男人的脸色。商盛翼看上去坦率许多,但是东刃浔九自从请安之后,就一直在捋胡子,并没有主动开口说话。鸿煊在来之前已经调查清楚:东刃浔九与靖显望交情甚好,所以看上去有所保留。而商盛翼大将军则是父皇钦点给他鸿煊自己的将军,所以看上去要亲近许多。 “那么商盛将军,可否给我看看您的银戒指。” 商盛翼没想这么多,便取下食指上的戒指,交给了鸿煊。鸿煊还没来得及接住,便被东刃浔九从中拦住了。 “东刃,你这是干嘛?”商盛翼与东刃浔九师出同门,又是他的大师兄,所以商盛翼厉声质问起来。 东刃浔九面无表情,转向鸿煊,“太子殿下,七杀的戒指,不许随便触碰。” “去去去,”商盛翼表情从僵硬到重新融化,对鸿煊绽出灿烂的微笑,一把推开了东刃浔九,对鸿煊柔声道,“别理他,他在朝廷里呆惯了,总是一套有一套的规矩。” 就在鸿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的时候,东刃浔九又抢先道,“七杀的戒指,按照能力的强度依次排名。为金戒指、第二为银戒指、第三为砗磲戒指、第四为玛瑙戒指、第五为琉璃戒指、第六为珍珠戒指、第七为珊瑚戒指。能力越高,戴上去承受的反噬力度就会越大。”东刃浔九一脸严肃地看向鸿煊,“太子殿下,还是小心为妙。” 被东刃浔九这么一吓,鸿煊早已没了心情。便收回了手,噙着笑道,“那我还是不去触碰的好。” 商盛翼听到这句话的感觉便是——原来太子殿下这么听话。东刃浔九听到这句话的感觉便是——原来鸿煊并非同炎昭一样,是个刚愎自用,恃宠而骄的少年。两人对视了一眼,原来鸿煊并不单纯。他有着属于孩子般天生的好奇心,却有着成熟的男人强大的忍耐力。 只听鸿煊又问道,“不知这枚银戒指的异能是什么?” 商盛翼回答说,“太子殿下可曾听说过我的傀儡军队?” “商盛将军的傀儡军队,如雷贯耳。”鸿煊并不是在吹捧,这是事实。 “我的银戒指的异能便是操纵傀儡军队,只要给我随意捏了一个土人,我便能将它变成会战斗的士兵,并且是不死之身。”商盛翼说,“不是我吹嘘,我的一万军队便能抵挡东刃手下的百万大军。”商盛翼指了指在一旁沉默的东刃浔九。 东刃没有反驳,商盛翼说的是实话。 鸿煊微微一笑,刚想开口,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鸿煊依旧没有问是谁,起身便利落地打开了大门。这次走进来的是巫毓驰,他扛着喝多了的子蝉穆青。 “酒席结束了?”鸿煊问道。 巫毓驰点了点头,将子蝉穆青扔在榻上,随手捡起桌子上鸿煊的茶杯便灌入喉中。鸿煊脸上带着一丝迟疑,朝门外黑洞洞的夜幕中望了望,还在等候千夜皇与龙沉寻禹。 “别等了,太子殿下。”巫毓驰站在鸿煊身后淡淡地说,“他们俩马上就来。” 鸿煊还有不放心的地方,“哥呢?” “放心,大殿下已经搂美人入怀了。” 鸿煊一听,脸色瞬间阴霾密布,“下次,你们谁再敢把这种不三不四的男人或者女人带入营中,无论是跳艳舞也好,还是公开勾|引也好,一律一百军棍处置,然后赶出塞浦路斯,让他回贝弗利。” 巫毓驰眯起狭长的眼睛,嘴角似笑非笑,“难道您怪的人不是大殿下,反而是那些妓?” 鸿煊眼神凌冽,走到巫毓驰面前,一字一顿道,“大皇兄他是真龙天子,你们谁敢对他有二心……”鸿煊顿了顿,伸脚踢翻了刚刚众人喝茶的桌子。只听‘哗啦’一声,瓷壶瓷杯全部摔撞在地上,碎成了一千片一万片。鸿煊冷笑道,“下场如同此杯。” 坐在椅子上的众人倏地纷纷站了起来,连躺在榻上的子蝉穆青听到这声音后,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沉默的功夫,千夜皇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被屋内的狼藉摄住了。身后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一模一样的龙沉寻禹。鸿煊面不改色,看向千夜皇与龙沉寻禹一行‘三’人,挥了挥手,“进来,把门关上。” 继而环视了周围众人一眼,紧紧的片刻工夫,鸿煊就已经将周围的气氛降至了零度以下。 “今日,我找大家来,有两件事。件事是想告诉大家,如今不是在贝弗利,而是在塞浦路斯。军权都已经交给大皇兄管理,所以你们必须一切授命于大皇兄,不得对大皇兄有二心。我想,大家都在怀疑父皇的真实用意,那么,我来告诉你们。父皇这是在故意给大皇兄造反的机会……”鸿煊的语气不见得不客气,可是给人一种毫无转弯余地的感觉。 整个屋里都是见过世面的威切尔的大人物,所以当听到鸿煊口中的‘造反’二字时,并没有多少惊惶。 “为什么?”半晌后,年龄最小的千夜皇终是耐不住好奇。 鸿煊看了千夜皇一眼,“你们只需知其然,无需知其所以然。也就是说,你们不需要知道父皇为何要故意给大皇兄制造造反的机会。” 千夜皇冷冷道,“我要回宫,找皇上问个清楚。我才不信……” 鸿煊冷笑,“你敢么?你敢质问皇上为什么要给大皇兄制造造反的机会么?” 千夜皇瞬间噤 分节阅读_92 分节阅读_9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3 声。是的,他不敢。他杀敌无数,立功上万,却依然不敢对圣零鹭泽的命令有半分质疑。他是皇上,他这么做定然有这么做的道理,做属下的根本无权过问。 “第二件事,便是关于攻取德罗塞山上倭寇之事。来的路上,我已经知晓一些情况,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了那颗会预言的水晶球上。不过,如今有了一个突破口,”鸿煊顿了顿,故意压低嗓音,指了指内屋垂下来的棉布帘子,“猫人闹闹。” 第140章 预言(卷六?完结章) “啊!”一声惊吓的尖叫从炎昭房中传来,只见一名娇滴滴的女子躲在床角落里,看着被炎昭扔在床|上的一捆麻绳瑟瑟发抖,脸上的妆容都已经哭花,不均匀地晕染在了脸颊上。 炎昭朝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把她绑起来。” 这小厮也是千夜皇挑来专门伺候炎昭的,来之前从千夜皇嘴里听到了许多关于炎昭的癖好与嗜好。虽然千夜皇没有提到炎昭喜欢玩性虐待,但是看这个架势,大有可能。就在小厮浮想翩翩的时候,后脑勺被炎昭猛敲了一下。 炎昭低吼,“想什么呢!” “主子,小的知错了。”小厮捂着被敲痛的脑袋,喋喋道歉。 “还不快把她绑起来,堵住她的嘴。”炎昭眉毛一横。 不过片刻的功夫,小厮就非常麻利地搞定了炎昭交给他的任务。弓着腰便想趁机离开,“主子,小的先行告退。”说完,便向门边走去。不料,却被炎昭从后面抓了个正着。 炎昭提着小厮后颈处的衣襟,将他拖了回来,“这么快就想走?” 小厮个直觉便是难不成炎昭留下他玩双飞?他是男人啊!手里的茶壶也‘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小厮苦苦哀求,“主子,我我我我……” “带我去个地方。”炎昭吐字清晰,眼神锋锐,根本不像喝过酒的样子。他很少喝醉,或者说是千杯不醉。 小厮傻了眼,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看炎昭。感情是自己误错了炎昭的意思,忙收起刚刚哭丧的脸,赔笑对炎昭道,“不知主子要去哪儿?” “去德罗塞。” 小厮又是一个寒噤。“什么?”去德罗塞?他宁可留下来陪炎昭玩双飞…… “去德罗塞见那位占卜师。”炎昭重复道,松开了擒着小厮衣襟的手,冷冷道,“带我去。” 只听噗通一声,小厮跪在了地上,“主子,小的不知道在、在哪儿。” 炎昭冷哼一声,对付这种普通人根本毋需用刑,只需区区一句威胁便能吓得他对自己惟命是从。炎昭漫不经心地说,“你有父母吧?令堂高寿?家在哪儿?可有兄弟姐妹,亦或是妻儿?如果想保他们安全,便带我去,回来后,我自然会重赏你。” 小厮惶恐万分,抬起头看着炎昭,半晌竟说不出一个字来。此时此刻的炎昭已经是真狠,宛若一匹狼,他会挑中对方的弱点,然后狠狠地咬下去。他不会像鸿煊那样处处怜惜,做个认命的乖宝贝。只有狠绝,才能改变命运,才能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蜡烛在燃烧。 静默无语。 晕红的烛光下,小厮近在咫尺地看到了炎昭的双眸,尽管不是一双发怒的眸子,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感到恐惧。 “我知道。主子,求您放了我一家老小。”小厮说。 炎昭拍了拍小厮的肩膀,嘿嘿地笑了两声,扶他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回主子,小的叫张海。” “张海,海洋的海?”炎昭噙着邪笑,问道。 张海点头哈腰,“正是。” 炎昭指了指门,“走吧。” “不叫上别的主子?”小厮还在试图拖延时间。 炎昭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把鸿煊叫上的想法,“我先去拜访那位占卜师。”炎昭此次前去,是真心想让占卜师帮他占卜,并非有他意。 一路上,张海一边带路,一边对炎昭介绍这位占卜师。 “在塞浦路斯,占卜师阿纳是出了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阿纳给大家占卜,不收取一分一毫。” 炎昭不禁起疑,“那他平日里生活的费用,由谁大点?” 张海说,“他又是德罗塞族的占卜师,费用自然有德罗塞一群异族的首领担负。” “这么说,其实德罗塞的人并非是一帮普通的贼寇。” 张海不以为意道,“哪能呢?还不都是从百姓那儿搜刮来的?只是那个首领一直有意于阿纳,对了,主子,您还不知道吧,阿纳是个美人呢。” “美人?”炎昭不禁笑了起来,“能有多美?” 张海不怀好意地偷偷笑道,“贝弗利有昭仪匪我绍玉,倾国倾城;塞浦路斯有占卜师阿纳,妙姿清容。” 炎昭倒抽一口冷气、他到底早已迷恋匪我绍玉已久,谁知这名女子竟然一去斐济不再回来,如今遇到一个能与匪我绍玉齐名之人,自然愈发好奇他的容貌。“阿纳。”炎昭不禁口中开始回味这个极其普通的异族男子的名字。 “他比女人还美。”张海道。 “你见过么?” 张海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阿纳占卜师只给一些人占卜,有些人用重金求他,他也会拒绝。他的门槛早就被人踩破了。” 炎昭忙问,“他给哪些人占卜?” “通常德罗塞族的人来找他占卜,无论占卜什么,他都会同意。但是普通的百姓来找他占卜,他不收分文,却只占卜富贵贫穷、前世后世,从不会占卜生老病死。” 炎昭心动了。 多么一个明晓事理的人。 他今晚定然去见上一见。 / / 走到占卜师的庄上的时候,张海已经累的走不动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见炎昭心情不错,便趁机责怪道,“来的时候竟然不雇一辆马车,走的脚都磨出茧子了。” “雇马车会惹人耳目,快站起来,有人来了。”炎昭的眼睛已经直勾勾地盯着敞开大门里的内院,仿佛非要瞅到占卜师阿纳不可。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男丁站在了炎昭面前,见炎昭气度不凡,便忙鞠躬作揖,“二位爷,里面请。少爷恭候爷多时了。” 炎昭顿住了脚步,不由得问道,“恭候?我来的突然,并没有在贵府下帖。” 男丁笑了起来,一面迎炎昭和张海往里走,一面说,“爷您有所不知,少爷早在两天前就说会有一位贵客前来这里。命小的连天加夜地候在门边,不可轻待了您。” 炎昭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害怕。如果自己的一切轨迹行踪都被人能给预料到,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三人走入内堂,仆人燃了灯,给炎昭上了杯茶,“爷您稍等,少爷还在更衣,马上便会下楼出来见客。” 就在炎昭品茶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了脚步声。炎昭不禁闻声看去,呆住了。 占卜师一袭白衣,身形纤细颀长,腰带绑出格外精瘦的腰身,肩膀不窄不宽,身材算是绝佳。当占卜师再一回眸,两人眼光相触时,剑眉星目,笔直高|挺的鼻梁,如宝剑般薄薄的双|唇带着禁欲的色彩,再加上极为标致的脸型……他从楼上走下,缓步走出了阴影,烛光映衬下,他的神情高傲而冷漠,但是却又带着怜悯众生的温和与柔情。两者交杂着,对于炎昭来说,有着魔魅一般,致命的吸引力。 炎昭将手中的茶杯稳稳地放在了茶几上,信步迎上了这位传说中塞浦路斯的灵魂,占卜师阿纳。 就在两人相聚的时候,阿纳瞬间跪下了地上。 “草民叩见大殿下。大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周围的家丁一听原来少爷口中说的贵客竟然是当朝大皇子,吓得脸色如石灰般,匆忙跟着阿纳一起下跪参拜。炎昭忙扶起阿纳,非常有风度地微笑道,“不愧为占卜师,竟然会知道我的身份。” “草民惭愧。” “那为何还要敞开大门欢迎我?” 阿纳抬起了头,“难道大殿下不是来找草民占卜的?” 看着阿纳疑惑时可爱生动的表情,炎昭只想凑上去吻他。硬生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依旧非常君子地说,“当然是来找你占卜的。” “想要占卜什么?”阿纳一边命人摆上水晶球,一边道。 炎昭玩心正起,不回答反而问道,“可以占卜什么?” “前世后世,三生三世。富贵贫穷,发达之时。”阿纳淡淡地说。连声音都如此温婉含蓄,宛若寂静的夜色,耐人寻味。 “那都请师父帮忙占卜一下,如何?” 阿纳低头,知道炎昭只是在寻自己开心,却并不出言阻止,而是老老实实地将前日占卜的结果告诉了他,看他能不能承受得起。便浅笑道,“神的谴责,永生永世,你将遇见同一个人,爱上同一个人,一场轮回的命运,你无法更改。” “那么,我会爱上谁?”炎昭并不相信阿纳的话,只是觉得阿纳的声音格外好听,怎么听也听不腻。 “你会爱上你的血缘至亲。” “血缘至亲?”炎昭觉得格外好笑。 阿纳一脸正经地对他说,“前世的你,是他的兄长,得不到他的爱;第二世的你,做了他的义父,沿用了‘炎昭’的名讳;第三世的你,做了他的亲父,得到了他的爱。” 炎昭思考了半天,才纳闷地问道,“这明明是三生三世,何来永生永世?” 卷七 恋人 第141章 德罗塞的首领 就在此时,门外的张海突然走了进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阿纳坐在主座上,旁边放着一个锦盒,恐怕里面装的便是水晶球,而焱昭正阴着脸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纳。 “主子,有……” 张海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焱昭厉声打断。他正被阿纳这突如其来的三生三世之说弄得火大,“滚开。”吓得张海又匆匆跑出了房间,连头也不敢回。 阿纳轻轻瞥了一眼还在莫思苦索的焱昭,不由得心里暗自冷笑。不是他阿纳敢在焱昭面前卖关子,而是你焱昭非要听这些,不如就将实话告诉你,你能接受得了么?永生永世苦爱一个人,恐怕普天之下,再也无人像你一样了。想着想着,阿纳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低头一看,才发觉焱昭正死死地扣紧自己的手腕于桌子上,动弹不得。阿纳身体一抖,不卑不亢地看向焱昭,“大殿下,请自重。”毫不畏惧,雍容一笑。 “回答我,何谓永生永世?” “大殿下又不是傻子,非要草民将事实说破么?” 忽而听得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打断两人的谈话,焱昭眼神凌冽,朝门外大吼道,“张海,你给我滚出去。”孰料,来看并非张海,而是一身德罗寨风格打扮的男人。他头戴皮草帽,身穿稻草编织的衣服,腰间系着虎皮裤,脚穿草鞋,脖子间还系着一根红色围巾。焱昭上下打量来看,这男人长得其矮无比,大约比自己矮了两个头,连五尺也不及。 就在焱昭想发笑的时候,阿纳却猛地站起了身子,神色惶恐地看向了矮个子男人。原本还从容镇定的他,仿佛兔子看到了狐狸,吓得花容失色。 焱昭不仅没有收回扣住阿纳手腕的手,反而将它握的更紧,看着胆战心惊的阿纳,不禁低声佝问道,“怎么了?他是谁?” “首领。”阿纳咬牙,回答了焱昭。 焱昭只感到阿纳的手在见到矮个子男人之后,温度瞬间降到了零度以下。不由得搓了搓他冰凉细滑的小手,低声安慰,“是德罗塞那帮贼人的首领?” “我们族不是贼人。”阿纳争执道,“只是自从他做了首领之后,才会命人到塞浦路斯占山为王,到处烧杀抢掠。” 焱昭不禁眯起眼睛,缓缓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他与鸿煊早就对此有疑惑,德罗塞民族向来听话,每年都会定期朝贡,交纳给朝廷许多奇珍异宝,而这段时间不见动静,原来是换了这个龌龊的矮个子男人做了他们的首领。 矮个子男人长相极其猥琐,他一边抚摸着自己小小的八字胡,一边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走向阿纳。焱昭这才想起来,来的路上张海曾经对自己说过,德罗塞民族的首领有意于阿纳,那么,也就是面前这个长相龌龊的男人?!焱昭想到这里,二话不说便伸腿,一脚踢在了男人的心窝。 说实话,焱昭本人也没想到能一脚踢中他的 分节阅读_93 分节阅读_9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4 心窝。无奈,他的个子极其矮小,正常人都是踢中助骨。只见矮个子男人哇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重重地跌在地上。 阿纳吓得脸色然白,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只是能预测出焱昭前来这里占卜,根本没有预测到焱昭回来这里闹事,甚至会跟首领打起来。殊不知,焱昭才是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又是一个容易发恕、容易冲动的少年,他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行为走向,身上有数不清的不确定因素,又岂是阿纳用水晶球能预测的。“别、别打了。”阿纳跪在了地上,抱住了焱昭的腰,求他住手。 焱昭本想再狠狠去踩他面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冤家,岂能就此罢休?! 他低头看着跪在脚边的阿纳,神情冷冽,“你放开,我必然要在此杀了他。” 谁知阿纳死命地拉着焱昭的衣服,“别打了,您刚刚一脚踢中了他的心窝,如果再补上一脚,定能结果他的性命。使不得啊……” “那不是正好。”焱昭搓了搓手,猛地推开了阿纳。将起袖子走向了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男人。蹲在他的面前,想好好戏谑一番再听从阿纳美人的吩咐,饶他一命,便拍了怕他的脸,“喂,美人替你求情,饶了你一条狗命。如今往后,你若敢再来欺负他,爷送你一家老小上西天。” 这句话听得阿纳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焱昭的形象在他的心里高大了几分。其实首领的本事也不差,但是跟焱昭比起来,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阿纳是不清楚焱昭是子蝉穆青的关门弟子,只是非常佩服他瞬间的爆发力还有……一种怜香惜玉的心思。 就在阿纳对焱昭的感情渐渐转变的时候,焱昭却极其不配合。因为他突然想起了鸿煊的吩咐——但凡遇见德罗塞的人,各个都要掀开他们的胸膛,检测他们胸膛上是否有紫色星星。 若有者,必诛之。 焱昭还没来得及去撩阿纳美人的衣服,在这之前,还是先撕开这个矮子的衣服瞧个究竟。想到这里,焱昭一不做二不休,当着阿纳的面,解开了他的腰带,扒开了他的衣襟。 阿纳咬牙,不知道焱昭是何意。但是,当他看见男人长满胸毛肥硕的胸膛上有一个紫色星星的时候,便瞬间大悟了。 如今,整个威切尔的子民知道,胸膛上有紫色星星的标记是什么意思。阿纳连连后退,嘴唇变得青紫。他知道,圣零鹭泽已经将这件事公布诏告给了天下所有人。谁若擒获胸膛上印有紫色星星的人,便是赏千金封万户候的荣耀。但是依旧没人觉得这是件天大的好事,谁愿意活得好好的,便被无缘无故地告之死亡? “不……”阿纳摇头,往后退了几步,忽而冲到焱昭身边,又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抓住了焱昭的手腕。 此时此刻,焱昭的手里正拿着匕首,刀刃直逼矮子的面门,突然被阿纳冰凉的双手抓住不放,又听得他苦苦的哀求,焱昭的心软了。半晌,他放下了刀,将阿纳拥在怀里。 焱昭哪里都好,唯独好色的毛病改不了。女人哀求的声音多了去了,他已经听惯了,并且练就出一副不为之动容的功力。但是这次是男人哀求他,这么美的男子……清秀的眉字间带着愁云,如桃花一般婀娜的眼睛里尽是雾水。 焱昭忍不住,伸手去摸阿纳的脸,看尽了他的妩媚。 阿纳动也不动,任凭焱昭的抚摸。他虽然讨厌首领,但毕竟是他们德罗塞的首领,若真是死在了自己这里,自己变成了德罗塞的罪人。再加上这口气焱昭已经帮自己出了,感激之上还带有淡淡的懊悔,懊悔自己当初占卜时对焱昭的冷眼相待。 焱昭轻轻挑起阿纳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就在唇与唇即将触碰的瞬间,从窗外突然飞进来一只飞镭。 ‘嗖’的一声,割破空气。飞镖尾部红巾飞扬。 焱昭一眼认出了这只飞镖,如果没看错,主人应该是鸿煊。 只见飞镖‘锵’的一声撞击在了钟磐之上,发出了格外苍远活瀚浑厚的声响之后,折了个弯,不差一分一毫,刺中了躺在地上矮子首领的喉咙。焱昭大惊,只见支飞锞刚刚结束,窗外又射进来第二只飞镖。 不偏不倚,直逼阿纳的太阳穴。就在飞镖尖刃距离阿纳皮肤仅有分毫距离的时候,被焱昭眼疾手快抓住了。焱昭脊背一阵冷汗,看向窗外,他知道,鸿煊这是在想要阿纳的性命。 只是,杀矮子首领,有道理;但是为何要杀怀里无辜的阿纳……鸿煊不会是这种不明事理之人。焱昭想到这里,便放开了接着阿纳的手,走出了门外,想找鸿煊理论一番。 鸿煊骑在墙边,看着来兴师问罪的焱昭,冷笑着问道,“怎么,心疼了?” “为什么要杀阿纳?”一见到鸿煊本人,焱昭内心的恕火瞬间消失了,语气变得格外温柔起来。 “为什么要留他?”鸿煊反问。 “留他为我们占卜。”焱昭回答。 “预知么?”鸿煊讪笑,“你以为拥有预知的能力,就是一件好事么?” 焱昭低下了头。他知道鸿煊说的并非不无道理。 只听鸿煊又说,“不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歪理邪说,但是你之前答应过我,凡是都听我的吩咐,哥。” 卷七 恋人 第142章 王位 “……但是你之前答应过我,凡事都听我的吩咐,哥。” 鸿煊扔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他知道,自从焱昭刚刚拦下他对阿纳致命的一击时,便已经违背了当初许诺自己为老大的誓言。什么狗屁的老大……若不是刚刚在东区大营里,小六跑出去撒尿时看到了焱昭离开的身影,自己也不会想到跟踪焱昭来到占卜师阿纳的房间,也不会看到他被阿纳迷得灵魂出窍的样子。 焱昭一把拉住鸿煊的手臂,“那好,我会亲自杀了他。” 鸿煊愣住了,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焱昭。 “不要因为一个外人,而伤了我们兄弟间的感情。”焱昭大手的温度如火焰,连眼神都带着炽热与执着,他目光炯炯,看着鸿煊,一脸郑重其事。 鸿煊很明理,“不要为我杀人。” “我以为你是讨厌他,或者讨厌的他的能力。”焱昭惆怅地看着鸿煊,“难道你不希望他死?我一切都听你的。”如果此时此刻鸿煊强硬要求焱昭去杀了阿纳的话,焱昭定然会二话不说拿起刀狠狠地捅阿纳几下,让鸿煊舒心。只是没想到鸿煊竟然转脸间变得客气宽容起来,明眼人都能看出鸿煊对焱昭开始生分了。 焱昭顿时感觉很棘手。 鸿煊也不生气,他突然开始格外可怜起在屋里毫不知情的阿纳。半晌,低头道,“也不是我不容他,你若非要留他,我也没有杀他的道理。若他的胸膛上没有紫色星星,你便留他一条性命吧。只是,”鸿煊顿了顿,抬起头看向焱昭,“你若现在不杀他,而德罗塞的首领又死于他的家中,他能承受得了德罗塞的子民们给他的斥责与骂声么?不杀他,难道你以后养他一辈子?他的能力是那么的可怕、连千夜皇都败在他的手里。” “阿纳并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他不会随意占卜,更不会随意触犯禁忌,给人招来麻烦。” 鸿煊冷哼,一语道破,“可是你喜欢惹麻烦,你会逼人这么做,哥,你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 若是换做别人说这种话,话还没说完,就早已没了性命。但是说话的人是鸿煊,全天下,也就只有鸿煊敢指着焱昭的鼻子斥责。 “鸿煊,你这么不相信我。” 鸿煊的声音软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焱昭的态度极其不好,带着歉意道,“我先回去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回去。” “屋里的阿纳呢?” “我先去与他道个别,你在这里等着。”焱昭说。 “我还是先回去的好。”鸿煊想,这一个道别,恐怕不知要等几个时辰。 焱昭忙拦住了鸿煊的去路,“不行,你一个人来,又一个人去,不清楚的人都要问个清楚,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都是聪明人,你不提,谁敢问?”就在鸿煊执意要走的时候,一袭白色的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只见阿纳雍容一笑,“太子殿下既然来了,为何不到屋里一坐?” 刚才只是站在窗外,模模糊糊地能看到阿纳绰约的身姿与极其漂亮的脸部轮廓,如今在夜色下,屋内依稀的光芒透了出来。光影交叠的地方,阿纳一双格外漂亮的桃花眼着实迷人,连鸿煊也忍不住,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用了,你们快去告别,别耽误了时间。”说完,便转过身去,强使自己将眼神从阿纳的脸上移开。 “那么草民恭敬不如从命了。”阿纳鞠躬给鸿煊作了一个揖,便将焱昭迎入了房中。 焱昭将鸿煊留在了走廓上,跟着阿纳走进了房间。鸿煊独自一人仰望夜空,只见一颗星辰升起,宛若璀璨烟火的零星碎片,行至高高的夜空,定格在了夜幕之上。 有多少颗了? 五颗了。 不知道第六颗在哪里。 但凡星星出现的地方都会发生不寻常的事情,鸿煊隐隐地有一种直觉——第六颗星辰就在自己身边。 // 屋里。 焱昭将话语尽量收的简练干脆,“我今日来找你占卜一件要事,没想到被那矮子耽搁了,差点、忘记。” “不知大殿下要占卜何事?” 阿纳打开了旁边的锦盒,一颗硕大的水晶球出现在了两人面前。水晶球的蓝色,宛若湛蓝的海水一般,毫无瑕疵,看一眼,便会有一种沁人心脾的舒适与宁静。阿纳用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水晶球的表面,带起了岑岑细纹,无声的浮动。 “你这么聪明,难道无法占卜出我要来占卜何事?”焱昭噙着邪笑,目不转睛地盯着阿纳。他不会放弃一丝一毫的调戏他的时间与机会。 阿纳颔首,微微一笑,“大殿下莫要耽搁时间,太子殿下还在门外等着,若是惹恕了太子殿下,恐怕大殿下的日子不好过吧。”阿纳的这句话确实让焱昭老实了不少。 焱昭心想,这个小美人不简单,这么快就懂得拿鸿煊来压自己。不由得轻咳两声,“帮我占卜一下,下一任的王位是否能归于我。” 阿纳闻言,脸色瞬间大变,连抚摸水晶球的手指也狠狠颤了一下。只听‘咕咚’一声,水晶球从檀木架子上滚落,咕噜噜,很快便从桌子上滑了下去。就在与地面接触的前一秒,被焱昭一掌托住。 焱昭重新将水晶球放回了架子上,看着毫无血色的阿纳,“怎么了?不肯?” 阿纳跪在了地上,“草民不敢。” “那就快快占卜,阿纳。”焱昭催促。 阿纳咬紧牙关,“占卜谁能继承王位这种事情,草民不会去做。” 焱昭弯腰,伸手扣住了阿纳的下巴,脸色冷郁,“这又不是占卜人的生老病死,有什么道理拒绝我?” “可是谁继承王位这件事情关乎到多少人的人命?阿纳虽然身份卑微,但是也明白,皇家子嗣如此众多,觊觎那把椅子的人太多,恕阿纳无能为力。” 只听‘啪’的一声,焱昭的巴掌狠狠落在了阿纳的脸上。焱昭力气虽大,但是在打阿纳的时候,还是收敛起不少力度。他当然舍不得打疼面前的美人。阿纳桃花眼里带着水雾,哀怨地看着焱昭,一脸决绝的神情。 “你以为我治不了你?”焱昭冷笑,一边将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上,一边对阿纳说,“要么给我占卜,要么……把这些碎片吃下去。” 阿纳弯下腰,便伸手去捡焱昭脚边的茶杯碎片。 焱昭见状,脸上变色。心软了,立刻用脚踢开了那些碎瓷片,半晌,才憋出来五个字,“你他妈真倔。”这才蓦地想起来鸿煊刚刚对自己的讽刺的话,‘可是你喜欢惹麻烦,你会逼人这么做……你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瞬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阿纳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感觉刚刚被焱昭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就在疼痛的时候,只见焱昭拿着手帕,轻轻替阿纳抹去了他唇角的血迹,一边妥协柔声道,“好,我不勉强你。你起来,把衣服脱掉,让我看看你胸前有没有紫色星星,我便走。” “如果有呢?”阿纳站起了身子,看着焱昭。 焱昭怔住了。 “你会杀了我么?” 焱昭站起了身,将阿纳搂在怀里,用拇指轻轻摩挲着他 分节阅读_94 分节阅读_9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5 的面颊,“如果没有,我便走;如果有,杀了你,我再走。” 阿纳瞬间推开了焱昭,离开他的怀抱,微笑道,“真是令大殿下扫兴,刚刚首领死后,我便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并无紫色星星。”话音还没有说完,阿纳便脱掉了衣服,赤裸地站在了焱昭面前。 阿纳穿的是长衫,所以脱掉了上衣之后,也就只剩下亵裤。连颀长纤细的腿也暴露在了空气中。 肌肤如白雪凝脂一般透明如玉,胸膛上淡粉色的红蕊更是诱人无比,腰线优美,亵裤包裹着挺翘的臀丘,与大腿的线条契合。焱昭的视线从胸膛,移到了阿纳的引腿内侧,只感到浑身血流上涌,下腹一阵胀痛,忙大步走了上去,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阿纳的身上,春光岂能乍泄! 最终,焱昭以无比坚定的口吻道,“我要带你走。” // 龙钺宫。 议政殿。 圣零鹭泽还在与千夜枭谈着国事,突然看到夜空中有一颗新的星辰升起,不由得站起了身,二话不说走到了门外。神情慵懒,眼睛却格外锐利。 千夜枭见圣零鹭泽迟迟没有开口,便起身问道,“不知陛下把第六颗星辰封印在了谁的身上? 圣零鹭泽勾起唇角,看都没看千夜枭一眼,重新走回了龙椅,圣零鹭泽看起来心情不错,颇随意地吐出两个字,“放肆。” 卷七 恋人 第143章 夜战 夜色撩人,占卜师阿纳的宅院里,星辰悄默声息地闪烁着点点光芒。 鸿煊站在走廊上,看见焱昭接着阿纳一起走出了房门,不由得微微一怔,“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场道别,难道还非要演绎出一段英雄救美不成? “我要带他走。”焱昭一半赌气,一半表示决心。 阿纳真是太美了,不经意间就能足以撩拨人的心弦。连鸿煊尚且都忍不住不去看他,更何况焱昭。只听鸿煊婉转冷淡道,“也好,若德罗塞的人追来,就不好办了。先出去躲一阵子,避过风头。” 阿纳听到此言后,脸色煞白,默默不语。只是低声吩咐仆人去准备马车,好供三人前往西区大营。 就在三人一同走出宅院大门,还没来得及上马车的时候,突然感到远处黑沉的夜色中,刮来一股凄厉强烈的大风,鸿煊与焱昭都感到了不寻常。焱昭眼明手快,猛地抓住了不会武功的阿纳的后腰,凌空提起他,又将他塞入了马车里,‘砰’的一声关死了车门。 三两个黑色衣袂闪过。 鸿煊伸手捉住了其中一人的衣角,扯下了一块黑色的绸缎。与焱昭对视了一眼。焱昭同样也格外警惕,取出别在腰间的匕首,神情异样。 “哥,来的这三个人恐怕是德罗塞的人。”鸿煊压低喉咙对站在身边的焱昭说。 焱昭点了点头,看着围着自己身体飞快闪过依稀可见的身影,“鸿煊,你带着阿纳先回去。” “当初就该杀了他。”鸿煊忿忿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就在焱昭同鸿煊斗嘴的时候,街头的不远处传来了扰攘之声,闻声望去,只见数百人手举火把,各个骑着骏马,直朝鸿煊与焱昭二人冲来。三个旋转的黑影也停住了脚步,与鸿煊与焱昭二人面前现身。 三人均身披红袍,高大魁梧,腰间系着一条虎皮裙。典型的德罗塞的装扮。 “占卜师在哪?”其中一名男子一边问,一边袖出宝剑,剑锋直指鸿煊脖颈。焱昭刚想抵抗,却被鸿煊私下里拉住了。鸿煊对焱昭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且看情况行事。 鸿煊面色如常,指了指身后的宅院,“阿纳已经被我们杀死了,并且埋在了他的后花园。你们若想找他,去后花园挖他的尸体便是。” 为首的男人孤疑地看了鸿煊一眼,又转头看了看身边两位兄弟,明显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纠结神情。焱昭张大了嘴,看着鸿煊继续编排着谎言。 鸿煊脸不红心不跳,“厅堂上还有你们首领的尸体。” “父亲!” “父亲!” “父亲!” 三人竟齐声大呼,其中站在左边较为年轻的男子竟然手举双刀,目红耳赤地朝鸿煊刺去。 鸿煊一个侧身,灵活地躲闪。却把身边的焱昭吓得够呛,忙将鸿煊拨到自己身后,护住他,“你们找死,可知在你们面前的是何人?” “你们强抢百姓,不惜杀我德罗塞首领,还有胆量跟我们对峙?早些束手就擒,少受一些皮肉之苦!脑袋掉了碗大的疤,”男子恶狠狠地威胁道,又指了指鸿煊,“看你长得着实俊俏,我们兄弟都是怜香惜玉之人,不如将功赎罪,回山塞做我的娘子,我便饶你不死。” 只听男子话音刚落,焱昭便给给大笑起来。 “一个矮子,生下来三个身材魁梧的高大儿子,真是不知道你们是认错了娘,还是认错了爹。哈哈哈……”焱昭奚落道。站在焱昭身后的鸿煊也被这句话给逗笑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德罗塞的三兄弟脸色瞬间青红不定,被焱昭这句话给气煞。下一个瞬间,只听呼啦一声,三人一同朝焱昭与鸿煊袭去。 焱昭以最快的速度将鸿煊推开,“莫要参战,我来就行。”鸿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见焱昭戴上了金戒指。焱昭经常会偷子蝉穆青的金戒指来玩,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子蝉穆青宠惯了他们兄弟二人,也不防备,把他们俩当自己的亲儿子来养。尤其是喝醉酒之后,不如把金戒指任凭焱昭偷去玩要,也比让巫毓驰见到强。 巫毓驰这个人,内心太强大,让子蝉穆青不得不对他有所防备与顾忌。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退到马车边,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焱昭使用金戒指救急。 // 就在焱昭戴上金戒指的一刹那,远在西区大营呼呼酣睡的子蝉穆青瞬间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霍的坐了起来,神色惶然。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金戒指在被人使用,而且金戒指上面所有传递的信息,他已经获取了大半。 巫毓驰走进了子蝉穆青的房间,见他一脸异常,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太子殿下有危险。”子蝉穆青一边说,一边下床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衣服,走出门外,“把商盛将军与东刃将军叫醒,速派军队前去支援。” 巫毓驰还是不清楚子蝉穆青说的是梦话还是胡话,“在哪里?有什么危险?太子殿下昨晚刚刚会客,之后便已经上床休息,子蝉,你是不是在梦游?” 子蝉穆青此时此刻已经满头是汗,他指了指自己的手指,“我的金戒指!我的金戒指!我的金戒指告诉我,太子殿下与大殿下有危险!”就在子蝉穆青恕吼焦急的时候,瞬间脑海中又传来一阵电流,他通过金戒指传来的画面看到了马车里坐着的一袭白衣的男子,阿纳。不由得脊背发冷,“他怎么也在?!” “谁?”巫毓驰愈发糊涂。 子蝉穆青急忙搪塞了过去,“在东区。太子殿下与大殿下孤身二人遇上数百敌人。” 巫毓驰自然不敢耽搁,转身出去通知众人。 // 而在东区这边,焱昭一人还在奋力抵抗源源不断前来的德罗塞人马。 德罗塞三兄弟也不是傻瓜,其中一人进入阿纳的宅院内,去寻找他父亲与阿纳的尸首,另外两个人指挥着人马与焱昭进行着恶战。鸿煊站在不远处看着焱昭一人迎敌,这才意识到金戒指的异能——刀枪不入。 凭惜金戒指的异能,焱昭英勇无比,一连撂倒数人不在话下。 就在鸿煊全神贯注地看着的时候,身后马车车窗被偷偷打开,阿纳探出了头。鸿煊忙遮掩住阿纳的脸,低声指责道,“乖乖呆在里面别探头,否则被人捉了去。” 阿纳说,“金戒指反噬能力为七杀中最强,大殿下又不是金戒指的主人,小心金戒指走火入魔。” “你这么关心他?” 阿纳在黑暗的车厢里低下头去,只觉得脸颊滚烫,心砰砰直跳。 只听鸿煊在车外又问道,“你既然会占卜,为何不给自己占一下,看看焱昭是否会爱上你?” 隔着车厢壁板,阿纳转过了身,“我从来都不会给自己占卜。” “哦,是么,怪不得焱昭说你是个很明事理的人,果然如此。”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 鸿煊又问,“你喜欢焱昭?” 车厢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鸿煊尴尬万分,觉得自己太过冒失,轻咳了几声,“对不起。” 阿纳依旧久久没有出声。 浓重的黑夜里,火把熊熊燃烧。火光跳跃着映衬在满身是血的焱昭的脸上,光影下,表情扭曲不堪。鸿煊看着焱昭,心里忽的一抽,才想起来阿纳刚刚说金戒指会反噬的话。忙轻轻跃起,踩过了几个人的头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焱昭身边。 此时的焱昭,宛若嗜血的猛兽。 鲜血不仅没让他退缩劳累,反而让他的精神愈发清明。他迎上了鸿煊,将他护在怀里,低声道,“怎么还不走?” “摘掉戒指,不能再戴了。” 焱昭不理睬鸿煊的劝告,“此时箭在弦上,怎么能说摘就摘?” “哥。” 焱昭一刀解决一个人,拦腰将鸿煊扔上了马,“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食言。” “你惩一时英雄气概,迟早会吃苦头。”鸿煊眉心突突的疼,他知道焱昭还在因为自己和鹭泽的事情赌气。鸿煊话音还未落,只听锵锵几声刀剑之响,一个黑影飞冲而来,大鹏展翅一般严严地将鸿煊与焱昭两人笼罩过去。 黑影一手搂着一个,将焱昭与鸿煊带出了兵马包围之中。 “师父!”鸿煊惊喜地看到了子蝉穆青。 子蝉穆青看向焱昭,伸出了手,“戒指给我。” 焱昭拱了拱嘴,不情愿地摘下了金戒指,老老实实地交给了子蝉穆青。孰料。就在摘掉金戒指的瞬间,焱昭只感觉脑部一阵逆流,沉痛无比,不由得捂住额头,龇牙咧嘴的低吼起来。 “活该,”子蝉穆青虽然是在责备焱昭,但是话语里还是带着几分赞赏,“金戒指‘吃’人,你没被它‘吃’掉算是幸运。” 卷七 恋人 第144章 双性人 鸿煊环视了周围,说话的功夫,他们三人又被重新包围了起来。周围尽是一些手举火把,目光凶狠敌视的德罗塞士兵。 “师父,你一个人来的?”鸿煊问道。 子蝉穆青说,“我先看下情势,援兵随后就到。” “他们的确厉害,源源不断,比想象中的要多得多。”焱昭一边运气调节精神,让自己的身体重新保持清醒与敏锐,一边对子掸穆青道,“你若来的不及时,恐怕我真的撑不了多久。” 子蝉穆青白了焱昭一眼,不由得埋汰道,“打不过就跑,非要硬撑装英雄。” “想试试你的戒指。”焱昭伸出了手指,费力地扯出一抹笑容,“感觉不错。” “若是鸿煊不在,你定然不会这么逞能。”子蝉穆青说,一边与鸿煊两人相视而笑。 焱昭抽了抽嘴角,“死老头。” 就在师徒三人还在谈笑之时,德罗塞三兄弟中的老三被派遣进入占卜师的宅院里打点他们父亲与阿纳的尸体。找了良久,几乎把后院都给翻了个个儿,都没有见着阿纳的影子。就在老三打算命人把花坛里的土也给捣腾出来的时候,旁边的小嘶劝阻道,“主子,会不会是那个小崽子在骗您?” 老三这才意识到上当受骗,忙调转人手,重新回到了大门口。刚巧见到师徒三人,被众人包围着还能从容不迫的谈笑风生,不由得大喝一声,“草!” “三弟,怎么了?” “二哥!那小崽子唬人!根本找不见阿纳。” 老二一听,甩了手里的红缨矛,直指鸿煊三人,“来啊,冲上去,把这三人给我活捉了,我就不信问不出个所以然!” 就在众人起声大呼,纷纷举起火把围攻三人之时,只见子蝉穆青低声对焱昭道,“好徒弟,看清楚了。” “看清楚什么?”焱昭只顾做好准备迎战,心不在焉地问道。 “金戒指真正的异能。”话音刚落,身体便如同离弦的箭,冲向了为首的三兄弟。鸿煊听 分节阅读_95 分节阅读_9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6 到这句话后,不由得心中起疑,难道金戒指的异能不是刀枪不入?又用余光瞥了焱昭一眼,看到了焱昭正一脸挫败地看着子蝉穆青的身影。看来,焱昭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鸿煊很快便没有闲心去想这些,因为他也被子蝉穆青的举动给吓住了。 子蝉穆青手无寸铁前去迎敌,已经足以让鸿煊不放心了。但是,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敌方感到格外恐惧才是。因为每个经过子蝉穆青触摸过的武器,都会瞬间融化。 只是刹那的瞬间。这还不是可怕的地方—— 更可怕的是,融化的下一刻,便会按照子蝉穆青心里的意志而改变形状。双刀的刀刃会改变方向,以最扭曲的姿势弯折,刺入自己的胸膛。长矛上的矛刺会消失,变成一根普普通通的棍子,毫无杀伤力。宝剑会变的没有剑柄与剑翼,当幡然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双手握着宝剑的双刃,满手湿漉漉的鲜血淋漓。 鸿煊和焱昭看呆了。 “这是什么力量?” 鸿煊沉思片刻,才低声对焱昭说,“哥,有没有听说过炼金术?有一种物质,能够魔术般地使金属出现人所企望的变化。” 焱昭很快领悟了鸿煊的意思,“难道……这枚金戒指就是这个神奇的物质?” “我猜便是如此。” 焱昭看着如鱼得水般游荡在刀山里的子蝉穆青,无声地笑了起来。跳跃的火光里,他的眼睛重新燃烧了,汹涌如潮,肆无忌惮地展露着他的狂喜。 其实,子蝉穆青一人前来,对付这一群山贼,便已经游刃有余。但当初还是命令巫毓驰叫上商盛翼与东刃浔九,以防发生意外。调度军队毕竟是件很耗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商盛翼与东刃浔九率军前来的时候,子蝉穆青已经同鸿煊焱昭坐在屋脊上休息闲聊,颇随意地讨论着关于炼金术。 焱昭遇到了炼金术,仿佛见到了亲娘,早已把阿纳还锁在马车上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只顾着讨好子蝉穆青,请他把这本领传授给自己。而鸿煊则也非常好奇,毕竟他也能戴上金戒指。 “那三兄弟跑得真快。”子蝉穆青懊恼竟然没有捉到其中一个。 鸿煊淡淡道,“当他们发觉势头不太对劲的时候,便趁人多,逃走了。” “鸿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不说?!”子蝉穆青倏地坐了起来。 焱昭也在一旁附和着。 “他们三人留着有用。”鸿煊面色如常,发视了远处赶来的商盛翼与东刃浔九,又低头才看到了门边角落旁被冷落的马车,暗呼不好。焱昭顺着鸿煊的视线,也在同时意识到忘记了一个人。 焱昭懊悔万分,“这个阿纳,呆在马车里也不出声!” 三人一同从房顶上跳了下来,焱昭大步冲上去打开了马车。打开门的同时,一阵血腥味迎面扑来。鸿煊与子蝉穆青还站在一旁,被这股格外冲鼻的血腥味唬住了,忙围了上去。 “阿纳!”焱昭几乎是嚎叫着,将浑身是血的阿纳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随着两人一同出来的,是阿纳的水晶球。 咕噜噜一水晶球滚落了马车…… 鸿煊看了一眼水晶球,才去看焱昭怀里抱着的阿纳。一面伸手探了探阿纳的鼻息,还有些微的气息,心念电转之间,对焱昭道,“速把阿纳送回西区,找龙沉寻禹救他性命。” “他不知道割腕多久了,流了一车的血。” 鸿煊镇静地用手帕缠住了阿纳的手臂,阻止他手腕处汩汩不断冒出来的浓稠的血。一边对焱昭道,“商盛翼与东刃浔九的军队就在不远处,你从里面找一匹最快最好的马,把阿纳送回西区。放心,龙沉寻禹有起死回生的本领。更何况,阿纳还没死。” 看着焱昭抱着阿纳离开的身影,鸿煊一边弯腰捡起了滚到脚边的蓝色水晶球。 子蝉穆青走了上来,“太子殿下在想什么?” “阿纳定然是在马车里占卜到了什么,否则不可能无缘无故割腕自杀。”鸿煊眯起了眼睛。 子殚穆青错愣,转移了话题,“德罗塞的人,就这么放过?” “不。给他们一封信,说,三日后,约个具体时间与地点,好好商议一下,总比一开始就动刀动剑的好。”鸿煊说。 子蝉穆青点了点头,“也好,是你的风格。不过小心鸿门宴。” // 西区大营。 众人陪着焱昭与鸿煊静候在门外,等着屋里龙沉寻禹救治阿纳。千夜皇的脸色极其难堪,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鸿煊,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焱昭,心里想说,看你们干的好事,把占卜师给掳来了,还是半死不活的占卜师。万一龙沉寻禹一个故意,弄死了占卜师,这件事情该如何向皇上交代?! 几个时辰过去了。 天空中逐渐浮现出了鱼肚白。 小六哈欠连天,早就跟闹闹一起蹲在墙角打起了小盹。而鸿煊与焱昭众人则格外精神,尤其是鸿煊还在琢磨着子蝉穆青使用金戒指的事情。人一旦深入沉思的状态,便很难觉察到时间的流逝。 当龙沉寻禹打开门的时候,鸿煊这才回过神来,迎了上去。 龙沉寻禹说,“一切安好,太子殿下请放心。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对您说一下……” 鸿煊忙问,“什么事?” 龙沉寻禹迟疑片刻。 “没关系,大人尽管在这里说。都没有外人。到底怎么了?”鸿煊打消了龙沉寻禹的顾虑。 龙沉寻禹看了子蝉穆青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鸿煊的问题,反而问子蝉穆青,“你是知道阿纳是什么人的吧?”子蝉穆青点了点头。 鸿煊着急,“到底怎么了?阿纳是什么人?德罗塞民族的人?他有预言的本领?阿纳还有别的特殊的地方么?” “他很美。”焱昭插嘴道。 龙沉寻禹看着焱昭,“对,大殿下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美么?” 为什么? 焱昭笑然,“有原因?难道漂亮有原因?” 龙沉寻禹笑不出来,直接打断了焱昭的话语,“他是双性人。” 焱昭的笑容顿时冻结了。他僵在当场,不可置信地看着龙沉寻禹,下一刻,便冲进了房间,飞奔到了阿纳的床前。跪在地上,便去扒阿纳的裤子,看个究竟。被鸿煊从身后拉住了。鸿煊对焱昭摇了摇头,“哥,别这样,大家都在看着呢。” “我不信!”焱昭吼道,也不顾吵醒阿纳,手指指向龙沉寻禹,“你这个庸医!我才不信他是双性人!他是我焱昭的人,怎么可以男不男女不女!!” 整个房间里,陷入了一片安静,使得焱昭的恕吼,格外的突兀。 卷七 恋人 第145章 搅局者 鸿煊无言地坐在了椅子上,抬头看着焱昭。焱昭的这句话真是太残忍,幸好阿纳还处于昏迷状态,若是被他听到,恐怕他又得萌起轻生的念头。 阿纳是喜欢焱昭的,从他的眼神中便能看出些许。否则当初也不会这么贸然去问他。鸿煊心想,不知道焱昭有哪条优点吸引了阿纳,明明一个大咧咧的少年,举止凶残狠毒,且好色风流。但是鸿煊是明白一个道理——赢得放心的秘诀,往往与风度、气量、学识全然无关。 鸿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纸卷烟,缓缓地燃起,无声无息地抽了起来。纸卷烟如今被圣零鹭泽限制在十天一根,不到必要时刻,鸿煊是不会轻易用它来解忧舒愁。现在,鸿煊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诚如焱昭所说,双性人便是男不男、女不女。也许是老天爷太过公平,没有给这种人性别,既有男性生殖器官又有女性生殖器官,一同发情,好生尴尬。却在另外一方面格外补偿了他们,让他们貌美如花,倾国倾城,人见人爱。 整个房间里,每个人都保持缄默。 连向来冷酷的千夜皇都悄然帮阿纳拉起了床帷,龙沉寻禹跑去向鸿煊借了火,一同抽起了烟。 忽而之间,门外匆匆走进一个人,他来到鸿煊面前,双手毕恭毕敬地将一封信交给了鸿煊。“太子殿下,德罗塞的回复。” “他们倒是积极。”子蝉穆青从来看手里取下这封话,放到鼻尖轻轻闻了闻,又用手指来回触摸了棕黄色的信封,确定无毒无诈的时候才拆开了信,同时将信纸递给了鸿煊。 鸿煊抬起头,对子蝉穆青笑道,“师父,验毒的事情不需要你来亲自做。你的命比我的值钱。” 子蝉穆青说,“兵不厌诈,小心为上。” 鸿煊不再言语,捧着信读完后,才将话交给了焱昭,一边端起茶杯,慢慢地呷抿。世人都说塞浦路斯盛产铁观音,而此刻鸿煊手中的铁观音刚过了沸点,正是恰当的时候饮用。喝上一口,果然沁人心脾。 焱昭读完了信,脸色格外阴沉,一边将信交给了子蝉穆青,一边环视了众人。顾忌到阿纳还在休息,压低了喉咙,“草,他们竟然要求我们出一名人质。” “因为我们手里有他们的宠物闹闹,所以要求我们也要出一名人质。”鸿煊说。 商盛翼说,“无稽之谈,这个条件毋需理会。” “话不是这么说,商盛将军。”倒是鸿煊,不以为意,轻轻道,“接照常理来说,他们提出的条件确实荒诞,但是请大家换个角度想想,站在德罗塞的立场。” “太子殿下到底是何用意?站在他们的角度?那群妄自尊大、乌合之众的匪徒有什么好说的?” 鸿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卒先走出了门外,朝众人挥了挥手,他有话要说。在鸿煊的示意下,众人纷纷走出房间,来到了空旷的营区内,抬头便是一望无垠的夜空。 // 德罗震。 山塞大堂内。老三焦急万分,来回踱着步子,表情惆怅忐忑。而老二与老大分别坐在椅子上,同样也是坐立不安。周围的下人们还在忙碌打点着刚刚死去的头领的丧事,无人敢开口说一句话,只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仆人们排成长队,披白戴孝,机械地挪动着脚步,摆放着灵位,祭品…… 轮椅被推进了山塞大堂。一个老太太坐在上面,被格外标志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推着,来到了三兄弟的面前。轮椅一停,丫鬟便跪在了地上,给三位少主请安。 三兄弟也纷纷来到了老太太面前,鞠躬道,“母亲。” 老太太的头发已经全白,宛若雪一样,看不到一点点原本的色彩。脸颊上布满了斑,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如果让外人看到了,恐怕只会猜疑这老太太是这三兄弟租母,而不是母亲。他们的父亲也只是中年,而母亲却已经年过八旬。 “谁杀的他?”老太太的精神很是清明。 三兄弟对视一眼,老大开口道,“回母亲大人的话,从西区来的朝廷的人。” “死于何因?” 老大说,“心脏被踢裂,没有及时救治,又被喉咙刺入了一镖。”说完,便将鸿煊行刺的飞镖毕恭毕敬地捧到了老太太面前。老太太眼晴格外敏锐,她低头端详了半晌,只觉得这枚飞镖做工精致,轻盈,却格外锋利。小小的镖柄处竟然雕刻着一条张牙舞爪的狂龙。不由得叹息道,“是皇家血脉。” “不知母亲何出此言?”老大问道。 “龙,便是皇室。使用这飞镖的人,定然是龙子。”老太太说,“你们岂止是在与朝廷做对?是在玩命呐!”只见她爪子似的手,将飞镖狠狠地扔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锵’的一声尖锐。 老二忙上前一步,插嘴辩解道,“母亲……” 老太太扬手,示意他不必再说,转身对丫鬟做了个折回的手势。丫鬟便推着轮椅,伺候着老太太折身,打算离开山塞大堂。只见老二老三眼神会意之后,便拦住了老太太的路,单膝跪在地上,“母亲!请留步!父亲尸骨未寒,难道母亲将父亲弃之不顾,就这样一走了之?”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难道龙子杀人,就可以被赦免?况且皇上对我们德罗塞族一直都由安内政策。”老大厉声道。 老太太不出声。 沉默了良久,三兄弟才意识到他们的口角太过莽撞,脸上流露出羞愧之色。 “三儿,”老太太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老二与老三,叹了口气,“是不是你父亲死于占卜师的宅院上?” 老三点了点头。 “为什么深夜,他不在家里呆着,孤身一人前去占 分节阅读_96 分节阅读_9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7 卜师的宅院?”老太太问道。 老三脸色尴尬,父亲垂涎占卜师的容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日,整个山塞都知道,唯独不敢告诉他们的母亲。 老太太冷冷道,“死不足惜。” 现在根本不是谈他们父亲的风流史的时候,老大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双手奉上了信,对老太太一脸正经道,“母亲,总之现在朝廷派来的人要攻打我山塞,并且寄信过来,请母亲过目。” 老太太瞥了一眼信,根本没有伸手去接过来,只是轻轻嘲讽道,“你们兄弟三人带去了不亚于上万的人马,他们却仅仅三人……你们却狼狈而归,如今,还有何颜面与他们再度交手?还嫌不够出丑?” “其中一人着实厉害,他有一种力量,能瞬间改变我们的武器。”老大纠结万分。 老太太道,“那就赤手空拳与他打。” “这……” “你可知,如今整个塞浦路斯传言,我们山塞到处强抢民女,寻衅滋事,杀人无数,污蔑朝廷,有造反之心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老太太转移了话题,她靠在了轮椅上,闭上了眼睛,格外淡定地问自己三个儿子。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不清楚。” “你们总归没有经验,在江湖上混的时间不长,还不清楚这造反的罪名,是要诛九族的。我知道你们父子均没有造反的心思,我派人也下山去打听过这些谣言的出处。可是派去搜寻消息的人都杳无音信,有去无回。可见,这个造谣者,并非寻常人家。他的幕后定然有操纵者。他们假扮我们德罗塞的人,到处掠夺各家钱财,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老三说,“我们德罗塞向来安顺,每年每月按时进贡,金银翡翠不曾缺少,为何还会有人如此处心积虑待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老太太缓缓地摇了摇头,非常非常疲倦道,“朝廷起先派来的那个千夜皇将军,连问都不问,见面便打,毫无说话的余地,更不给我们辩解的机会。” 老太太说的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在众人均愁云满目的时候,老大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大喜过望,有些激动有些忐忑有些心悸地说,“不,母亲,这次不一样了。这次朝廷新派来的那些人,里面也许就有您说的那位龙子!只要向龙子禀明我们根本没有谋反的心思,而是有些奸臣在造谣,这样,龙子便可以将我们的心思传递给皇上,皇上知晓后,便可以还我们清白。” 三兄弟一听,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点头觉得此计甚好。压根忘记了,他们前一刻还在商量着该如何杀了龙子鸿煊。 “母亲,西区寄来的信里,说,三日后,要我们约个时间与地点,与我们商议。” 老太太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是谁?” “信上没说……” “没说?”老太太毫不怀疑自己的猜测,“看来,这次,朝廷来了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母亲,为什么这么说?” 老太太不再解释,“只要这次见面,没有人从中作梗,故意搅局。我们便有辩解的机会。” // 老太太所言极是。前提是无人作梗,他们的回信中根本没有索要人质一事。相反,他们是故意放走猫人闹闹下山,仿佛想对千夜皇澄清他们并无造反之意,熟知猫人闹闹还没有到达千夜皇的身边,就已经在路上被人用毒药陷害致哑。 猫人闹闹为了保全性命,便没有将此事声张。 鸿煊对此事完全不知晓,他只是冥冥中感到了事情的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只是直觉在告诉自己,事情中另有一番蹊跷。 德罗塞将时间定在了中午。 地点定在了虎门关。 老太太亲自坐镇,希冀于见到这位不简单的龙子。而那一天,鸿煊并没有出席…… 第146章 深夜回宫 德罗塞山寨脚下的虎门关。 静安亭。 亭子不大,里面摆置了一张梨花木桌子之后,也就能容得下八九个人站立的空间。老太太早已坐在轮椅上,等候前来赴约的朝廷之人。三兄弟站在他身后,脸色平静,却能从里面看出一丝蓄势待发的不平之气。 只见焱昭带着子蝉穆青、千夜皇、龙沉寻禹走入亭中,堆着一脸笑容,却没有一点笑意。他坐下后便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地悠然品了起来。而两位率领军队的商盛翼与东刃浔九则站在了亭外,没有入内。 当德罗塞三兄弟看到子蝉穆青的时候,不由得脸色大变,抖了抖身体,指着子蝉穆青,低声吼道,“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能瞬间改变我们兄弟的兵器。” 子蝉穆青早已猜想到怎么回事,但是脸上一点声色不露,背着手、昂首挺胸地站在焱昭身后。恐怕那天晚上的场景,已经在三兄弟脑海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而当三兄弟又看到站在中间的少年千夜皇的时候,脸都变绿了,“怎么他也来了?” 老太太轻咳两声,低声斥道,“休得无理!皇将军也是朝廷之人。” 三兄弟视线又移到了龙沉寻禹身上,嗯,这个人挺陌生的,没有交过手。 只听焱昭微微一笑,声音低哑怪异,“看够了?” 三兄弟没有看口,低着头去探索着他们母亲的脸色。老太太摇了摇头,这四个人,并没有她要找的寄信来的那位龙子。不由得惆怅地摇了摇头,连连叹息。 既然东家不开口,焱昭便不客气地抢了话题,“不知面前这位长者如何称呼。” 老太太丝毫不给焱昭面子,拍了拍轮椅上的铜铃,很快一个丫鬟闻声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老太太打算离开。 焱昭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下,眉梢眼角却还堆着笑,当轮椅侧过他的身体的时候,条件反射地伸臂拦住了老太太的去路。他站起身,带了几分恭敬,“不知长者为何一言不发就要离开。” “此间并没有我要找之人。”老太太不得不回答焱昭的问题。 焱昭慢慢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不知您要找谁呢?”他岂能随意放走一个亭中之人?更别说是人,当他们前脚踏上山,就已经将整个山寨纳入了视线范畴,连一只兔子也不会轻易放过。 老太太回答:“一个邀我山寨谈判的人。” 焱昭说,“我便是。” 老人强势道,“不,你不是。你的眼里太多的戾气,跟你这种人交谈,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人的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回头的片刻,原先还站在焱昭身后的子蝉穆青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三兄弟身边,大手从身后捏起了老三的后脖颈,手臂向下猛地用力一按,只听咚的一声,老三的头便被迫重重地按在了梨花木桌上。紧接着,子蝉穆青从腰间取出匕首,撂在桌子上。 子蝉穆青做出的这一系列行动,连眨眼的功夫也不要。 不愧是老江湖,老太太不动声色,看了焱昭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既然是谈判,咱们就得坐下来好好谈,否则岂不是坏了规矩?”焱昭坐会了椅子上,悠然地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拿起筷子颇为随意的挑了一块凉拌辣子鸡肉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继而,眼神又落在了同样搁在桌子上,与饭菜呆在一起,正被子蝉穆青按住不得动弹的老三的脑袋上。 焱昭嘿嘿一笑。 “看来老人家还不知道如今,谁为刀俎,谁为鱼肉。”焱昭给了子蝉穆青一个眼神。 子蝉穆青会意,取刀割了老三的耳朵。 给老太太推轮椅的丫鬟发出一声尖叫,吓得嘴唇发紫。而老太太也被气得脸色铁青,她爪子似的手死命地抓住轮椅的椅背,仇视着发号施令的焱昭。 子蝉穆青将血淋淋的耳朵扔在了桌子上。 老三的脑袋上直冒鲜血,却忍着一声不吭,疼得呲牙咧嘴。 “先割耳朵,再割鼻子,”焱昭说,“我向来对女人特别留情,即便是对你,七八十的老太太也是格外尊重。否则进亭时,我便不会喝上几杯茶再办事了。”焱昭的眼神落在了被吓得坐在地上的丫鬟身上,别有意味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受惊了。” “要杀便杀。”老太太淡淡地说。 焱昭的声音非常非常缓慢,“老人家,你知道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有资格、对我、进行说教的。在你没有认清我的手段之前,还是最好对我恭敬些。” 老太太沉默了。 而焱昭,则发怒了。在进亭之前,就已经有了怒气。不,更准确的说,他这三天来,心情都不好。因为阿纳的关系,让焱昭的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三天来,只有鸿煊敢跟他说话,连他的贴身小厮张海也无缘无故吃了三十板子。 老太太不知道这些,也毋需知道。她只需要知道,她等的人没来,定然是里面有人在从中作梗。她只是一个妇人,认命之人。没有闲暇去过问从中搅局的人是谁,从来都没有勇气再去思索到底该如何解决问题。而是只知道自己的救星未到,把希望寄托在上天赐予的那位救星身上,一味地依赖别人。如今,最好的方式便是立刻回山寨,然后死守山寨,保住性命,然后祈祷…… “你想见那个人么?”焱昭突然发问。 这句话宛若一道斧头,瞬间劈开了老太太头上阴霾密布的乌云。她错愕至极,不可置信地看向焱昭。 “我知道你刚才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他目前不在塞浦路斯。昨晚出了意外,深夜被父皇召进宫。”焱昭清了清喉咙,对老太太说起了道理,“老人家,您想想,若是您之前好好对我说话,这位三少主会遭此不幸么?” 焱昭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老太太点了点头。 这便是焱昭的高明之处。焱昭一贯的手段就是先给鞭子再给糖。其实,即便老太太对焱昭的态度再不好,也没有恶劣到割耳朵流血的地步。只是焱昭换了一个角度,把事情说的非常合情合理。 “可是,从塞浦路斯到贝弗利,昼夜赶程,也需要至少数日的时间。”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大开了口,“为何深夜被皇上召入宫?” 焱昭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摆了摆,“战隼。战隼的速度是马车的百倍甚至千倍,从这里用战隼到贝弗利,只需要一个时辰。” 战隼。 空中必杀的武器。 装备简陋的山寨是绝对没有的。而之前同千夜皇作战的时候,也不曾见到他使用。(因为上次战隼被千夜希横劈两半,千夜皇被鹭泽勒令停用。)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有战隼。 从空中攻击,空降炸弹。 山寨存亡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 在场的三兄弟,包括头还被按在桌子上的老三也只觉得脊背发冷。 焱昭又说,“谁料到皇上半夜会召他入宫呢?若是有差池入不了,谁来承担这个责任?用战隼也是不得已。” 焱昭说的并不是谎话。 鸿煊的确被圣零鹭泽一声急谕传召,飞箭附带的信上并没有说清楚是何原由。 // 前一天深夜。 鸿煊火急火燎地下了战隼,以为宫里发生了什么要事,当他被小耳朵迎进龙钺宫,来到养心殿的时候,便看见了悠闲地卧在榻上的身穿一袭玄黑色睡袍的圣零鹭泽。圣零鹭泽见到鸿煊来了,忙放下了奏折,迎了上去。 小耳朵识趣地带走了整个养心殿里所有的仆人宫女。 “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来,有何要事?”鸿煊跪在了圣零鹭泽面前。 “没事,就是想你。”圣零鹭泽蹲下了身子,平视着鸿煊的眼睛,声音非常非常温柔。 鸿煊的嘴角微微抽动,“父皇……” 心里想说,明天就是谈判的关键时刻,现在把我召进宫来,分明是别有用意…… 圣零鹭泽道,“已经很晚了,陪朕睡会儿?” 既然圣零鹭泽不说,鸿煊也不便多问。 “不,我不困。若没事,我便回去了。”鸿煊转身便离开。却被圣零鹭泽一把拉进了怀里。 “那就陪朕下盘棋。” 就这样,两人下棋。 一夜未眠。 当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小耳朵来喊鹭泽上朝的时间了。 分节阅读_97 分节阅读_9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8 鸿煊毕竟还是个孩子,等圣零鹭泽一走,警惕心便瞬间消失了,倒在了身边的软榻上,睡意来了挡不住,只感觉眼皮有千斤重。 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147章 虎毒不食子? 圣零鹭泽下朝后,便推了所有公务与政事,一心赶回养心殿。当他撩开茜纱帐,看到鸿煊还蜷缩在软榻上酣睡时,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他坐在了鸿煊身边,伸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白皙细腻到了极致的脸颊。 几天不见,他身上的味道还是如此熟悉。只是脸颊变得愈发消瘦深刻,已经完全不再像小时候那样,白嫩嫩,仿佛摸上去便能摸出温柔的水来。取而代之的是属于少年的清秀与坚韧,脸部精致的轮廓愈发凸显。 圣零鹭泽不禁回想去昨晚,与自己彻夜未眠下棋的他。眉眼之间,容色精致。尤其是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宛若一潭清幽夜间的溪水,能瞬间清洗自己的心肺。 “他是不是妖异?”圣零鹭泽用扇子轻轻撩开鸿煊额前的碎发。即便是粗布衣裳,他穿在身上,也是引人自甘堕落的武器。圣零鹭泽轻笑,问着身边的小耳朵。 小耳朵脊背发冷,“回皇上的话,太子殿下金尊玉贵。” “朕在问你,他是不是一个妖孽?”圣零鹭泽说,“你又何必绕弯子,有话直说。” 小耳朵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奴才愚钝,不懂皇上为何如此发问?太子殿下是东宫之主,怎么、怎么会是妖孽呢?” 圣零鹭泽盯着鸿煊看了好久。 怎么不是妖孽? 几天不见,就格外想念。 不是妖孽,还能是什么?每天晚上,他的身姿与影子总是在自己的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圣零鹭泽知道,这样忍下去,是定然不行的。他的精力需要发泄。 论天下,有哪个帝王憋屈到,无法得到心上人,便找替身来解决生理需求?他圣零鹭泽便是有史以来个。虎毒不食子呢……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你起来吧。”圣零鹭泽起身,放下了软纱,走出了茜纱帐。 小耳朵抖抖索索地起身,小声道,“皇上可是在为……太子殿下烦扰?” 圣零鹭泽端起茶杯,走到窗前,喝了口茶,依旧觉得喉咙焦躁无比。一边对小耳朵淡淡道,“这茶,不解渴。” “回皇上的话,这是今年茬的至尊龙井,是奴才们赶在深夜露芽的时候采的。”小耳朵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圣零鹭泽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低头斜睨了一眼吓得全身痉挛的小耳朵,“跟你没关系。这茶确是入口。只是,也无法解了朕的渴啊……” // 小耳朵瞬间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只觉得冷汗已经湿了衣襟。 “皇上指的可是……太子殿下?”小耳朵试探着问道。 圣零鹭泽冷笑,“你跟在朕身边也有段时日了,朕今天想听听你的见解。” 小耳朵伸手,抹了抹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他已经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但是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得不对,便是满门抄斩的罪名。“回皇上的话,奴才斗胆多一句嘴,不如这次就将太子殿下禁锢在养心殿。” 圣零鹭泽眼神一戾。 既然要懂君心、博君说,只有豁出去把皇上的心里话,替皇上说出来。小耳朵知道自己这次是九死一生,“这样,必能解了皇上的渴。” “禁锢太子?”圣零鹭泽话语低沉,眼里却带着笑意,“这个点子你也能想出来?你活腻了吧,小耳朵?” 小耳朵拼命地跪在地上,迭迭不断地磕头认罪。 只听圣零鹭泽道,“来啊,拖下去,打五十板子。” 禁锢太子,重则诛九族满门抄斩,轻则也是个死罪。如果仅仅是打板子的话,那便是代表皇上已经有了饶恕的意思。 就在小耳朵被一言不发地拖出去的时候,圣零鹭泽重新走回鸿煊身边,撩开了茜纱帐。看着榻上熟睡的少年柔韧的身躯,还有那张那么清淡、那么倔强的容颜。不知道他在塞浦路斯到底有没有休息过,竟然一回到宫里,便倒在软榻上一睡不醒。 禁锢太子…… 圣零鹭泽微微眯起了鹰眸,死死地盯着鸿煊。小耳朵确实懂自己的心思,的确,他圣零鹭泽的确有过这个打算。 禁锢他,他必然会先是反抗,再是哀求。 自己再顺势要了他的身子……这杯茶,连想一想,都格外解渴清凉。 可是,圣零鹭泽只是这么想了想,又重新放下了帘帐,折身离开。 // 圣零鹭泽不知道,当时鸿煊已经醒了。将眼睛睁开了一条微乎其微的细缝,偷窥着圣零鹭泽。 鸿煊见圣零鹭泽走后,才淡淡地睁开了眼睛。他已经醒了,迷糊中看到了软榻的软纱帐被撩开,又被放下,又被撩开,又被放下……软纱外的男人的身影出现,消失,又出现,又消失。 圣零鹭泽的身影消失了,鸿煊也同时坐了起来。 揉了揉太阳穴。 时间不多,他好不容易回一次皇宫,抽点时间去舒蟾宫看看母后才是正事。想到这里,鸿煊便走下床。刚想翻窗逃离的时候,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养心殿。是龙钺宫的养心殿。 重兵把守,怎么可能说去就去说来就来。 果不其然,刚刚伸出了一条腿,便被禁卫军发现了。 圣零鹭泽刚到御书房,就听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太子殿下翻窗逃跑。”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逃跑?朕有禁锢他了吗?” “属下该死!”侍卫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在了地上。 “让他走。”圣零鹭泽将奏折‘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 妖孽,果然是妖孽……圣零鹭泽话音刚落,就开始后悔。喊住了传话的侍卫,“等等。” “陛下,有何吩咐?” 圣零鹭泽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命令道,“让狼牙跟着他。” “是。” 狼牙便是当初在坎塔港,救了伯武惊云的一位低调的贩毒商人。被鹭泽当场看中,便将他带回了贝弗利。狼牙没有别的优点,唯独一点就足以让圣零鹭泽对他加以重用,这条优点便是两个字,低调。与伯武惊云这个奸商相比,自然经营的生意没有他兴隆。但是,交结的都是一些老客户,信誉极好。 // 御花园。 鸿煊刚刚从舒蟾宫见过母后与七公主出来,便遇上了狼牙。不由得诧异万分,“你是?” “属下是皇上派来跟着您的。”狼牙回答。 鸿煊皱眉,“不用,我马上就要乘战隼回塞浦路斯。”一边沿着御花园的石子小路往宫门走去,打发着跟在身后的狼牙。 “塞浦路斯?”狼牙的声调微微提高了几分。 鸿煊转头,“怎么了?”他知道狼牙有话要说。 “我在塞浦路斯的边区三角洲那儿有生意。”狼牙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浑厚粗犷,如同他魁梧高大的身材,让人打眼看上去便知道是格外实诚的人。“有个老朋友在东区。” “哦,是谁?”鸿煊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明白过来圣零鹭泽派狼牙来跟着自己的用心了。“东区正在开战。” 狼牙沉思片刻,低着头走到了鸿煊面前,压低喉咙道,“他叫阿纳,是位占卜师。两年前,把他从官军手里救出来,从此谈话投机,他也帮我负责打点着塞浦路斯的货。太子殿下应该知道,塞浦路斯之所以能发展到位居威切尔第二的大都会,是因为它的人流量大,与运河交错、道路发达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所以,打点塞浦路斯的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指,阿纳很能干。”鸿煊低下头,淡淡地说。 真是太过巧合?还是圣零鹭泽故意安排?为什么世界这么大,竟然能碰到阿纳的救命恩人狼牙。狼牙出现的这么及时,鸿煊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该哀叹。 只听狼牙说,“正是。” 鸿煊转过了身去,想了很久,才说道,“那你跟我去塞浦路斯。” “属下遵命。” 第148章 缘浅情深 钢铁战隼里,鸿煊坐在软椅上。而狼牙则非常不安分地站在出舱口。他一手握剑,一手靠着钢壁,低头沉思。 鸿煊偷偷窥视着狼牙,心里还在暗自盘算着回到塞浦路斯的时候,该如何安排狼牙与阿纳的见面。他很想知道阿纳三天前选择割腕自杀的原因,但是阿纳性格极端,即便是连焱昭百般劝说,也撬不开他的嘴。 阿纳不肯说,自然也不好强迫他。鸿煊与焱昭两人只能静观其变。 鸿煊只感到眉心突突地疼,如果是鹭泽在,他定然有办法让阿纳说出来。但是鹭泽不在。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叹了口气,收回了窥视狼牙的目光。 说实话,与鹭泽分开的这几天,鸿煊只感到非常非常寂寞、非常非常乏力。 尽管焱昭他们每个人都对自己非常关心,但是他们毕竟都是一些不拘小节的人,只把自己当作他们的主子伺候,连焱昭也有这种趋向。他们可以在遇到大事情的时候来找自己商议,而遇到平日生活里琐碎的小事时,另有他人与他们分享心情,而‘他人’,并不是鸿煊。 鸿煊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飞镖。 战隼在云端,悄无声息的飞行。战隼是无人驾驶的,尚且有明确的目的。而鸿煊,亏他平日里满腹诗书,聪明灵敏,此时此刻却感到格外的迷惘与困惑。 无论是鸿煊还是鹭泽,此时此刻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照这样的状况下去,可不行。两人都同时意识到了,要么选择坚持这场爱情,光明正大的做情人;要么选择放弃爱情,继续做父子。 战隼依旧平稳地在蓝天中飞行。鸿煊走到唯一的小窗户旁,撩开了窗帘,朝下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是那云层遮住了视线。 “太子殿下,要看什么?”狼牙走到鸿煊身边。 鸿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风景。” “风景被云雾遮住了。” “是啊。” “可以等到塞浦路斯的时候看。” “为什么?” “因为那个时候战隼降落了。”狼牙说,“降落到了云层下方,便能看到风景。” 鸿煊喃喃道,“降落啊……是不是只有降低高度,才能看到风景?” 狼牙笑道,“高处不胜寒呢,太子殿下。” 他并没有听懂鸿煊意有所指的话语。 鸿煊只觉得,他和鹭泽之间,仿佛正隔了一层非常厚非常厚的云层,将两人分开成了两个世界。这个云层可以是悬殊的年龄、也可以是两人的地位,也可以是他鸿煊的心理障碍。一层一层堆积在一起,若不主动伸手拨开,它们便会永远堆积在那里,不会主动散去。 鸿煊想要鹭泽,但是懒洋洋冷冰冰的他,不会主动拨开这层云雾……这层云雾是他的保护罩,保护他不受外界的伤害。因为他从小便受尽了欺负,他知道受欺负的感觉,很痛。 让他拨开云雾,只为了去看一眼鹭泽?不不不……太过得不偿失! // 片刻的谈话结束后,鸿煊重新回到了座位,看着并没有移动脚步的狼牙,不由得随口聊起了话题,“听说你还未有妻室。” “未曾有过。”狼牙回答。 鸿煊道,“你年纪已经不小,为何不考虑娶妻生子?” “未曾遇到。” “那你还没有喜欢的姑娘?”鸿煊逼问。 狼牙脸一红,转过身去,背对着鸿煊,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太子殿下,您还小,不适合谈论这些。” 鸿煊笑了出来,“这么说你有了?” “太子殿下,不要再取笑属下了。”狼牙的声音已经不再带有刚刚的坚硬之气。 鸿煊收敛起笑容,缓缓道,“如果有喜欢的人,就请你告诉他。” “什么?”狼牙没料到刚刚还取笑自己的鸿煊会说出这句话,他转过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鸿煊。鸿煊一脸严肃,他并没有开玩笑,相反,他的神情非常认真。“太子 分节阅读_98 分节阅读_9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99 殿下,您说什么?” 鸿煊说,“因为两个相爱的人,能在一起,不容易。” “太子殿下为何突然提起这么沉重的话题?”狼牙有些手足无措。 鸿煊慵懒的把胳膊放在桌子上,用手托着腮,看着狼牙,“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形状的么?” “圆形。” 灯光开始模糊,让鸿煊的笑容也开始异常模糊起来,他似笑非笑道,“呵,圆形?只是那些学术院的长老们的说辞。你沿着一条道路一直往前走,还会走回原地么?不会不会……因为每个人都会在半路放弃……放弃的理由太多,因为路边的风景太美好、因为你力不从心、因为对方太过强势跟她在一起你会自卑……而坚持的理由只有一个……” 狼牙说,“有缘人,总会再次相遇。” “没想到狼牙你,竟然也是个认命之人。还相信这淡薄的缘分。” 狼牙说,“世事难料,除了皇上,谁不甘心认命?” “我认识一个不认命的人。” “谁?” “焱昭。” “不,他以后会认命的。”狼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待社会经历磨平了他的棱角,他不会再锋芒毕露,懂得内敛之时,便已经认命。” 鸿煊并没有否认狼牙的话,又开口道,“我还认识一个认命的。” “谁?” “鹭泽。” 这个世界里,只有鸿煊敢开口说出鹭泽的名讳。无论在哪里,在宫里,在宫外,在船上,在车上,在龙床上…… 狼牙已经不再出声。 “他是认命之人。”鸿煊笑的非常随意。仿佛了解鹭泽已久。 但是狼牙摇了摇头,“太子殿下,不要以为你很了解他。” “我不了解,你了解?” “没有人了解他。”狼牙说,“这个世界,他便是天,他便是命。” “是么?”鸿煊低下了头,与焱昭在一起呆久了,也变得学会了独占。原来,鹭泽并不止他一个人的鹭泽,他是天下的帝王与神明。每个人都有‘特权’仰慕他,爱慕他,不只鸿煊一个有这个‘特权’。 // 战隼降落在了平滑的港口。 鸿煊与狼牙走出战隼的时候,便看到了前来迎接的猫人小六与闹闹。 当鸿煊看到两人的时候,闹闹正非常亲昵地趴在小六的肩头,将胳膊塞入了小六环起来的胳膊肘处,长尾巴来回摇摆着,看着小六傻傻地笑。 清晨的港口,微风和煦。 鸿煊对狼牙的‘生意’并不感兴趣,所以拒绝了狼牙前去参观他的货船的邀请,反而一心想待他早点返回西区大营与阿纳见上一面。 就在狼牙看到闹闹的一刹那,不由得愣住了,“他不是经常去阿纳家玩的闹闹?” “狼牙,你认识他?”鸿煊问。 “嗯,他应该也认识我,”狼牙信心满满地走到了闹闹身边,弯腰非常温柔地打了声招呼,“嗨,闹闹,叔叔来了哦!” 闹闹瞪圆了眼睛,看到了狼牙,眼里闪过一丝惊惶。但是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怯生生的可怜。他缩在了小六身后,躲着狼牙。 小六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闹闹他怕生……而且不会说话,是个小哑巴。” 这下,轮到狼牙吃惊了。 他也不好意思将闹闹从小六的身后拉出来,只是非常认真地对身边的鸿煊道,“我认识他,他肯定是闹闹,绝对不是小哑巴。黄色的耳朵与尾巴。当初我眼见到他,还把他当成小老虎了呢!后来阿纳才说是只小猫。” “也许你认错了。”鸿煊的话虽如此,但是闹闹刚刚眼底闪过的一丝惊惶,鸿煊是真真看到了。他不仅确定狼牙没有说谎,而且确定闹闹的背后一定有心事。 “绝对是闹闹,”狼牙斩钉截铁的确定,一边弯腰对闹闹诱哄道,“闹闹,你怎么不认识叔叔了呢?叔叔见你的时候,你还只有这么大,只会喝奶。”狼牙又用手比划了一下。 小六问道,“闹闹不是哑巴?” “他怎么可能是哑巴!”狼牙质问道,“难道他现在哑了吗?” 鸿煊与小六对视了一眼后,聪明如他,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定然与德罗塞的事情有关。他走到了小六身后,也不顾港口开始刮起了大风,只是双手搭在了闹闹的肩上,镇静无比地问道,“闹闹,你之前会说话么?会,就点点头,不会就摇摇头。” 闹闹害怕至极,在小六的安慰下,才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那么,是有人故意将你害哑的?” 这句话说到了闹闹的心里,他确定周围没有坏蛋之后,才重重点了点头。 “谁害的的你?”鸿煊问道,“点一下,是德罗塞的人,点两下,是我们的人,点三下,另有其人不能确定。” 只见闹闹点了三下头。 鸿煊终于直起了身子,脸色阴沉无比。 第149章 鸿煊出糗 四人一同穿过了小树林,来到了西区大营内。 焱昭走了出来,看到了鸿煊,露出惊喜的表情,忙迎了上去,“鸿煊,父皇有什么急事?” “哥,跟我来。” 鸿煊脸色铁青,拉起焱昭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攥紧。继而转身交代了小六几句,让他先把狼牙迎进屋中。之后,便将焱昭拉进了一个没有人的房间里,‘啪’的一声扣上了门。 “怎么了,鸿煊?”焱昭问。 鸿煊说,“告诉我,你计划来塞浦路斯,有多久了?” 焱昭僵住了身体。 “告诉我!”鸿煊带着低低的吼声。 焱昭这才说了良心话,“一个月之前。你与父皇离开,前往斐济的时候。那日,我喝多了酒,跑去舒蟾宫,强要了小二身子的时候。” 鸿煊咬牙,抬起头,晶亮的大眼睛看着焱昭。 “之后,便计划来塞浦路斯了。”焱昭又说。 焱昭并没有在撒谎,若鸿煊不问,他定然不说,但是有朝一日鸿煊问起来,焱昭也绝对不会欺骗他。 鸿煊于他,已经不仅仅是兄弟那么简单。 焱昭低头看着鸿煊,炯炯的眸目闪烁不定,“鸿煊,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整个房间里没有点灯,仅仅一扇窗户,不透光。让整个空间里充满了黯淡与阴霾。鸿煊的个头还不到焱昭的下巴,他与焱昭站在一起,焱昭有着压倒性的强势。 焱昭也是刚刚从虎门关赴宴回来。 那场鸿煊一手准备的宴会,因为缺少了最重要最关键的人——鸿煊,而不欢而散。焱昭并不是一个天生的交易家,更不可能凭借他的口舌来撬开德罗塞的山寨大门。 看上去非常圆满的结局,加上中间血腥的刺激下,让焱昭的心情也无法平静。 鸿煊迟迟没有说话。 焱昭一急,便伸手将鸿煊往墙上轻轻一推。 鸿煊没意识到焱昭的动作,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身边的桌子。焱昭顺势逼向鸿煊,鸿煊一点点地往后退着,直到身体微转,被逼坐在了桌子上,再也无法与焱昭保持界限。 两人靠的很近。 鸿煊能感受到焱昭炽热的鼻息。 “哥,你要干嘛?”鸿煊侧过脸去。 焱昭说,“是不是父皇同你说了什么?” “你怀疑我?” “不,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父皇同你说了什么?”焱昭双手扣住了鸿煊的肩膀,“你是鸿煊,我怎么可能怀疑你。” “你不要靠我这么近,如果被人看见了,会以为我们两人之间关系暧昧。” 焱昭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鸿煊,“鸿煊,如果你是女人,即便是我妹妹,我也要娶你。” 只听‘啪’的一声,鸿煊抽了焱昭一个巴掌。力气不大,鸿煊还是有所收敛。 焱昭摸着脸颊,笑了笑。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纸卷烟,问道,“抽么?” 鸿煊看到烟,眼睛都直了。“哥,你怎么有纸卷烟?” “你哥偷东西的本领还是不差的。”焱昭将纸卷烟塞给了鸿煊,“巫毓驰那里有不少,我将他一箱子的烟都偷来了。” 鸿煊接过烟,眼里带着迟疑。 “怎么了?”焱昭问道,“如今戒烟了?” 鸿煊说,“父皇只让我十天抽一根。” “一天抽十根,是瘾君子;一天抽一根,是逍遥者;十天抽一根,便是自虐者。”焱昭兀自燃了一根,颇为悠闲地抽了起来。 鸿煊并不是认同焱昭的话语,但是还是向焱昭借了火,抽了起来。 他盘腿坐在桌子上,挺起了腰杆,颇为悠闲地深深吸了一口烟,盈盈一握的纤腰诱人至极。焱昭看得直了眼睛,只见鸿煊低头,朝焱昭脸上喷了一口烟雾,绽放出了慵懒而模糊的笑容,“我喜欢烟。” 不知道焱昭在烟里放了什么,鸿煊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视线开始模糊。 他转过了头,看到了身边站着的男人,原先还是焱昭,如今已经变成了鹭泽。 鸿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噙着笑,伸手将鹭泽的头勾了过来,俯身便去吻他的唇。 “鸿煊,你在干嘛?”焱昭一把推开了鸿煊,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轻。 鸿煊被焱昭一推,身体往后一到,差点倒在了桌子上。此时,也清醒了过来。他怔怔地看着面前脸色涨红的焱昭,心还在碰碰直跳。难道,刚刚,他把焱昭当成了鹭泽了么?可是,刚刚焱昭的神情有多么地像鹭泽,太像了……连脸上的棱角都很相似……不愧是他的儿子…… 鸿煊低下头,摸着自己的唇。 刚刚,只要焱昭不推开自己,定然会吻上去。想到这里,鸿煊不由得浑身一颤,忙从桌子上跳下去。他要离开这里,他竟然与焱昭……不不不……不能因为离开鹭泽,就把焱昭当作替代品。这样的自己,该有多么的下贱啊…… 心慌意乱之下,膝盖一软,没有控制力度,一脚踩空。从桌子上活生生地摔了下来。 鸿煊闭上了眼睛,完蛋了,今天算是出糗出大了。 可是迟迟没有感觉到身体与地板重重接触的感觉,相反,只感觉落在了温暖柔和的温柔乡里。鸿煊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焱昭放大的俊脸。 心,跳的更慌了。 他是焱昭,不是鹭泽。 为什么不是鹭泽…… 为什么当初在养心殿,鹭泽掀开了茜纱帐,却不将自己抱进怀里,反而只是站在那里……放走了自己?为什么他要这么君子?为什么他这么沉得住气?为什么他明明想要自己却一句话不说?难道偏偏要自己主动去诱惑他,他才肯宠幸自己?鸿煊心里苦笑,自己明明就躺在他的软榻上,这已经是他的底线……难道还要他怎么做?脱了衣服打开双腿?那不如让他鸿煊去死…… “哥,放开我。” “对不起,鸿煊。我刚刚竟然推开了你。”焱昭脸上带着懊悔。仿佛想说,你若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推开。 鸿煊淡淡地看着焱昭,一字一顿道,“不会有下一次了。德罗塞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焱昭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来,“那个老太婆指明要见你。” “她知道我?” “嗯,她说有话要对你说。”焱昭放开了鸿煊。 “也好,我去见见她。”鸿煊站起了身体,点了点头,“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鸿煊问道,“闹闹,是你派人毒哑的?” 焱昭怔住了。 “是不是?”鸿煊逼问。 焱昭垂下了眼睛,叹了口气,重新点燃了一根纸卷烟,坐在了椅子上,“是。” “你真狠。”鸿煊身体一颤。 “他也算听话,知道保命,并没有声张。” 鸿煊又问道,“那么,你也该知道阿纳割腕自杀的原因了。是不是被你逼的?” “被我?”焱昭瞪圆了眼睛,“鸿煊!阿纳割腕的时候我与你在一起!现在他醒了,还在屋里,你不如去问问阿纳自己,我有没有逼他!” 分节阅读_99 分节阅读_10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0 鸿煊冷笑,“那天晚上,我在走廊上,你与阿纳在屋里告别。你都与他说了什么?你让他帮你占卜了什么?” 鸿煊的问题一针见血,问得焱昭哑口无言。 时间一分一毫地流逝。 整个房间里飘满了烟丝。鸿煊也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坐在了焱昭身边,躬着身子低着头,淡淡地抽着。焱昭也是一声不响地抽了一根又一根。沉默宁静,让两人共同回忆起了小时候,一同坐在假山上看日落。 那时候焱昭与鸿煊都还是懵懂的孩子。 懵懂的焱昭指着龙钺宫,说他有朝一日会是那里的主人。而懵懂的鸿煊则看着太阳,说有朝一日,他会飞出皇宫,追寻自由。 而如今的两人,坐在暗黑的小屋子里,抽着闷烟。 两个人已经长大。 焱昭只有凭借叛乱造反,来实现他的梦想;而鸿煊,已经如愿以偿,有了自由,鹭泽给了他自由……但是他已经不再期望自由,他更怀念与鹭泽在一起的日子。 “我让阿纳帮我占卜,我会不会成为将来的王。”焱昭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鸿煊并没有感到吃惊,“后来呢?” “阿纳不肯。” 鸿煊继续道,“他便在马车里自杀。” “的确如此。” 鸿煊说,“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哥,你不是想造反么?” “那又怎样?造反,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便可以成功的……必须有足够的军队、足够的将军、足够的谋士,还要有造反的理由……” 鸿煊微笑,灭掉了手里的香烟。淡淡的烟雾缭绕,将他的笑容模糊起来,只听鸿煊的声音柔软温棉,“阿纳可以给我们理由。” 第150章 造反的理由 焱昭斜脾了鸿煊一眼,“理由?阿纳?你是说……”焱昭的嗓音突然变得很低很沉,他环视了周围,确定没人偷听后才凑到鸿煊耳边小声道,“让阿纳为我们挑起这面大旗?” “不是我们,而是你。”鸿煊平日里再沉静从容,他指了指焱昭,话音落定之后,此时此刻也只觉得心跳的厉害。仿佛脱离了纸卷烟,就再也无法平寂内心。他伸手探到焱昭腰间,去摸索他藏放纸卷烟的布包。 焱昭倒抽一口冷气,浑身僵硬无比。鸿煊的手指在自己腰间摸索,宛若灵蛇一般,不轻不痒,挑动起他的神经。焱昭刚想按住鸿煊冰凉的小手时,鸿煊已经找到了布包,宝贝似的捧着红色的棉布包,从中间抽出一根烟。 焱昭的脸色变青。“鸿煊,你这会功夫,抽了几根?” 鸿煊想了想,“五根?” “不许再抽。” 鸿煊瞪了焱昭一眼,颇不以为意,“我喜欢。” 继而,燃了一根,矮身坐在了椅子上。 “鸿煊,你若再多抽一根,我便把所有的烟斗扔进火堆里!”焱昭说。 鸿煊抬眼,淡紫色的眸子里带着一丝轻蔑与高傲,“哥,你敢么?” 焱昭愣住了。 鸿煊站起了身子,神情冷漠,“哥,不要剥夺我喜欢的东西。”继而,转身离开。 就在还没跨出房间的时候,蓦地感到焱昭从身后搂住了自己的腰,苍劲有力的大手摩挲着自己的小腹,动作暧昧至极。鸿煊脸一红,一手夹着烟,一手去挣开焱昭的怀抱。 只听焱昭沉重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焱昭说,“我剥夺你喜欢的东西?鸿煊,你话中有话,你在怪我,让你跟父皇分开,是不是?你以为我治不住你?你以为你现在还是父皇敕封的太子?你以为你目前的身份还是我的二皇弟?你以为我不敢把你从父皇手里……”焱昭的声音顿了顿,鸿煊瞬间感到焱昭在用他的小腹顶着自己,一个巨大的硬物抵着自己的臀部,只听焱昭的声音愈发粗重,“……他妈的……抢过来?他妈的,父皇让你十天抽一根,你听话的跟乖宝宝似的;我让你少抽一根,你就跟我使脸色?” 鸿煊面色一戾,脸色转沉。 二话不说,便将手里还未燃尽的烟头按向了焱昭箍住自己腰的手背。焱昭的手背并不光滑,粗糙至极,都是伤疤。鸿煊的烟头按上去,只是最多会烧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斑点。 焱昭也不出声,手背上青筋如蚯蚓般狰狞地凸起,在烟头的灼烫之下,鲜血蜿蜒流下。即便这样,焱昭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对他来说,被烟头烫一下,仿佛被怀里的美人咬了一口,并没有多少大碍。 鸿煊手一抖,烟头掉落。 脸色已经苍白。 “鸿煊,我不怪你。”焱昭松开了手,并且将手移到了鸿煊的面前,让他好好欣赏他的‘杰作’,又道,“给我把血擦干净。” 鸿煊闭上了眼睛,半晌后低下了头,将唇凑了上去,吮吻着被烟头烫出来的溢血的伤口。鸿煊的羽睫,如蒲扇一般,挺翘浓密,在阳光的照耀下,倒影却宛若黑蝴蝶的残翅一般,丁影飘零。 焱昭只感到自己的手背正在被细碎的嗫嚅着,小心翼翼,痒痒麻麻。当他再也忍不住,扳动了鸿煊的身体,强迫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却被鸿煊嘴角扬起的一抹轻蔑的笑容怔住了。 鸿煊的唇角带血,扬起的弧度,精致而漂亮。 他的笑,焱昭只感到,仿佛刀子一样,一点点地轻轻剐着自己的心脏。 “鸿煊,”焱昭感到嗓子焦躁难耐,弯腰去吻鸿煊唇边的血迹来解渴。 鸿煊推开了他,“焱昭,你离不开我。”他次叫了焱昭的名字。 “我最怕两件事,件,没有你;第二件,有你。”嗓音暧昧。 // 这句话,让鸿煊沉默了很久很久。 直到最后,还是焱昭打破了平静。他将鸿煊重新拉进了屋里,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并且,亲自为鸿煊燃了一根烟。 “鸿煊,你刚刚说,要让阿纳为我们挑起这面造反的大旗?”焱昭问道,“什么意思?” 鸿煊说,“不是我们,而是你。” “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我们。”焱昭格外认真,他狼狗式蹲在了鸿煊面前,而鸿煊则坐在了小矮凳子上,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两人密谋的场景。 鸿煊低头笑了笑,“哥,你误会了。阿纳喜欢你。让他为我们做事,他肯定不愿意;但是,让他为你做事,就不一定了……” “他?阿纳?”焱昭眼里闪过一丝冷漠,“那个双性人?”话语里带着鄙视与轻蔑。 “哥,你不也是很喜欢他?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会扰乱你原先的计划,明明知道他是德罗塞的人,却仍旧在一念之下,将他带回西区大营?是不是你在检查他的胸膛是否有紫色星星的时候,被他迷住了?” 焱昭老老实实点头。“可是喜欢归喜欢,春宵一场,便分道扬镳。” “你之前不还是非常渴望得到他?他有占卜的能力。” 焱昭愤愤道,“可是他不肯占卜生老病死,也不肯占卜王侯将相。这样的占卜师,留之无用。” “他不肯占卜,我们可以帮他占卜。” 焱昭听到此话,瞬间你明白了鸿煊的意思,呆若木鸡。 // 鸿煊的笑容模糊至极,里面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多么聪明……他的心,该有多深……只见鸿煊站了起来,思考了片刻,便说,“昭告天下,现太子并非皇室血脉,皇上受其魅惑,心智迷乱。如今真正的太子圣零焱昭,举正义之大旗,纳天下之能臣,于塞浦路斯,讨伐起义。以求圣明君主,废太子,平天下。” 焱昭听到鸿煊的话语时,脸色变绿。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鸿煊,不可能用这样的理由造反。” “这是事实。”鸿煊低下了头,垂下了眼帘。 “什么事实!屁话!什么并非皇室血脉,你是我的皇弟,才是事实。” 鸿煊轻轻道,“皇子又怎样?后宫多少皇子?唯有一人才是先祖选中的真龙天子,下一代七杀之神。其余的皇子都一无用处。哥,你才是下一代七杀之神,你的背上有紫龙衔花的图腾!而不是我……” “可是你这样随意擅自否认你皇族血脉……”焱昭说。 鸿煊打断了焱昭的话,“大不了,我不做他的儿子。” “他?”焱昭一时没反应过来。 鸿煊转过了身去,背对着焱昭,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神。是的。正如焱昭所说,这条造反的理由,会让他鸿煊瞬间一无所有。不仅仅是他的皇子的身份,还包括他的名誉,他的荣耀,他的骄傲……将会顷刻间颠覆。 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也许,只有真正地断绝了父子关系,才能让爱情在两人之间重生吧。 焱昭的声音打断了鸿煊的思路,“你放弃与皇上的父子关系?鸿煊,你这么做,仅仅……为了我?” 鸿煊脸上带笑,眼底却没有笑意,“对,为了你。” “不,”焱昭瞬间转变了脸色,他已经看出鸿煊所想,一脸严肃道,“凤凰浴火,只为重生。你就像凤凰,放弃了你拥有的一切,一定不是为了别人,一定只为重生……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想重生什么?” “你说呢?”鸿煊反问。 趁焱昭还在怔怔发呆之际,鸿煊已经折身离开了。 造反…… 这次表面上是焱昭引发的造反,而实际上,对于鸿煊来说,也是属于鸿煊的一场造反。他不要太子之位,只要帝王之爱。 焱昭独自一人,呆呆立于房中。直到小厮张海跑来叫他的时候,只听他口中仍然念念有词着一段模模糊糊的话语: 【昭告天下,现太子并非皇室血脉,皇上受其魅惑,心智迷乱。如今真正的太子圣零焱昭,举正义之大旗,纳天下之能臣,于塞浦路斯,讨伐起义。以求圣明君主,废太子,平天下。】 张海一听,面如死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第151章 淑媛依娜 三个时辰之后,一封写有鸿煊与焱昭造反消息的紧急信笺便传送到了龙钺宫的御书房。 皇后正站在殿上,一袭明黄色百鸟朝凤的官服,头戴琉璃翡翠凤冠,表情温端娴熟。她正在毕恭毕敬地向圣零鹭泽汇报后宫即将在三个月后准备的圣诞节平安夜的一切安排,包括太后一直有请诸位大臣前来赴宴的打算。 圣零鹭泽靠在龙椅上,看着手里的信笺,眼色一沉。 皇后君瑶看到鹭泽的脸色不太对劲,忙停止了述说,关心地询问了一句,“皇上?” “看看你儿子在塞浦路斯做的好事。” 圣零鹭泽倏地起身,抬高了语调,脸色凌冽,王者之怒,本就猛若雷霆。他这一吼,让整个御书房的所有宫女都悄无声息地跪在了地上,而皇后靖显君瑶也是脸色异常,胆战心惊地弯腰捡起了圣零鹭泽扔给自己的密信。 原先,焱昭前往塞浦路斯,就已经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揪心不已。当她看到信开头写着‘大皇子圣零焱昭’的时候,心霍的提到了嗓子眼。 当她继续读下去后,看到了造反的理由——【昭告天下,现太子并非皇室血脉,皇上受其魅惑,心智迷乱。如今真正的太子圣零焱昭……废太子,平天下。】只感到浑身的力气一股脑全被抽了出去,腿一软,差点没有跌坐在,忙扶着不远处的九天擎龙柱,强迫自己将整封信读完。若是换成别的宫女妃子,看到自己儿子要造反的消息,都会瞬间气晕过去,甚至有人会只求一条白绫,悬梁自尽,来向皇上表达自己的无限忠贞。而靖显君瑶并非一般的女子,她能做皇后,不仅仅是因为身为靖显望的妹妹,更重要的是,她有一般女子没有的气魄与胆量。 她读完了信,跪在了地上。明艳的裙角衣裾铺散在御书房厚实的地毯上。 “回皇上,臣妾读完了。” 圣零鹭泽斜脾了皇后一眼,“静宸宫你也别呆了。” “是。” “你这个皇后也别当了。” 靖显君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得更深。她知道此时此刻能做的,不是求饶。母凭子贵,自从焱昭出生,皇上便不待见她这个皇后,只是没有废后的理由。如今不同了,焱昭造反,正好给了皇上废后的借口。 只听圣零鹭泽高高在上的声音传了下来,“打入冷宫,听候发落。”继而,转身决然离开。br/ 分节阅读_100 分节阅读_10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1   就在这时,守门的侍卫走上殿前,恭谨地汇报道,“启禀皇上,淑媛依娜求见。” 圣零鹭泽一听,俊眉皱起。 依娜不是鸿煊的母后? 她来做什么?后宫妃子没有御旨,是不能涉足龙钺宫的。但是…… 圣零鹭泽又想起鸿煊临走前交代自己的话——好好照顾母后。便觉得推辞也不是个办法,便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很快,淑媛依娜独自一人走进了御书房。 淑媛依娜的打扮则比靖显君瑶逊色了许多。她不穿锦衣绸缎,只是轻轻一袭粉色薄纱裙,连玉钗也没有佩戴,只是轻轻将头发挽起,用木簪子叉起来。这身打扮,着实不适合出现于龙钺宫。 淑媛跪地行了大礼,“臣妾依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圣零鹭泽走到了依娜面前,问道,“你来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但听闻宫外传来了塞浦路斯的信件,请恕臣妾爱子心切,非常想知道是不是煊儿有了什么消息?”淑媛的嗓音文雅柔和,千娇百媚。尤其是当她提到‘煊儿’的时候,再柔棉的声音也仿佛千钧重斧,在狠狠敲打磨剐着圣零鹭泽的心。 圣零鹭泽只感到心脏一紧。 淑媛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去。 “信里没有关于鸿煊的事情,这一点,淑媛可以放心。”圣零鹭泽的声音无端地降低了几度,温柔了起来。 跪在一旁备受冷落的靖显君瑶暗暗感叹,母凭子贵。 如今受宠的不是焱昭,而是鸿煊。自然,圣零鹭泽对淑媛的态度有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更何况,从塞浦路斯奸细里传来的信来看,焱昭提出的造反的理由,里面处处针对鸿煊,说他并非皇家血脉,而自己才是真龙天子。 圣零鹭泽相信、依娜相信、太后相信……唯独靖显君瑶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焱昭会写出这样造反的理由!!焱昭再狠毒,手段再残酷,也不可能做出有损鸿煊利益的事情。她深深理解她的儿子,焱昭对鸿煊的好,是绝对的。不会因为外界环境而改变一丝一毫!怎么可能是焱昭自己亲口说出的理由!她不信!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一定是…… 就在靖显君瑶沉思的片刻,只见淑媛依娜走了过来,问道,“不知姐姐犯了什么错,惹得龙颜大怒?” 龙钺宫的规矩众多,淑媛依娜衣冠不整进殿,已经是坏了规矩;而在龙钺宫里擅自开口发问,更是坏了规矩。但是圣零鹭泽什么都不追究,反而和声和气地让小耳朵将信捡起来,递给了依娜。 母凭子贵,靖显君瑶跪在地上,一脸冷笑。 只听淑媛依娜的声音再度响起,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也不顾娘娘的形象,一手拉着圣零鹭泽的袖角,哀求道,“皇上,求求您,救救煊儿。他也在塞浦路斯,而大皇子处处针对煊儿,求您救救他!想必大皇子也是一时意起,再怎么说都是个孩子,犯错也是难免。求皇上恕罪!”话语中带着哭腔。 靖显君瑶怔住了,她这是在给焱昭求情么? “朕知道,你起来。”圣零鹭泽扶起了淑媛,将柔弱女子搂在了怀里。 淑媛靠着圣零鹭泽结实的胸膛,哭的梨花带雨。 而就在靖显君瑶抬头的瞬间,竟然看到了淑媛嘴角一闪即逝的微笑。是错觉么?靖显君瑶摇了摇头,当她再看过去的时候,淑媛已经将头整个埋进了圣零鹭泽怀里,谁都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 瞬间,靖显君瑶意识到,在整个后宫,淑媛依娜才是她这几年里该对付的厉害角色。 是啊,鸿煊都如此厉害。 他的母亲,能懦弱到哪去? // 塞浦路斯。 西区大营。 狼牙与阿纳正在聊天,鸿煊掀帘而入。一眼便看到床上的阿纳的气色好了很多。他自从割腕自杀未遂后,便卧床不起。连饭都不曾用过几次,再加上焱昭听说他是双性人后,对他万般冷落,让阿纳的心情跌入谷底。 “太子殿下。”狼牙起身,给鸿煊行礼。 鸿煊笑了笑,道,“已经不再是什么太子殿下了,叫我鸿煊便可。” “那怎么行!”狼牙只当是鸿煊在开玩笑,并没有把鸿煊的话当真。 就在这时,猫人闹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见到了鸿煊,忙害羞地低下了头,收敛起欢喜的表情,向鸿煊躬身请安。 鸿煊看着饭菜,才意识到从早晨离宫到现在,都未曾吃过东西,便说,“我也饿了,不如让人多准备一些,我在这里与你们同吃!” 闹闹对鸿煊的感觉一直都是又喜又怕,当他听说鸿煊要留下来与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忙高兴地点了点头。 可是,闹闹掀帘打算离开,却‘咚’地迎面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当闹闹抬起了头,只听‘咣当’一声,手里的托盘应声落地。下一个片刻,闹闹便跪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 鸿煊等人诧异至极,停止了谈话说笑,将视线移在了门边。 很快,焱昭带着小厮张海出现在了屋中。 一个狭小的房间,容纳几个人后更显拥挤。再加上焱昭来的时候,脸色铁青,张海更是嘴唇发紫。狼牙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连数日不下床的阿纳,也费劲地直起了身子,默默地穿上鞋子,跪在地上给焱昭行礼。 整个小房间里的气压瞬间下降。空气滞涩。 这一切全都是焱昭带来的。 不,更应该说是鸿煊。因为焱昭一进门便向鸿煊走去。他甚至没有看阿纳与狼牙一眼。仿佛鸿煊此时此刻成了他的猎物,他的眼睛宛若猛兽捕食的时候,格外明亮。 鸿煊坐在椅子上,动都没动。直到焱昭在他身边站定了脚步,才慢吞吞地开口道,“哥,有什么事情?” “鸿煊。”焱昭欲言又止,因为他看到鸿煊又在擅自伸手到他的腰间,去取他放烟的布包。 这一次,他没有让鸿煊得逞。猛地按住了他冰凉的小手。 焱昭低声道,“阿纳生病呢,不能闻烟味。别抽,乖。” 鸿煊的眼神僵住了,他作罢,最终缩回了手。 张海给焱昭找了张椅子,焱昭也坐在了鸿煊旁边。一边对还跪在地上的闹闹吩咐道,“我也在这里与你们同吃,你下去准备吧。” 第152章 四年造反作乱(卷七完结章) 厨房里都明确记载了鸿煊与焱昭两位主子喜欢的口味。 均是喜欢辣食。 鸿煊在小的时候饿的发慌,跑去昭阳殿去蹭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与焱昭一起,焱昭喜欢吃辣,不光是饭菜,连零食糕饼都吩咐厨房做出独特的辣味。鸿煊跟在焱昭身边,也习惯了被辣椒辣出眼泪的感觉。 给鸿煊准备饭食的厨子,正是他从御膳房带来塞浦路斯的。当厨子看懂了闹闹做的手势,直觉这顿饭菜定然要求不简单。若是随便应付了,恐怕会得罪焱昭与鸿煊。 毕竟这次是同阿纳一起用饭,而阿纳,明眼人都清楚他的身份与不尴不尬的处境。 厨子沉思了片刻,便转头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个造价不菲的金锅便出现在了闹闹的面前。这只锅造型有异于普通的锅。不仅仅是从纹路上还是从边角的点缀上,都颇有一番心思。更重要的是,锅的下面吊着三根细细的金丝筐,金丝筐里放着白色的固体,微微泛着点点的蓝色。 闹闹看着傻了眼。 厨子说,“今日这顿饭不同寻常,于是我打算用塞浦路斯的名吃——火锅。” 原来是火锅……闹闹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喜滋滋地伸手便接了过来。 没想到厨子收回了手,“别碰,烫。我命人端过去。” 话音刚落,只见数十名仆人排着队应声从厨房出来,为首一人接过了厨子手中的火锅,其余的人手里端着各式各样的菜色。闹闹瞪圆了眼睛,这么大的排场,已经足够与皇上用膳时相媲美了。 // 翻滚的水蒸气沾上了透明的玻璃锅盖,焱昭打开锅盖,顿时一股辣味迎面扑鼻而来。站在焱昭身后的张海被呛得连连咳嗽。 阿纳正襟危坐于椅子上,闻到浓浓的辣味,不禁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任何表示。冷眼看着仆人们将各式各样的菜色呈放在这张不大的桌子上。聪明如他,知道这顿饭定然不会寻常。 狼牙万分激动,“每次来塞浦路斯,都会吃一顿它这里的火锅。好久未来,今日,阿纳你定要好好陪我吃一顿。” 鸿煊也附和道,“阿纳大病初愈,吃些辣的,驱寒祛湿。”一边打手势让丫鬟们为鸿煊、焱昭、狼牙、阿纳四人满好酒。 阿纳雍容一笑,却没有任何表示。 气氛微有尴尬。 火锅烧开,冒起了滚滚水雾。焱昭从小在宫里便喜欢吃火锅,而鸿煊体寒,怕冷,每到冬天便哄着鸿煊一起吃火锅,连他的昭阳殿后院里都有专门的小隔间,供兄弟俩在里面吃得浑身大汗。焱昭噙着微笑,暗自欣赏厨子的聪明。 只听狼牙凑到了鸿煊耳边小声道,“大殿下在这里,阿纳放不开。” 鸿煊这才恍然大悟,忙呵呵笑道,“吃火锅,大家随意。只是吃火锅。”然后,偷偷给焱昭使了个眼色。 焱昭挥退了周围的仆人,只留下贴身小厮留在屋里,帮忙下菜。继而,喝了杯酒,起身走到了阿纳身边,弯腰从锅里给他叨了一块羊肉,放入了阿纳的碗中。 阿纳面无表情,低头看着碗里的羊肉。拿起筷子,将它叨了出来,放在别的碗里。 气氛又瞬间降至了零度以下。 明明吃的浑身冒汗,嘴被胡椒辣的发麻,当鸿煊看到了阿纳对焱昭的殷勤毫不理睬的时候,只觉得背脊直冒冷汗。阿纳冷落了谁,也不该冷落了焱昭。除非,他不想活了。 焱昭见状,只是眉头轻耸,问道,“不吃我给你叨的羊肉?” “羊肉味太膻,太腥。”阿纳淡淡地说。 “那吃牛肉。”焱昭笑得殷勤,给阿纳专门涮了一块牛肉,放入阿纳碗中。 阿纳又将牛肉叨了出来。 焱昭脸色一沉。 阿纳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草民不吃肉,大殿下。” “吃肉驱寒祛湿,为你的身子好。这肉有什么不好?”焱昭叨起了阿纳放在碗里的两块肉,当着阿纳的面吃掉。凑到了阿纳的面前,小声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又香、又肥、又嫩……” 阿纳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却被焱昭一把揽住了纤腰。 火锅又开了,越来越多得雾气氤氲了整个小小的房间。充斥着辣椒与花椒的味道,潮湿的热气徘徊于空气中。阿纳满脸通红,呆呆地看着焱昭,竟然没有挣扎他的怀抱。 焱昭重新在原位坐下,怀里多了阿纳。 鸿煊垂下眼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火锅还没有吃完,鸿煊便借故带着狼牙离席而去。狼牙也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也非常配合地跟着鸿煊的脚步离开,同时为他们关上了门。 “大殿下对阿纳是认真的吗?”狼牙问道。 鸿煊抬起眼睛看向狼牙,模糊地笑了笑,“阿纳这么美,谁不愿意与他一度春宵?”心里却深深知道,焱昭是嫌弃阿纳的身体的,若不是在自己的眼神示意下,他根本不可能去给阿纳献殷勤,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会再看。 两人走过了窗前,听见了里面欢愉与呻吟茭欢之声,格外刺耳。 鸿煊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对狼牙说,“狼牙。” “属下在。” “收拾一下东西,然后陪我去趟德罗塞。” “就我们俩?”狼牙诧异。 鸿煊想了想,点了点头。 狼牙结巴道,“那、那阿纳呢?” 鸿煊瞥了狼牙一眼,“焱昭会处理。” “那去德罗塞干什么?” “去问清楚事情的原委。”鸿煊的声音言简意赅。 // 当天。 鸿煊回到了西区大营,手里拿着德罗塞异族的归顺书。鸿煊像关云长一样单刀赴会,这种气度已经完全感染了老太太,她将全部事 分节阅读_101 分节阅读_10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2 情一五一十告诉了鸿煊,并且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德罗塞的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许多。也许是当初焱昭在饭局上砍掉了老三的一只耳朵,从此以后三兄弟见到鸿煊等人,仿佛老鼠见了猫,躲得远远的,再也不寻衅滋事。 就在这一个月后,焱昭造反。 于塞浦路斯扎营建堡。 焱昭自封堡主,占卜师阿纳,属下将军一次为商盛翼、东刃浔九、千夜皇。率军十万,外加一万傀儡军队。举‘废太子平天下’之旗帜,声势浩荡。到处招兵买马。 天下人无不感叹——大皇子想王位想疯了,连当朝太子都绑架在塞浦路斯,不惜侮辱太子的出身。不明就里的人,还真以为当朝皇上昏庸无能。精于政事,却不闻不问造反的儿子。 唯独鸿煊才清楚,焱昭的‘清白’,还有自己的‘罪孽’。 他甚至不明白鹭泽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非要这场造反搞得天下人皆知,他才会派兵来围剿么?难道非要他们用军队去攻打贝弗利,他才会有所反应么?他就像瞬间断了线的风筝,在鸿煊的天空中,消失的彻彻底底。 鹭泽这么聪明,他自然能看懂造反的理由。 他也能明白,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这种一箭三雕的谎话,不是谁都有胆量扯出这弥天大谎。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敢在鹭泽面前撒谎,自然,他也敢在天下人面前撒谎。 不知道鹭泽现在该是如何想呢?是骂自己妖孽呢?还是恨自己恨得咬牙切齿……深夜,星辰的光辉撒在鸿煊的身上,神情莫测的眉眼之间笑意冰凉,岑寂的夜里,年轻的侧脸在阴影下半明半昧。 四年后。 鸿煊十六岁。 冬天,大雪封城。鸿煊穿着棉衣棉袄,整个人裹得宛若棉球似的,还止不住寒冷。他推开了门,被吹来的寒风打了个寒噤。 “二爷,马车已经备好了。”走来的侍卫毕恭毕敬地对鸿煊道。 鸿煊看着马车后面跟着一长列的军队,便开口道,“减半吧,这么冷的天,别让他们跟着。” 侍卫为难道,“可是堡主吩咐,二爷出门,定然要派重兵护卫。” ‘堡主’便指焱昭,而‘二爷’便是如今隐姓埋名的鸿煊。 雪花飘舞,鹅毛般的雪花飘在了鸿煊挺翘而浓密的黑色羽睫上,少年精致的脸变得愈发清秀灵气。鸿煊微微一笑,“我只是出去买药,何必这么高调?再说,药店离这里又不远,不碍事。你把军队都给撤掉,带着整条军队上街,会扰民的。” 最终,还是侍卫拗不过鸿煊,把军队带走了。 鸿煊一人上了马车。 // 马车还没走几步就被迫停了下来,鸿煊还没来得及在马车里将手脚焐热。 马车门便被粗暴地打开。 门外一阵扰攘,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匪徒,鸿煊猜疑,蹙了蹙精致的眉。 车门被迫打开,寒气逼人。 鸿煊本就怕冷,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了缩身体,一边探头是谁这么大胆,无缘无故地拦住马车。只见一个头戴黑色面罩的陌生男人探进了头,扫视了马车一眼,看到了鸿煊,微微一怔,便缩回了头。 车门被从外面反锁上。 鸿煊懊悔万分,他本该听焱昭的话,多带些侍卫,否则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车外,马车夫被三个黑衣男人群殴的惨状。鸿煊跑到了车窗前,使劲用手敲着窗户。而黑衣男人们依旧不闻不问,待打得马车夫浑身冒血,站不起来的时候,才扬长而去。 这一切进行得井然有序,鸿煊攥紧了拳头,微微眯起眼睛——一定是有人计划好的。 车外地嘈杂声越来越响,有人替鸿煊打开了马车,鸿煊这才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抱起了躺在雪堆里的马车夫。用手指触了触他的鼻间,还有微微的呼吸,便不顾一切,将马车夫拖到了车厢里,亲自驾车,赶回堡中,找龙沉寻禹救治。 可是,当鸿煊赶回堡的时候,发生了令他更难以置信的事情。 焱昭被打得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狼狈至极。 而阿纳则在旁边哭成了泪人。 “谁打的?”鸿煊问千夜皇。焱昭在这里一人独大,还有人能打他? 千夜皇脸色尴尬,“不清楚来者是谁?三个黑衣人,身手极好,见到堡主便打,等到我们来的时候,只看到了他们三人离去的背影。” 第153章 八抬大桥,娶你 焱昭太过自我为中心,没有留意戏中有戏。 注定挨打。 鸿煊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焱昭,鼻青脸肿。他终于尝到了挨打的滋味,说实话,鸿煊这是次看到焱昭挨打。他自小便受宠、皇上宠、皇后宠、太后宠、舅舅宠……对他寄予了太大的希望,他肩膀上的重担,别人不知道,鸿煊知道。 这次挨打恐怕才刚刚开始。 焱昭辜负的人太多。 早就想狠狠揍他一顿的,大有人在。 鸿煊看到焱昭正半躺半卧在床上,伸手招他。便身不由主地走到他的面前,坐在了他的身边。 “哥,你可看清楚是谁打得你?”鸿煊问道,一边替他撩开了他额间的碎发。 四年了,焱昭比四年前的他瘦了许多。精神愈发清明,轮廓犹如刀锋般深刻。即使是身受重伤,嘴角淤肿,也不损他给人的压迫感,那双眼睛依旧是一双杀伐决断的眼睛。 焱昭眼光温柔,没有回答鸿煊的问题,只是摸了摸鸿煊的头发,继而转头,叫来贴身小厮张海。 张海的身体簌簌发抖,见到焱昭在这么紧要的关头竟然叫来自己,不由得怯生生地垂着手,站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鸿煊不明白焱昭的意思。 只听焱昭的眼神骤然严厉起来,威严喝道,“跪下!” 张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牙齿打颤。 “你是父皇的内应。”焱昭嘴角浮起一丝讥笑。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无不诧异。 鸿煊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焱昭,又看了看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的张海。刚想站起身来问个究竟,手脚被焱昭从被窝里拉住了。 焱昭的手上已经因为练剑而磨出了厚茧,比四年前的手还糙,鸿煊只感到手腕处皮肤被他手上的茧磨得生疼。 鸿煊从不练剑。自从离开了皇宫,他就很少跟着子蝉穆青习武了。毕竟掌握了一些防身的技术已经足够了,鸿煊没有焱昭在武学上那么浓厚的兴趣。十六岁少年的皮肤,在没有经过刀剑的打磨,是相当稚嫩相当柔软的。 鸿煊的皮肤正是这样。 整个一白皙的瓷娃娃。从头到脚,精工玉琢。脱离了皇宫的桎梏,足足四年与鹭泽的分离,让他多少忘却了一些小时候的是是非非,又回归了之前的晶莹剔透、纯净温婉,只是多了属于少年的坚韧之气。 鸿煊转过头,看向焱昭,“哥,他是跟了你四年的小厮,怎么可能是父皇的内应。” “他也不小了,我从未见过他长过胡子。”焱昭酝酿着情绪,如恶狼似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瑟瑟发抖听张海,狠狠道,“他定然是阉人,是父皇从宫里派来的阉人!” “哥,这种事情,你不能乱说。”鸿煊为之气结。 焱昭抬了抬下颚,“来人,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了。” 门外走来两个带刀的侍卫,按住张海的肩膀,就要去扒他的裤子。鸿煊喝住了,对焱昭警告道,“哥,若张海不是阉人,怎么办?” “他定然是阉人,而且还是从宫里来的太监!” 鸿煊也跟着提高了噪音,带着隐隐对峙的口吻,“如果不是呢?” “不是?”焱昭冷哼一声,从床头取出匕首,‘咚’地一声,将匕首钉在了床前雕花木柜上,转头对鸿煊认真道,“不是的话,你杀了我。” 鸿煊喉咙一紧。知道焱昭这次是来真的了。 他的眼神,虽然是看向自己,但是鸿煊知道,他这是在跟皇上较劲。他用命,来赌张海是不是鹭泽派来的,来跟鹭泽较劲。鸿煊倒抽一口冷气,转头示意侍卫把张海的裤子扒下来。 值得么? 鸿煊转过头来,同情地看着焱昭。眼神里带着三分的钦佩。鹭泽啊鹭泽,你还是小心些……焱昭这是在跟你玩命啊…… // 张海的裤子被扒了下来。 焱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看着张海空荡荡的胯间暴露在空气中,众目睽睽之下。张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当着众人的面,吓得尿了出来。黄色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鸿煊脸上徒然变色,摔门而出。 也不顾身后焱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就在这时,子蝉穆青走了过来,低声对鸿煊道,“二爷,你得留下来,难道你打算把张海留给堡主一人处置?他会虐得张海生不如死。” “张海是奸细,留之无用。”鸿煊冷冷道。 他已经厌倦替人求情,他并不善良,为什么每个人都把他鸿煊当作善良的人,每个人都以为他会宽恕,他会谅解……他鸿煊次杀人的年龄比焱昭都小!他鸿煊撒的谎比焱昭说的话都多! “他是皇上的人。”子蝉穆青没有放弃。 鸿煊转过头来,狠狠地抽了子蝉穆青一巴掌,“你以为我还会因为他是鹭泽的人,对他网开一面?那谁对焱昭网开一面?师父,这不是在皇宫里玩过家家!这里是战场,不杀了对方,就会被对方所杀!今天早晨袭击我的马车与焱昭的人,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么?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清楚是谁人所为?” 子蝉穆青低下了头,他也清楚是谁派来的人…… 鸿煊沉静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声音软了下来,“对不起,师父。” “没事,”子蝉穆青知道今天遇到的事情对于鸿煊来说,打击太大。 鸿煊说,“这是父皇和哥两人之间的争斗,总要分出个胜负,总要有人心服口服认输。我不便插手……哥爱怎么处置张海,就怎么处置张海,一律与我无关。” 子蝉穆青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四下无人,便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鸿煊,嗓音压得非常低,“这是那三个打手离开的时候,放在桌子上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咳咳……是皇上的。” 早已预料是圣零鹭泽派人来教训焱昭,鸿煊并不诧异地接过了子蝉穆青递来的纸条。 嘴角浮起淡淡的微笑——鹭泽,你终于坐不住了么? 字条上清晰而明了地写了一行字,“鸿煊,朕已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鸿煊,朕已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字字诛心。 鸿煊读完后,瞬间流出了眼泪。原来,鹭泽花了足足四年的时间,迟疑思虑了整整四年,才肯断绝两人之间的父子关系。 “二爷,背后还有字。”子蝉穆青提醒道。 鸿煊将字条翻过来,又看到了一行字。 “朕想八抬大轿娶你进宫。” 这几个字写的颇为认真,鸿煊含泪笑了出来。 他在幻想着鹭泽写这张字条的时候,满脸纠结与滑稽的神情。 子蝉穆青见状,揶揄道,“二爷,你的笑可真不值钱。皇上的一句话,就能将你哄的喜笑颜开。” 鸿煊挥了挥手,“八抬大轿那是在娶皇后,别笑话我了。”继而转身,打算离开,独自品味这来之不易的欢乐。 “二爷,皇上恐怕还在苦等回信呢。” 鸿煊开玩笑道,“什么时候天上的星星聚齐了,什么时候我嫁给他。” 说这句话的时候,鸿煊并没有当真。天上的星星何时能聚齐?连鸿煊也没底。 但是鹭泽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当真了。 当天夜里,天空中接连升了第六颗、第七颗星星。可以说是同时升起,景象颇为壮观。鸿煊这是次站在大街上,与平民百姓们一起观赏星星升空的景象。听见了百姓们的欢呼声与呐喊声,有人甚至放起了烟花表示庆祝。 鸿煊知道,自己周围并没有发现携带着封印的星辰的灵魂,那么就是说,是发生在鹭泽那边的事情了。不过,鹭泽倒还真有先见之明,杀了一人之后,便能以最快的速度,瞬间找出胸膛上 分节阅读_102 分节阅读_10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3 出现紫色星星的人。 七颗星星了。 鸿煊苦苦等了一夜,也没见第八颗星辰的升起。 第154章 鸿煊二十岁 这件事算是鸿煊十六岁的时候,两人之间发生的一件大事。 鹭泽递给了鸿煊一张小纸条。 但是世人不可能凭借一张小纸条上的字迹,便确定太子与皇上断绝了父子关系。鹭泽没有下任何诏书,亦没有任何废太子的迹象。 鸿煊便乖乖将这张小纸条摊平,放在糖果盒里,小心翼翼地保留了四年…… 在鸿煊十六岁到二十岁的这四年里,焱昭曾经跟鹭泽有过交战。塞浦路斯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平静安宁。战火从塞浦路斯一路延续到了贝弗利周围的大小都会。 这是一场长达四年的征战。断断续续,停停打打。 刚开始,鸿煊还以为焱昭有胜利的可能——他们有着七杀中的‘金’‘银’‘琉璃’三人,再加上[无水月]尚会东刃浔九亲自指挥作战,战斗力应该不弱。 但是,在场战斗中,鸿煊便怂了。 千夜袅亲自奉旨讨伐焱昭,竟然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派了三个小卒,一夜之间烧了鸿煊军队的粮草。军队没有粮草,仿佛瞬间被扼住了喉咙。不仅是鸿煊对此束手无策,连焱昭也除了下令斩首看守粮草的士兵之外,别无他法,只好在鸿煊的劝说下,退兵停战。 原来斗声高昂的他们,还没开始打,便已经被敌人逼到绝路。 鸿煊骑在马上,看着走在自己面前不战而败的将士们,各个脸色阴郁,他次意识到了梦魇深处的魔鬼的模样,是一种从头到脚传遍全身的莫名的恐惧。 次,失败的原因是经验不足,被千夜袅抓了小辫子。 接下来的几次断断续续的战役,鸿煊与焱昭无论怎样尽力,对手都仿佛永远比自己技高一筹。无论是千夜袅,还是焱昭的舅舅靖显望率军讨伐,还是一些不知名的的年轻将军……圣零鹭泽对付两个少年,游刃有余。 圣零鹭泽手里总是不缺这样的年轻帅才,甘心替他卖命的人比比皆是。鸿煊焱昭手里拥有的年轻将士跟鹭泽一比,就相形见绌了。这是鸿煊总结出来的唯一一个屡战屡败的原因,人才的缺失。 更让鸿煊感到不安的地方,在于圣零鹭泽的态度。 他从来不亲自指挥战斗。 让鸿煊不得不猜疑,他根本没把焱昭造反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四年里,鸿煊甚至偷偷拆过鹭泽给子蝉穆青的信件。里面根本没有提起过鸿煊,甚至没有提起过这场造反。鸿煊有时候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地将信撕得粉碎,然后子蝉穆青跑过来安慰。 “皇上他格外在意你。” 鸿煊高傲到了骨子里,赌气道,“我不信,你毋须安慰我。” “鸿煊,他经常在给我的信里,提到你。” 鸿煊眉毛一挑,“不可能,他早已忘记我。” “鸿煊,你现在的样子,像个骄傲冷艳而见识短浅的公主。”子蝉穆青道,“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年皇上为你做了些什么。你母后本是北陵国公主,如今被人指证为北陵国的奸细。还记得淑妃么?三皇子圣零君皓的母后,冤死的女人……如今内务府查明,一切迹象人证物证全部指向你的母后淑媛!鸿煊,若是换做别的女人,皇上早就命人率军灭了北陵国了!” 鸿煊怔住了,“不可能是母亲所为。” 原来,圣零鹭泽要对付的不仅仅是他们两兄弟,还有一些虎视眈眈的敌国外交。 “后宫女人争斗,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简单。”子蝉穆青道。 “怎么可能是我的母亲杀了淑妃,”鸿煊呆若木鸡,脑海里浮出出依娜纯洁温婉的微笑。“不可能是她,一定是父皇弄错了。谋杀淑妃的人,肯定是皇后啊!一定是那个女人栽赃给了母亲!” “皇后早已被废,打入冷宫已有数年。而淑媛犯的是奸细之罪,是诛九族的国罪。”子蝉穆青道,“皇上怕你受牵连,再加上万一回宫后,你便闹着要解除父子关系,那个时候,会有暗中冷箭防不胜射向你,借故你已经不再是皇子的身份,到时候定会跟淑媛一同被处死,才没有让你回宫。同时,皇上还想让你在外面历练历练,多一些人生经历。” 鸿煊苦笑,“这些经历?不要也罢。” “多些人生经历,总归是好的。”子蝉穆青拍了拍鸿煊的肩膀。“你不小了,即将年满二十。小伙子了。” 鸿煊问道,“母亲如何处置?” 子蝉穆青想了想,“三天后,贝弗利的刑天台,以叛国罪斩首。” 鸿煊急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子蝉穆青摇头,“若有转圜的余地,何必选在今天,才通知你?” “我要去贝弗利。”鸿煊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不怕被他们捉到?” 鸿煊冷冷道,“至少见母后最后一面。” “小心皇上在法场设伏。”子蝉穆青终归是向着鸿煊。 鸿煊叹了口气,声音颤抖了起来,“可是,她总归是我的母亲啊……师父,我想劫法场。” 子蝉穆青脸色聚变,“劫法场?你疯了!” “我想问清母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鸿煊咬牙,狠狠地说。“我不相信母亲会做奸细,她爱父皇的。” 子蝉穆青的最后一句话,瞬间让鸿煊瞠目结舌。 “你也爱皇上,可是,你依旧造反了。你们母子俩,是一个性格……” // 此时此刻。 龙铖宫 议政殿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地站在窗前。 八年了…… 八年前的鸿煊,一颦一笑,都仿佛烙铁一般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断之不绝。这八年,不知道鸿煊变成了什么模样。除了中间有一次命人送张纸条,顺便狠狠打了焱昭一番后,再也没了联系。 这几年,不知他忘记了自己没有。 他长得这么漂亮,定然有不少追求者。不知道,焱昭在他心里的地位有没有提高?无论如何,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定然降低了吧。 也难怪,在鸿煊成长期的时候,并没有陪他。反而放纵他,给他自由。 不知道鸿煊这只小鹰的心,有没有变野。 三天后,淑媛的死刑,鸿煊会来么? 他真是妖异。八年了,对他的记忆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思念越来越浓。他小时候的乖巧,越长大越倔强的韧劲,那青涩的身体,还有被欲望充斥得不到满足时迷离的媚眼……真想占有他……驾驭他…… ‘咚’的一声,圣零鹭泽无声无息的拳头砸在了身边的雕花木架上。越想鸿煊,脸色愈发阴沉。他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些,夜色已深,最终决定回养心殿休息。 养心殿……又是一个勾起回忆的地方……八年前,若是自己将鸿煊禁锢在这里,恐怕不会是现在这个光景。 恐怕,鸿煊早已被自己纳入腹中。 是的,当时,只要鸿煊迟走一个深呼吸的功夫,圣零鹭泽就已经打算折身,掀开纱帐,将他捆在怀里,压在身下。十二岁又怎样?他圣零鹭泽先前宠幸的娈童,最大的也不超过十岁。 这次的鸿煊,已经二十。 绝对不可能再故意放走他。 绝对不可能…… 小耳朵低声对圣零鹭泽道,打破了圣零鹭泽的沉思,“皇上,殿外一位少年等候您多时了。” “鸿煊?”圣零鹭泽脱口而出两个字,即刻就意识到根本不可能是鸿煊,神情冷淡了下来,点头应道,“让他进来。” 一位相貌平平,身穿薄铠的少年走进了养心殿,单膝跪在地上,“属下苍蒙少城,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零鹭泽在宫女的服侍下更衣,低头俯视着跪在面前的恭谨的少年,“平身。” “谢皇上。”少年起身,仰着头,臣服着站在鹭泽面前,“不知皇上这么晚召见属下进宫,有何要事?” 圣零鹭泽浑退了宫女和侍从,当整个寝殿里只剩下他和苍蒙少城两个人的时候,圣零鹭泽才起声开口道,“三日后,你监斩淑媛。” “属下定当不负圣望!” “留意一个男孩……”圣零鹭泽觉得不太恰当,改口道,“一个少年。” “少年?”苍蒙少城疑惑,“不知皇上口中说的是谁?” 圣零鹭泽没有回话,声音压得很低,“如果朕没有猜错,他会来劫法场,救他的母亲。” 正如鸿煊所认识的,圣零鹭泽手下总是不缺一些年轻少将、青年才俊,面前的这位苍蒙少城便是其中的一个,他聪明至极,很快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是!属下遵命!定当捕获叛军,不辱使命!” “少城,朕知道你的野心。”圣零鹭泽悠然道,眼神却凌厉森寒,神情中带着上位者睥睨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的霸气,“你若不小心伤了他的性命,朕定会,灭你九族。” 第155章 劫囚车 苍蒙少城怔住了,他次听到圣零鹭泽说出这种近乎于威胁的话语。他错愕万分,绷紧了神经,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圣零鹭泽。 面前这位年近四旬的男人,此时此刻的表情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高大健硕的肩膀,再加上岁月留在他脸上的沧桑与沉稳,锐气沉淀下来,用帅气已经不足以来形容,用霸气来形容也不及他三分,如果非要找一个标准的字来形容此时此刻的鹭泽,唯有‘猛’字符合。 私下里偷偷紧了紧喉咙,脑海里圣零鹭泽一闪而过的眼神,挥之不去。那是一种猛兽捕食前看似平静,实则预兆着风雨欲来时危险又恐怖的眼神。 他不知道如今的太子鸿煊,对于圣零鹭泽意味着什么。 他既不敢也不想知道这些…… 苍蒙少城心想,不管太子会不会被废,但是到目前为止,皇上还未颁布废太子的诏书,那么鸿煊还是威切尔帝国的太子。皇上想保他,恐怕也是顾虑到皇室尊严。 “属下遵命。”苍蒙少城跪在地上,双手握拳。 圣零鹭泽走到书桌旁,打开放在上面的一个锦盒。红丝绸中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枚玛瑙戒指。 暗橙色的玛瑙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剔透柔软的光。花蒙少城倒抽一口冷气,这枚戒指定然造价不菲。 只听圣零鹭泽淡淡道,“你戴上这枚戒指。” “我?”苍蒙少城唬了一跳,但很快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 忙小心翼翼地从这锦盒里取出了这枚玛瑙戒指,并且非常顺利地戴了上去。 圣零鹭泽不说话,苍蒙少城也不敢多问。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三日后,记得朕交给你的任务。退下吧。” 苍蒙少城恭谨道,“属下遵旨。” // 三日后 清晨。 天气很阴,乌云黑压压地充斥在天空中,预兆着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大风呼啸,吹的叶子刷刷作响。 这次劫法场的行为,鸿煊是瞒着焱昭的。他只叫上子蝉穆青和小六。并且告诉小六,一定要将此事瞒着与他朝夕相处的猫人闹闹。毕竟劫法场这种事,若是不成功,会株连许多人,鸿煊不想让焱昭他们因为自己的做法而受罚。 前一天晚上,三人便已经到达了贝弗利,下榻于一家客栈。 只是没想到,半夜突然刮起了飓风,黑压压的乌云满城。 鸿煊走出客栈,抬起头,看着很阴沉很阴沉的天空,微微皱眉。小六和子蝉穆青跟在鸿煊身后,知道鸿煊昨晚一夜未眠,今天的早晨的慵懒也是格外的忐忑不安。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暴雨天气,只怕出师不利…… “这暴雨,是鹭泽召唤来的。” 鸿煊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了这一句话。话音落定后,便格外淡定地走回了客栈,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后,叫小二上了早饭。 子蝉穆青跟在鸿煊身后,问道,“二爷,为何出此言?” “来之前,我专门请阿纳替我占卜了今日的天气。”鸿煊拿起了筷子,一边说,“阿纳说,今日的天气睛朗无云。” 分节阅读_103 分节阅读_10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4 小六问道,“阿纳还说了什么?” 鸿煊端起粥,放了很多糖,一边用勺子轻轻搅拌着,一边说,“阿纳说,这次押运母亲的是父皇刚刚赦封的七杀。绰号‘玛瑙’。” 话音落定后,鸿煊将视线移到了子蝉穆青的脸上。 子蝉穆青面无表情,拿起小二刚刚送上来的馒头,一边吃一边说,“我不认识他。原玛瑙在几年前死于瘟疫,如今皇上新赦封的玛瑙,我还未曾认识。”说完,放下了手中的馒头,看着鸿煊,又问道,“二爷有何指示?” 鸿煊垂下眼睛,沉思了片刻,“我要拿到他的戒指。” “那枚玛瑙戒指?”子蝉穆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要那何用?” 鸿煊没有回答,反而伸手轻轻从子蝉穆青的手指上取下了他的戒指,当着子弹穆青与小六的面,戴了上去。鸿煊还没来得及伸手向两人展示自己手上的戒指,子蝉穆青就先没坐稳,狼狈地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当他搀扶着桌子起身的时候,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他直勾勾地盯着鸿煊手指上的金戒指,良久,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倒是小六先开了口,“原来太子殿下是金系。”他并不知道鸿煊先前戴过千夜希的珊瑚戒指。 “不,”鸿煊笑得温婉淡然,“我是全系。”继而转头看向了还杵在一边瞠目结舌的子蝉穆青道,“现在,你知道我搜集戒指有何用途了吧……我要搜集全七枚戒指……如今难得与玛瑙相见,不取他的头颅,也要取他手上的玛瑙戒指。” 就在这时,只听天空轰隆一声闷雷,响彻天庭。客栈里的客人纷纷缩了缩脑袋,埋怨着这鬼天气。唯独鸿煊、子蝉穆青、小六三人还在正襟危坐于客栈最中间的一张桌子面前,细嚼慢咽着早饭,等候即将到来路过此间客栈的,淑媛的囚车。 “他是七杀中的人,还请二爷饶他不死,戒指我自然会奉上。”子蝉穆青最终给了鸿煊一个交代。 鸿煊嘴角溢出一抹微笑,“谢谢师父。” “不用谢。” “面具准备好了么?” 小六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三张人皮面具,放在三人面前,道,“一切准备好了,就等囚车经过。” “嗯。”鸿煊点了点头,说,“父皇定然会早已预料到我今日会来劫法场,肯定会在法场周围布置了重兵把守。我们要避重就轻,要在囚车行驶的路上就要将母亲救出来。所以,路过客栈时,我将烟扔在地上踩灭为讯号,师父你去开囚车车门,小六跟在身后掩护。而我则在暗中……对付意外情况……” 与鹭泽交手,鸿煊这是次。 他非常清楚鹭泽的特点,所以鹭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而鹭泽也很清楚鸿煊的心思,所以鸿煊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他也考虑到了鸿煊会在路上设伏,恐怕会直接劫囚车。 // 等候的时间非常漫长。 鸿煊戴着人皮面具,慵懒地倚在客栈的门边,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纸卷烟。烟头已经扔了一地…… 而子蝉穆青和小六则候在二楼的露天阁处。大雨迟迟未下,乌云几乎压在两人头顶。子蝉穆青脸色并不轻松,而小六更是一脸紧张。虽然都戴着人皮面具,但是浑身上下发散出来的嗜血的气息,已经让很多人意识到即将有一场血战发生。 客人们纷纷离去。 鸿煊淡淡地看着纷纷离去的客人,嘴角浮出一抹冷笑。看来老天也在帮他,不用顾忌到这次会伤害平民百姓了……鸿煊又想到了之前次战役。圣零鹭泽派来的将军是千夜袅。他没有带领士兵前来攻堡,而是率领了一批塞浦路斯旁边的村落的黎明百姓。鸿煊骑马,远远地看着千夜袅阴鹫的微笑,一边下令鸣金收兵。 这是打仗,而不是让一群手无寸铁的黎明百姓来做前锋。 而千夜袅就是看中了鸿煊不愿伤及无辜的特点,才专用调用了这些百姓,好好地戏弄了鸿煊一番。 这次不会了。 大暴雨,很少人会围观这次监斩。 唯一围观的,恐怕就是鸿煊他们三人。而这,正是鹭泽召唤暴雨的目的,同时也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他希望即便在暗处,也能一眼看到现身救母的鸿煊。 鸿煊倚在客栈的门边,重新低头燃了一根烟。 继而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扰攘嘈杂之声,闻声看去,便看到了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走来。再一眨眼,便看到了囚车。不远处囚车里,面如土灰的……娘…… 鸿煊的心被狠狠揪住了。 “娘……”鸿煊喃喃道,差点忍不住,便冲了上去。 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垂下眼睛,默不作声地静静等待囚车的经过。余光中,他撇向了为首的骑马的年轻将军。好一张清秀稚嫩的少年的脸,他大概与自己同岁。鸿煊的视线微微下移,便看到了他手指上带着的引人注目的玛瑙戒指。 队伍一点点一靠近了鸿煊。 时间开始过的非常慢,非常慢。仿佛一丝一毫之间,都隔着不可逾越的永恒。鸿煊感到了呼吸的困难,心悸感让他额头开始冒汗。他夹着烟头的手指开始颤抖,一点一滴地等待着。 街上非常安静,乌云压抑着,连小猫小狗都被迫沉默了。 苍蒙少城的身体错过了客栈,鸿煊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悠悠地吐了出来。接着,便是囚车。鸿煊忍住不去看囚车上的母亲,将烟头轻轻扔在地上,在用脚尖碾灭。 子蝉穆青和小六从二楼一跃而下。 子蝉穆青直奔囚车,而小六掩护。 队伍打乱。 但是谁都不是子蝉穆青的对手,尤其是在戴上金戒指之后的子蝉穆青,刀枪不入! 鸿煊转身走进了客栈,躲在了暗处,偷偷地窥视着,当他看到子蝉穆青如愿以偿地救得母亲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 子蝉穆青让小六带着女子先走,自己却转身对付苍蒙少城。他还要完成鸿煊交代的任务——拿到苍蒙少城手里的戒指。苍蒙少城毕竟是刚刚加入七杀的成员,操纵戒指并不到如火纯清的地步,对于子蝉穆青来说,小菜一碟。 小六带着淑媛躲入客栈,鸿煊高兴至极,忙去迎接。 就在鸿煊忐忑不安的心可以放下的时候,天空瞬间降起了倾盆大雨。雨点如同落面筋似的,撞击着地面。鸿煊突然顿住了脚步。 这一切未免进展的太过顺利!太顺利了…… 鸿煊脸色地倏志绷紧,下意识地预感到子蝉穆青有危险。猛地冲了回去找子蝉穆青。 隔着浓密的雨帘,鸿煊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手里操纵着金色光刃,朝前浑身湿透的子蝉穆青刺去。而子蝉穆青狼狈地躺倒在地,口吐鲜血,毫无招架之力。 鸿煊只感觉浑身颤抖。 即使大雨将视线扰得再模糊,鸿煊也能看出来,那个男人的身影这么熟悉……应该是鹭泽吧…… 他看到了鹭泽手里拿着的没收来的金戒指。 “不————” 鸿煊想也没想,便冲出了雨帘,用身体替子蝉穆青挡住了男人刺向来的金色光刃。 第156章雨过天晴 大雨瓢泼。 肆无忌惮地洗刷着地面,血水混着污水一同流向低洼处,汇聚在一起,形成暗黑色的浅泥潭。 圣零鹭泽没有意识到会有人中途冲出来,有些意外地收起了手中的金刃。俊眉凛了凛,锐利的视线直勾勾地射向了前来挡剑的陌生少年。 刃锋轻轻擦过鸿煊戴着的人皮面具,裂开一道口,并未伤及真正肌肤,所以并没有流血。 但是鸿煊还是感到了明显的刺痛。 他伸手摸了摸脸,心里一阵冷汗,幸好有这人皮面具挡着,差点被毁了容。 雨声也捧住了周围迭迭不断的呻吟。 雨帘也掩住了圣零鹭泽看向鸿煊的视线。 只见圣零鹭泽慢条斯理地挥动手里的金刃,俯视着鸿煊,话语低沉而威严,“走开。”气宇轩昂的俊脸,冷若万载玄冰。 鸿煊抬起了眼睛,看见了八年未见的圣零鹭泽。 明明是八年未见,宛若隔世的时间……但是今日竟然得以相见,感觉却超乎自己的想象……像昨日才暧昧亲昵过一般,如此熟悉。他的声音依旧如八年前那样,深沉。 只是比八年前要黝黑许多。 身形并没有多少变化,宽阔精壮的肩膀,高大笔直的身材,何时何地都会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鸿煊抬手,抹掉了脸上的雨水,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看着比自己高大的鹭泽。他脸颊上带着胡髭,看上去有些倦怠,深紫色的眼睛却是一如既往的明亮。 都说岁月不饶人。 但是换到圣零鹭泽身上,这句话仿佛换了另外一种意义。 圣零鹭泽成熟的魅力,被岁月刻进了骨子里。 “还不走?”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似乎从里面听出了温柔的好意,心狠狠一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该说什么?母亲被父亲判了死刑,自己前来劫囚车,不先救母亲,难道还要对这个男人投怀送抱? 不不不! 来这里的目的是救师父。 “你可知道他是何人?”圣零鹭泽道。用剑锋指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子蝉穆青。 鸿煊摇了摇头。 圣零鹭泽说,“他劫囚车,按律当处于剐刑。” 鸿煊大惊失色,惶恐万分。 剐刑,威切尔十大极刑之首。先把棍棒钉入骨髓,再用刀尖割去身上的血肉,一点点令其尸体腐蚀瓦解。 “不……”鸿煊咬往嘴唇,发出轻微的哀鸣。转过身去,弯腰扶起倒在雨水里的子蝉穆青,将毫无防备的背部留给了圣零鹭泽,丝毫不畏惧他。 因为鸿煊很清楚圣零鹭泽的性子,他从来不会伤及手无寸铁的人,不像一些持强凌弱的自命不凡的舞刀弄棍的人,会点功夫便非要在人前人后展示。 圣零鹭泽从来都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动粗。 “你要干什么?放下他。”圣零鹭泽淡淡地说。 鸿煊终于听出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不耐烦的意味,便轻声回答道,“自然是救他。” “你打不过我。” “求你饶了他。”鸿煊思考了很久,才用‘求’这个字。 圣零鹭泽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意外,面前的少年,举止行为并不符合他平平相貌。他的身手投足都带着格外优雅的气质,出身应该非常尊贵。不由得问道,“你是谁?” “我是他的徒弟。” “叫什么名字?” 鸿煊弯下来的腰直了起来,他转过了身,重新直视圣零鹭泽。半晌,才嘲讽似的勾起了嘴角,吐出了两个字,“鸿煊。” 圣零鹭泽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光剑消失。 “父皇想起来了?”鸿煊轻柔的声音,在强大剧烈的暴风雨中,反而韵着淡淡的诱惑,“还是早已忘记了?”话音刚落,便主动揭开了人皮面具。 隔着瓢泼的雨帘,圣零鹭泽看到了一张美艳到惊人的脸,原来,真的可以让他停止呼吸。 鸿煊微笑,露出雪白的牙齿。 鸿煊长高了,已经不再去变腰专门触摸他的脸颊,如今,只需伸出手,便能透过雨帘,摸到了这张被雨水打湿的脸。他的浅紫色的眸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只是经历了八年的散漫,眼神里充斥着吉卜赛的野性。 宛若一朵美丽的野花,妩媚地绽放着。 这是他放出去的小猫。 如今已经回来了。 圣零鹭泽肆无忌惮地抚摸鸿煊的脸,享受着指尖的滑凉。 鸿煊偏关,躲过他的手掌。 圣零鹭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对着这双勾魂摄魄的电眼失神很久。 放纵他太久了,越来越难驾驭了…… 圣零鹭泽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臂用力,将鸿煊一把拥进怀里,变腰去嗅他脖颈的味道。 “鸿煊。” 只听怀里的鸿煊轻声说,“有人来了。” 鸿煊这次并没有说谎,他看到不远处赶来的禁卫军。排山 分节阅读_104 分节阅读_10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5 倒海的势头,黑压压的一片,齐刷刷地向自己的方向奔来,还能听到靴子踩在暴雨水洼里飞溅而出的声音。 果然,话间刚落,便有一位年轻将士率先奔到了两人面前。 鸿煊见状,不禁苦笑,圣零鹭泽麾下不知还会有多少为他卖命的青年才俊,奋不顾身急着前来护驾。 “你不喜欢他?”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眼底的轻蔑与嘲讽之意,不由得问道。 鸿煊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拥抱,淡淡的回答,“我嫉妒他,我嫉妒所有能为你卖命的人。” 圣零鹭泽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这么说,你的心里还有朕的位置。” “八年了,鹭泽。” 圣零鹭泽说,“可是朕已经私下里,与你脱离了父子关系。” 鸿煊抬起了头,无意讪笑,他知道圣零鹭泽的意思,与他接下来想说话。 “那么,朕可否把这句话,当作你的……表白?”圣零鹭泽眯起眼睛,深沉地看着鸿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鸿煊淡淡地笑了笑。 不说话代表了默认。 圣零鹭泽勾起嘴角,一手托着鸿煊的后脑勺,在暴雨里,在赶来的禁卫军的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鸿煊。这场吻,鸿煊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他仰着头,连纤腰也弯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 而另外一只手,趁接吻的空当,偷偷钻入了圣零鹭泽的衣袖里,取走了他没收来的,子蝉穆青的金戒指。又悄无声息地放入了自己的腰间的布袋中…… 圣零鹭泽明显感觉到了鸿煊的小动作。 毕竟鸿煊的吻技并不娴熟,微微专注于其他的事务造成的失神,早已被圣零鹭泽觉察。因此,当他知道鸿煊已经将金戒指纳入囊中之后,便故意伸长舌尖去逗弄鸿煊的舌,并且加大了力度,从舔舐变成了啃咬肆虐。 “呜呜……” 鸿煊没想到圣零鹭泽来势凶猛,有些招架不住。 折腾了半晌,鸿煊快喘不过气来后,圣零鹭泽才停止了这场吻,放开了鸿煊。 直起身来,看着鸿煊,脸颊晕红,眼神迷离,格外招人垂怜。 // 在不知不觉之中,暴雨已经停了下来,天空很快放晴。 正如阿纳之前的占卜——天气晴朗。 鸿煊抬起头,看着一碧如洗的蓝天,乌云散去后,让心情变得豁然开朗。他擦了擦嘴角,因为刚刚接吻后溢出几丝津液,掰开圣零鹭泽拥抱过来的手臂,走到了子蝉穆青面前,将他扶起。 “对不起。”子蝉穆青说,“没想到皇上已经埋伏在暗处。也许,他也预料到我们会来劫囚车。” 鸿煊说,“也许,这并不是很糟糕。他刚刚又吻了我。”一边弯腰,将从圣零鹭泽身上偷来的金戒指,还给了子蝉穆青。话语颇为随意。 “谢谢。”子蝉穆青接过金戒指。 “他已经觉察。”鸿煊说,“但是他默许我还给你。” 子蝉穆青在鸿煊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压低嗓音偷偷对鸿煊说,“真不明白你们两人,明明都这么清楚对方的性格,这么了解彼此,却……” 第157章 极度渴望 “却怎样?”鸿煊挑衅地扬了扬眉,打断了子蝉穆青的话语,“师父,你就这么相信我会在刚刚一刹那,冲出来替你挡剑?” 子蝉穆青说,“我从来都不相信奇迹。” 鸿煊静静地聆听着子蝉穆青的话语。 “但是至少我相信,你鸿煊是一个瞻前顾后的人,”子蝉穆青嘴角现出一抹微笑,“我也相信生活,你们两人注定会相见。”继而拍了拍鸿煊的肩膀,冲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扬了扬眉,“他在那里等你很久了。” 鸿煊回过头,迎上了圣零鹭泽向自己射来的目光。 只听子蝉穆青又道,“有没有告诉你,这八年来,你的眼睛里一直充斥着极度渴望一个人一件事?” 鸿煊惊愕,“你能看出来?” 子蝉穆青轻笑不语。费力地撑在旁边石灰砌成的墙壁上,料理着身上的伤口。 // 阳光,洒在了街道上。 整个世界,因为鸿煊与鹭泽的出现,而明亮了起来。 枝叶上还挂着潮湿的雨水,滴答落地。 积水顺着沟道,哗哗流淌…… 居民们见雨停了,纷纷打开窗户。当他们看到威武壮观的禁卫军时,又连忙将窗户关了起来。透过窗户的细缝,仔细一看,才看到并不是要打仗。每一个士兵都放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站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少年。 少年全身被淋湿了,潮湿的发梢温顺地贴在漂亮精致的脸颊,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秀与灵气。这种气质,定然不是贝弗利大都会这种车马繁华,锦绣之地能陶冶出来的。 他应该来自一个很遥远的国度。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独特的韵味,野性味道十足,充斥着极度的渴望。 他浑身湿漉漉的,却一点都不因为雨水而觉得怏怏不乐,从他的眼神里,只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仿佛在他的眼里燃烧。即使刮起了大风,下起了大雨,也浇不灭他眼中燃烧的火焰。 这个少年,让许多大胆的居民们不由得好奇地多看了几眼。 余光中,自然瞥见了站在他面前,无法忽视的一个高大男人。 从背影中看不出他的年龄,宽阔的肩膀,强壮的身躯。只有正面能瞧见的男人,才意识到这个男人尊贵无比的身份——没想到圣零鹭泽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但凡贝弗利的居民,基本上都是目睹过龙颜的。 尽管圣零鹭泽如今是一袭便装,但是他的精致五官已经很难让人忘怀,再加上他的眉宇间气度不凡,让人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他。 片刻的功夫,街上便站满了前来朝拜的百姓。 鸿煊扫了周围一眼,便看到了百姓们全部跪了一地。 “他们是朕的子民。” 圣零鹭泽的声音,越听越好听。至少鸿煊是这么觉得,越来越有一种重金属的沧桑味道。虽然听起来很冰冷无情,但是鸿煊能感受到里面一种耐人寻味的深厚与难得的专注。 鸿煊微笑,点了点头。他喜欢听圣零鹭泽说话,他说的越多,鸿煊就越开心。 “将来,他们也会是你的子民。” 圣零鹭泽的这句话,让鸿煊垂下了眼睛,“不,我们已经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不要你的江山,我只要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里闪出了异样的光,“在彻底驯服焱昭之前,你还是太子。” “那么,等哥回来,你就打算让他做太子?”鸿煊心脏一紧。 圣零鹭泽皱眉,半晌才淡淡道,“四皇子圣零钰秀,年方十三,性格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这句话,已经完全代表了圣零鹭泽的立场。 圣零鹭泽果然还是厌恶焱昭的,他注定要折磨焱昭一辈子。他要折磨焱昭,让他一点点地走向失败,而且让他看着一个比他年龄要小很多的皇子做他梦寐以求的太子。夺走他梦寐以求的江山。 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会坐享渔翁之乐。 鸿煊只觉得耳畔处传来了嗡嗡的低鸣。现在还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焱昭,一山不容二虎,让焱昭先呆在塞浦路斯一段时日,再另行决议。 想着焱昭辛苦了追求一辈子,却死在比他年幼十岁的皇弟身上,又是何苦。 只奈何,命运的女神,并不站在他这一边。仿佛处处与他为敌。 “是么?改日去见见四皇弟,好不好?”鸿煊问的声音很轻,圣零鹭泽从中听出一丝轻薄与讽刺的口吻。 圣零鹭泽说,“鸿煊,朕不敢让你去见他。” “为什么?” 圣零鹭泽说话毫不留情面,“从小时候起,但凡宫里怀孕的女子,无论是妃子还是新纳的秀女,都会莫名其妙地被害死。鸿煊,难道,这些与你都没有关系?” 从小时候开始,他鸿煊就帮焱昭开始他的‘太子’大业。一刀下去,便是两条人命。鸿煊知道圣零鹭泽话中含义,欲言又止。 “见到钰秀,你定然不会放过他。”圣零鹭泽的意思已经很明确。 鸿煊浑身一颤。 圣零鹭泽说,“鸿煊,你这么善良,不要因为别人的欲望,来折磨自己。” “不,鹭泽,你根本不明白。”鸿煊不耐烦地打断了圣零鹭泽的声音,“无论是谋略还是常识,焱昭的能力,在威切尔都是屈指可数。只要你稍微对他好一些,对他友善一些,他便有发挥他本领的地方。” “鸿煊,你可知道飞蛾扑火?在夜晚,点亮一盏灯,便有数不尽的蛾虫飞入火中,被活活烧死。尽管知道被活活烧死,还会有蛾虫前来。”圣零鹭泽的声音充满耐心,“如今贝弗利的皇城便是那盏灯,朕想要多少有本领的人,就会有多少青年才俊前来朕所用,为朕效力。不缺他焱昭一个。” 鸿煊蹙眉,极力争辩,“可是焱昭是你的儿子。” “朕有很多儿子。”圣零鹭泽说。 是啊,后宫佳丽三千,有多少女子渴望圣宠,给圣零鹭泽生儿子?鸿煊讪笑。“鹭泽,你别忘了,焱昭背后有着紫龙衔花的图腾,你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那如果杀了他呢?” “鹭泽,千万不要低估焱昭。”鸿煊揉了揉太阳穴。 圣零鹭泽体贴地将他搂入怀中,声音格外低沉,“而鸿煊,全天下,只有一个。” 鸿煊身体一紧。 “给我一天的时间,让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母后问清楚,她为何会成为北陵国的奸细,之前的淑妃到底是不是她所杀。可以么?鹭泽。”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一天时间。” “嗯。”鸿煊郑重其事地点头。 一阵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吹过。让鸿煊这才意识到此时此刻两人的处境。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是不是现在的阳光太过刺眼,让鸿煊觉得有些眩晕。也顾不上是不是众目睽睽,任凭圣零鹭泽将自己毫不费力地打横抱上了明黄色的銮驾。 二十岁的鸿煊,高挑纤长的身体,抱起来,比八年前抱他要重多了,至少不再如同羽毛那样丝毫没有分量。圣零鹭泽笑着故意颠了颠手臂,吓得鸿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急忙伸出双手缠住男人的脖颈。 “圣零鹭泽,你找死!”鸿煊忿忿道,羞红了脸。 圣零鹭泽噙着邪笑,“八年前,朕是抱儿子,精心呵护。八年后,朕是抱情人……” “我是不是很重?你放我下来。”鸿煊推脱。 圣零鹭泽柔声道,“整个世界都在朕的怀里,你说重不重?” 又是恶心的甜言蜜语。 从次黄金楼相遇谈话时,他便开始了不厌其烦的对自己进行糖衣炮弹的攻击。不知道鹭泽到底在执着什么,这么多恶心的情话,他竟然能不厌其烦地说了一句又一句…… 鸿煊脸红到了耳根。 “回宫,换身干衣服?”圣零鹭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欲望,魅惑着鸿煊蠢蠢欲动的心思,“子蝉他们,朕交给小耳朵安排。” 鸿煊点了点头。 心在狂跳,止不住了…… 二十岁的身体,又同时遇到了一个终于可以满足自己的男人。 极度渴望了八年的男人。 // 龙铖宫。銮驾直接走向了养心殿。 根本没有回到舒蟾宫倾澜殿的迹象…… 卷八 战车 第158章 不想长大 鸿煊与圣零鹭泽两人一同走进了养心殿。无论是周围的雕拦玉砌,还是大殿上的层层繁馥的明黄色的帘幔,都仿佛格外熟悉,又格外陌生。跪在地上请安的宫女所处的位置依旧没有改变。 环视回周,八年前,曾经砸碎的瓷器与撕毁的画卷的地方,又重新摆置上了造价不菲的玉器与装裱华丽的山水画。这幅画里,应该画着比特摩尔斯吧。那条船,那座湖,那个水中小亭……鸿煊微微眯起眼晴,不由得幻想起来,难道圣零鹭泽闲暇时分就站在这幅画的面前,慢慢回忆着十年前在酒亭里发生的事情?br 分节阅读_105 分节阅读_10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6 鸿煊真是记忆犹新。 但是圣零鹭泽是否有追忆往事的习惯,鸿煊就不得而知了。每当牵扯到感情的时候,鸿煊总是无法准确的拿捏圣零鹭泽。 尽管他自认为很了解圣零鹭泽。 站在大殿之上,鸿煊比刚刚来的时候要沉默许多。 养心殿的气氛太过庄严肃穆,与平日里所处的环境大为不同。 侍女拿来了一身干净叠的整齐的衣服,毕恭毕敬地跪在了地上。 鸿煊低头,看见了精致的五彩描金木盘里,一身黑色的绸缎锦衣。 依旧是黑色。 他不喜欢黑色。他正处于少年迈向盛年的时期,年仅二十,应该像一些贵公子一样,穿着绫罗绸缎,佩戴玛瑙翡翠,宛若孔雀一样展现他们的魅力。无论是蛋黄色,还是珊瑚红,都比面前这身黑色的衣服要明亮的多。 但是圣零鹭泽仿佛对黑涩情有独钟,他见鸿煊迟迟没有拿,便走到了鸿煊面前,替鸿煊拿起了这身衣服,命令侍女退下后,才柔声道,“这是进贡的上等丝绸,熟软柔韧,穿上去定然舒服。” 鸿煊从来没有逆过圣零鹭泽的意思。 更不会因为穿衣服的一点点小事就跟圣零鹭泽翻脸。 他伸手接了过来。 一摸布料,果然滑软。只是颜色暗了点。 圣零鹭泽微笑。 鸿煊说,“真不想长大。” “为什么?” “小时候还能任性发一下脾气,等到长大了,无论做错了什么事,都得自己担着。”鸿煊说。 圣零鹭泽从话语里听出了鸿煊的牢骚,“鸿煊,真正的美丽,不是凭惜打扮透出来的。真正有气质的人,美丽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你,就像在阳光下的水,反射出光彩,浑亮透明。” 这个世界上,已经鲜少有人在对鸿煊进行说教了。圣零鹭泽如今成了唯一的一个。 鸿煊抱着衣服,走进了养心殿后院的温泉。 他已经浑身湿透,需要泡泡热水,方能消散体内的寒气。 圣零鹭泽跟在鸿煊身后。 当鸿煊掀开帘帐走到温泉时,圣零鹭泽顿住了脚步。他并没有跟着鸿煊一同走进温泉。 两人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青纱帐。 // 温泉是露天的。 周围栽满了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薰衣草与紫色的鸢尾兰。阳光从绿树的叶子绝缝中碎碎漏下,温泉冒着氤氲的热气,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圣零鹭泽早知道鸿煊讨厌这些繁复礼节,替他事先挥退了在这里伺候的宫女侍婢。 隔着背后的青纱帐,鸿煊能看到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他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每次都会在青纱帐前停留数秒,又离开。 鸿煊轻声嗤笑,脱掉了湿衣服,钻进了柔软温和的水中。 何必心急。 他和鹭泽的感情刚刚开始。 耗费了八年的心血,终于熬到了翻开扉页的时间。 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就在鸿煊钻进水中偷乐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风。 风不大,也不小。足够将青纱帐吹开。 两人视线汇聚。 风持续了很久。青纱帐迟迟没有被吹落的迹象。 水温太高,连风都是暖的。 鸿煊在水中坐直了身体,眼神却被圣零鹭泽俘获。他双眼闪出晶光,脸上的笑容冻结,凝视着鹭泽。他已经不再如八年前那样,不敢面对圣零鹭泽射向自己的赤裸裸的露骨的眼神,不再惊悸激愤,经历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可以非常坦然平和地面对。 他扬起了嘴角,向圣零鹭泽回以微笑。 突如其来的风终于停了下来。 青纱帐垂落,再一次挡住了两人汇聚的目光。 鸿煊脸上的笑容随之僵住。继而转成苦笑。有一点点的失落。 转身去拿香精玉油洗头。 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温柔与性感。 “鸿煊。” 只听圣零鹭泽喊道。 鸿煊想,这是压抑了多久才发出的充满欲望的声音。不得不说,圣零鹭泽真是太沉得住气。一边转过了头,看着男人脱了龙袍,只穿着浅褐色的亵衣,沿着温泉池边,向自己走来。 圣零鹭泽的眼晴格外明亮。 鸿煊仰着头,看着圣零鹭泽低着头,一直走到自己身边,然后蹲下。 “人为什么要长大?”鸿煊开口问。 圣零鹭泽说,“鸿煊,你越来越迷人。你已经开始走向盛年,长大是件好事。” “不,鹭泽,为什么要长大,多想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即便与你赤裸相对,也并不尴尬。你看你,你依旧未老,仿佛像个石化了人,无论何时何地,从哪个角度看上去都是这么完美。”鸿煊用他涂满了香精玉油的手去触碰圣零鹭泽的大手,细细地抚摸着他手掌上的薄薄的茧,手指修长笔直,一边道,“你也淋湿了,不是么?” “鸿煊,你这句话让朕……情不自禁。” 鸿煊说,“不用自禁,我到底爱谁,你还不知道么?”说完,便单手用力去拉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只是反手用力将鸿煊从水里拉到了岸上。 水花四溅。 鸿煊没穿任何衣服,就这样被圣零鹭泽毫无预兆地用力,全身赤裸着暴露在了空气中,圣零鹭泽的眼皮子底下。 隔着缭绕的水雾,鸿煊看懂了圣零鹭泽的眼色。 是啊,小时候多好。 小时候圣零鹭泽的手只会在自己的分身上逡巡。小时候圣零鹭泽只会讨好自己。 如今,圣零鹭泽的手已经开始抚摸自己大腿内侧,一直到根部最敏感的部位。 温泉池上太过冰凉,姿势太过尴尬。 鸿煊脸一红,不由分说伸腿一踢池壁,偷偷伸手握住了旁边的扶栏,身体猛地往后一沉,往温泉中滑去。圣零鹭泽再眼明手快,也阻挡不住鸿煊故意落水。 ‘咕咚’一声,鸿煊重重地重新裁入了水中。 圣零鹭泽脸色一戾,再也无暇去顾忌池水会不会弄湿自己的身体,跟着跳了下去,抱住了跌进水中,无端被灌了几口泉水的鸿煊。 “调皮。”圣零鹭泽淡淡地说了两个字,便一把擒住了鸿煊的双臂。 鸿煊被迫趴在了池子边缘。 不知是被周身包覆着的热水熏的,还是被圣零鹭泽灼烫的小腹温度吓着了,只觉得脸皮滚烫。分身也有了肿胀的趋势…… “呜……” 鸿煊低低执呜咽了一声,隔着泉水,鸿煊的后背感受到了圣零鹭泽贴上来的胸膛,炽热如火。 紧张地再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圣零鹭泽在水里拍了拍鸿煊浑圆的臀丘,紧实而挺翘。 鸿煊的双腿竟然意外地不听话,开始颤抖起来。圣零鹭泽伸手去取金盘上的香精玉油的功夫,鸿煊心怦怦直跳,双臀趴在池边,强硬撑着身体不要软下去。 突然蓦弛感觉双腿被膝盖打开。 “不一一”鸿煊闭上了眼睛,只感觉后面敏感处传来一阵酥麻的冰凉。难道圣零鹭泽用自己洗头的香精玉油在抹自己…………后面? 圣零鹭泽忽而伸手搂住了鸿煊的脖子,吻了上去。 双唇蛮力而深沉地吮吸着,舌尖灵活纯熟地探索着最深处。 禁欲了八年,鸿煊的身体格外老实。敏感处怎么经得起这番撩拨?很快便有了反应。 “热……” 吻毕的空档,鸿煊呻吟道。一边感受着圣零鹭泽的手指在自己的菊穴处打着圈,抚平了褶皱后,一点一点的伸进伸出。 “痛……” 鸿煊身体一阵痉挛。感受着圣零鹭泽的三根手指在自己体内探索。 圣零鹭泽听到鸿煊的呻吟,便放缓了力道与速度。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寻找他的敏感点。一边俯身吻住了鸿煊后颈,温柔地吻吮着,给与他最直接的刺激。 “啊!” 只听鸿煊轻轻一声喘息,圣零鹭泽嘴角便溢出了微笑,果然还是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又故意邪恶的按了几下。 鸿煊双腿只见小小煊瞬间高高抬起了头。 卷八 战车 第159章 好热好热…… 温度不断地升高。 圣零鹭泽的手纯熟而灵动,不断的套弄着鸿煊的分身。 鸿煊双手撑在池壁上。圣零鹭泽则伏在他的身上。两人上半身紧密贴合,下半身却在互相摩擦着,仿佛在找寻最适合他们契合的地方。 鸿煊闭上了眼晴,倒抽一口冷气,感受着电流般的快感激窜全身,却咬着唇角不发出丝毫的呻吟。 次感到这么热。 身体仿佛要燃烧起来。 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热气……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开始燃烧,叫嚣着…… “放松,鸿煊。” 圣零鹭泽轻轻抚摸着鸿煊弓起来的背,试图放缓他紧张的神经。一边柔声说。 他已经完全熟悉鸿煊敏感区,火热的唇狂野地吻舔着鸿煊象牙色柔韧的后颈、蝴蝶骨,一直到紧绷着的手臂,紧张地发抖的腋窝,对准的全是鸿煊的要害。 同时伸手去抚摸鸿煊胸前早已挺立起来的红蕊。 另一只手则扶着鸿煊柔韧的纤腰,一个挺身,刺了进去。 “好紧。” 圣零鹭泽倒抽一口冷气,贪婪的紧锁住怀里人,几咎发丝混合着汗水凌乱地贴在他的额头,可爱秀美的眉头紧皱,紧咬住嘴唇不出声的纠结靡乱的模样,更能激起男人强烈的挑战欲。 “宝贝咬的朕……真舒服……” 圣零鹭泽狐疑伸手挑起了鸿煊的下巴,用露骨的眼神刺激着鸿煊。一边慢慢推进鸿煊体内,享受着甬道内壁包裹着的炽热与温暖;一边弯起了眼角,笑得甚是得意。 原来,鸿煊并非一个冷情冰山少年,他的体内竟然可以是这么火热。 鸿煊瞪了圣零鹭泽一眼。 体内剧烈的摩擦,让鸿煊也忍不住,加快了喘息。 漂亮的脸由于蒸汽的原因显出特有的粉红,连浅紫色的瞳脸中都带有了丝丝情欲的味道。 圣零鹭泽看他拼命地咬紧牙关,忍得辛苦,便道,“鸿煊,朕要娶你。” 鸿煊错愣。 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怎么突然在这种情况下,谈论到了嫁娶?!圣零鹭泽的分身还在自己体内! 鸿煊开口,忍着呻吟,低声哀怨道,“为什么是你娶我?我好歹也是个男儿。” “难道要你娶朕?” 鸿煊撅起的嘴,可以挂上一个油壶。 “鸿煊,现在,死死咬住朕不松口的,可是你。”圣零鹭泽含笑道,手指悠闲而沉稳地抚弄着鸿煊早已肿胀不堪的下体,又猛地一挺腰,刺向了最深处。 “奸诈!” 鸿煊还没来得及合拢牙关,圣零鹭泽便毫无预兆地直直顶到了底! 力度猛烈狂野。 仿佛要挤破自己的内脏。 “啊啊啊!” 圣零鹭泽早已摸索到鸿煊甬道里的敏感处,开始了一次又一次强有力的快速抽动与顶撞。 温泉里的水,被震得哗哗作响。 很快响起了鸿煊嘴角泻出来的破碎的呻吟声。清脆而沙哑,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新与妩媚。 “鹭泽……” “嗯?” “啊嗯……我不会嫁给你。”鸿煊说。 圣零鹭泽微有错愣,“为什么?” “你有这么多妃子,聪明人才不会选择嫁给你。”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鸿煊,亏你现在还能理智的可怕。看来这几年,焱昭已经将你宠坏。” “他?”鸿煊只感觉快感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由得翘起嘴唇,深呼吸地享受着,“他算老几?配宠我?是我太宠我自己。” 就在鸿煊被撞的一阵眩晕,在天堂徘徊的时候,感 分节阅读_106 分节阅读_10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7 觉圣零鹭泽深入体内的硕大忽然往外完全抽了出去。引起了异常激烈的摩擦,让鸿煊忍不住,唇间发出了一阵闷哼。 圣零鹭泽的呼吸也开始加重,变得粗沉。 他板过鸿煊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将鸿煊的双腿分别搭在自己的双臂上。 鸿煊满脸晕红,性感无比。在圣零鹭泽的硕大抽出来后,正不知如何是好,顺势伸手揽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低着头将脸贴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下一刻,圣零鹭泽脸上便漾起了异样的微笑…… 再一次刺了进去。 给怀里的漂亮人儿再度进行着一场欲望的洗礼。 欣赏着他流露出来的银荡与靡乱的性感眼神…… 周围充斥着花草与树木混合着的醇厚的气息,鸿煊被圣零鹭泽紧紧抱在怀里,欲望如潮水般在体内一遍遍奔腾,原有的理智,只剩下最后残存的一点点,来告诉鸿煊,记录着这场潮热的欢爱。 // 圣零鹭泽顾忌到鸿煊这是次,便没有进行很久。释放了两次以后,圣零鹭泽便即使收手。 “来啊。” 小耳朵早已恭候在门外,听到了圣零鹭泽的喊声,忙躬身走了进来,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整个空气中充斥着麝香的味道,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奴才在。” “浴巾。”圣零鹭泽背对着小耳朵,从温泉中站起了身体。 温泉并不深,只是漫过了圣零鹭泽的腿。而且圣零鹭泽身上还穿着亵衣,而鸿煊就不同了,一丝不挂地被抱在怀里,筋疲力尽,一丝不挂。 叫人垂涎的幽穴还没来得及收缩回原来的状态,源源不绝地淌出白色与猩红色混合着的液体。 圣零鹭泽并没有意识到会出血的。 他已经做到了很小心,但是依旧流血了。大概还是没有克制住力度。 他已经帮鸿煊洗干净了体内的白浊。 但是出血的话,就需要传太医开药了。 就在思考的片刻,宫女已经奉上了软质长袍浴巾。圣零鹭泽护着鸿煊的身体,不让任何人看到,一边勾起食指,召唤出暖风,浴巾便温顺而听话地盖在了鸿煊赤裸的身上。 “下去吧。” “是。”宫女跪安后离去。 “耳朵。”圣零鹭泽抱着鸿煊走出温泉,向寝殿走去。 “奴才在。” 圣零鹭泽思考拿捏了片刻,道,“叫龙沉寻禹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是。” // 圣零鹭泽把鸿煊抱上了床。 鸿煊懒洋洋的睁开了眼睛,“你叫龙沉寻禹进宫干什么?” 龙沉寻禹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让他呆在塞浦路斯多好。 “你流血了。”圣零鹭泽眉头紧皱。 鸿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怪不得,这么痛。” 圣零鹭泽伸手去摸鸿煊双腿只见还未完全合拢的幽穴,“谁叫你死要面子,咬着牙不说话。朕哪里知道力度。况且宝贝的那里又紧又热,让朕……”圣零鹭泽故意压低嗓音,弯腰凑到了鸿煊耳边,“……让朕不由自主。” 鸿煊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滚。” “多做几次就行了。” 鸿煊直踹向鹭泽。谁知刚一伸腿,便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猛的一阵痉挛。 圣零鹭泽也吓了一跳,想要重新打开鸿煊双腿,看看伤口。 “不。”鸿煊忙用力合拢双腿。 圣零鹭泽道,“给朕瞧瞧,让小耳朵先拿些药来止痛。” 鸿煊不以为意,“流血就流血,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迟早会结疤,迟早会痊愈。不给你看。” 圣零鹭泽嘿嘿直笑,格外怜惜地给鸿煊拉起被角。他从来都没有照顾人的习惯,所以做这些安抚的动作格外蹩脚滑稽。 鸿煊忍住笑,“我现在好热,你不用给我盖被子。” 圣零鹭泽又忙手忙脚地帮鸿煊把被子拉开。 “我饿了。”鸿煊说。 “朕去传膳。” 就在圣零鹭泽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躺在龙床上的鸿煊毫无预兆地一把拉住了手臂。 卷八 战车 第160章 表白 圣零鹭泽身手摸着鸿煊面颊,低低柔声道,“怎么了?” “我的衣服还在温泉那儿。”鸿煊尴尬道。总不至于让他光着身子再跑去温泉一趟。 “这么急着下床?” 圣零鹭泽话语间流露着挽留之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脸上高潮的红晕还未散去的鸿煊,仅仅是残存的一抹春色,灯光下湿润的小唇还在颤抖着……圣零鹭泽看不够。 鸿煊说,“我刚回宫,还未来得及去给太后请安。” 鸿煊想做一个孝顺的孙儿,圣零鹭泽也并没有加以阻拦。挥手叫来的宫女,取来了他的衣服。 就在鸿煊穿好衣服后,打算离开龙钺宫的时候,突然被圣零鹭泽从身后抱住。 圣零鹭泽紧紧贴上鸿煊的后背,颔首深深地嗅着鸿煊发梢散发出的余香,一边喃喃道,“用完膳再走。” 鸿煊想了想,“也好,正好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 鸿煊小时候便很少跟圣零鹭泽一起用膳。 两人做事都很独立,再加上当时为了避嫌,焱昭也在宫中,若明目张胆地跑来与圣零鹭泽一起用膳,圣零鹭泽虽然没有意见,但是鸿煊心里还是有一块疙瘩的。 圣零鹭泽吩咐,让御膳房的人亲自料理鸿煊的饮食。而御膳房会把饭菜直接送到舒蟾宫的倾澜殿,而并非龙钺宫。 鸿煊坐在了圣零鹭泽身边,看着一桌子的饭菜,琳琅满目。经过刚刚一场激烈无比的运动,虽然还未休息过来,但是已经觉得身体疲乏。不禁胃口大开。 一碗开胃汤下肚,再加上旁边还坐着一个俊美无双的男人,鸿煊有些迫不及待,对着面前的美色,大快朵颐起来。 圣零鹭泽剥了虾,放到了鸿煊碗里。 呆在塞浦路斯八年,因为塞浦路斯有个三角洲的原因,临海。鸿煊早已吃遍山珍海味,唯独喜欢吃虾。 清蒸的虾,再加点烈酒,便是至上的美味。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那双批阅了无数公文奏折,签下了关乎几百万黎明百姓性命的合约的手……竟然会亲自给自己剥虾。鸿煊孤疑地看了圣零鹭泽一眼,迎上了他温柔如水的眼神,不由得心咯噔一跳。 片刻的功夫,这双娴熟的手,已经又剥好了一只虾。 圣零鹭泽笑吟吟地递到鸿煊嘴边。 鸿煊瞬间给了自己一个答案——绝对不是巧合!这个男人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巧合!就连刚刚挂起青纱帐的暖风也是他召唤来的!他是知道自己喜欢吃虾的。 否则面前琳琅满目的长桌子上,这么多丰盛无比的菜色,他是根本不可能专门挑虾,剥给自己。 鸿煊不禁脊背上冒冷汗。 “这八年,你都在偷窥我?”鸿煊不客气地吃掉了圣零鹭泽剥好的虾,一边问道。 圣零鹭泽道,“不叫偷窥,只是探了探敌情。” “敌情?”鸿煊冷笑,反问道,“你根本没把焱昭和我当作你的敌人。尽管焱昭恨你恨地要死,但是在你的眼里,他根本什么也不是。真是不明白,焱昭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又何必处处为难他?” 圣零鹭泽沉默不语,擦了擦手。静静地听着鸿煊把话说完。 “我倒是真想见见如今的四皇子,他有什么能耐……”鸿煊眼神惆怅。“焱昭他从小就崇拜你,以你为榜样,勤学苦练。尚且不说他是你的儿子,仅凭他的毅力与勇气,都已经可以与当朝任何一个年轻的将士媲美。你,有什么理由不去重用他?” 见鸿煊话音落定,圣零鹭泽便柔声问道,“说完了?” 鸿煊瘪了瘪嘴。 果然,自己的这番话,还是没用。圣零鹭泽的意志,岂是他一句话便能更改的? “鸿煊,”圣零鹭泽开口道,“你这么想知道联不重用他的理由?” 鸿煊垂下眼睛,“嗯。”狼牙说的没错,根本没有人真正了解圣零鹭泽。 只见圣零鹭泽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鸿煊身边,轻轻用手指挑起了他软软的下巴,吐出了三个字,“因为你。” 鸿煊闻声颤抖起来。“因为我?” “你说的没错。他是朕的儿子,他率军造反、以下犯上、他野心勃勃、垂诞太子之位等等,朕都可以一概不问,甚至可以原谅他。”圣零鹭泽的声音低沉不乏威严,“但是他抢走了你。他从朕的身边抢走了你!整整八年!” 气势,从他一字一顿中吼出来。 鸿煊紧了紧喉咙,他看懂了圣零鹭泽高高在上射下来的眼神。那个眼神里,不是属于上位者的冷漠轻蔑的眼神,而是一种属于野兽的,仇恨的目光。 不知道圣零鹭泽的眼睛里何时浮视出这么可怕的恨意。 也许是自己刚刚在为焱昭求情的时候,萌动起来的? 因为自己? “是我自愿去的塞浦路斯。”鸿煊说,“圣零鹭泽,只要你早点同意废太子,就不可能熬到八年之久。” “你们这是在逼朕。”圣零鹭泽提高了嗓音。 小耳朵与周围的宫女应声纷纷跪在了地上。 鸿煊咬了咬牙,不再说话。他知道圣零鹭泽生气了,如果换做自己也会生气…… “我只把焱昭当兄弟。”鸿煊低声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鹭泽,是你想多了。八年里,焱昭对我很好,言听计从。有没有人曾经说过,你们两人很像?至少我是这么觉得,虽然他还远远不如你,处事方式还不够成熟周全,但是……至少在对待我的方面里,非常非常温柔,一点都没有帝王架子。”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脸上阴霾。 鸿煊继续耐心道,“焱昭陪了我二十年,从出生那天起,我们便开始形影不离。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游戏,一起谈理想……他与我是同龄人,他会陪我一辈子。接照情理来说,我和他在一起最合适,一起出生,然后一起活到天荒地老……但是,我依旧忘不了你。八年了,我中间也曾经想过就这样跟着焱昭在一起,但是就是忘不了你。你们俩真是太像了,都拥有全世界最令我心折的外形,都拥有全世界最令我心醉的情意。” 圣零鹭泽依旧没有开口打断鸿煊的声音,但是他的心,已经被鸿煊的话语融化了。 “也许正如你所说,全世界唯一能满足我的人,只有你。我对焱昭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对他除了兄弟之间的友情之外,绝对没有掺杂任何丝毫别的情分在里面。”鸿煊看着圣零鹭泽,站了起来。双眸亮晶晶的,他很少说出这种掏心掏肺的话语,若不是圣零鹭泽刚刚的回答,鸿煊还没有意识到,原来阻碍焱昭前程的最大障碍,竟然会是自己。“自从我见到你的眼起,我就知道你是我梦中的那个人。不论我们是不是父子,不站我们曾经到底有没有见过面,我的心早已被你占据了。你真的好残忍,占决了我的所有,让我根本无法再爱上别的人,甚至将就一下,也觉得力不从心。” 圣零鹭泽倒抽一口冷气,将鸿煊搂在怀里。 鸿煊又说,“我这一辈子,只爱过一个人。那个人,是不是焱昭?是不是子蝉穆青?是不是龙沉寻禹?你难道不清楚?” 说完了肺腑之言后,鸿煊将头深深埋进了圣零鹭泽的胸膛。 有一种花,你没有看见,却笃信他存在…… 有一种声音,你没有听见,却自知你了解… 爱情,宛若星星之火,即便沉寂了八年,只要有一丝风,一丝希望,便能重新复燃,掀起燎原之火。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又如何? 圣零鹭泽沉声道,“鸿煊,抬起头。” 鸿煊应声,抬头迎上了圣零鹭泽的目光。羽睫上挂着淡淡的水珠,晶莹剔透。 “对不起。”圣零鹭泽道。 “鹭泽,八年之久。如果我和焱昭之间真有什么事情,我还会回来?” 圣零鹭泽说,“可是朕看得出来 分节阅读_107 分节阅读_10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8 ,他从小就喜欢你。他对你的感情,让朕感到很棘手。” 卷八 战车 第161章 怀孕 塞浦路斯。 堡中。 地牢。 阴暗而潮湿。几个牢头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打着瞌睡,突然被门外嘈杂的开门声吵醒,不由得抬起头来向钢制大门处望去。 焱昭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数十名服侍的仆人。 牢头脸色大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堡主前来亲自查牢,忙不迭地站了起来。 焱昭神情漠然,环视了四周,静悄悄地一片。之后,才扬起了手臀,冷冷道,“你们都下去。” 众牢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惶恐万分。看焱昭的架势,凭借着这几年的经验,估摸着恐怕他要亲自审讯犯人。 四五十岁的牢头长陪着笑,躬身亲自给焱昭捧了一杯茶,放在了桌子上。也不敢说话,更不敢发问要提审牢中哪个犯人。垂着双手,站在焱昭身边,等候他的发话。其余的牢头们则纷纷离去。 “上酒。”焱昭说。 仆人们即刻抱上来了两坛美酒。上面贴着红纸黑字,‘女儿红’。牢头长看后不禁皱眉,女儿红是大家闺秀出嫁时准备的好酒。女子出生的那天便被埋在院中,一直等到女儿出嫁后才开封。不知这是谁家的女儿红? 焱昭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冷冷对身边的牢头长道,“准备几个简单一点的刑具,摆在这儿。” “是,堡主。”牢头长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堡主今日要审谁?” 焱昭瞥了牢头长一眼,眼神可怕而阴鹫,反问道,“我审谁,还需要你过问?放好了就快滚!” 牢头长吓得脸色大变,搁置完刑具后,就忙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 焱昭的脸色,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寒。 他一言不发地给自己倒酒,沉默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人。 不过多久,两个身披薄铠的侍卫押着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子从大门走了进来。纤瘦的男子一袭白衣,头发凌乱不堪,好像经历过一番毒打,嘴角淤肿。漂亮的脸蛋上,额头已经被撞破,流着嫣红的血,顺着眉梢、睫毛、脸颊,绵绵流下。 焱昭见到人来了,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神情变得愈发严厉。 侍卫的举动毫不怜香惜玉,将男子毫不客气地扔在地上。只听男子闷哼一声,强自用手臂撑起了身体,白衣已经在中途被扯得散开,露出了赤裸的胸膛。胸膛是格外的白皙,一点瑕疵都没有,精壮而结实。 焱昭起身,从架子上拿起了鞭子,‘唰’地一声,抽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痛苦地呜咽了一声,身体趴地更低。 “阿纳,还记得当初对你说的话么?”焱昭低着头,看着跪贴在地上的男人。 阿纳点了点头。 焱昭说,“我有的是手段治你。况且现在鸿煊不在,没人会来给你说情。不要逼我到最后对你用刑,到时候大家谁都不好看。” 阿纳然白着脸,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桌子上的两坛女儿红,是从你家后院里挖出来的。”焱昭用持着鞭子的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两坛酒,淡淡道,“你若同意给我占卜,今天我就娶了你。你若不同意,甚至连鸿煊的打算都不告诉我,别怪我无情。” 阿纳抬起头,隐约中看到了火光照耀下的两坛女儿红。 那是父母在自己出生时埋下的。 之前有三坛,后来在中途遭遇兵荒马乱,搬家来到塞浦路斯的时候,只剩下了两坛。焱昭竟然把这两坛都挖了出来…… 阿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焱昭一直在羞辱自己,自从来到了西区大营那天,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时,就一直拿有色的眼光看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着自己的女儿红…… “阿纳。”焱昭蹲下了身,声音温柔起来。“告诉我,鸿煊现在在哪儿?难道真如信上所说,他已经回宫?” 阿纳点了点头。 “你事前知道这件事?” 阿纳说,“我之前为他占卜过今日的天气。今日,是淑媛被斩首的时日,他要前去法场劫囚车。” “那么,他成功没有?”焱昭急切地问道。 阿纳摇了摇头,“水晶球说,他看见了皇上。” “然后呢?”焱昭逼问。 阿纳猛地抬起了头,妩媚的桃花眼里盈满了水光,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圣零鹭泽,难道他还要继续说下去?难道将接下来的事情告诉焱昭,焱昭能受得了?不,他不会告诉焱昭。他什么都不会说,即便今天把自己杀了,也不会告诉焱昭,水晶球显示着两人在温泉池里的做着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阿纳什么都知道的。 他甚至知道几年后的焱昭的情况。 他曾经犯了占卜师的禁忌,情情给焱昭做了占卜。他看到了焱昭的未来…… 他是那么地喜欢焱昭,以至于他非常非常地想帮助焱昭。 如今,唯一能帮助焱昭的办法,只有保持沉默。 他要让焱昭蒙在鼓里,然后继续坚持下去。 只有‘忍’一个字,才是帮助焱昭最好的方法。 但是焱昭不知道,他看到阿纳迟迟不说,总以为是阿纳在故意隐瞒着他。阿纳越是咬牙不说,焱昭就越冒火。 “你说还是不说?“焱昭不由得提高了嗓音,语气变得凌厉起来。 阿纳身体一抖,没有回答。 焱昭用鞭子挑起了阿纳的下巴,眼神森寒,“阿纳,你这是在玩火。这里都是男人,哪一个都可以喝你的女儿红,然后干死你。” 阿纳闭上了他漂亮的桃花眼,眼角流出两滴清泪。 焱昭的心软了,尽管是拼死违抗自己命令的阿纳,但是他仍然受不了这么漂亮的人流泪。他的语气放温和了许多,“阿纳,你看,你说出来,我就放了你离开这里。你想娶妻成家,我帮你找漂亮的女人,送你宅院,给你钱财。” “昭。”阿纳半晌才淡淡地开。道,“龙沉说……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神情异常镇定。 焱昭的身体猛地一颤。 拿着鞭子的手狠狠地抖了抖。 “你说什么?”焱昭笑了起来,只当阿纳在开玩笑,“阿纳,现在我没工夫……” 就在这时,龙沉寻禹不顾骑卫的阻拦,冲进了牢中。他手里拿着贝弗利皇宫里的密信,刚刚想起身前往贝弗利,就在突然之间听说焱昭竟然把阿纳拖去了牢狱,对他用刑! 吓了一跳,素承着救人的原则,慌忙奔来阻止。 阿纳刚刮有了身孕,焱昭也太不明事理! 稍微动一动,就有可能导致流产! 没见龙沉寻禹本人,就听见了他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牢房,“堡主!手下留情!” 龙沉寻禹的到来,已经完全验证了阿纳刚刚的话。 焱昭铁青着脸,心征地一沉。 凝视着阿纳半晌,一言不发。 这个双性人,竟然怀了自己的孩子?虽然如今已经不再对他的身体嗤之以鼻,毕竟每夜的春宵还是很令他满意,但是也没有资格给自己生孩子吧。 阿纳看到了焱昭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嫌弃与轻蔑,便知道这个孩子定然留不住,“堡主放心,我不会把孩子生下来。” 焱昭起身,看了龙沉寻禹一眼。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再去审阿纳了,脸上流露出疲惫的神色,他伸手拍了拍龙沉寻禹的肩膀,低声道,“龙沉大人,一定要帮我,把他肚子里的孩子……打掉。” 龙沉寻禹将手里的密信攥成了一团,没有开口,目送着焱昭离开。 // 皇宫。 龙沉寻禹从塞浦路斯赶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舒赡宫,倾澜殿。 为鸿煊把完脉,检查身体并无异样,开了药方之后,才开始有意无意地与鸿煊聊了起来。 “你来的时候,哥没有问什么吧?” 鸿煊不放心塞浦路斯。 这次千夜皇依旧将‘好的’龙沉寻禹派到了贝弗利,而把‘坏的’龙沉寻禹留在了塞浦路斯。 龙沉寻禹眉头紧皱,“他一早就发现你不见了。” 鸿煊忙问,“然后呢?” “他知道这几日你跟阿纳走的比较近,所以专门审了阿纳。”龙沉寻禹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具体事情告诉鸿煊。“想从阿纳口中得知一些消息……” 这句话就足以让鸿煊心情忐忑起来。 焱昭审讯阿纳? 他当然狠得下心…… 鸿煊以了口气,眼神惘怅,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何时才能融洽起来。 “太子殿下,臣有一事相告。”龙沉寻禹终于忍不住,决定将这件人命关天的事情告诉鸿煊。 “何事?” “阿纳怀了焱昭的孩子,焱昭坚持做掉那个孩子。” 鸿煊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龙沉寻禹。 卷八 战车 第162章 圣零鹭泽的得意 侍女白徵端着两杯清茶与三包上好的不同的烟丝,疾步走向倾澜殿。 鸿煊已经迷上了亲手配制烟丝,兴趣颇浓。 当白徵走到门前,看见紧紧闭合的倾澜殿门外,站立着一个男人。男人身穿黑色长袍,气质不凡,白徵探过头去,仔细瞅了瞅,这个人怎么与皇上这么相似? 当白徵走过去,才意识到原来真是皇上。 脸色大变,跪在地上请安——为什么皇上会独自一人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这里?往日里,必先经过仪仗通告,与太监宫女侍奉左右,这才是他进宫的排场。难不成她白徵今日眼睛昏花,因为鸿煊的到来而头晕目眩,看错了来者? 白徵迟疑着,慢慢抬起了头,重新看了看男人。 没错! 绝对是皇上。 白徵的心咯噔一跳,两人这才分开几个时辰……皇上就已经思念到非要亲自驾临舒蟾宫? 舒蟾宫已经不同往日,自从淑媛娘娘犯事被捉以来,这里就愈发荒凉。门外被禁卫军看守,任何人不得入内。只剩下自己一人照看着淑媛,连七公主也被太监给抱走了。 其实白徵不知道,圣零鹭泽已经习惯了站在倾澜殿的门口。每天深夜无法安眠的时候,总会命小耳朵准备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子,来到了倾澜殿的门外。掀开轿子上的小窗帘,便能看到倾澜殿的大门。 他也不走进去,只是就这么看着。 圣零鹭泽没有这么多闲工大,看了片刻,便离去。 既没有长嗟短叹,亦没有思念的神伤,他淡漠无神的俊脸中,会让人感到片刻的专注。那是不属于他年龄段的神情,他的五官全部发出了无声的笑意,他的眼睛里不再有天下苍生黎明百姓,只有一个人影。 白徵是不知道的,八年里,圣零鹭泽经常来访舒蟾宫。圣零鹭泽比白徵还要熟悉舒蟾宫的布局与摆设,甚至那些花花草草…… 白徵不知道,她的主子淑媛就不可能知道了。 于是,在一次深夜里,圣零鹭泽觉察到了舒蟾宫的不对劲,看到了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淑媛依娜,昏暗的灯光下,一抹妖烧的艳影…… 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的情景便是,白徵跪在圣零鹭泽脚边,钝钝地开口,“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白徵的声音不大,但足以惊扰到屋内谈话的鸿煊与龙沉寻禹。 圣零鹭泽没想到白徵会突然出现,蹙起俊眉,“起来。”又看到托盘里两杯茶与三小包纸包,便问道,“这是何物?” 白徵不敢怠慢,忙回答,“回皇上的话,是比特摩尔斯进贡的上好的烟丝。” “比持摩尔斯?”圣零鹭泽脸色凝重。“烟丝?” “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塞浦路斯,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烟丝,更喜欢自己调配。奴婢只是从常公公那里讨了一些来……”白徵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看到了倾澜殿的大门被打开,鸿煊与龙沉寻禹迎了出来。 鸿煊亲口吩咐过自己,不能将抽烟这件事告诉皇上。 分节阅读_108 分节阅读_10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09 br   但是被皇上正巧撞上,实属无可奈何。 “白徵,把茶放进去,你退下。”鸿煊吩咐。 白徵起身,朝鸿煊与龙沉欠了欠身,“是。” “父皇来了,也不让人来通传一声。”鸿煊还在被阿纳怀孕的事情震慑着,所以对待圣零鹭泽的脸色并不好。 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有心事,“怎么了?” 鸿煊恫怅道,“没什么,先进来吧。” // 三个人,两杯茶。 一张梨花木桌。 三把椅子,圣零鹭泽故意坐在鸿煊身边。 一边打量了周围,眉头紧锁,神情格外嫌弃,“这里太脏。” 鸿煊白了鹭泽一眼,喝了口茶。他以为这是他的龙钺宫?即便是皇宫,也算是一个小世界,有繁华富丽,也会有简陋荒凉。这个社会,哪里不是这样? 只听圣零鹭泽问龙沉寻禹,“鸿煊身子怎样?” 不是身体,而是身子。让鸿煊全身发怵。不就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你情我愿的莋爱,圣零鹭泽有必要非要将两人的关系拉得这么亲密么?非要得意地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甚至在龙沉寻禹面前耀武扬威? “一切安好。”龙沉寻禹将药方递给了皇上。皇上即使再耀武扬威,他龙沉寻禹依旧是不买账的人,语气带着挑衅,道,“要看?”心想,要看?你能看懂他龙沉寻禹写的药方? 圣零鹭泽接过了药方,瞥了一眼上面龙飞凤舞的文字,知道龙沉寻禹并不示弱,俊脸冷了下来,寒气直勾勾地射向了龙沉寻禹。 鸿煊轻咳两声,他已经感受到了周围的火药味。 “你来干什么?”鸿煊问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勾住了鸿煊纤腰,眼神温柔,“朕听说[长月]的尚会大臣来了,竟然没先到龙钺宫请安,擅自来到了后宫。” “我去了龙钺宫,可是你不在。”龙沉寻禹并不退缩,反而质问道,“不知皇上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圣零鹭泽与龙沉寻禹交谈时颇为随意,阴测测地,刚想开口讽刺,又意识到鸿煊在身边,脸色瞬间缓了下来,“朕刚刚出宫。现在来叫鸿煊一起去用膳。”话音未落,便轻轻将鸿煊拥入怀中。 鸿煊很给面子,温顺无比。 但是他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阿纳怀孕,焱昭要做掉孩子,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 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眼里的焦急,稍一用心,便猜出八九,“寻禹从塞浦路斯带来了什么消息?” 鸿煊并没才将这件事隐瞒鹭泽的打算,况且算来算去,圣零鹭泽有了龙孙,也是好事,“有人怀了焱昭的孩子。” 本以为圣零鹭泽会高兴,没想到他与焱昭的反应竟然是一样。一脸嫌麻烦的面孔,冷冰冰道,“这还需迟疑?自然是堕掉?难道还生出来?” 听到这句话后,鸿煊与龙沉寻禹对视了一眼。 鸿煊是希望能留下这个侄儿或者侄女的,所以主动忽略了圣零鹭泽的话。他轻轻推了推鹭泽,“你今晚还有事情要忙吧?要不你先回去?” 龙沉寻禹听后哈哈大笑,半晌感慨道,“都是不懂珍惜之人,鸿煊,你选错了人。” 圣零鹭泽低头品茶。 “鹭泽,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先回去。”鸿煊说。 圣零鹭泽指着桌上的三小包纸包,换了话题,“朕听说,你这段时期抽了不少烟。而且都是比特摩尔斯出产的烟草。” 比特摩尔斯咸产烟萃,龙沉寻禹长年逍逞于比持摩尔斯,也成了一个大烟栓。 比持摩尔斯的烟草,份量足,光泽油润,是上等品。 鸿煊指了指三包颜色不同的纸包裹着的烟丝,对圣零鹭泽解说,“这是叶丝,这是梗丝,这是烟草薄片。调配烟丝可是学问。” “鸿煊,不要避重就轻地敷衍。”圣零鹭泽打开一包,神色冰冷,长驱直入地问道,“你一天用量多少?” “一天五根。”鸿煊想了想,撒了个谎。 圣零鹭泽用手指捻起一根柠檬色的细丝,提高了嗓音,“是么?” 鸿煊妥协,“一天十根。” “鸿煊,你已经上瘾。”圣零鹭泽说,“焱昭将你宠坏。” 鸿煊瞪圆了眼睛,“不是焱昭宠我,不要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 “从今天起,开始戒烟。”圣零鹭泽的脸色异常严肃。 鸿煊低头咬唇,他知道这件事情是自己太过放纵。但是八年孤独,他不将情绪发泄给香烟,还能发泄给谁? “行。”一人做事一人当。 况且他也不想借助香烟控制自己的情绪。 圣零鹭泽凝视着鸿煊,嘴角孕起了笑意,“真听话,朕该怎么赏你?” “下旨,留住龙孙。”鸿煊趁机道。“只要你的圣旨,便能保住一个孩子的性命。” 听到这句话,圣零鹭泽的眼神凌厉起来。 “朕都不打算留他性命,又何况他的血脉?” “鹭泽,他是你的孙子。” 圣零鹭泽低头,戏谑道,“鸿煊,你何时变得这么注重血缘亲情?朕记得,你小时候,就从来没有把焱昭以外的人当作你的亲人。你杀了多少妃子?害死了多少未出生的弟弟?刚刚是谁还要争着见圣零钰秀?……鸿煊,你从生下来,骨子里,就没有血浓于水的亲情……” 圣零鹭泽的话语,戳中了鸿煊的心。 鸿煊苍白着脸,低下了头。 是的,换做别的人怀了焱昭的孩子,鸿煊也是主张打掉的。但是,阿纳怀孕,就要另当别论了。留住了阿纳肚子里的孩子,也就等于便向保住了阿纳的性命。 天长日久,焱昭也许会改变对阿纳的印象与偏见。 恍惚中,忽而听见圣零鹭泽凑上来低沉的嗓音,“朕想见见孩子的母亲,你把他叫进宫里。” 圣零鹭泽召见阿纳? 鸿煊咽了咽喉咙,迎上了圣零鹭泽高深莫测的视线,心里无端地打了个寒噤。 第163章 主动 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眼里的心神不宁,便私下里偷偷拉起了鸿煊的手。 鸿煊的手指很细很长,没有很粗的骨节,摸上去很舒服,很滑软。圣零鹭泽很喜欢将鸿煊的手背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这样能将手心最热的体温传递给他。 “朕不会对阿纳怎样。”圣零鹭泽说,“你不用担惊受怕成这样。” 鸿煊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睛,“你知道阿纳是孩子的母亲?” “鸿煊,相比女人来说,男人更能守得住秘密。你知道焱昭生性风流,又怕他招惹是非,便同意将阿纳留在焱昭身边伺候。况且阿纳脾气好,性格沉稳,处事看得懂眼色。且不说他长了一双是个男人都会被迷住的桃花眼,光是说他的修养与气质,便已经能够震慑住焱昭了。”圣零鹭泽噙着笑,格外有把握地反问,“否则,你怎么可以同意让阿纳留在焱昭身边?” 鸿煊只感觉手背上传来的温度烫得熏人,“鹭泽,我留阿纳在焱昭身边,根本没考虑这些。只是直觉中,把他留下来会比较好。”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朕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圣零鹭泽端起放在鸿煊面前的茶杯,喝了口茶,依旧不解渴。便用手指私下里挠了挠鸿煊软软的手心。 “呀!”鸿煊没想到圣零鹭泽的小动作,敏感地叫了起来。 这一切,龙沉寻禹都看在眼里。圣零鹭泽宠幸之人无数,次与人共用同一个茶杯。不知刚刚圣零鹭泽在桌子下面做了什么轻佻的小动作,看着鸿煊的反应,龙沉寻禹勾搭的美女少年中,这种表情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鸿煊自知狼狈,忙轻咳两声,叫来了白徽。 “白徽,给焱昭写封信,就说,我想将阿纳召入宫里。”鸿煊语气僵硬,一边用斥责的眼神凌迟着圣零鹭泽,责备他刚刚令自己出糗。 白徽点了点头,“是,太子殿下。” 就在此时,龙沉寻禹插嘴道,“不!还是让我再回一趟塞浦路斯。把阿纳亲自接来。太子殿下,我必须要亲自回一趟塞浦路斯,如果我不及时回去,焱昭恐怕会找别的郎中将孩子打掉。” 鸿煊点了点头,脸色格外凝重,“龙沉大人,一切都交给您了。” 龙沉寻禹点头告辞,匆匆离去。 整个倾澜殿,又只剩下了圣零鹭泽和鸿煊二人。圣零鹭泽重新大剌剌地环视着倾澜殿的摆设,压根没有什么珍贵的玉器瓷器,更不用提什么金器银器。白的晃眼的墙壁,让圣零鹭泽这种习惯了奢华富贵的人非常不自在。 “朕记得舒蟾宫并不是这么简陋粗俗。” “是的,你一次的赏赐,就足够养活整个舒蟾宫的人,风风光光地活一辈子。”鸿煊回答。 圣零鹭泽眼神温柔,“那为何不挂起来?” 鸿煊坚定道,“鹭泽,我不是一个愿意依靠别人赏赐,活一辈子的人。更不是一个把别人的东西当作自己的东西,随便拿出来耀武扬威的人。”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你小时候就是一个非常不容易满足的小家伙。即便你跟焱昭在一起谈天论地,朕也能从你的眼中读出孤独寂寞。鸿煊。嫁给朕。” “给我一个理由。”鸿煊耸了耸肩。 “这个世界上,能满足你,只有朕。”圣零鹭泽的声音格外自负,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鸿煊低头,半晌笑了起来,“圣零鹭泽。” “嗯?” “我早就说过,我不可能嫁人。满足?你的确能满足我,可是,说到底,还是……”鸿煊瞬间收敛起嫣然笑容,眼神突然变得格外轻蔑,连语气中都充斥着讽刺,“父子乱仑,真恶心。” 圣零鹭泽勾起唇角,他看到了鸿煊眼底深深埋藏的哀怨。 但是很快,鸿煊就后悔了。 他变得非常非常后悔。 他不该在圣零鹭泽面前死要面子,不肯接受他的赏赐。他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整个舒蟾宫已经重新被冷落数年,更翻不出任何值钱的宝贝拿出来变卖。 而就在这个危急的关头,才得知淑媛病危。 淑媛如今已经不是妃子,没有权利踏进后宫一步。 鸿煊之前在内务府认识一个名叫‘小李子’的小太监,因为之前曾经奉旨给鸿煊梳过头,在小李子的帮助下,瞒着皇上,将淑媛安置在了内务府的一个小小的柴房中。 鸿煊本打算料理好一切事物之后,便前去内务府看母后,并且问清原由。圣零鹭泽不可能空穴来风,随便治罪。 无奈,中间事情太多。 再加上圣零鹭泽多次‘打岔’,直到傍晚夜深时分,内务府才传来淑媛依娜病情转机的消息。 鸿煊霍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鞋,披上外袍便朝宫外的内务府跑去。 病危? 早晨见母后还好好的,丝毫没有生病的迹象,怎么突然之间就病危? 鸿煊在浓浓的夜色中奔跑着……他与鹭泽在一起的事情,母亲肯定也听说了风声。不知道她该如何反应。鸿煊脸色黯然,最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吧。 又突然想到白天的时候去给太后请安。 没想到太后她老人家竟然无端由地来了一句: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都是这样。像个包袱似的,传来传去,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但是每次传递包袱的时候,都会闹得惊天动地,天翻地覆。仿佛整个天下之间,只剩下你们的感情,其余的万物不复存在都无所谓。 太后的话,鸿煊竟然感到了隐隐的熟悉。 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 也许是她老人家说的是至理名言,已经记载在了史书上? 鸿煊穿过了一条又一条走廊,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宫殿。在路过龙钺宫的大门时,竟然撞上了刚刚回宫的圣零鹭泽。 真是太巧了。 鸿煊钉住了脚步,一脸错愕。 圣零鹭泽也是独自一人,身后只跟着贴身太监小耳朵。他见到鸿煊时也很吃惊,走上前来,双手放在他肩上,一路摸索到他的肩胛骨。 鸿煊身体一颤,感受着胛骨上,圣零鹭泽手掌掌心传来的炽热的温度。br 分节阅读_109 分节阅读_11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0 “穿的这么少?”圣零鹭泽低声责备,一边解开自己的衣袍披在了鸿煊身上。 鸿煊不得不佩服圣零鹭泽的高深莫测。深夜碰巧撞见,他没有急着问自己干什么去,也没有急着问有没有想他,更不想一些普通的情人间会说一些肉麻的情话。现在是深夜且是偶遇,并不适合调情。 鸿煊缩了缩脖子,抬头看着即便在黑暗中,眼睛也格外明亮的圣零鹭泽。吞吞吐吐道,“我不冷。母、母亲病了,我要去见她。” “她在哪儿?”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不得不老老实实地交代,“内、内务府。” “朕陪你去。” 小李子已经不再是八年前给鸿煊梳头的小李子了。 如今的小李子已经是内务府的副总管。 此时此刻的他,正焦急地站在小柴房外。淑媛病得不轻,若是不及时去太医院找太医前来救治,恐怕熬不过今天晚上。况且小李子自己也不懂医术,只能眼巴巴的让人去后宫找太子。 只是没想到,太子确实来了。 但是后面竟、竟然跟着……眼神森寒、冰冷可怕的……皇上?!圣零鹭泽双手抱在胸前,脸色铁青地看着小李子。 小李子傻了眼,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连说话辩解的力气都没有了。 鸿煊推开了小柴房的门。 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费力地喘息着的女子。灯光并不是很亮,闪烁着的烛光照亮着女子苍白如雪的脸。她还穿着囚衣,手上脚上还拷着铁链。 “娘。”鸿煊大步走了上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烫。 鸿煊心一紧,声音颤抖着,“娘,你忍忍。我这就去帮你找最好的太医给你治病。”说这句话的时候,鸿煊时知道的。没有一个太医,会给一个囚犯治病。他这么说,无非是安慰女子。 鸿煊思量着,还是去贝弗利的大街上,请郎中来给母亲治病。哪个郎中的医术好一些?是响彻百年的白家?还是街道胡同口的李家?还是曾经受过赏赐的王家?无论哪一个,如果找不到一个可以救母亲的郎中,恐怕她会熬不住今晚吧…… 圣零鹭泽悄无声息地走到鸿煊面前,替鸿煊抹掉了他额头上的汗珠。 鸿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里,拉住了圣零鹭泽的手。 圣零鹭泽吃惊之余,感受到了鸿煊身体的颤抖与冰凉。紧了紧喉咙,便朝门外侍候的小耳朵命令道,“传太医,‘长月’的副尚会进宫给依娜治病。” 龙沉寻禹不在,如今最好的太医便是副尚会。 鸿煊不可置信地看向圣零鹭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他要开口救她?难道当初要斩她的,不正是他圣零鹭泽么? 圣零鹭泽考虑的太周全了。只见他站起了身,慢慢道,“治病的所有费用,一律有国库承担。” “为什么?”就在圣零鹭泽打算离开的时候,鸿煊喊住了他。 圣零鹭泽顿住脚步,扬了扬鸿煊刚刚拉住的左手,眼神温柔,“鸿煊,如果还想要别的赏赐,结束后自己来龙钺宫。” 第164章 天鹅 鸿煊听到这句话,只想飞奔上去,冲他这张俊脸挥几下拳头。 但是淑媛的喘息声急切而痛苦。 鸿煊转过头,无暇顾忌再与圣零鹭泽发生口舌,他焦急地趴在床沿,拿起旁边的毛巾替淑媛拂面额上的汗水。 八年没见到她了。 呀已经憔悴很多,但是皮肤依旧是精致细嫩,虽然上面被灰尘蒙蔽住了,眉眼间依旧是掩盖不住的芳华美艳。白色的床罩上,染着紫羌色的血。 鸿煊抖了抖嘴唇,不知该如何开口。 站在门外的圣零鹭泽对依娜已经意兴阑珊。他的视线全部放在了鸿煊身上,半晌后才悄然离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圣零鹭泽走在回宫的路上,独自叹息。 鸿煊照顾依娜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了圣零鹭泽脑海里。儿子照顾重病的母亲,多么的合情合理,多么的温馨亲昵。圣零鹭泽看来,自己倒真像一个外人。 突然闯入鸿煊世界的人。 淑媛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像她这样的女人,圣零鹭泽见过的太多太多。费尽心思 “耳朵,是不是朕太高估了他?”圣零鹭泽问着身后的小耳朵。 小耳朵闻声立刻恭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太子尊为龙子,从小善良温和。尽管淑媛已经是戴罪之身,但毕竟还是太子的生母。皇上是不是不满意?奴才这就去请太子。” 圣零鹭泽挥了挥手,“不用。” 人越是处于绝境,越是想要抓紧一些东西。 只想抓住一些东西。 越是挣扎,就越想找到一些活下去的契机。一旦找到后,便不会再去松手。 就像如今的淑媛。 鸿煊的到来,让她看到了一丝的曙光。 依旧是那句俗话,母凭子贵。 如今淑媛知道自己将死,她又岂能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圣零鹭泽离开会,太医很快便赶了过来。 折腾了一个晚上。 直到天空中浮现出了鱼肚白,淑媛才缓缓睁开了眼。 鸿煊坐在床边一直守护着,看到了母亲睁开了眼,便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疲倦。他已经一宿未眠。 淑媛全身无力,在白徽的搀扶下,才缓缓地坐了起来。 鸿煊立刻给淑媛端来了药。 一口一口喂下后,淑媛便挥了挥手,让白徽退下,她有话要同鸿煊说。 白徽识时务地掩上了柴房的门,同时守在门外。 屋里,鸿煊扶着淑媛重新半躺半卧在床上,“娘,身体有没有好点?” “你同皇上是什么关系?”淑媛推开了鸿煊递上来的茶杯,话语里格外淡定却执着万分。一双有神的媚眼直勾勾地看着鸿煊,拼命想看到他的灵魂是否还是干净,是否还是纯洁。 鸿煊将茶杯放回了桌子上,低下头,诚实地回答,“皇上……既不算我的父亲,也不算我的情人。实际上既是我的父亲,又是我的情人……娘,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一种人,他处于父亲和情人中间,处于那边缘地带?” “煊儿,他有很多女人,私下里,也宠幸过无数娈童。” 鸿煊眼神黯然,“我与他,不会走到地老天荒。” “等你壮年时期,他已经垂垂;老矣。”淑媛讥笑。 鸿煊微笑,“二十年后,他依然还会像现在这样,身体强壮,温柔有力。” 淑媛听后徒然变色,一阵猛咳,咳出了血来。 “我要去找太医。”鸿煊倏地站起了身子。 淑媛拉住鸿煊衣袖,直接问道,“你们之间已经有了身体接触?” 鸿煊的心开始颤抖,他已经明白刚刚淑媛反应激烈的原因,他呆呆地坐回了椅子上,脑海里浮现出了七个字。‘父子乱仑,真恶心。’恐怕,如今女人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定然会这么想…… 因为事实就是这样…… 窗外照出了一抹阳光。 只听淑媛突然笑出了声来,声音凄厉无比,与其说笑,不如说哭更为确切。但是哭是有眼泪的,而此时此刻的淑媛,她的双眸里已经连眼泪也没有了。 鸿煊眼里闪过一抹怜惜。 不知道她独自一人哭了多久。 之前,她的眼睛亮晶晶地,黑白分明,天真善良,可以映出一片湖泊。 如今的双眸,虽然妩媚,但是眼底并没有神采。 鸿煊能看出女人眼底的麻木与寂寞。 “鸿煊。”淑媛次叫鸿煊的名字,是鸿煊,而不是煊儿,“还记得你十岁那年对我说的话么?” 鸿煊眨了眨眼睛。 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十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十岁那年,在龙钺宫,在养心殿。你弯腰吻我的手臂,对我说,情场如战场,这个后宫便是战场,有人受伤,有人逃,有人取胜,有人败,”淑媛说,“你还说,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鸿煊轻笑。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 这句话的确像是自己说出来的。 但是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谁还记得?也许当初只是想鼓励一下母亲,重新站起来。 “母亲,也许我曾说过这句话。但是后面应该有一句话,我没敢说出来。”鸿煊说,“千万不要付出真情。真情是抢不来的。” 淑媛眼神格外惆怅,“我知道你今天来,是想问些什么。皇上并没有抓错人,我的确与北陵国有过书信,而且也有窃取军机的想法。我是北陵的公主,鸿煊,我知道这么做是错误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你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依旧要去做。” “不,母后,这完全理解错误。这句话的本意是,我们在做事情之前,要问一问到底该不该,而不是去不去做?”鸿煊的双目炯炯有神。 “那么,在比特摩尔斯的时候,你思念的人,可是皇上?”淑媛继续问着令鸿煊感到难堪的问题。 鸿煊点头,“母后,皇上没有你想象的可怕。他、他很温柔。” 淑媛长长地叹了口气,拉起了鸿煊的手。脸色苍白,像长年累月吸食罂粟,毒瘾发作时的模样,绝望而悲哀。淑媛的手,是冰凉无比的。就像夜间的溪水,毫无温度,彻心彻骨的寒凉。 “十年前,你有多恨他。十年后,他便能让你有多爱他。这样的人,还不可怕?”淑媛道,“的确如你所说,也许现在你感觉到了他的温柔,是因为他现在还爱着你。” 鸿煊咬了咬牙,“你别说了。” 淑媛没有搭理鸿煊,继续兀自说了下去,“你是鸿煊。不像后宫那些安守本分的人,他们像被驯服了的野鸡,赶不走,成天渴望着得蒙圣宠。而我的鸿煊,不会被驯服。因为他跟别的人有着不一样的童年,我的鸿煊,不是被他圣零鹭泽安置在后宫里锁住的野鸭,而是天鹅。” 鸿煊静止一刻。 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到底是自己矮圣零鹭泽太深……根本没有想到,在淑媛心里,自己竟然比圣零鹭泽站得位置要多得多。 天鹅? 多么讽刺而露骨的比喻。难道淑媛不知道天鹅是一种非常非常与众不同的生灵? 成双成对的天鹅出现,其一死,另一只比自尽身亡。 天鹅的爱情里,没有将就,也没有替代。 什么都无法禁锢天鹅。因为天鹅有着最宽阔最美丽的翅膀……只有爱情能禁锢住它。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小柴房的门被推开。 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 一个少年站在门外,器宇轩昂,英姿飒爽。微风吹拂,腰间宝剑上的红缨扬起,他脚蹬皮靴,不再往里迈一步。鸿煊迎着阳光,看着来者。 少年也在看着鸿煊。 两人视线接触之后,少年便赌气地转过了身去,背对着鸿煊。 “母亲,等我片刻。” 鸿煊起身,走到了少年身边,笑着打了声招呼,“千夜希少爷,好久不见。” 第165章 真正的幕后受益人 千夜希依旧故意用背对着鸿煊。丝毫不搭理鸿煊的招呼。 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少爷脾气。鸿煊心想,当他不高兴的时候,他会大大咧咧地摆出一副全世界都亏欠他的模样,以便于让所有人都走到,他在生气。 一见面就冷了场。 鸿煊扬眉,双手环在胸前,歪着脑袋,别有意味地看着千夜希。 几年不见,他还是依旧的这么可爱灵秀。睫毛又长又卷,在阳光下仿佛金色的,仿佛洋娃娃。最好看的还是他的眼睛,又大又圆,里面有着羡煞众人的天真无邪。 鸿煊心里无端地高兴起来。 千夜希还是之前的千夜希。笨笨的,呆呆的,一有心事便会很快被看穿的千夜希。真希望他可以永远这么天真下去,即便天天跟自己赌气,也没有关系。 自己刚 分节阅读_110 分节阅读_11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1 回到皇宫。他竟然是个跑来兴师问罪的人。 让鸿煊有些惊讶。 最后,还是千夜希沉不住气。他转过头来。鼓着腮帮,仇恨的兔子眼一瞪,“我恨你。” 如今鸿煊依旧是太子。按照尊卑等级,‘太子’高于‘七杀’,千夜希见到鸿煊后,首先应该下跪行礼道安。而这一切,千夜希都没有做。 鸿煊不在意,他甚至对千夜希的‘我恨你’这三个字也不以为然。 “为什么要恨我?希少爷。我教你打麻将,教你玩骨牌,教你赌博。我何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鸿煊没有与千夜希射来的目光正面接触。 千夜希没想到鸿煊会这么说话,一怔,随即道,“你还我的哥哥。” 鸿煊皱眉,沉默了下来。 只听千夜希继续嚷道,“你们明明是前去塞浦路斯围剿山贼,为什么要留在塞浦路斯造反?为什么还要把我的哥哥牵扯进去?” 这句话让鸿煊大为惊叹。 如果千夜希此次前来,是质问他鸿煊与圣零鹭泽关系,那么对于鸿煊来说,大发一百个千夜希也没有问题。但是千夜希竟然提到了塞浦路斯……鸿煊脸色阴沉了下来。 “希少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千夜希脸涨得通红。几步走到了鸿煊面前,挺起了胸脯。 鸿煊看着千夜希的发间配饰着的坠花链最低的那颗格外惹眼的红宝石,啧啧,整个坠花链价值已经非同小可,而上面镶嵌着的未经琢磨的红宝石与绿宝石,加起来的价值恐怕不可估计。 千夜希看出了鸿煊眼里对他自己头上的坠花链的喜爱。便亲手摘了下来,对鸿煊道,“你若让哥哥回来,我便把这条坠花链送给你。” 鸿煊的风度是无懈可击,“谢谢,这条坠花链价值连城,不能随便收。” 而实际上,八年前,圣零鹭泽就已经赏赐过鸿煊三条一模一样的这样的链子。鸿煊知道这链子的历史,所以便多看了几眼。他不稀罕这条坠花链,只是在回忆八年前。 千夜希低下了头去,半晌才用低低的嗓音难过地说,“你把哥哥带去了塞浦路斯,哥哥被列入了叛军的档案。让爹在皇上面前抬不起头,爹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风光。” “可你是千夜希少爷。你既不是千夜袅,也不是千叶皇。”鸿煊说,“皇上根本没有追究千叶皇的责任,你又何须抬不起头?” 千夜希语塞,“可是……” “希少爷,尚且不论你们千夜家族。按照你的理论,靖显家族,如今不也是抬不起头?靖显家族是焱昭的舅舅,可是他如今依然是‘如月’的尚会大臣……”鸿煊的声音温柔了下来。千夜希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不懂的道理自然有很多很多。 可是,鸿煊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鸿煊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鸿煊的身体开始颤抖。 就在安慰千夜希的时候,鸿煊突然觉察到了一丝微妙的地方。 这个微妙的地方正是八年来,鸿煊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圣零鹭泽面对自己和焱昭的造反,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派遣朝廷重将前来支援。 他明明知道焱昭的心思!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不想让自己不开心’‘给自己自由’这种荒诞无稽的理由? 不不不…… 狼牙当时在战隼里说的太对了,没有人真正理解圣零鹭泽。 如今,鸿煊才彻然醒悟。 首先,他是天下的帝王。 其次,他才是父亲。 再次,他才是情人。 “怎么看?”千夜希觉察到了鸿煊脸色不对劲。 鸿煊摇了摇头。 脑海里回忆的竟是一些圣零鹭泽的面孔。 他真的是一个极其精悍的人。 他太沉得住气,以至于让鸿煊感到了可怕。 千夜希被鸿煊毫无血色的脸吓呆了,双手按在了鸿煊的肩头,轻轻晃着鸿煊,“怎么了?太子殿下?怎么了?怎么了?” 鸿煊呆呆地看向千夜希。 他该说什么? 他是该苦笑着哭泣,还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强自镇定? 塞浦路斯造反? 屁! 这场造反的受益人是谁? 有谁真正想过?! 绝对不是他鸿煊,更不可能是焱昭。也不是千夜家族、靖显家族、甚至龙沉他们……这场造反的受益人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圣零鹭泽! 八年造反?不不不……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场朝廷的换血! 千夜皇在塞浦路斯,相当于牵制住了在贝弗利的千夜家族。而焱昭在塞浦路斯,则是牵制住了在贝弗利的靖显家族。龙沉寻禹在塞浦路斯,更是减弱了他在贝弗利的影响力度。 更深一步。 无论是东刄浔九,还是商戚翼。东刄与商戚两大家族也颇有势力,派他们前去塞浦路斯,无非也是意图牵制他们家族的势力。 圣零鹭泽正在暗地里利用这场造反,一点一点地分解着朝廷的三大家族以及其他家族的势力。 鸿煊冷笑。 突然回忆起来,八年前,自己还颇为好奇地问圣零鹭泽,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三大家族。千夜、靖显、龙沉似乎都没有和好的迹象,你争我斗,在朝廷里敌对的意味越来越浓。 当时,鸿煊只记得圣零鹭泽放下了手中的书,笑容温和。 记不起当初他说了什么,仿佛他什么也没说,也仿佛他说了一些不相干的话语……鸿煊记不起来了。 实在是太低估圣零鹭泽的实力。 他宠幸过的少年有多少?他怎么会在乎自己的叛逆与任性? 他有多少个儿子?他怎么会在乎区区两个儿子携手造反? 鸿煊这才意识到,圣零鹭泽不是一般的男人,也不是一般的父亲。 他,是帝王。 他,是七杀之神。 想到这里,鸿煊自嘲地冷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竟然惊动了屋里的淑媛。女子搀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忧心忡忡地看着阳光下精神失常的鸿煊。 千夜希手足无措,转头看着淑媛。 “不是我,太子殿下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千夜希说,“我去找太医。” 说完,便匆匆离去。 淑媛移步,走到了鸿煊身边,“煊儿,你可知道为何爱?” “我不知道。”鸿煊说,“我不知道爱是什么。” “那你为什么跟皇上在一起?” 鸿煊抬起头,淡淡地说,“他能满足我。他一句话,便能救你的性命。我需要什么,他便能给什么。母亲,如果不是他,你恐怕熬不过昨晚。” “他呢?他爱你么?”淑媛问。 “我要什么,他给什么。难道他不爱我?”鸿煊反问。 这个问题太简单,太直接。让人格外难堪。淑媛低下头,静默了良久。 直到太医与千夜希两人的身影赶来的时候,淑媛才回过神来。 她将鸿煊搂在怀里,温柔地抚顺他的长发,“你已经爱上了他。” 阳光下,赶着太医和千夜希两人一起来的人,还有圣零鹭泽的贴身太监小耳朵。 小耳朵跪在地上,给鸿煊请安后,便恭谨地说,“皇上有旨,请太子殿下即刻进龙钺宫养心殿。” “听说,养心殿里养着不少被关起来失去自由的金丝雀,深夜还有夜莺在婉转啼鸣,是不是?”鸿煊哽咽着,强自镇定。 小耳朵身体一抖,从鸿煊不动声色的话语里听出了露骨的讽刺,寒毛不禁竖立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小祖宗一大早又发了什么脾气,若是没办法进宫,让皇上等急了……小耳朵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冻成了冰块。 “煊儿。”淑媛一把拉住了鸿煊的衣袖,颇有挽留的意味。 鸿煊眼里含笑,却毫无笑意。“母亲,我去去就回。” 淑媛说,“伴君如伴虎。” 鸿煊眼底笑意更浓。 第166章 束缚养心殿1 龙钺宫。 养心殿。 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放下奏折,噙着微笑,叠着手,视线看牢鸿煊。表情温和而平静。 “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来?”圣零鹭泽问。 鸿煊说,“我不是你的侍婢妻妾,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话语里带着愤怒。 鸿煊也不想一见面就与圣零鹭泽针锋相对,但是他一想到八年的造反,被圣零鹭泽无声无息地利用,就觉得心头上火。他深深呼吸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圣零鹭泽做的每一件事都格外计较起来。 是他变了? 还是自己变了? 小耳朵额头直冒冷汗——圣零鹭泽昨晚在养心殿里等鸿煊等了足足一个晚上。明明知道他不回来,可是依旧伏案批阅奏折,一宿未眠。而鸿煊竟然连问都不问,见面后,劈头盖脸一句讽刺不饶人的指责。 “听说你见到了千夜希。”圣零鹭泽并不计较好像咄咄逼人的架势,嗓音依旧平淡,眼睛却格外明朗精神,深紫色的眼睛里带着温和的柔意。 圣零鹭泽只是关心千夜希有没有为难鸿煊。没有人敢来找他圣零鹭泽兴师问罪,不代表同样没人敢去找鸿煊质问两人之间暧昧的关系。 鸿煊扯出一抹微笑,冷冷地看着圣零鹭泽。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事情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为何还要偏偏装出一副无比关心的摸样,像自己殷殷垂问? “你既然已经知道千夜希老找我,已经没有再问的必要。”鸿煊浑身早已绷紧,他知道圣零鹭泽此番召他前来龙钺宫,定然不是因为千夜希,应该还是更棘手的事情商榷。 圣零鹭泽突然显得很惊讶,“鸿煊,今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千夜希跑来去找太医,说你精神失常。” “我很好。”鸿煊说。 几句话的功夫,小耳朵已经带着众宫女退下,亲自掩上了养心殿的大门,守在门外。 白徵走了上来,“公公,太子殿下可在里面?” “白微徵姑娘。”小耳朵说,“有集事?” “奴婢来叫太子殿下用早膳。”白徵说。 小耳朵说,“再等等,皇上和太子殿下两人在里面说事。” / / 养心殿里。圣零鹭泽见整个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便向鸿煊挥了挥手,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掩饰颇为亲昵。他在示意鸿煊过来坐他的腿上。 鸿煊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保持对峙的状态。 “鸿煊。”圣零鹭泽站起了身子,几步走下玉阶,来到了鸿煊身边,低声道,“朕等了你一晚上,如今困倦,陪朕睡会儿。”带着低低引诱的魅惑。 鸿煊抬起了头有,迎上了一双欲望充斥的深紫色鹰眸,不由得浑身一紧。 圣零鹭泽的意图太明显。 “这就是你找我来这里的目的?”鸿煊问道。 圣零鹭泽挑起鸿煊的下巴,恣肆地打量着鸿煊叛逆的眼神。“刚刚朕还想问,千夜希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依旧天真。定然有很多人宠他。”鸿煊说。“他只是来向我要他的哥哥。” 圣零鹭泽说,“下次你让他来找朕要人。” 鸿煊问,“鹭泽,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声音比刚刚还要沉稳。 “什么计划?”圣零鹭泽问。“鸿煊,你今天是否遇到了刺激?有些反常。朕要传龙沉前来亲自为你诊治……” 鸿煊太高了嗓音,“不必了!”这是他次打断圣零鹭泽的话。鸿煊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与勇气,他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圣零鹭泽做的事情让他格外伤心。 有一种小丑的感觉。 被人耍过后的感觉…… 真的不好…… 圣零鹭泽真是太给鸿煊面子,他不仅没有计较鸿煊的无礼,反而继续颇有风度的聆听 分节阅读_111 分节阅读_11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2 下去。 鸿煊从腰间布袋中取烟。 他需要靠烟来平静自己的情绪。 今天是戒烟的天。他已经招架不住。 孰料,还没有点火,便被圣零鹭泽一手夺去。 圣零鹭泽重重地将烟摔在了地上, 深紫色的眸子里泛出凌冽无比的寒光,“鸿煊,你不要太过分!”这是一声怒吼。 吼得鸿煊抬起了头,用他那双格外晶亮的浅紫色眸子看着圣零鹭泽。 “明天开始戒烟。”鸿煊的声音软了下来。 圣零鹭泽斩钉截铁地说,“原则问题,今天开始。”他可以任何事情宠着鸿煊,唯独在健康与身体上,绝对不可能纵容鸿煊。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鸿煊低着头,看着圣零鹭泽脚边的烟。弯腰去捡。却被圣零鹭泽拦住了腰,将他抱了起来,扛在肩上。 “放我下来,我要回塞浦路斯!“鸿煊闷哼。 圣零鹭泽脸色一沉,径自走到了内殿中,一把掀开了碧纱帐,将鸿煊扔在了床上。浓眉一拧,“你刚刚说什么?“ 鸿煊用手臂乘着身体,仰视着圣零鹭泽,“我要回塞浦路斯。” 唯独这句话在圣零鹭泽面前是禁忌。他鸿煊可以尽情挣扎,甚至对圣零鹭泽出言不逊都没有任何关系,都没有触犯到圣零鹭泽的底线。当谈话涉及到鸿煊要出宮离开贝弗利,离开他圣零鹭泽的时候,就足以让圣零鹭泽怒火中烧。这是圣零鹭泽的底线……只要鸿煊呆在贝弗利,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要飞出去,圣零鹭泽势必不会再次放他走。 “你放肆。” 圣零鹭泽眼底最后一抹温柔也凝结住了。 他一把扯开了鸿煊前面的衣襟,坦露出了如象牙般柔韧结实的胸膛。 鸿煊咬牙,还不忘趁机提条件,“让我抽根烟,我陪你上床。” “宝贝的身体,何时变得这么廉价?”圣零鹭泽俊眸半眯,一边用纯熟的手指去扯鸿煊的腰带,一边噙着邪笑低声道。 鸿煊羞得满脸通红。 “还不肯告诉朕今天早晨发生了什么事情?”圣零鹭泽问道。鸿煊的事情,他都很放在心上。 事情进行到现在,鸿煊反而不再激动紧张了。他的嗓音变得恬淡无比,一副泰山崩于前面而不改色的镇定的模样,看着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压上来的圣零鹭泽。 “八年的造反。”鸿煊说,“实际上,你是想利用这次造反,进行朝廷的换血吧。” 圣零鹭泽扬了扬眉,表示他现在非常有兴趣听鸿煊说下去。 “三大家族……千夜、龙沉、靖显。在朝廷颇有势力。”鸿煊顿了顿,继续说,“这次造反,你分别抽出了三大家族里的人,削弱了他们的势力。这才是你格外纵容哥造反的真实目的,是么?” 短短几句话,就让圣零鹭泽暗自佩服。 “鸿煊,你太聪明。”圣零鹭泽说。低沉中带着赞赏。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自己猜中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圣零鹭泽直勾勾的盯着赞赏。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看来自己猜中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圣零鹭泽直勾勾的盯着鸿煊。 鸿煊打了一个寒噤。 圣零鹭泽的眼神充斥着危险。自己仿佛被毒蛇盯中的青蛙。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预感——如果自己在继续说下去,很快就会被吃得连骨头也不剩。 鸿煊侧过了脸,保持静默。 圣零鹭泽揉捏着鸿煊胸前暴露在空气中的两点红蕊。直到它们全部挺立起来后,才悠然地问道,“这就是你打算离开贝弗利,回塞浦路斯的理由?” 鸿煊红着脸,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身体经不起挑逗,被他摸几下敏感的地方,下身就有了反应。 都怪自己小时候习惯了他的‘服侍’,每次释放都是在他的引导下。 圣零鹭泽他熟悉鸿煊的身体。 每个敏感的部位都是他亲自从小开发出来的。每次下手又狠又准,让鸿煊欲罢不能。 “嗯。” 鸿煊经不起挑逗,伸手去勾圣零鹭泽的脖颈。他想要更多。 圣零鹭泽说,“为什么要回塞浦路斯?宫里难道不好?鸿煊,你已经不再是孩子。不要因为一件小事,非要闹得天翻地覆。” “这不是小事。”鸿煊眼睛氤氲着。“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 圣零鹭泽抿了抿薄唇,“当初确实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你。” “真的?” “放你离开皇宫一段时日,给了你自由。同时也消弱了三大家族的势力,何乐而不为?”圣零鹭泽有些诧异,鸿煊平日里很少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鸿煊说,“可是你告诉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我现在觉得,我在被耍。” 圣零鹭泽柔声反问,“朕若告诉了你,你会体验到自由?” 鸿煊怔住了。 圣零鹭泽趁机分开了鸿煊的双腿,探入了他的衣襟里,抚摸着滑腻冰凉的大腿内侧。鸿煊咬牙,唇齿间泄出一抹微乎其微的呻吟。 第167章 束缚养心殿2 “鸿煊。”圣零鹭泽的声音低沉,温柔,宛若浑厚的重金撞击时发出苍然穹劲的味道,“如果朕纵容炎昭的造反,仅仅为了消弱三大家族的实力,与你毫无瓜葛。你觉得如何?”圣零鹭泽一边说,一边从床头取出香膏。“你会生气?” 鸿煊老老实实回答,“不,我不会。” “那你如今为何生气?”圣零鹭泽掰开了鸿煊的双腿,手指抚平了蜜穴处的褶皱。 这句话确实问得鸿煊哑口无言。 的确,圣零鹭泽消弱三大家族的势力,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高兴。至少能让这三大家族表面上能够心平气和地为朝廷办事。他鸿煊根本没有生气的理由。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沾满了香膏的手指突然的探入,让鸿煊顿觉后庭一阵冰凉。 打了个寒颤后,伸手抓住了圣零鹭泽强壮有力的手臂。鸿煊瞪圆了眼睛,心开始悸动。他知道圣零鹭泽的下一步动作,所以格外紧张起来。“太快了。” 连爱抚都没有,就直接润滑……鸿煊知道圣零鹭泽等了许久,也忍了许久。 “但是这是莋爱,不是弓虽女干。”鸿煊提醒道。 圣零鹭泽笑煞,他上衣威敞,露出深刻的锁骨与肌肉结实的胸膛,性感无比。 鸿煊怔了怔,以最快的速度低头去比较自己的胸膛。 “怎么,朕的身材,宝贝可满意?”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的心思,坏坏地笑了起来。将傻笑凑到了鸿煊面前,唇与唇只相隔咫尺的距离。 鸿煊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大脑一片空白。害羞的低下了头,看到了圣零鹭泽腹部凸起的肌肉。 昨天莋爱的时候,竟然没有好好欣赏一番圣零鹭泽的身体,只是太吃亏。 鸿煊看得眼睛都直了。这样的身体,如果换成自己,一定要引以为傲,好好得意一番。 自己的腹部的肌肉,虽然也有肌肉,但是只能用‘紧实’来形容。而圣零鹭泽的肌肉,则是‘结实’。 既然圣零鹭泽允许自己欣赏,不看白不看。 鸿煊从上到下打量了圣零鹭泽一番,还不罢休。爬到了送圣零鹭泽身后,双手替他脱下上衣,去看男人背后的纹身。 这个纹身,是焱昭的放大版。鸿煊是看过焱昭的图腾的,跟圣零鹭泽背后的这个图腾一模一样。紫龙的神情狂傲不羁,连眼睛都是深紫色,栩栩如生地在宽阔精壮的后背上狂舞。他的口中衔着一朵紫色的小花。 鸿煊将脸凑了上去,想看的更仔细。 为什么紫龙要衔花?这朵花,应该是紫薇花。 可是,为什么紫龙要衔着紫薇花呢?它要衔着紫薇花去哪里呢?为什么紫龙的这双眸子这么熟悉,仿佛在那里见过。威严中带着一丝温存。 这簇紫薇花,可真繁茂。 鸿煊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龙的须,龙的鳞,龙的爪。 鸿煊的手指很细,很凉,他忘记自己触摸的不是真正的龙,而是圣零鹭泽的背。 圣零鹭泽忍得相当痛苦。鸿煊的手指轻柔,一点点地有意无意地撩拨着勾引着自己下腹的欲火。直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反手捉住了鸿煊的手腕,转身将它压在了身下。 一边堵住他还未来的及尖叫的小唇,一边用手指扩张着下身的幽穴。 “唔。” 鸿煊痛的拱起了背。 后庭被迫容纳硬物的感觉并不好受。 但是很快,鸿煊的眼神就变了。他看到了身上圣零鹭泽的双眸,深紫色。宛若幽暗中一颗静默着的宝石。威严中带着一丝温存……鸿煊有一秒钟的震惊。紫龙的眼神竟然与圣零鹭泽的眼神这么相似! 太像了! 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鸿煊瞪圆了眼睛,前一秒还紧紧抓着身下床单的双手,在下一秒内,便摸着圣零鹭泽的面颊。轻轻触摸这这双眸。 圣零鹭泽只当鸿煊被自己的双眼所吸引,笑的更加得意了。 / / 当日下午。 鸿煊在小六的邀请下,来到了[文月]关戚栾的府邸,去见几只小猫人。 自从舒蟾宫被皇上冷落下来,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四只小猫人被关戚栾在[文月]的府邸。小六与关戚栾在八年里就没有断过交往,尽管相处异地,也是经常通信,如胶似漆的关系,羡煞众人。 “小二?”鸿煊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小猫人,不由得开口轻声唤道。他还记得小二的背影,八年未见,他依旧穿着在钊阳殿是穿着的白色小马甲与赭色长裤。 小二正背对着鸿煊,听到鸿煊的呼唤,大耳朵抖了抖,转过了身子看向门外。见到了鸿煊,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又揉了揉眼睛,不肯相信竟然看到了鸿煊。“太子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小二合上了手里的书,笑容灿烂的走到鸿煊面前。 鸿煊如今已经比小二高出许多。 小二需要抬头,才能费力的迎上鸿煊的眼神。 “是太子殿下么?”小儿的声音颤抖无比,因为这个世界上,叫他小二的只有鸿煊一人。关戚栾已经给小二重新起了名字,名叫关戚诚。 鸿煊的确没有想到高关戚栾竟然会费尽心思,将几个小猫人的身份全部收纳入了关戚的府邸。要知道小猫人是烫手山芋,如今皇上是不生气,改天若是要重新提起猫人灭族的事情,关戚栾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鸿煊将小二轻轻拥入怀中,“是我。”一边轻轻的抚摸这小二的头。 “小三他们还是私塾先生那里,太子殿下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叫他们回来。”小二说。 “私塾?”鸿煊问道,“怎么在那里?” 小二解释道,“我们平日里呆着这里都是闲着,所以小三他们找了份工作,在私塾先生那里做书童,不仅可以让我们有事情做,而且还能帮关戚大人负担一些生活的费用。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就没有跟他们回去。昨天听说太子殿下回宫,真是太想您了。没、没想到太子殿下变化这么大……” 鸿煊微笑,“哦?哪里变了?派个人去叫他们回来,你又何必跑一趟?来,陪我聊会儿。” 小二有些拘谨。 这也并不奇怪。八年分别,除了圣零鹭泽,任何人见到鸿煊都会感到拘谨。因为鸿煊变化实在是太大,不仅身体脸型外貌变化巨大,就连平日里的举手投足都已经带有了三份潇洒与随行逍遥之气。 他不是皇宫里养出来的皇子。 更不是后宫规矩磨练出来的循规蹈矩之人。 连圣零鹭泽见到鸿煊的眼,都能感觉到来人少年眼里的野性。更不用说小二他们对鸿煊的感觉。 “小六呢?”鸿煊问道。自从自己在贝弗利,与小六与子蝉穆青分开的时候,就再也没见过小六的身影。本以为他也会在关戚栾的府邸。 小二饶了饶头,“昨天晚上,六弟就跟关戚大人出去了,至今没有回来。太子殿下有事情找他?” 鸿煊脸色迥异。 还未来得及开 分节阅读_112 分节阅读_11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3 口,门房双手捧着一封信走了过来。 “谁的信?”鸿煊问。 “回太子殿下,是塞浦路斯传来的急件。” 鸿煊脸色一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拆开了信封,脸色严肃。 “发生了什么?”小二看鸿煊脸色异常,不由得关心地问道。 鸿煊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厉声吩咐身后的仆人,“回宫。”又对小二道,“改天再来。” / / 马车里,鸿煊长长叹了口气,脸色惆怅。 没有想到阿纳的性子竟然是如此倔强,公然抗旨。竟然不肯进宫!不知道圣零鹭泽知道后,该如何反映。他应该会雷霆大怒吧…… 这样一来,阿纳的姓名就更难保住了。 鸿煊心想,无论如何,还需要亲自去塞浦路斯一趟。交给任何人,不如交给自己。 很快,马车便回到了皇宫里,停在了大门外。 鸿煊一边走下马车,已经打算偷偷瞒着圣零鹭泽,回塞浦路斯一趟。 但是,当鸿煊抬起头的时候,就被面前的一幕惊诧住了。 数百名近卫军站在前面,各个身披铠甲,手拿金刀。鸿煊心里咯噔一跳,再往远处看,便看到了圣零鹭泽明黄色的銮驾。圣零鹭泽坐在銮驾里,颇为悠闲。 鸿煊意思到不好,难不成圣零鹭泽已经提前预料到自己的打算? 刚想折回头从新走回马车,小耳朵便已经疾步走到鸿煊面前,拦住了鸿煊的路去,“皇上有旨,太子于养心殿候架。” 又是养心殿? 鸿煊一怔,不知道圣零鹭泽这是在玩哪出戏,低声说,“公公,你去告诉鹭泽,我不舒服,先回倾澜殿休息片刻。” 小耳朵陪着笑,同样压低了嗓音,“太子殿下,咱家可就一个脑袋……” “那为什么现在召我?”鸿煊问道,“他想干什么?” 小耳朵面色迟疑。 鸿煊说,“公公可否看在之前我救过你这份情谊上。你告诉我?也好让我提前有个准备? “这……”小耳朵知道鸿煊是皇上的心头肉,更是惹不起,便妥协低声回答,“依奴才观察,皇上刚才接到了塞浦路斯传来的信件,有安排了近卫军守卫在养心殿,奴才大胆推测,皇上似乎想……” 小耳朵的声音减弱了下去。 鸿煊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接起了小耳朵未完的话语,带着你问的口吻,“禁锢我?” 小耳朵点了点头。 鸿煊讪笑。抬起头,看向远处銮驾上的男人。 知子莫若父。 他竟然算准了一切。 在最恰当的关头,限制了自己的自由。 第168章 借刀杀人 去养心殿?鸿煊早已轻车熟路。 这么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的地方,鸿煊没有理由不记下来。 鸿煊奔向挣扎一番,或者跟圣零鹭泽讲些条件,卖弄一下小聪明。但是当他再次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数百名的禁卫军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非常潇洒的拍了拍衣袖,孤身一人往养心殿走去。 也不再理会身后叫嚷不跌的小耳朵。 更没有转头去看圣零鹭泽一眼。 远处,坐在銮驾上的圣零鹭泽目送着鸿煊离开,眼神冷冽,一言不发,也没有命人追上去。他只是凝视着鸿煊的背影,高深莫测。 “皇上。”只听站在銮驾旁边的靖显望开了口,“难道不打算吧淑媛胸口上有紫色星的事情告诉太子?” 圣零鹭泽眯起鹰眼。 其实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依娜的身体里封印着第八课辰星。却迟迟没有命人动手。只是因为她是鸿煊的母亲。 他圣零鹭泽即便再残忍,也不会冷酷到舍得让鸿煊变成孤儿。 想到这里,圣零鹭泽才缓缓开口道,“也罢,现在去内务府那儿转转。” / / 依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有朝一日竟让还能再见到圣零鹭泽一面。 当圣零鹭泽站在崖面前的时候,女子竟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她低着头,捂着嘴,低声抽噎着。 她以为这辈子也没有机会痛圣零鹭泽说话了。没有想到老天还是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圣零鹭泽见女子泣不成声,微微皱眉,挥退了身后的宫女。整个小柴房里,只剩下圣零鹭泽与淑媛两人。 “淑媛,你坐下。” 圣零鹭泽同样也受不了女人哭泣,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依娜乖乖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给朕生了一个好皇儿,朕还从未好好谢过你。”圣零鹭泽亲自为淑媛倒了杯茶。 淑媛惶恐万份,她瞪大了妩媚的杏眼,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心平气和的圣零鹭泽,淑媛何其聪明,她很快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 她咬了咬苍白毫无血色的嘴唇,踱步走到枕边,从枕下拿了一个小纸包。 在圣零鹭泽的注视下,亲手将纸包里的砒霜倒入了这杯茶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死到临头,依娜反而格外镇定,她知道自己斯通外敌,早已是死罪。况且胸口上的紫星,也标志着必须殉身依然星辰。 皇上已经格外开恩,等她与鸿煊见上一面后,才前来给自己赐死。 还是亲自前来…… 只见圣零鹭泽伸手按住了依娜端起茶杯的手腕,“这药是是砒霜?” “回皇上的话,正是。”依娜低着头。“皇上亲自为臣妾到茶,已经折煞了臣妾。如今臣妾唯有一死,向皇上赔罪。” “淑媛,”圣零鹭泽面无表情,但是语气颇有愧意,“该是朕向你赔罪。那时,你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 淑媛依娜笑容温婉,“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还提这些做什么?” “你是鸿煊的母亲。”圣零鹭泽目光炯炯。“朕不会杀你。” 淑媛的身体触电般地狠狠颤抖了一下,“什、什么?!” 刚刚那句话是幻听么? 圣零鹭泽竟然说,不会杀自己?! 难道他宽恕了自己的行为?难道他不再去因为胸口的紫色星而杀人?——仅仅因为自己是鸿煊的母亲? “朕只是不想让鸿煊成一个没有娘的孩子。”圣零鹭泽轻描淡写地回答了依娜心中的疑惑。话语毫不客气,“趁朕还未改主意之前,立刻滚回北陵。不想再看到你。” 圣零鹭泽说话从来都不会重复第二遍。 淑媛倒抽一颗冷气,简单儿干脆地收拾了细软,转身便离开了小柴房。 圣零鹭泽依旧坐在小柴房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 /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靖显望便推开走了进来,刀头带血。左手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 圣零鹭泽低头,实现轻轻瞥在了靖显望手上拎着的人头上,一掠而过。 眼皮眨也没眨,不动声色的继续喝着茶。 “皇上,你为何要放这个女人离开?”靖显望跪在地上,指着人头,问道。 “你到底好是杀了她。”圣零鹭泽将视线重新放在了淑媛的人头上,语气平静得让人感到可怕。 靖显望说,“她的身体里封印着第八颗星辰,难道就这么放任她从眼皮子底下离开?况且她还私通外敌,皇上,她不配得到您的恩宠。” 圣零鹭泽冷笑,“恐怕你恨她是另有原因吧?君瑶在你那里,好像从来都没有少说过她的坏话。” 靖显望语塞。 “即使淑媛死了,君瑶也不可能重新为后。”圣零鹭泽的意思很明确。“相反,你杀了人,靖显爱卿,你杀的不是别人,而是鸿煊的母亲。总有一天,鸿煊会 来要你的性命。” 靖显望没有想到圣零鹭泽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少年纤瘦高挑的背影,这么羸弱的一个少年?有何可怕之处?若不是圣零鹭泽在,靖显望早已嗤笑出来。 圣零鹭泽看懂了靖显望眼里的不屑,“想想看,靖显爱卿。连朕都不敢擅自处置鸿煊的母后。” 靖显望的脸色由红变青,在由青变白。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圣零鹭泽隐晦话语中的意思。面如土灰。 “来啊,”圣零鹭泽换来了侍卫,指着靖显望手里的淑媛的人头,淡淡地说,“敛了。” 侍卫恭谨地应声,“是。” / / 当天晚上,第八课星辰升起。 鸿煊孤身一人双手抱着膝头,坐在了养心殿的玉石阶上。不知怎的,这颗星辰让鸿煊感到格外的熟悉,有一种母亲的感觉。 圣零鹭泽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而此时已经是深夜。 养心殿外面都是手持金刀的禁卫军,鸿煊已经无法踏出这里一步。联想出去找圣零鹭泽也无能为力。 小耳朵走了过去,低声对鸿煊劝道,“太子殿下,早点休息吧。皇上恐怕今晚不会回来了。” “你不是他的贴身仆人吗?为什么今晚跟我在一起?他让你看着我?”鸿煊问道。 小耳朵惶急,“回太子殿下,皇上命令奴才照顾您。” “他在哪儿?”鸿煊懒得同小耳朵在进行无聊的争执,“他点燃了第八颗星辰。第八颗星辰是谁的灵魂?为什么看上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小耳朵忙道,“回太子殿下,第八颗星辰不是皇上点燃的。而是靖显望大人点燃的。” “哦?我与他认识的人并没有很多交集。他杀了谁?”鸿煊无聊地问道。 小耳朵紧了紧喉咙,半响才吐出了四个字,“淑媛娘娘。” 花了很久很久,鸿煊才确定不是在做噩梦。 他倏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精神怪异的看着小耳朵,费力地扯出了一句话:“你若敢骗我,你便看不到明晚的星星。” 小耳朵跪在地上,“奴才说的千真万确。但是皇上已经放走了淑媛,饶他不死,让她回北陵永远的别回来。但是后来你遇到了靖显大人,靖显大人一剑便割、割下了淑媛娘娘的脑袋。” 鸿煊噗通一声故意在了地上,双手痛苦的掩住了面孔,“娘——” 整整一夜,鸿煊跪在了养心殿前的玉石阶上,一动不动。他的嘴唇已经发紫,连小耳朵走上来为他披上一件厚实的长袍也没有觉察出来。 整整一夜,圣零鹭泽也没有驾临养心殿,所以并不知道里面发生的情况。 直到黎明时分,鸿煊才在小耳朵的搀扶下,走回了青纱帐内休息。 小耳朵最终只从鸿煊口中听到了一句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我要杀了额靖显望。”心里竟然无端地升起了一种庆幸的感觉——幸好不是皇上杀的淑媛。否则如今从太子口中喊出的,恐怕应该是‘我要杀了圣零鹭泽’。 鸿煊后脚刚刚躺下,圣零鹭泽前脚便跨进了养心殿。 “告诉他,我已经睡着,并且不想起床接驾。”鸿煊对小耳朵低声吩咐道。 第169章 引诱(卷八·完结章) 小耳朵退下后,鸿煊独自一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身下的床突然变得很宽敞,鸿煊没有了睡意——圣零鹭泽的到来,让鸿煊想想,都精神一震。彻夜夜未眠的疲倦消失了,睁眼闭眼,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圣零鹭泽的精神。 挥之不去。 鸿煊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孩子,他懂这样感觉意味着什么。 他突然又想起了焱昭曾经养了一个小男孩。将他锁在一所大宅子里,管他吃管他住,偶尔去一探那栋宅子时,便让他脱光衣服出入宅院,甚至命他光着身子在花园里玩耍。焱昭偷偷说给自己听的时候,神情得意。鸿煊哂笑,这个少年已经完全满足了他的占有欲,他得意是因为他在把玩着一个人的自尊与身体。 鸿煊还记得当时的对话。 “哥,那个小男孩叫什么名字?”鸿煊问。 焱昭想了良久,最后非常尴尬地说,“我叫他小宝。他好像没有名字,也不曾问过 分节阅读_113 分节阅读_11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4 他。” “你连名字否不知道?”鸿煊不可思议。 焱昭不以为意,“我根本就没有碰过他,连他的嘴都没有亲过。我只是喜欢看他光着身子走来走去。” 鸿煊静默了良久。 他很想骂焱昭变态,嘴里没说,心上也骂了足足十遍。 焱昭又说,“鸿煊,那个小男孩来历不明,我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需要,去抱他上床。我让他自慰给我看,我让别的男人来搂他,我与美女莋爱时,我得让他站在旁边看着。那个小男孩的确是坚强的可怕,他丝毫没有害怕也没有羞耻的神情。” 鸿煊心留的“变态”终于骂出了口。 焱昭看了看鸿煊,张了张嘴,却没有再说出下文。 鸿煊知道焱昭有话想说,但是他不想知道是什么…… 这番谈话,已经让鸿煊一生难忘。 如今,圣零鹭泽将自己禁锢在养心殿,鸿煊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命运想到了那个小男孩身上。如果圣零鹭泽让自己脱光了衣服在养心殿里玩耍,自己也会遵命吧。在圣零鹭泽前面。自己已经放下了骄傲。如果圣零鹭泽故意不碰自己的身体,便定然会有种被羞辱的感觉。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鸿煊如今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 仿佛一个寂寞至极的妃子,安静的等着皇上的宠幸。 鸿煊苦笑,不,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就在鸿煊失神的空档中,圣零鹭泽已经走到了鸿煊面前。高大的身体,遮挡住了清晨的阳光。 鸿煊连头也没抬就知道定然是圣零鹭泽,他是这么的高高在上如日中天。如果强硬提回塞浦路斯的要求,他定然不会答应。 “身体可好?”圣零鹭泽突然问道,打断了鸿煊的思绪。 鸿煊点了点头。 “烟瘾可有再犯?” 鸿煊起身看向圣零鹭泽,“有你帮我戒烟,‘烟瘾’连碰都不敢碰我。” “鸿煊,你哭了?‘圣零鹭泽看着鸿煊浅紫色的双眸里泛着红红的血丝,惊诧道。 鸿煊绕过了圣零鹭泽的身体,走到了桌边,为圣零鹭泽到了杯茶,转移话题,“鹭泽,这么早来见我,有何事?“ 圣零鹭泽温柔的吻了起来,“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 不得不说,圣零鹭泽的风度实在是太高。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养心殿。他圣零鹭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今竟然如此给鸿煊面子,将鸿煊的地位捧上了天。 他真一个男人。 鸿煊回以微笑,将茶递给了圣零鹭泽。 “鸿煊,你如今的眼睛,夹杂了许多别的杂质。”圣零鹭泽接过了茶杯。 鸿煊顾左右而言他,“肉眼直视太阳会刺伤。我只是在看太阳的时候,用玻璃遮挡,保护自己的眼睛不被刺伤。” 圣零鹭泽知道鸿煊刚刚那句话中将自己比喻做了太阳,“你小时候看朕的眼神,出众而独立。 “如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总是会变。可以选择逃避问题,也可以选择接收问题。选择接受,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少受一些伤害。”鸿煊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坦白道,“我选择了接受你,圣零鹭泽,只是在接受你的同时,学会了保护自己少受一些你的灼伤与炙烤。” 圣零鹭泽抬起了下颚。 鸿煊继续道。“所以,请你原谅我。我的眼睛里多了一些杂质,这样我才能将你看清。” “鸿煊……”圣零鹭泽挑起了鸿煊的下巴,双目炯炯。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只是父母冲出来的孩子的眼神才会一直保持天真无邪,而我……”鸿煊想到了淑媛,已经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他从小就等于没有父亲。 如今二十丧母。 圣零鹭泽将鸿煊轻轻搂在怀里,眉头紧皱,他知道这次是做错了。 二十年前惹下的祸根,如今已经全部一一映现。果然还是不该一出生就冷落了他……圣零鹭泽知道,鸿煊就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看作父亲,口口声声喊的‘父皇’,也是因为宫里的规矩。 “鹭泽,你将靖显望如何处置?”鸿煊问道。 看看,如今直呼他圣零鹭泽的名讳,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圣零鹭泽微微眯起眼睛,嗓音温柔,“等你发落。” 鸿煊说,“母后死,是大势所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还是饶了靖显大人。” 圣零鹭泽非常想问鸿煊的宽恕,是不是因为靖显望是焱昭的舅舅。看在焱昭的面子上,才如此大发慈悲。但是这句话依然没有开口。这是圣零鹭泽生平次犹豫。 他根本不知道鸿煊会如何解释,无论怎么解释,都仿佛在为焱昭开脱罪名。 “那就依你,饶了他。”圣零鹭泽淡淡地说。 “鹭泽。”鸿煊说,“我能不能见一个人?” “谁?“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心里苦笑,果然,如今连见一个人都要受到圣零鹭泽的限制。一边说,“师父。” 你见他做什么?“ 鸿煊反问,“难道我如经连见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用?“ 这句话的矛头已经非常非常的尖利的刺向了圣零鹭泽本人。圣零鹭泽眯起眼睛,凝视着鸿煊半响,重复了刚刚的问题,“你找我做什么?“这已经不再是一句普普通通痛得问话,更像是一个命令。 命令鸿煊问答。 鸿煊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也毫不掩饰内心的嫉妒,直勾勾地看着鸿煊。 两人用眼神对峙了很久,最终鸿煊觉得好没意思,便突然伸出双手环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动作亲昵,踮起脚尖凑到圣零鹭泽耳边,轻声呢喃道,“鹭泽,难道你还嫉妒过子蝉穆青?“话语平静,带着揉揉诱惑的涟漪。 圣零鹭泽不动声色,淡淡地微笑,“鸿煊,你现在算是在故意勾引朕?“ 鸿煊在圣零鹭泽耳边哈了热气。 圣零鹭泽搂着鸿煊纤腰的手已经慢慢往下移动,滑倒了挺翘紧实的臀丘上。光是看着身穿睡袍的鸿煊,就已经让圣零鹭泽很难把持内心的邪念。 真是一个妖孽。 鸿煊勾引人的方式很笨拙,他从来都没有跟男人有过经验,只是学着圣零鹭泽之前挑逗自已的方式在放过来挑逗着圣零鹭泽。咬咬他的耳垂,又舔舔他的脖颈与尖锐似乎要刺破肌肤的喉结。 鸿煊也知道自己的动作看起来就很可笑,但是这是一个能过见到子蝉穆青,最快捷也最方便的方法。 圣零鹭泽倒抽了一口气,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又缓缓吐出。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非常非常舍不得怀里投怀送抱的美人。 忍字头上一把刀。 “你一夜未眠,如今精神不好,先去休息。这种事情……不急着做。“圣零鹭泽噙着邪邪的笑,眼神锐利仿佛瞬间看穿了鸿煊。缓缓吐出口四个字,“来日方长。” 鸿煊暗地里埋怨,不过他一夜未眠是事实。 撅起了嘴,狠狠的推了圣零鹭泽一下,扭头赌气的离开。就聊不小心被木槛绊住,没站稳,一个趔趄,栽倒在了圣零鹭泽迎上来的怀里。 第170章 勾魂摄魄 圣零鹭泽语气平静,柔声轻责,“走路也不小心一点。” 鸿煊微微一怔,双手攀上了圣零鹭泽的脖颈,“我可以见母亲最后一面么。” 这句话让圣零鹭泽的表情僵住了。 他抽了抽嘴角,“不,不可以。” 如今淑媛人头已经被靖显望活生生的割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适合去瞻仰他的遗容。 鸿煊双手抓紧了鹭泽的双肩,“鹭泽,那是我的母亲。你嫉妒她,你嫉妒我待她好,所以你想杀了他。 “鸿煊,你情绪太激动。朕传太医,给你开一副镇定的药方。“ 鸿煊微微一笑,“不没我精神很好,我很清醒。如果不想让我看穿你,那就让太医给我拿一副让我的头脑迟钝的方子。“ “既然精神很好,那就乖乖睡觉。”圣零鹭泽毫不费力地将鸿煊打横抱起。 鸿煊的头轻轻的倚在了圣零鹭泽的肩上,神色格外安逸。 圣零鹭泽轻轻将鸿煊放回床上,替他理了理衣衫,“你并不随依娜的姓,你随朕的姓。鸿煊,你姓圣零,朕是您的父亲。不要这幅难过的模样,不要让所有人都能从你的眼神里看出你失去了母亲。” “鹭泽,你杀了他。你让我在这个皇宫里,失去了唯一的依附。这样,我不得不来已付你。” “不是朕杀了淑媛。是靖显望杀了他。” 鸿煊瞪圆了眼睛,“是你默许。否则靖显望岂敢杀人?”鸿煊的意思很明确,圣零鹭泽与靖显望两人,君臣同心。 圣零鹭泽反问,“刚刚朕的确问过你,打算如何处置靖显望。靖显望的性命在你手里,是你亲口答应饶恕了他。” 鸿煊眯起眼睛,微微太高了嗓音,“一条性命又如何?” 圣零鹭泽惊诧万分。 他似乎已经意思到了鸿煊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无论如何还是不杀,他靖显望都是替君分忧……一条性命又如何?……靖显望用他的生命,来换取靖显家族的清白,来换取皇上你的信任……难道还不够么?……我突然才想起来,靖显望是谁?你又是谁?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不经过你的允许下杀人。”鸿煊的声音一字一顿,浑身散发着凌厉疏离的气质,冷若冰霜。他看着圣零鹭泽,硕大的浅紫色双眸眯起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哀求,“鹭泽,你要在让我低估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像这样缠着我,不让我走……我们像普通的恋人一样,好不好?我爱你,你爱我。” 圣零鹭泽挑起了鸿煊的下巴,“鸿煊,你真的太聪明。” 鸿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聪明才看出来圣零鹭泽的意思,而是因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鸿煊非常在意圣零鹭泽的每一个眼神与动作。 八年前,这双绝世而独立的眸子就能看穿圣零鹭泽的内心:八年后,依然是这样。 圣零鹭泽微笑。 “淑媛已经逝世,从此以后,养心殿便是你的寝宫。安排白徵前来伺候你,让内务府安排几个手脚俐落点的来伺候。”圣零鹭泽前半句是同鸿煊说的,后半句视同身后得小耳朵说的。 鸿煊一个挺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想开口,却被圣零鹭泽伸指捂住。 “呜呜……” 只听圣零鹭泽继续安排道,“从今天开始,你抽一根烟,朕便斩一个奴才。你少吃一顿饭,朕会斩一双。你晚一个时辰就寝,朕先斩耳朵,后斩白徵。” 鸿煊看向圣零鹭泽的眼神越来越愤怒,知道圣零鹭泽把话说完,鸿煊忍无可忍,扣住圣零鹭泽的手腕,‘啪’地一声给了圣零鹭泽一巴掌。 很大力的一个巴掌。 鸿煊打完后,觉得掌心隐隐发麻。一边揉这手,一边气呼呼的瞪着圣零鹭泽。 “来啊,把太子捆在床上,让他安心睡觉。”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冷冷地吩咐。 门外走进来两个持刀的侍卫,走到鸿煊面前,用绳子将他的手腕捆缚在了床头雕花栏杆上。正打算去捆鸿煊纤细白皙的脚腕时,圣零鹭泽制止了。 “行了,你们下去吧。” 圣零鹭泽噙着笑,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挣扎在龙床上的鸿煊,挣扎着扭动着纤腰跨摆,连双腿在挣扎着乱踢。宽大的睡袍里一抹妖娆诱人的胴体,白皙光洁的大腿若影若现,让圣零鹭泽看的心动。 他知道此事已经到了上早朝的时间,但是脚步仿佛被固定在了地上,非常非常不想就这样离开。 “鸿煊,见你这么聪明,那朕再问你一个问题。”圣零鹭泽饶有兴致的坐在了床边。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放开我,你这只猪!”气愤至极,爆了粗口。 “你能回答出来,朕便会给你自由。”圣零鹭泽叠着手,沉稳而从容地引诱这鸿煊的兴趣,“怎么样?这个问题可要好好问答。” 鸿煊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你刚刚的话语里,仿佛有一种的意思。你好象以为,朕 分节阅读_114 分节阅读_11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5 想杀谁,谁便会丧命。是么?”圣零鹭泽吐字很清晰。看着面色同霓虹灯一样变幻无常的鸿煊,不由得温柔的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鸿煊没有听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 难道他圣零鹭泽的权威,还需要证实? 他想杀谁,谁便会丧命……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么? 不过,既然圣零鹭泽这样问,里面定有故事。 鸿煊侧过脸,开始了思索。 “给我一点时间。”鸿煊表情淡漠。 圣零鹭泽玩意正浓,见到鸿煊一脸认真的模样是,更是大喜,心花怒放。不动声色地期待着鸿煊会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答复。 “淑媛额葬礼安排在明日,鸿煊,你只有一天的时间,否则将再也见不到你的母亲……”又转头对小耳朵沉声吩咐一句,“上朝”,便大步离开养心殿。 鸿煊目送着圣零鹭泽的背影,脑好利好在徘徊着圣零鹭泽刚刚模糊不清的问题。 为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一边不由自主地凝眉苦思起来。 不知不觉,他早已将淑媛的死讯抛之脑后了…… / / 养心殿的后院里,白徵面对着内务府派送来的数十名宫女太监有些头大。 她从中挑选出一名看着比较机灵手巧的宫女,将他专门叫到了小偏房里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白徵问道。她需要找一个人给自己打下手,毕竟养心殿的事情比舒蟾宫要多得多。在舒蟾宫的却能独当一面,但是在养心殿,是需要提着脑袋过日子的。 “会大人的话,奴婢叫铃铛。” 白徵说,“不需要叫我大人,叫我姐姐就行。” 一边又将养心殿的琐碎事情全部交代了一番后,白徵才站起了身,结束了这场交谈。 “姐姐,奴婢可否问一个问题?” “什么?”白徵转头,看先后铃铛。 只听铃铛说,“姐姐是亲自服侍太子殿下的,往日里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地位卑微的宫女们在私下里一轮的东西。” 白徵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议论什么?” 见铃铛衣服吞吞吐吐的模样,白徵心里无端有的浮现出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 “到底你们说了什么?”白徵受鸿煊影响太深,特别在意宫里的舆论。 铃铛咬了咬牙,“是、是太子殿下的眼睛。” “眼睛?”白徵毫无头绪。 “姐姐八年前就已经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服饰,自然知道他的眼睛与众不同之处,又何必让奴婢门点破?”铃铛说,“宫里很久之前的传言,太子殿下的眼睛有一种巫术,能够钩住皇上的灵魂。” 白徵瞠目结合。 看着铃铛一脸神秘兮兮的摸样,只觉得恶心至极。“哪里来的什么巫术?你这个小蹄子真是太多嘴!” 铃铛没有想到白徵瞬间变脸,再无刚刚的温柔与耐心,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连呼求饶。 白徵已经再无心思跟她计较,叫来了侍卫,嫌恶地看着铃铛,“来人,掌嘴一百下,赶出宫去。”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事情。 早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白徵还是无法淡定下来,便在当天晚上,忍不住将此事偷偷汇报给了鸿煊…… 第171章捉奸 听后,鸿煊很明理,既没有立时三刻生气发怒,也没有阴沉着脸,仿佛被得罪了一样。 刚刚沐浴更衣后的鸿煊,面色红润,赤着脚走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身上披着缎袍, “太子殿下,要不要派人去堵住这些小蹄子们的嘴?她们实在是太放肆了!”白徵走在鸿煊身后,满脸不悦。 在上位者的位置上呆久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去关注过底下人的言行舆论。白徵将铃铛在大白天说的一番话复述给自己听的时候,鸿煊竟然觉得颇为可爱。 到底是跟没有心机的人打交道要轻松得多。 鸿煊一边感慨万分,一边掀开了碧纱帐坐在了床边。 他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与白徵的想法背道而驰。 只听鸿煊非常非常随意地轻笑着,对白徵道,“她叫什么名字?” “铃铛。”白徵诧异万分。鸿煊竟然没有一点脾气,连太子的架子都没有。 鸿煊一边用白色软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打趣道,“白徵,听说你把她赶走了?” 白徵点了点头。 “为何要赶走她?他信任你,才把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可是……”白徵语塞。鸿煊看问题的角度太过诡异,白徵迷惑地低下了头。 鸿煊将软巾放下,起身,兀自笑出了声来,语气颇为轻松,“况且,也许他们说的没错。我的眼睛的确有巫术,能勾|引圣零鹭泽的灵魂。” “都是一些不堪入耳的猜测,太子殿下又何必放在心上?”白徵说。 鸿煊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幽静的夜色。星辰已经高高升起。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今夜,他是不会再来。 鸿煊竟然有些失望。如果自己真如他们所说,有一种能让圣零鹭泽神魂颠倒的巫术,那还真是不错…… “白徵。” “在。” “有没有空,给我弹一首曲子,好不好?”轻柔音乐,悦耳细声,自然是最佳的享受。 白徵受宠若惊,忙欠了欠身子,“是。”转身就要去取琴。 “等下。”鸿煊唤住了白徵,“我饿了,你去御膳房取些食物。” 很快,桌子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白徵为鸿煊盛了一碗白汁桂鱼汤,便转身踱步到屏风后。鸿煊刚刚用勺子品了口鲜美的鱼汤,屏风里便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鸿煊喜欢安静。 圣零鹭泽虽然将他软禁在了养心殿,但是仍旧赐予了他难得的安静。 寂|寞久了,也会特别享受这种感觉。 鸿煊独自一人吃饭,琴声悠扬,专心致志的对付着碗里的一条鱼。 他什么也不想去想,平日里与圣零鹭泽在一起谈话,就已经耗费他太多的精力,如今圣零鹭泽不在,他又何须时时刻刻去思琢他? 宫女们竟然也端上来了美酒。 也许她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戒酒多时了。 鸿煊笑了起来,一边低头给自己满了一杯。跟她们在一起,倒是真比与圣零鹭泽在一起,要轻松得多。她们没有很深的心计,他懂她们想要什么,对付她们自然要比对付圣零鹭泽容易许多。 圣零鹭泽能满足自己,她们同样也能满足自己。 说白了,都是身体的需要。 鸿煊喝了一杯又一杯。白徵的琴技又进步了,总是能让自己不由自主地为旋律心动不已。 这么晚了,圣零鹭泽定然不会来了。 而自己也不能出去。 想到这里,鸿煊端着酒杯,走到了门边,亲手掩上了大门。 屋内的宫女脸色诧异,不知道鸿煊想要干什么,各个低着头。白徵还在弹着琴,突然听到了关门的声响,不由的起身走出屏风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猛地迎头撞上了朝自己走来的鸿煊。 白徵呆住了。 她次与鸿煊保持近在咫尺的距离。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到极致的人,让人看到后,似受催眠,甚至可以为之停止呼吸一分钟。鸿煊的睫毛很长,挺翘的睫毛下一双纯净明亮的眼睛。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的感觉非常非常舒服。 白徵紧了紧喉咙,她没有推开鸿煊。他喜欢被鸿煊注视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宁。忽而之间,白徵很想就这样伺候他一辈子,种花、弹琴、聊天、喝酒。 鸿煊微微眯起了眼睛,半晌才悠悠开口道,“白徵,我刚刚是不是用眼睛勾住了你的灵魂?” 白徵哗地脸色大变,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惶恐万分,“奴、奴婢该死!” 鸿煊将酒杯搁在了身边的雕花木架上,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笑吟吟地说,“白徵,起来,陪我去吃酒。” “太子殿下,您不能再喝了。” 鸿煊雍容一笑,“这是在养心殿,难道不作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岂不是可惜?” “惊天动地?”白徵浑身一怵。 下一秒,鸿煊便轻轻揽住了白徵的柳腰,将她拥入自己怀中。 白徵大脑一片空白,心怦怦乱跳不止,她已经完全不知如何是好。鸿煊真是太漂亮了……白徵闭上了眼睛……任何一个女人都抵抗不住他的魅力,更何况,他还是太子。 若是今夜怀上了他的孩子,将来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 就在这时,大门被踢开。 圣零鹭泽来的很及时。 鸿煊与白徵两人只是相拥,并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 圣零鹭泽的到来,让白徵煞白了脸。鸿煊的浑身也僵住了,转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圣零鹭泽,双臂却紧紧箍着白徵的柳腰,不让她离开。整个养心殿,安静地不能再静。 宫女们各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但凡往日圣零鹭泽驾临养心殿,都会有专门的仪仗前来通报。而这次,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捉奸’的场合。 鸿煊怒目而视。 “你要抱她多久?”圣零鹭泽话语里听不出一丝怒意。 鸿煊挺直了胸膛。将白徵拨到了身后,护着她。 圣零鹭泽冷笑,“你就这么欲求不满?” 这句话让鸿煊羞红了脸,气势上也弱了三分。“你偷窥我。” “白徵,出来。”圣零鹭泽说。 白徵浑身一个哆嗦,从鸿煊身后走了出来。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刚刚的琴弹得不错,”圣零鹭泽的眼神高深莫测,谁也不明白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来,给朕弹几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停下。” “是、是。”白徵咬牙站了起来,费尽力气才让自己的膝盖停止颤抖,挪步走到了屏风内。 不直到圣零鹭泽为什么还要要求自己弹琴? 白徵没有敢抬起头直视圣零鹭泽,但是从话语里并没有听出任何一丝有听琴的雅兴与闲情逸致。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很快,白徵便知道了答案。 圣零鹭泽挥退了所有宫女。隔着屏风,白徵能看到养心殿的所有宫女都被圣零鹭泽挥退。连他的贴身太监小耳朵也回避了。白徵手指一颤,音节走调。 // 屏风的另一边。 圣零鹭泽将鸿煊压在了桌子上,伸手便探入了鸿煊双|腿之|间紧紧闭合的蜜穴。 鸿煊惊愕万分,脸色惨白。 压低嗓音说道,“圣零鹭泽,你这只猪!白徵还在!” “你喜欢她?” 鸿煊扭头费力地看着背后的圣零鹭泽,眼睛一瞪,“她照顾了问我十几年!” 圣零鹭泽用膝盖分开了鸿煊的双腿,吓得鸿煊连忙噤声。 “是不是跟她在一起,比跟朕在一起要舒服?”圣零鹭泽问道,“不用忍受一番痛苦,便能爽到?” 鸿煊一手被圣零鹭泽按住,只好用另一只手费力的去拨动阻止圣零鹭泽。 因为姿势太过别扭,所以做起来很困难。 鸿煊气喘吁吁,抬起头喘了几口气便看到了摆在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味佳肴。倒抽了一口冷气——若是挣扎的动静太大,不小心弄反了这些金盘玉器,摔在地上惊动了还在抚琴的白徵,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就在鸿煊发呆的片刻,圣零鹭泽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玉壶,里面还残留些许烈酒。 掂量了一下后,便掀开了鸿煊衣襟下摆。 顾念这屏风另一边还在弹琴的白徵,鸿煊不得不压低喉咙,呜咽了一声。只感到下半身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下一刻,便感到了有液体顺着自己的臀缝润湿流下。br 分节阅读_115 分节阅读_11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6 鸿煊惊慌万分,紧张地转过头去。 第172章不安分的心 玉壶中的酒液从壶嘴中倾泻而出,形成很细很长的一段水柱,鸿煊浑身一紧,透过水柱看到了圣零鹭泽一张并没有愤怒的脸,这让鸿煊莫名地感到害怕。 按照常理,他本该生气。可是他竟然比预料中的要淡定许多。 下半身已经被淋湿,又在圣零鹭泽手掌的搓揉下,湿哒哒的,说不出的难受。 圣零鹭泽用他浑身沾满酒酿的手指去挑|逗鸿煊胸膛的敏感处,只见鸿煊咬牙,狠狠骂了一句,“死开。”他的身体在颤抖,连发出的声音也惊悸无比。 圣零鹭泽的眼神落在了鸿煊脸上。 鸿煊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不是已经戒酒?”圣零鹭泽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探入了鸿煊下|身湿润的蜜穴,淡淡地微笑着问道。 很奇怪的感觉。 明明他一直在欺负自己,为什么会感到一种异常的平静与镇定感,心甘情愿地接受圣零鹭泽的摆布。 仿佛处心积虑的目的已经达成。 琴声悠扬,鸿煊痛苦地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默默地震惊着—— “今天早晨朕问你的问题,你想到答案了吗?” 圣零鹭泽伏在鸿煊背上,低声问道。可爱柔软的蜜穴已经得到了充分的扩张,幽幽地张开着小小的湿漉漉的洞。圣零鹭泽并不着急进入,只是故意将胯间的硕大放到穴口摩擦,若有似无地撩拨着。 鸿煊坚决缓慢地摇头,务求使他清晰得到讯息。 鸿煊原本勾|引白徵,目的就是要背着圣零鹭泽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唯一的乐趣就是圣零鹭泽不会知道。 如今已经被他抓了个正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大事已经毫无意义。 不如索性破罐子破摔。 “每天晚上,我都会搂一个人上|床睡觉。无论你来还是不来。”鸿煊说话的时候心里平静至极,连他自己听着都颇为吃惊。 圣零鹭泽额头上顿时凸显青筋,一个挺身,刺入了鸿煊身体。 阵势太猛,鸿煊下的大惊失色,慌忙咬唇强迫自己吞咽下惊呼,一不小心,碰到了桌边的银盘。 银盘里放着几个水果,全部顷刻间掉在地上。 橙子在地毯上滚得老远。 仿佛害怕弹琴的白徵不知道屏风另一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耀武扬威地透过屏风下半大的缝隙,滚到了白徵的脚边。 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 鸿煊还在硬撑着自己不发出声音,如果白徵此时此刻走出来,着实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圣零鹭泽朝屏风吼道,“弹!”又直勾勾地盯着身下的鸿煊,不疾不徐地说,“十面埋伏。” 鸿煊扭头,怒视着身后的圣零鹭泽。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了再度响起了慷慨激昂的琴声。 “草,鹭泽,你让她弹十面埋伏,你真狠。”鸿煊咬牙,一字一字地吐了出来。 圣零鹭泽扬眉,颇轻松地柔声道,“朕哪里狠了?朕从来都没有忤逆过你的意愿。只要你回答出朕给你提的问题,朕便放你自由。” 鸿煊脸色并不好看,圣零鹭泽在自己体内的欲望越长越大,很难受的充斥着。终于说了句良心话,“我怕冷,你不在,床|上很空。我需要有人给我温暖。养心殿里多的是巴不得为我暖床的人。” 圣零鹭泽的心软了。 他推出了鸿煊的身体,将少年拥入怀中。 用手指拂去鸿煊额头沁出的冷汗,眼光重新落在了鸿煊的脸上。仔细端详着被欲|望覆盖着的俊脸,喃喃说,“真是太美。” “他们说,我的眼睛能勾住你的灵魂。”鸿煊神情专注地凝视着圣零鹭泽,咯咯地笑了起来,“而我觉得,应该是你的灵魂勾住了我的眼。” “为什么这么说?”圣零鹭泽来了兴致,伸手去揉|捏着鸿煊胸膛处两颗挺立起来的红豆。 鸿煊捉住了圣零鹭泽的手腕,将他的手拉到了自己的分身处,让男人给自己套弄。如今的鸿煊已经颇为享受圣零鹭泽的‘服侍’。 鸿煊闭上眼睛,双手攀上圣零鹭泽的脖颈,愉悦地感受着下|体触电的快|感,悠悠地回答,“我从来没有能够这么专注地看一个人,除了你。” “鸿煊,你是否喝多了酒?” 鸿煊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爱煞了现在的鸿煊,喝过酒的他,有一颗十年前的心,纯洁如清流。 // 与此同时。 塞浦路斯。 堡垒中,焱昭正独自一人坐在房中,盘膝而坐,挺直腰杆,闭目沉思。 白天,已经有很多人无法淡定了。当鸿煊回宫的消息传开后,就已经有人开始心神不宁起来。这些都让焱昭感到万分棘手——鸿煊离开已经有了数日,他果然还是喜欢跟鹭泽呆在一起,否则怎么会连一封信也不寄过来? 阿纳则跪在门外走廊的地板上。 地板是大理石铺成,地板跪上去会很凉。 龙沉寻禹走了过来,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纳,紧了紧喉咙。 “你在这里跪着也不是办法,堡主又不想见你。”龙沉寻禹弯腰去扶。 阿纳伸手推开了龙沉寻禹的好意搀扶,“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离开堡主。” “听说你会占卜。”龙沉寻禹转移了话题,他从来都不会在没有意义的话题上浪费时间。如今阿纳对焱昭的态度,已经近乎于偏执,鸿煊对此都感到无能为力,又岂是他龙沉寻禹说改变就改变的? 阿纳抬起了头,双眸纯净。 “可否给我占一卦?”龙沉寻禹说。 占卜,是阿纳的职业。他没有理由拒绝。阿纳低头想了想,才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因为跪太久了的缘故,双膝发麻,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全身瘫软进了龙沉寻禹宽阔的怀里。 阿纳满脸通红的推开了龙沉寻禹,“对、对不起。” “没事。”龙沉寻禹知道阿纳是焱昭的人,不好欺负调戏。道貌岸然起来,对阿纳颇有风度。 占卜室里,阿纳拿出了他的水晶球,轻声问道,“不知大人要占卜什么呢?” 龙沉寻禹直勾勾地盯着阿纳,半晌啧啧叹息,这么秀气的一个美人,焱昭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若换成是自己……啧啧……一边从袖中掏出一锭黄金。 阿纳眼睛一闪,忙道,“草民占卜,不收钱。” “这钱,你得收着。”龙沉寻禹说,“这次的卜,可不是一般的卜。” “如果是一些怪异的卜,恕草民难以从命。”阿纳的脸色变得冷冽起来,他伸手便想收起水晶球。 龙沉寻禹见状,吓了一跳,没想到阿纳竟然如此敏感。 一掌按在了阿纳的手背上,“且慢,”一边抬眼直视阿纳,压低了喉咙,“想必你知道我的背景与来历。” 阿纳从龙沉寻禹的掌下抽搐了自己的手,这才开口道,“知道又怎么样?”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有两个分身。” 阿纳点了点头,“大人是魔法师,精通魔法。制造七杀中的‘珍珠’的身体,并且将残女志儿的灵魂移植到了这具身体上。大人相当厉害。” 美人的称赞,自然胜过黄金。 龙沉寻禹听了,心情大好,美滋滋地笑弯了眼角。 “我只是想知道,小皇、小皇喜欢我的哪个分身多一些?”龙沉寻禹问道。 阿纳微微吃惊,继而偷偷地笑了笑。原来龙沉寻禹还有害羞的一面。 一边伸手一边触了触蓝色的水晶球,球面上浮现出条条细波。 很快便给了龙沉寻禹一个答复。 “皇少爷至今还没有喜欢的人。” 这个答复,让龙沉寻禹的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他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再也笑不出。 千夜皇竟然对他没有感觉!那之前的做|爱算什么? “唉,大人,您的金子!”阿纳唤住龙沉寻禹,一边柔声安慰道,“皇少爷没有喜欢的人,并不代表他对大人没有好感。大人可以趁机讨好表白,皇少爷会明白大人的煞费苦心的。” 龙沉寻禹苦笑。 阿纳又懂什么?!他龙沉寻禹很理解千夜皇的性格。 他的性子,比鸿煊还要傲慢几分,比鸿煊还要冷酷无情。千夜皇几年前的话语依旧回荡在龙沉寻禹脑海中,包括他说话时不屑的神情,已经深深烙印在了龙沉寻禹的心里,刺激着男人。 千夜皇说,“七杀的成员,不允许找女人。皇上给我找了几个男人的画像,我选了你。当初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所以才选的。否则日后想甩也甩不掉。” 这句话,已经足够龙沉寻禹记一辈子。 就在阿纳已经占卜结束了,收拾起水晶球打算离开的时候,龙沉寻禹这才回过神来,“请告诉我匪我绍玉现在在什么地方?” 阿纳愣住了,“不知大人要草民占卜几次?” “三次。”龙沉寻禹竖起了三根手指,别有意味地看了阿纳一眼,“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吧,你定然偷偷给堡主占过一些禁忌。阿纳,这锭黄金是为了付第三次的占卜。” 第173章 美人啊…… 阿纳看了一眼龙沉寻禹,有些迟疑地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面色严谨,淡淡地提醒道,“大人应该知道草民占卜的底线。” “底线?”龙沉寻禹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手掌一推,屋内的蜡烛瞬间熄灭。 原本还很明亮的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中,阿纳很快适应了下来。用很平静的语气问道,“不知大人为何要将这灯熄灭?” 不知何时,龙沉寻禹已经站在了阿纳的身后,压低了喉咙,带着不怀好意的语气轻声轻语,“阿纳,你为何这么执着于焱昭?” 阿纳垂下眼睛,没有回答。漂亮的睫毛在黑暗中也带着闪烁着的光芒。 紧接着,阿纳浑身的肌肤也开始发出淡淡的微光,仿佛覆盖了一层会发光的鳞片。任何人都会被阿纳此时此刻的惊艳给震慑住,唯独龙沉寻禹表情如常,镇定自若地看着面前散发出夜光的美人。 如流淌一般柔软的光芒,铺洒在了阿纳的脚边的地毯上。 龙沉寻禹一点都不惊讶。 阿纳身体的秘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龙沉寻禹、子蝉穆青、圣零鹭泽三个摸得一清二楚。双性人有一个特点,便是怀孕后,身体在黑暗中会发出唯美的光。 当初龙沉寻禹也是根据阿纳身体的变化意识到他有了身孕。 “你确定这是他的孩子?”龙沉寻禹拉住了阿纳的手臂。 阿纳身体僵住了,“大人,请自重。” 龙沉寻禹继续问道,“难道你跟鸿煊之间……就没有发生什么?” 这句话说得太过诡异。 阿纳的身体触电般地颤了颤,细细的柳眉下是一双格外温婉含蓄的双眸。“不知道大人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明显在气势上要弱了许多。 其实,阿纳很聪明,他是明白的,只是不敢相信龙沉寻禹的暗示。 在塞浦路斯堡垒中,他与鸿煊的关系的确不错。 虽然只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友情,但是依旧会经常被人误会。 阿纳知道,龙沉寻禹这是在有意帮自己。 如果自己现在开口承认,与鸿煊有过行欢莋爱。 那么,也许肚子里怀的就是鸿煊的孩子。也就意味着,不仅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保住性命,连自己的地位也会一步高升。 阿纳突然觉得非常非常疲倦,脑海里一片眩晕。 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可怕! 但是这就是现实!!柳暗花明的转机!看你愿不愿意抓住! 良心告诉他,这是焱昭的孩子;可是情势告诉他,如果孩子的父亲是鸿煊,一切将会是另一番美好的光景。 黑暗中,龙沉寻禹的低声细语,有着别样的魅力,让阿纳开始心动。 龙沉寻禹说,“焱昭不想要孩子,你 分节阅读_116 分节阅读_11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7 跪多少天,他也不会同意你把孩子留生下来。” 龙沉寻禹说,“如果这是鸿煊的孩子,不仅孩子会保下来,你也会平步青云。” 龙沉寻禹说,“焱昭他根本不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他的眼里只有谁?你还不明白?” 阿纳落泪。 龙沉寻禹不得不暗处感叹,怀孕中的双性人真是美丽。整个人都通身散发着诱人的光彩。连眼泪都如同水晶,又圆又滑,透明剔透,不知会不会像美人鱼一样,掉在地上变成珍珠? 焱昭连这样的美人都不知道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阿纳回答,“有过。”继而抬起头,盈满泪珠的双眸格外坚定,重复道,“草民与太子殿下有、有过酒后、欢爱。” 龙沉寻禹眯起眼睛,轻轻挑起了阿纳精致的下巴,用目光舔舐着他惊为天物的美貌,这黑暗中,鬼斧神工精心雕刻出来的美人啊……龙沉寻禹用着充满引诱的嗓音轻轻道,“那就请好好安心养身子,给太子殿下生个儿子。” “生男生女,又不是我能决定。”阿纳说。 龙沉寻禹诡异地微笑起来,“你觉得,你该生男孩,还是女孩?”这不是一个问题,更准确的说,像是一个命令。明理人都知道阿纳该如何选择。 阿纳浑身一怵。龙沉寻禹的话,仿佛一点点将自己托进深渊。首先是引诱自己撒谎,其次竟然开始将矛头指向腹中的胎儿…… “不,大人,腹中的胎儿是无罪的。”阿纳将脸埋入双手中,痛苦至极。 到底是个有了身孕的人。与往日雍容华贵的阿纳截然不同,此时此刻的他,无助而楚楚可怜。往日的他,可以将性命抛之不顾,而如今,已经将全部精力放在了腹中的胎儿上。他开始顾忌一切,因为有了要保护了东西。 龙沉寻禹一边想,一边将手按在了阿纳的身上。 “双性人,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龙沉寻禹低声对阿纳耐心地说,“你与焱昭在一起八年,这是次怀孕,难道你还不明白么?这次打掉,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 美人啊……怎么就这样被焱昭糟蹋了呢……龙沉寻禹的心理已经感慨过不亚于数千次。 阿纳缓缓地抬起眼睛,看向了龙沉寻禹,紧张地轻轻咽了口唾液,“草民愚钝,不知道龙沉大人话中之意。还请龙沉大人指点一二。” “你这腹中胎儿,要么随焱昭,为男儿身;要么随你……”龙沉寻禹口中的‘不男不妇’四个字还是没有忍心说出来,“你一定不想让孩子像你一样,是个让焱昭嫌恶的身子。” 阿纳身体一抖,龙沉寻禹的话,正中他的内心。轻呼,“不!不要像我一样!” “我有办法,保证你腹中孩子是个男孩。”龙沉寻禹道出了今天要找阿纳的目的。“我是魔法师,通俗地说,是巫术师。是比特莫尔斯族长的徒弟。” “你不是来让我给你占卜的,而是来说这番话。”阿纳跌坐在地上,喃喃道,“你让我有求于你,这样,你才可以从我口中套出一些绝对机密的事情,是么,龙沉大人?” 龙沉寻禹半眯双眸,看着坐在地上,浑身剔透如玉的美人。早就幻想着将他压在身下,好好驾驭一番。 只怪这个美人太聪明。 碰不得。 “阿纳,起来,为我占卜。”龙沉寻禹搀扶起美人。 阿纳全身无力,手指颤颤巍巍,时时刻刻都有抬不起来的危险。 水晶球被重新打开,浑然放光,如同在灯光照耀下流淌着的大海,熠熠夺目。 阿纲咬牙,纤细的指尖伸向了水晶球。 就在与水晶球面相差一毫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阿纳抬起了氤氲的桃花眼,凝视着龙沉寻禹,“帮我,”咽了口唾沫,“帮我,不要让我的孩子再像我一样,要像焱昭一样,是个男儿身。” 龙沉寻禹扬起薄唇“收下黄金,为我占卜。” “匪我绍玉姑娘生活的很好,她现在睡在海上,活在海上,征服大海。被称为海上明珠。”半晌后,阿纳回答。“这是你第二个占卜的问题?” 龙沉寻禹点了点头,又竖起了三根手指,“第三个问题,阿纳,告诉我,最后登上王位的是焱昭,还是鸿煊?” 阿纳瞪圆了眼睛。 八年前,焱昭也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被自己果断拒绝。 如今,龙沉寻禹又来问这个问题。 像极了当时的场面,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漂亮精致的水晶球。八年前,自己还是处子之身。八年后,已经阴差阳错之下,怀了焱昭的孩子。 “焱昭会称帝。”阿纳的眼神坚定无比。 龙沉寻禹无意讪笑,“阿纳,你别骗我。” “不,我没有。” “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越漂亮,越会骗人。鸿煊是,你也是。”龙沉寻禹起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走到了阿纳的面前,伸手毫不费力地扼住了阿纳的喉咙。 阿纳临危不惧,“皇少爷也是美人,龙沉大人。” 龙沉寻禹这才松开了手。 阿纳拼命的咳喘着。龙沉寻禹的身体太过高大,站在自己面前就在压迫力。“保住我的孩子,不要忘了你刚刚的承诺。” “那鸿煊呢?”龙沉寻禹非常非常关心这个问题。 阿纳微笑,“三个问题已经问完,龙沉大人应该不是这种不守信用之人。我没有义务再回答你。” 龙沉寻禹看了阿纳很久很久,眼睛眯成一条缝。 直到最后,才拉起了阿纳的手腕,“跟我来。” // 与此同时。 焱昭从房间里走出,沿着走廊,走到了鸿煊的房间的门外。 不声不响地推开了门。 鸿煊一走,房间里已经是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让焱昭联想到了凄凉一词。 焱昭非常熟悉鸿煊房间的布局,所以轻车熟路地来到了鸿煊的书房里,翻阅着他的书架与书桌。 在桌子第二个柜子里,看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糖果盒。 耸眉,轻轻取出了这个盒子。应该是放置很久很久了,盒子的边缘已经被铁锈腐蚀。 为什么鸿煊要像宝贝一样珍藏着这个破旧的盒子? 焱昭按耐不住好奇心,轻轻打开。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时候的旧玩具。中间整整齐齐地平铺着一张字条。 【鸿煊,朕已经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焱昭倒抽一口冷气,本能地翻到了纸条的背面,仿佛下意识地知道背后还会写着更让人震惊的话语。 【朕想八抬大轿娶你进宫】 如五雷轰顶,焱昭呆住。 只听糖果盒‘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高亢的声音,打破了整个房间弥漫着的死寂。 第174章 焱昭失恋 第二天,塞浦路斯下起了大雨。 雨水滂沱。 猫人闹闹还有他的房间里兴高采烈地尝试着小六送给他的一件五彩斑斓的雨披,上面诱了一只可爱的小猫咪,闹闹爱不释手。 一边照着镜子,一边盘算着小六离开塞浦路斯已经有数日,也不知该何时回来。想到这里,闹闹脸色黯了下来。 屋外响起了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 窗外闪过一个人的身影。 闹闹穿着雨披,朝窗外望去,当确定站在雨中的人后,不由得呆住了。 焱昭通身上下都是泥浆雨水,也不拿雨伞或者雨披遮掩,就这么站在瓢泼猛烈的暴雨中。 心地善良如他,闹闹想也没想,慌忙地从木架子上取下雨伞,走出门去,想给焱昭撑伞。 尽管闹闹已经知道,焱昭曾经伤害过自己,但是看在鸿煊的面子上,闹闹还是原谅了焱昭之前幼稚的行为。况且焱昭日后待他不薄,好心收养他,如今他跟焱昭一样焦急。 焱昭焦急鸿煊不回来。 而闹闹焦急小六不回来。 闹闹戴上了粉红色的雨帽,淌着聚集在地上的坑坑洼洼的雨水,向远处的焱昭走去。当走到焱昭面前的时候,却被这双格外异样的眼睛怔住了。 深紫色的眼睛中的傲气已经褪去。 被雨水冲刷着,与平日里的焱昭判若两人。 闹闹惊讶地张大了嘴,仰着头呆呆地看着焱昭。他定然是经历了什么刻骨铭心的挫折。 焱昭感到头上的雨停了,这才意识到闹闹的到来。低头看着为自己撑伞的他,竟然露出了安然的笑容,“闹闹。” 深紫色的眼睛…… 笑起来竟然可以这么阳光十足…… 周围的瓢泼大雨丝毫不影响他眼里散发出来的说不出的耀人光芒…… 平日里,焱昭只对两种人温柔。种人是鸿煊;第二种人是被他哄上床的人。 闹闹浑身绷得紧紧的,他不知道焱昭这么突如其来的温柔到底是有何用意。忐忑不安地看着焱昭俊脸上溢出的微笑,说不出的紧张与激动。心想,什么时候堡主变得这么英气十足? “谢谢你。”焱昭接过了雨伞。 闹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再度震惊! 心想堡主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竟然对自己说谢谢!难道被大雨淋昏了? “你穿的这件雨披,很可爱。” 这次不是震惊,而脸红……闹闹低下了头,张了张嘴,本能地想同焱昭说话,浑然忘记自己是哑巴。从来都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懊悔过,他很想告诉焱昭,这个雨披中,他不是很喜欢头上粉红色配套的帽子。 帽子上没有留下耳朵的位置,这样压着自己的两个大耳朵很难受很不舒服。 焱昭笑了笑,突然伸手帮闹闹摘下了他头上的雨帽,“这样舒服了?” 闹闹个反应就是:焱昭会读心术?! “你的耳朵比普通的猫人都要大许多,不需要拿个帽子来遮掩。”焱昭伸手去抚平闹闹耳朵上的茸毛。 闹闹闭上了眼睛,缩了缩脖子,颇为享受地感受着焱昭温和而有力的手掌。 “这雨下的可真大。”焱昭继续说,“我只是想试试操纵风雨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没想到轻轻闪意念,便招引来这么大的雨。师父说,但凡用七杀之神的力量召唤来的风雨强度都与召唤者的心情有关。雨越大,说明内心受的伤越多,伤口越难愈合,疤痕越深入骨髓。” 闹闹没想到焱昭还有静默与沉稳的时候,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安静地聆听着焱昭的感慨。 焱昭苦笑,“看来,我一生对人狠毒残忍。到头来,被最狠毒残忍地对待的那人,却是自己。现在想想,鸿煊小时候说的话却是很有道理。当你与全世界为敌,首先的那个敌人便是自己。” 闹闹终于看到了此时此刻焱昭眼里与平日里不同的东西,是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让人心疼的哀伤。 但是同时,闹闹也看到了隐藏在哀伤后的,蠢蠢欲动的坚强与毅力。 一声响彻天际的雷声,震得闹闹浑身发抖。 焱昭却一动不动,连眼皮眨不眨一下,犹自看着天上的阴沉的可怕的天空,“我连我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上他?” 话音刚落,便感到了腰部被环住了。 低头一看,才意识到是闹闹是抱自己。 他好像很怕雷,连嘴唇都害怕的发紫。 真是一个小笨蛋,明明害怕下雨,又为什么非要逞强来给自己送伞? 自己曾经做过这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竟然一点都不计较,还非常信任地扑到自己怀里…… 焱昭纳罕。这只笨猫…… 其实他并不知道,让闹闹瞬间感到对焱昭无比亲切的原因,正是焱昭在暴雨中,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眼神。 少了一种顽劣不恭,多了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踏实。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的气质吸引,不由自主的想要依赖,想要信任。 “走吧,回去。” 焱昭将闹闹揽进怀里,两人同撑一把伞,走回房间。 // 当焱昭和闹闹丙人刚刚跨过门槛,收起雨伞的时候,看到了跪在面前 分节阅读_117 分节阅读_11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8 的阿纳。 焱昭蹙眉,收敛起了笑意。 这几天,阿纳可没少给自己下跪。 可是无论如何,就是无法与阿纳坦诚相见。如果不是八年前在鸿煊的指示下,硬要将阿纳留在堡中,焱昭早已忘记了这个人。 “昨晚听说你跟龙沉寻禹在一起。”焱昭淡淡地说。 阿纳身体一紧,“是龙沉大人想找草民占卜。” “是么?”焱昭斜睥了陛纳一眼,他根本不在意阿纳跟什么样的人见面、打交道,甚至是在此时此刻阿纳说他怀了鸿煊的孩子,焱昭也不会在意。“起来,给我更衣。” 说完,焱昭便径自上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阿纳抬起头,看着全身湿透的焱昭离去的背影,忙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站在一旁观望的闹闹眨了眨他迷茫的大眼睛。堡中的人都知道堡主对占卜师大人的厌恶,可是为什么这一幕,让闹闹竟联想到了温馨…… 占卜师这么漂亮,没有人有理由不喜欢他…… 再说,两人在一起已经有了八年。 连铁杵成针了,更何况两人中间感情的隔阂? // 焱昭的房间里。 阿纳弯腰,帮焱昭宽衣解带。他也意识到了焱昭的反常,指尖触摸着焱昭身上被淋得湿透冰凉的衣服,连心也跟着簌簌颤抖。 忐忑不安的情绪弥漫…… 尽管焱昭对自己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但是跟他在一起已经有了八年,不可能觉察不出他的变化。他的眼神已经不再如钉子,每次扫视自己一眼,都会让他浑身颤抖,惊心胆颤。 “阿纳,我们何时相识的?”焱昭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 阿纳垂下眼睛,“八年前。” “那时候,我还是个一无所有的孩子。”焱昭说,“你怎么就看上了我?” 焱昭的确是变了。 昨天还不是这个模样、这个神情、这个语气……难道是一夜之间的改变? 阿纳错愕万分,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迎上了焱昭射来的目光。 人,是可以一夜之间长大的。 至少焱昭是这样。 一夜之间,承认自己完全被鸿煊抛弃了。 八年前就该承认这一点。 一直拖了八年,将鸿煊死死拉扯在自己身边……直到现在才肯承认这个现实。 有一句俗话,不到黄河心不死。 焱昭到现在才肯承认……鸿煊对自己,只有友情。他可以将他的大喜大悲与自己分享,而平日里生活琐碎之事,令鸿煊开心或者郁闷的小事,将与自己无缘。 阿纳替焱昭脱下了湿透了的外袍,修长而结实的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中。阿纳脸色微红,低声说,“已经放好了水,去泡一下身体,可好?” “不。”焱昭惆怅。 “堡主,你这样的改变,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你失恋。” 焱昭双眸静静的盯着阿纳,半晌才轻轻道,“我就是失恋。” 阿纳错愕。刚刚只是他随口不经心的话语。 只听焱昭又说,“我与他从小到大相处,形影不离。竟然就这样败给了一个中年男人。” “他是一个优秀的中年男人。”阿纳为焱昭披上了一条软质毛毯。 “他从我的手里将鸿煊抢走。” 阿纳说,“这只能说明,他比你更爱鸿煊。” “不,谁都知道鸿煊跟我的关系最好。” “那么告诉我,你与鸿煊相处了十年,为什么在十年中,没有本事令鸿煊爱上你?为什么在十年后的相遇,让他瞬间虏获了鸿煊的心?赢得芳心的秘决,往往与风度、气量、常识全然无关。”阿纳雍容一笑。 现在焱昭,着实可爱。宛若一头幼狮,他的潜力令人着迷。 “那与什么有关?” 阿纳耸眉,“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是败家。我与你在一起了八年,也未曾让你正眼看过我一次。” 这句话,让焱昭脸色微变。 他伸手,轻佻地挑起阿纳的下巴。 声音变得低沉,“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你。可惜,你已经有了爱的人。”阿纳喃喃道,“他把你的心带走。” 焱昭眯起眼睛,“没有人可以把我的心带走。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我每天晚上都好好‘爱’你……”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搏他高兴。” 焱昭的耳畔传来了嗡嗡的声音,他已经理为阿纳的这句戳中内心的话愤怒惊悸。 这句话太有损焱昭的威严与面子。 下一秒,阿纳便感到了身体被凌空抱起,又被重重扔在床上。还未来得吸喘息,焱昭赤裸精壮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第175章 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焱昭脸色一沉,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了龙沉寻禹的声音,“堡主。” “很忙,到我书房候着。”焱昭只想匆匆打发龙沉寻禹,扬手拉了厚实的床帏。他可不想在自己‘办事’的时候被人看到。 龙沉寻禹站在门外,微微一怔。 看来,阿纳并没有将怀着鸿煊的孩子这件事情告诉焱昭啊…… // 过了良久,焱昭才来书房会见龙沉寻禹。 焱昭神清气爽,连龙沉看到了都为之艳羡。 “什么事?”焱昭坐了下来,扬眉问题。 龙沉寻禹瞅了瞅门外,问道,“占卜师呢?” 焱昭冷笑一声,“你们两人腻在一起一晚上了,还没呆够?” “看来,堡主比我想象的还要关注占卜师。”龙沉寻禹勾起唇角。 焱昭盯着龙沉寻禹的脸看了看,眼神平静而专注,不带一丝感情上的涟漪。他没在开口与龙沉寻禹争执,而是伸手拉了拉唤仆人的绒带,很快,便有侍卫走了进来。 “去把占卜师叫来。”焱昭淡淡地说。 龙沉寻禹惊讶于焱昭的改变——若换往日,他定然会雷霆大怒,众人对他情绪变幻多端已经习以为常。 一盏体茶的功夫,阿纳拖碰上沉重的身体走进书房。 他走路很费力,很别扭。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运动’还未缓过气来,就被强迫穿上衣服,叫来书房。 龙沉寻禹起身,走过去扶他。 不经意间看到了阿纳白皙的脖间竟然布满了点点红痕。 发呆的片刻,只听阿纳开口问道,“不知堡主找草民来,有何要事?” “不是我找你,是龙沉寻禹想你。”焱昭冷笑,话语里无不露骨的讽刺。 龙沉寻禹一本正经,“阿纳已经有了身孕,不适合进行激烈的……云雨。”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也就没有避讳的必要。 焱昭声音冷淡,“既然你都知道这些,还不快打掉孩子?” “这孩子不是你的。”龙沉寻禹拦住刚想开口争辩的阿纳,抢先说话,“是鸿煊的。” 终于,焱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龙沉寻禹重复道,“是鸿煊的孩子,堡主。”非常非常非常冷静。他微笑,既然焱昭不懂得怜香惜玉,就让他学会什么叫后悔。 焱昭将面前的桌一掀,桌上所有的笔墨纸砚全部摔落在纯白的地毯上。 黑色的墨汁翻倒,晕染了一片。 玻璃杯滚得老远老远。 “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这孩子是谁的?”焱昭愤怒到了极点。谁都没有料到他会掀桌,更不敢预料他下一步疯狂的举动。 阿纳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黢黑,连呼吸的力气都被抽去。 他很想这样就此罢休。 他从来都没有撒过这么大的谎。 这样做,对焱昭来说,是不是有些过分? 想到这里,阿纳轻轻扯了扯龙沉寻禹的衣袖,恍惚间看到了龙沉寻禹诡异的眼神。 这个眼神,让阿纳想到了一个字,奸。 低估了龙沉寻禹……奸诈如他。 阿纳的脸色木然,只是泪如泉涌。 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无法回头,只有这样骗下去,不知何时是头。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与龙沉寻禹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阿纳转过头去看向焱昭,看着焱昭犀利的双眸中放射出来的悲伤与失望。阿纳只想流泪,他觉得,一生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事能令自己更悲伤如今次。 “堡主……”阿纳刚想开口告诉焱昭这些一切不过是场骗局,但是却被龙沉寻禹瞬间捂住了嘴。 龙沉寻禹开口继续道,“一天晚上,鸿煊喝多了酒。发生这种事情,也很正常。” “是这样么?阿纳?”焱昭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阿纳,他需要听阿纳亲口承认。 阿纳呆住了。 龙沉寻禹站在自己身边,故意压低了喉咙小声诱导道,“你好好想想,千万不要前功尽弃。” // 贝弗利。 皇宫。 养心殿。 鸿煊骑着马,在养心殿后颇为宽敞的草地上乱逛。 最好的天气,最好的空地,最好的马,最好的鞍子,最好的皮鞭……圣零鹭泽将最好的全部给了他。 鸿煊暗自感叹,却不是最好的心情。 鸿煊骑得很慢,周围风景如画,草地生机盎然。 一个侍卫突然闯入草地,匆匆向鸿煊走来,双手奉上一封密信。 鸿煊看后脸色微变,翻身下马后,径自走回了殿内。 “发生了什么事?脸色如此惶急?”白微端着茶盅,正巧迎上了脸色异样的鸿煊,不由得关心地询问,“需要去告诉皇上吗?” 鸿煊脸色僵硬,“这封信是从宫外送进来的,肯定在送到我手上之前,鹭泽就已经看过。告诉他与不告诉他又有什么关系?下一片刻,他定然会前来兴师问罪。” “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再度与皇上大动肝火?” 鸿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信中竟然提到了阿纳怀孕,而且竟然说,阿纳怀了自己的孩子?! 真是太过荒谬。 自己在塞浦路斯就极少喝酒,更不可能跟阿纳一同喝酒。酒后乱性?真亏龙沉寻禹能编出这种理由! 而且,向来性情温和善良的阿纳,这次竟然也跟着龙沉寻禹站在一起找到撒谎欺君。 难道他就这么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 鸿煊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严肃起来。 双性人不比常人,受孕的机率微乎其微。打掉一次后,一辈子很难怀孕。如果这次真的没有处理好,恐怕真会毁了阿纳一辈子…… 可是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毁了自己的清白? 鸿煊的脚步钉在了庭院中,想想就浑身汗毛竖起。 圣零鹭泽如鸿煊预料的一般,以最快的速度驾临养心殿。 阳光下,沉稳的声音在鸿煊身后响起,“要向朕解释一下吗?鸿煊。” 鸿煊缓缓转身,看向圣零鹭泽,苦笑道,“鹭泽,你让我怎么对你解释?我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你把现在想的,都告诉朕。”圣零鹭泽走到鸿煊身边,轻轻将鸿煊拥入怀中。 温暖宽阔的胸膛,让鸿煊全身心放松。 鸿煊老老实实交代说,“我现在想抽根烟。” “不,唯独这个不可以。”圣零鹭泽依旧坚持原则,拒绝得斩钉截铁。 鸿煊喃喃道,“不抽烟,会很闷很闷。我骑马都没有精神。” “那我们去做些会提精神的事情?”圣零鹭泽挑起鸿煊的下巴,凑到鸿煊面前,嗓音非常非常殷勤。 鸿煊脸色迥异,一阵青一阵白,“鹭泽,你……好好好,我现在很有精神。”不如索性投降,如果就这样被他拖到床上,恐怕会赔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圣零鹭泽扬眉,盯了鸿煊颇久,才淡淡地笑颜,“朕不信你跟阿纳发生过关 分节阅读_118 分节阅读_11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19 系。” 鸿煊惊讶之余露出得意的神情,双手攀上圣零鹭泽的脖颈,撒娇道,“你的信任,让我受宠若惊。” “不是信任,”圣零鹭泽俯视着鸿煊,柔声道,“你在床上的反应朕还不清楚?冷冰冰、懒洋洋。怎么可能做主动方?” 鸿煊的脸红到了耳根。 圣零鹭泽又说,“你不可能对阿纳动心。” “这么肯定?” 圣零鹭泽不以为意,“当然。”一边凝视着鸿煊的眼睛,“别人对你动心,朕不会计较;但是,在这个世界上,能让你动心的人,只能有朕。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鸿煊脸上的笑意冻结,以同样正要严肃认真的神情看向圣零鹭泽。 他知道圣零鹭泽并没有在开玩笑。 淑媛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甚至连自己对淑媛的孝心都无法容忍。 阳光下,圣零鹭泽逆着光。眼神明亮,炯炯有神,足以令身后的阳光黯淡。 第176章 紧急会议 塞浦路斯。 尖锐而刺耳的警鸣声长长地响彻整个堡垒。 就连在堡垒后面一片宽阔无垠的校场上训练军队的千夜皇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转头回望堡垒,那警鸣声响起的地方。 如果不是遇到敌人或者紧急情况,是不会轻易随便地扬起警鸣声……千夜皇想到这里,不禁蹙起秀气的眉毛,将手中的点兵册交给了副官,又低声吩咐了几句,便瞬间消失在了校场。 下一秒,便现身于堡垒的石壁上方。 还在塞浦路斯闹市花街上吃酒的商盛翼与东刃浔九,也听到了警鸣声。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警鸣声碱长两短,是堡主召唤集合开会的暗语。脸色纷纷变得异常严肃起来,放下酒杯,走出花楼。翻身上马,匆匆赶回堡垒。 当他们赶回堡中的时候,大堂上已经坐满了人。 焱昭站在玉墀台阶上,眼神冷冽。 深紫色的眸子扫视了商盛翼与东刃浔九两人一眼,斥道,“紧急集合的命令已经响了颇久,你们来的也未免太迟。” 商盛翼与东刃浔九低头,静默不语。 鸿煊一走,让很多人没底。不管怎样,鸿煊在堡中还占据着一席地位,虽然他从来都不会出面主事,但是每次率军打仗都少不了他。如今他的离开,塞浦路斯仿佛黑能抽去了胆,军心开始摇晃。 如果不是千夜皇、商盛翼、东刃浔九这三位强者撑着局面,恐怕早已溃散。 就在焱昭训斥商盛翼、东刃浔九二人的时候,巫毓驰独自一人出现在门外,他姗姗来迟。 焱昭见状,薄唇紧抿。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沉寂。众人将目光投在了来迟到的商盛翼、东刃浔九、巫毓驰三人身上,没有人敢开口为他们求情。因为此时已经不同往日,这次紧急开会中没有鸿煊,‘求情’已经成了没有必要的事情。 “来啊,把他们三个人拖下去,一律按照军规处置。身为将军、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焱昭的声音从上面传了下来,他是笑着说的,话语颇为轻松。但是这种微笑,仿佛刀子在割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脸。 不知情的人,都以为是因为鸿煊的离开,才将焱昭逼成怒火中烧的一副模样。 只有焱昭一人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自己的处境,与突破这种处境的方法。他很清醒自己在做什么,与将要做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因为失恋而自暴自弃。 他要找到柳暗花明的契机。 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绝境。失恋,算什么?自己的孩子无缘无故地成了别人的孩子,算什么?走投无路,算什么?信仰被人摧残的粉碎,算什么? 他要重头开始。 他要做得比鹭泽好,他要登上王位。 要不则一切手段,登上王位。他再也不会在乎鸿煊,更不会眷顾兄弟之间的感情。 他要杀了鹭泽。 杀了鹭泽,才能找到转机。 就在三人将要被拖下去执行军法的时候,千夜皇走了出来,“堡主,他们不过迟到了一时半刻,三百军棍的惩罚,是不是太过严厉?” 焱昭横眉——千夜皇竟然为他们三人求情,有些出乎焱昭的意料。 焱昭继续微笑,“以后每周一次例会,不许迟到,不许请假,更不许……求情。” 例会?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焱昭突发奇想召开例会的目的。 千夜皇刚想开口,突然看到了焱昭身后的龙沉寻禹,不由得怔住了。瞪圆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站在焱昭身后冲自己奸诈地微笑的龙沉寻禹,千夜皇只感到脊背冷汗,一种莫名的不好的预感直冲心头。 这三个人,到底想干什么? 但凡什么事,一旦牵扯到了龙沉寻禹,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龙沉寻禹与焱昭向来素无很亲密的来往,为什么鸿煊一走,龙沉寻禹就开始接触焱昭?他想要接触焱昭干什么? 千夜皇又想到,几天前,刚刚在自己的迫使下,龙沉寻禹停止他引以为傲的灵魂分裂。两人身体又重新合在了一起。所以,现在,龙沉寻禹的灵魂好坏掺半,谁都无法预料他在什么时候,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千夜皇开始懊悔。看到龙沉寻禹双眼放出的精光,就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家可听明白了?”焱昭的声音打断了千夜皇的思绪。 过了很久,众人才纷纷点头。 八年的招兵买马,焱昭麾下的庸才中多少还有一些能出谋划策的能臣志士。 尽管鸿煊眼光太高,不屑于重用,但是还是都有些真材实料。 // “那么,首先,今天是次例会。我先交代几件事情。”焱昭眼神冷峻,缓缓的挥了挥手,将眼神移到了商盛翼、东刃浔九、巫毓驰三人的身上,“先让他们三人留下开会,结束后再拖出去军棍处置。” “是。”侍卫躬身离开。 只的焱昭又说,“件事,我们的占卜师怀孕了!怀的不是我的孩子。” 焱昭故意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脚下众人,刻意留下了几分钟给他们吃惊的时间。但是众人的眼中只是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茫然,没有人敢开口议论。 谁敢议论焱昭的私事? 除非他不想活了。 但是,焱昭说的这句话,本身很搞笑。 果然,安静的人群中,有人发出了扑哧一声轻微的笑。 焱昭锐利的眼睛很快锁定了发笑的人,是个非常非常年轻的孩子。恐怕还未成年,估计是新招来的将士,还未曾领略过焱昭的本事。初生牛犊不怕虎。 焱昭也朝忍俊不禁的少年亮出了微笑,淡淡地问道,“很好笑?” 少年的脸色陡然大变。 下一秒,鲜血便从少年的双眼、鼻子、嘴巴、双耳中流出。 眨眼的功夫,少年便诡异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焱昭的脸上还挂着笑,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身后的龙沉寻禹道,“你就不能选个没人的地方?” “只是好久没有用巫术杀人,随意试了条咒语,看看有没有生疏而已。”龙沉寻禹揉了揉手腕,话语颇随意,“反正都是个死,在哪里不一样?” “他的血,弄脏了地板。”炎昭收起微笑,话语里充满了不悦。 走上来两个侍卫,将尸体拖了下去。 众人表情僵硬,有人面色死灰,有人惊悸万分,均目不转睛地看着尸体被拖下去的时候,残留在金玉铺成的地板上一道血色的污浊。 隔了很久,才听到焱昭慢悠悠的重新开口“是你们二爷的孩子……怎么办?我舍得打掉我的孩子,也不舍得打掉你们二爷、我皇弟的孩子……所以我决定,让阿纳把孩子生下来……将来我要是死了,这个天下就是他的……” 焱昭说着,站在身后的阿纳已经泣不成声。 他跪在地上,焱昭的话语,仿佛刀片,一点点地剐着自己的心。他能听出焱昭话语底的颤抖,如果不是肚中怀着孩子,此时此刻的他,只想一死了之。 “第二件事,我要告诉你们一个事实……”焱昭的声音依旧高亢有力,他顿了顿,眼神微有颤动,“……你们的二爷,已经回到宫中,不再回来。” 焱昭将最后的‘不再回来’四个字,说的非常非常温柔。 温柔到极致,便会变成残忍。阿纳听着,心如刀绞。 私下里,众人依旧缄默不语。 “第三件事,”焱昭沉了沉嗓音,“为了提高军队战斗力,我决定安排众人学习巫术。总教头为龙沉寻禹大人。所有人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学习最多的巫术咒语。” 学习巫术? 坐在下面静静聆听的千夜皇不由得皱起眉头,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移到了龙沉寻禹身上。 龙沉寻禹的确是精通魔法。在比特摩尔斯,魔法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巫术’。 巫术被列为威切尔帝国的禁忌。 看来,堡主大人这次的确是豁出去了呢,竟然让全员开始学习巫术。 千夜皇冷笑,朝站在焱昭身后的龙沉寻禹扬眉,一边竖起了中指。 龙沉寻禹还在得意洋洋地微笑,看见千夜皇右手竖起的中指,脸上的表情瞬间冻结。 // 会议过了良久才结束。 千夜皇手握宝剑,双手环在胸前,拦住了龙沉寻禹的去路。 “你到底想干嘛?”千夜皇毫不客气地问道。 龙沉寻禹低头微笑,紧紧盯着千夜皇,“你终于开始注意我。” 千夜皇挑眉,命令道,“不要跟我打哑谜。” 龙沉寻禹将千夜皇搂在怀里,两人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趁少年还没反应过来,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从此以后,你会越来越关注我。换句话说,我想干嘛?其实,我只想引你注意。” 千夜皇脸色煞白,抬膝狠狠地撞在龙沉寻禹身上。龙沉寻禹吃痛,捂着肚子,只听千夜皇的冷酷的声音传进耳中,“别太放肆。” 第177章 玩火自焚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阿纳偷偷侧耳倾听着龙沉寻禹与千夜皇两人的窃窃私语。 两人的谈话戛然而止…… 阿纳错愕中,只能看到红地毯上,突然扭在了一起的两个影子…… 接着,耳畔依稀地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夹杂着浅浅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 气氛有点尴尬。 阿纳紧了紧喉咙,妩媚的桃花眼里露出了深深的犹豫与踌躇。不得不作罢干休,放弃了去找龙沉寻禹谈话的想法。 “你蹲在这里做什么?” 忽而之间,只听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却不乏威严。还好嗓音不大,不足以惊动不远处的两只,阿纳松了口气,站起身,转过头。 不用抬眼,也知道来者是焱昭。 “堡主。”阿纳温顺地垂下眼睛,万般恭敬。 焱昭说,“抬起头来,否则别人以为我在欺负你。” 阿纳闻言,抬起头。 “听说你也会巫术。”焱昭压根不关心阿纳在干些什么,只是单纯地表明了来意。 阿纳点了点头,“占卜师的必修课便是巫术中关于命格的解说,所以草民对巫术也是略懂皮毛。” “在你口中的略懂皮毛,就应该是掌握得相当纯熟。”焱昭的眼神里只有单纯的赞赏之意,但是正是这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眼神,足以让阿纳羞得满脸通红。只听焱昭又问,“你来教我巫术,可好?” 阿纳受宠若惊,但是心中仍带有三分忐忑,刚想开口说话,却毫无预兆地被焱昭伸来的手臂温柔而有力地搂在怀里。 错愕之余,没有把握住平衡,本能地攀上了焱昭的腰。 “你们两人在这里做什么呢?”下一秒,耳后便传来了龙沉寻禹盘问的声音。阿纳浑身一颤,想抬起头解释这一切,却感到自己的后脑勺被焱昭狠狠按住,不得动弹。 继而耳畔又传来了焱昭的嗓音。他的声音平静不带有一丝涟漪,反问道,“你说呢?” 分节阅读_119 分节阅读_12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0 龙沉寻禹见状,轻咏两声,“那不打扰了。” 阿纳竖耳聆听,待龙沉寻禹与千夜皇两人离开后,焱昭才松开了对自己的禁锢。 “为什么?”阿纳瞪圆了他漂亮的桃花眼,诧异万分。 焱昭从口袋里掏出烟,慵懒地靠在墙边,点燃后享受地抽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皮看了看阿纳,“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瞒着龙沉大人?难道您不是已经任命龙沉寻禹大人为总教头?为什么刚刚又要来找我学习巫术?”阿纳有各种各样的疑惑,“难道……” “难道什么?”焱昭饶有兴趣地听着阿纳的分析。 阿纳低下头,噤声。他很害怕焱昭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很赤裸很可怕。即使看了八年,依然感到不适应。 焱昭轻笑,“不敢说了?阿纳,你这么聪明,怎么这么胆小?真是对不起你这副灵敏的脑子。” 即使带着轻微的指责,但依旧是一句拐弯抹角的赞扬。 阿纳低头,勾唇,嫣然一笑。 “的确,我是在瞒着龙沉寻禹,向你请教巫术。”焱昭这才一本正经地说起了正事,“因为龙沉寻禹心术不正。若真拜龙沉寻禹为师,恐怕会误入歧途。” 阿纳恍然大悟,原来焱昭不信任龙沉寻禹,所以才来找自己。 心里一暖。 焱昭看出了阿纳的心思,“对,我是信任你。所以,你亲自教我。” “那……”阿纳壮起了胆子,问道,“您麾下的众多将士,该如何是好?” “先让龙沉寻禹担任总教头,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能打草惊蛇,还是静观其变。”炎昭掐灭了烟头,眯起眼睛。 焱昭现在的神情,酷到了极致。 阿纳心里暗自高兴,焱昭变了。 恐怕整个天下,能为焱昭的改变而傻乎乎地欢呼高兴的人,只有阿纳。 不仅是商盛翼还是东刃浔九,还是焱昭麾下的将士们,都没有觉得学习巫术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不是每个人都希望多学一点技能。 首先,这个技能要光明正大,其次学习技能有充分的时间。而对于他们来说,巫术已经犯了禁忌,属于魔力,与七杀之神的神力犯冲。况且,焱昭只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学习,能入门已经算是拥有得天独厚的学习巫术的天资。 就连鸿煊,当他听到焱昭发布令全体塞浦路斯军队学习巫术的命令时,也笑不出来。 这绝对不算是一个挑战圣零鹭泽权威的好路径。 一日晚上。 圣零鹭泽来陪鸿煊一同用膳。 “你听说焱昭的事情了?”圣零鹭泽柔声问道,他向来待鸿煊温柔殷勤。 鸿煊点了点头。 “巫术,一不小心便会走火入魔,难道你不担心人的兄弟,玩火自焚?”圣零鹭泽笑颜。仿佛焱昭已经不再是他的儿子。 鸿煊愣了愣,“不,我不担心。焱昭只是让他的下属学习,他自己并没有亲身尝试。” 圣零鹭泽问道,“你觉得他能不亲自尝试么?依旧焱昭的性格,他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事外。” 鸿煊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圣零鹭泽的话语非常有道理。 令鸿煊不得不开始思量这个问题。 “为什么他不光明正大地学习巫术?”鸿煊自言自语,眼睛却死死盯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说,“也许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鸿煊紧了紧喉咙,只觉得刚刚吃下的鲜虾粥仿佛花岗石,搁在了自己的胸口,令自己无法喘息。 “不要这样,鸿煊,先吃饭。”圣零鹭泽给鸿煊叨了一声鱼肉,放在他的碗中。 鸿煊抬起头,“鹭泽,我想去塞浦路斯一趟。” 圣零鹭泽连眼皮都没有抬,“鸿煊,我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彼此互相信任的地步。你以为朕敢放你离开养心殿?” “鹭泽……”鸿煊的恳求柔软如孩童。 圣零鹭泽木着脸,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给鸿煊夹菜,直到鸿煊碗里的饭菜堆成了小山,才停止。 鸿煊又说,“为什么我在塞浦路斯这么久,也不见炎昭亲笔给我写过信?” “写过。”圣零鹭泽说,“但凡送到养心殿里的信,都经过朕的手里。焱昭给你写的信,被朕扣下来了。” 鸿煊气煞。 圣零鹭泽竟然毫不愧疚地说出这番话。 但是,聪明如鸿煊,他现在越来越了解圣零鹭泽的手段,“是不是你帮我代笔,给他写回信?” “是。”圣零鹭泽淡淡道,“他抢不走你。” 鸿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顿饭,他已经吃不下去。 “你出去。”鸿煊脸色煞白。 圣零鹭泽任由鸿煊发脾气,“朕不会走。”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不是商品,供你们两人争夺。”鸿煊低吼。 “是谁说过,你每天晚上搂一个人睡觉,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朕?”圣零鹭泽叠着手,看着愤怒中的鸿煊,“朕现面每天晚上都来负责陪你睡觉,对你负责。难道你不开心?” 只听‘啪’的一声,鸿煊将桌子上盛酒的壶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满地的晶莹。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悄无声息地跪下——太子殿下与皇上起争执,他们已经见怪不怪。太子天天被皇上禁足,有适当的发泄也是必须。况且皇上对太子的脾气极好,又非常非常有耐心,一点也不计较他的冒犯。 过了良久,鸿煊才觉得脾气发够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圣零鹭泽浑手,一个小太监带着几个人,小跑而来,将地上的玻璃碎片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 “你想要自由?”圣零鹭泽见鸿煊脸色微有好转,便噙着笑,柔声问道。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这段时间这个男人越来越肆无忌惮……“嗯,我是人,不是物品。”鸿煊冷冷道。 “还记得几日前,朕问你的问题?找到答案了?”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脸色惨白,“不,鹭泽,我还没有想好。” “是么?”圣零鹭泽弯了弯弯眼角,“也许你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鸿煊语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什么非要问我这是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连母后,你不杀她,也有人甘愿帮你杀她。鹭泽,你是在向我炫耀你的权势?大可不必这样,你是皇上,我小时候出生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威严。” 圣零鹭泽狎起眼睛,“鸿煊,来,朕提醒你一件事情。” “什么?” “淑媛的胸膛有星星。”圣零鹭泽慢条斯理地继续喝酒,“别忘了这个地方。” 鸿煊低头,沉思了很久。 他终于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即使再不可能,在圣零鹭泽身上,也会变成可能……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意志,在操纵着谁的胸膛上会有星星?你的意志,能操纵着谁的灵魂能点燃天空的星辰?是么?” “朕想让淑媛死,淑媛不得不死。即使不是朕杀她,不是靖显望杀她,也自然会有人杀她。因为她的胸膛有星星,有人杀她来领赏。也许,最后,杀她的人会是你,鸿煊。”圣零鹭泽耸耸肩,表情非常非常无辜。 百七十八章 禁脔 下一秒,鸿煊便将手里的酒泼了圣零鹭泽一身。 透明的水珠湿润了圣零鹭泽英俊的脸庞,顺着毫无瑕疵的轮廓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鸿煊转头离开。 半路被圣零鹭泽一掌擒住,“鸿煊,难道不给朕擦干净?”这虽然是个疑问句,但是圣零鹭泽依旧用着命令的口吻将它说了出来。 鸿煊冷笑,随手捡起宫女捧来的干净软巾,摔在了圣零鹭泽的脸上,“自己擦。” 圣零鹭泽嘴角抽搐。 “鸿煊,别忘了,你刚刚已经放弃了你自由的机会。”圣零鹭泽强使自己保持镇静,尽管他很想就这样硬生生地扑上去来一场饿狼捕食,但是在捕食前进行一场追逐,品尝起来会格外美味。 鸿煊回头看向圣零鹭泽,一脸愠怒,“是的,谢谢你的提醒。现在你可以走了。” “鸿煊,你忘记了尊卑。” “你将我软禁于养心殿,我快要成为了你的禁脔!我早已舍弃了我的自尊与骄傲,为何还要处处替你考虑,为你着想!”鸿煊嗔骂。“我只求你不要恨我,有想让我死的意志……否则哪天我的胸膛上长出星星,会成为众矢之的。有多少人想来取我性命,以博君一乐?” 圣零鹭泽眉头一横,“你知道什么叫禁脔?”不由得抬高了嗓音,鸿煊的话语有时候真的很让人难堪。 鸿煊嗤笑,“难道我不是你的禁脔?” “呵。”圣零鹭泽额头青筋如蚯蚓般凸显,昭示着男人有多么愤怒。 是啊,圣零鹭泽若在无动于衷,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个聋子。或者他跟鸿煊一样单纯,认为禁脔就像鸿煊一样,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等君宠幸隆恩。 圣零鹭泽拉起鸿煊的手臂,将他拖出了养心殿的门外。 “你干什么?”鸿煊惊呼。 夜色已经很深,天上的八颗星辰油亮闪烁。圣零鹭泽一言不发,拉着鸿煊,沿着宫中的青石板路一直走。周围的路灯昏黄,连紫色的鸢尾兰也低垂着头,似在酣睡。 远远看去,黑色的夜幕中,只能看到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往前跑,亲密无间。身后几米开外,跟着一群辛苦地追得苦不堪言的仆人。 “鹭泽。”鸿煊小跑着跟上了圣零鹭泽的脚步,低声提醒道,“你想干嘛?” 圣零鹭泽这才转头俯视鸿煊,“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禁脔吗?朕带你去看什么是禁脔。”夜风中的圣零鹭泽,让鸿煊感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鸿煊错愕。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许自己刚刚的确说错了话。 因为控制不住情绪,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了让圣零鹭泽忍无可忍的言辞…… 鸿煊低着头,一边小跑地跟着圣零鹭泽的脚步,一边回忆着到底什么样的才算禁脔。焱昭在贝弗利偷偷养的那个小男孩,叫禁脔么?不,禁脔应该有肉体接触,而焱昭根本就没有碰过那个小男孩的身体…… 鸿煊真的不清楚什么叫做禁脔。 他身在福中不知福,只当鹭泽限制了他的自由,委屈万分。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的人,直接无视了圣零鹭泽对他的宠爱。只把圣零鹭泽对他的宠爱,当成理所当然。 再加上圣零鹭泽习惯性地在他面前卖弄权威与上位者的权势,让鸿煊感到非常非常不舒服,才出言不逊。 目的地到了。 是一间别致的宫殿。 鸿煊环视了周围,只觉得格外幽静偏僻。 这是哪里? 阔别十年的皇宫,还没来得及游历一遍,便被圣零鹭泽软禁在了养心殿。抬头是养心殿的天,低头时养心殿的地。 鸿煊悄悄咽了口唾沫,“这里,有人住么?” 黑暗的连一丝光都看不见…… 夜风呜呜地吹着。 圣零鹭泽冷笑,“你不是想见禁脔?你去看看什么叫做禁脔,你在跟你自己的情况比一比,禁脔与掌上明珠的区别。” 鸿煊推开了门。 门的把手已经堆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偶尔迎面迎上了一盏灯,在圣零鹭泽的操纵下,微微燃起。灯火零星,只能照亮它周围很小很小的一片空间。 荒凉寂寞。 鸿煊困惑,看着圣零鹭泽,“这里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圣零鹭泽沉默不语,拉着鸿煊的手,沿着小路穿过花园,走进了屋内。 也许,屋里住着一个很孤苦很可怜的小孩?鸿煊猜测,否则圣零鹭泽带自己来,还能让他看什么呢? 这里这么荒凉,小孩一定过得会非常非常辛苦。 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有。 要不要 分节阅读_120 分节阅读_12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1 让自己从养心殿里安排一个丫鬟送来?至少也要把整个院落打扫一番……这里,连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鸿煊,你进来。”圣零鹭泽身后为鸿煊撩开了帘帐,唤道。 鸿煊回过神来,忙小跑跟上了圣零鹭泽的脚步,将嗓音压得很低很低,“也许他睡着了?”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呢?会成为圣零鹭泽的禁脔,一定会非常非常美丽吧……一定也会非常非常温顺……这个天下,圣零鹭泽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 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圣零鹭泽说起过? 每往前走一步,鸿煊的心思都在诡异地变化着…… 从好奇变到了嫉妒。 心神不宁地紧了紧喉咙。 他一定有双泪眼,有一个纤瘦的身材,有一个让任何男人看了都会为之动情的脸蛋。 “鸿煊,你过来比一比,禁脔和掌上明珠的区别。”圣零鹭泽的声音又在不远处响起,不知不觉中,鸿煊的脚步开始变得迟钝。 走进了更深处的屋内。 屋内燃着一根小小细细的蜡烛。 连火光都非常微弱。 鸿煊蹙眉,他没有见到除了圣零鹭泽,任何陌生的身影。 “他在哪?”鸿煊下意识地问道。 圣零鹭泽指了指他旁边一张宽阔无比的镜子,“这里。” 鸿煊走到镜子面前。 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身影。 高挑却单薄的身体,一如既往冷冰冰懒洋洋的神情。眼睛却是格外的漂亮,啧啧,的确如圣零鹭泽所说,勾魂摄魄,黑暗中发出幽幽冥冥的光芒。 鸿煊突然笑了起来。 镜子里的自己,也笑了起来。 勾起薄薄的唇角,带着一丝轻蔑。 黑暗中的鸿煊,看不到他白皙的皮肤,就连笑容也带着三分灰色。 鸿煊阖上眼睛,他已经完全明白了圣零鹭泽意思。 禁脔与掌上明珠的区别。 在这里的自己,是禁脔。 在养心殿里被众人百般服侍的自己,是掌上明珠。 一切都因环境而改变。 圣零鹭泽可以让自己呆在天堂,也可以让自己呆在地狱。而自己,一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身体是他的,灵魂是他的。 不可以挣扎,更不可能抗拒。不要把他的宽容,当作对自己的爱情。 他是皇上,而自己,是个被天下人不屑的太子。 “我是否,刚刚从天堂坠落,来到地狱?”鸿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觉得鸿煊的比喻非常新鲜,“也许是,鸿煊。” “你是否打算将我留在这地狱?”鸿煊最关心这个问题。 “也许会,鸿煊。” “那样的话,我会饿死,也说不定会冻死。” “不,你不会,鸿煊。”圣零鹭泽微笑,“冷落你十年,你的生命力依旧蓬勃茁壮。” 鸿煊不再说话。 他知道圣零鹭泽在等他为刚刚的话语道歉。 可是鸿煊还不想道歉。 嘴硬如他。骄傲如他。 “将你留在这里,也许你会明白禁脔与掌上明珠的区别。”圣零鹭泽见鸿煊迟迟不开口,便笑着扬声道。 鸿煊摇头,“不,我不想明白。一点儿也不想。” 地上说不定会钻出一条恶心的毒虫子,半夜爬到床上咬自己一口。或者看书的时候,弱不禁风的蜡烛烛火会随时被狂风吹灭。即便没有风,也有数不清的飞蛾前来扑火。到时候,桌面上到处都是飞蛾小虫子的尸体。 恶心至极。 这种生活,他已经过了十年。 不想再过下去。 圣零鹭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成了最明目张胆的x客,而自己,便是躺在床上张开双腿等君宠幸的禁脔…… 百七十九章 路泽的初步妥协 “冷了?”圣零鹭泽一把拉住鸿煊的胳膊,将他搂在怀中。 他真是个男人。 鸿煊靠在圣零鹭泽结实的胸膛上,暗自心想。无论如何自己做出了什么事情,他总会留有余地,给自己台阶下。 跑了这么久,身上出了些汗。突然停下来,确实让人感到夜风嗖嗖的,蜇人蚀骨。 鸿煊环视着整个房间,简陋不堪,处处漏风。鸿煊想,如果圣零鹭泽真把自己留在这种地方,十年前的自己恐怕会忍气吞声地奋力生存,十年后的自己,就不能忍受得了这种折磨了。 到底还是变了…… 连灵魂都被圣零鹭泽用糖衣收买。 鸿煊感受到了圣零鹭泽胸膛传来的温度。看着男人摘下龙袍,披在了自己身上。他的声音依旧浑厚磁性,连给自己搭台阶下的时候都有着无懈可击的风度,“回去吧。” 当然要回去。 二十岁的他,已经脱离了无理取闹的年龄。 小耳朵率领众仆人这才气喘吁吁地赶来。跪了一地,各个脸上都万分诧异,不清楚为何圣零鹭泽和鸿煊会来这种地方。映入他们眼帘的,只有鸿煊乖乖地依偎在圣零鹭泽怀中,刚刚大闹养心殿的野性全无。 “回宫。”圣零鹭泽淡淡地说,松开了搂着鸿煊的怀抱,大步走了出去。 鸿煊穿着圣零鹭泽的龙袍,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边趁圣零鹭泽不注意,偷偷问小耳朵,“公公可知道,这是哪里?” 小耳朵紧了紧喉咙,回答, “这里是死去了十年的淑妃娘娘的宫殿……” 如五雷轰顶,鸿煊呆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只见走在前面的圣零鹭泽回过头来,皱眉询问,“怎么了?” 鸿煊这才抽了抽鼻子,一阵小跑,跟了上去。 养心殿内,圣零鹭泽伏在沉香茶几上批阅着从御书房里拿来的奏折。 鸿煊心平气和地为圣零鹭泽捧了一杯香茗。 圣零鹭泽放下奏折,诧异地看向鸿煊,“真是难得。你好像次为朕端茶倒水。其实这些不需要你来做。” “鹭泽,你打算软禁我到什么时候?”鸿轩坐在了圣零鹭泽身边,眼睛直勾勾地凝视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挑眉,喝了一口鸿煊端上来的茶。没有作答。 鸿煊也没有再问。 因为他已经从圣零鹭泽眼里读出了答案。 转头离开。 当天晚上,两人缠绵。 这次的时间非常长非常久,直到亵衣湿透,浑身大汗,圣零鹭泽还不肯罢休。鸿煊一边紧抓着身下的床单,一边咬牙接受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圣零鹭泽,一次又一次剧烈地顶撞着体内最深处。 额头的汗珠蜿蜒流下。 湿润了自己的视线。 鸿煊一直咬牙坚持着不要发出任何呻吟。直到最后,圣零鹭泽将灼热滚烫的米青液射在自己体内的时候,心被烧的悸动不已,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的一干二净,鸿煊松开了抓紧着床单的手,发出了一声隐忍了很久很久的喘息呻吟。 第二天。 鸿煊学聪明了。 让白徵偷偷从外面弄了些泻药,打算晚上给圣零鹭泽端茶的时候,将泻药放在里面。至少不让他再像昨晚一样把自己折腾的半死。 “真、真的要这样做吗?这样做好吗?”白徵浑身颤抖。 鸿煊仔细地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想了一番,“嗯,很好。到时候我也会喝泻药,这样,鹭泽不会怀疑是我下的药。我宁可拉肚子……” 可是,当天晚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 圣零鹭泽有了妥协的意思,他开始同意鸿煊与外界联系。 晚上用完膳,还传了千夜希进宫,说在自己批阅奏折的时候,让他陪陪鸿煊聊天。 于是,白徵端上来的茶,被千夜希抢先喝了。 鸿煊脸色煞白。 非常同情的看着千夜希捂着肚子,出去‘办事’,一趟又一趟。 一个月后。 鸿煊已经得到了与子蝉穆青见面的机会。 “师父,”鸿煊见到子蝉穆青的那一天,非常激动。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向了子蝉穆青。 子蝉穆青也忍不住,朝鸿煊笑了起来,激动地将他搂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子殿下。” 圣零鹭泽站在旁边,看着鸿煊与子蝉穆青拥抱。 “叫我鸿煊。”鸿煊说,“就像之前一样。” 子蝉穆青瞥了圣零鹭泽一眼,意思很明确:皇上在这里,他怎么敢乱了辈分。一边又重新看向了鸿煊,“你眼里的光芒已经消失。” “是么?”鸿煊笑了起来,“每天晚上,鹭泽都会说我的眼睛很勾人魂魄。” “是的,看来太子殿下的生活非常……滋润。”子蝉穆青声音温柔。 鸿煊不放弃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刚刚会说,我眼里的光芒已经消失?” “之前,你的眼镜就像野猫一样。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慵懒冰冷起来,谁都招架不住那迷人的劲儿。”子蝉穆青说,“现在的眼睛,已经没有了那种旺盛的生命力。” 鸿煊转身离开。 子蝉穆青追了上去,“太子殿下,我去了趟塞浦路斯。” 鸿煊闻言,钉住了脚步,转过了头。 “难道你没听说天下最近发生的事情?”子蝉穆青见鸿煊一脸茫然,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鸿煊看向站在一边儿,一言不发保持沉默的圣零鹭泽,用眼神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圣零鹭泽一直在瞒着鸿煊……子蝉穆青恍然大悟。 “是焱昭……”圣零鹭泽终于开口说话,他顿了顿才慢悠悠地回答,“最近把他的军队训练得不错,掌控巫术,到处烧杀掳掠,抢占城池。”若不是这件事情是关于焱昭,鸿煊只当圣零鹭泽在说笑话。 他的语气轻佻随意,根本不像在讨论正事。 鸿煊冷笑,话语里带着淡淡的威胁,“鹭泽,不要太小看他。” 圣零鹭泽笑而不语,重新将目光移到了子蝉穆青的脸上,询问道,“那个占卜师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胎儿正常。”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圣零鹭泽竟然关心起阿纳肚子里怀着的胎儿…… 鸿煊趁机插嘴,“焱昭怎么样?他学巫术,有没有出事?” “焱昭向来天资聪颖。”子蝉穆青故意微笑着看向圣零鹭泽,“若不是某人的偏见,平白无故地吃了这么多苦头。” 圣零鹭泽冷哼一声。 子蝉穆青走后的当天晚上。 床上,鸿煊跪在圣零鹭泽的身边,“我可以见一见四皇子么?” “怎么?”圣零鹭泽的脸拉得老长。 鸿煊轻轻推了推圣零鹭泽的身体,找了许多借口,“……他是我的皇弟……我还未曾见他……听说他知书达理,温文尔雅……我想与他聊聊……” 圣零鹭泽淡淡地说,“少打他的主意。” “你这样护着他,我会嫉妒。”鸿煊撅起了嘴。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翻身将鸿煊压在身下,将脸凑了上去,“是么?” 第二天。 鸿煊没有见到四皇子。 而是太后驾临了养心殿。 谁都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出现在龙钺宫,指明要见太子鸿煊。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将太子被软禁在养心殿的消息传到了太后她老人家的耳朵里。 当时是清晨。 天还没有全亮。 圣零鹭泽在金銮殿上早朝。鸿煊则赖在床上,浑身酸痛不已,睡懒觉进行休养生息。 除了圣零鹭泽的召见,谁都没有资格走进龙钺宫。 但是太后毕竟在后宫是个例外。 平日里,太后也没有跟圣零鹭泽有过冲突,谁都不敢得罪她,更不敢拦她的架。如今她的出现,让守卫难堪。一边飞奔到金銮殿向圣零鹭泽报信,一边 分节阅读_121 分节阅读_12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2 将太后迎进了养心殿。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白徵小心地叫着碧纱帐里赖床的鸿煊。 鸿煊蒙蒙地睁开眼睛,轻声呢喃,“嗯?什么事?” “太后来了。” “唔……”鸿煊应了声,又重新钻进了被窝。过了片刻,才腾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张红润的脸,陡然变色,“什么?!” 说罢,就掀开了碧纱帐下床,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 被太后抓住自己躺在龙床上睡觉,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孙儿为何如此着急?” 太后雍容华贵的声音从高而下传进了鸿煊的耳朵里。 鸿煊还在穿鞋,听到声音后,脑海一片空白。他抬起了头,脸上挤出了笑容,“太、太后。” 一直呆在养心殿里,连宫里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 因为圣零鹭泽从来都不计较这些,他舍不得鸿煊一天到晚向自己弯下柳腰。 太后的脸色变得非常迥异,难以置信地看着鸿煊。 百八十章 杀了焱昭给你自由 白徵跪在床脚,一边伸手悄悄地扯了扯鸿煊的裤腿,又冲鸿煊挤了挤眼睛。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地不合宫规。心里一乱,没有扶稳,外加腰酸背痛得要命,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只听‘噗通’一声,鸿煊双膝重重地磕在了床边木槛上。 “皇孙鸿煊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千岁千岁千千岁。” 鸿煊毕恭毕敬地给太后请安,而浑身上下到处都疼的要命,呲牙咧嘴,却不敢伸手揉。 太后紧皱眉头,在丫鬟们的簇拥搀扶下走到了鸿煊面前,弯腰端详着鸿煊半晌,“孙儿这是怎么了?受伤了?你们还不快扶太子起来?” 的确是受伤了。 但是受伤的是难以启齿的地方,鸿煊怎么可能当着太后的面喊痛?一边捂着腰,一边被白徵搀扶着站了起来。暗地里早已把圣零鹭泽骂的体无完肤。 昨天晚上明明自己要求见的是四皇子。 他不肯就不肯。 竟然把太后她老人家叫来养心殿……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哼哼……看来今晚注定要下泻药,让他痛苦的生不如死! 天不亮就让她太后老人家来。不考虑自己的睡眠,还要考虑太后的休息吧…… 鸿煊一边翻着白眼,一边蹒跚着脚步坐在了丫鬟们精心布置的软椅上。 “哀家听说太子在养心殿里住了有一段时日了。”太后开口说明了来意。 鸿煊忙道,“劳烦皇祖母费心。” “发生了什么事?”太后继续问道。 鸿煊浑身僵住了,狠狠打了个哆嗦。即使整个养心殿熏满了暖香,鸿煊也感到了脊背的发寒。他偷偷地咽了口唾沫,用眼睛瞟着身后的白徵。 该怎么回答? 该怎么面对对此毫不知情的太后?尽管太后不是圣零鹭泽生母,但是一直把圣零鹭泽当作她亲生儿子照顾。 圣零鹭泽也是特别孝顺。 母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应该是很坚固的吧。如果自己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怎么了?”太后的目光急切,看着鸿煊。 鸿煊忙直起了腰,刚想开口的时候,只见白徵走了上来。跪在太后面前,毕恭毕敬道,“太子殿下身体有恙。遭受丧母之痛,身体日益衰弱。皇上看不下去,便命令太子殿下前来养心殿休养一段日子,待身体康复后再离开。” “怪不得太医院的太医经常出入养心殿,哀家有段时日还以为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太后轻笑起来。 不仅仅是太后,连在场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鸿煊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徵,这个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巧舌如簧,随机应变。想来想去,圣零鹭泽的确是每天差遣太医来为自己看病……因为缠绵的时候,一不小心便会容易出血。 需要经常用药。 这件事情也让圣零鹭泽头大。 每次莋爱的时候,总不敢尽兴。每次顶到了中途,鸿煊便喊疼,低头便能看到交合处,会流出嫣红的血。 鸿煊曾经嘲笑过,连两人的爱情,都是遭受诅咒、不被祝福的。 父子乱仑,难道还会被人祈祷?不被人唾弃就算万幸。 太后富态雍容,上下打量了一眼还在开小差的鸿煊,连神情动作都格外缓慢,“你们都退下吧。” 鸿煊看着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太监都退下后,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知道太后要对自己说些什么私话。 等到整个养心殿的正厅只剩下鸿煊与太后两个人的时候,鸿煊突然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太子,今日哀家找你来,只是谈一些家室。”太后起声说道。 鸿煊绷紧了神经。 如今家室已经变成了国事,焱昭造反,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冰雪聪明如鸿煊,“皇祖母可是来谈……焱昭的事情。” “你果然聪明,也不枉皇上对你一见倾心。” 鸿煊突然觉得这是不是在梦里? 为什么太后竟然可以这么心平气和地说出这种话?难道她已经接受了自己与圣零鹭泽的恋情? 不不不…… 为什么自己都无法释怀的感情,太后可以接受得这么快。 鸿煊已经完全忘记了两人谈论的话题,一个劲地偷偷在私底下掐着大腿,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太后看出了鸿煊的眼神与心中所想,雍容一笑,“哀家十年前已经知晓你们的关系,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公开,在私底下,祖孙二人之间,有什么好隐瞒?” “我……”鸿煊语无论次,“难道、道你就不诧异?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的诧异?” 太后微笑,非常非常慈祥,很明理地说,“今日哀家来的目的,不是好奇你的私事。” 鸿煊这才作罢,不好意思地止住了嗓音。 “今日哀家来找太子,是想请太子帮哀家一个忙。”太后说。 鸿煊忙站起了身子,“无论什么忙,只要皇祖母开口,鸿煊定当鞠躬尽瘁,万死不辞。” “是关于焱昭的事情。”太后的眼神凌厉起来,“你知道哀家对皇上的感情,哀家是看着皇上长大,他小时候无论是生病、还是惹祸,都是哀家在照顾打理。” 鸿煊惊愕,静静地听太后述说。 “哀家非常珍惜他,也很珍惜他的几个儿子。后宫秀女怀上龙种的多,可是中途半路夭折出意外的也不占少数。所以皇上也就几个皇儿,哀家也就你们几个皇孙。哪个都是哀家的心头肉,哪个出事,都会让哀家寝食难安。” 鸿煊垂下了头,阖上了眼帘,他已经了然。 鸿煊问,“皇祖母的意思,可是让我在皇上面前,为焱昭求情?” “正有此意。” “我理解的。”鸿煊站起了身子,眼神带着忧郁,“可关键是,如果皇上听我的劝,焱昭早就不用吃这么多苦。” 太后同样也站起了身子,走到了鸿煊面前,拉起了鸿煊的双手,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鸿煊,“可是,焱昭是你的兄弟。小时候,你和你兄弟的感情,这么好,为什么这次不可以帮帮他?鸿煊,你向来善良。” 鸿煊,你向来善良。 这句话,不仅是太后说过。 连焱昭和鹭泽都对自己说过。 只有鸿煊自己才知道,这句话的份量。 “好,我可以再试试。”鸿煊答应了下来。 鸿煊不是善良,而是心软。他不想看到别人忧伤,只要看到面前有人忧伤,总会想尽办法地去帮他。尽管这件事情,自己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太后后脚走,皇上前脚赶来。 鸿煊还呆呆坐在椅子上发愣,见到圣零鹭泽一路风风火火赶来,忙迎了上去。 “鹭泽。”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里,眉头皱的很深,“一大早,太后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你让她来的?” 圣零鹭泽嘴角抽搐,伸手指弹了弹鸿煊眉心,淡淡地宠溺道,“亏你想得出来。” “我以为太后是你找来陪我聊天的。”鸿煊缩了缩脖子,揉着被圣零鹭泽弹红的眉心,撅嘴低声说。 圣零鹭泽直接被鸿煊气的无语。 “鹭泽,现在怎么样,你才可以给我自由?”鸿煊开门见山,径自问道。 圣零鹭泽眉毛一横,“你是不肯告诉朕太后的来意?那好,朕亲自去永寿宫问她,一大早趁着朕早朝,来养心殿找你的目的。” 说完,圣零鹭泽转身便走。鸿煊急忙拉住他的袖子。 “她知道你将我软禁在养心殿,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可是她什么都不追究,她只想要回她的宝贝皇孙,她只想要回焱昭。”鸿煊说,“我已经答应她。” 圣零鹭泽转过头去,眯起眼睛,半晌才沉声道,“鸿煊,你不是想要自由?” 鸿煊点头如捣蒜。 “杀了焱昭,朕给你自由。”圣零鹭泽一边说,一边用指尖勾起了鸿煊的下巴。嗓音温柔如水。 百八十一章 坐观龙虎斗 鸿煊莞尔,格开了圣零鹭泽的手指。“你是说真的?” “君无戏言。”圣零鹭泽说。 鸿煊转身离开。 圣零鹭泽眼神深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鸿煊走回内殿。 鸿煊掀开了青纱帐,脱掉鞋子,重新躺回了被窝。 他需要睡一次回笼觉。 太后和皇上让他心烦意乱。 圣零鹭泽双手抱在胸前,没有跟上去。 因为圣零鹭泽知道,鸿煊刚刚虽然在笑,但是眼底里,充斥着冰冷与漠然。是的,鸿煊对自己刚刚提出的条件嗤之以鼻。 是什么时候,鸿煊的身体对自己的身体开始排斥?现在抱他,就像抱着一个冰冷冷的木偶。他浑身肌肉紧绷,通身上下黏湿湿的,流的不是热汗而是冷汗。 就连下身也变得越发不契合。每逢进入一半的时候,鸿煊的小穴就开始剧烈地收缩,全身肌肉僵硬无比,仿佛被冷冻了一般。无论润滑了多久,也无济于事。只要圣零鹭泽再往前刺深一点,就开始流血。 本以为这是鸿煊故意施展的伎俩,所以圣零鹭泽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将他抱在怀里,看他被欲望覆盖着的眼神,仅仅侧脸一点秀丽的线条,就仿佛过尽了整个春夜的绮丽。 虽然鸿煊比之前要对自己亲近地多,但是每当两人谈到焱昭的时候,总会不能避免地大吵一架。 焱昭这人不能留。至少圣零鹭泽是这么认为。但是也不能说杀就杀。毕竟焱昭背后有着紫龙衔花的图腾,他的身上才流着帝王之血。譬如一条猛虎额头长着一颗毒瘤。不能说剜就剜去,一不小心便会碰到脑膜,移除后,或许还会留下疤痕,严重损坏了猛虎额头的‘王’字。 杀了焱昭,易如反掌。但是如何向天下交代?如何向太后先祖交代?……如何向鸿煊交代? 这才是圣零鹭泽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深邃的鹰眸,明亮而锐利。圣零鹭泽直勾勾地盯着内殿里,青纱帐中鸿煊隐隐的身影:现在鸿煊对焱昭的话题,极其地敏感。他定然不会同意自己刚刚提出的‘杀了焱昭给你自由’这个荒谬的条件,否则也不会一言不发走回屋中。 也罢,给这个小家伙一点适应的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放弃焱昭。 圣零鹭泽兀自笑了起来。 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很久。否则,连他圣零鹭泽也会失去这个耐心。 就在这时,门外走进来一个身配金刀的侍卫,毕恭毕敬地向圣零鹭泽行礼后,禀告道,“启禀皇上,塞浦路斯传来急电—塞浦路斯三角洲地带水域中的水,全部变成了血。鱼类死亡、河水腥臭。” 侍卫汇报的声音浑厚有力,缩在被窝里的鸿煊还没睡着,好奇地侧耳偷听了到了。 鱼类死亡 分节阅读_122 分节阅读_12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3 。河水腥臭……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三角洲的水源一直在供应着塞浦路斯的子民们用水,这下河水的质变,该让他们如何喝水? 只听圣零鹭泽的声音响起,“命令塞浦路斯驻军总督即刻撤退。撤退到距离塞浦路斯最近的都会里。” “可是……”侍卫的声音带着三分迟疑,“塞浦路斯里有叛军在为非作歹,如果将驻军全部撤离,那么塞浦路斯将会被叛军一夜之间全部拿下。” 侍卫口中的‘叛军’应该指的就是焱昭他们。鸿煊一边偷偷下床,蹲在墙角想听得更仔细一点,一边心想:水变成了血?怎么可能,听上去如此荒谬的言论,圣零鹭泽竟然一点都不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就在鸿煊纳罕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圣零鹭泽的一双龙靴。绣金枉龙张牙舞爪地出现在了自己视线中。 鸿煊抬起头,迎上了圣零鹭泽的目光。 圣零鹭泽质问的声音如期而至,“你在这里做什么?” 鸿煊缓缓起身,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只是关心一下塞浦路斯。难道这也有错?” “不困了?”圣零鹭泽温柔而殷勤。 鸿煊脸色微变,“如果想让我答应杀了焱昭,你需要等几百年的时间。”话语毫不客气,一点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需要很久,你便会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因为仅仅几千万尺的养心殿,总有一天,你会过腻。到时候,杀一个人算什么?自由对你来说,才是永恒的需要。”圣零鹭泽说。 鸿煊苦笑,“小时候觉得在宫里不自由,向往着宫外的生活。直到出宫后才发现,原来宫外的生活,更不自由。” “鸿煊,你的这句话可以当作至理名言。”圣零鹭泽恭维。 “一些感悟而已,你又何必笑话我?”鸿煊侧过脸去,走到床边坐下,又问道,“刚才那个汇报消息的侍卫呢?” 圣零鹭泽坐在鸿煊身边,“朕已经命他退下。” 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鸿煊敢向圣零鹭泽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问题,也只有鸿煊的问题,能让圣零鹭泽心平气和的回答。 “水变成血,这件事情难道不奇怪吗?”鸿煊问。 圣零鹭泽说,“血水灾。十大灾难之首,这是先祖要降罪于世人的征兆。” 鸿煊瞪圆了眼睛,“何时才能结束?” “该结束的时候便会结束。”圣零鹭泽蹙眉。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是先祖所为?”鸿煊的眼神闪动,晶莹剔透,“为什么不可以是焱昭的巫术所为?” 圣零鹭泽无动于衷,“无论是谁所为,都是百姓遭殃。” 神杀人、魔杀人,都是杀人。 鸿煊的眼神柔软起来,“鹭泽,你既然知道是百姓遭殃,为何不制止这项行为?为何下旨只让驻守塞浦路斯的督军离开?为什么不令那些百姓也转移?” “鸿煊,你这个问题很露骨,让朕难以回答。”圣零鹭泽目光仅仅盯着鸿煊。仿佛鸿煊的脸是一块吸铁石,或者勾魂锁。“在你小的时候,威切尔也曾经出现过一次血水灾。发生血水灾的地方,正是比特摩尔斯。那个时候,水变成了血。整个天空都被倒映得通红。” 鸿煊惶然,“你这样一提,我倒真是想起来了。” 圣零鹭泽微笑。 片刻后,鸿煊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诧异万分,“鹭泽,你的力量能对付血水灾,是么?比特摩尔斯的血水灾得以平息,正是因为你动用了你的神力。” 圣零鹭泽收起微笑,“鸿煊,你把任何事情都想的太过简单。” 鸿煊心脏一冷,“你不会打算这次袖手旁观吧?” 圣零鹭泽眼神变得锋利起来。起身,凝视着墙壁上一副精致的画轴。画面上正式比特摩尔斯的湖面与上面的酒亭。 三日后,鸿煊从千夜希口中得到消息:圣零鹭泽驻扎在塞浦路斯的军队全部撤退逃难。 七日后,鸿煊从千夜希口中得到消息:塞浦路斯边区的居民全部丧命,无一生存。焱昭的巫术军队驻扎进了边区,抢占边区珠宝首饰,金玉翡翠。三角洲地区的水域,在焱昭驻扎后,水源立刻变清。 听到消息的时候,圣零鹭泽与子蝉穆青也在场。 子蝉穆青面无表情,神情凝重,水源变清是好事,但是放在这个时候变清,真相立刻大白,谁都高兴不起来。 在焱昭驻扎进边区的时候变清,只有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这场血水灾,是焱昭用巫术降下的。焱昭的巫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仅能够熟练地操纵血水灾发源的地域,还能准确地控制血水灾影响的时间。 焱昭的巫术技能,令人堪忧。 只有一人暗自庆幸。 那就是鸿煊。 他惊叹于焱昭突飞猛进地变化之余,非常好奇地用眼神瞄向圣零鹭泽。 这下,他还打算袖手旁观?不不不…… 他不是普通的帝王,他是圣零鹭泽。 焱昭这一步棋就像在老虎头上拔毛。已经升起了了向圣零鹭泽挑战的旗帜。 鸿煊想着想着,不由得笑了起来。 圣零鹭泽将视线移到了鸿煊脸上,“笑什么?” “你还打算静观其变?” 鸿煊眨了眨亮晶晶的眸子,一副坐观龙虎斗的架势。又怕无法激起圣零鹭泽的挑战欲,故意添油加醋道,“这场灾难,是焱昭在向你示威,不是吗?” 第182章 做梦 圣零鹭泽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只是淡淡地回了鸿煊一句,“损耗的都是朕子民的性命,朕从来都没有静观其变、袖手旁观。” “可是你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一味的逃避忍让。”鸿煊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圣零鹭泽镇定地说,“托你劝言,朕不会小看炎昭。” 好一个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股寒气无端袭上心头,鸿煊打了个寒战,不由自主地呆住了——圣零鹭泽的眼神本不属于正常人的眼神,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是因为他早已胸有成竹。 鸿煊轻咳两声。 人多的好处便是能够缓解压力轻松一些。 与圣零鹭泽说话,言胜千斤重,伴君如伴虎,一句话说错便可能让自己瞬间从天堂坠落至地狱。 有子蝉穆青与千夜希在旁边,鸿煊便可以将视线移到他们两人身上,而不需要在圣零鹭泽身上放置太久。 不过,鸿煊心里确实是很佩服圣零鹭泽能做到这一点的。 但是只是在佩服这一层次上。 圣零鹭泽这次太沉得住气,要不是他当着自己面说他并没有就此向炎昭妥协、从来都没有小觑炎昭。鸿煊至今还会以为圣零鹭泽一直没把炎昭当回事。 “鸿煊,跟朕说话,为何不看着朕?”圣零鹭泽不满。伸手就毫不客气地将鸿煊的脸重新掰回来,迫使鸿煊看着自己。 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成天到晚都看着你,我会看腻。” 圣零鹭泽邪笑,轻轻拍了拍鸿煊的脸蛋,“朕看不腻。” 鸿煊脸一红,低下了头。 子蝉穆青与千夜希见面前的两位调|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子蝉穆青私下里偷偷在桌子底下拉起了千夜希的小手。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他们就是奉旨来陪鸿煊解闷的,有他们二人在,鸿煊会碍于脸面,很少在圣零鹭泽面前发脾气。 最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圣零鹭泽的。 如果外人不在,当着圣零鹭泽的面,掀翻桌子、砸碎瓷器或者撕毁画轴的事情是家常便饭。 圣零鹭泽当然不是舍不得养心殿里的那些名贵的瓷器画卷,而是舍不得让鸿煊生气。 就在四人‘其乐融融’地吃饭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侍卫。朝圣零鹭泽与鸿煊行礼后,恭谨地走到圣零鹭泽身边,附耳对他说了几句悄悄话。 圣零鹭泽听到后,脸色不太好看。 鸿煊将身子凑到子蝉穆青身边,低声道,“我敢打赌,定然说的是炎昭的事情。”窃声细语说的正起劲,却被圣零鹭泽抬高的嗓音打断了。 “鸿煊,你在跟穆青说些什么?”圣零鹭泽木着脸。 鸿煊缩了缩脖子,乖乖地重新坐回圣零鹭泽身边,不再开口。 子蝉穆青说,“太子刚刚没说什么,就是猜测皇上您听到了什么不尽如人意的消息。”子蝉穆青坦白的速度,比鸿煊想象地要快得多。鸿煊瞪圆了漂亮的大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子蝉穆青——圣零鹭泽何时也将他收买了过去? 圣零鹭泽揽着鸿煊的纤|腰,问道“你猜测了这消息是什么?” 鸿煊赌气不理睬圣零鹭泽的问题,使劲用眼神凌迟着子蝉穆青。教了自己二十年的师傅,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出卖了自己。呸呸呸,还亏自己当初这么信任他! 鸿煊不说,自然子蝉穆青替他说。 子蝉穆青回答道,“太子猜测是关于炎昭的事情。” “哈哈!”圣零鹭泽竟然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不可置信地看着鸿煊,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子,“鸿煊,朕一定要任命你为国师,真是料事如神。” 鸿煊看着两人的一唱一和,可笑不出来,“我与炎昭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血水灾,只是他的计划的步。” 圣零鹭泽好不狡猾,顺势问道,“那你觉得,他第二步动作该是什么?” 鸿煊刚想说出自己的想法,这才意识到不由自主地便被圣零鹭泽套住了话题,及时收住了嘴,“不、不知道。” 他不可能帮助鹭泽对付炎昭。更不可能帮助炎昭对付鹭泽。 他从十年前就已经决定在两人中间保持中立。 “原来真的是与炎昭有关。”子蝉穆青感慨万分,“太子殿下果然料事如神。” 鸿煊的脸上带着窘色。 圣零鹭泽又问子蝉穆青,“穆青,可知道十灾中的第二灾,青蛙灾?” 子蝉穆青一脸严肃,点了点头,“略知一二。” “如今在塞浦路斯相邻的都会,出现了青蛙灾。”圣零鹭泽面色如常,“刚刚爱沙都会传来急电求援,说的就是这个。”圣零鹭泽将眼神移到了鸿煊身上,“如你所愿,这次恐怕还是炎昭所为。” 鸿煊问道,“什么是青蛙灾?” 圣零鹭泽回答,“青蛙从水中上来,遮满了整个爱沙都会的地面,进入了总督府,爬在总督的床|上、衣服上、饭桌上。青蛙本来是吃害虫的益类,律法不许捕杀,没有公文的情况下,不许杀害青蛙。” 鸿煊嘴角抽搐。 他在幻想着整条大街上盖满了青蛙的场景,一定会恶心至极,遍地都是湿漉漉水草的味道,腐烂后变成了腥臭味。 “看来炎昭已经将巫术使用在了爱沙都会。”鸿煊暗自猜测。 圣零鹭泽说,“天下一共十大灾难,均为神迹。神明降下灾难惩罚他的子民。而炎昭,他在效仿神的做法,代替神来惩罚朕的子民。真是胆子不小。” 鸿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圣零鹭泽,“可是我没有看到你脸上流露出任何不高兴的样子,这是为什么?” “朕为什么要不高兴?”圣零鹭泽反问。 鸿煊能听出圣零鹭泽的这句话是由衷的。 不消细说,鸿煊已经明白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他打算放纵炎昭不管,让他的做法惹恼先祖神祗。总有一天,他的所作所为会引起先祖神祗的注意,总有一天,他会受到先祖的惩罚。 鸿煊冲口而出,“鹭泽,你不可以这样。再怎么说,炎昭是你的儿子。”眼神万分焦急。 “他还是朕的儿子?不,他的灵魂已经投靠给了黑暗。”圣零鹭泽冷笑。 “你可以救他。只要你愿意救他,他就有重回光明的可能。”鸿煊心乱如麻,“鹭泽,请你不要让先祖也讨厌他。被先祖讨厌的结局,是不是会被剥夺继承七杀之神的权利?会不会将他背后仅存的骄傲也要剥夺?” “住口!”圣零鹭泽扬手就要抽在鸿煊的脸上,在半路中硬生生地止住。他挑起鸿煊的下巴,将话语霸道地喷在了鸿煊脸上,“朕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容之人,鸿煊,从来都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去 分节阅读_123 分节阅读_12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4 饶恕他。炎昭害死了多少人,他还会继续下去。鸿煊,没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 “不,会有的。”鸿煊坚定无比。 圣零鹭泽扬眉,通身上下一股森寒之气。 子蝉穆青与千夜希两人早已噤声,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他们两人说话的份。炎昭的事情可大可小,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出在鸿煊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说到底,还是圣零鹭泽与鸿煊的家事,外人不便掺和。 周围的气氛还没冷却到零度。 子蝉穆青给千夜希叨了鸡腿,放在他的小碗里。 千夜希忧心忡忡地看着圣零鹭泽,有非常同情地看着鸿煊。为什么两个人到现在这么久了,一提到炎昭,便会吵得面红耳赤呢? 鸿煊问,“你是不是打算看着炎昭将十灾全部用在威切尔子民的头上?看着他们死去……看着他们的灵魂向先祖神祗去哭诉……看着先祖神祗惩罚炎昭……看着炎昭背后紫龙衔花的图腾消失,先祖会重新选择继承人?” 圣零鹭泽伸手去摸鸿煊的脸颊,“你真该当朕的国师,鸿煊,有时候你真是聪明的让人嫉妒。” ‘啪’地一声,鸿煊挡开了圣零鹭泽的手,“我要睡觉了,你们回去吧。” 当天晚上,鸿煊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炎昭背后的紫龙衔花的图腾真的消失了 ……不知为什么,总是感到心底无端的莫名的恐惧。 然后后宫里的那个未曾谋面的四皇子背上长出了紫龙衔花的图腾。 圣零鹭泽大喜。 废了太子之后,改立四皇子为太子。 然后呢? 然后就像十年前的那样,自己与炎昭又在一起生活。十年前,自己还不是太子,炎昭背后还没有出现紫龙衔花的图腾,那个时候两人多么快乐。 两人就像十年前那样,快乐地坐在假山上,看日落,看在夕阳照耀下的威严的龙钺宫。 龙钺宫养心殿的主人,已经不再是自己。 而是那个圣零鹭泽口中偏袒很久的四皇子。 鸿煊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向窗外望去,夜色还很深。知道是梦后,才轻轻舒了口气。惊魂还未安定下,就被睡在身边的圣零鹭泽一把搂入了怀中。 “做噩梦了?”即使在黑暗中,圣零鹭泽的眼睛也明亮的刺眼。“朕传小耳朵掌灯。” “不,不用。”鸿煊将脸埋入了圣零鹭泽的怀中,他的声音那么温柔,那么有磁性。就是这样的声音,提到四皇子的时候,鸿煊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揪动一下。 鹭泽轻轻拍了拍鸿煊的背,替他擦去了额头的汗珠。 第183章 打猎 一场乱梦而已。 鸿煊心情略微平静下来后,一声不响地拉开床头考究白铜柄的小抽屉,拿出了盛放着香精玉液的金瓶。用极之熟练的手法将金瓶里润滑的液体涂在了圣零鹭泽的分身上。 黑暗中,鸿煊的双眼朦胧,颠倒众生。 圣零鹭泽一把按住了鸿煊不安分的手,喉咙焦躁。 “鸿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圣零鹭泽提醒道。 圣零鹭泽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几个时辰前才刚刚一度春|宵,现在鸿煊蜜穴处的血恐怕还没有止住,手又攀了上来。 鸿煊停止了套弄,似有一刻清醒,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 手指微微一颤,慌忙抽出。“对不起,鹭泽。”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兽,一边说着,一边往身后退去,想与鹭泽拉开一段距离。 圣零鹭泽气得无语。 欲|望被鸿煊撩起,双跨之间的分身肿胀得疼痛,而鸿煊又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用无辜纯洁的眼神看着自己,一点也不想负责。 “你还留在这里?”圣零鹭泽扬眉问道。 鸿煊一听,忙蹩手蹩脚地穿好睡袍,跌跌撞撞地下床离开。直到走到门外,才回眸,用格外同情的眼神看向屋内。 万分懊悔。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明明已经感到了圣零鹭泽胯下肿胀起来的分身,但他这个肇事者却逃之夭夭,留下圣零鹭泽一人自己泄火? 就在这时,守夜的太监迎了上来,他举着灯笼照亮了鸿煊的脸,诧异地地声询问,“太子殿下?” 鸿煊凛了凛表情,一本正经道,“没事,我就是睡不着觉,出来走走。” “咱家去叫皇上。”太监鞠躬哈腰。 养心殿的宫女太监们都仿佛被圣零鹭泽收买。至少鸿煊是这么认为。自己无论干个什么事情,都要去向圣零鹭泽汇报。鸿煊一边想着,一边挥了挥手,“不要去叫醒他。” 太监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 鹭泽现在正在泄火的紧要关头,要是被人看见,岂不会非常丢人?尽管鸿煊很想让圣零鹭泽难堪一次,但是毕竟这场祸害的源头是自己酿成的,所以还是决定帮帮他。 鸿煊拉长了脸,一本正经道,“公公,脑袋只有一个。我说不让你进去,难道你没听见吗?” 鸿煊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柔软,即使恐吓起来,也起不了多少威慑力。相反,这双冷冰冰懒洋洋的眸子,恐吓起来,让人感到了别致的意味,有一种哀求在里面。 “那太子想要去哪里?奴才陪您?”连太监看了都会心软。 鸿煊想了想,还能去哪儿? 整个养心殿都被自己逛遍,似乎没有什么值得玩味的地方。 鸿煊脸色一僵,“那就在这里坐着吧。”等圣零鹭泽发|泄完,再重新回床|上睡觉。 说完,便坐在了软椅上。 太监一声不响地站在鸿煊身后。 过了片刻,鸿煊百般聊赖,开口跟小太监聊起天来,“对了,你来跟我说说你对四殿下的感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鸿煊非常非常好奇四皇子的事情。 “四殿下?”小太监错愕万分,“四殿下在三年前已经薨了。一日骑马,马失前蹄,从马背上滚落。当场死亡。” 鸿煊怔住了。 心里掀起了波澜。 不动声色地端起宫女捧来的茶盅,继续聆听着小太监的述说。 “那日下雨,皇上邀请众臣与四皇子打猎。”小太监说。 鸿煊惊问,“下雨还打猎?如果皇上是普通人倒罢了,可是皇上明明是个能操纵天气的七杀之神,为什么明明知道有雨,还非要在那天打猎?打猎,不都是要选择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小太监说,“这奴才也不清楚。后来无缘无故,四皇子的马被靖显大人误射了一箭,马失前蹄,四皇子年幼,骑术不精湛,从马背上滚落,当场死亡。” 鸿煊冷笑,握紧的拳头上,指节凸显。“是他根本不会骑马吧……三年前,他才几岁……” 小太监跪在了地上。 宫里的事情,表面是一层,内里又是另一层。谁都说不出中间的猫腻,谁也不敢过问。 鸿煊原本对四皇子的厌恶多过喜爱。可是,听小太监这么一番话,对无辜死于非命的四皇子,只剩下浓浓的可惜与怜悯。 又是靖显望。 杀淑媛的是他;杀四皇子的人也是他。 他误射四皇子的坐骑?真是搞笑……靖显望再怎么愚钝,再怎么老眼昏花,也不可能有这个胆量去冒犯龙子,除非他得到了圣零鹭泽的暗示。 鸿煊想到这里,站起了身子。 “明天,我要见见靖显大人。”鸿煊对小太监命令着。 不知道他打算为圣零鹭泽背多少黑锅。 自己要告诉他:不是谁的黑锅都是这么好背起来的。有胆量给圣零鹭泽背黑锅,好啊,鸿煊倒要看看他对圣零鹭泽有多忠心。先杀了自己母亲,又杀了自己皇弟。 翌日。 靖显望出现在了养心殿。 鸿煊坐在软椅上,眼神冰冷地上下打量着男人。十年前,他神清气朗;十年后,虽然脸上带着一些皱纹,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通身上下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清明之气。 这个人,即便是炎昭的亲舅舅,也曾经令十年前的小炎昭闻风丧胆。 “太子殿下。”靖显望鞠躬,一袭紫色官袍,神情严谨。 鸿煊走到靖显望面前,开门见山地问道,“听说是你杀了我母后。又误杀了我的皇弟。” 靖显望面不改色。 他的眼角已经有了些微的皱纹。他应该比鹭泽年长不少,据说小时候的鹭泽,正是在他的辅佐下,逐渐强大起来。鸿煊心想,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能耐?他能多忠心于鹭泽? 鸿煊将脸凑到了靖显望面前,疑惑地问道,“靖显大人,我很想知道,你有多忠于父皇?替他背黑锅的代价……是很高的。”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丝丝诱|惑。 靖显望终于正眼看了鸿煊——近在咫尺的一张精致的脸,双眼朦胧,仿佛哭过一样。 鸿煊也在静静地看着靖显望——有棱有角的刚毅的脸,那双眸子因为承担了太多责任,经过了太多的历练,而变得非常非常敏锐。他的年岁已经不小了吧。 有人越活越老,有人越活越年轻。 鸿煊觉得靖显望和鹭泽都属于后者,也不免对他起了三分的好奇。 “你为什么要这么忠于父皇?”鸿煊继续发问。 靖显望笑道,“太子殿下希望臣怎么回答呢?” “炎昭是你的外甥,帮助你的外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鸿煊说,“请不要跟我讲一些大道理,鹭泽口中说的大道理快让我疯掉。” 靖显望直勾勾地看着鸿煊,看着他夸张的表情,可爱而精致的脸蛋上装出的一副纠结至极的模样,总会让人忍俊不禁。 两人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靖显望问道,“难道你不喜欢跟皇上呆在一起?” “你整天到晚在养心殿试试?几天还好……几个月下来,岂不会把人逼疯?”鸿煊怏怏不乐。 “也许该自己找些乐子?”靖显望话语温柔,仿佛在诱哄着宠爱多年的宝贝。 鸿煊的眼神,仿佛一只慵懒的猫咪,连玩弄毛线球的姿势都格外优雅迷人。没有人不想将他搂在怀里,好好抚|摸一番。也许蹂躏驾驭一下的感觉会相当不错 。 “比如?”鸿煊眯起眼睛,噙着邪笑,“打猎?” 靖显望脸色一戾,面色转沉。 鸿煊继续逼问道,“不如邀我去打猎。然后误射了我的坐骑,让我死掉?”鸿煊的嗓音里再也没有了刚刚的温软妩媚,只剩下寒气逼人的冷笑。 靖显望转身离开。他已经完全了然鸿煊今日来找他的目的,已经没有继续呆在这里的必要。 “站住。”鸿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若敢离开,我就告诉鹭泽,你非礼我。到时候,看鹭泽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靖显望钉住了脚步,转过头来,重新看向鸿煊。 “妖精。”男人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鸿煊的眼睛亮晶晶地冲靖显望眨了眨,“难道你刚刚没有想过要非礼我?难道你刚刚没有想过将我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别这样,靖显望,你的眼睛可你比诚实的多。” 鸿煊的确说中了靖显望的内心。男人的脸色也来越差。 “不走了?”鸿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那就陪我去打猎?” 第184章 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天气晴朗。 鸿煊吩咐人准备了两匹好马,在远处吹起了号角。 养心殿后院有个不大不小的树林与很空旷的草地,鸿煊闲暇时分喜欢骑着马在草地上兜着圈子,如今靖显望的到来,小树林便派上了用场。 白徵将鸿煊的长发套入发网。 鸿煊拿着帽子与马鞭走到了靖显望的身旁。 “真是晴朗的天气,适合打猎。”鸿煊看着靖显望,微笑。 靖显望抬头看着太阳,眯起眼睛,“这件事不去向皇上禀告?” 鸿煊拉着靖显望走到马厩,牵出了两匹宝马,别有意味地戏谑道,“你心慌了,靖显望。” 靖显望看了鸿煊一眼,接过了缰绳,翻身轻松一跃。 鸿煊的笑容越发灿烂,他也跟 分节阅读_124 分节阅读_12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5 着跃上了马背,一边又说,“我让他们在这片小树林里,放了三只兔子,两只狐狸,一头鹿。” 靖显望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骑着马,向小树林走去。 鸿煊突然觉得裤脚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低头一看,便看到了白徵一脸哀求。 “怎么了?”鸿煊神情恬淡无比。 白徵扯着鸿煊的裤脚,摇了摇头。 “白徵,你说话。”鸿煊笑煞。他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唯一觉得值得高兴的事情,便是能与靖显望一起打猎。 白徵跪在了地上。 鸿煊低头冲白徵笑了笑,他已经完全明白白徵的意思,压低喉咙道,“没事,我很快回来。” “太子……”白徵欲言又止。 鸿煊随意地踢了踢马腹,跟上了靖显望的脚步。 白徵眼神纠结,急切地看着鸿煊与靖显望两人离去的背影,一点一点地在小树林中消失。 太阳真是毒辣。整个空旷的草原上寂静地一点声音都没有。 白徵左脸颊的一小块肌肉不停地颤抖跳动,她心神不宁,最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鸿煊说的的确没错。 他回来的很快。 可以说是一盏茶的功夫,鸿煊便回来了。 白徵还跪在原地,当她看到鸿煊安然无恙地走下马背的时候,神情舒缓。慌忙起身,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靖、靖显大人呢?” 当白徵看到只有鸿煊孤身一人回来的时候,陡然变色。 鸿煊摘下帽子,将皮鞭递给了跑上来的仆人,一边说道,“靖显大人马失前蹄,从马背上翻滚了下来,你们起看看有没有出事。” 鸿煊的嗓音冰冷如霜,平平淡淡地仿佛在讨论今天中午的午饭。 身穿锦袍的侍卫们闻声,纷纷跑向小树林去追寻靖显望的踪迹。 只剩下白徵一人,她张大了嘴,如五雷轰顶般,诧异地往后连退了几步。白徵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阳光下的鸿煊,仿佛在看着一头危险而凶猛的猛兽。 “白徵,你不是早已预料到我会杀了他,为何现在还这么诧异?”鸿煊抬手遮住了头顶上毒辣辣的烈日,一边非常随意地问着白徵。 白徵大脑一片空白,这头阳光下的猛兽正在同自己说话。 “白徵?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鸿煊关心地伸手触碰白徵额头的温度。 好烫。 也许是在这太阳底下跪的太久的缘故。 鸿煊一把拉起白徵的手腕,便要带她回养心殿,宣太医。 白徵挣脱开了,“难道不去过问靖显大人了?” “你发烧了,白徵。”鸿煊皱眉。 仿佛早已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一个男人,叫靖显望。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打猎。 白徵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双膝一软,倒入了鸿煊的怀中。 鸿煊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是知道的。白徵之所以会突然变成这样,正是因为自己刚刚借故打猎,杀了靖显望。自己往日里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形象破碎了,才会让她如此痛苦。 小时候杀人,从来都会刻意瞒着白徵。一直以来,自己在白徵的心目中,都是‘善良’的孩子。 恐怕这是次,白徵看到自己杀人。 她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鸿煊从来都不会吝惜自己的怀抱,尤其是像白徵这么漂亮的女子,他轻轻拍了拍白徵的肩,低声安慰道,“白徵,我早就说过,我不是一个好人。” 白徵的身体颤抖得越发厉害。 “白徵,你要哭便哭出来。我令你失望了,对不起。”鸿煊叹了口气,“也许靖显望并没有死,我只看到他从马背上滚下来。” 圣零鹭泽赶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英雄抱美人的景象。 可惜,鸿煊不是英雄;白徵,也不该是美人。 仪仗的声音太过嘹亮,一声‘皇上驾到’便瞬间冻结了周围的气氛。圣零鹭泽眼神凌冽,扫视着跪在地上的白徵,与站在旁边的鸿煊。 “事不过三,鸿煊。”圣零鹭泽说。 他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只要是拥抱,便会让圣零鹭泽感到浑身不自在。 鸿煊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对圣零鹭泽老老实实汇报道,“白徵有些发烧,需要给她宣太医。” 圣零鹭泽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鸿煊,“鸿煊,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过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鸿煊转过身去,背对着圣零鹭泽,一边僵持道,“白徵病了,她需要宣太医。” “靖显望呢?”圣零鹭泽明显是听到什么风声,才火急火燎地赶来的养心殿。 早晨刚刚分开,鸿煊便给自己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圣零鹭泽还会有什么耐心,陪鸿煊继续耗下去? 鸿煊低头不语。 圣零鹭泽吼道,“靖显望呢?!” 王者之怒,猛若雷霆。 圣零鹭泽本就气势强大,这一吼,让鸿煊也被吓了一跳。 鸿煊转过脸来,目光直视圣零鹭泽。强自镇定,“白徵病了。” “来啊,把这奴才拖下去砍了。”圣零鹭泽一把扣住了鸿煊的下巴,眼神仿佛要钉入鸿煊骨子里。这句话是说给鸿煊听的,他似乎在欣赏着鸿煊在听到要斩白徵时,脸上露出的表情。 他要告诉鸿煊,他圣零鹭泽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 靖显望是[如月]的尚会大臣。被鸿煊悄无声息地杀了,该是多么地荒唐! 都怪自己太宠爱鸿煊了。 但是宠爱,绝对不等于纵容…… 鸿煊的眼神里,没有掺杂着一丝畏惧,一字一顿地轻声对圣零鹭泽道,“白徵病了,她需要太医。她不是奴才,她是养育了我几十年的恩人,你不许这么说她。” 圣零鹭泽冷笑,“你对白徵,难道还残存着恋母之心?淑媛一死,你便将这感情全部寄托在了白徵身上?” “鹭泽,无论如何,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有恋父之情。”鸿煊冷笑。 圣零鹭泽说,“再怎么说,朕是你的父亲。” “你忘了,我们早已脱离了父子关系。”鸿煊毫不客气。 圣零鹭泽说,“你杀了靖显望。”眼神凶狠,他知道,这段时日太纵容鸿煊。 “靖显望不过一条狗,而且,是你逼我对他动手。” “鸿煊,即使一条狗死了,主人也会有感情。”圣零鹭泽话音刚落,便扬手狠狠抽了鸿煊一巴掌。鸿煊被打得偏过了头去。 当着所有侍卫宫女的面,圣零鹭泽打了鸿煊。 这也是次圣零鹭泽打鸿煊。 鸿煊的嘴角流出血。脸蛋很快肿了起来。 圣零鹭泽的眼神从至始至终都没有移开鸿煊的脸,一边吩咐道,“来啊,把养心殿所有的奴才全部推出去砍了。” 鸿煊捂着脸,抬起头看着圣零鹭泽。 脸上火辣辣地疼。 但是鸿煊依旧费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妖冶魅惑,“鹭泽,这么说,你是承认四皇子在打猎中的死,是被人蓄意所为。” “你为了给四皇子报仇?用同样的伎俩杀了靖显望。”圣零鹭泽看着鸿煊,心很疼,但是话语依旧坚硬冰冷,“鸿煊,你真是太狠毒。” 鸿煊笑了起来。 笑声抑制不住,从微笑转换成了大笑。 “谁说我杀了靖显望?你看……你的那条狗,现在已经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鸿煊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笑得咳嗽,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打跌。 圣零鹭泽顺着鸿煊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靖显望向这里走来。 靖显望安然无恙,手脚利索,全身无伤,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圣零鹭泽嘴角轻微抽动,他重新转过了脸看向了鸿煊。 这是鸿煊次看到圣零鹭泽心慌意乱的表情。 即使被抽了一巴掌,也值了。看到他这张冷酷的俊脸,因为吃惊而痉|挛的模样…… “我只是想知道四皇子的死因真相。”鸿煊说,耸了耸肩,“只好委屈靖显大人在树林里呆一会了。” 鸿煊一边说着,一边从靖显望怀里抱起了这只雪|白的小兔子。 虚惊一场。 白徵还徘徊在刚刚跌宕起伏的情绪波动边缘,手足无措。 圣零鹭泽则冷笑一声,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鸿煊,“小心点,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话中有话。 鸿煊听出来了圣零鹭泽的意思,不由得抬起头,迎着阳光,微笑着问道,“鹭泽,你被兔子咬过?疼不疼?” 圣零鹭泽眼神复杂,温柔中带着愧疚,“刚刚被咬过,都怪朕对兔子太粗鲁。” 第185章 出家当和尚 当天晚上。 鸿煊让圣零鹭泽赤|裸着上身,盘膝坐在床|上,自己则趴在他精壮结实的背上。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圣零鹭泽背后的紫龙衔花的图腾。紫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这条龙的眼神很像你?” 圣零鹭泽说,“朕有很多种眼神,不知你说的哪一种?” 鸿煊撅嘴想了半天,“不清楚……也许……也许是我的错觉?” “鸿煊,”圣零鹭泽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今天上午的事情……” 圣零鹭泽的声音很快被鸿煊打断。鸿煊伸手捂住了圣零鹭泽温润的唇,“鹭泽,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圣零鹭泽轻笑着反手将鸿煊从背后扯入了怀中,俯身凑到了鸿煊面前,低声问柔道,“那你想要什么?”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了圣零钰秀?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杀人。”鸿煊执着地问道,“他做了什么?一个孩子而已?犯了错误也不能饶恕吗?他是你的儿子。” “圣零钰秀,知书达理,温润尔雅。”圣零鹭泽说,“有一天,他来对朕说,他要出家当和尚。” 鸿煊惊愕,他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会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做,选择剃发修行。 “然后呢?” 圣零鹭泽说,“朕准了。当日捕猎,不过一个替身。让世人传言四皇子已死,能为钰秀减少一些不必要的灾难。” “现在他在哪里?” “他已经与朕断了联系。”圣零鹭泽缓缓道,将鸿煊搂得更紧。 鸿煊拍了拍圣零鹭泽的肩膀,“我不会剃发修行,你尚且安心。” “你若有朝一日剃发为僧,朕也跟你一起剃发为僧。”圣零鹭泽的语气,像极了赌气中的孩子。 扑哧一声,鸿煊忍不住笑了出来。 “寺庙定会因为我们两人的出现,而乱了规矩。”鸿煊挤眉弄眼。 圣零鹭泽说,“剃发出家,脱离尘世。到时候你我已经不再是父子。也可以一直呆在一起。” 鸿煊浮想翩翩,“皇上出家做和尚。整个朝野,是同意的多,还是反对的多?” “朕的整个世界都已经不在这里,朕自己一人呆在尘世有何意思?”圣零鹭泽的声音极致的温柔。 “你的世界?你的世界是整个威切尔帝国的。你在说什么梦话,圣零鹭泽,你是帝王。”鸿煊笑呵呵地躺在圣零鹭泽腿上,提醒道。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鸿煊,“朕的世界里,只有你。” 鸿煊整个人呆住了。 恐怕这是圣零鹭泽有史以来说的最蹩脚的一句情话。如果可以算得上讨好的话,任谁都会觉得太假。鸿煊嗤笑,“鹭泽,你今天还打了我。” 圣零鹭泽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床头吵架床尾合。” “谁跟你是夫妻。”小声嗔骂。没想到圣零鹭泽还有幽默的一面。他轻轻地舒了口气,全身松弛了下来,悠悠地阖上了眼睛。 圣零鹭泽伸手抚平鸿煊额间的碎发,表情温柔。 鸿煊半晌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上方的圣零鹭泽,有些诧异地问道,“鹭泽,今 分节阅读_125 分节阅读_12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6 晚你还有别的事情?”按照往日的惯例,圣零鹭泽的手应该不只徘徊在自己的额头……两人早就该做一些十八禁的事情了。 现在他已经不动声色地抚|摸自己的额头,良久良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鸿煊忍不住,抬腰,伸出双手攀上了圣零鹭泽的脖颈。蜻蜓点水地触碰了圣零鹭泽温润的薄唇。 圣零鹭泽似乎在开小差,直到鸿煊主动发出做|爱的邀请时,才回过神来。 唇与唇的触碰,引发了爱火。 圣零鹭泽将鸿煊压在身下。 “你在想些什么?”鸿煊问。 “没什么。”圣零鹭泽用手掌轻轻娴熟地摩挲着鸿煊滑腻冰凉的大|腿内侧,挑|逗着他的敏感地带。 鸿煊蹙眉,抑制着体内不断翻涌起来的如潮水般的快|感。“哦,对了。替我向靖显大人道歉,今天上午,让他受到了惊吓。” “望不会在意这些。在他眼里,你只是个淘气的孩子。” 鸿煊说,“当时走进小树林,的确有杀他的想法。只是在放箭的前一秒,想到了你。呐,鹭泽,靖显望可以称得上你的朋友吧。不,至少可以称得上对你忠心耿耿。我若真赌气杀了他……会让你为难的。” 圣零鹭泽俯身吮|吸着鸿煊圆润的耳垂,一边低声柔柔道,“望是一个好奴才,杀了他很可惜。” “他是炎昭的舅舅。”鸿煊垂下了眼睛。 又是炎昭。 圣零鹭泽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憎恶。他停止了前戏,伸手将食指放在了鸿煊的薄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每次提到炎昭,我们两人总会吵得不可开交。”圣零鹭泽说,嗓音如同梦呓般,柔软模糊,“嘘,鸿煊,嘘,不要再提到他,好不好?”话音刚落,圣零鹭泽大手一挥。 微风卷过,轻轻掀起青纱帐。 烛火瞬间熄灭。 黑暗中,圣零鹭泽抱起了鸿煊的纤|腰,揉着鸿煊的臀|部,双臂有力地夹着鸿煊纤瘦的肋骨。鼻尖深深嗅着鸿煊耳后的皮肤和头发的味道。下一秒,便狠狠地舔起鸿煊的脸颊、脖颈、喉结、锁骨。 鸿煊吃痛,感到浑身都要燃烧起来。圣零鹭泽的心跳都能在霍霍跳动的颈动脉处明显地感觉到。这种感觉,好像两人次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从未有过的热度,让鸿煊无法喘息,来舒缓砰砰的心跳。 “鹭泽,你这是怎么了?”鸿煊环住了圣零鹭泽的脖颈,倒抽一口冷气。 圣零鹭泽正在用牙齿咬着自己胸膛的乳珠。 他疯了。 这是鸿煊个直觉。但是很快就被从胸膛传来的疼痛感所取代。好疼好疼,疼得鸿煊只想活生生地掐死圣零鹭泽。 “疼,鹭泽,你疯了。”鸿煊知道自己不能掐死圣零鹭泽,便赌气地用拳头使劲敲打着男人宽阔的双肩。“你是不是狼?你竟然还会咬人!嘶——” 圣零鹭泽的唇舌牙齿终于离开了鸿煊的胸膛。 黑暗中,鸿煊看到了自己的两颗乳珠被咬的肿胀通红,只差没流出血! “你不是人!”鸿煊脸色一紧,就冲圣零鹭泽挥起了拳头。 ‘啪’的一声,圣零鹭泽伸掌阻拦。鸿煊的小拳头被圣零鹭泽的手掌包住。 鸿煊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看向圣零鹭泽。 “你是不是吃错了药?”鸿煊说。 鸿煊又不是白痴:刚刚根本不是什么温柔的前戏,而是粗暴的狎玩!鸿煊一阵心寒,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圣零鹭泽,他的通身上下已经与往日的温柔截然不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鸿煊惊诧的时候,圣零鹭泽扑了上来。单手便将鸿煊的双手擒住了,束在了鸿煊头上。 “鹭泽,你疯了。”鸿煊拼命地挣扎着,一边扭着腰,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他下一步要干嘛?难道不润滑就直接进入?不不不…… 如果那样,要疼死的。 鸿煊的嗓音因为太过害怕而沙哑,“鹭泽,你说一句话。你说说话也好……不要这样……疼……” 无论怎么哀求,圣零鹭泽依旧一言不发。 他仿佛瞬间变了一个人。今天晚上的他,与往日不太一样…… 圣零鹭泽的动作蛮不讲理,冰紫色的鹰眸,可怕而露骨。直勾勾地盯着鸿煊,仿佛想要将身下的他生吞活剥。 鸿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偏过了头去。 这样的鹭泽,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寒。 他变了。 从上午,他给了自己一巴掌的时候,就已经变了。 以前的他,根本没有打过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圣零鹭泽抬高了鸿煊修|长的双腿,开始玩弄那诱|人粉|嫩的秘穴。 鸿煊咬住下唇,身体颤抖。 圣零鹭泽饥渴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着魔般的扬手将鸿煊的双手举起反扣在身后,让他重新趴在床|上,,紧接着便伏在颈项间一阵猛烈噬咬。 鸿煊扭过头去,迎上了圣零鹭泽寒气逼人的双眸,明亮得刺眼。 “我不要做了,鹭泽。我用手帮你解决,我不要做,我不要你用这种眼神碰我。你放开!”鸿煊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一边死命地挣扎着,一边力争自己的权利。 圣零鹭泽直起身,冷笑。扬手‘啪’地一声打在了鸿煊光溜溜地结实的翘臀上。 第186章 鹭泽变身紫龙(卷九?完结章) 情势危急! 鸿煊满头大汗,光是挣扎就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他知道已经无法再与圣零鹭泽进行言语上的沟通,他根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他的神情是那么陌生!他的动作是那么粗鲁! 该怎么办? 猛的感到屁|股上被一个硬物顶上了。鸿煊头皮发麻,他知道意味着什么。如果自己再不采取措施,突然‘发疯’的圣零鹭泽就要霸王硬上弓了。 鸿煊是最清楚圣零鹭泽的那里有多么粗大多么坚硬。 心念电转之间,鸿煊灵机一动,想到了戒指。 金戒指在床头柜上面第二行第三列的镶着白铜柄的小抽屉里,放着子蝉穆青的金戒指。不知道现在金戒指还在不在?鸿煊有了瞬间的迟疑,他是在几日前看到圣零鹭泽将金戒指随手扔进那里的。 因为鹭泽也是金系的原因,所以偶尔会从子蝉穆青那里借金戒指一用。 鸿煊咽了咽口水,狠狠地张嘴咬了一口圣零鹭泽。趁他吃痛的瞬间,死命地爬到了床柜前,拉开了抽屉。 金戒指安安静静地放在黑色天鹅绒绸缎铺成的小抽屉中。真好。鸿煊吁了口气。他知道现在不是庆幸的时间,飞快拿起了金戒指,戴在手上。 “呜——” 鸿煊眉心突突地疼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塞浦路斯大营内,东刃浔九说过的话:七杀的戒指,按照能力的强度依次排名。为金戒指;第二为银戒指;第三为砗磲戒指;第四为玛瑙戒指;第五为琉璃戒指;第六为珍珠戒指;第七为珊瑚戒指。能力越高,戴上去承受的反噬力度就会越大。 鸿煊心想,金戒指是七杀之首,反噬力应该属于最大的。一边暗自祈祷,在自己使用的时候千万不能出了意外。 手臂开始发麻。 鸿煊咬牙忍住,用另一只手扶着。一边推开跟上来的圣零鹭泽。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鸿煊只轻轻一推,稍微的抗拒。圣零鹭泽便仿佛受到了很大的重创,竟然往后退了退。 鸿煊将精神绷紧,格外警惕地看着距离自己面前不远的圣零鹭泽,一边心想,刚刚是因为戒指的功劳,才顺利摆脱圣零鹭泽的么?可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只是见过了子蝉穆青用金戒指用的得心应手,但是向来懒得学习。 鸿煊从来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自己会用上金戒指。他甚至没有想到,会在圣零鹭泽面前戴上金戒指。 早在十年前,鸿煊带上玛瑙和琉璃戒指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再也不触碰这七枚戒指,省的给圣零鹭泽招惹祸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鹭泽,你能听见我在说话么?”鸿煊眼神急切地看着圣零鹭泽冰紫色的双眸。 圣零鹭泽依旧一言不发,眼里燃烧着冰冷却狂烈的欲|望。 鸿煊根本不敢去看他胯下的硬物。 他即使死了,也不可能接受圣零鹭泽的强|暴。他的那里太大了,不润滑就直接进入,还不如让他鸿煊去死。 鸿煊一辈子最爱的人不是鹭泽,而是他自己。 鸿煊哆哆嗦嗦地继续对鹭泽威胁道,“喂!你要是再靠近我,我、我就不客气了哦!”一边挥了挥手上硕大的金戒指,就怕圣零鹭泽注意不到。 就在鸿煊装腔作势地威胁圣零鹭泽之际,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 身影一晃,便来到了两人面前。 鸿煊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来者,只见碧纱帐被粗鲁地撩开,黑衣男人的矛头直接指向了目前神志不清的圣零鹭泽。 “喂,你是谁?来人啊!”鸿煊心里一紧,生平次这么害怕起来。他以为身影是来暗杀圣零鹭泽的刺客,忙挡在了圣零鹭泽面前,一边朝屋外吼道,“有刺客!速来护驾!” 黑衣人捂住了鸿煊的嘴,一边摘下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巫、巫毓驰?!叔叔……”鸿煊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下意识的将圣零鹭泽护在了身后。 巫毓驰的眼睛眯成了月牙,“太子,我不是来害皇上的,是来帮你。” 鸿煊颤抖,用丝被裹在自己身上与圣零鹭泽的隐秘部位,一边问道,“帮我?” 巫毓驰抬了抬下巴,示意鸿煊将注意力放在他身后的圣零鹭泽身上。鸿煊这才想起圣零鹭泽,忙转头看去。只见圣零鹭泽依然一脸悠闲自得地坐在那儿,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神冰寒,神情慵懒。 鸿煊的心被瞬间灌入了水泥,沉到了谷底——鹭泽他这是怎么了? “太子,你戴上了金戒指。”巫毓驰指了指鸿煊的手指,低声问道,“想必太子跟我一样,也是全系。” 鸿煊点了点头,“叔叔,现在不是帮我,是帮鹭泽。他突然就……” 巫毓驰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帮帮鹭泽。”鸿煊伸手拉扯着巫毓驰的衣角,“或者你知道谁能救他?我戴上金戒指也是迫不得已。” “是突然的变化吗?”巫毓驰问鸿煊。 鸿煊说,“是。今天白天,他打了我一巴掌,算不算?其实不是很疼,也不是很用力……”鸿煊一边说,也不忘记帮圣零鹭泽开脱。 巫毓驰脸色一戾,嗓音蓦地压低,“宠兽的暴动,都是从细微的小事开始的。声音很轻很轻,鸿煊并没有听清楚。” “叔叔,您在说什么?”鸿煊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晶莹。 巫毓驰心一软,伸手摸了摸鸿煊的头发,“没什么。是不是皇上突然之间变得非常非常凶暴?怎么说话都不听?” 鸿煊重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我需要带你离开这里。”巫毓驰说,“现在所剩下的时间不多,如果再不离开,会很危险。” “为什么?不,我不会离开这里。”鸿煊冲口而出。 巫毓驰问道,“你不是早就想离开养心殿?” 鸿煊怔住了。 从养心殿逃出去,是他这些天来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圣零鹭泽神志不清,正好是逃之夭夭的最佳机会。可是……鸿煊转过头,看着圣零鹭泽。就这样离开吗? 在圣零鹭泽最需要人陪的时候,扔下他,溜之大吉? “不,我要弄清到底是怎么回事。”鸿煊坚持。 “跟我走,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 鸿煊一把搂住了巫毓驰的腰,“叔叔,你现在就告诉我,好不好?你就帮帮鹭泽……我保证,等他清醒过来,他一定对你感恩戴德。” 巫毓驰苦笑,“我只求他不要赐我死罪便好。鹭泽啊鹭泽,你这只幸运的宠兽,有一个这么护着你关心你的主人。” 鸿煊 分节阅读_126 分节阅读_12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7 抬起头,仰着脸,“什么?叔叔,你刚刚在说什么?” 巫毓驰连忙摇头,改口道,“我只是在说,鹭泽是个幸运的父亲……他的儿子多么孝顺……” 鸿煊的眼神又重新黯淡了下来。 两人交谈之际,谁都没有注意到,当巫毓驰提到‘父亲’与‘孝顺’的时候,圣零鹭泽的冰紫色的眸子突然闪烁了两下。很灵动地,眼眸中的冰,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鸿煊纠正巫毓驰,“不,叔叔。他可不是我的父亲。” 话音刚落,圣零鹭泽冰紫色的眸子瞬间又重新覆盖上了万载玄冰…… “好好好,都依你。”巫毓驰顺着鸿煊的意思说了下去,“那现在跟我走,好不好?”即便圣零鹭泽神志不清,甚至失去了行动能力,也没有人敢对鸿煊不尊敬。 鸿煊摇头,“你就在这里告诉我。” “这可是皇上的秘密,难道你让我在皇上面前,将他的秘密告诉你?”巫毓驰的眼睛又重新弯成了月牙儿。 鸿煊皱眉,“秘密?” “嗯。”巫毓驰故作神秘,“连皇上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天下,还有圣零鹭泽不知道的秘密?鸿煊回头看了一眼圣零鹭泽,依依不舍。 巫毓驰的嗓音又回荡在自己耳畔,“如果再不走,就会很危险。太子,你想想。皇上肯定已经知道你戴上了金戒指,也肯定知道你是全系的拥有者。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他身边。” “不,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他。”鸿煊说,“我只要他给我自由。” “很快,他就会变得非常非常可怕。你招架不住。” 鸿煊的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怕。”只要圣零鹭泽不强|暴自己,其余的事情,他鸿煊都能应付。 “他会变成一条龙。”巫毓驰忍不住,终于说了出来。 鸿煊转过了头,“什么?” “还想知道一些具体的内容,那就跟我走。” 巫毓驰故意吊着鸿煊的胃口,因为他知道圣零鹭泽所剩的时间不多。就连这段劝说鸿煊离开养心殿的时间,恐怕都是他圣零鹭泽用灵魂硬撑起来的。 如果圣零鹭泽神志清醒,他定然也会让自己带走鸿煊。 说服这个小家伙真是不容易,但是他巫毓驰还是尽力了。 鸿煊点了点头。 巫毓驰便打横将鸿煊抱在了怀里,一边转头留恋地看了躺在床|上的一言不发的圣零鹭泽一眼。心里暗自说道,我已经尽力带走鸿煊了,剩下的事情,就看鹭泽你一个人。我巫毓驰向来没有信仰过什么七杀之神,只求这次你能平安归来。至少不让鸿煊守寡。 重生太子鸿煊第187章焱昭变身紫龙 风,已经来了。 鸿煊与巫敏驰转身离开的瞬间,坐在床上的圣零鹭泽的眼角,缓缓地滑出了一滴热泪。额头与脖颈处,青筋密布。冷峻英气的脸上,没有因为流泪而损耗他通身上下发散出来的霸气与凌冽,相反,这滴眼泪看上去格外温柔,足够令任何一个女子为之心折。 圣零鹭泽的后背,狂舞的紫龙,栩栩如生,它的嘴上衔着一簇繁茂的紫薇,非常非常小心地衔着,生怕一不小心便将这蹙花弄折。 鸿煊不知道,刚刚的圣零鹭泽,以及几乎丧失了知觉,首先是听觉逐渐几乎消失、然后是嗅觉、继而是视觉、连最终的触觉也濒临退化。他朦朦胧胧中只能看到鸿煊张张合合的嘴唇,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他看到鸿煊眉头皱的很深很深,这让他很心疼。 思维正在被欲望取代,他次感到失控,明明想去好好爱抚鸿煊,动作却粗暴至极,将这个小家伙吓得面无血色。最后竟然逼他戴上了金戒指。 圣零鹭泽闭上眼睛。 原来,鸿煊是全系的啊 背后的图腾开始不安分地啃噬着自己的肌肤。幸好巫敏驰来带走了鸿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圣零鹭泽自己也不清楚只要鸿煊不在这里,圣零鹭泽便可以安下心。 突然又回忆起模糊的视线中,鸿煊眼中流露出来的留恋,是因为他不舍得离开自己?圣零鹭泽不由得微微勾起了唇角。 与此同时。 塞浦路斯的堡垒中,焱昭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太阳穴上同样布满了蚯蚓状的青筋,扭扭曲曲,伴随着额头沁出的汗珠。 他此时此刻与圣零鹭泽的症状一模一样。 阿纳等人站在床边,神情焦急。龙沉寻禹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病症’,一脸严肃地仔细观察着,好对症下药。 “疼死了,妈的。” 焱昭咕哝了一声。 但是没有人能听得懂他说话,因为现在的焱昭说出来的已经不再是人话了。 焱昭比鹭泽要不淡定很多,他从床上滚到了地上,踉踉跄跄的一头直闯门外。后背疼得要死,到底平日里练了什么巫术,才会导致后背的图腾开始啃噬自己的肌肤?! 一个丫鬟在看到焱昭赤裸的后背时,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焱昭精壮结实的后背上,紫龙的纹身竟然活了,在背上浮游扭动起来。下一秒,好象就要冲破焱昭的身体。 阿纳的神色同样凝重,他命闹闹带走了周围的闲杂人等,同时跟上焱昭的脚步。整个房间里留下了龙沉寻禹、千夜皇、商盛翼与东刄浔九四人。 “龙沉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走后,阿纳的脸上才露出了愤怒的神色。他走到龙沉寻禹面前,一把揪住了男人的衣襟。焱昭的不正常,让身为巫术总教头的龙沉寻禹成了众矢之的。 龙沉寻禹挠了挠头,陪着笑,“占卜师,你先别生气。大家都清楚,堡主的身份,他是下一代七杀之神,也是当今圣上名副其实的继承人。他流着带有神力的皇族血脉。如果不是因为私下里偷偷跟着占卜师学习魔法巫术,是绝对不会变成这样的。” 阿纳怔住了。 龙沉寻禹又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堡主大概走火入魔。” 阿纳倒抽一口冷气,惊慌万分,“我、我根本没有传授给堡主多少巫术。只是一些简单的巫术而已,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走火入魔?” “堡主并非常人。他体内有神力,学习以魔力为基础的巫术,要承受体内神力与魔力两种力量的冲撞。”龙沉寻禹解释。 阿纳脸色惨白,“那该怎么办?” 龙沉寻禹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众人沉默了半晌,千夜皇打破了平静,“也许,可以去请示皇上?” 皇上? 圣零鹭泽? 那个处处为难焱昭的男人?那个讨厌焱昭的男人? 阿纳连忙摇头,“不可以。” “也罢,如果去向皇上请求援助,恐怕会死的更快一点。”龙沉寻禹说道,“占卜师放心,如果堡主走火入魔不是很深,还有康复的可能。” 阿纳担忧至极,看向门外漫无边际的黑夜。 真的是走火入魔那么简单?么 黑夜中,鸿煊只感到耳边的风呼啸离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鸿煊问。 巫敏驰道,“极乐岛。” “去那里?为什么?那么远?”鸿煊惊愕。“鹭泽、鹭泽怎么办?” 巫敏驰眼神凌冽,并没有回答,声音低沉,“戒指给我。” “金戒指?”鸿煊摘下了手上的戒指,一面递给了巫敏驰。 巫敏驰戴上了戒指,一边抱着鸿煊上了马车。自己则翻身坐在了驾驶座上,扬鞭驾马出城。马车车厢里,鸿煊竟然看到了子蝉穆青与小六。 一切都仿佛早已准备好。 鸿煊看了一眼子蝉穆青与小六,“为什么你们也会在这里?” “太子殿下,”子蝉穆青见鸿煊浑身颤抖得厉害,连嘴唇也因为害怕而变得青紫,心疼得将鸿煊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肩,“谢天谢地,巫敏驰终于将你叫了出来。” 小六连忙给鸿煊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压惊。见鸿煊衣服单薄,只穿着薄薄的一层睡袍,便从随身携带的布口袋里拿出了厚实的软袍,给鸿煊披上。 鸿煊端着水杯,热水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递进他浑身冰冷的身体。鸿煊感激道,“谢谢。” 子蝉穆青轻咳了两声,“太子殿下,我将你的秘密,告诉了巫敏驰。毕竟你和他一样,都是全系。两人在一起,也好相互照应。” 又不是一同密谋造反,需要照应鸿煊白了子蝉穆青一眼,一面咕嘟咕嘟地将热水全部喝下。不知不觉之间,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需要温热的身体来温暖自己。 “我很冷,可不可以抱抱我。”鸿煊对子蝉穆青道,“只是抱抱我,我很冷。” 子蝉穆青不假思索将鸿煊抱进了怀中。 马车还在飞驰。 车厢里陷如了沉寂。鸿煊只觉得非常非常累,非常非常无助,非常非常恐惧。尽管子蝉穆青的怀抱足够给自己压惊,但是依旧抹不去圣零鹭泽今晚的变化对自己造成的心灵与精神上的冲击。 “鸿煊,你若类了,就睡会儿。”子蝉穆青从小看着鸿煊长大。他的一蹙眉一颦笑,子蝉穆青熟悉至极。 鸿煊摇了摇头,眼泪汹涌如潮水,流了出来。 小六将手帕递给了鸿煊,“二殿下,你怎么哭了?” 鸿煊摸了摸自己的脸,“不知道,这眼泪是不由自主流下来的。一想到鹭泽,就会流泪。”手心和手背都沾满了泪水 “皇上看到你戴上了金戒指?”子蝉穆青问道。“是不是?” 鸿煊点了点头。 “在皇上眼中,他不会容忍任何一个全系的人存活。”子蝉穆青皱眉,轻声责备道,“鸿煊,你为什么会当着皇上的面戴上金戒指?!” 鸿煊延伸暗淡,“当时鹭泽他” “所以啊你就安心呆在极乐岛,避避风头。”子蝉穆青宠爱地揉了揉鸿煊的头发,鸿煊原来的长发就已经凌乱到了极点,“现在先好好睡一觉,好不好?你在这里干着急也没有任何意义。等你一觉醒来,我们便能到极乐岛了。” 子蝉穆青说的不无道理。 “希少爷呢?”鸿煊还是不放心。 “小希不知道这件事,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一提到千夜希,子蝉穆青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千夜希的珊瑚戒指,“小希天真至极,我不想让他插手进来。” 鸿煊点了点头,“也好。”又转头看向了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小六,“小六,不如让巫敏驰叔叔把马车停在[文月]府邸前,你下车吧。” “二殿下?”小六抖了抖耳朵,不可思议地看着鸿煊。 “去极乐岛,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从鹭泽口中听说,关戚亲和靖显望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关戚亲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吧?”鸿煊说,“都怪我不好,当初换了新娘,得罪了靖显望。靖显望不敢找我要他的两个女儿的清白,只要把怒气发泄在关戚大人身上。” 小六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二殿下,靖显大人至今还不敢光明正大地欺负到关戚大人的头上,别忘了[文月]的府邸里还住着谁?” “谁?”鸿煊诧异。关戚亲手里,还有靖显望顾忌的人? 小六眨了眨眼睛,“我二哥啊!” 小二? 鸿煊恍然大悟。小二曾经与焱昭有过一段感情,即便现在两人不在一起了,也没有人敢对小二不敬。现在的焱昭,已不是往日的焱昭。 就在鸿煊沉默思考的时候,小六又轻松西笑了起来,“二殿下,皇上会没事的。没想到你怎么担心他跟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皇上他真是让人嫉妒呢” 重生太子鸿煊第187章紫龙坐镇养心殿 养心殿内,烟雾升腾。 狂风吹进青纱帐,撩得薄薄的柔纱舞动飞扬。圣零鹭泽坐在青纱帐内,半躺半卧,闭着眼睛,面无表情。他知道,今夜应该会发生一些不寻 分节阅读_127 分节阅读_12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8 常的事情。 鸿煊此时此刻应该离开了贝弗利都会,他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自己的身体也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连颈部动脉霍霍的跳动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圣零鹭泽闭上了眼睛,神情安燃,他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等到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向了对面落地的白晃晃的银镜,是一条紫色的巨龙盘踞在宽阔空荡荡的养心殿的客厅地毯上。 比鱼鳞要硕大几倍的龙鳞,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荧光,荧光的照耀下,鹭泽看到自己通身都是深紫色。柔韧浑圆的虎须,有力刚劲的鬛喂,粗壮精干如巨蛇般的腰身。鹭泽又看到了额头上的角,轻轻一晃脑袋,角便能将养心殿内的九龙擎天柱打出深深的裂痕。 圣零鹭泽比自己想象的要镇静许多。 他想到了鸿煊,鸿煊曾经屡次说到自己的眼神像图腾上紫龙的眼神,原来竟然真的可以这么相似。 可是,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龙。 圣零鹭泽蹙眉。 而且变成龙后。逐渐退化的知觉又全部恢复了。可以清楚地看清前面的一切,连耳畔呼啸的风声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后背图腾撕裂脊背的感觉消失了。圣零鹭泽的精神逐渐清明起来。他怒目环视着整个养心殿。 他知道,接下来,定然会有客人前来。 一边吁了口气。熟料从鼻孔处喷出的急速汹涌的气体,竟然活生生地将前面的银镜掀翻在地。 动静太大了。 圣零鹭泽还没有想把这件事闹到正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鸿煊走的时候应该谴走了养心殿的所有奴才,现在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圣零鹭泽很是满意,他非常乐意等待即将到来的‘客人’。 一个女子如期而至。体态轻盈,身姿曼妙。 圣零鹭泽以龙的姿态接待了她,缓缓地注视着他款款地踱着步子走来。 “难道你没有想问我的?”女子诧异地看着前面的紫龙。 圣零鹭泽静默,双眸炯炯如炬地看着体态婀娜的女子。 女子又道,“即使你变成龙,你也可以同我说话。我是先祖用花瓣拼凑出来的使者,你对我说的话,都将传递给天上的祖先。” 圣零鹭泽依旧没有说话。 “别这样,先祖依旧疼你宠你。绝对不会因为你不小心爱错了一个男孩,而讨厌你。”女子笑容如花。“你依旧是众星捧月的帝王。” 就在女子放松欢笑的时候,圣零鹭泽的眼神变得格外可怕凶狠。 他霍得扬起前爪,毫不费力一挥,便将女子扣在龙爪之下。爪子上的力刃比宝剑还要锋利,在空气中划过也能发出铮铮的响声。女子被圣零鹭泽按在地上,按得死死的。 “放、放开我。”女子的脸涨的通红。身上开始流出嫣红的汩汩鲜血。她根本没有料想到这种情况,竟然与圣零鹭泽之间没有谈话的余地。“你、你不放开我,你会后悔。” 深紫色的龙眸在听到这句话后,竟然微微弯起。龙爪丝毫没有放松的势头,相反,又加重了力度。 女子的小腹直接被圣零鹭泽捅出了两个血窟窿。 圣零鹭泽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竟然可以保持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身体庞大的可怕,可是操纵起来却灵活至极。连柔韧悠长的龙须也能伸上去勒住女子的脖颈。 “不。我不要死!”女子吓得脸色苍白,“我不要让任何花人,取代我的位置!” “那就乖点。”圣零鹭泽突然开了口。 女子吓得目瞪口呆。但是还是舒了口气,能保住性命总归是好的。虽然圣零鹭泽的语气太狂妄自大,但是他还是为自己留有余地。想到这里,女子不由得多看了圣零鹭泽几眼。 圣零鹭泽根本没有放开女子的架势。 “朕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紫龙?”圣零鹭泽没好气地问道。 虽然银镜中这条巨龙着实魁梧恢弘,但是他还是要变成人的摸样。否则就没办法重新回到鸿煊的身边。 女子说,“你把我放开,我浑身都在流血。” “你又不是真正的人,流多少血都死不了。”圣零鹭泽又用力按了按龙爪,淡淡道。圣零鹭泽说的是实话,他也曾经接触过花人,懂得花人的特点。几瓣花拼凑出来的人偶,说白了,便是老祖宗的传话筒。 女子咬了咬嘴唇,他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可是最美的花人。 “首先你要答应,与你的儿子结束这场恋爱。”女人说。 圣零鹭泽讪笑,“为什么?”竟然有人敢管自己的私事。 女人脸上恢复了严肃,她躺在地上,直勾勾地看着身上的巨龙,随时都可以将自己撕成碎片。“你们走到现在,便已经算是最后期限。鹭泽,不是每段感情都会有始有终。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有情人都会终成眷属。早点结束,也许会让你后悔;但是继续下去,你会更后悔。” 不愧是传话筒,女子的声音很诚恳,说得楚楚动人。圣零鹭泽心想,也不知道那些老祖宗们,对这个传话筒交代这件事的时候,态度是多么地恶劣。女子只不过改了一种让人容易接受的叙述方式。 “是么?”圣零鹭泽并不介意女子继续说下去。 “从开始到现在,你们经历了重逢,即使天空中被你摧毁的星辰并没有全部被点燃,你们前世的记忆并没有恢复。但是,不得不说,他已经爱上了你。”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喜欢听到心爱的人也同样爱着自己类似的话语。圣零鹭泽也不例外,他很得意。 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你变成了紫龙原形,正是因为他爱上了你。” 紫龙? 原形?! 圣零鹭泽心里狠狠一紧,“你是说紫龙是朕的原形?” 女子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圣零鹭泽不得不承认。他沉沉地问道,表情森寒,“为什么鸿煊爱上了朕,会让朕变回原形?” “你不该爱上那个男孩,你不该爱上鸿煊。”女子的表情很是惆怅。“你们的地位相差太大。” “即便有朝一日,朕与他结束了父子关系。朕也会对他负责一辈子。绝对不会因为地位的悬殊,而对鸿煊有所不善。”圣零鹭泽认真道。他的语气仿佛一个犯了错误,向父母做保证再也不会去犯的小孩子。天真中带着执着。 也只有在老祖宗面前,圣零鹭泽才会这样。 “不,不是需要你现在做什么爱情誓言”女子嘴角抽搐,如果先祖听到圣零鹭泽的话语,会不会顿时气得脑溢血?“而且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因为你的地位比鸿煊高。而是鸿煊的地位比你高。” 圣零鹭泽气结,“鸿煊的地位比朕高?”一边用尖利的龙爪肆意撩拨着女子的身体,发泄着自己的不满,“朕不希望听到你在开玩笑。” “当然是认真的!”龙爪擦破肌肤,女子尖叫起来。“鸿煊是全系,因为他是紫薇花神。就像你之前的好朋友巫敏驰那样。巫敏驰是全系,因为他是罂粟花神。求求你,饶了我。” 说话的功夫,女子的身上已经被圣零鹭泽划出了几道血迹斑斑的口子。 圣零鹭泽的身体有了一秒钟的僵硬。 女子趁机又道,“每个全系的拥有者,都会有自己的宠兽。想必你也清楚巫敏驰的宠兽吧,没错,鸿煊也有宠兽。而那个宠兽,就是你!” 下一刻,整个皇宫,甚至整个贝弗利,都能听到响彻天庭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那是圣零鹭泽在听到这句话后,给出的唯一一个反应。女子蜷缩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她知道圣零鹭泽承受不住这些,但是不告诉他,怎么能彻底让他对鸿煊死心。 “宠兽生下来就是保护主人的,鹭泽,所以是本能驱使你对鸿煊的无限宠爱。认清现实吧,鸿煊是你的主人。你们原本可以好好呆在一起一辈子,只要你们之间不要产生超乎于主仆之间的感情就可以。但是你爱上了鸿煊,而且鸿煊也爱上了你。你们的相爱,让你们的关系不再是主仆。”女子说,“所以我说,是因为鸿煊爱上了你,才使你变回了原形。” 圣零鹭泽用力按在了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身体本就轻盈如同纸片,再这么一按,只怕腰会被活生生地按断。 但是女子依旧费力地挣扎着将要说的话给说完,他需要完成自己的使命。“只要你们两人中,谁断了一条其中的爱情线,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再会发展为情人关系,你便会重新变回人类。” 只听‘卜’的一声,微妙的轻响。 女人的腰已经被愤怒中的圣零鹭泽的龙爪给按断。 女子含笑而逝。 圣零鹭泽表情僵硬。 鸿煊 魔宠 主人 卷终 命运之轮 第189章 主人 圣零鹭泽幽深冰紫的龙眸中,闪过一丝玄寒。安静却饱含着鲜血与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 鸿煊…… 宠兽…… 主人…… 鸿煊的确是全系,全系的人,生下来就会拥有一只守护兽,所以巫毓驰有。 鸿煊交际面狭窄,接触的人也没有几个,又未曾养过小猫小狗,从出生到现在陪在鸿煊身边的,子蝉穆青算一个、焱昭算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他圣零鹭泽。 想到这里,圣零鹭泽的龙眸里透出凌厉光芒,脸上布满了阴霾。 他低下头想继续询问女子一些问题,这才意识到女子已经被自己不小心扼死在了自己龙爪之下。 圣零鹭泽抬起龙爪,只剩下三瓣百合花的花瓣,眼里透过一丝不屑与傲慢,真是太娇弱了……看来下回真要注意一点力度。 圣零鹭泽抬起头,朝着门外恕吼了一声,向天上的老祖宗表达了自己的不悦。至于会不会惊动别人,他已经全然不顾。 // 养心殿外,禁卫军已经将大门围的水泄不通。却没有人敢往前踏入一步。 各个擎着火把,火光冲天! “太子说,皇上在里面修炼,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得随意踏入一步。”三个军队统领议论纷纷,脚步迟疑起来。 当时鸿煊临走前,虽然害怕至极,但是经过在塞浦路斯的八年历练,临危不惧已经成了他的优点。 他处事非常非常顾忌圣零鹭泽的颜面,他不可能让任何人看到圣零鹭泽变成巨龙后的模样。所以,在禁卫军统领面前交代的非常仔细清楚。 统领a手握疆绳,脖下骏马不安分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我看还是我先率领几个人先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养心殿里怎么会发出猛兽的吼叫?万一皇上发生意外怎么办? 火把上的火焰恣肆的燃烧着,一点点地炙烤着每个禁卫军将士的心。 时间一丝一丝地流逝。 伴随着两声震天动地的吼叫,谁能保证皇上没有发生意外?! “不能等了!”统领b猛地一夹马腹,便要率军走进养心殿。 这个举动很快得到了另外两位统领的赞同。他们纷纷摘下头上红缨盔甲,紧了紧喉咙,便要抗命闯入养心殿。 周围的将士们扰攘沸腾了起来,每个人都摘下了钢盔,原先七嘴八舌的议论变成了众志成城的嗓音。 // 就在三位统领即将跨入养心殿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了,拦在了他们面前。 身影背对着他们三人,俨然一个身形单薄的少年。 狂风将少年的衣被吹的猎猎作响。乌黑的长发也随着风而飞扬。三位统领怔住了,勒紧了疆绳,面面相觑。 “你是?”统领a诿异地起声问道。 少年转过了身。 火光照出了少年脸部鲜明的轮廓,温润的眉宇。如宝石般透明闪亮的浅紫色大眼睛透着七分温和三分傲气。通身上下散发着纯洁、无畏、淡然! 他正是身穿软袍的鸿煊。 已经离开了贝弗利城,又折回来的鸿煊! “太子……” 三位统领错愣、诧异、惊惶!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分节阅读_128 分节阅读_12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29 太安静了,预兆着不详与危险。 鸿煊唇角淡过一线浅笑,“看来你们三人,根本没有把本殿放在眼里。”即便是在指责,但是口吻依然温和如水。 话音刚落,三个身材健硕的禁卫军统领慌忙下马,单膝跪在鸿煊脚下,毕恭毕敬地解释道,“刚刚那两声吼叫,让属下太担心皇上的安危。” 子蝉穆青、小六两人站在了鸿煊身后,一言不发。鸿煊并没有闲心去过问这些禁卫军统领,他只是轻轻低声吩咐子蝉穆青与小六两人,“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情况。” 子蝉穆青点了点头。 小六却非常不放心,拉住了鸿煊的衣袖,“我陪你去。” “不,你不能去。”鸿煊一想到巫毓驰口中说的圣零鹭泽会变成龙,就预感到情节的恶化。他不可能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圣零鹭泽变成龙的模样。 他是他的男人。 他不想让他的男人以别的物种的形态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非常看重尊严,不仅自己的尊严重要,他的男人的尊严也同样重要。 虽然平日里有点讨厌他,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选择回到他的身边。精神已经非常非常疲倦,但是一想到圣零鹭泽,就会不由自主地重新打起了精神。 小六的声音颤抖无比,不是因为担心圣零鹭泽,而是担心鸿煊。鸿煊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他小六从来都没有见过鸿煊竟然会这么担心一个人,而那个人竟然会是圣零鹭泽。 那么,他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说过一些讨厌圣零鹭泽的恶毒的话语算什么? 他平日里在自己面前说要追求的自由算什么? 在鸿煊眼里,自由与圣零鹭泽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 口是心非? 道貌岸然? 小六有一种被欺骗的委屈。 往日只能看到圣零鹭泽强迫鸿煊做一些亲吻暧昧的动作,以为总有一天,鸿煊会将圣零鹭泽拒绝得彻彻底底。没想到就在狠心拒绝离开养心殿之后,紧接着的便是不由自主的回头。 “小六,松开手。”鸿煊低声淡淡地说。鸿煊本来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尤其是现在,额头上冷汗涔涔,眼神明亮,愈发凸显出少年的聪明坚强。 宛若童话中,一位将要上刀山下火海的王子,一位只为亲吻被恶魔困在城堡里公主的王子。 可惜,圣零鹭泽不是公主。而养心殿,也不是恶魔盘踞的城堡。 小六低声道,“太危险了。” “没关系……”鸿煊温和地抚摸着小六毛茸茸的大耳朵。 鸿煊的话音还没落,就被小六打断了。“皇上变成紫龙……他平日里就可怕的要命,变成了紫龙,那还了得?也许只要轻轻一戳,你的身体就会被他的尖爪刺穿!” 鸿煊瞠目结舌,小六的表情很夸张。 小六又道,“你还没靠近他,就被他比狂风还猛烈强劲的鼻息吹得迈不出脚步!你还没开口说话,就会被他的嗓音震聋!” “小六……”鸿煊语塞。 小六说的没错。 鸿煊亲身经历过龙。在极乐岛中,巫毓驰的守护兽将人全部吞噬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名叫‘龙’的物种的厉害。“鹭泽不是真龙,他只是被变成了龙。所以,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便推开了小六的手,义无反顾地冲入了养心殿。 // 真是讨厌这种感觉。 这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明明连做梦都想逃出这养心殿,结果在离开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还是乖乖地自己跑了回来。 鸿煊一路狂奔,直闯内殿。 他已经感到了周围与众不同的气压,说不出道不明的压迫感萦绕着,自己稍不小心便会被绊倒在地,然后坠入无限恐怖的深渊中。 “鹭泽。”鸿煊轻轻地唤着圣零鹭泽的名字,一面重重地推开了养心殿内殿的大门。 吱呀———— 连雕花木大门也禁不起刚刚圣零鹭泽的吼声,门闩脱节,变得摇摇欲坠。 圣零鹭泽闻声转过了头去,以为是老祖宗又派来了一名花人前来传话。脸色阴沉地,下一秒就扬起龙爪,挥向了闯入内殿大门的人。 鸿煊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脸无血色。 利爪在距离鸿煊娇嫩的脸蛋一毫未的位置上停住了。 鸿煊瞪圆了大眼睛看着面前一各巨大无比的紫龙。而紫龙的惊讶程度绝对不小于鸿煊。 狂风瞬间停了下来。 紫龙看着鸿煊。 鸿煊也看着紫龙。 卷终 命运之轮 第190章 我们是父子 风,停止了。 连门外唰唰作响的树叶都安静了下来。 太安静了,静得似不详之兆。 此时此刻,让两人同时回忆起了十年前。 那个非常非常尴尬的相遇——当时在舒蟾宫,淑媛发疯,鸿煊不得不代替母后,与鹭泽相见。 两人名正言顺的次见面的时候,鸿煊就撒了一个谎。 当时,空气也变得沉闷、潮湿甚至凝固。 鸿煊呆若木雕,感到了呼吸的困难。那是鸿煊生命里最漫长的最费力的一次呼吸。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一点与一点之间,却隔着永恒。 当时的鸿煊,是一个十岁少年,他小心翼翼地维护护着一颗骄傲的心,宛若炎热的天气里,一个孩童小心翼翼的维护着手里半溶半糯的糖果。他还向往宫外的生活。 当时的圣零鹭泽,还宛若一个以傲慢的姿态观察着自己领地的猛兽,垂涎已久的小猎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闯入了他捕猎的范围。他对鸿煊,势在必得。 看到这条龙的眼睛,鸿煊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他保持着下跪的姿势,将头埋在颈间,身体抑制不住的颤科。他很想仔细看一看现在的圣零鹭泽的模样,但是对于一个将自己尊严看得比天还高的少年,也会同样格外尊重别人的尊严。圣零鹭泽也不例外。所以鸿煊并没有抬头。 如果自己变成了别的物种,定然也不希望被围观。 鸿煊低着头,盯着地毯,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紫龙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鸿煊。他何时变得这么渺小,这么单薄? 紫龙的眼晴里流泻出一抹温润。鸿煊的到来,是他意想不到的。他很想开口对鸿煊说话,向鸿煊解释这一切,让他赶紧离开这里。谁都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连圣零鹭泽自己也不能保证。 刚刚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按断了花人的纤腰,最原始的欲望蠢蠢欲动着,嗜血、贪婪、无限制! 不能让鸿煊看到,更不能让鸿煊殃及! 但是,紫龙张了张嘴,又很快闭上。 他非常迅速地意识到——不能说话。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大,会震破鸿煊的耳膜;他也不能吁气,鼻孔喷出的气体太强,会让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家伙扛不住的。 于是,圣零鹭泽决定屏息,决定静默。又用他柔韧浑圆的龙须悄无声息地伸到鸿煊面前,猝不及防地勒住了鸿煊的纤腰。下一秒,还不等鸿煊惊呼,就将他甩到了院外的丝绒秋千上。 秋千是圣零鹭泽专门命人用金子铸造的,上面裹了一层厚实的丝绒。 圣零鹭泽操纵自己的身体游刃有余,鸿煊稳稳当当地落在了秋千上。丝绒秋千开始摇荡了起来,鸿煊的手紧紧握住了秋千架子,头却偏向了内殿的方向,眼睛紧紧盯着里面模糊不清的紫龙的身影。 又流泪了,可自己明明没有一丝一毫流泪的想法,眼泪就是这样不由自主,浑然不觉地流了下来。 眼泪模糊了视线。 他是不想让自己过问这件事情吗? 难道,自己到现在还卑微到没有资格过问他的事情吗? 秋千摇晃了很久,才停下。鸿煊跳下秋千,又重新走回了内殿。他要去向圣零鹭泽问个清楚。 “鹭泽,你虽然是帝王……” 话音未落,等待他的,又是重新被龙须毫不费力地卷起,扔回了丝绒秋千上…… 秋千摇晃了很久,又停下。鸿煊跳下秋千,又重新走回内殿…… “你虽然是帝王,但你是我的男……” 话音又未落,又被龙须甩在了秋千上…… 鸿煊不泄气,一次又一次。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非常明确地告诉圣零鹭泽,他的心意与觉悟。 第三次,鸿煊站在了紫龙面前。 “你是鹭泽吧!你是不是鹭泽!你是不是?!你敢不敢承认你是他!”鸿煊单手擒住了伸到自己腰间的龙须,眼神蓦地变得咄咄逼人,非常非常幽寒。 结果又是被甩了出去。 鸿煊回来的时候,脸色比刚刚要恬淡了几分。刚刚的惊悸激愤已经消失,只听鸿煊缓缓地轻启薄唇,“父皇。” 紫龙有了一秒钟的失神,但是鸿煊依旧难逃被甩出的命运。 圣零鹭泽不想见一个人,那么,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意志。 鸿煊走进内殿,“你说吧,我们到底什么关系?!” 紫龙怔住了,龙须的动作缓慢了下来。 鸿煊趁机又冲紫龙低吼道,“是父子吗?是情人吗?这几天以来,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到底是父子还是情人?如果是父子,你是帝王,我是皇子,那好,我没有这个资格来关心你的事情,你高高在上,你是九五之尊!但是如果是恋人,难道你的事情,我还不能过问吗?恋人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鹭泽,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拒绝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说到最后,鸿煊已经泣不成声。 有没有一种关系,处于父子和情人之间?那种感情的边缘地带?鸿煊记得这个问题,曾经问过自己的母亲。但是她没有说话,只是说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了鹭泽。当然,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爱上了他,只是现在时机正好,两人莋爱了而已。 “是你先追求我的……”鸿煊坐在地上,受伤很深,话语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撒娇与哀怨的意味。“你现在又什么都不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龙眼神温柔,他开始用龙须去轻轻触摸着鸿煊的脸颊。他不能说话,甚至需要一直保持着屏息的状态。 鸿煊擦干了眼泪,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了头,问道,“鹭泽,是不是你现在有什么苦衷,不能说话?”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子比刚刚的花人要体态婀娜妖烧一点。丰胸翘臀,妩媚风骚。 她走进屋中,接了鸿煊的问题,说,“都是你因为你在,他才不说话。难道你没觉察出来吗?鹭泽他现在正在屏息。” 屏息? 鸿煊唬了一大跳。已经无暇去问女子从何而来,连忙转身看向紫龙,“是吗?你在刻意停止呼吸?难道真如小六所说,你的呼吸会卷起飓风,将我卷走?” 紫龙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赞叹着鸿煊的聪明。 又露出非常不发善的眼神看向女子。圣零鹭泽知道,这是老祖宗又重新派来的一个传信的花人。不由得心里讪笑,也许老祖宗制造出来一个跟鸿煊一模一样的花人,才能完余说服自己。 花人身穿红色旗袍,看了看鸿煊,又看了看鹭泽。她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想法,仿佛非常期待鸿煊与圣零鹭泽的对话。 鸿煊说,“你要呼吸啊,鹭泽。你把我搂在怀里,这样你呼吸,我也不会被卷走了。”鸿煊一边说着,一边朝紫龙露出淡淡的微笑。 圣零鹭泽的心被鸿煊的笑融化了。他伸爪将鸿煊揽入了怀中,非常非常小心,生怕刮破了鸿煊的身体,或者弄痛了他的骨节。 鸿煊抱着龙爪,趴在上面。一切准备好了,才重重地点了点头,“可以呼吸了。”下一个瞬间,鸿煊睁眼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滚滚的风狂舞。圣零鹭泽憋了许久,自然这次的鼻息要比普通的长许多。鸿煊甚至将脸都贴在了龙鳞上,很冰很凉,但是鸿煊现在比吃了蜜还甜。 不知为何,竟然开始庆幸。 这条紫龙果然是鹭泽,那个爱自己的鹭泽。 虽然他从来都不会开口说出我爱你三个 分节阅读_129 分节阅读_13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0 字…… 也许这三个字太沉重,一说出来便要负担一辈子? 也许他在故意玩弄深沉,不深沉的男人不够有魅力? 也许他对自己的爱里,还掺杂着父亲对儿子的父爱? 无论怎样,他都是爱自己的。 无论是什么类型的爱…… 钢筋固然坚硬,但无法支撑起一座高楼大厦;混凝土固然稳坚,但亦无法构建出恢宏蓝图。只有钢筋和混凝土混合在一起,才能架起一座座摩天大楼。 有时候,并不是纯净的物种最完美。你看混血儿,大都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有时候,纯净的爱,并不能走得很长久。这个社会有太多的苦衷与无奈。 也许,鹭泽对自己的爱里,有一半的属于情人间的痴爱,有一半的属于亲人间的关爱。所以,走到现在,冗长的路途,却并不苦涩。 狂风还在耳畔呼啸,鸿煊有一种耳鬓嘶磨的错觉。 如果刚刚那个花人不来,恐怕自己便不会意识到圣零鹭泽在刻意屏息。如果自己迟迟不肯离去,恐怕圣零鹭泽会一直僵持下去。他会僵持到憋死吗? 会的吧。 因为他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圣零鹭泽。 “鹭泽,我们就这样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吧。”风停了,鸿煊也豁然开朗了。他仰视着紫龙,恬淡地开口说道,“我不会再问你,你对的爱里有多少是属于情人的,有多少是属于亲人的。我不会再追根究底下去。因为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一种感情,处于亲人与情人之间,边缘地带。只是有些人不敢捅破,而你,捅破了而已。” 紫龙微微半眯起眼睛。 鸿煊又说,“从此以后,你既是我的父亲,也是我的男人。对不起,年轻的时候总是太自负,总要分出个所以然来。谁对谁错,谁赢谁败,鹿死谁手,花落谁家。当时不肯承认你是我的父亲,只是更想让你做我的情人。” 话音落定。妖烧围观的花人转头便要离开,她已经没有说服的必要。因为鸿煊已经将两人的关系表述的很明确——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纯正的爱情。 只要不是纯正的爱情,圣零鹭泽与鸿煊的本质关系——主仆关系,这个平衡就不会被打乱。也就是说,毋需圣零鹭泽和鸿煊两人之间任何一个人的承诺,圣零鹭泽也能顺利地变回人类。 紫龙,只是他的灵魂。 谁都没有注意到花人的离开。 两人依旧保持着对望的姿势。 鸿煊看着紫龙。 紫龙看着鸿煊。 卷终 命运之轮 第191章 紫龙吻煊 时间流逝。 鸿煊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紫龙的上上下下。他走到了紫龙面前,伸手去触碰他鼻骨。见紫龙并不排斥自己的行为,这才大胆起来,去触摸他头部眉心处一抹漂亮的紫金色的龙鳞。 圣零鹭泽轻轻一抖脑袋,龙角便毫不费力地将鸿煊勾到了他的龙颈上。 “鹭泽,你、你放我下来!”鸿煊吓得脸色苍白。 自己竟然坐在了……龙的身上! 紫龙慵懒地趴在地上,也不搭理鸿煊在他背上的叫囔,只是在摇头晃脑。 他、他是在得意吗?鸿煊心一沉,嘴角抽搐,想到了之前的鹭泽,就非常容易得意自满。一副睥睨天下,倨傲戏谑的模样。 这个男人,还真是容易满足…… “你放我下来,你以为你把我弄到你的背上就了不起了?你以为我会怕高,自己不敢跳下去?”鸿煊气结,只觉得骑在龙背上,浑身轻飘飘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心怦怦乱跳,身体更会不由自主。稍不小心,就真会一头裁下去。 忽而之间,圣零鹭泽故意吁了口气。 鼻孔两团汹涌的气体喷出,刹那间卷起狂风。 “你——” 为了不被卷走,鸿煊停止了嗔骂,下意识的趴伏下来,双臂攀上了紫龙的脖颈,伸手抓住了紫龙的鳞片。 龙,万兽之首。本来野性就大,脾气也大,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抓住鳞片。鸿煊不知道这些,小手还死死扣在滑溜溜的龙鳞上。 紫龙吃痛。 抖了抖尾已瞬间抡塌了身后一堵厚实的墙壁。 养心殿岌岌可危! 鸿煊脸色惨白,只感觉耳边不止呼呼四起的风声,还有房屋倒塌的声音。他顾不上这么多,闭上了眼睛,双腿紧紧地夹住了紫龙的脊背。 鸿煊的反应正是圣零鹭泽所期待的。 虽然鸿煊的身体很小,但是圣零鹭泽依旧能真切地感到鸿煊在紧紧抱着自己。 鸿煊这是次抱自己抱的这么紧,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鹭泽、养心殿要塌了!” 鸿煊闭着眼晴,在风中大喊。 他次骑在龙背上,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这么多要注意的条条框框?小手不知轻重地加大了扣住鳞片的力度。 这可苦了圣零鹭泽。 下一个瞬间,便忍着痛,背着鸿煊,飞出了养心殿。圣零鹭泽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会飞,但是的确是在腾云驾雾。几乎是毫不费力,连动都不动,只要是脑海里有一个意志,身体便能条件反射地做出一连串熟练的动作。 其实这具龙的身体也不错。 飞翔的感觉让圣零鹭泽早已遗忘了龙鳞上的疼痛,他只顾着享受着飞行时的速度与冲击力。 圣零鹭泽试了试腰身,在空中旋转了好几圈后,非常满意。 以后可以与鸿煊分享一下在空中接吻莋爱的感觉,一定是绝佳的享受。圣零鹭泽想到了鸿煊,这才回忆起此时此刻的鸿煊就伏在自己背上。两人是为了逃避即将倒塌的养心殿,才一同离开的。 圣零鹭泽喉咙一紧,慌忙停止了翻滚旋转的高难度动作,保持平稳而缓慢的飞行速度。 “鸿煊,你能听到朕说话吗?”圣零鹭泽的语言是龙语,普通人听到的只能是宛若雷霆一般震震粗糙的音节,但是圣零鹭泽的确是在说话。老祖宗派下来的花人是能听懂了,但是鸿煊能不能听懂,圣零鹭泽就不确定了。 鸿煊已经吓呆了。 又被圣零鹭泽刚刚几个高难度旋转动作整的七晕八素,双眼冒金星。 // 夜色黑沉。 无边无际的夜空中,闪烁着七颗星星。如果仔细的人才能观察到那隐隐飞动着的紫色的光芒。 这紫色的光芒正是圣零鹭泽额头处一片最耀眼的龙鳞发出来的夜光。比夜明珠的光芒还要耀眼三分! 圣零鹭泽还在不懈怠地唤着背上的鸿煊,“鸿煊?鸿煊?” 鸿煊耷拉着脑袋,半天才答应了一声,“嗯?” “你能听到朕的声音?”听到鸿煊的应声,圣零鹭泽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鸿煊翻了翻白眼,“你的声音震天响,只差把我的耳膜震破。” “喜欢这种感觉吗?”圣零鹭泽柔声问道。 “不。”鸿煊老老实实地回答。 他只差吐出来了。 喜欢个大头鬼! “朕变成紫龙的样子,喜欢吗?”其实圣零鹭泽原先是非常非常讨厌的,但是经过一番腾云驾雾之后,就觉得这具紫龙的躯壳真的不错,有了一点点的好感。 所以,圣零鹭泽也喜欢鸿煊也能对紫龙有好感。 鸿煊继续坦白道,“不。” “也罢。”圣零鹭泽从来都不会勉强鸿煊。 鸿煊眼里流出担忧的表情,“鹭泽,你不会变不回来了吧?”这才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会的。”圣零鹭泽回答。 鸿煊又问,“什么时候?” “很快了。”聊到这个话题,圣零鹭泽又想到了之前与花人的谈话,连嗓音也变得不悦起来。 鸿煊又问,“为什么会变成龙?谁将你变成龙的?刚刚来的那位女子又是谁?我看她不是普通人。她见到你,一点也不吃惊。” 圣零鹭泽沉默。 他不想让鸿煊知道这一切。 鸿煊声音黯淡了下来,“不可以告诉我吗?” “鸿煊,爬到朕的尾巴上,能办到吗?”圣零鹭泽没有回答,转移了话题。 鸿煊诧异,“为什么?”回脸看向夜色中远处的道劲的腰身后漂亮至极的龙尾,“这么远,我试试。”说完,便伏在紫龙的脊背上,一点一点地向圣零鹭泽的尾部挪去。 等到达尾部的时候,鸿煊已经满头大汗。 隔着夜风,冲圣零鹭泽喊道,“到了!” “抱紧。”圣零鹭泽嘱咐。 鸿煊下意识地四肢紧紧搂住了硕大的龙尾。 眨眼的功夫,鸿煊就感觉到了周身空气加速流动,圣零鹭泽在摆他的尾巴! 该死! 鸿煊刚想开口让圣零鹭泽停下来,他再也玩不起这种‘荡秋千’的游戏。可是刚刚张嘴,一张放大的龙颜就出观在了自己面前。圣零鹭泽将他的尾巴直直甩了180度。 于是,龙头与龙尾相碰,鸿煊便重新迎上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 鸿煊瞳目结舌。 他不知道圣零鹭泽想干什么。 深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底掩盖不了的炽热的欲望。 圣零鹭泽很想与鸿煊在腾云驾雾的时候接吻,无论是以什么身体。 于是下一秒,龙头便探了上去。 // 鸿煊一阵恶寒,他甚至能看到圣零鹭泽噙着邪魅的坏笑。 “不要!”鸿煊用手臂撑挡着龙的鼻骨,“你疯了,鹭泽!” “试一试。”圣零鹭泽引诱道。 鸿煊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你若再逼我,我就跳下去。” “你不是要做朕的情人?”圣零鹭泽悠然地问道,他没有再往前逼鸿煊一步。 鸿煊脸色微红,没有回答,非常灵活地转移了话题,“你能找回回宫的路吗?” “怎么?” “该回去了。”鸿煊恕云满目。养心殿躲不了倒塌的厄运。说实话,鸿煊还是很舍不得。而且子蝉穆青和小六都守在养心殿的门外,鸿煊无法放心。 圣零鹭泽扬声质问,“难道你希望朕以龙的身份回去?” “你可以先放我下来,我自己回去。”鸿煊才不买圣零鹭泽的帐,毫不示弱。 说话的功夫,圣零鹭泽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身体的改变,一点点缩小的感觉。直觉告诉他,已经快要变回来了。 千万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圣零鹭泽道,“朕带你回去,答应你变回紫龙,但是得先吻一吻朕。” “鹭泽,不要像个小孩子。”鸿煊对圣零鹭泽的要求非常无语。 这句话给了圣零鹭泽灵感。 只听紫龙格外深沉地问道,“难道你嫌弃朕这副模样?嫌弃朕变成紫龙?” 鸿煊连忙摆手,“不,鹭泽。我怎么会嫌弃你。” “你拒绝与朕接吻。”圣零鹭泽有理有据。 鸿煊咋舌。 “别闹了,鹭泽。”他早已看出了圣零鹭泽的心思。可是,他怎么可能跟一条龙接吻。那舌头该有多么粗大!嘴会被吻肿。然后会被很多人看到!那时候,该多不好意思! 圣零鹭泽也看出了鸿煊的担忧,连忙道,“只是碰碰唇。朕不进入。” 这已经是圣零鹭泽忍让的底线。 尽管他非常喜欢看到鸿煊被自己吻肿的小唇。 鸿煊别有意味地看了圣零鹭泽许久,确定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企图后,才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的身体相差太大。鸿煊的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碰了碰紫龙的上嘴唇,然后又非常迅速地收了回来。圣零鹭泽甚至还没有感觉到! “不算!”圣零鹭泽说。 “回宫!”鸿煊闷哼。 “再来一次!”圣零鹭泽坚持道。 卷终 命运之轮 第192章 打野战?! 塞浦路斯。 猫人闹闹跌跌撞撞地跟上了叫苦不迭的焱昭,默默不语。 分节阅读_130 分节阅读_13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1 焱昭穿过大街,闹闹跟着穿过大街;焱昭跃过小巷,闹闹也跟着跃过小巷…… 焱昭只觉得自己浑身跟着了火似的,滚烫不已。他清楚白天练兵的校场里有一个小树林,树林里有个池塘。于是便匆匆前往。他要跳进池塘里,缓解炙烤的痛苦! 闹闹紧了紧喉咙,急忙跟了上去。 穿过小树林的时候,不小心被伸出来的荆棘刮破了手臂。 好痛……闹闹低头查看伤势,再一抬头,就不见焱昭的身影! 血顺着手臂流下,闹闹咬牙忍痛,一边匆匆跑向不远处的池塘。夜色茫茫无边无际,连池塘的水面都静静地毫无涟漪。该去哪里找他?怎么能一眨眼,堡主就消失不见了呢? “堡主!” “堡……” 身后忽然出现了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捂住了闹闹的小嘴。正是藏在黑暗中的焱昭。 闹闹惊呆了,转头看向焱昭,张大了嘴巴。焱昭气喘吁吁的,额头都是汗珠,忍得相当痛苦。 “你为什么要跟来?”焱昭问道。嗓音粗重嘶哑,如同地狱里传来的音符。“对了,你怎么会说话了?龙沉寻禹把你的嗓子治好了?” 闹闹因为害怕而禁不住微微哆嗦起身体,焱昭的强势和压迫感让闹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他一点点地往后退去,焱昭则一点点的逼上前来,“嗓子刚刚好,龙沉大人说,还不能进行激烈的喊叫……” 直到最后,闹闹感到背后抵上了一棵树,再也无路可退。 焱昭‘啪’的一拳砸在树上,欺身上前,凑到了闹闹面前。 闹闹侧过脸,他真的非常非常害怕现在的焱昭。但是不知为什么,他不后悔跟来。像焱昭这样养尊处优,处处强势的男人,对于任何一个像闹闹这样身份低微、贫寒渺小的人来说,都有无懈可击的致命的吸引力。就像童话中的灰姑娘会爱上王子;就像当年鸿煊会爱上鹭泽。 同样,闹闹也会爱上焱昭。因为焱昭有他所需要的东西。 “谁让你跟来的?”焱昭的鼻息炽热灼人,肆无忌惮地喷汩在了闹闹的侧脸上。 闹闹闭上眼睛,咬牙道,“是我自己跟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我,很危险。”焱昭将眼睛眯得狭长,宛若一头猎豹,通身上下散发着危险与暴戾之气。 闹闹听到这句话后,不由自主地转正了头,迎上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堡主,我、我担心你。” “我现在浑身跟火烧的一样,很热很热。”焱昭一边说着,胸膛压了上去,道劲的大腿硬是打开了闹闹紧紧合拢的双腿。 闹闹瑟瑟发抖,“堡、堡主?” “次?”焱昭并不以为意,只是轻轻地问道。与刚刚冷冰冰毫无温度的话语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温柔。 闹闹怔住了,他的身体软了下来。只是呆呆的用水盈盈的大眼睛看着高高在上的焱昭。 以夜幕做背景的焱昭,有一种野性,有一种疯狂与激烈。 焱昭的眼神也变得温柔,“我会轻一点。” // 但是实际上,却与焱昭的承诺截然不符。 焱昭残暴地将闹闹抵在了树上,狠狠的菗揷了一番后,觉得还是解不了浑身的火热,便终于跃入池塘。 岸上,闹闹经历刚刚一场暴虐中,痛的奄奄一息,昏迷茫然中。 双腿之间,血液横流。 迷迷糊糊中,闹闹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紫龙从池塘里飞出,将自己叼在口中,以极其笨拙的方式,用池塘里的清水为自己清洗伤口与身体。闹闹苦笑,做梦也要实际点……为什么看到的是紫龙,而不是焱昭?从池塘里出来的应该是堡主啊。 定然是美梦。 焱昭向来无情。听说他独爱猫人,因为之前垂涎小六的身体,但是碍于鸿煊的情面,却迟迟没有出手。后来要了小二的身子,现在又轮到了自己…… 等到闹闹再睁开眼晴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边站着狼牙与阿纳。 阿纳见到闹闹醒来后,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转身从桌子上端来了药。狼牙也是欣喜万分,接过了阿纳手中的药,坐在床边,将闹闹接进怀里,喂他喝药。 喝完药,闹闹觉得喉咙依然很痛,费力地齐声问道,“堡主……”狼牙和阿纳对视了一眼,之后狼牙才对闹闹说,“他抱你回来的。你们之间的事情,都知道了。堡主说,等你醒来去叫他,你想不想见他?” 闹闹本能的摇了摇头,借口道,“他很忙,不去打扰他。” 其实闹闹是不想见焱昭的,再怎么说,是他弓虽女干了自己。之前的哑药,焱昭在自己心里的阴影刚刚淡去;如今又是旧伤添新伤,恐怕以后都会避开焱昭走路了。或者等自己伤好了,就离开这里。 阿纳揉了揉闹闹的大耳朵,“那就好好睡一觉,休息好身体。” 闹闹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占卜师,谢谢狼牙。” 两人离开后,闹闹重新钻回了被窝。 闹闹以为睡一觉就可以忘记之前的不愉快。小六告诉他,男孩子就该拿得起放得下,该忘记的都得忘记。所以,闹闹决定忘记焱昭。 然而,心灵单纯的闹闹不知道,刚刚喝的药并不是身体的补药,而是真正可以令他忘记一切的药。 所以,闹闹不用刻意的忘记,等他睁开眼后,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忘记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两者不同的是,喝完药的闹闹,依然会对焱昭仰慕膜拜。 // 焱昭的书房中。 焱昭正与龙沉寻禹商谈着,狼牙和阿纳一同走了进来。阿纳的脸色已经不再像刚刚那样轻松快乐,而是一脸憔悴的倦容。 阿纳没想到自己会参与进来,而且越陷越深。 而狼牙则是一脸平静,让闹闹失去这一段不快乐的记忆,他是举双手赞成的。 “喝了?”焱昭问道。 “嗯。” “对不起他。”焱昭一脸惆怅,“下次每星期多给他一些金银珠宝送去。” 闹闹忘记了,但是焱昭不能忘记——当天晚上他的失控,差点让闹闹的嗓子再次嚎哑失声!他只喜欢你情我愿的欢爱,不喜欢弓虽女干。但是浑身控制不住的火气,即将变成紫龙之前,躁动不安的心绪,已经让他招架不住,哪里还管对方有没有爽到。 狼牙点了点头。 龙沉寻禹在一旁道,“堡中一个美娇妻你不要,非要跑出去跟一个小猫人打野战。很刺激?很惊险?你知不知道,占卜师差一点吓昏过去。” 焱昭脸色阴沉。打野战?他有闹功夫出去打野战?也罢,不能告诉任何人自己变成紫龙的事情,而唯一知情的闹闹,也会因为喝了药水而失忆。 阿纳忙道,“都过去了,一切安好,就是最好的。” “大家都去睡吧。”焱昭起身,附和道。“阿纳,派几个丫鬟多照看着闹闹。” “是。” 当天晚上。 阿纳并没有熄灭卧房的灯。聪明如他,走到焱昭面前,温柔地问道,“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脊背吗?” “我累了。”焱昭满脑子都是紫龙的事情,他根本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紫龙。更无闲心搭理阿纳。 阿纳用巫术将整个房间的灯光变暖,又将身上的衣服脱光,一丝不挂地站在焱昭面前。暧昧旋旋的光晕出现在他光清晶莹的肌肤上,尖尖的粉点微微向上翘起,小巧而浑圆的两点嫣红,宛若樱桃。 因为怀孕的原因,阿纳的身体越来越美。皮肤越来越滑,宛若初生的婴儿。连身体也变得分外敏感,用焱昭的话说,就是全身都是他的性感带。 焱昭无动于衷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光溜溜的阿纳。 “你今天这么主动?吃醋了?”焱昭讪笑。 阿纳顺势道,“难道我不该吃醋吗?”说完,便走到了焱昭面前,绕过焱昭的身体,从身后环住了焱昭精壮的腰身。如水蛇般黏腻地贴了上去。深深地嗅着焱昭背后浓郁的男人气息。 焱昭冷笑一声,“你真是妖精。”说完,便一个强劲的转身,将阿纳搂在怀里,低声道,“害怕什么?害怕我背后的纹身消失?不,还在,放心……” 阿纳终于轻轻吁了口气,“我真怕你有天,因为巫术而走火入魔。” “不,不会。”焱昭邪魅地坏笑道,“我就是魔。” 阿纳吓得脸色惨白,“不能随便乱说。你知道这段时间江湖上流传着什么话吗?” 焱昭问道,“流传着什么?” “学巫术,来塞涌路斯。那里不禁止巫术。”阿纳叹息。“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人各个都会掌握巫术。而皇上已经撤走了驻军,表明他已经不再干涉塞浦路斯的事情……万一将来……” 阿纳的话语戛然而止。 焱昭的手指逡巡在阿纳的水润的唇边,“嘘,别说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将来……” 这句话,让阿纳不明白了……他很想再继续问下去,但是焱昭的唇已经吻了上来…… 卷终 命运之轮 第193章 温馨树林 贝弗利的上空,鸿煊和鹭泽两人还处于火热对峙中。 鸿煊甚至从软袍中掏出了随身武器——双刃飞镖护在胸前,表示自己坚定不移的意志!圣零鹭泽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随时都有可能变回人的身体。所以便不顾一切地探头强吻了上去。 鸿煊双手一抖,紧紧握住的飞镖坠落。 圣零鹭泽的眼角带笑,侧着脑袋用唇去碰鸿煊的唇。 鸿煊条件反射地打开了牙关,用小舌去轻轻接应。触碰着圣零鹭泽徘徊在自己嘴前的巨舌。轻轻舔了舔,心里暗自偷笑:自作自受!舌头太大太粗,怎么可能伸进来!之前说了还不信! 又怕圣零鹭泽不满意,会做出更过分的事,鸿煊非常主动地用小舌去细细吻舔了一番。唇角溢出了丝丝津液,在圣零鹭泽额头紫色荧光的照耀下,透着淫靡与诱惑。 圣零鹭泽紧了紧喉咙。在鸿煊结束了吻吮之后,便用角将鸿煊从龙尾勾回了龙头。一路飞飓回了养心殿后院的小树林中。见四下无人,才安心降落。 终于着陆了! 鸿煊坐在草地上,呼呼地大喘气。还是地面舒服……为什么圣零鹭泽会喜欢腾云驾雾的感觉?难道脚踏实地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鸿煊从小便与普通的孩子不一样。普通的孩子都在垂涎着得不到的东西,在任何人的眼中,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但是鸿煊不一样。 鸿煊一直树立着一个人生观:得到的就是最好的。得不到的,都不是最好的。 俨然一只小狐狸,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 草地太柔软。 鸿煊懒洋洋的躺在上面,仰望着头顶上的星空。自己刚刚从那里回来……刚刚从天上回来…… 唔,还是地上的感觉更舒服。 更适合自己。 又非常无聊地将天上的八颗星星数了好几遍。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越数越心急:为什么圣零鹭泽还不来自己身边?难道还要自己站起来去找他?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撇了撇嘴。刚刚的亲吻,已经算是自己给他的福利优待。已经对他够好,难道他还不知足? 最终还是接耐不住,从草地上坐了起来。又环视了四周。 周围空荡荡的。 鸿煊不由得心里一惊:紫龙不见了! “鹭泽!”鸿煊压低嗓音低声喊道,生怕惊扰到了树林的守卫军。 天这么黑,让鸿煊去哪里找寻他的踪影?更不可能去找人来帮忙,用火把照亮。鸿煊脸色冷郁,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可以说消失就消夫…… // 圣零鹭泽站在树林的最深处。 在树林的遮掩下,他的身体已经变回了人类的身体。他并不是刻意撇下鸿煊,只是不想让鸿煊看到自己从紫龙变成人类时,需要经历的一些痛苦的忍耐。 这种痛苦,焱昭同样经历过。痛苦、憋屈,让小焱昭哀嚎得惨不忍睹。 圣零鹭泽不出声,不代表他不痛苦、不憋屈。br/ 分节阅读_131 分节阅读_13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2   不知过了多久,鸿煊竟然找到了掩藏在树林深处的圣零鹭泽。他揉了揉头,发现真的是圣零鹭泽后,轻轻吁了口气,露出了欢喜的笑颜,“鹭泽,我就在想是不是你已经变回了人类。” 说完,便撒娇似的,扑了上去,环住了圣零鹭泽的腰,侧脸贴上了圣零鹭泽健硕结实的胸膛。 鸿煊很少做亲昵的举动。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是次见到鸿煊露出这种活泼欢乐的表情。平日里的鸿煊,心里总是负担的太重,总有想不完思不尽的愁绪,很少能够由衷地欢歌笑语、谈天。也罢,他毕竟小时候经历的事情太多,不再天真。 现在,鸿煊竟然能够肆无忌惮地扑到自己怀中。如同阔别已久分外想念的恋人,霎那间所有的事情都抛之脑后,只剩下庆幸与激动! 真是泽亮。 鸿煊见到自己变成人类时,瞬间弯起的眼角,嘴唇飘起的弧度……真是漂亮。仿佛天山上含苞待放了许久的千年雪莲,有一天突然绽放,散发出来的光彩,勾人心魂! 他在因为自己重新变成人类,而高兴欣喜。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里,一言不发,放纵鸿煊在自己怀里撒娇,乱蹭眼泪鼻涕。 “鹭泽……” 过了良久,鸿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检点,忙抖了抖身体,推开了圣零鹭泽的胸膛,“对不起。”心如同小鹿乱闯,不知刚刚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引起男人的不悦。 他刚刚从紫龙变回了人,心情也一定在改变。万一他心情不好,张口说治罪就会治罪。他现在不再是紫龙,而已经变回了一个帝王,金尊玉贵!除非他主动向自己勾出手指,做出邀请的手势,鸿煊才敢与他的身体接触。 圣零鹭泽却温柔如水,“鸿煊,你刚刚的表情,真是让朕开了眼。” 这句话,让鸿煊更加忐忑不安了。他将双手垂在身前,觉得不妥,又将双手背在了身后,还是觉得别扭。他低着头,他不敢抬头,因为他知道圣零鹭泽在看他。 “过来。”圣零鹭泽说,“还这么害怕朕?” 鸿煊老实地点头。 “朕又不会吃了你。” 鸿煊抬头,蓦地看到了圣零鹭泽一张放大的俊脸。圣零鹭泽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自己。 鸿煊吓了一跳,“鹭泽!……咱、咱们还是回宫先……” 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两步。 圣零鹭泽说,“也好。不过,朕害怕当时紫龙载着你飞出养心殿的一幕会被不少人看到,此时此刻宫里应该炸了锅。” 经圣零鹭泽这么一说,鸿煊越发心焦,“怎么办?!那就快点回去处理谣言。” “那就更不该回去了。”圣零鹭泽总结道,“这么忙的时候回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圣零鹭泽故意顿了顿,狡猾地说,“等他们将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 “他们?他们是谁?”鸿煊不明白。 “太后她们自然比朕要顾及整个皇家的尊严与名声。”圣零鹭泽耸了耸肩,“不用朕率先出马,太后她们就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鸿煊嘴角抽搐。 圣零鹭泽顺势将鸿煊搂入怀中,手臂温柔而有力,“不要低估女人的能力。” “鹭泽,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鸿煊扬了扬柳眉。“临阵脱逃。”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黑夜里的他,深紫色的眼脸格外明亮,如宝石般,深情地看着鸿煊。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讽刺圣零鹭泽的行为,更没有人会拐弯抹角地讽刺圣零鹭泽的行为。鸿煊是唯一一个敢拐弯抹角地讽刺完圣零鹭泽之后,又理直气壮的人。 见圣零鹭泽没说话,眼神里也没见到他生气。鸿煊的胆子更大了,“感谢父皇教诲。那我们两人现在该去哪里休息呢?不回宫,难道还有别的容身之所?” “有一个成语,叫狡兔三窟。”圣零鹭泽眨了眨明亮的眼睛。 鸿煊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半晌才感慨万分,“哦,天哪!鹭泽,我真是小看了你!” “碧蓉搂是子蝉穆青常去的地方。”圣零鹭泽说。 鸿煊点了点头,小时候,师父一直带他们去花楼。子蝉穆青喝酒,偶尔逗逗姑娘。焱昭则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一度春宵上。而鸿煊,则是爱上了民间的音乐曲子,给他的屋内放一把琴,他便能坐在里面,一天都不出来。 “也许鸿煊你不知道,碧蓉楼是黄金楼私下的一个产业。”圣零鹭泽低声将秘密告诉了鸿煊。 鸿煊诧异,随即讽刺道,“怪不得我们私下里偷偷出宫的事情,你比谁都清楚!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产业。” “别生气嘛。”圣寒鹭泽诱哄,难得的耐心满溢,“但是此时此刻的黄金楼,是去不得的。里面不适合休息。” 黄金楼里夜夜笙萧,哪里是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鸿煊点头同意。 圣零鹭泽柔声道,“那我们既不能去简陋粗糙的地方,也不能去能认出你我二人的地方,以免造成不便……所以,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是哪里?”鸿煊被圣零鹭泽故弄玄虚,不紧不慢的语调给勾起了胃口,“到底是哪里?” 经历了几番周折,鸿煊早已疲倦地直打哈欠。 圣零鹭泽微笑着拉起了鸿煊的手,结束了两人的悄声细语,一同离开了幽静的小树林。 第194章 夜宿七杀教总堂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鸿煊已经感到了脚软。 圣零鹭泽便将鸿煊抱在怀里,继续往前走。鸿煊双手攀上圣零鹭泽的脖颈,忐忑不安,“一会儿就放我下来,不能让你总是抱着我。” “你在心疼朕?”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鸿煊语塞,半晌才不情愿地承认,点了点头。“我最近有变胖。” 圣零鹭泽盯了鸿煊的脸许久,才认真道,“朕没看出来。” “我都这么大了,你再抱着我在大街小巷穿梭,如果被人发现了,多不好。”鸿煊撅嘴,又开始找理由。 “喜欢吗?”圣零鹭泽不再搭理鸿煊的牢骚,径自问道。 鸿煊的脸瞬间红透了,“嗯。” “那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圣零鹭泽扬眉反问。 “我是怕影响你的形象。”鸿煊的声音低了下来,细细地像个小蚊子。 圣零鹭泽想了想,才点了点头,“这倒是。” 鸿煊轻轻吁了口气。 只听圣零鹭泽又接下了刚刚未说完的话,“……一个不错的借口。” “真的!”鸿煊怕圣零鹭泽不信,慌忙表明自己的态度。 圣零鹭泽笑了笑,并没有讽刺之意。反而低头吻了吻鸿煊的额头,“今晚念鸿煊护驾有功,想要什么都可以对朕说。” 鸿煊明白圣零鹭泽这是在封赏。 往日里的封赏,都是诸臣朝拜,齐呼谢主隆恩。而今日的封赏,是很独特的封赏,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鸿煊很认真地想了想,问道,“那我可以要点独特的赏赐吗?” “可以。” “明年春闱,有一个名叫皇甫洛的少年。依他的才智,定然会中举。希望父皇在见到他的时候,能对他友善一点,出的问题不要太为难他。”鸿煊说,“因为我那日闲暇的时候翻阅你的奏折,看到了尚会大臣在奏折里写到一首诗,觉得蛮有意思。便私下里问了诗的出处,正是那皇甫洛所做。” 圣零鹭泽笑着揶揄道,“一首诗便将你收买。”而他圣零鹭泽花了多少功夫精力,历尽多少周折,软硬兼施,至今才算真正占有他,却仍然没有征服他。 “哪有?你怎么连这也会吃醋?”鸿煊白了圣零鹭泽一眼,继续说,“我让师父去了皇甫洛的家,打算邀他来聊聊天。但是,他拒绝了。” 圣零鹭泽不动声色地扬起了眉毛。 “他身无分文,一个月前,他的父母死于塞浦路斯的那场血水灾。他现在孤身一人,白天要出去赶工,没有时间前来赴约。”鸿煊瘪了瘪嘴,“还是我给了他一些钱,他才有机会参加明年的恩科。” 圣零鹭泽说,“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若能中举,也算是个人才。不过鸿煊,何时你会有同情心?而且施在了不相干的人身上?”在圣零鹭泽的印象中,鸿煊的心是善良,但是并不会随随便便对陌生人善良。他冷漠到了骨子里。 鸿煊眼神黯淡,“原本我并没有帮他的想法。因为像他这样的青年才俊在贝弗利比比皆是,参加春闱中举后,进了朝廷,不过也是鹭泽你眼下的一名臣子。替你卖命的奴才。依照他的聪明才智,在江湖上打拼一两年,定然会混的风风光光。但是,听说他的父母是死于焱昭的巫术,就觉得很对不起他。想尽量帮帮他。” “是焱昭对不起他,不是你对不起他。鸿煊,你直到现在,到底把焱昭当成了什么?”圣零鹭泽问得一针见血。“一家人?你哥?” 鸿煊将头埋入了圣零鹭泽的怀中,闷得透不过气来,“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焱昭会选择学习巫术,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 “这件事与你无关,是朝廷的事,鸿煊,你不要再去想他。”圣零鹭泽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却不乏浓浓的温柔。 鸿煊叹了口气,“我累了。” 每次与圣零鹭泽谈到焱昭,总是会吵起来。 “快到了。”圣零鹭泽说。 “这是哪里?” 不知不觉间,鸿煊就感到周围的大街小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树木葱郁的景象!与养心殿的小树林不同,这里全部都是千年古树!放眼望去,墨绿的一片。 鸿煊心里咯噔一跳,这里是人住的地方?! 荒郊僻壤,树木丛生……让鸿煊只能联系到一个感觉,“夜黑风高杀人夜”。这里绝对是一个埋养尸体的好地方……周围的空气寒凉至极。 鸿煊穿着软袍,而圣零鹭泽只是穿着一层薄薄的龙袍。鸿煊紧张之余又有些担心圣零鹭泽,“你不冷吗?” “快到了。”圣零鹭泽还是那句话,一边放下了鸿煊,牢牢地牵着他的手,一边推开了面前的铁红色大门。 鸿煊现在睡意全无。眼睛瞪得大大地,跟着圣零鹭泽走进了这座看上去并不‘友善’的庙宇。 “这是哪里?”鸿煊问道。 圣零鹭泽说,“休息之地。” 鸿煊跨过门槛,便看到了大殿之内一座极其醒目的雕塑。周围燃着许多灯光,将整个黄金铸成的雕像照的富丽堂皇。原来这里还有人烟,鸿煊心里暗自吁了口气。 就在这是,内殿走进来两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两个男人。 两人并没有蒙面,从相貌上看去,都很年轻,与鸿煊不相上下。但是眉宇间,比鸿煊少了几分清秀,多了几分冷峻。 鸿煊从头到脚打量起了两个黑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很没有礼貌,才带着歉意冲他们摆了摆手。 两人面无表情,压根就没有将鸿煊放在眼里。而是径自走到圣零鹭泽面前,毕恭毕敬地单膝跪下。 “参见教主!” “参见教主!” 鸿煊顿时傻了眼。就在这时,感到圣零鹭泽将唇凑到自已耳边,低声柔柔道,“这里是七杀教总堂。” 圣零鹭泽对跪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道,“准备些饭菜,不要太甜,也不要太辣,送到朕的房里。再准备些热水,朕要沐浴。” “是。”两人领命退下。 鸿煊呆呆地,任凭圣零鹭泽拉着他的手,领他上楼走入卧房。 圣零鹭泽捏了捏鸿煊的脸蛋,“鸿煊,喜欢这里吗?” 鸿煊想了想,诚实地回答,“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里很僻静,的确能讨人喜欢。但是,周围又有一股不安分的气息,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我想,定然是因为这里是七杀总堂的原因所致。” 圣零鹭泽点了点头,兀自脱掉了龙袍,露出精壮而结实的胸膛。 鸿煊刚想问要不要莋爱,抬起头便看到了性感的身体,脸红透了,郁卒着慌忙低下头去。 热水和饭菜都很快送上来了。 “吃点东西,再泡澡,然后再休息。”圣零鹭泽并没有提到莋爱的事情。 鸿煊点了点头。圣零 分节阅读_132 分节阅读_13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3 鹭泽不提莋爱,鸿煊就越思琢这件事。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七杀总堂竟然会在这里。”鸿煊说。出浴后的他,穿着淡粉色睡袍,慵恢得躺在软软的大床上。长发上还沾着水珠,脸蛋上因为蒸了很久,热气未消,还带着红晕。 圣零鹭泽坐在床沿。 鸿煊顺势蹭到了圣零鹭泽身边。 圣零鹭泽低头俯视着鸿煊,一边用手指抹掉他额头的水珠,“这么有精神?” 鸿煊张了张嘴,脸更红了。 “想说什么?”圣零鹭泽邪魅一笑,他仿佛看出了鸿煊的心思。 “要做吗?”鸿煊问得直接得不能再直接。 圣零鹭泽用手指亲昵地刮了刮鸿煊高挺的鼻梁,“你累了。刚刚沐浴的时候,就已经睡了许久。” 经圣零鹭泽提醒,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疲倦。 “这里的气氛,让我不敢入睡。让我没有安全感。”鸿煊说。 圣零鹭泽问道,“哪里让你感到不安全?” “进来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视我如空气。” 圣零鹭泽笑道,“他们又不认识你。他们都是朕挑选出来准备继承戒指的候选人,平日里白天接受训练,晚上便在这里休息。就连千夜两兄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候选人?”鸿煊恍然大悟。 “还有什么让宝贝无法安心的?”圣零鹭泽盯着鸿煊。 鸿煊想了想,“为什么你不上床?” “……”圣零鹭泽顿了顿,“朕要出去办点事。放心,例行公事而已,很快回来。有一个候选人,违反了教规,跟一个女人有染。”怕鸿煊担心,圣零鹭泽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鸿煊,“原来打算明日来处理,既然今晚来了,那就今晚处理。” 七杀教教规。在教期间,要保证身份的隐秘性,不得与女人有亲密行为!更不能产下子嗣! 第195章 误闯地下室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圣零鹭泽还没有回来。 而床头放着整整齐齐叠好的新衣服。鸿煊穿上后正合身。应该是圣零鹭泽为自己准备的。站在镜子面前的鸿煊发呆,八年前,鹭泽也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自己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他甚至很清楚自己小小的妄想:做太子。没有哪个皇子不垂涎那把椅子,就连鸿煊也不会例外。就像没有哪个妃子不想做皇后,不想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不想独自一人霸占帝王。 但是因为身体不争气的原因,图腾没有出现在自己身上……鸿煊便放弃了这个不合实际的想法。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而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焱昭才是合格的继承人。 当时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他呢?为什么非要一意孤行,想要了断父子关系呢? 多么幼稚的行为……少年懵懂时,总以为自己的想法才是最好的,对方的想法便不予理睬。如果不是自己的小心思,也许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么僵硬对峙的地步。 鸿煊惆怅,又想起昨晚,圣零鹭泽竟然说焱昭的事情已经恶化到了一定程度,终于变成了属于朝廷管辖的事情。不由得心里一阵恶寒。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尽管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依然感到心如刀割,难以承受。 门外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鸿煊转身去开门。 “你是?”鸿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这是一个很陌生的面孔,不是昨晚接待的两位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并没有向自己行礼,看来圣零鹭泽还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鸿煊一边想着,一边上下打量着男人。从头到脚都是黑色,身材健硕,腰身紧实,想必是练武之人。 男人的声音粗壮浑厚,“饭已经准备好了,如果饿了,就下楼去吃饭。”男人对待鸿煊的脾气很不好,眼神里格外冷漠。 鸿煊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教主呢?” “出去了。”男人回答言简意赅,转身就要离开,仿佛跟鸿煊呆在一起,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鸿煊连忙问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男人连头也没回,敷衍的语气溢于言表。 鸿煊忙关上了门,跟上了男人的脚步,却没敢再发问。毕竟男人并不是很待见自己。鸿煊还是识时务地闭上了嘴吧,一路走下楼,便看到了木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饭菜。 鸿煊匆匆地吃了几口,填饱了肚子,便以出去方便的借口,离开了正堂。 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善,他的态度,让鸿煊无法信任。在下楼梯的时候,发现这座庙宇并不是只有两层,楼梯不仅一直延伸到地下,而且向上还有延伸。这勾起了鸿煊的好奇心,地下室和楼上是什么呢? 既然男人不肯告诉自己圣零鹭泽的去向,那就只好自己去寻找了。 与楼下一层相隔的有一道木门,鸿煊紧了紧喉咙,推开了木门。 地板是青石铺成的,一股潮气迎面扑来。鸿煊咬了咬牙,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人,直觉告诉他,这里并不适合自己来。于是,打算转身折回。可是,当鸿煊回头的时候,迎面撞上了一个黑衣男人。 “我、我。”鸿煊语塞,被抓了个正着,他有口难辩。 男人俯视鸿煊,“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找不到在哪里小解。”鸿煊匆忙为自己编了一个借口。 男人的眼睛将鸿煊上下打量个遍,表情很不友善,甚至带着几丝憎恶。见鸿煊露出怯生生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心软,反而一掌将鸿煊推入了地下室。 鸿煊一个趔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冷笑,用手指指了指脚下的青石板地面,“看来教主并没有告诉你,这里是七杀教的总堂。为什么要将七杀教的总堂安置在这里?那是因为地下就是先皇的陵墓!” 鸿煊一个哆嗦。圣零鹭泽的确说过这里是七杀教的总堂,却没有告诉自己这里是先皇的陵墓。怪不得周围散发着一股寒凉之气。 “我知道你是谁。”男人继续说,一掌扣上了鸿煊的喉咙,将他抵在了冰凉的石墙上,“你是妖孽!” 鸿煊没有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男人。他虽然害怕,但是还没有到求饶的地步。 “你蛊感教主。” 鸿煊垂下眼睛,他终于明白,这里的男人对自己并不友善的原因。 “你不是要小解吗?”男人冷笑,“那就在这里小解啊。” 鸿煊脸色苍白,他听出了男人嗓音里的敌意,他在刻意为难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男人掰着鸿煊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难道要我帮你脱裤子?” “不。”鸿煊说,“放开我,否则鹭泽不会放过你。”鸿煊并不是在威胁,而是好意的相劝。 男人被鸿煊的冷淡激怒了,将脸凑近了鸿煊,“你以为你算老几。” “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僵硬。”鸿煊已经感到了呼吸的困难,男人的力气太大,让鸿煊无法挣脱,只能费力地用言语来劝说,“你是他的属下,我是他的情人,井水不犯河水,否则谁都不好过。” “呸!”男人朝鸿煊脸上吐了口口水。说完,就要伸手钻入鸿煊衣服中,脱他的亵裤。 鸿煊脸色愈发苍白。 他已经感受到隔着亵裤,男人的手,粗暴炽热。 “别这样。”鸿煊终于露出了哀求的神色,男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难道是因为他是七杀教的教员的原因?余光中,鸿煊甚至看到了男人手臂上,黑衣包裹着的肌肉,线条明显。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道光线射了进来。 两人一同朝门边望去,鸿煊露出了惊愕的眼神,“师父。” 来者正是子蝉穆青,当他看到鸿煊被按在墙壁上遭受猥亵的时候,脸色阴沉了下来。 “老大。”黑衣男人同样也没有意料到子蝉穆青会在这个时候来,有些失措。 “放开他。”子蝉穆青走到黑衣男人面前,冷冷命令道。 黑衣男人脸上露出了些许踌躇的神色,不甘心地看了看鸿煊,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鸿煊靠在墙壁上,拼命呼吸着空气。来的人不是鹭泽,鸿煊有些微微的失望。 “我正到处找你,”子蝉穆青看向鸿煊的眼神温和了许多,“听他们说你吃完饭后便离开了正堂,卧室里也不见你的人影,找到这里的,也费了一点功夫。” “我没事。”鸿煊扶着墙壁,往门处走去。他要离开这里,这里的人对自己都不友善,为何还要呆在这里。 子蝉穆青伸上去扶他,却被鸿煊一把推开。 “别碰我。”鸿煊冷冷道。刚刚被黑衣男人的手掌摸了几把敏感地带,现在还惊魂未定。对好意来搀扶的子蝉穆青也很排斥。 子蝉穆青只好眼睁睁地目送着鸿煊的离开。见鸿煊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之后,才阴沉着脸问着身后的黑衣男人,“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男人结结巴巴。 “如果被教主看到,你知道你的下场吗?”子蝉穆青转脸,狠狠地朝着男人的脸就是一记猛拳。 男人倒在了地上,嘴角开始流血。“知道。” 子蝉穆青冷冷看着地上的男人。 很快,地下室里便围来了许多黑衣男人,他们都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人敢议论,更没有人敢说话相劝。但是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流露着求情的想法。 是啊,论关系,子蝉穆青与他们的关系更为亲近。何必因为一个鸿煊,一个外人,而闹得大家不愉快。 既然教主没有发现,这件事便可以一了了之。 而且,鸿煊临走前,早已说了没事。只要鸿煊不提,这件小事可以当作没有发生。 “都围着干什么?拖下去,按教规论处。”子蝉穆青面无表情,“以下犯上。看在往日里的情分,诛九族的罪就免了,饶了你一家老小的性命。但是你的命,不能留。” 教主不在,便是子蝉穆青说得算。 很快便走出来两个人,将倒在地上嘴冒鲜血的黑衣男人拖了下去。拖下去的时候,正巧撞上了又折回来的鸿煊。 鸿煊停住了脚步,看着刚刚还将自己抵在墙壁,恶言相加的男人,此时此刻正非常狼狈,被子蝉穆青打得脸上冒血,毫无生机地被两人在地上拖着。鸿煊垂下眼睛,侧身,让道。 “师父,你知道鹭泽在哪吗?”鸿煊走到子蝉穆青面前。 子蝉穆青说,“教主他很快就回来。” “他在哪?”鸿煊加重了语气。带着一丝命令的语气。 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地方,子蝉穆青拉着鸿煊的手,走出了地下室。 “吃饭了没有?” “吃了。鹭泽在哪?” 子蝉穆青纠结,“皇上他不让我告诉你。” “好吧。”鸿煊有些失望。 “你们昨天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子蝉穆青问道,“整个皇宫的人,都看到了那条巨龙。” “没有关系,没有人会猜到紫龙是鹭泽。”鸿煊学着鹭泽的语气,安慰着子蝉穆青,“太后会处理好这件事。” 子蝉穆青点了点头,“听说你昨晚戴上了金戒指。” 鸿煊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拉风。戴上去,手臂会发麻。” 子蝉穆青从口袋中掏出了金戒指,笑道,“那么,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第196章 男人们的游戏1 狡兔三窟。 一窟为皇宫:二窟为七杀教总堂;三窟便为黄金楼。 艳阳当头。 黄金楼的装潢,奢华至极!前门装修的雍容华贵,而后门相比之下显得陈旧许多。圣零鹭泽立在后门前,伸手按动了升降门的启动装置。 门缓缓升起,圣零鹭泽走入,一边戴上了面具。见四下无人后,才关上了升降门,轻车熟路地踏入楼内,径自上了四楼。 这是一条专用楼梯,与平日里接待客人用的楼梯不同,仅供圣零鹭泽一人使用。 黄金楼的三楼,是白金赌场。 伯武惊云穿着一身光 分节阅读_133 分节阅读_13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4 鲜明亮的衣服,慵懒地在赌场里玩了几把,直到身上携带的钱快输完了,才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问着身边的侍者。“什么时候了?楼主有没有到?”一边将手里剩下的散乱的筹码全部塞给了侍者,做了小费。 谁不喜欢这种出手大手大脚的客户,侍者笑的眼睛眯成了缝,鞠躬哈腰地领赏,“谢谢爷!楼主刚到,命小的来带爷过去。” 伯武惊云用他漂亮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瞪侍者。他一向男扮女装惯了,并不习惯听到别人喊自己爷。不过今日的确穿着一身男装,也就不计较这件事。 “行了,带我去吧。” “是。”侍者鞠躬,一边走在前面,领着伯武惊云离开了赌场。 伯武惊云跟着侍者走向了通往黄金楼四楼的楼梯,一边压低了嗓音问道,“楼主他来的时候,心情如何?” 侍者想了想,“小的看不出来。楼主大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这么深藏不漏,戴着面具,谁能猜地出来他的表情。” 随着脚步,一点点地靠近黄金楼的四楼。伯武惊云不禁紧了紧喉咙,黄金楼四楼一向是秘密禁地,他是次来,未免有些紧张。而且许久未见圣零鹭泽,不知道他突然找自己有何要事? 伯武惊云对圣零鹭泽的感觉,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又怕又爱。就连来之前,还专门从花街上买了一瓶润滑用的香精,据卖香精的老婆婆说,这种香精用来舒缓松弛肌肉是最有效的。几年来,伯武惊云一直同圣零鹭泽保持着关系,已经算是很长久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两人之间有多么密不可分的感情,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黄金楼暗地里贩卖毒品,所需要的货物来源,正是通过跟伯武惊云打交道得来的。伯武惊云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但是一见到圣零鹭泽,面具下面露出的鹰眸与薄唇,就已经让他无法拒绝男人的任何要求。 伯武惊云是个美人,而圣零鹭泽从没有打算控制自己的感情发泄。一次小小的意外,让伯武惊云顺理成章地脱掉衣服,奉献出了自己的处子之身。 上床有很多种理由。两人不是因为爱而上床,只是普普通通地例行交易而已。 所以,这些年来,每次听到圣零鹭泽要跟自己谈生意,伯武惊云都会本能地准备好润滑的东西,以便不时之需。里面自然也包含了淡淡的期盼的意味。 走向四楼的楼梯很长,伯武惊云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地揪动。 “还有多久?”伯武惊云问。 侍者忙回头解释道,“四楼与下面三层不同,楼主谈生意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噪音。所以楼层会建的很高,保证隔音效果万无一失。” 伯武惊云暗自吁了口气。 不多久,侍者便为伯武惊云推开了门,“请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伯武惊云走进了门中,一打眼便看到了坐在书桌前的圣零鹭泽。身后领路的侍者退下,关上了房门。 圣零鹭泽放下书,走向了伯武惊云。 “惊云。”圣零鹭泽淡淡地开口,声音平淡地毫无涟漪。 伯武惊云紧了紧喉咙,心绪激动起来。“楼主。”嗓音有点颤抖。 “坐。”圣零鹭泽指了指软椅,“跟你谈些事情。” 两人坐定。 “今日找你来,不是谈货的事情。”圣零鹭泽开门见山,“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今日,是请老朋友帮我一个忙。” 圣零鹭泽说的漫不经心。 而伯武惊云则听得胆战心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让圣零鹭泽竟然以这么温柔的嗓音对自己说话!伯武惊云想到,狱中斩首之前,都会准备一顿好酒好菜,换身新衣服,以便干干净净上路。难道……伯武惊云心里一阵恶寒,圣零鹭泽对他太温柔了,往日里从来都没有过!想到这里,便义正严词地从袖子里掏出了那瓶小巧的香精,扣在桌子上,“要做就做。”一边叠起了双腿,掩饰自己的不安。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年少气盛的伯武惊云,更不会在圣零鹭泽惩一时口舌之快。不如坦诚相待,更容易打交道。 圣零鹭泽嘴角抽搐,低头看着桌上精致的小瓶子,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做什么?”一边忍不住,邪邪地笑了起来。 “润滑用的香精。做什么?自然是莋爱。”伯武惊云说。 “这么些年,就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圣零鹭泽非常灵活地转移了话题。 伯武惊云垂下眼晴,盯着面前的小瓶子发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我喜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喜欢的,不一定是最合适的。”圣零鹭泽说,“找一个能陪你共度风雨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因为你,我变得不男不女。”伯武惊云说。 圣零鹭泽笑了笑,“还记不记得狼牙?” 听到圣零鹭泽竟然提起了‘狼牙’,伯武惊云脸上露出一丝不悦,“提他干嘛?真扫兴。” “你对他什么感觉?”圣零鹭泽继续问道。 “没感觉。”伯武惊云耸了耸肩,一边抬眼看着圣零鹭泽,美丽而妖冶的丹凤眼,柔和中带着一丝泼辣勾引的意味,“没有几个人,有资格上我的床。” 圣零鹭泽很清楚伯武惊云的暗示,他扬了扬浓眉,“谈生意的时候,最忌讳带入感情。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最单纯的利益关系。” 伯武惊云黯然失色。 “我不关心你对狼牙的感觉,但是请你记住,你的一根手指,是因为狼牙而断的。”圣零鹭泽吐字清晰,毫不含糊。 伯武惊云瞪圆了眼睛,“你说什么?”他的十根手指都好好地,为什么圣零鹭泽或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 很快,伯武惊云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圣零鹭泽敲了敲身边的钟磐,从门外走进来了两个身穿黑衣的训练有素的男人。一人将伯武惊云的双手反剪紧贴后背,一人直踢伯武惊云膝盖。伯武惊云从来都没有练过武,哪里禁得起他这一跺,吃痛地尖叫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毯上。 左手被扣在了桌子上。一人擒刀,以最快的速度断了伯武惊云的小指。 伯武惊云看的呆住了,甚至忘记了尖叫。直到一秒钟后,才大声哭喊了起来。黑衣男人已经松开了对伯武惊云的禁锢,伯武惊云捂着流血的手,疼得在地上打滚。 “要不要将他的嘴堵起来?”一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地问道,他们都知道楼主不喜欢吵闹声。 圣零鹭泽低头看着伯武惊云哭的梨花带雨,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让他哭出来。你们先下去。 过了很久,不知伯武惊云是哭累了,还是觉得哭喊毫无意义,终于停止了嗓音。鲜血肆无忌惮地从伤口处冒出,伯武惊云的脸色苍白,咬牙忍痛。 “不哭了?”圣零鹭泽抬眼,淡淡地问道。 伯武惊云低头,半晌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为什么要这样?我就知道,你一温柔起来,准没有好事。” “也许,一根手指来说太重要,甚至可以瞬间摧毁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友情。”圣零鹭泽缓缓地说,“你刚刚的哭喊,比你初夜时的哭喊,要痛苦多了。” 伯武惊云很明白圣零鹭泽口中威胁的意味。 低头沉思了半晌,才咬牙道,“没关系,一根手指怎么能跟我们之间的友情相提并论。既然是楼主要我帮忙,我定然万死不辞。” “很好。”圣零鹭泽笑了起来。 “请楼主告诉我,为什么这根手指因为狼牙而断?”伯武惊云选择了最理智的方式。 圣零鹭泽唇角隐过一线短暂的笑意,淡淡地从上而下扫过伯武惊云的身体,似乎在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将事情告诉他。很快,圣零鹭泽便做出了不打算瞒他的打算,“你喜不喜欢狼牙不重要,但是狼牙喜欢你。将你的这根小指寄到塞浦路斯,狼牙便可以做我的卧底,任我摆布。” 伯武惊云虽然没有听懂圣零鹭泽的意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圣零鹭泽的身份与背景,但是还是听出了圣零鹭泽口中的不容置喙的肯定,便带着半奚落半揶揄的口吻笑道,“难道你在用我,来要挟狼牙?不不不……即使狼牙有意于我,但是还没到能为我不要性命的程度。” “那么,可以试试,不是吗?”圣零鹭泽声音平缓且低沉,在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散漫的悠声淡淡地说道。 十年前,狼牙敢豁出去舍命救伯武惊云,圣零鹭泽就已经非常在意两人之间的关系了。只是不知道焱昭这几年对狼牙做了什么手脚,男人竟然呆在塞浦路斯,不肯回来。现在,的确是时候,将狼牙收回自己的这一方了。 “然后呢?”伯武惊云问道,“你想利用狼牙做什么?” 圣零鹭泽说,“你知不知道塞浦路斯里面,有一个占卜师。” “知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他美若天仙,也难怪会被焱昭看上。”伯武惊云啧啧叹了口气。 圣零鹭泽半眯着眼,“他如今是焱昭的人,但是你恐怕还不知道,还有一个人也格外垂涎他的美貌。” “谁?” “龙沉寻禹。” 聪明如伯武惊云,他很快明白了圣零鹭泽不显山不露水的话语中的意思,“你是说……如果撮合了占卜师与龙沉寻禹在一起,那么塞浦路斯,定然会大乱。” 第197章 2:是男人就打架吧! 塞浦路斯。 焱昭将主会议室移到了城堡的最顶层。每隔七天,便会召开一次例会。例会也从公开变成了秘密。到场的均为塞浦路斯拥护立焱昭为太子的领袖级人物。 今日正是召开例行会议的时候。 人已经陆陆续续到来。 整个偌大的会议室里,最显眼的有三个座位。龙沉寻禹以总教头的身份,坐在最左边的第二把手的椅子上。最右边第三把手的交椅上坐着的是一位陌生的少年,他是焱昭新招来的得力属下,虽然年少气盛,喜欢卖弄口舌,但是焱昭需要一个忠心耿耿为自己出头说话的人,那锋芒毕露的少年,便成了最佳人选。 基本上全部到齐,而焱昭却迟迟没有出现。 连坐在下属座位上的千夜皇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不断的向龙沉寻禹使眼色,龙沉寻禹则一脸从容的没有任何表示。 焱昭从不会迟到。他喜欢惩罚那些迟到的人,所以每次例会都会提前到这里。但是今天,已经晚了半个多时辰。 龙沉寻禹不动声色地偶尔瞄了瞄身边坐在第三把交椅上的少年。 少年也眯起眼睛,看了龙沉寻禹几眼。 “龙沉大人,我只不过堡主身后一个提鞋的跟班,怎么知道他会在哪里?!”少年说。 龙沉寻禹淡淡道,“我又没说你会知道。” 少年扬眉,“你刚才看我的眼神,就仿佛在说,我石头知道一样!” 龙沉寻禹耸了耸肩,“那是你自己心里有鬼,此地无银三百两。” 少年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龙沉寻禹怒目而视,捋起了袖子就要抡拳头。少年的野性,都被焱昭给培养了出来。他不仅纵容少年暴力的行为,而且支持!少年在他的‘默许与支持’下,举止更加野蛮。久而久之,少年便养成了一种观念:即便在会议堂内当众挥拳头,也是光荣之事! 整个会议室里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坐在下属位子上的众人都惊讶于二把手与三把手之间的争执,又见三把手已经打算挥舞拳脚了,都不由得暗自捏了把冷汗。 焱昭不在,谁也没有资格劝架。 而唯一在两人中间有说服力的——千夜皇此时此刻也选择了旁观。他早就看三把手不顺眼,之所以没有上前劝阻,是因为他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这个名叫‘石头’的少年,根本不是龙沉寻禹的对手! 成熟的麦子都会低着头,只有空瘪的麦子,才会高昂着头颅! 就在这时,站在暗处偷偷观望着这一切的阿纳走了出来,他有些腿软,但是还是站了出来。紧了紧喉咙,全身颤抖着,“住手!”最后连声音也跟着隐隐发起抖来。 这句话很轻很轻。 但是毕竟一句打破了死寂僵局的话。 于是阿纳很‘顺利’地将在场全部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身上。阿纳脸色雪白,按照规矩,自己是没有资格参加这场会议的,但是得 分节阅读_134 分节阅读_13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5 到了焱昭的特别允许,他可以站在暗处旁听。 众人对于阿纳的到来,无不诧异。难道他不跟堡主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耽搁他们这位风流成性的堡主的事情,便是与阿纳行房。现在阿纳都已经来了,那么堡主会在哪儿? 阿纳往前迈了一脚。但是很快就又想往后退。他实在不适合出席这种场面…… 对于这里的每个人来说,经过一场身孕,都应该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了。双性人,应该很遭人鄙视吧。而且自己还是一个身怀宝宝的双性人。阿纳有一种硬着脸皮逃走的冲动。 就在这时,只听龙沉寻禹一声大喝,“占卜师,难道你没跟堡主在一起?” 阿纳僵硬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容。 名叫‘石头’的少年悻悻地收回了拳头。阿纳在这里,他说的话,少年还是不敢忤逆的。毕竟占卜师是堡主的枕边人,随口一句话,便能送葬自己的前程! 阿纳见少年收回了拳头,不由得吁了口气,才放下了心来,对龙沉寻禹露出了舒缓的笑颜,“不知道呢。” 千夜皇站起了身子,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我去找堡主。” “小皇。”龙沉寻禹走下台阶,拉住了千夜皇的手臂,“我也去。” 狼牙也跟着站起了身子,叹了口气,他也害怕焱昭会出事,走到了千夜皇身边,沉声道,“我们分头去找。” 忽而之间,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 大门很沉很重,被推开后会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众人纷纷向门外看去,以为是焱昭来了。没想到是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小孩儿。狼牙脸色一沉,走了过去,“何人?” 小孩儿被狼牙吓了一跳,跌坐在地,手里抱着一个小木盒。 狼牙并没有打算凶他,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你是谁?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一边蹲下了身来。 小孩儿问道,“我、我要找一位名叫狼牙的人。” 狼牙眯起眼睛,不显山不露水地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这里有个小木盒,我要亲手交给他。”小孩将小木盒护在怀里。 狼牙微愣。 会是谁给自己寄木盒? 就在思疑的时候,龙沉寻禹走了过来,弯腰毫不费力地抢过小孩儿手里的小木盒。 “喂!你干嘛!”小孩儿吼道,伸手就要去夺回来。 龙沉寻禹按住小孩儿的肩膀,厚脸皮道,“我就是狼牙。” “你?你就是?”小孩儿不相信,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什么证据?” “你耳中听说的狼牙不是长得很魁梧?” 小孩儿老老实实地点头,“嗯。” “难道我不魁梧?”对付一个小孩子,龙沉寻禹轻松的多。 小孩儿老老实实地点头。肩膀很宽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目前不知道这个送木盒的小男孩的背后主使者是谁,龙沉寻禹决定对他友善一些,格外耐心地问道,“这样,你相信我是狼牙了?” 小男孩皱着小眉头想了颇久,才摇了摇头,“不对。还有一个特点,我需要见你们这里长得最漂亮的人。” 龙沉寻禹嘴角抽搐,不知道这个小男孩听到了谁口中的描述……难道狼牙还是个漂亮的男人?!不由得讪笑道,“你真想见这里最漂亮的人?” 小男孩点了点头。 龙沉寻禹一把拉过了站在人群外围的阿纳,对小男孩笑道,“他,他可是我们这里的美人。” 这句话得到了小男孩的认可。他走到阿纳身边,抬头问道,“请问你是占卜师阿纳吗?” 阿纳抖了抖身子,“嗯,是我。” “我家主人说,如果找不到谁是狼牙,就来问你。”小男孩认真地问道,“你来告诉我,谁是狼牙?” 阿纳看了看龙沉寻禹,又偷偷看了一眼站在身边沉默不语的狼牙。 不知这个小男孩的主人是谁……竟然这么聪明,直接来找自己询问。阿纳有些紧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龙沉寻禹不断地朝自己使眼色,但是到底该怎么说呢? 阿纳纠结着转身去瞅了瞅狼牙。 狼牙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这个小木盒里到底装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龙沉寻禹兴致这么高,竟然无聊到冒充自己的地步。 最终,阿纳作出了决定: “他是狼牙啊。”阿纳的手指向了龙沉寻禹,声音轻柔。 狼牙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睛。如果是自己,也会选择让龙沉寻禹来做这个‘狼牙’吧,毕竟龙沉寻禹的地位不可小觑。但是依然还有一丝失落。阿纳,已经不再是自己之前的老朋友时的阿纳了。 小男孩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嗯,那我走了。” 众人目送着小男孩离开,龙沉寻禹这才打开了手里的木盒。 一根小姆手指安静地摆放在了盒手里。 连龙沉寻禹也倒抽一口冷气,慌忙命令侍卫去追上前来送小木盒的男孩儿。一边独自凝视着盒子里的小姆手指。表皮皱巴巴的,已经开始泛出死白死白的颜色,有一种恶心的腐臭味道。 狼牙刚想离开,忽而看到了盒子里的小姆手指,不由得怔住了。 个指节处,有一道月牙的伤疤…… 这是…… 狼牙瞬间瞳孔放大,脸色刷的变白。 伯武惊云小的时候,曾经被一只乌龟咬伤过手指。伤口正好在左手小指的个关节处!而且,也是同样的月牙弯的疤痕!如果他没记错,难道刚才的小男孩…… 狼牙眯起眼睛,下一个瞬间,便以最快的速度朝男孩离去的方向奔去。 他要找到那个小男孩,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98章 3:心眼比针眼还小的男人 当狼牙追到岸边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整个湖面上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狼牙焦躁万分,四处搜寻着刚刚来送小木盒的男孩儿的身影! 明明就往这边来了,为什么会凭空消失在雾气里? 狼牙咬牙切齿,眼神里流露着不甘的情绪。为什么他来送木盒,竟然不会留下一句话就走开! 希望那根指头不是伯武惊云的手指……一想到这里,狼牙的心便开始无端地揪痛起来。 是谁会知道自己和伯武惊云的关系? 自己和伯武惊云之间的关系非常隐秘,以至于连狼牙自己也无法给两人之间的关系下一个正确的定义。甚至连坎塔港口所有的毒贩子们都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是谁,竟然会将伯武惊云的小指送给自己!该死,为什么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会有谁,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惊云…… 看着面前茫然一片的雾气,狼牙缩了缩脊背,私下里握紧了不甘心的拳头。 就在这时,狼牙感到背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转过头去,迎面看到了一张与伯武惊云酷似的脸。只是比伯武惊云多了几分老成。狼牙上下扫视了忽然出现的男人一眼。他在贝弗利呆过一些时日,自然认得面前人,他是十二尚会首席大臣之一,[皋月]的尚会大人,同时也是伯武惊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伯武耀。伯武耀早年便被逐出伯武家门,颠簸流离来到了贝弗利,中举后得到圣零鹭泽赏识,一夜之间便被封了众人敬仰万人瞩目的十二尚会大臣之一! 狼牙并不感兴趣伯武耀的幸运史,在他眼里,只是伯武惊云的哥哥。 在这个世界上,哥哥永远比弟弟混的好。狼牙就非常不明白,为什么伯武耀的命这么好,即便是妓女所出,也会很快被人赏识。就在伯武耀受众人膜拜的时候,伯武惊云还在拼死拼活继承家业,奉献了青春还有他的身体。 正因为哥哥比弟弟混的好,所以才需要哥哥处处照顾弟弟。但是狼牙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伯武耀对他弟有一丝照顾与关心! 这才是狼牙受不了的地方。 得饶人处且饶人。 伯武耀真他妈不是个男人。他的心眼比针眼还小。 就这么狠心,冷冷地看着他弟在男人身下呻吟发骚。 “怎么是你?”狼牙扫兴道。 伯武耀不动声色,“难道你还希望是谁?” “惊云呢?”狼牙开门见山,径自问道。 “他不会来了。”伯武耀声音沉稳浑厚。 “他现在在哪?”八年未见伯武惊云,不知道他过得怎样?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处处被黄金楼楼主玩弄,却像个贱人一样,享受在圣零鹭泽的压榨中……你越虐他,他越快乐。 伯武耀没有说话,直勾勾地看着狼牙。他有权保持沉默,而且他很不喜欢狼牙的态度。从来都没有人给过他脸色看,就连圣零鹭泽看他伯武耀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赞许和欣赏。唯独狼牙,让伯武耀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敌意与挑衅味。 伯武耀的心眼的确比针眼还小。 当年伯武惊云年少不经事,偷偷在货里掺了面粉,结果闹到了与圣零鹭泽差点翻脸的局面。当初伯武耀明明可以上前求情劝说,但是伯武耀没有这样做!伯武惊云在他府邸前跪了三天三夜,伯武耀只是旁若无人地出出进进,就连伯武惊云上前搭话,伯武耀也会命仆人将他挡开。两人本是兄弟,如今却形同陌路!狼牙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狼牙还知道:当听说他弟弟伯武惊云用处子之身来赔罪的时候,伯武耀竟然笑得出来! 两人中间弥漫起了雾气。狼牙知道这样僵持着下去也不是办法,便继续问道,“来找我什么事?” “你收到木盒里的东西了?”伯武耀淡淡地开口。 狼牙抑制住了想冲上去痛快地揍一顿伯武耀的冲动,“那是惊云的……” “八年了,你竟然这么清楚。”伯武耀的嗓音里带着玩味不清的戏谑之意。“为了那个贱人,值得么?” 狼牙听到后,心又开始痛了起来,“你骂他是贱人……你别忘了,你是他哥!” “他不知道被多少人插过,你去插他,不觉得脏么?”伯武耀嗓音冰冷,宛若毫无温度的刀子,在一点点地剐着狼牙脸部的肌肤。 狼牙终于忍不住,向伯武耀挥了一拳! 伯武耀被打的嘴角出血。 “别这么说……”狼牙气得浑身发抖。 伯武耀吐出了一口血,笑了起来,“相信爱情,你会被人利用。” “什么意思?”狼牙问道。 “伯武惊云现在在皇上手中,”伯武耀缓缓道,“如果想保住伯武惊云的性命,就该听皇上行事。刚刚的那个小男孩是我找去的,目的就是引你出来,顺便测试一下你心里还有没有惊云。令人遗憾的是,八年了,你好像对我那个霪乿风骚的弟弟还念念不忘。也罢,我也已经尽力了。”伯武耀叹了口气,重复着最后的目的:“伯武惊云现在在皇上手中,挑拨焱昭和龙沉寻禹之间的感情,让塞浦路斯先内乱起来……时限为三天……” “我拒绝。”狼牙斩钉截铁。君手做事,坦坦荡荡!他狼牙一向忠诚,虽然之前服侍过圣零鹭泽,但是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他如今对焱昭已经有了感情。怎么可能说出卖就出卖! 伯武耀说,“想好了,再回答。三天时间,我要看到效果。否则,下次送到你们会议室的,不再是手指,而是人头了……” 狼牙俊脸涨红,一把扣住了伯武耀的衣襟,“你、你这个畜牲!” 伯武耀根本不在意狼牙对自己举止粗暴,他仿佛非常乐意欣赏狼牙一脸着急的模样,“为什么你会叫狼牙?据我所知,狼,是最不忠诚的一种兽类。他甚至连同类也会残食……而你,却在一味的保护你的同类!何必呢?” 狼牙怔住了。 他松开了扣着伯武耀的手。 他开始迷茫…… 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伯武耀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非常有耐心地看着他心急如焚的神情。 “三、三天时间太短了。”狼牙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 伯武耀不经意间皱了皱眉头,他为狼牙的妥协而感到不悦。“你想要多久?” “十……十天。”狼牙开始心虚。 这种挑拨焱昭和龙沉寻禹的任务交给自己?一不小心便会败露,到时候 分节阅读_135 分节阅读_13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6 便是死无葬尸之地!! “十天?”伯武耀冷笑,“你以为你谈生意?狼牙,多一天,我插你一次。你说,你要多少天才能完成任务?”话音刚落,伯武耀便感到左边脸颊也免不了吃了狼牙的拳头。 伯武耀侧脸吐掉了口中的血痰。 “少一天,你让我插一次?”狼牙扯起嘴唇,勾起一抹充满敌意的笑容。 伯武耀笑煞,直勾勾地看着狼牙。 谁上谁下的问题,两人一比较却有分晓。谁攻谁受,不是靠身体脸蛋说话,而是靠散发出来的气场说话。狼牙与伯武耀相比,气场明显弱了不少。 狼牙野蛮惯了,而伯武耀通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都是贵气与霸气! “妈的,三天!”狼牙咬牙,他为自己刚刚说出来的话感到万分地羞愧。话音落定后,扭头便走。 谁都没有留意到,在两人谈话的时候,偷偷跟在狼牙身后的名叫‘石头’的少年,将两人的谈话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他身为塞浦路斯的三把手,是焱昭的心腹,同时也是龙沉寻禹的死敌。 狼牙回到了城堡里,看到了龙沉寻禹,心里不动声色地一紧。 “找到没有?”龙沉寻禹没有发现狼牙脸上的异样,只是关心地问道。 狼牙拘束了一下,“没有。追到岸边,消失了。当时雾很大。” 阿纳走了上来,冲狼牙露出了完美的笑容,如花儿一般打着招呼。“饿了吧,先吃饭吧。刚刚堡主传来急电,说他还在三角洲附近,今晚不回来了。今日缺席的例会,改在三日后进行。” 狼牙心里吃了一惊。 “怎么了?”敏锐如阿纳,他发觉了狼牙脸色的异样,“是不是跑了太久的路,太过疲劳?” 狼牙忙摆了摆手。心里波涛汹涌:例会改在三日后进行,难道意味着焱昭三天后才能回来?糟糕!三天便是最后期限,焱昭不回来,怎么可能将计划进行下去?怎么可能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 可是,如果延缓一天…… 狼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虽然伯武耀看上去并不是认真的话语,但是狼牙分明感觉到了伯武耀眼神里传来的一丝诡异的戏谑之意。也许,如果真的延缓一天,伯武耀真能干的出来…… 三天?! 怎么办…… “我有些累,先回房休息了。”狼牙对阿纳说。 阿纳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好的。我待会儿叫人把饭菜送到你的房间里。” “谢谢。”狼牙眼神一软: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明眼人都会选择用阿纳来作为两人之间的导火线。谁都能看出来龙沉寻禹对阿纳的垂涎…… 可是,阿纳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 怎么可能说干就干! 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上楼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焱昭,你怎么早不出堡,晚不出堡,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堡! 第199章 4:欲妄如弹簧,总会爆发! 三日后的下午,焱昭归来。召开例会。 狼牙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着急,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打草惊蛇。所以耐着性子等了三天。那么,也就意味着,巫毓驰给他的三天时间里,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下午来完成这件事。 太困难了。 狼牙紧了紧喉咙,踏上了红地毯,走到了会议室。 焱昭已经端坐在主位上,依旧是充满英气的脸。不得不说,焱昭长得越来越像年轻时的圣零鹭泽,英俊地像雕刻出来的脸型,眉宇间散发着冷峻之气。自从他失恋后,就一直保持着这种神态。 冷漠地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可怕。 狼牙轻咳一声,抬眼冲焱昭打了声招呼,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焱昭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人,陆续从门外走了出来。狼牙无意间看到了阿纳也出现在了暗处的一把精致的雕花木椅上,依然一副冷静温婉的模样。不知道他有没有占卜过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狼牙心里暗自思琢着。 只剩下一个下午的时间了。 狼牙惆怅地闭上了眼睛。 惊云…… 忽而的到了焱昭开口说话的声音,周围的窃窃私语的声音消失了,整个会议室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我这三天去了趟三角洲,从三角洲里带了些礼物送给大家,已经命人发放到每个人的家中。”焱昭气定神闲。 众人起身,齐呼:“谢堡主!” 狼牙也站了起来,余光看到了焱昭左右两把椅的主人正在暗中时行着眼神的争斗!狼牙心中顿生一计。 焱昭又道,“去的有些匆忙,又是独自一人,并没有多少贵重的礼物。” “听说三角洲物物都是宝,哪怕里面的一粒沙子拿回来,也可以当成黄金的价钱卖。”焱昭身边名叫‘石头’的少年开口奉承道,“再加上塞浦路斯哪个人不知道堡主的名声,赫赫之声,如雷贯耳。堡主莫要再谦虚,否则可真是折煞属下。” 狼牙听了一阵反胃。 这个叫石头的少年,还不是一般的会鞠躬拍马。 焱昭哈哈大笑。 // 会议结束后,狼牙喊住了阿纳。 阿纳有些诧异,“咦,狼牙,有事吗?” “对不起,这三天来对你有些冷淡。”狼牙带着歉意的声音对阿纳说。 阿纳内疚道,“没关系。是因为我之前先对不起你吧,毕竟都是我不好,在那个小男孩的面前说龙沉大人是狼牙。” “不用道歉。堡主本来就对龙沉大人有些忌惮,更何况是你。”狼牙嗓音温柔平和。 两人相视而笑。 瞬间又回到了之前最深厚的朋友关系。 “接下来有安排吗?”狼牙问道。 阿纳微微一笑,“堡主回来了,他叫我呢。” 狼牙抿了抿唇,半晌才点头道,“行,那你去吧。” 阿纳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知不知道狼牙你现在的这张苦瓜脸,会让路过的人以为我在欺负你。遇到什么难题了吗?我可以帮你的。”说完,阿纳轻轻拉起了狼牙的手。 阿纳的皮肤很嫩很滑。 摸上去仿佛在摸打磨十几年后出来的玉石,温暖细腻。 狼牙身体一抖,次这么排斥两人肌肤间的接触。像触电似的,甩开了阿纳的手。 “对、对不起。” “没事。”阿纳有些尴尬,也忙缩回了手去。 狼牙霎那间又想起了伯武耀的话语,迟一天,就要被插一次……他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说不定真能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来……心顿时像被无扬地灌入了数吨水银,沉到了谷底。 “狼牙,要是没事,我先走了。”焱昭早就命令自己去房间里准备沐浴了,不能再耽搁。 狼牙眯起了眼睛,与刚刚的气场截然不同,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嗓音有些嘶哑,嘶哑得让人感到畏惧。狼牙说,“你不是会占卜么?” 阿纳浑身一抖,往后退了一步。 狼牙俯视着阿纳,“你怀孕多久了?现在行房,顺利么?” 阿纳没想到狼牙会问得这么露骨,张大了小嘴,用他那双如泣如诉的桃花眼看着狼牙。 “呐,你刚刚还说,欠我一个人情吧!”狼牙凑到了阿纳面前。他指的是三天前,曾经指着龙沉寻禹说是狼牙的那件事。 气势凌人的三个问题,让阿纳预感到了危险。他脸色苍白,咬紧了嘴唇,一边往返后退了退。无奈,狼牙力气在阿纳之上,无论如何怎样的挣扎,都是徒劳的。 没等阿纳回答,狼牙就兀自自言自语了起来。 “你不是会占卜?那么,你就该占卜一下,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狼牙的眼睛里燃烧着火焰!他直勾勾地看着阿纳,仿佛要活生生地将他吞食!“现在行房,应该会让焱昭很爽吧?焱昭不在的这三天,是不是很寂寞?寂寞到与龙沉大人眉来眼去的地步?!” 狼牙的嗓音抬高。阿纳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塞浦路斯的基本上一些高级的领导阶层都清楚龙沉寻禹对阿纳美色的垂涎。而身为当事人的阿纳,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 欲望不能抑制。 欲望就像弹簧。你越压抑它,等到它弹起来的时候,就会感到瞬间膨胀起来的爆发力! 龙沉寻禹对阿纳的欲望,也是这样。 在无端中,被焱昭的权势压抑着……但是总会在被压抑到一定程度后,瞬间爆发! 阿纳比任何人都清楚,龙沉寻禹在这几天里对自己动手动脚!经常会故意贴在自己身上,用手去狠狠拧着自己的胸膛。有时候乳投都被他拧地红肿不堪。 “狼牙,你想干什么?”阿纳低吼着,“你疯了。堡主还在这里。” “我没疯,”狼牙的喘息声变得粗重低沉起来,“阿纳,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个,被我用药迷昏。第二个,自己喝药迷昏自己。” “你再这样,我叫人了。” 狼牙眯起眼睛,“这里没有人。你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搭理你。” “这里是城堡,焱昭随时会派人来找我。狼牙,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迷失自己的理智。”阿纳眼睛里流露着怜悯,他很快地适应了狼牙的变化,然后开始同情现在狼牙。 可怜的狼牙,他一定在遭受着事情的折磨。 三天了,他从来都没有见狼牙笑过。而今日的谈话,狼牙竟然会变得如此乖戾可怕! 狼牙咬牙切齿,又放了一句狠话:“呸,堡主现在在闹闹的房中,难道你不知道?” 阿纳怔住了。 “要不要去看看?”狼牙冷笑着看着呆若木鸡的阿纳。 “不……”阿纳的声音小如蚊蝇。 “闹闹至少还有性别,而你……”狼牙说,“即使你怀上了他的孩子,他也从来都没有怜惜过你。等你给他生完孩子,说不定他就会把你杀掉。他不可能让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做孩子的爹娘?你说你该当爹还是该当娘?” 狼牙说的并不是威胁,更不是恐吓。而很可能出现的事实。狼牙并没有丧失理智。 阿纳垂下了眼睛,还在低声抗拒着,“我怀上的不是他的孩子,是鸿煊的孩子。不要乱说。” “呸!”狼牙狠狠道,“我跟你这么多年的关系,难道还看不出来你对堡主的痴心?鸿煊?那个孩子?打眼一看就知道他是受的一方!醒醒吧!即使他喝醉酒,也会很清醒的!那个小孩子,说好听了是聪明,说难听了是心机深,怎么可能会跟你一起喝过酒?别忘了,他这几年,除了几次必要的宴席,他基本上是滴酒不沾!” 鸿煊在塞浦路斯的那些年,的确是在进行着低调的戒酒。发现的人很少,有心人中,恐怕只有狼牙一个看出来了。 否则他才笃定孩子不是鸿煊的。是阿纳在撒谎。 阿纳惶恐万分,抬起头看着狼牙。他知道自己的谎言早已被狼牙拆穿,只是狼牙不动声色保持沉默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表情,可以瞬间撩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占有欲?”狼牙低头看着阿纳。 阿纳一抖,半晌才怯生生地问道,“你、你是想跟我做吗?” 狼牙笑煞,“哈哈!我从来都不跟朋友上床,这会让我恶心,抱歉,对着你,我硬不起来。” 阿纳心里舒了一口气。 但是獠牙接下来的话,仿佛瞬间夺取了阿纳的呼吸,扼住了他的喉管!只听狼牙慢条斯理地说,“明天你醒来后就知道了,你会躺在谁的床上。” 阿纳刚想挣扎,狼牙突然一掌劈在了阿纳的后颈上。 阿纳张了张嘴,昏厥,不省人事。 就在狼牙打算抱着阿纳送到龙沉寻禹的房间时,一个少年挡住了狼牙的去路。 “石头?” 狼牙错愕! 第200章 5:你,算男人吗?! 少年抬了抬下巴,看了狼牙一眼,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狼牙微微一紧喉咙,往后退了半分。少年是焱昭心腹,如果这件事传到焱昭耳中,不仅自己会保不住性命,连惊云的性命也会岌岌可危!可是,又转念一 分节阅读_136 分节阅读_13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7 想,石头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城堡最角落最偏僻的地方,基本上无人涉足此处。狼牙想到这里,不禁皱眉用狐疑的神情看着少年。 “真不愧是狼牙,临危不惧,”少年说,“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也不慌张。” 狼牙的确如少年所说,只失措了一秒钟,便重新冷静了下来,“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石头咧唇一笑,“如果错过了今天,你无法向伯武耀交差吧。” 这句话让狼牙浑身一个激灵。 他……都知道些什么?! 石头笑得痞里痞气,话语却毫不含糊,“放下占卜师,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狼牙冷笑。石头是焱昭的亲信,怎么可能不跑去向焱昭告密,邀功领赏?这些年来,他的地位飞升,难不免做一些告密的小秘密。 石头仿佛看懂了狼牙的心思,一边关上了身后的门,“如果不放下他,跟我打一架,谁赢了,占卜师归谁?” “我并没有对占卜师有所企图,他只是突然昏厥而已。”狼牙根本不适合撒谎,他装不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来博得大家的信任。他经商数年,只懂得说实话干实事,赢得客户的信誉,才是最重要的。 石头深深吸了口气,撅起嘴,双手伸进裤袋里,“狼牙,你可知道你的脸上刻着‘我在撒谎’四个字?” 狼牙窘迫至极。 “你知道我是谁么?”石头说。声音傲慢而轻蔑,像极了年少时曾经气盛一时的焱昭。 狼牙说,“我知道。你是主帅。” “那就听话,乖乖放下他,不要逼我出手。”石头咧嘴又是一笑。 “你打不过我。”狼牙说。 石头说,“我这段时间进步很多,你知不知道?你放下占卜师,我们来比一比?” 狼牙脸色一沉,冷冷道,“没空。” “放下占卜师,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否则,经过今晚的事情,塞浦路斯会大乱。”石头收敛起不羁的神情,一本正经地对狼牙说。 一秒钟的迟疑。 狼牙似乎想到了什么,“石头,龙沉寻禹与焱昭发生矛盾这件事,不是正有利于你吗?焱昭定然会借此机会除掉龙沉寻禹……”狼牙的嗓音一点一点小了下去。 因为他被石头的目光慑住了。石头的目光,炯炯如炬却格外清澈坚定,带着属于少年的勇敢无畏与天真无知! 让狼牙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焱昭待自己不薄!而龙沉寻禹也视自己如心腹!还有……怀里的阿纳,这么多年的友情自不必多说!而只因为伯武惊云,就让自己丧失了理智。 // 石头静静地站在狼牙面前,微微眯起眼睛看着若有所思的狼牙。他在等狼牙的回复。 他完全清楚狼牙的想法,他这三天也在秘密关注着狼牙,之前是以看戏的心情,但是逐渐石头便意识到了,表面上挑拨焱昭与龙沉寻禹,自己可以做享渔翁之乐。 但是实质上,是在拆弱塞浦路斯的实力! 他石头虽然野心勃勃,但也没有强大到挑起塞浦路斯二把手重担的地步。就连他这个三把手的位置都没有坐稳: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锅里的不是自己的,有时候碗里的也会被抢走! “狼牙,”石头看着狼牙,淡淡地说道,“男人可以奸诈,但是千万别对兄弟下手,否则你不是男人,你是畜牲。”话语平静,却带着讽刺的力量。 并不是所以人都能当塞浦路斯的二把手的,狼牙这是次见识到了这个名叫‘石头’的少年的本事。对于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能够控制自己的欲望是最大的本领。当年的焱昭就是败在这上面,而石头则将欲望控制得恰到好处。 狼牙将怀里的阿纳放在了椅子上,阿纳安静地阖着眼睛,他还没有苏醒。 “石头。”狼牙次这么认真地喊着少年的名字。之前总是以为他溜须拍马的技术极高,没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要高明许多。“已经不用比了,我甘拜下风。” 石头冷笑,眼里露出的依然是傲慢与轻蔑。 很多年以后,狼牙才知道,这个名叫石头的少年有另外一个名字——圣零钰秀。当年出家当和尚的四皇子,圣零钰秀。因为次见面的时候,鸿煊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没有头发,光溜溜的脑袋却能一下劈断三块砖头,所以,鸿煊给他起了一个亲昵的称呼:石头。 狼牙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 他让石头把阿纳送回了房间,转向离开了塞浦路斯的城堡:他要亲自前往贝弗利,亲自救下惊云。 // 深夜。 贝弗利。 皇宫。 龙铖宫,议政殿。 圣零鹭泽坐在龙椅上,殿下跪着伯武耀。 “三天了,耀。”圣零鹭泽半倚在龙椅上,龙颜不悦。 伯武耀跪在地上,“臣这就前往塞浦路斯,质问狼牙。” “不必了,来啊,把伯武惊云从牢里推出去砍了,把人头送到塞浦路斯。”圣零鹭泽已经不耐烦。他计划任何事情,很少失策。唯独这次安排狼牙与伯武耀的行动,让他失望! “陛下息怒!”伯武耀惊呼。 圣零鹭泽从龙椅上起身,冷冷道,“朕之前只给了狼牙两天时间,你却非要把时间拖延到三天。现在三天了,塞浦路斯依旧没有传来消息。看来……你这个[皋月]的尚会的位置也不想做了吧。” “请皇上治臣之罪,臣办事不力,罪该万死!”伯武耀说,“当日,臣得到确切消息,焱昭会在三日后才回堡,故此才求皇上将时间推迟一天。狼牙并不是常人,他跟阿纳有至深至交,况且为人老实真挚。这种挑拨离间之事,岂是说做就能做出来的。” 圣零鹭泽唇边扯出一抹笑,森寒至极,“你在质问朕?” 伯武耀慌忙磕头,“臣不敢。” “狼牙的事情,朕不是没考虑过。他的性格优柔寡断,但是当他确定下来一件事情之后,便会很难再次改变态度。所以,他对于朕来说已经没有。伯武惊云亦是一颗废棋子。”圣零鹭泽说。 伯武耀说,“皇上,惊云他是臣的弟弟。” “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弟弟?”圣鹭泽有些诧异,伯武耀竟然为他的弟弟求情?! 伯武耀紧了紧喉咙,“请皇上念在血缘之情上,饶了伯武惊云一条贱命。” 两人正在交谈的时候,狼牙正蹲在门外窗边的角落处。他在黑暗中张大了嘴,大脑一片空白。他没听错吧!伯武耀在为伯武惊云求情!而且还是拼上了自己的尚会大臣之职。 难道自己之前误会他了? 他知道圣零鹭泽很难被说动,即使那个人是伯武耀。真是很少见到伯武耀用这种姿态求人…… 忽而之前,感到了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狼牙唬了一跳,转头看着来者。下一秒,嘴巴便被堵住了。狼牙瞪大了眼睛,错愕地看着鸿煊。 “嘘。”鸿煊冲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狼牙点了点头。 鸿煊这才松开了手。下一秒钟,狼牙便抵制不住激动,将鸿煊抱在了怀里,“二、二爷。” 两人的确好久没见了,鸿煊也有点激动。 “你怎么想起来偷偷来这里?有事吗?”鸿煊压低嗓音小声问道。 狼牙想了想,摇了摇头,接着觉得无奈,皱了皱眉头后,点了点头。他自己一个人实在没办法救出伯武惊云,但是让鸿煊帮忙,事情也许就会好多了。 “什么事?”鸿煊眨了眨眼睛。 “惊云。皇上要斩惊云。” 鸿煊叹了口气,“这件事我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斩他?他犯了什么错?” 狼牙全身颤抖,“是、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狼牙说的越来越激动,一时没有注意压低嗓音,惊动了殿内的谈话的两人。 几乎是同时,圣零鹭泽出现了殿外。鸿煊还没有来得及将狼牙藏起来。 “鸿煊?”圣零鹭泽说。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 “你怎么还不休息?”圣零鹭泽走上前来,将鸿煊搂进怀里,在他腰间摸了一把,低声责备道,“还穿的这么少?” 第201章 摸一下我,就知我有多爱你 就在鹭泽与鸿煊两人拥在一起,戚戚我我之时,狼牙也将视线投到了闻声赶来的伯武耀的身上。 伯武耀一怔,他没有想到狼牙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你是来负荆请罪?”伯武耀问道,嘴角很快噙起了微笑。 狼牙很想冲伯武耀挤出一个感激的微笑,但是他的质问让狼牙瞬间脸部僵硬,狠狠地瞪了伯武耀一眼。 伯武耀的笑容更深了。 夜深人静,整个议政殿里更是格外的威严冰冷。而面前正站着一对戚戚我我的鸿煊与鹭泽,这让伯武耀非常想将狼牙拉进怀里,吻他倔强的水润的双唇。禁欲温厚的唇,该会有多么柔软? 狼牙也瞬间感觉到了伯武耀看向自己的视线变了,仿佛毒蛇在盯着一只青蛙。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鸿煊凑到圣零鹭泽耳边,轻轻说着什么。圣零鹭泽的脸上随之挂上了微笑,明亮如星辰。又凑到鸿煊耳边低声呢喃了两句,鸿煊也咯咯地笑了起来。 笑声惊动了低着头的狼牙。狼牙抬起头,不没来得及喘息,手臂便被伯武耀抓住了。下一秒,便被武伯耀拉着,朝议政殿大门外走去。 “喂!”狼牙低呼,又免不了瞪了伯武耀一眼。 伯武耀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还在乐此不彼地悄悄话中鸿煊与鹭泽两人,耸了耸肩。 狼牙明白伯武耀的意思:不要打扰两人说话,要识趣地离开这里。可是狼牙来这里,就是要救伯武惊云,怎么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忽然之间,耳边突然传来了伯武耀的低沉嘶哑的嗓音,“狼牙,伴君如伴虎。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听你的解释。” 伯武耀的这句话,让狼牙头皮发麻。 最终还是与伯武耀一同离开了议政殿。 // 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 伯武耀走在前面,狼牙跟在后面。 “快入冬了。”伯武耀抬起头,看着的漆黑的天空,停下了脚步。 狼牙也跟着停了下来,终于把感谢的话说出了口,“谢、谢谢你。” 话音还未落,便被伯武耀拽起了手臂。伯武耀拉着狼牙,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一间避雨的小亭子。 雨越下越大,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狼牙望着亭外的雨帘,叹了口气。转向回头。刚巧撞上了迎面走来的伯武耀。伯武耀比狼牙高了半个头,在狼牙面前,伯武耀有着压倒性的趋势。狼牙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半步。 “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对不起,只顾着避雨,没有听清。”伯武耀微笑着俯视着狼牙,声音平和温柔。 狼牙脸色一紧,“刚才我在谢谢你。” “谢我?”伯武耀脸色微变,“那么在大殿之上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嗯。”狼牙低头,有些惆怅,“为什么你当初不告诉我,是你向皇上求情,才把时间的期限宽限到了三天?为什么你会替惊云求情?本以为……你早就放弃惊云了。” 伯武耀又往前逼近了一步,“很吃惊我这么做?” “说不上很吃惊。”狼牙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也许是之前,我误会你了。对不起,我没有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见伯武耀欺身上前,便慌忙往后退了一步。 亭子不算很小,但是为什么与伯武耀呆在一起,只稍片刻,就感到很热很热。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果然,这个男人还是有压迫力的。狼牙暗自决定:以后还是跟这个男人少一点接触。 “三天的期限已经过了。”伯武耀说,“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啊?!”狼牙瞬间傻眼,“约定?”心里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伯武耀扬声问道,“难道你忘了?” 分节阅读_137 分节阅读_13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8 “难道那个约定,不是你在开玩笑?”狼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今日见到伯武耀竟然不顾一切为自己为惊云求情,伯武耀在他心中的地位瞬间提升了不少。早就将那个龌龊的约定抛之脑后了。 伯武耀抿唇不语,敏锐的双眸将狼牙从头到脚打量个遍,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戏谑的话:“不会吧……你这么天真?” // 而在议政殿内,也有两个人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下雨了。”鸿煊慵懒地靠在殿外走廊上的雕花柱上,有些失望,撅着嘴,叹着气。 雨丝被风吹进了走廊上,落在了鸿煊漂亮的脸上。鸿煊发梢微微变湿。 圣零鹭泽站在鸿煊面前,一言不发地看着鸿煊。就这样盯着他,即使看上整整一天,也看不腻。他越来越漂亮了,喉结性感,脸型仿佛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模子,湿漉漉的细发温顺地贴在了脸颊上。 圣零鹭泽喉咙有些焦躁,“鸿煊。” 鸿煊侧过脸,看向圣零鹭泽,“什么事?” “你来议政殿找朕,不是为了给朕说两句笑话吧?”圣零鹭泽问。 “当然不是。我只是刚才看到狼牙的身影,有些好奇,便跟来了。而且,还有点想你。”最后的这句话,鸿煊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嘴唇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让人听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与妩媚。 于是,圣零鹭泽自动忽视了前半句话。 后半句话,让他听着格外受用。 “那就来龙铖宫。”圣零鹭泽走上去,俯身用手摸了摸鸿煊软软的湿发。嗓音格外温和。 鸿煊扬了扬手上戴着的金戒指,“我还是继续去跟师父住一起好了,这样学学控这枚金戒指,会比较方便。” “朕也是金系,朕也可以教你。”圣零鹭泽忙说道。 “你在七杀教总堂,放了我这么久的鸽子。我岂能说原谅你就原谅你?”鸿煊哼哼。虽然他早就想让圣零鹭泽教自己了,因为总是跟子蝉穆青在一起,也不是办法。 “鸿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语气,让朕特别想要你。” 鸿煊一把推开圣零鹭泽。“别碰我,我有金戒指。” 即使子蝉穆青戴上金戒指,也无法伤到圣零鹭泽一丝一毫。所以,鸿煊的威胁,对于圣零鹭泽来说,毫无效用。 圣零鹭泽将鸿煊压制在了雕花柱上,单手轻佻的勾起了鸿煊的下巴,“鸿煊,雨这么大,今晚别走了。”眼神温柔。 鸿煊语气也软了下来,“鹭泽,整个皇宫都是你的,你这么说,会很讽刺人。” 圣零鹭泽吻住了鸿煊柔软的小唇,一边将手伸进了鸿煊上衣下摆,擦了进去。用火热的手掌抚摸着鸿煊柔韧的胸膛。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鸿煊脸色晕红,用戴着金戒指的手隔开了男人的手,“先回答我,好不好?” “你问。”圣零鹭泽停止了动作。神情殷勤,两人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圣零鹭泽曾经不间断地垂询着鸿煊的看法。 鸿煊说,“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处处为难惊云,今日看到狼牙,算是猜到了八成。你是想利用惊云,来要挟狼牙。让狼牙成为你在塞浦路斯的内应。” 圣零鹭泽点头。 “你终于沉不住气了?”鸿煊扬眉。说实话,鸿煊还是有点小激动的。能让圣零鹭真正放在心上的事情不多…… 圣零鹭泽随意道,“看来你很得意。” “给我说说你的打算?”鸿煊问道。 圣零鹭泽看了鸿煊一眼,“朕不想让你插手此事。” “狼牙不是内应,你定兴会选择别的内应。”鸿煊猜测。 “一种方法,不能同时用两次。”圣零鹭泽的嗓音里不乏智慧,“鸿煊,你还小,有些事你总要慢慢学。你虽然聪明,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如同你所想的那样。对待焱昭的事情,朕知道你想插手……但是,如果让你插手,你会受不了。” 鸿煊垂下眼睛,静默了片刻。“鹭泽,这是我们两人,次这么心平气和地一起谈论焱昭的事情。” “呵。”圣零鹭泽轻笑。 鸿煊说,“告诉我,好不好。或者将这件事交给我做。这件事的根源本就是因我而起。” 鸿煊说,“不要交给任何人。没有人比我更适合。” 鸿煊说,“我定然会给你一个最好的答复。”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冷冽。 鸿煊知道,如果鹭泽任命给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他们恐怕都会最极端的手段来打压炎昭。塞浦路斯即使再强大,也敌不过一个强大的威切尔帝国。况且,鸿煊还知道圣零鹭泽一个秘密:圣零鹭泽也深通巫术。 所以,即使炎昭再若练巫术,也敌不过圣零鹭泽的一击。 他不能让焱昭死。 鸿煊紧了紧喉咙,耳边传来了圣零鹭泽的嗓音,“鸿煊,不要再让朕嫉妒,好不好?” 鸿煊点了点头,“鹭泽,你摸一摸我,就能感受到我有多爱你。这场祸,由我而起,也请你让我来结束。我会杀了焱昭,给你一个最完美的答复。” 第202章 重生 电闪雷鸣。 子蝉穆青撑着伞出现在了议政殿的门外,远远望去,就像一尊雕塑,站得笔直。鸿煊吸了口气,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我该走了。趁今夜下雨,要练习该如何在雨中战斗。” “你和子蝉穆青对打?”圣零鹭泽一听,深深蹙起了眉头。 鸿煊反问,“难道还能跟别人对打?安啦,师父会让着我,而且是我戴着金戒指,师父手无寸铁。”鸿煊眯起了眼睛,笑着安慰道。 圣零鹭泽这才放下心来,亲昵地揉了揉鸿煊的头发。 鸿煊冲圣零鹭泽嘿嘿笑了笑。 仿佛之前那段格外严肃格外重要的谈话没有发生过。 …… 走在路上,子蝉穆青与鸿煊两人并排撑着伞,走在雨中,一同走回倾澜殿。子蝉穆青一言不发,但是时不时会瞅瞅鸿煊,眼里带着孤疑。 “师父,你为什么总是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鸿煊有些不安,摸了摸还湿漉漉的脸。 子蝉穆青忙道,“你刚刚同皇上说了些什么?我看你们两的脸色都很严肃。” 鸿煊抿唇,沉默不语。 子蝉穆青又道,“是不是皇上挽留你?” 鸿煊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留下?” “师父,如果你最关心的人突然一夜之间变成了紫龙,你会怎么做?”鸿煊轻轻地问道。 子蝉穆青心一惊,不由得又重新看向身边鸿煊那张年轻俊秀的侧脸。周围瞬间寂静了下来,只剩下了哗哗的雨声,与两人的脚步踩在雨水里发出的水花碰撞的声音。 鸿煊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我在想,是谁做的这件事。” “鸿煊,没有任何证据,千万不要随便怀疑人。”子蝉穆青仿佛已经预料到了鸿煊下一句是什么,慌忙提醒道,“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在确定之前,一定要考虑好。” 鸿煊突然钉住了脚步。 子蝉穆青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身面对着鸿煊。 子蝉穆青猜没错,鸿煊的确没有证据,但是依旧没有理由让鸿煊不去把这件事与焱昭联系起来。 “我知道,师父。我没有理由怀疑他。我没有理由指证这件事是他做的。”鸿煊低着头,睫毛浓密挺翘,即使在黑暗中的他,也是那么的美,有一种能瞬间点燃黑夜的美。鸿煊的嗓音逐渐低了下来,“但是,我想了三天。他有充分的理由用巫术出陷害鹭泽。” “鸿煊,你太武断了。” “我也不希望是他!”鸿煊倏地抬高了嗓音,眼里多了些许晶莹,“但是难保证有些人不往这方面怀疑。比如师父你自己,刚刚我根本没有提焱昭的名字,你就已经猜出来我会说焱昭;既然你都是这样,难道别人不这样吗?再退一步,难道这件事,焱昭真的不知情?难道他真的是置身事外的那个?” 子蝉穆青一把将鸿煊搂在怀里,“冷静,鸿煊!” “我好怕。”鸿煊嗓音有些沙哑,将头埋进了子蝉穆青的胸膛,“对于你们来说,无非是再重新修建一个养心殿,就可以将这件事一笔勾销。但是,对于我来说,看着他变成紫龙,这是我这一辈子,次这么害怕过……我怕他再也变不回来……我怕再也见不到他……我怕我会真的成孤儿。” 子蝉穆青也很震惊,他这是次见到这么软弱的鸿煊!鸿煊扑在自己怀里,从低低啜泣一直到高声大哭,仿佛一个婴儿,无助孤单。子蝉穆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也许鸿煊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结实的肩膀。想到这里,子蝉穆青轻轻地拍起了鸿煊削瘦的脊背。 十年前,子蝉穆青也曾经像现在这样安慰着小鸿煊。 他眼睁睁地看着小鸿煊受宫女妃嫔们的欺负,却依旧坚强地挺了下来。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哭过。他难过的时候,只会面无表情。子蝉穆青爱煞了当时的小鸿煊,觉得自己该站在他身后默默地保护他一辈子。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圣零鹭泽的的确确在鸿煊出生那天,送给了他一个最宝贵的礼物:那便是子蝉穆青。如果非要将子蝉穆青与鸿煊关系说的更准确些,子蝉穆青便像是对零鹭泽赐给鸿煊的一个奶爸。 子蝉穆青叹了口气,神情惆怅。 现在,趴在了自己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少年,的的确确是他!他保护了这么久,心坚如钢的少年,因为担心一个男人,嚎啕大哭。 哭,解决不了问题。鸿煊从小便明白的道理。他不会因为难过而哭,也不会因为难过而哭,也不会因为受委屈而哭,更不会因为失望而哭。 鸿煊的心,清澈如水。有一在,走进来了一个名叫‘圣零鹭泽’的男人,结果,水满溢了出来…… “鸿煊,男子汉,不能哭。”子蝉穆青说。 过了良久,鸿煊才停止了哭声。他抽了抽鼻子,“老天爷都哭,为什么我不能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子蝉穆青说。 鸿煊低下头,静默了很久很久。因为他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只是未到伤心处。 // 子蝉穆青拍了拍鸿煊的肩膀,“忍住眼泪,他会成为你的动力与勇气。” 鸿煊点了点头,一边抹掉了眼泪。 子蝉穆青又说,“鸿煊,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们父子兄弟之间,会兵刃相见。” “是不是很可笑?”鸿煊自嘲地问道,“父子兄弟,为了皇位,而自相残杀。身为皇子的,不能对皇位表示一点点觊觎之心,否则便会遭到帝王的迫害;而身为皇上的,却要做一个明君,这样才能永载史册……规矩,都是规矩,想些到我以后要和天下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我就特别讨厌这规矩……想到焱昭能走到这一步,他什么都付出了,得到了什么?” “付出总有回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子蝉穆青柔声笑道,“鸿煊,只是苦了你,夹在了他们两人中间。” “全天下的人都在看帝王家的笑话,为了区区一个王位,争的你死我活。等到做了帝王,需要争的东西更多。难道他们这样作茧自缚,要到什么时候。”鸿煊说。 子蝉穆说,“作茧自缚的人固然可悲,但是也许他们乐在其中。人各有志,作茧自缚的人很多。”子蝉穆青眨了眨亮亮的宝石般的眼睛,“但是破茧重生的人,也很多。” “重生……”鸿煊仿佛突然想到了叙,不由得口中默默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哗哗的雨声盖住了鸿煊窃窃私语的声音。 子蝉穆青没听清楚,不由得皱眉问道,“鸿煊,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鸿煊瞬间变得欢快起来。 子蝉穆青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个小家伙,变脸比翻书还快。上一秒,鸿煊还呆在子蝉穆青撑起的雨伞里,下一秒,鸿煊便撑开了自己的雨伞,冲子蝉穆青露出明朗的微笑,“走吧,师父,今晚还要加强练习呢。” 看着鸿煊能够豁然开朗,子蝉穆青心里也轻松起来。虽然不知道这个古怪灵精的脑子里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但是鸿煊能笑出来,子蝉穆青 分节阅读_138 分节阅读_13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39 还是很欣慰的。 “你明明可以不需要学习这些了。”子蝉穆青说,“皇上已经变回了人身。” 鸿煊脸上又露出半分的忧郁,“万一,他哪天又突然变成了紫龙了呢?” 看来,圣零鹭泽变成紫龙这件事,已经在鸿煊心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了。 // 翌日清里。因为晚上过度练功的原因,鸿煊起床有点晚了,他换了朝服,匆忙走向金銮殿。 虽然圣零鹭泽并不要求他每天都出席早朝,但是鸿煊还是不想放过每天商议国事最重要的时候。圣零鹭泽深知鸿煊经常迟到。便专门在大殿里命人给他安排了一个旁听席,安放在了暗处,很少有人能够留意到的地方。如果鸿煊迟到了,便坐在那里,即不丢人,也能听得清楚。 鸿煊以为坐在旁听席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所以自从有了旁听席后,鸿煊很少迟到了。 鸿煊一面气喘吁吁地跑向金銮殿,一面心想:看来今天要硬着头皮坐在暗处的旁听席上了。不知道下朝后,要经过多少天,才能在鹭泽面前抬得起头来。 伯武耀正走出轿子,脸上也很焦急。 “伯武大人。”鸿煊很吃惊——伯武耀竟然也有迟到的时候! 伯武耀这才看到了鸿煊,不由得微笑着调侃道,“太子殿下,今日又迟到了。” “彼此彼此。”鸿煊毫不退让地揶揄起来。 既然有了以致的伙伴,两人都放慢了脚步,一边走上玉墀台阶,一边竟然闲聊了起来。 “不知为何原因伯武大人竟然会迟到?”鸿煊好奇。 伯武耀笑意颇深,迟到的人一般都会神情疲惫,没有睡好的模样,但是伯武耀竟然格外得神清气爽,仿佛事着刚刚度过了一夜春宵后的精神劲儿,“不小心,忘记了时辰。” 聪明如鸿煊,瞬间明白了伯武耀的意思,“原来伯武大人早已有了心上人。” 伯武耀含笑不语,片刻后问鸿煊,“太子殿下昨夜没有睡好?” “学习,忘记了时辰。”鸿煊腼腆道。 圣零鹭泽坐在龙椅上,一直沉默着,时间悄然流逝,眼神时不时地朝暗处的旁听席上瞟去,有种刻意在等待鸿煊的意思。可是,当他看到远无地鸿煊与伯武耀两人有说有笑地走来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悦的神情。 仅仅是一秒钟的不悦而已。 很快,就转为了温柔所专注。 因为见到了鸿煊。 想他这种已经度过了年少气盛时光的男人,已经很难为一件事情,情绪产生波澜。但是,每次见到鸿煊,圣零鹭泽总能感到一种不由自主的感觉。 “今日有一帮名戏子来我府中唱戏,早就听闻太子殿下喜欢听戏,不知太子殿下可否赏脸到我府上一聚?”伯武耀最终,发出了邀请。 鸿煊点了点头,“恭敬不如从命。” 话音刚落,两人一同踏入了殿中。 圣零鹭泽拉长了俊脸。 第203章 空白奏折 金銮殿上,圣零鹭泽身穿明黄色龙袍。他本来气势就强,木着脸,殿下的每们臣子都不得不捏着一把冷汗。 鸿煊也意识到这一点,低声轻咳。转头猫着腰,硬着头皮走向暗处,朝他的旁听席走去。 是自己迟到在先,没什么好狡辩的。 “ 鸿煊,难道不需要给朕解释一下?”圣零鹭泽低沉的嗓音从高处传下来。 鸿煊陡然变色,转身远远地迎上了圣零鹭泽射来的目光,喉咙一紧,张了张嘴,愣是没有发出声音。脸色却慢慢因为羞愧而涨红。 这一切,圣零鹭泽都看在眼底,不露声色地勾起唇角,“伯武耀为难你了?” 鸿煊咽了咽口水,眼睛瞟了瞟身边的伯武耀,又以最快的速度开口道,“不,没有。儿臣只是在路上碰巧遇见了伯武大人。” “伯武耀,你说呢?”圣零鹭泽问道。 “回皇上的话,是臣之责。半路与太子殿下撞见,闲聊了一时半刻,并且邀请太子殿下去鄙府听戏。投机入迷了,就忘记了时辰。”伯武耀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说道。 伯武耀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鸿煊知道,这并不是在讨好自己,而是在讨好皇上。鹭泽之所以会问伯武耀,就是暗地里想让伯武耀帮自己开脱罪责。而伯武耀揣摩圣意恰到好处,一点便通,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揽下。 想到这里,鸿煊心里有点甜有点酸有点不是滋味……低着头,不再搭理圣零鹭泽的视线,径自走向了旁听席。 // 下朝后,鹭泽挥退了周围的侍卫,让鸿煊跟在自己身后。 鸿煊一直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有些丧气。圣零鹭泽将这些看在眼底,却不说话,只是一路向御花园走去。 即将入冬的天气,天空睛朗,空气清新。御花园虽然没有养心殿设计得别致,但是也宽敞许多。光是小路,便足以容纳三人并行。即便这样,鸿煊还是选择走在了圣零鹭泽身后。 空荡荡的御花园里,没有几个人。刚下早朝,时间还很早,宫女妃子这个时候大都在梳妆打扮,然后去各个娘娘的宫中请安。 小路上,圣零鹭泽走在前,鹭泽走在后。 突然,圣零鹭泽停住了脚步,转了个身。鸿煊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一头跌进了圣零鹭泽怀里。圣零鹭泽笑了起来,顺势将鸿煊搂入怀中,手臂温柔而有力。 “还在为早朝上的事情而生气?”圣零鹭泽问道。 鸿煊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却被圣零鹭泽脸上温柔的表情吸引,“没有生气,只是……” “只是什么 ?为什么不高兴?” 鸿煊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如果真说出来了,恐怕生气的人会变成圣零鹭泽。“鹭泽,你这是次陪我逛御花园。”非常非常蹩脚地转移了话题。 圣零鹭泽柔声道,“是吗?朕很少来这里,这里都是妃嫔们放松心情的地方。你喜欢来这里?你若喜欢,朕天天陪你来。” 鸿煊连忙摇头,“不用了,你政事这么多……” 话语戛然而止。圣零鹭泽低头,用吻堵住了鸿煊的双唇。鸿煊起先瞪圆了眼睛,后来便也阖上了眼帘,顺理成章地享受着这么美妙的热吻。一个吻结束了,圣零鹭泽并没有急着将头移开,一边用手指摩挲着鸿煊水润的被吻得粉嘟嘟的唇,一边凑到他的面前,低声问道,“现在该告诉朕,你今天早晨在想些什么了?” 鸿煊冲口便说,“不,我真的没有生气。”即使生气,也不是生圣零鹭泽的气,只是在懊恼自己不争气而已。 “不说,朕就继续吻你。”圣零鹭泽话音刚落,便侧脸再次堵住了鸿煊的唇。这次的吻有些暴力,鸿煊感受到了圣零鹭泽的牙齿在咬着自己的唇瓣。不痛不痒的,酥酥麻麻的感觉。 一个吻在鸿煊的享受中结束了。 圣零鹭泽戏谑道,“看来你还挺享受……那下次朕就用力点。” “不要。”回过神来,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能用力,万一我的嘴上被你咬出来一个牙印,怎么办?”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那就告诉朕你因为什么而懊恼。” “我……我都说了与你无关。”鸿煊惆怅,轻轻地说道,“鹭泽你对我这么好,处处维护我的颜面,你这样做,会让我……” 圣零鹭泽挑起了鸿煊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一脸认真说,“鸿煊,你是太子,将来你会是帝王。帝王就是要做到不失颜面,朕只是在教你,该如何不失颜面。” “说好听了是不失颜面,说难听了是损人利己。”鸿煊一针见血。 圣零鹭泽松开了鸿煊的怀抱,冷冷道,“鸿煊,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你小时候都这么听话懂事,长大人,却变得越来越不懂长幼尊卑。” 鸿煊打断了圣零鹭泽的话,“那你还越来越喜欢我。” 圣零跑步被这句话给逗乐了,“因为你在朕面前,越来越活泼了。看着一天一天无拘无束的你,朕怎能不喜欢?” “是么?”鸿煊皱眉,低声自言自语,“原来你喜欢活泼的类型啊……我还以为你喜欢温顺贤惠的那种呢……其实我平日里还是很温婉含蓄的。” 圣零鹭泽笑而不语。 两人并排走在了御花园的小路上。 “鸿煊,可有偏爱的花?” 鸿煊想了想,并没有在自己心里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花种,便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又问道“没有,你呢?” “不知是怎么回事,朕从小便对紫薇花情有独钟。所以才将紫薇花封为国花。”圣零鹭泽说,“知不知道威切尔有一个紫薇花乡的地方?” “好像听师父说过,但是忘记了是哪里。” 两人刚好路过一片紫薇花园,鸿煊便走了去,摘下了一簇。紫薇如繁星,开得正旺。 鸿煊将这簇繁茂的紫薇递到了鹭泽手中,鹭泽没有接过花,而是一掌擒住了鹭泽拿着紫薇花的手,再用臂力一扯,将鸿煊揽入怀中。鸿煊失声低呼,吓了一跳。 “鹭泽。” “鸿煊,”圣零鹭泽的声音从鸿煊耳后传来,“自从你来的这段时间,养心殿的紫薇花就开得格外茂盛。今日一来御花园,没想到竟然是紫油油的一片。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在的八年里,皇宫里的紫薇花全部凋零。” 鸿煊还被圣零鹭泽唬的惊魂未定,“是、是么?”他压根没有注意圣零鹭泽的这番话的意思,只当他在说情话。 “朕看到你,就像看到了紫薇。真不知道是先爱上了紫薇花,还是先爱上了你。” “鹭泽,你在说什么胡话。”鸿煊感受到了圣零鹭泽的胸膛其烫无比,吓得脸色苍白,“咱、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看来鸿煊并没有把自己刚刚的话放在心上,圣零鹭泽决定还是日后慢慢告诉鸿煊。 // 几天后,鸿煊被传召进了龙铖宫。 在御书房里,鸿煊将精心纂写的奏折递了上去。上面讲述着该如何对付焱昭。 “这么快?”圣零鹭泽接过奏折,却将其扔在了一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站在殿下的鸿煊。他根本没有看奏折的打算。 鸿煊说,“快刀斩乱麻。” “好一个快刀斩乱麻!”圣零鹭泽笑了起来,“朕不相信你现在已经把焱昭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朕也不会看这封奏折。” 鸿煊随即微笑。 圣零鹭泽拿着奏折,起身走到鸿煊身边,将脸凑近鸿煊,两人的唇与唇已经近乎于接吻的距离。 “鸿煊,今晚来侍寝。”圣零鹭泽将奏折重新塞回了鸿煊手里。 鸿煊不动声色地拿起奏折,点了点头,“儿臣告退。” // 倾澜殿里,子蝉穆青还在焦急地等待着鸿煊的归来。 鸿煊推开了门,子蝉穆青忙焦急地迎了上去,“怎么样?” “他没看。”鸿煊苦笑,将手里的奏折摊开。里面一个字也没有,鸿煊递给圣零鹭泽的,是一个空白的奏折。 子蝉穆青知道鸿煊递上去的是一个空白奏折,但是他竟然没有想到圣零鹭泽竟然没有选择打开翻看。一个多么有占有欲的男人……竟然没有选择看这份奏折。 鸿煊说,“我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是根本不信任我,还是太信任我?” 子蝉穆青还是冷静多过惊讶,“皇上他说什么了?” 鸿煊身体微颤,“他让我今晚去找他。” 子蝉穆青也不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但是圣意不能违背,况且鸿煊呆在倾澜殿也有好几个时日。想了想,子蝉穆青便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准备准备今晚……明天再讨论这件事。” 第204章惊险碧蓉楼 当天晚上,鸿煊提前用完了晚膳,命令白徵准备了热水,他需要好好浸泡一下|身体。虽然零鹭泽曾经在七杀教总堂里放了自己鸽子,独自跑出去行动。但是都已经是过去了好几天的事情了,再不原谅他,鸿煊觉得自己也要忍不住了。 如果鹭泽有变成紫龙的潜质,那么也就很容易解释他的分身很大很粗的原因了。鸿煊一边泡澡,一边心想,不由得脸红了起来 分节阅读_139 分节阅读_14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0 。 就在鸿煊泡澡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扰攘之声。 “白徵姑娘,太子在里面吗?”是狼牙的声音,鸿煊不由得蹙眉祥听。 白徵急忙推脱道,“太子在沐浴,今天一晚上都没有闲暇接见大人。” 白徵已经将事情都讲得很明白,但是狼牙只觉得嗓子里冒火,朝屋里诚恳扬声道,“我有急事,太子殿下。” / / 鸿煊蹙眉,平日里狼牙很懂规矩,这么一嚷嚷恐怕真有急事。 “白徵,让狼牙进来。”接着,鸿煊听到了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又被重重地关上。“有什么事?隔着屏风说吧。” 隔着屏风,狼牙看到了里面冒出来的蒸汽……没想到鸿煊真的在沐浴,那个小姑娘没有骗自己。于是,狼牙变得有点结巴,手足无措,“太、太子殿下,伯武、伯武惊云想见您一面。” 鸿煊微微一怔,心想:伯武惊云不是在几天前就已经被鹭泽赦免无罪了么?不禁起声问道:“他还有什么事?” “他想亲自谢太子救命之恩。”狼牙毕恭毕敬道。“今晚在碧蓉楼大摆宴席,宴请太子殿下。” 鸿煊蹙眉,其实毋需自己求情,圣零鹭泽也并没有真斩伯武惊云的打算,不过是吓唬吓唬伯武耀他们而已。但是这句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招惹是非,便推脱道,“你不觉得现在通知,已经太晚了么?我今晚没有空。而且,我跟他之前就素来没有多少交情,这种宴请还是免了吧。”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狼牙坚持。 “狼牙,我今晚真的抽不开身。”鸿煊靠在木桶边,享受着被温水环抱着的温软的感觉。 忽而听到了狼牙在隔着屏风,压低嗓音对自己说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差点叫出来!虽然屏风不透,但是鸿煊还是无法习惯除了圣零鹭泽之外的男人接近自己的裸|体这么近!尽管那个人是狼牙,就连子蝉穆青,也不行! 只听狼牙说,“太子殿下,伯武惊云知道你已经从皇上那里领命除掉炎昭,而他知道你与炎昭情同手足,他有一计,既可以保住炎昭,也可以平息两人之间的干戈。” 正是这句话,瞬间止住了鸿煊嘴里冲口既出的怨言,决定起身前往碧蓉楼赴宴。上一秒,还安享地躺在木桶里慵懒散漫;下一秒便从水里站起了身子,“白徵,浴巾。” / / 碧蓉楼。 花红酒绿,人群熙攘。现在的鸿煊,已经有了绝对意义上的自由,他一身便装,天蓝色的绸布小夹袄,上面绣着含蓄优雅的梅花做点缀。腰间左边系着圣零鹭泽御赐的凤血石,右边系着金镶玉。一派京城贵公子的打扮风格,好不惹眼。 这次的宴席对自己非常重要,鸿煊非常重视,精心打扮一番也是必要的。 在小厮的指引下,鸿煊与狼牙一同走向了碧蓉楼的四楼的雅间。 “最近贝弗利挺热闹?”鸿煊随口说了句。 小厮赶忙附和,“那是,爷难道您不知道,最近要出大事了。”小厮没见过当朝的太子的模样,自然也不知道鸿煊就是太子爷,一脸神秘兮兮地对鸿煊说。 “哦?什么大事?”鸿煊好奇。 就在小厮刚开口说起炎昭之事的时候,被狼牙及时拦了下来,“快要到明年的春闱了,自然人多。二爷,我们到了。”话音刚落,便狠狠地瞪了小厮一眼。 小厮慌忙噤声。 门被推开了,一个很大很宽敞的雅间。桌子上早已琳琅满目,摆满了好酒好菜,而坐在桌子边静静等候的二人正是伯武耀与伯武惊云两兄弟。整个房间就四个人,未免冷清,伯武耀吩咐小厮去找些姑娘来陪着喝酒。 鸿煊蹙眉,他向来反感这种风月之事,但是并没有推却。因为有比自己还受不了女人的,那就是坐在自己身边的狼牙。 狼牙的椅子上仿佛插了几根钉子,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又不敢当面说出来,更不敢拿眼睛去瞪伯武耀。 鸿煊偷笑,决定帮狼牙解围,“伯武大人,您不是已经有心上人?陪酒的姑娘,说免就免了吧。你也知道若果被皇上听说我在花楼喝花酒,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鸿煊在用皇上压伯武耀,无论如何,伯武耀都得给鸿煊这个面子。 几番周折寒暄后,众人开始谈起了正事。 “不知伯武家的二少爷有何对付炎昭的计策?”鸿煊直接开门见山。 伯武惊云微微眯起他漂亮的丹凤眼,“杀炎昭很难,但是若果太子殿下亲自出马,定然马到成功。” 鸿煊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向伯武惊云,“也许你不是很明白我的打算……请你明白一点……炎昭是我的兄弟……让我杀他,我做不到。” “我明白,太子殿下不必着急。圣上要的,不过是想让炎昭一死。尽管圣上不说,我想太子殿下您一定能够揣摩的很清楚。”伯武惊云的嗓音不紧不慢。 鸿煊点了点头。 伯武惊云拿起筷子,夹了一条烤小鱼,顾左右而言他,“不知太子殿下是否知道碧蓉楼的水产,是从何处运来的?” “与这件事情有关?”鸿煊问。 伯武惊云转头看向了鸿煊,笑了起来,自问自答,“比特摩尔斯。” 鸿煊对比特摩尔斯有着非同一般的亲切感,不由得也用筷子从盘子里叨起一条烤小鱼。轻轻咬上一口,香味四溢,果然又鲜又焦。多久没吃过比特摩尔斯的烤小鱼了…… 上一次吃的时候,还是母亲亲自下厨为自己和炎昭做的。母亲知道自己喝炎昭喜欢吃辣,所以做出来烤小鱼,鲜嫩之余,有一种属于辣椒强烈而浓厚的劲儿。 原来,贝弗利也有这种小吃。 改日,让御膳房也做出来这种小吃,一定要让鹭泽也常常。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鹭泽,狠狠地连同鱼尾一起塞进了嘴里,呸呸呸,他什么美食没吃过,把烤小鱼放在他面前,还不够班门弄斧,自取其辱罢了。 “太子?” “嗯?”鸿煊急忙回过神来,“的确美味。” 伯武惊云微笑,说起了正事,“原来太子殿下还记得比特摩尔斯是什么地方。” “当然。”鸿煊重重地点头。那里,是他与母亲呆在一起的地方,与世无争的地方,那个时候的自己,还不相信星辰之说。那个时候,皇上还没有立自己为太子。 所有的美好,都在比特摩尔斯。 连与圣零鹭泽最美好的相遇,也在那里…… 水乡,比特摩尔斯…… 只听伯武惊云说,“比特摩尔斯,是巫术之乡。” 鸿煊点了点头。 “那里山灵水秀,是一个特别适合布水阵的地方。”伯武惊云说,“巫术有三大禁忌术;为灵魂互换术;第二为诈尸术;第三为格斗术。如果想救炎昭,我们需要用到巫术中的第二种,诈尸术。” 越是到紧急关头,鸿煊越是冷静。“你是说,对炎昭用诈尸术?”不得不说,鸿煊也曾经考虑过这个办法,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只是徘徊在理论的范畴上,而实际上能不能行得通,就不得而知了。 伯武惊云摇头,刚要开口,大门被‘砰’地一声踢开。 四人均皱眉,看向门外的来者。 圣零鹭泽站在门外,一脸阴霾,格外可怕。四人中,除了鸿煊,其余三人纷纷脸色大变,噗通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喘。 “鸿煊,怎么回事?” 鸿煊也是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他连跪在地上请罪一事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瞪圆了漂亮的浅紫色大眼睛看着怒火中烧的圣零鹭泽。圣零鹭泽被鸿煊这副表情气得无语,难道他知道自己对他这副傻乎乎的卖萌表情几乎毫无抵抗力?! “跪下!”圣零鹭泽一狠心,冲鸿煊吼道。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该下跪,膝头一软,跪在了地上。圣零鹭泽身后带了好多禁卫军,难道他为了找自己,亲自领兵寻遍了整个贝弗利京城? “来啊,把这两个带坏太子的贱奴才给朕推出去砍了!”圣零鹭泽指的是伯武惊云与狼牙。 鸿煊连忙直起了身子,刚想开口,只听圣零鹭泽继续怒吼道,“鸿煊,不许求情!回宫朕会好好治你。” “皇、皇上……”鸿煊嘴唇发紫,难道让他眼睁睁地看着狼牙和伯武惊云被推出去斩首示众?情势紧急,如果不想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鹭泽接下来惩罚的就会是伯武耀了! 鸿煊以最快的速度思考着该如何抉择。 伯武耀再怎么说也尊为尚会大臣,鹭泽不会轻易杀了他,但是也定然会至少将他押入大牢…… 鸿煊心想,如今人赃并获,不如早点承认,说不定还能拖延一些时间。 想到这里,鸿煊心一横,“皇上,一切都是儿臣之罪。儿臣一时起了色心,让他们陪着儿臣上花楼吃花酒。” “吃花酒?”圣零鹭泽冷笑,“朕进来的时候,在你们的房间里可没有看见一位姑娘。” 鸿煊这才意识到在吃饭之前,伯武耀有意找姑娘来陪着喝酒的意图何在。不由得开始后悔,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早知道叫些姑娘来,多少能够掩盖住来碧蓉楼的真实目的。 “鸿煊,你说实话。朕可以饶他们不死。”圣零鹭泽语气缓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跪在地上的鸿煊。 话语落定后,整个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太安静了,安静的似不祥之兆。 鸿煊想了很久,终于抬起了头,直视着圣零鹭泽的目光,“我们在商议如何讨伐炎昭。父皇,他们都是我的得力属下,还请父皇开恩,饶恕他们。” 他看了鸿煊良久,眼神深邃而专注。“有没有商议出来决定?” 鸿煊垂下了头。 圣零鹭泽走了过来,弯腰将鸿煊扶了起来,“是不是还没有主意?”嗓音非常非常温柔。 “嗯。”鸿煊说。 “那让朕也参与进来,你说如何?”圣零鹭泽询问道。 第205章 信任 鸿煊心想:这个男人在打着什么鬼主意?“那你得听我的差遣,不许多问。” 圣零鹭泽蹙眉。愤怒的余韵还未消散,粗壮结实的手臂环在鸿煊腰际,随时都有重新翻脸不认人的可能。 鸿煊已经意识到了鹭泽下一句想说什么,长长的睫毛低垂——他并不想让皇上加进来,因为他会影响自己最基本的判断力。所以,刚刚的那句话并不友善,带着几分不情愿。 即便鸿煊提出了很过分的要求,但是,传入鸿煊耳畔的圣零鹭泽的声音格外温柔,却也悠闲。“好,朕答应你。” 鸿煊惊愕! 他抬起了头,看到了圣零鹭泽的脸,温润的眉宇间,深紫色的鹰眸目光炯炯如炬。他吐出来的语气,字字沉稳有力,如酝酿多年的美酒,让人沉醉而回味。 这么好听的声音与语句,却染上了浓烈的邪魅。鸿煊很清楚鹭泽心里所想,“你真的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加入进来。” “你不欢迎朕?”圣零鹭泽唇角上翘。 鸿煊心里腹诽:当然不欢迎你。 圣零鹭泽又道,“鸿煊,朕答应听你调遣,且绝对不会多问一句。” “鹭泽,你又何必这样委曲求全。你越对我客气,我越觉得讽刺。”鸿煊说,“我的权利都是你给的,你反过来问我要这些……不是讽刺是什么?” 圣零鹭泽毫不客气地一把扣住了鸿煊的下巴,“鸿煊,你到底想怎样?”声音蓦地变得低沉,目光森寒。这个小家伙,又在哪里产生了心结?他的心思怎么这么阴晴不定?果然还是年轻人。 “告诉我,你是太信任我?还是根本不信任我?”鸿煊直勾勾地迎上了圣零鹭泽射下来的目光。 圣零鹭泽唇角淡过一线浅笑,“当然信任你。” “真的?”鸿煊没想到圣零鹭泽会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 他曾经想了很久很久该如何问起这个问题。他曾经考虑了该如何顺理成章地问起这个问题,才会显得不突兀。他曾经独自想了很久很久……而圣零鹭泽给自己的回答,竟然是这么自然、这么轻松,一种毋庸置疑的肯定! 鸿煊觉 分节阅读_140 分节阅读_14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1 得自己的身体在发抖。 他瞪圆了眼睛,不敢相信。 这样下来,自己倒像一个寓言里那个杞人忧天的人。他在害怕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你信任我?”连鸿煊自己,都感觉到了喉咙的颤抖。“为什么?你不怕我最后跟炎昭走到了一起?” 这句话让圣零鹭泽皱起了眉头。 “你应该很清楚炎昭在我心中的分量吧?你冷落我的十年,他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难道你忘了,就连那次对你的表白,目的也是为了炎昭推脱责任。将来你老了,我还正在盛年,难道你让我就这样念你一辈子?鹭泽,他炎昭可以陪我一辈子的。你这么狠心,毁了我和他的将来。我可以非常认真地告诉你:你信任了一个最不该信任的人。”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地静默着。 周围的人都悄无声息地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连伯武耀也意识到了鹭泽与鸿煊之间的爱情,跟外人想象的不一样。原来他们俩并不是单纯的肉|体关系。与平日里豪富家族里沉迷于情|欲的乱仑关系不太一样,从鸿煊的话语听出来了几分无奈与酸楚。 鸿煊,应该是爱着鹭泽吧。 否则不会说出这种话。这种话,只有心被人抢走之后,才会说出的狠话。鸿煊是一个多么温柔的孩子啊…… 而鹭泽,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睿吧。他清楚任何事物的发展规律,自然也很清楚人会衰老。 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鸿煊之间,是没有将来的。 只听圣零鹭泽说,“鸿煊,朕相信你,不可能跟炎昭在一起。” “是么?怎么肯定?”鸿煊微笑,压低嗓音说,“可是说实话,如果炎昭向我表白,我是不会拒绝。” “朕知道。”圣零鹭泽笑意比鸿煊还深,“鸿煊,你忘了朕早就说过,你是只妖精,炎昭满足不了你。” 鸿煊沉默不语。 “朕就是怕以后,炎昭会欺负你。”圣零鹭泽叹了口气,与刚刚的语气不太一样,“他离不开你。你跟他在一起,他会限制你的自由。一个根本满足不了你的人限制你,鸿煊,你会过的生不如死。” “我跟他在一起了这么久,他待我极好。”鸿煊反驳。 “那是还没到时候。”圣零鹭泽轻轻抚|摸着鸿煊的脸颊,“他还没有领略过你的妩媚。” 鸿煊冷笑,一掌格开了圣零鹭泽的手臂,“搞得跟你多懂他似的。” “朕当然懂他。”圣零鹭泽唇角噙着一抹隐笑。 一个王者的微笑。 “如果我让你死呢?”鸿煊抬起头,用双手拖住了圣零鹭泽俊美的脸,“你会不会去死?” 这是一句情|人间的玩笑话。 是最老套的一句试探的矫情话。 圣零鹭泽轻轻勾起了唇角,“可以。” “我是说真的。”鸿煊眼神蓦地认真起来。 圣零鹭泽怔了怔。鸿煊的上一秒还俊脸微抬,带着邪邪的笑,下一秒表情忽变,严肃认真,一本正经,他根本没有在开玩笑! “是么?”圣零鹭泽不露声色。 “我要你死,这样炎昭才能死。” 原来,鸿煊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圣零鹭泽看向鸿煊,半晌无语。 “让我杀死你,”鸿煊轻轻地说,“鹭泽,这场戏,需要杀死你。” “可以。”圣零鹭泽的眼皮眨也没眨,重复着刚刚的回答。他也没有开玩笑,他也是认真的! 窗外,烟花四起,点燃了黑色的夜空。嘹亮的嘶鸣声音打破了整个房间的寂静,两人一同转向窗外,看着升起的烟火。五光十色,绚烂无比。 谁都没有看到圣零鹭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邪笑。 鸿煊看到烟火后,便低下了头。 怎么办…… 当然不会杀了鹭泽…… 怎么办…… 越陷越深。 圣零鹭泽就像一潭沼泽。 不如叫他圣零沼泽好了。 鸿煊腹诽。 烟火声音越来越大,圣零鹭泽看的全神贯注。鸿煊突然觉得很失落,转身想要离开。圣零鹭泽的手臂仿佛铁钳,无论怎么挣也挣不开!就在这时,耳边又传来了圣零鹭泽压低喉咙的声音,“鸿煊,想要博得炎昭的信任,只有杀了朕。” 鸿煊错愕,慌忙转回头去看圣零鹭泽,不明所以。 难道他在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但是转回头的时候,圣零鹭泽已经重新看向远处的花火。仿佛刚刚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告诉他该如何去做的人,并不是鹭泽。 鸿煊问,“刚刚你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圣零鹭泽闻声,低下了头,“你要办炎昭,步就要取得他的信任。到时候朕会诈死,让炎昭信任你。” 鸿煊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有一秒钟的时间忘记了呼吸。 “你不是想去塞浦路斯?现在可以去了……”圣零鹭泽深情满铸,话音平和,带着属于父亲的指导与暗示。 塞浦路斯……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试图再次平静自己的呼吸与心绪。 他幻想了很久的塞浦路斯,每次都在想着该以如何的方式偷偷溜去塞浦路斯看看炎昭,没想到,真正到了这一天的时候,竟然是以圣零鹭泽暗示自己的方式。 他什么意思? 诈死? 帝王诈死?会让整个天下动荡的吧…… 鹭泽,看来,傲慢不羁的你,这次真的把炎昭当回事了。 换做往日,鸿煊会高兴至极。但是现在,鸿煊连挤出笑容也变得格外困难。 “谢谢皇上教诲。”鸿煊说。 圣零鹭泽挑起鸿煊下巴,话语轻松不乏调侃之意,“别这样,鸿煊。你现在哭丧着脸的表情会让所有人都以为,朕真的快驾崩了。” 第206章 意外! 烟花仿佛停不下来,陆续升上天空,绽放出最绚烂的色彩与形状。点缀着黑色的夜空,让鸿煊有一秒的失神。闻着声音,匆忙走到了窗户旁边,趴在窗前探出头去,看着远远的花火。 圣零鹭泽也跟着走了上去,站在了鸿煊身边。 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鸿煊侧过脸去看圣零鹭泽,看他英俊雕刻出来的侧脸,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脑海中闪过了一丝似曾经历过的感觉。 可是,明明这是次出宫与圣零鹭泽一起看烟火,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道是梦见过? 应该不是梦吧……梦里鹭泽的面庞,应该不会这么清晰。 好熟悉,好熟悉…… 熟悉到鸿煊本能的闭上眼睛,探过头去,敢肆无忌惮地亲吻他的薄唇。 “嘭!”的一声巨响,一只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发生震耳欲聋的声音。鸿煊还未来得及回神,便感到了双耳突然被一双温柔而有力的手掌捂住。不由得向身后看去,圣零鹭泽不知何时替自己捂住了耳朵。 鸿煊本想开口揶揄他几句,如此担惊受怕。但是耳畔处,圣零鹭泽掌心的温热,让鸿煊噤声。他低垂下了眼睛,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有些害羞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温暖。一定经历过这些,他甚至可以预知到圣零鹭泽下一步动作:他会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消除噪音的耳塞,为自己戴上。 果然,圣零鹭泽从衣袖中掏出了两团雪|白的软软的小球。 鸿煊诧异,半晌才哂笑:原来这个世界里,根本没有耳塞,只有棉球堵在耳朵里消除噪音。 鸿煊笑着接过了圣零鹭泽递来的两个棉球,一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鹭泽,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圣零鹭泽笑而不语。 鸿煊继续说,“我们是不是曾经在一个屋檐下,一同看过烟花?难道是在梦中?” “不是梦,鸿煊,绝对不是梦。”圣零鹭泽说,笑容温和。 怎么会是梦?!那是他们两人曾经在前世共同的经历!那是他们两人次牵手定情的夜晚!圣零鹭泽的心里在吼叫。 鸿煊一阵恍惚,不由得倒退一步,却被圣零鹭泽拦腰抱在怀里。男人眼睛深深地凝视着鸿煊,毫不掩饰眼里的占有欲。一边对在场的所有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苍蒙少城,你将他们三人押到龙钺宫候着。” 名叫‘苍蒙少城’的少年闻声大步走进屋内,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握拳。手指上一枚硕大的玛瑙戒指熠熠夺目! 只听少年凌厉的嗓音响彻房间,“谨遵圣谕!” 众人退的很快。 一眨眼的功夫,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了鸿煊和鹭泽两人。鸿煊甚至听见小耳朵在门外轰人的声音。 “在想什么呢?”圣零鹭泽拉住鸿煊的手,将他带到了桌边,撩起衣襟坐在了椅子上。 鸿煊问,“鹭泽,为什么还要将他们押到龙钺宫。难道……” “你先坐下。”圣零鹭泽头也没抬,又问道,“哪双是你的筷子?” 鸿煊乖乖地坐在了圣零鹭泽身边,指了指自己的筷子。 圣零鹭泽取了过来,又指着筷子旁边的碗碟酒杯,“这是你的?” 鸿煊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全部端到了自己面前,用筷子叨了些饭菜,吃了起来。鸿煊吓得脸色苍白,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嗓音结结巴巴,“我、我去让小厮拿份新的碗筷!” “坐下!”圣零鹭泽轻声喝道。 鸿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个天下的君王,他的一句话可以灭亡一个名族……而现在,正在吃着自己碗里还没有吃完的烤小鱼! “都脏了……”鸿煊的嗓音软了下来。 圣零鹭泽看了鸿煊一眼,“哪里脏?你嫌朕脏?会弄脏你的碗筷?” 鸿煊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埋在双肩里,“儿臣不敢。” “这个房间里没有外人,且不是皇宫,别总是跪来跪去的。”圣零鹭泽说,“刚刚是朕不对,不该对你凶,让你跪下。鸿煊,你起来吧。” 鸿煊这才站起了身,朝鹭泽微微一笑。 两人的关系,这才又重新拉进了。 “我去让小厮给你拿分新的碗筷!”鸿煊轻松地说。 “朕让你回来。”圣零鹭泽放下了筷子,又倒了杯酒,“你若是嫌椅子硬,就坐朕的腿上。你自己选择。” 鸿煊的脸瞬间涨红了。 两个人一份餐具,着实别扭。 “朕喜欢。”圣零鹭泽说。 鸿煊白了男人一眼:不嫌麻烦。 圣零鹭泽叨了一块鸡肉,送到鸿煊嘴边,命令道,“张嘴。” 鸿煊根本不吃圣零鹭泽这一套,张嘴一口狠狠地咬走了鸡肉,他才没心情雅致跟圣零鹭泽玩这种情趣。 但是,下一秒,鸿煊就呆住了:圣零鹭泽张开他格外性|感的薄唇,用舌尖舔了舔筷子刚刚与自己的嘴唇碰触的部位! “咳咳!” 鸿煊呛得咳嗽不停——被他恶心叨了,差点让鸡骨头卡住了喉咙。辣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如火焰般,辣的眼泪流了出来。 “喝点酒,送送菜。”圣零鹭泽顺势将酒杯递给了鸿煊。 鸿煊一掌推开,酒杯被打翻,‘咚’地一声掉在了地摊上,湿了一地。 “我要茶,不喝酒。”鸿煊捂着喉咙,哀怨地等着圣零鹭泽。含娇带嗔,圣零鹭泽甚至有一秒钟的失神,这才走到茶桌旁,为鸿煊倒了杯茶水。 鸿煊还是很清醒地问道,“没有下药吧?” 圣零鹭泽扬眉,大有一副你爱喝不喝的架势。 鸿煊仰头一口喝下,嗓子顿时舒服了许多。精神舒缓了下来后,便道,“我要让小厮重新给我拿一副碗筷来,你既然这么想用我用过的,就自己慢慢用好了。” 这次,圣零鹭泽没有阻止。 大概对于刚刚自己被鸡骨头卡到的事情,他也开始后怕了。鸿煊想着 分节阅读_141 分节阅读_14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2 ,一边从小厮手里接来了新的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你很喜欢吃碧蓉的烤小鱼?”圣零鹭泽问道。他指着摆在碗碟里德五根竹签,这些竹签是用将小鱼串起来烤的。 鸿煊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微笑,“还有喜欢吃的么?” “别急着讨论吃的,鹭泽。”鸿煊双手托腮,称在桌子上,看向圣零鹭泽,“你知不知道,我今晚特意洗了花瓣浴。” 圣零鹭泽唇角上翘,“什么花?” “你猜。” “紫薇花。”圣零鹭泽压根就没有想,直接说了出来。他对紫薇花的味道格外敏感,站在门外,别人闻不到,他圣零鹭泽是能够闻到的。当初也是凭借紫薇花的气味才找来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来了碧蓉楼。 不过可不能将此事告诉鸿煊。 还是让他继续得意下去好了…… 他可是费尽心思来讨好自己,这个小笨蛋……圣零鹭泽想到这里,不由得轻轻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 鸿煊点了点头,“鹭泽,我泡了这么久的花瓣浴,只为了见你。可是没想到,今晚我们两人的见面眼,你就冲我吼,让我跪下。” 圣零鹭泽伸手抚|摸着鸿煊的脸颊,柔声安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朕不再追究他们三人。” “嘿嘿,还是鹭泽最懂我。不等我开口说出来,就明白我想说什么。”鸿煊抓住了圣零鹭泽的手掌,充满感激地看着鹭泽。 圣零鹭泽用另外一只手,伸出一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冲鸿煊勾了勾,做了一个‘靠过来’的手势。 “不给你闻。”鸿煊非但没有过去,反而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圣零鹭泽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他是鸿煊的守护兽,对主人的味道非常敏感。早就在八百里远处的地方闻到了鸿煊的气味,圣零鹭泽心里暗笑:这个傻乎乎的小家伙,难道他以为让他靠过来,仅仅是闻他的问道这么简单?真是太单纯了。圣零鹭泽一边想着,一边用余光轻轻扫视了一眼整个房间。 这里是碧蓉楼里最大最豪华的一间房。屏风后面应该会有一张软床,以备客人的不时之需。 圣零鹭泽想到这里,笑意更深了。 “听说你喜欢听戏?”圣零鹭泽看着鸿煊,“那日听说你在伯武耀的府中听戏听得挺开心。” 鸿煊一听,有些紧张起来。忙道,“小时候跟后宫里的妃嫔们听一些曲儿,打发时间。鹭泽,你不必太把这件事挂在心上。” “怎么?听你的意思,是觉得朕不配听戏?”圣零鹭泽故意说起了反话,“真是让朕好奇了,朕也是大小听戏长大的,何时这戏曲还变得挑人了?” “你是听戏长大的?”鸿煊惊愕了。 圣零鹭泽默许表示肯定,又问道,“鸿煊,你喜欢听哪出?” 鸿煊想了想,最终才道,“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圣零鹭泽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继而僵硬。他走到鸿煊面前,扣住了鸿煊的手腕,冷笑着问道,“鸿煊,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是哪出啊……” “我没有粉刺你的意思。”鸿煊忙道,“你误会了。你放开我。” “是么?”圣零鹭泽扬眉,眼神森寒慑人。 “你翻脸比翻书还快!”鸿煊气结,“我只是很欣赏里面杜十娘的个性,跟你没关系!难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是真爱?不是的!我们的关系一开始是建立在权势之上的,因为权势我才会对你毕恭毕敬,因为你是皇上,我才会对你言听计从;因为你是皇上,我才会任你摆布。鹭泽,灰姑娘是一定会爱上王子的,因为吸引她的,不是王子本人,而是王子手里的权势与尊贵。如果当初走出来邀请她跳舞的人中,还有国王,你说她会选择国王还是王子?” “你什么意思?” 鸿煊又道,“她一定会选择国王的。因为与其得罪王子,她更怕得罪国王,不是吗?鹭泽,我因为怕得罪你,才不敢忤逆你。” 圣零鹭泽冷笑,放下了噙着鸿煊的手腕,“好一个灰姑娘。”鸿煊一天换一个爱自己的理由,圣零鹭泽已经习以为常,并且不介意鸿煊‘颇有见地’的歪理邪说。 “你该庆幸你是那个国王。”鸿煊微笑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眼神却朝着门外看去。 圣零鹭泽顺着鸿煊的视线也看向了门外。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已经悄然无息地站在了那里—— 圣零鹭泽在定睛一看,这才意识到这个男子,竟然是阔别了数年的炎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鸿煊喜欢听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了……原来是炎昭来了。圣零鹭泽想到这里,唇角勾出了一抹微乎其微的微笑。 第207章 三人对峙…… 鸿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目光投在了焱昭身上。而焱昭的目光则直勾勾地盯着鹭泽。 一阵莫名的心酸,油然而生。 焱昭从小就崇拜鹭泽,发誓要做一个像鹭泽那样又猛又狠的男人。看来,直到现在,鹭泽在焱昭心目中的地位依然至关重要。鸿煊心里有一点点失落,收回了目光,低下了头。 鹭泽比想象的要泰然自若许多,也对焱昭客气许多。他甚至没有叫楼下的侍卫来抓人,只是放下酒杯,拉起鸿煊的衣袖,以最强硬的方式带鸿煊离开。 “父皇。”焱昭开口了,嗓音平静,没有一丝涟漪。打破了三人间的死寂。 句叫的不是自己的名字,而是‘父皇’! 鸿煊的眼神一黯。 只听‘咣当’一声,远处传来了侍女打翻托盘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声格外突兀的议论声:那个人不是造反的大皇子焱昭么?怎么那么像?! 不用三人开口,周围的外人就已经将氛围吵到火热! 碧蓉楼不比黄金楼,闲杂散客居多,鱼龙混杂。鸿煊眼睁睁地看着走过来看个究竟的人越来越多,心里开始焦急起来。 扰攘之声越来越大。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鸿煊觉得格外漫长。他很想让鹭泽就这样拖拽着自己离开碧蓉楼,即使回到龙钺宫去侍寝也没有关系,在床上怎么折腾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离开这里,鸿煊就满意了! 但是鹭泽仿佛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他的脚步在焱昭唤他一句‘父皇’的时候便停住了,钉在了地板上,一动不动了。 鸿煊虽然紧张,但是也很冷静。他知道焱昭来的意外、来的突然,然而,圣零鹭泽是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焱昭就像圣零鹭泽眼中钉肉中刺,一日不拔,便觉得不爽。 聪明如鸿煊,短短的时间内,鸿煊已经揣摩出来了圣零鹭泽的意思。 他终于缓缓地抬起了头,重新看向了焱昭。 “哥。”鸿煊说。 鼓起勇气开口说话的时候,碧蓉楼的老板在众人的簇拥下匆匆赶来。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名叫刘英。鸿煊和焱昭两人在小时候便认识他,有些交情。 而鹭泽又是碧蓉楼的幕后老板,刘英与鹭泽是下属与上司的关系。当刘英见到了鹭泽,陡然变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贴着地板。顾忌着鹭泽的身份,没敢开口公开请安,反而命小厮们扫清了整个一层楼的场子。 “你退下。”圣零鹭泽对刘英道。 刘英恭谨道,“是。” 焱昭有些诧异,从刘英的眼神里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刘英竟然知道鹭泽的身份!那鹭泽跟碧蓉楼是什么关系?焱昭大脑飞速旋转着,盯着鹭泽,眼神刚毅。 圣零鹭泽低头凝视着鸿煊。 心急如焚的鸿煊知道刘英此次离去,定然是会去叫兵来抓焱昭来护驾的!“哥,你快走!”鸿煊低吼。 焱昭这才将眼神移到了鸿煊身上,“鸿煊,你回避一下,我要与父皇好好谈谈。” “你快走!”鸿煊焦急地脸色苍白,刚想冲上前去拉焱昭,“再不走就迟了!”没想到身体被鹭泽紧紧禁锢着,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鸿煊便放弃了。只得与焱昭保持着几步距离,眼睁睁地看着焱昭错失逃跑的大好时机! 焱昭还没有意识到刘英这次的离开会搬来禁卫军护驾,只当平日里鸿煊的撒娇任性,没有放在眼里,“鸿煊,安静点。在这里难得与父皇见面,不好好叙旧岂不可惜?” 鸿煊气得无语。 明明是好心好意救他,却被他呵斥让自己安静一点?! 活该被抓住! 一直沉默不语的圣零鹭泽开口轻轻道,“你想说什么?” 焱昭目不转睛地盯着鹭泽,气势强硬不乏傲气,一字一顿格外清晰地说:“我来向你……要……鸿煊。” 上一秒,还在瞪圆眼睛赌气;下一秒,鸿煊的神情忽变,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焱昭。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焱昭,俊脸愈发消瘦,有棱有角的,宛若雕刻出来的一样精致。那双深紫色的眼睛,永远有一种圣零鹭泽所没有的年轻气。他已经度过了狂傲不羁的年少时期,正在向成熟过度,而现在的他,拥有年轻人的身体,成熟人的心智,绝对是很多人梦中的完美男人。 这样完美的男人,说出了这么一句霸道的话,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心,更何况是鸿煊。 鸿煊当初僵住。自己离开塞浦路斯的时候,焱昭还并不是这样。 是什么改变了他? 他经历了什么铭心刻骨的挫折,让他瞬间长大? “给朕理由。”圣零鹭泽的嗓音从高处传了下来,依然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的冷漠。鸿煊的反应,他都看在眼底。而焱昭的改变,他更是看得一清二楚。 焱昭冷笑,“你有什么理由扣留他,限制他的自由?” “哥,别说了。”鸿煊被焱昭这句冲撞的话吓住了,慌忙出言阻止。“还不快道歉!”一个劲的朝焱昭使眼色。 “儿臣该死,不该出言冲撞父皇。”焱昭的嗓音僵硬至极,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态度。以至于道歉的话语说了出来,更有讽刺的效果。 鸿煊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现在的焱昭,好陌生。 虽然先前充满叛逆眼神被抹去了棱角,但是现在的他,让鸿煊怎么看,怎么心寒。 “鸿煊,你进屋休息。”圣零鹭泽轻轻拍了拍鸿煊的后背。 鸿煊点了点头,刚刚还因为重新见到了焱昭而心潮澎湃,现在仿佛从头到脚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只剩下彻骨的寒气附身。他在小耳朵的搀扶下,走进了屋中。小耳朵扶着鸿煊坐下,关上了身后的门,不妨碍鹭泽与焱昭说话。又给鸿煊倒了杯茶。 “他们是父子啊……”鸿煊坐在床边,自言自语。 小耳朵安静地站在鸿煊身边,一言不发。 鸿煊还不明白一件事:焱昭是怎么一声不响地来到贝弗利的呢?就连他舅舅的[如月]府邸都被安插了鹭泽的眼线,来到贝弗利,不可能没有一丝风声。而如今竟然能够出现在碧蓉楼且不惊动鹭泽的眼线,是该夸赞他么? “我是鸿煊,我不是物品,我不想被他们两人就这样争来争去。”鸿煊呜呼一声,倒在了床上。 心,无端地痛了一下。 鹭泽,你要小心现在的焱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做事不计后果的少年了,他变了,就连看自己的眼神,对自己的态度,全都变了。他不再像童话里的骑士,对自己的话语言听计从…… 焱昭,是谁伤害了你?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你就变得如此老成。只有铭心刻骨的伤害,才能让人在一夜之间瞬间长大。焱昭,你还会变回来之前的那个你么?宁可你有野心有抱负,宁可你继续嚣张着说要当太子……也不要你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可怕。你已经不肯再做我鸿煊的骑士了么? 那么,小时候你要保护我不受别人欺负的誓言,算什么呢? 一滴晶莹的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盈出,划过了太阳穴,流进了浓密的长发里。纤长笔直的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洁白无暇的床单,被很明显地扯住了一团皱痕。 屋外。 焱昭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团被折的很皱很皱的小纸条。铺平后,递给了鹭泽。 鹭泽接过了纸条,看 分节阅读_142 分节阅读_14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3 了看上面的字。 正面:鸿煊,朕已不再有你这个儿子。 背面:朕想八抬大轿娶你进宫。 正是四年前,鹭泽写给鸿煊的字条。 “这么说,鸿煊不是你的儿子。你们之间已经解除了父子关系。”焱昭笑了起来。 鹭泽面无表情,将纸条随手搓成了一团。 “父皇,”焱昭不疾不徐,“让一个根本没有本事的人当太子,你会害了他。你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你会让他得到本来不属于他的东西,你会让他感受不到任何快乐!” 圣零鹭泽说,“焱昭,立储之事,还轮不到你插手。鸿煊不希望朕对你动手,你还是早点离开,否则禁卫军来了,你会很狼狈。” 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声,紧接着是皮靴蹬在楼梯上,咚咚咚的麻利的上楼声。 焱昭‘切’了一声,知道自己现在不得不离开这里。 便跑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跳了出去。 随即走上楼的是为首的千夜希。 “跟上他,看他在贝弗利的藏身之处是哪里。”圣零鹭泽低声命令千夜希。 千夜希点了点头,“是。” 圣零鹭泽又朝屋内道,“鸿煊,出来。” 屋里没有反应。 圣零鹭泽蹙眉,又喊了一声,“鸿煊,出来!” 依然是静静地没有反应。 圣零鹭泽心里暗呼一声不好,猛地踢开了大门。小耳朵被五花大绑在了桌子腿上,嘴里被塞了一块手帕。只能发出低低的呜呜声。圣零鹭泽扯掉小耳朵嘴里的手帕,问道,“鸿煊呢?” “跳、跳窗出去了!” 这么短的功夫,这个小家伙能去哪儿?圣零鹭泽凝眉深思,走到了窗边,看着楼下热闹的街市,车水马龙…… 第208章 既生瑜,何生亮? 禁卫军统帅走上前请示圣零鹭泽该如何行动。 “起驾回宫。”圣零鹭泽说。 统帅不明白,“皇上,不下令追下去?”他们没有见到焱昭的身影,只把焱昭当成了单纯的刺客。 圣零鹭泽沉默不语。追下去也毫无意义,反正鸿煊都是要前往塞浦路斯执行任务的,只是早晚问题。经这么一闹,焱昭势必不敢在贝弗利多呆,恐怕今晚便要起身赶回塞浦路斯。 只是可惜了今晚……的一夜春宵了。 是夜。 圣零鹭泽回到宫里,便一直呆在议政殿批阅奏折。站在一旁服侍的小耳朵哈欠连篇,却不敢说半个字,耷拉着脑袋。奉茶的宫女不小心打碎了茶杯,跪在地上,吓得浑身颤抖。 而圣零鹭泽仿佛看奏折看得入了迷,竟然没有听到打碎茶杯的声音。 在小耳朵的眼色下,匆匆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想悄无声息地退下。 “会割破手的。”一直沉默的圣零鹭泽放下奏折,忽然起声道。 宫女瞬间吓得面无血色,重新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奴、奴婢该死!” 圣零鹭泽说,“自己惹下的烂摊子,非要自己收拾。”神情非常非常温柔,望向窗外黑色的夜空,意有所指,话中有话。 见皇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小耳朵趁机走上去劝道,“皇上,夜深了,该就寝了。” 今晚,本打算一夜春宵。 而鸿煊此时此刻应该与焱昭呆在一起吧。 圣零鹭泽连睡觉的心思都没有,于是又重新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继续批阅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既生瑜何生亮。”接着,便见到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子蝉穆青悠悠地走进了议政殿。 圣零鹭泽眼皮都没有抬,便知道来者。 “擅闯龙钺宫,你可知道,会是何罪?”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地问道。 子蝉穆青跪在地上请安,“属下知道。” “起来吧。”圣零鹭泽将奏折扔在桌子上,喝了口茶。“什么事?怎么刚刚进门的时候会发出这种感慨?” 子蝉穆青说,“难道这句话不正是皇上现在心里想的?” 圣零鹭泽抿唇不语。 “听说今晚的碧蓉楼里发生了大事。皇上您与焱昭在碧蓉楼里意外遇见。”子蝉穆青说,嗓音清晰而利落,语气客观而冷静,“听说当时,太子殿下也在那儿。” 圣零鹭泽‘砰’的一声,将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子上。 整个议政殿的宫女太监们闻声纷纷跪下。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深紫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玄寒。 “皇上息怒,属下并无冒犯之心。”子蝉穆青慌忙撩起前襟,单膝跪下。 圣零鹭泽环视左右,“你们都退下吧。” 子蝉穆青面色如常站在殿下,等到众仆人全部退下后,才开口对圣零鹭泽道,“皇上,夜深了,您也该睡会儿了。” “谁让你来的?” 子蝉穆青静默不语。 不过圣零鹭泽也不是很想听到答案。因为从子蝉穆青口中说出来的,不是哪个宫的嫔妃的名字,就是永寿宫的太后的名字。于是圣零鹭泽作罢,走出了议政殿,站在走廊上看着夜晚清朗的天空。 深蓝色的天空上,闪耀着八颗孤星。 “朕记得鸿煊身边有个小猫人,身上也有紫星。”圣零鹭泽起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平寂。 子蝉穆青紧了紧喉咙,“皇上,杀不杀小六全在您的一念之间。虽然几率很小,但是说不定小六体内封印着的星辰正是能够恢复您和太子殿下记忆的那颗。” “你是希望朕杀了他?”圣零鹭泽有些诧异。 “太子是太子,小六是小六。”子蝉穆青冷冰冰地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圣零鹭泽揶揄,“原来你还有这么毒蛇的一面。” 子蝉穆青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问道,“皇上,您可知太子殿下身上带有全系的能力?” “朕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自己正是他的守护兽。 “难道您不怕太子殿下此次前去塞浦路斯,会有去无回?”子蝉穆青的嗓音嘶哑。 圣零鹭泽脸色瞬间阴郁了下来。 不是因为子蝉穆青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是因为子蝉穆青说的都是事实,都是百分之八十会发生的事情。 这一点,圣零鹭泽比所有人都清楚! 子蝉穆青说,“论关系,焱昭和太子最为熟悉热络!论年龄,焱昭和太子是同龄人,都是最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论身价,都是皇子,不存在地位的悬殊!皇上,属下知道您这次为什么会放手让太子离开,但是,您就这么相信他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您就这么相信他?” “穆青,你并不懂鸿煊。他平日里的哄骗只是在小事上,大事上还是很听话很温顺。”圣零鹭泽不急不慢地说道。 子蝉穆青说,“焱昭的魅力也很大,皇上。” “你想说什么?”圣零鹭泽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如果再不释放小六体内的那颗被封印的灵魂,恢复太子对您的前世的记忆,恐怕到时候会后悔。”子蝉穆青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小六体内封印着的星辰正是能够恢复朕和鸿煊记忆的那颗?”圣零鹭泽霍的转身,低头俯视着跪在脚边的子蝉穆青,嗓音提高了三分,脸色阴霾可怕,“你怎么这么肯定!” 子蝉穆青脸色苍白。 “你不说是吧?”圣零鹭泽冷笑。 子蝉穆青低着头,“我说。” “说。” 21年前。 当时我才刚刚就任七杀成员中的‘金’,成为七杀之首。守护祖先亡魂,守护七杀教。 当时,我们三人(子蝉穆青、龙沉寻禹、圣零鹭泽)的关系早已已经因为鹭泽您一意孤行,摧毁星辰而闹僵,以至于决裂。龙沉寻禹一人前往比特摩尔斯隐居,只有我还呆在您的身边。 为什么我没有离开?其实我可以像龙沉寻禹一样离开贝弗利这个是非之地,选择隐居他乡。但是我没有。 我的父亲因您而死,但是我依旧选择了继续像父亲一样,决定站在您的身后,听您调遣。 其中有一小部分的原因是我表面上同你说的:因为我是金,因为您看中了我的能力,将金戒指赐予了我。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我当时年少气盛,对您更是万般尊敬。七杀教总堂里候选人很多,我不是最优秀的那个,而您却将众望所归的首领角色交给了我,这让我受宠若惊。 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 当时的您,喜怒无常,两年前大皇子的到来让您仿佛截然变了一个人。 整个朝野上下,也就只有我的劝言,您才能听进去。 也许先祖也是这么以为的,所以一晚我在七杀教总堂守夜。感受到了总堂庙宇下发出了不平常的颤抖,我担心出了什么事,在紧要关头没有去通知您,而是私自闯了七杀教总堂下面埋葬着的皇帝陵墓。 不料,刚刚走进陵墓,便被当头一棒,瞬间昏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发现灵魂脱离了身体。我以灵魂的身份重新站了起来。我看到了我从没有看见的景象。我看到了先皇。 同时也看到了站在先皇身后的父亲。 我那因为完成您的命令,不料发生意外而死亡的父亲,我竟然看到了他。 不知道先皇这么做有什么意图,但是他的确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让我手足无措,慌忙跪下。 父亲走过来,扶起了我,对我解释他的死,当时您已经尽力挽救,但是总归我父亲是先皇的属下,先皇想要的人,您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留不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说白了,父亲的死,是先皇故意召走的。 我不信,但是我依旧听了下去。 父亲说,先皇对您的做法很震惊。 先皇说您已经丧失理智。 但是我说,这是您的私事,我觉得没有任何人有插手去阻止的理由。哪怕是列祖列宗! 父亲什么话也没说。 而先皇,也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一直保持着高高在上的沉默,仿佛跟我说一句话,就会折了他的身份。我不怪他,但是我知道,他的惩罚,绝对不会仅仅是降下天灾这么简单。 我一直不明白,当时沉默意味着什么…… 父亲和先皇看着我,我看着先皇和父亲。 两人要离开了,他们在人间不能呆很长时间。临走时,父亲问我,1——9数字间,你最喜欢哪个数字? 我说,我是金,万物金为首,当然是1。 父亲点了点头,跟着先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直到现在,我才开始思疑,父亲离开后的最后一个问题的意思。 议政殿上。 “看到如今的八颗孤星……加上小六身上的一颗紫星就会成为九颗……而小六正是个发现身上有紫星印记的那个人。”子蝉穆青顿了顿,打算结束这段述说,“所以属下觉得……很有可能记忆在小六身上。” 圣零鹭泽坐在椅子上,“朕不会杀了小六。”声音漠然。 子蝉穆青惊讶。 “朕已对鸿煊放手。”圣零鹭泽起身,走回龙椅。背影笔直,洒脱坚决。 在该刹那,子蝉穆青看着圣零鹭泽的背影,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 不是‘放手’吧…… 圣零鹭泽说话,总是只表三分意…… 重生太子鸿煊 第209章 重逢 贝弗利的街头。 焱昭窜过人群,狂奔不止。就在折弯的时候,蓦的发现了有人拦在自己面前。焱昭定睛一看,竟然是鸿煊。他气喘吁吁,小脸通红,眼睛却格外有神,浅紫色的眸子里透着执着与坚定的神色,这一如水晶般透明漂亮的神色,让焱昭了一秒钟的失神。 巷子很深很窄,周围不透光,都暗了下来。 身后拢攘的街市传来的喧嚣噪杂声,仿佛也因为鸿煊的出现而渐渐安静了下来…… 焱昭一把扣住了鸿煊的喉咙,将他猛的抵在了 分节阅读_143 分节阅读_14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4 身边的石墙上。 鸿煊一路追下来,也辛苦至极,只顾着喘息,没有想到焱昭的粗暴行为,“哥,你干什么!” “你喜欢我?”焱昭的手已经摸在了鸿煊的脸上。 鸿煊侧过了脸去,躲闪道:“你放开我。” 忽而听见耳畔传来的酥麻感,是焱昭在吮吸自己的耳垂!鸿煊脸色大变,浑身软了下来,“哥,你说过你不会强逼我。” “刚刚我听见了,你选择皇上,是因为他是皇上。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焱昭的唇舌很快地濡湿了鸿煊的耳根。 “有的,因为你是我哥。”鸿煊回答的理所应当。脸蛋却吓得苍白,敏感处被焱昭挑起,却没有任何快感。 焱昭伏在鸿煊颈间,深深嗅了嗅,“好香……是什么味道……” “哥,你要是再不放开我,就别怪我不客气。”鸿煊咬牙切齿,终于放出了狠话。 焱昭的声音很轻很柔,宛若深夜里古筝发出的一声声由原高亢的琴声,带着深深的耐人寻味的性感,“好啊。”与鸿煊出同门的焱昭,自然很清楚鸿煊的底细。他的力气与气势,都不及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鸿煊转头怒目瞪着焱昭。 焱昭噙着邪邪的笑,“别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的这双眼睛,有着足够诱惑男人犯罪的资本?你这样一瞪,真会激起我的征服欲。” 鸿煊一听这话,慌忙别过脸,脸颊又开始微微泛红。趁焱昭不注意,便将手轻轻探入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内,去取荷包里的金戒指。 到底要不要在焱昭面前使用金戒指? 他真的不想让焱昭知道自己是全系的人。否则聪明如他,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是如果不用金戒指,无论在武力还是体力上,都很难胜焱昭。 平日里习武的时候,焱昭热忱努力。而自己则是一副冷冰冰懒洋洋的模样,宁可躲在屋里看书,也不想跑出去晒太阳。这才造成两人师出同门,却是一个为百炼钢,一个为绕指柔。 “哥,我是男人。”鸿煊低声提醒道。还是放弃了使用金戒指对付焱昭的想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是尽力去劝说焱昭,才是最直接的方法。 现在还没到迫不得已的时候。 焱昭凝望着鸿煊很久很久,蓦地嗓音沉了下去,“刚刚在碧蓉楼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什么?”鸿煊问。 焱昭说,“我并没有看你一眼。”嘴唇上翘。 鸿煊仿佛被说中心思的小兽,身体一颤。原来焱昭是故意的。 “你选择鹭泽,是不是因为他是皇上?”焱昭明显听到了两人在屋里的谈话,那段关于灰姑娘的新奇解释。很是放在心上。 鸿煊不知道焱昭想说什么,点了点头。 “那么,我做了皇上,你就会选择我,是不是?”焱昭扣住了鸿煊的喉咙,强迫他抬起了头,直视着自己。语气霸道,势在必得。 鸿煊咬了咬嘴唇,迎上了焱昭深紫色的眸子。 真漂亮…… 焱昭说,“我会做皇上。我也会八抬大轿娶你。” “哥,你根本不是想要娶我,你只是在跟父皇赌气。”鸿煊说。“我不是筹码,更不是你们两人斗争后的胜利品。”说完,鸿煊抓起了焱昭的手,用力的在他手背咬了一口。 直到流出了嫣红的鲜血,鸿煊才松手。 焱昭的手背上多出了两排红红的牙印。 “你咬我做什么?”焱昭面色如常,轻描淡写的轻轻责备道。一边取出手绢,没有擦拭手上的血迹,反而去帮鸿煊擦掉了他嘴边的血迹。“我还没有质问你,阿纳怎么怀了你的孩子?” 鸿煊有些心虚,支支吾吾。 焱昭说,“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我可以当孩子的父亲。”焱昭紧紧握着鸿煊的双手,“到时候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就等于是我们有了孩子。” 鸿煊一听,慌忙推开焱昭的手,转移了话题,“哥,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一天前。”焱昭答道。 “你竟然能藏在贝弗利一天,都没有被父皇发现!”鸿煊不可思议,“哦,天啊。”鹭泽麾下的黄金楼与七杀教都是吃白饭的,手下奸细这么多,竟然没有人发现焱昭的行踪! 焱昭微笑的看着鸿煊吃惊的神色,让他很有成就感。 “因为我再一个任何人都无法发现的地方。”焱昭等鸿煊脸色恢复平静后,才微笑着说道。 鸿煊问,“哪里?” “竹子院。”焱昭口中轻轻吐出了三个字。 鸿煊心里一凉,他知道竹子院。焱昭曾经养过一个小孤儿,将他独自一人养在宅子里,包他吃包他住。当时给这个小男孩买的宅子,就名叫“竹子院” 想到这里,鸿煊心里莫名的溢出一股心酸。 “别住在那里。”鸿煊本能的抗拒。 焱昭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鸿煊,也就只是一段时间没见,你就变得处处小心你起来。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害怕被皇上捉住?” “哥,皇上放过你一次,不代表他会放过你第二次。事不过三,我们还是先回塞浦路斯。” 焱昭看出了鸿煊眼底的排斥,“你不喜欢竹子院?” 鸿煊点了点头。 “你觉得他脏?”焱昭毫不避讳的问道,‘他’指的是竹子院里被焱昭圈养起来的小男孩。 鸿煊忙说,“没有” 焱昭拉起鸿煊的手,一直往巷子的深处走去,“先去竹子院避会儿,放心,我会让他穿上衣服来接待。” 两人离开后,很快,千夜希便追到了这里。他站在巷子入口,向深处张望着……手握着佩剑,来回渡着步子。心里暗自琢磨着,太子和焱昭一同去了竹子院,要不要告诉皇上呢?千夜希纠结着挠了挠脑袋,算了,还是先告诉子蝉穆青,让他想办法吧! 竹子院内。 焱昭敲开了门,式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走过来开的门。 鸿煊怕少年什么也没穿,慌忙被对着大门,回避着。只听身后焱昭对少年的吩咐,“挑件衣服穿上,顺便给我和鸿煊斟茶。” 少年看到了焱昭身后的陌生人也吓得不轻,脸色大变,慌忙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变态。”鸿煊心里还忍不住骂道。 “那你还喜欢我?”焱昭挑起了鸿煊的下巴。 鸿煊非常圆滑地解释,“因为你是我哥啊。我哥美丽无限啊~”一边俏皮地挑了挑眉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竹子院很是别致,看来焱昭当初也是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精心装置一番。就在鸿煊惊叹美景之时,焱昭突然从身后搂住了鸿煊,将他抱在怀里,温柔地问道,“喜欢么?” “不。” “为什么?” “又不是我的。”鸿煊推开了焱昭的怀抱,径自朝屋里走去。 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不是自己的,都不是最好的。 就在这时,少年也换了身衣服,从楼上下来。见到了鸿煊,慌忙跪在地上,“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鸿煊怔了怔,他竟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焱昭走上来解释,不忘打趣道,“估计今晚碧荣楼一闹,市井百姓都知道跟在皇上身边的太子的俊俏模样了。” “别开我的玩笑了。”鸿煊木着脸。 焱昭对少年说,“你起来吧,去斟茶。” “是。” 鸿煊唤住了少年,“别斟茶了,这么晚了,你先去睡。” 少年抖了抖身子,转过了身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李流出踌躇,他不知该听谁的。 焱昭挥了挥手示意听鸿煊的,少年慌忙点了点头,鞠了一躬厚便离开。 少年离开后,焱昭亲自给鸿煊倒了杯茶,“这里没有丫头下人,只有我亲自伺候你了。”嘴里噙笑,一如既往的温柔。 鸿煊接过了茶杯,脸色沉了下来,格外冷静,“哥,恐怕……我们不能再这里呆很久。” “怎么了?”焱昭诧异。 “因为你离开碧荣楼的时候,便已经被人跟踪了。”鸿煊说。 焱昭讪笑,“我知道,那个人不正是你么?” “不,是皇上派人也在跟踪你。”鸿煊抬起了头,神情严肃,直勾勾地盯着焱昭。 重生太子鸿煊 第210章 兄弟交谈 焱昭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却面无惧色。他走到茶桌边悠然坐下,“跟踪就跟踪,我焱昭已经没有什么好在输给他的了。” 鸿煊静默不语。 心里却一阵心寒。 如果真是焱昭用巫术将鹫泽变成紫龙,那么,他偷偷来贝弗利的目的可定不止这些。绝对不会再碧荣楼与圣零鹫泽见过一面厚,便仓皇而逃。他是有备而来的。 他已经胸有成竹,势在必得。 “哥,你根本没有输什么。”鸿煊坐在了焱昭身边,拉起了他的手,轻轻说,“只要有我帮你,一切都能拿回来。”这句话说的太轻太轻,正是因为太飘渺太玄乎,材由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让人信服的力量。 焱昭本以为鸿煊、会劝自己同鹫泽和好,没想到鸿煊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他霍的从椅子上起身,椅子木腿与地面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焱昭因为五笔激动而死死攥住了鸿煊的手!“鸿煊,你在说什么?”焱昭心里却在进行着从未有过的针扎。 “真的?”焱昭喜出望外,全身颤抖。 鸿煊纤细白皙的手已经被焱昭攥出了几道瘀红,鸿煊却不在意,点了点头。 焱昭瞬间收紧了手臂的长度,将鸿煊搂入怀中,俯身就要亲他。却被鸿煊一手拦住,“哥,我的身体已经不干净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焱昭用手捧着鸿煊的后脑勺,仿佛捧着易碎室外陶瓷,小心翼翼,温柔似海。指腹轻轻抚摸着鸿煊清秀的脸颊,一直触碰到他温软的唇。 鸿煊脸色一沉,慌忙推开了焱昭,“我需要一点按时间。” 焱昭只把这些当成了鸿煊的害羞,也不笑话他。淡淡的朝着鸿煊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一双蕴满情韵的深紫色眼眸,带着稍稍戏谑的意味,“我可以等你。” 焱昭的眼神,让鸿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不安。 他是在自己面前做戏吗?还是全部都是最真实的反应?他明明已经变了,为什么还会像之前那样对自己言听计从?……难道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谎言? 不…… 焱昭已经变了,他已经不再是自己的骑士…… 他只是装作信任自己罢了。 因为自己令他失望的太多太多,他根本没有再次信任自己的理由, 鸿煊脸色黯然。 “我真的可以帮你,哥。”鸿煊紧了紧喉咙,他知道,如今连重新取得焱昭的信任,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焱昭凝视着鸿煊。 鸿煊心跳不止,冷汗已经从脊背上流出,浑身从头到脚都是冰冷。其实他现在很渴望怀抱的,他需要温暖,他真的很想很想鹫泽。明明今夜是两人鸳鸯戏水的春宵之夜而如今,对付焱昭的计划已经被迫提前。 处处都要小心,处处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焱昭能输得起,圣零鹫泽能输得起,他们两人是七杀之神,有神明的血液护体。 但是鸿煊输不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处了意外,很可能便会丧命九泉! 就在这时,焱昭一把将鸿煊揉入怀中,“鸿煊,你刚刚的神情,很无助,和可怜。我不想再看到刚才的你露出的那副表情。如果你帮我真的很让你为难,那么,请你不要插手这件事!” “哥,你在开什么玩笑。”鸿煊想要温暖,无论是谁都可以。所以他并不排斥焱昭的拥抱。 焱昭感觉到鸿煊对自己的依赖,有一个瞬间,他是认为鸿煊是爱自己的,他是真要帮自己。但是很快,这个直觉便被强迫的从自己的脑海中抹去,鸿煊喜欢谁,焱昭心里清楚。 但是,他不会戳穿鸿煊的谎言。 因为他自己喜欢谁,他自己也很清楚。br 分节阅读_144 分节阅读_14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5 “听说你最近学习巫术,你来贝弗利是一个人?”鸿煊问。 焱昭点了点头,塞浦路斯最近出了点事。 “可是因为龙沉寻禹大人?”鸿煊冰雪聪明。 焱昭看向鸿煊,柔声劝道,“你不在,我害怕。” 鸿煊笑煞,“你不像一个知道害怕的人。” 焱昭竖起了两根手指,“我一生只怕两件事,件:有你;第二件:没有你。”神情格外专注。 “这算是表白?”鸿煊双手握起了焱昭的骨节分明的两根手指,笑着调侃道。 焱昭笑而不语,低头喝茶。 鸿煊问道,“阿纳最近如何?” 鸿煊又问,“千夜皇他们可好?” “他和龙沉寻禹吵闹惯了。”焱昭嗓音颇为无奈。“从来都没有见过两人心平气和地讲过话。”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了烟,习惯性地递给了鸿煊一根。 鸿煊摆了摆手,“如今我已经戒烟。” “被父皇戒了?”焱昭笑着问道,声音虽然随意,但是鸿煊还是听出了隐隐的不平静。 鸿煊撒了个谎,“宫里规矩这么多,哪里像塞浦路斯?不能抽很多烟。” “改明儿我做了皇上,你想抽多少抽多少!”焱昭逗着鸿煊开心。 鸿煊知道这么推脱也不是办法,不如就放纵一次。故意拿起了焱昭递来的烟,燃了厚,深深吸了一口气,爽快至极!就在鸿煊迷恋于香烟的时候,忽而耳畔传来了焱昭沙哑粗重的嗓音,鸿煊吓了一跳,浑身僵住了。 焱昭的手已经攀上来,从鸿煊胸膛划过,一路而下放在了鸿煊的大腿上。另一只夹着烟的手则从后颈伸到鸿煊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揉捏着。焱昭的声音酥酥麻麻,带着十二分的性感,“你知不知道你抽烟的样子,很迷人?” 鸿煊动都不敢动,他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挣扎的。只要轻轻一挣扎,便有可能真相毕露,焱昭就没有信任自己的理由!他甚至不能有任何抗拒的眼神! “你深吸一口气,然后微微抬起头,漂亮的弧线,就像一只终于得到自由的天鹅,将自己的颈项弯曲成为一道优美的弧线。真是太美”焱昭说着,手掌已经撩开了鸿煊长袍的前襟。 只听‘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茶杯被鸿煊碰落在地上,摔成了一地的碎片。 焱昭不予理会,从身后紧紧抱住了鸿煊,逆着灯光。 鸿煊手里的烟掉在地上,零星地燃着。 焱昭抽了一口烟,却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半晌后,他还是放开了鸿煊。 鸿煊心里轻舒一口气,面无表情。 “以前的你,多少还会针扎一下。”焱昭重新为鸿煊燃了一根烟,微微笑着递给了他,“二现在,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的你,让你如此乖巧。” 鸿煊觉得经过这番经历,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抽烟了。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脸色微微泛红。 “要喝茶么?”焱昭问。 鸿煊点了点头。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继续泰然自若地叠起双腿,靠在椅背上,问道,“闹闹呢?他在塞浦路斯还好么?”镇定!坦然!没有任何受到惊吓的神色! 如果换做之前,鸿煊早就年色刷白,夺门而出!至少会甩手给他焱昭几个巴掌而现在的鸿煊,用气定神闲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很好。”焱昭也同样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 他知道鸿煊刚刚遭受到自己的非礼时,是害怕的。将他搂在怀里,怎么可能感受不到他全身的颤抖?即使忍得再厉害,也能感觉到他霍霍杂乱的心跳。焱昭看向鸿煊,现在的鸿煊,只是将害怕,从表面上转移到了心里吧 这个孩子,为什么圣零鹫泽碰他,他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为什么自己碰他,他的身体仿佛长满了倒刺,到头来落得满身伤的却是自己! 就在焱昭暗骂的时候,只听鸿煊淡淡地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焱昭问。 “谢谢你照顾闹闹。” “不要谢我。你早日将他领走,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焱昭故意激怒了鸿煊,他想看看鸿煊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鸿煊瞬间明白了焱昭的话中的意思,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刚刚的镇定,“哦,好。” “对不起,我刚刚对你做了一些让你不舒服的事情。”焱昭说。 鸿煊微笑,“没关系,总要做的”嗓音细小如蚊蝇。 焱昭又问,“你呢?在宫里好不好?” 重生太子鸿煊第211章混入皇宫 鸿煊面无表情,轻轻阖上了眼帘,沉默不语。 焱昭压低了喉咙,“我会让你爱上我总有一天。”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等不了多久,皇上的军队就会赶来。他放过你一次,是因为当时是在碧荣楼,他的地盘,打起来对他不利。但是现在在这里,他不会再有任何顾忌。”鸿煊慌忙转移了话题,站起了身体。 焱昭‘啪’地一声蜡烛了鸿煊的手腕,“为什么你一直在回避我们之间的感情话题?!” 鸿煊僵住了,心想:难道自己就必改质问他,为什么一直在谈两人之间的感情问题? 焱昭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音,“很让你为难吗?你爱鹫泽还是我?” 鸿煊背对着焱昭,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焱昭木着脸心想,只要自己轻轻一拉,便能将鸿煊拉入怀中,撕开他的衣服。鸿煊绝对不会那么小气,都是男人,有什么好计较?尽管焱昭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缓下了语气,柔和了许多,“鸿煊,没关系,我不介意这些。” “我介意。” “我帮你杀了他。”焱昭不假思索地低吼。 鸿煊冷笑,“你杀不了他。” 夜风卷入,将风铃吹的叮咚作响,悦耳的声音,吸引了鸿煊的注意。焱昭松开了鸿煊的手腕,鸿煊便走到了风铃旁。焱昭则关上了窗户与房门。 “为什么?”鸿煊不明白,难道风铃被风吹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不好听? 焱昭看了鸿煊一眼,“我要你专心同我说话。” 鸿煊赌气,转过去背对着焱昭。 “我当然能杀得了他,”焱昭继续了刚刚的话题,“否则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 鸿煊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今天是个特殊的节日,难道你不知道?”焱昭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什么节日?”鸿煊很少关注时令节日,有些不明白焱昭的意思。 焱昭没有打哑谜,直接说道,“今天是皇上的生辰。”嗓音不急不慢,焱昭甚至露出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观察着鸿煊听到这句话厚露出的表情。 鸿煊果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怎么,你连皇上的生辰都不知道?”焱昭凑到了鸿煊面前,目光逼人,“难道他没有告诉你他的生辰八字?” 鸿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接着非常失落地垂下了脑袋。 只听焱昭又道,“历代帝王的生辰八字都是绝对机密,很少有人知道,所有皇上是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信息告诉普通人。”他安慰鸿煊,但是这句话却起到了反作用的效果,对于鸿煊来说,真真是赤裸裸的讽刺! 他鸿煊是普通人吗? “为什么是机密?”鸿煊问,嘴唇发紫。 “唯独生辰之夜,才能用剑杀死他。”焱昭眼睛闪过一丝玄寒,仿佛夜间的一匹饿狼,垂涎了猎物已久,伺机等待到了良机,只剩下最后的冲刺与用獠牙的撕扯! 鸿煊忽然明白了一切,“这就是你来贝弗利的目的,为了杀他?” 焱昭笑道,“鸿煊你真是聪明。只需我的几句话,你便很快能理清这一切。” “哥。你可知道荆轲刺秦王?” “我知道。”焱昭点头,用手指堵住了鸿煊的唇,“你若要跟我讲一些大道理。那就趁早死了这条心。鸿煊,我跟你不一样,我想到什么就会做什么,至少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后悔。而你,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到头来别人已经游了一圈回来了,而你,还站在岸边。” 鸿煊伸手拉住了焱昭的衣袖。 这是他本能的反应,眼里流露出了十年前的关怀与担忧!就像十年前独自守在龙钺宫门前安静的等待焱昭出来的鸿煊,干净而纯粹的眼里,只有焱昭一人! “哥,今夜不要去。” 焱昭被鸿煊的眼神怔住了,“鸿煊,你现在的眼神,我很喜欢。原来你心里一直有我。” “那就听我的话,不要去龙钺宫。” 焱昭伸手摸了摸鸿煊的面颊,“鸿煊,你是天鹅,不是后宫的那些野鸭。我喜欢看你野性的一面。就像在塞浦路斯的那么些年。我希望你以后流出的汗水都是热汗,而不是冷汗。” “好,我都答应你。只要你不去龙钺宫。”鸿煊的手死死地缠住了焱昭的手。 “今夜是一次好机会。”焱昭说,“鸿煊,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焱昭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好机会。” 鸿煊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他放开了手。 浑身无力 ——焱昭,如今你已经不再事事听我劝言。早就该想到这一点,只是内心还存着那么一丝期待,觉得你总有回头的那一天。却忘记了你的性格,你身上背负的使命,你背后的图腾,让你无法回头。 鸿煊的手放在了椅背上,背对着焱昭站着,双肩止不住颤抖。 今夜,注定是两个人斗争的开始……那么,要到什么时候结束……他们两人的结局如何?自己的结局又是如何? 焱昭以为是鸿煊在害怕,走到鸿煊身边,想要安慰几句。 只见鸿煊霍的转身,‘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甩在了焱昭英俊雕刻出来的脸上。鸿煊脸色苍白。眼里露着愤怒,还有一丝失望。 焱昭怔了怔,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脸颊,尽然笑了起来。双眸仅仅凝视着鸿煊的眼睛,“鸿煊,你的眼睛告诉我,你的心里有我。” “你是我哥。”鸿煊依然这样解释。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总有一天……”焱昭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他双手拉着鸿煊的双手,俯身侧脸,将唇靠近鸿煊的唇。两人的唇,只差一毫米的距离便会碰在一起。 焱昭的声音很性感,低沉中不泛活力和热烈。 鸿煊面无表情,他静默了很久很久,才开口对焱昭道:“哥,凡事一切小心,我可以帮你。” ——要帮你,因为你是我哥。 “谢谢你,鸿煊。”焱昭的声音很轻很轻,非常非常温柔,恍惚间,鸿煊以为听到了鹭泽的声音,如梦呓般索绕于心。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出现在了皇宫的大门外。 焱昭打扮成了太监的模样,站在了鸿煊身后。他抬头看了看巍峨高大的城墙,连声感叹。鸿煊怕被人察觉,慌忙私下里拉了拉焱昭的衣袖,让他收敛一点。 整个皇宫的人哪个不清楚焱昭的长相?即便是许久不见,只要是有点经验的守卫都很清楚他们的大皇子的模样。 “鸿煊,我不喜欢做太监。:焱昭嘟囔。 鸿煊暗处狠狠掐了焱昭一把,表面上却笑吟吟的小声说,”是吗?那把你打扮成宫女,可好?“ 焱昭吃痛,知道现在真的不适合开玩笑,才住嘴低头跟着鸿煊走进皇宫。 …………………… 倾澜殿。 白徽开的门,见到鸿煊的时候,惊喜万分,慌忙将鸿煊迎了进去。却被跟在鸿煊身后的一位身材魁梧的太监吓了一跳。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公公请回吧。”白徽客气的拦住了焱昭。她以为鸿煊是从龙钺宫回来,鹭泽派个太监来送,也是正常。 焱昭气的干瞪眼,鸿煊这才转头解围,吩咐白徽,:没事,白徽,让他进来。” “是。”白徽这才让路。 焱昭敲了敲白徽的脑门,趁鸿煊不在意,低声对白徽道,“小丫头,不识眼色。改天让鸿煊在父皇面前参你 分节阅读_145 分节阅读_14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6 一本,连太子的人你也敢拦!” 白徽捂住了额头,被焱昭敲痛了,这才抬起头来,迎着微微的路灯灯光,看清了太监帽下的一张顶熟悉的脸。 “大、大殿下!” 焱昭微微一笑,“请安就免了,看你还认识我的份上,我就饶了你。” “谢、谢大殿下。”白徽慌忙低下头去。 “你越来越漂亮了,难道父皇一直都没有给你赐婚?”焱昭问道。 白徽脸颊微微泛红,“奴‘奴婢愿意伺候太子殿下一辈子。” “他不会娶妻的。”焱昭说。 鸿煊站在走廊上,远远的看着焱昭同白徽打情骂俏。真是该佩服他临危不惧呢?还是该感叹他色欲熏心呢?这么危机的关头,还不忘了调戏一下自己的贴身丫头。 不过看着白徽并不排斥焱昭的调戏,鸿煊也并没用走上去阻止。 其实,白徽跟着焱昭也不错。 至少他对任何一个女子都很好。 就在鸿煊浮想翩翩的时候,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张焱昭放大的俊脸,吓得连忙后退几步,“你干嘛?” “今晚,你就呆在倾澜殿里不要出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焱昭用双手拖住了鸿煊的脸颊,嘱咐道,神色格外严肃。 第212章 焱昭弑父 鸿煊呆呆地望着焱昭,“你真要去?就这样一个人去?” “这件事你不用操心。”焱昭刮了刮鸿煊的鼻梁,噙着笑。 鸿煊笑不出来,推开了焱昭的手。如今箭已经在弦上蓄势待发,已经不再是犹豫迟疑的时候。劝说焱昭更算是干费口舌,如今听焱昭的嘱咐,保持沉默静观其变,才是最理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鸿煊独自一人走进殿内。 关门之前轻轻对着背后的焱昭道,“我已经帮你进了宫,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小心。”说话的时候,鸿煊连头也没有回,嗓音冷漠平淡。 就在焱昭离去的时候,屋内传来了杯子、花瓶被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接着是桌子一张张被掀翻,重重地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 白徵一听,吓了一跳,慌忙想要走进屋内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忽而被焱昭从身后按住了肩膀。 “别进去,守在门外就行了。”焱昭微笑着对白徵吩咐道,他知道鸿煊的脾气,让他自己一个人发发脾气也好。一个从来都没有多少脾气的人,发起来的脾气,恐怕九头牛都很难拉回来。 白徵焦急万分,现在鸿煊已经不比常人,一概有什么情绪的变动,都要向皇上通传。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焱昭双手扣住了白徵的肩膀,勾唇一笑,邪魅至极,又用他带着淡淡诱惑的充满磁性的性感声音说,“站在门外好好守着你主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 “是,是。”白徵脸色苍白。 “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他。”焱昭眼神闪过一丝冰寒。 白徵重重地点了点头。 深夜,静谧无声! 粉饰宫墙旁的路灯昏暗,焱昭独自一人走在路上。步伐矫健有力,手握鸿煊给的金牌,一路畅通无阻。 他将太监的帽檐压得很低很低,因为是深夜的缘故,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很难看清楚的他的相貌,只是以一种非常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位身材颇高大魁梧的太监,通过了一道又一道戒严的守卫,最后走入了龙钺宫的议政殿。 议政殿里,灯火通明。 焱昭压低了帽檐,故意咳嗽了几声,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同时将金牌递给了站在门外的侍卫。 侍卫不认识这位面生的太监,却认识这枚金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枚雕刻着紫薇花模样的金牌,是皇上御赐给太子的,无论走到哪里,都畅通无阻!侍卫一见金牌,大惊失色,以为是鸿煊派人来传信了,慌忙跪在地上请安。 “起来吧,我是太子派来传话的人,需要亲自见皇上。”焱昭故意沙哑着嗓音。 “奴才即刻去通传。” 焱昭点了点头,“快点。” 不过眨眼的功夫,侍卫便匆匆跑回来,示意焱昭跟自己进殿。 焱昭不动声色地跟着侍卫来到了一个小书房。一进书房,熏香扑鼻。金玉铺成的地面,兰花绕梁。圣零鹭泽背对着焱昭,正在颇有兴趣地欣赏名画。 “鸿煊有何事?”鹭泽看都没有看焱昭一眼,嗓音沉稳。 侍卫悄无声息地退下,整个小书房里只剩下焱昭和鹭泽二人。 焱昭扬唇,单膝跪下,“父皇,儿臣是来祝寿的。” 圣零鹭泽有了一秒钟的沉默。 “是焱昭啊。”敏锐如圣零鹭泽,他转过了身。 焱昭摘掉了太监帽,“正是。” “你是如何知道朕的生辰?” 焱昭回答,“只要任何一个有心的儿子,都会有这个孝心去关注父皇的寿辰。”明里暗里,都将矛头指向了鸿煊。 “一个孝顺的儿子,都清楚自己的本分。千万不要逾越。”圣零鹭泽心平气和,双眸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焱昭,“鸿煊知道自己的本分,而你,不知天高地厚。” 焱昭皱眉。 “你起来吧。”圣零鹭泽面无表情。 焱昭起身,“今日父皇寿辰,儿臣愚钝,不知献何礼物。献轻了,怕父皇怪罪;献重了,怕父皇嫌儿臣争宠野心大。于是,给父皇准备了一个故事。礼物虽轻,但是表达了儿臣的心意。” 圣零鹭泽瞥了焱昭一眼,脸色冷得能刮下一层冰霜,“你说。” “这是民间流传的一个故事。有两个兄弟,哥哥叫该隐,弟弟叫亚伯。两人一同献祭,神明只接受弟弟的祭品,对于哥哥的祭品不予理会。无论哥哥做的多么优秀。哥哥觉得不甘心,他已经尽力了,但是他不是神明的宠儿。”焱昭说到这里,便停下了。 圣零鹭泽冷笑,“焱昭,你不是该隐,你弟弟也不是亚伯。”一边走到书桌旁,把玩着桌上的石砚,半晌抬高了嗓音,语气干练有力,“没有可比性!” “该隐嫉妒亚伯,杀了他的亲弟弟。他犯下了历史上宗凶杀案。”焱昭继续说道。 圣零鹭泽继续磨着石砚里的墨,没有开口。 整个小书房静得可怕。 “父皇,人被逼急了,犯下的错误,都是不算数的。该隐也是无意杀人,他是被逼急了。”焱昭走到了鹭泽身边。 鹭泽面无表情,没有人能看清他眼底在想些什么。 焱昭有些惊讶于鹭泽的反应,鹭泽越是镇定,让他越发不安。“父皇,如果儿臣被逼急了,犯下了滔天大罪,还请父皇……不要计较。” 鹭泽看了焱昭一眼。 只是轻轻一眼,就足以扼住焱昭的喉咙! 焱昭咬牙切齿,“父皇,我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房间。” “今天是朕的寿辰,也难怪你准备得如此精湛。” 焱昭轻轻地朝窗外漫漫黑夜打了一个手势,声音缓慢而惋惜,“打扰了父皇的一夜春宵,真是抱歉至极。”话音刚落,唇角上翘,一个王者的霸气的微笑。 一只带火的毒箭从窗外‘嗖’地一声射了进来。 与此同时。 倾澜殿。 ‘砰’地一声,鸿煊不小心,碰翻了画盘里的黑色颜料。 颜料盒倒在了鸿煊还未完成的水墨画上,晕染了一片黢黑。白徵走了过来,捧着残画,唏嘘不已。鸿煊放下了手中的画笔,忽而之间,心开始绞痛。 “太子殿下?”白徵放下了手中的画,“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 “不用。”鸿煊痛的蹲在了地上,捂着心脏,咬牙忍着。“不画了,扶我出去,屋里太闷。” 两人走出了倾澜殿,站在了走廊上。 白徵格外惆怅,“太子殿下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明明在私下里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大殿下,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鸿煊苦笑,白徵一直呆在深宫,又岂知到宫外发生的事情。 “白徵,可知道今夜是父皇的寿辰?”鸿煊的声音格外微弱。 白徵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帝王的寿辰都是绝对机密,像奴婢这种人怎么可能知道?难道今日是皇上寿辰?” “是啊,你也不知道。他不会告诉任何人。”鸿煊眼神失落。 “是因为皇上没有将他的寿辰告诉您,所以您难过吗?”白徵问道。 鸿煊摇了摇头。 白天的时候,他还凑到自己耳边,让自己前去侍寝…… 帝王心,谁能揣摩呢? 鸿煊抬头看着夜空。就在这时,一颗白色的星辰缓缓升起。很亮很亮滑过夜空,宛若一颗丰满滑润的炼乳,滑过玻璃表面时,留下了隐隐痕迹。令周围的八颗星星都为之黯然失色。 鸿煊起身,噗通一声,面朝着星星,跪了下来。 无论白徵怎么拉都拉不起来,双膝仿佛钉在了大理石上。 第九颗星星,难道是鹭泽吗? 不知过了多久,焱昭走进了倾澜殿。白徵仿佛见到了救星,慌忙跑了过去,对焱昭道,“大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一直跪在地上,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焱昭大步走到鸿煊身边,“怎么了?你这是……” 鸿煊抬头看向焱昭,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有些失措,事情来得太突然,来得太快。 “你做了什么?”鸿煊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了一句。 焱昭扬眉威胁道,“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抱起来。” 鸿煊侧过脸去,不再理睬焱昭,依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两人坚持了良久,直到殿外汹涌的火势蔓延到了倾澜殿,焱昭才不顾一切,真的将鸿煊打横抱起,匆忙地冲出了殿外。 “你放火了?你在哪里放的火?”鸿煊惊讶万分,劈头盖脸地冲焱昭问道。“你怎么可以放火!你这么希望把事情闹大!!” 焱昭冲鸿煊笑了笑,没有回答。 环视了四周,专门往人群的地方钻去。趁人多杂乱,抱着鸿煊,以最快的速度抄小道,朝宫门的方向跑去…… 第213章 帝国易主?假戏真做? “鸿煊,你最近怎么又瘦了?”焱昭一边跑,一边不忘调侃着怀里的鸿煊。 鸿煊仰着头看着天空上多出来的一颗星辰,面无表情。他该作何表情呢?他根本不想问焱昭是不是杀了鹭泽,他根本不想知道答案。看焱昭刚刚从龙钺宫回来的那兴奋劲儿,大概是得逞了吧。 鸿煊心里不是滋味儿。 但是不能表露出来。 只要稍微不小心,便会泄露,便会前功尽弃! 鸿煊看向逐渐远去的皇宫,火光冲天。焱昭竟然做事做得这么绝,竟然烧了龙钺宫。 “为什么要逃?”鸿煊问,“为什么要烧龙钺宫?将来你也会是那里的主人。” 焱昭眼神里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要让皇上驾崩的消息传遍天下。”眼里露出了毫不掩饰的激动。 “哥,不要这么绝。” “鸿煊,是他先对我绝情!”焱昭吼道。 鸿煊噤声,他不想跟焱昭吵架。 焱昭抱着鸿煊来到了一个四处无人的阴暗角落里,停住了脚步,将鸿煊放了下来。他上下打量着鸿煊,诧异道,“鸿煊,你不会是因为心疼龙钺宫,才责备我烧了龙钺宫吧?” “怎么?不许我心疼?”鸿煊赌气。 焱昭讪笑,拉起了鸿煊的手,“好了好了,算我莽撞。咱们从这里番强,对面就是来接应的人。” 番强,是两个人年少的时候便拿手的活儿。 一眨眼的功夫,两人便从墙内翻到了墙外。 果然看见了一排黑衣人跪在地上,“堡主万安!二爷万安!” 许久未听人唤自己二爷,鸿煊被唬了一跳。被焱昭顺势搂在了怀里,焱昭低声对鸿煊道,“现在皇宫里的基本上所有禁卫军都集中在了龙钺宫救火,我们趁乱赶紧出城。” “然后去哪里?”鸿煊问 分节阅读_146 分节阅读_14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7 道,他根本不知道,如今有什么理由选择逃亡! 焱昭别有意味地看了鸿煊一眼,吐出了五个字,“比特摩尔斯。” 鸿煊心里一沉,迎上了焱昭的目光,神情淡定却格外严肃,“难道要去找命运之轮?” “嗯。命运之轮是记载当代帝王的生辰八字。如今威切尔的帝王已经不再是圣零鹭泽,我要将那上面的生辰八字换成我自己的生辰八字。”焱昭回答。 鸿煊问,“你怎么这么肯定命运之轮在比特摩尔斯?” 焱昭笑了出来,得意中带着神秘,轻轻凑到了鸿煊耳边,吐出了两个字。鸿煊恍然大悟,不由得心中苦笑——鹭泽啊鹭泽,你计划了一切,天衣无缝,却唯独漏了一个人!错就错在当日没有收拢那位占卜师阿纳!如今,焱昭不仅知道命运之轮的重要性,而且还知道你将命运之轮藏在了比特摩尔斯。啧啧,如果焱昭拿到了命运之轮,更改了上面的生辰八宇,到时候你想结束这场‘欺诈游戏’,也无力回天了。 “什么时候去?”鸿煊问道。 焱昭的手摸上了鸿煊的脸颊,“休息一日,明天去。”语气亲昵温柔至极。 焱昭对所有的美人都很温柔,唯独对阿纳……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又重新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焱昭扶着鸿煊上了马车,见鸿煊愁眉苦脸,不由得关心地问道,“还在为我烧了龙钺宫而不开心?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命人建更大更恢宏的宫殿来补偿你!” 鸿煊说,“将来龙钺宫的主人又不是我,有什么好补偿我的~我只是有点想念阿纳他们,可以在去比特摩尔斯之前,去一趟塞浦路斯吗?” 鸿煊并不是想念阿纳,而是在尽力拖延时间。 他知道命运之轮对于鹭泽的重要性,如果真如焱昭所想,命运之轮被他焱昭拿到,改成了他焱昭的生辰八字,那么帝国会被易主,假戏会被真做!! 就在鸿煊心神不宁的时候,焱昭蓦地问道,“鸿煊,你怎么这么紧张?心跳得这么厉害?” “没、没有啊。”鸿煊慌忙掩饰。 “你明明跳得就很厉害啊。”焱昭争辩道,一边把手放在了鸿煊的胸膛,感受着他霍霍有力的心跳,“你看!” 鸿煊脸一红,“都是因为你在摸我,我的心才会跳这么厉害啊。”一边嗔瞪了焱昭一眼,格挡开了他的手臂。 这句露骨的话语,让焱昭也有些不好意思。 马车还在飞驰而行,车窗开着,呼呼的寒风渗入。可是车厢里的温度却格外高…… 龙钺宫。 烈火熊熊燃烧着,来回窜梭着密密麻麻的仆人宫女,均双臂拎着水桶,气喘吁吁地灭火。 龙钺宫里唯独没有着火的地方,只剩下一个供皇上休憩暇寐时的小亭子。此时此刻,圣零鹭泽正躺在亭中的一张软床上,浑身是血。原先射中他胸口的毒箭,被圣零鹭泽另一只手牢牢地擒着。 太医跪在床边,胆战心惊地为圣零鹭泽抹药治愈伤口。太医的身后,站了一排端着纱布、面盆的宫女。 小耳朵正在指挥救火,并不在场。 子蝉穆青与千夜希跪在床边。 “属下救驾来迟!罪该万死!”子蝉穆青愁云满目。他身边的千夜希眼巴巴地看着太医为鹭泽疗伤,焦急万分。 圣零鹭泽的额头沁着冷汗。太医很明白此时此刻皇上要忍受的是并非常人所能经受的折磨!毒箭射中了心脏,虽然有神明之力护体,但是并不是说痊愈便能瞬间痊愈的。况且还中了剧毒。幸而皇上平时有学习过巫术,否则首先,剧毒这一关都过不了! 连子蝉穆青都自己在心中暗自佩服焱昭手下各个都是精悍的强人,那一箭,射得又狠又准又稳! 只听圣零鹭泽缓缓开口道,“封锁龙钺宫。” 子蝉穆青惊诧之余,慌忙点头,“是。皇上放心,一切都按计划处理,绝对不会出差错。” “那不一定,”千夜希插嘴,“现在最不好过的不是我们,而是太子。” 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毒箭瞬间被折断在了圣零鹭泽的手中! 圣零鹭泽的脸,阴沉得可怕! 子蝉穆青张了张嘴,很想将刚刚天空中出现了第九颗星辰的事情启奏给皇上,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改日提再好。都怪千夜希这个不是眼色的小家伙,在最不该提鸿煊的时候提到了鸿煊,惹得龙颜大怒。 太医低声说,“两人大人还是赶紧走吧,别再惹皇上生气了。” 千夜希这才依依不舍地跟着子蝉穆青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吩咐太医,一定要认真医治,干万不能让龙体落下什么病根。 马车停在了竹子院。 鸿煊原本以为是焱昭一人前来,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他早已准备好的。表面上孤身一人,而实际上影卫却数十名,而且各个身手了得,光是看气场身材,就有一种令人却步的畏惧感。 “你们守在门外,有动静立刻汇报。”焱昭吩咐。 “是,谨遵堡主口谕!” 一切交代完毕后,焱昭才拉着鸿煊,走进了竹子院。鸿煊一言不发,在焱昭的带领下来到了二楼的房间里。房间也设置的极为雅致,一切都是雕刻的花纹都是竹子,清高雅洁。 “鸿煊,”焱昭已经忍不住开始对鸿煊动手动脚。 鸿煊心里一紧,“我累了。” “鸿煊,你不会这么小气吧,让我抱一抱。”焱昭伸手就要为鸿煊宽衣解带。“你在马车上的那句话……再说一遍……” 鸿煊咬牙忍住手里的拳头,嗓音温软,“哥,我累了。” “叫我的名字,鸿煊。” “哥,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下。”此时此刻的焱昭正处于兴奋的状态,哪里容得鸿煊辩解。鸿煊越是好言相劝,越是能激起男人的占有欲。只见焱昭‘嗤啦’一声撕开了鸿煊的衣服。 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鸿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呼。 焱昭的唇舌凑上了鸿煊的颈项,深深地嗅着鸿煊身体散发出来的紫薇花的味道,“鸿煊,别这么小气。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薇花?这香味,真是好闻。让我闻一闻,又不会掉两块肉。” “哥。” “别叫我哥,叫我焱昭。” 第214章 你有没有爱过我? 就在两人纠缠的时分,门外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敲门声。 “怎么回事?”焱昭向门外问道,脸色不悦。 “启禀堡主,”门外的声音迟疑,吞吞吐吐。 焱昭放开了鸿煊,走去打开了门,“怎么了?你说。” 黑衣男子跪在地上,“羽、羽哥的尸体找、找到了。” 焱昭神情凌冽,迫不及待地问道,“在哪?!” 黑衣男子恭谨地回答,“在庭院内。” “带我去看。”焱昭抬脚,立刻命令道,又突然想到了鸿煊,折回头去,看到了躲在屏风后衣衫不整的身影,“鸿煊,你要去吗?” 鸿煊还在慌里慌张地穿衣服,没有来得及理会焱昭的问话。 焱昭噙着微笑打开了衣柜,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外袍,递到了屏风里,“穿这件吧。” “谢、谢谢。”鸿煊接过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 三人一同走下楼,鸿煊忍不住问道,“羽、羽哥是谁?” 黑衣人回答,“是我们中的神箭手,射出的箭,百发百中。只可惜……”黑衣男人不再开口。 鸿煊将视线移到了焱昭脸上,“他是怎么死的?” 焱昭看了鸿煊一眼,只轻轻地回答了他六个字,“狡兔死、走狗烹。” 走狗…… 鸿煊垂下了眼睛,焱昭现在也会了说话只表三分意,同他说话也费力至极。不过他的意思也不难理解,焱昭面前的‘狡兔’除了鹭泽还能有谁?那么,羽哥就是那只杀了鹭泽的‘走狗’吗?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庭院中。 一个男人横在地上,神色安详地闭着眼睛。 焱昭并不意外他的死,只是蹲下,面无表情地用手扯开了他的衣服。健硕魁梧的胸膛上印着一颗紫色的星星。 鸿煊见后大为吃惊。 “他、他是怎么死的?”鸿煊蹲在焱昭身边,低声问道。 焱昭看向鸿煊,“他向养心殿的小书房里射了一箭。” “然后呢?” “服毒自尽。”焱昭叹了口气,一边伸手为男人整理好衣服。 鸿煊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兀自一人重新走回厅堂,直到坐下后才感觉到冷汗已经浃背——鹭泽曾经说过,他的意志会决定了紫星出现在谁的身上。那么,他早已预料到今日是这位神箭手向他射的这一箭吗?所以才让紫星出现在他的身上,以报一箭之仇?还是有别的原因?他是神,周围的一切都会向着有利于他的意志的方向发展。 可是…… 鸿煊望向了门外还在为死去的兄弟张罗后事的焱昭,不由得眯起眼睛。焱昭也是神,他是圣零鹭泽名副其实的继承人,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会凭借谁的意志呢? 自己什么都不是,如今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皇子。一个冒牌的太子罢了。 忽而听到背后传来一声轻叹,不由得回头望去。不知何时龙沉寻禹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自己身后!鸿煊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是人还是鬼!” 下一秒钟,龙沉寻禹便扑了上来,扼住了鸿煊的喉咙! “鹭泽没死吧。” 鸿煊怒目瞪着男人,“如果你是聪明人,就不该选择得罪我。” 龙沉寻禹盯了鸿煊半晌,最后还是松开了手,鸿煊得以逃脱,拼命地呼吸着空气。 “你说的对,我不该得罪你。”龙沉寻禹放低了语气,“不过看着你把堡主耍的团团转,我真的为他感到不值。” 鸿煊垂下眼睛,“每个人都在做每个人觉得应该做的事情,龙沉大人,”鸿煊顿了顿,抬起了头,直勾勾地迎上了龙沉寻禹的视线,嗓音坚定,“没有什么值不值。” 龙沉寻禹讪笑。 “你知道这些年来,为什么在塞浦路斯,信你的人,没有信焱昭的人多吗?”鸿煊问。 龙沉寻禹扬眉,“但听指教。” “指教不敢当,”鸿煊说,“因为你的魅力没有焱昭的大。所以你手下没有几个心腹。”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掀开的衣襟,坐在了椅子上,一本正经地盯着鸿煊。鸿煊也噙着微笑,看着龙沉寻禹,一边心想:这个男人,聪明有余,但是心术不正。 “真是没想到往日里处事细心的堡主,竟然会这么大意。”龙沉寻禹打破了平静,与鸿煊继续心平气和地交谈了起来。 鸿煊也坐了下来,笑而不语。 “不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矜贵模样,这里不是皇宫,你装出这副纯洁给谁看?”龙沉寻禹对鸿煊说。 鸿煊扬眉,“本来就不关我的事。” “鹭泽和焱昭,你到底喜欢谁?”龙沉寻禹缓缓问道。 鸿煊反问,“我喜欢谁,与你何干?” “鹭泽哪里对你好?他冷落你十年,你们之间年龄相差这么大,根本没有将来。”龙沉寻禹说。 “这么说,龙沉大人希望我向着焱昭了?”鸿煊问。 龙沉寻禹皱眉。他非常不喜欢鸿煊这股不冷不热的口吻,一个好好的疑问句,被他说出来,成了讽刺,成了赤裸裸的反问。“你平日里同鹭泽说话的时候,是什么口气?也是这样冷冰冰懒洋洋?” 鸿煊低头沉默不语。 “你欠我一个人情。刚刚焱昭想要你,是我派人去敲的门。”龙沉寻禹燃了一根烟,别有意味地看了鸿煊一眼。 鸿煊这才恍然大悟刚刚的敲门声来的这么及时,竟然是龙沉寻禹的心意,“谢谢。” “我不需要你向着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跟我一起坐收渔翁之利。”龙沉寻禹说。 “久闻龙沉寻禹大人睿智冷静,今日才真正领会到了。”鸿煊起 分节阅读_147 分节阅读_14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8 身作揖鞠躬。 龙沉寻禹笑了起来,“你同意了?” 鸿煊的笑容渐渐冻结,“不,我不能。” “你夹在他们两人中间,是自己难为自己。这是最愚蠢的做法。”龙沉寻禹脸色也阴了下来。 鸿煊苦笑着摇了摇头。 龙沉寻禹又道,“久闻小时候的你,都那么聪明,懂得独善其身。而如今的你,怎么越长大越糊涂。” 鸿煊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他们俩争夺,与你无关。他们俩是神,背后都有紫龙衔花的图腾,有神明的血液护体,再怎么争夺都不会威胁到生命与地位,不过一场胜负。而你不同。你只是普通的人。你输不起。” 夜风吹入大厅,风铃发出了清脆而动听的声音,沁人心脾。 鸿煊走到风铃旁,静默着。 龙沉寻禹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嗓音,“鸿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鸿煊缓缓转身,看向椅子上的龙沉寻禹,唇角扬起了一道漂亮的弧度,“我不后悔。” “真不知道你都在想什么!”龙沉寻禹不再劝说,脸色冰冷。 鸿煊说,“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会还的。有需要帮忙的,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说完后,便走上了楼。他已经非常非常疲倦。 当天夜里。 鸿煊睡的很沉很香。 连梦都没有做。 醒来后,已经是中午。 焱昭推门而入,看见鸿煊独自一人坐在床上发呆,不由得笑了起来。大步走上去,坐在了鸿煊的身边,“怎么不起床?” “你睡觉了么?”鸿煊没有回答,反而询问焱昭。 焱昭拉起了鸿煊的手,点了点头,“昨晚睡觉的时候见你已经睡熟,怕吵醒你,便去了另外一间房里。” 鸿煊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你很怕我碰你?”焱昭的声音很轻很柔,总是能在无意间牵动鸿煊的心门。恍惚间一不留神,便会把他的声音与鹭泽的声音混在一起。两人真不愧为父子,连声音都这么像。 鸿煊推脱道,“总会有抵触。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难道你没有爱过我?”焱昭问。 鸿煊怔住了,如同触电一般,陡然变了脸色。 焱昭看懂了鸿煊眼中的惶恐,“好吧,我去叫人准备饭菜。你洗漱后便自己下来,总不至于再让我伺候你做这些。”就在焱昭打算离去的时候,衣袖瞬间被鸿煊扯住了—— 焱昭低头看向鸿煊。 鸿煊抬头看着焱昭。 “怎么了?”焱昭问。 鸿煊眼神坚定,“我会帮你。” 焱昭笑了起来,揉了揉鸿煊的头发,“你知道我等的不是这句话。” “什么时候去比特摩尔斯?” “吃完饭就去。” 鸿煊咬了咬牙,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嗯,好,我准备一下。” “走水路能够快一点,我们晚上就会到那里。”焱昭仿佛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若有似无地提了起来,“鸿煊,你是不是有一件事在瞒着我?” 有一秒钟的空白,鸿煊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他装不出来笑脸相迎。 焱昭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是迟早的事情。 自从离开圣零鹭泽之后,自己就一直保持着冷漠。任谁都会怀疑。 就在鸿煊的心乱跳的时候,焱昭拿出了金戒指,不急不慢地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隐瞒我……你是全系?” “啊?”真是出乎意外,鸿煊差点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全系,你怕被父皇知道,所以才跟我在一起,是吗?”焱昭笑容灿烂,“怎么不说话,哑巴了?”焱昭轻轻刮了一下鸿煊鼻梁,“快点洗漱,我在楼下等你。” 鸿煊乖乖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焱昭离开。 焱昭,这是你为你自己找的借口么…… 第215章 又见匪我绍玉 “鸿煊,你的脸色不好,我让人送你回客栈休息。”焱昭关心道。 鸿煊摇了摇头,“不碍事。” “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能承受不了。”焱昭低声道,“不如你先去休息,呆在客栈里别出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焱昭的意思。 如今身穿龙袍的焱昭是皇上,虽然还未登基,但鸿煊要以最努力的方式配合焱昭。鸿煊点了点头,“好吧。” 焱昭亲自点了两名黑衣人护送着鸿煊前往客找,一路上鸿煊默默不语。直到走入房中,关上了房门,鸿煊才将内心的忐忑不安释放了出来。连握着茶杯的手都颤抖无比。 鸿煊喝了杯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看向门外立着的两个黑衣人,暗自拿捏着如今连金戒指都被焱昭拿走,身上也就几把贴身武器双刃飞镖,恐怕不是这两个黑衣人的对手。 怎么办? 逃不出去…… 难道真的如焱昭所愿,乖乖安心呆在客栈里休息? 鸿煊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明明已经是深夜,家家户户却都燃着灯,手持火把,身披铠甲的士兵骑着马在街道上横行霸道,野蛮地闯入寻常百姓家中,搜刮一番后,非要闹得鸡鸣狗跳才肯善罢甘休。 不仅成年人被强行驱逐出来,他们竟然连老人小孩都不放过。在士兵的皮鞭抽打下,被迫排成了一队,人群缓慢向远处的广场上移去。鸿煊皱眉,顺着人群延伸的方向望去,正是比特摩尔斯著名的篝火广场。 十年前,曾经在这里跟比特摩尔斯的百姓一起吃过烤肉。 而如今……广场上也燃起了三坛烈火,上面也支起了木头架子。仿佛也在烤什么东西。鸿煊定睛一看,烤的不是牛羊,而是活人!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下一秒便以最快的速度关上了窗户,‘咔嗒’一声扣上栓子的声音,紧接着,鸿煊便靠着墙壁慢慢坐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瞬间回归了平静,将一切扰攘的嘈杂声隔离,只剩下黑暗中鸿煊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心跳声。 恐怕焱昭是要向比特摩尔斯的子民们询问藏放命运之轮的地方。普通的人哪里会知道?但是一定有人知道……焱昭这是在故意逼迫那位知道命运之轮的人出来,否则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黑暗中,鸿煊回忆起来,焱昭从小就爱一个字:狠。只有狠,才会有威严,才会让人怕你,才会让天下的奴才们听你的话! 鸿煊拼命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抑制不住! 街道上充斥着的刺鼻的尘土味仿佛还萦绕在自己的鼻间,挥之不去! 直到手背被咬出了血,浓烈的铁锈般的血腥味将鸿煊唤回了神,鸿煊这才松开了牙齿,擦掉了唇边的血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对话的声音。 “二爷休息了,龙沉大人还是请回吧。” 鸿煊眼睛一亮:龙沉寻禹来了!忙不顾一切地冲到门边,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门,就怕龙沉寻禹离开。“龙沉大人!”鸿煊仿佛见到了救星。 “二爷。”龙沉寻禹鞠躬作揖。 鸿煊让龙沉寻禹进屋,对两个黑衣人解释道,“我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找龙沉大人来看病。” 两个黑衣人将信将疑。 龙沉寻禹一边点燃了灯,“怎么?睡不着?”灯火里的龙沉寻禹笑容灿烂,眼神温柔。 鸿煊点了点头,心情烦躁。 龙沉寻禹眼尖,一眼便瞅到了鸿煊手背上的牙印与点点血迹,猛地抓住了鸿煊的手腕,紧张地质问道,“这牙印谁咬的?这么狠。” 鸿煊抽回了自己的手,“是我自己。” 龙沉寻禹不仅没有作罢,反而更加诧异,不可思议,“你咬你自己?!” “想嘲笑就尽情嘲笑吧。”鸿煊坐在了茶桌旁,“趁我不计较这些的时候。”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凝视着鸿煊。鸿煊低着头,若有所思。昏黄的灯光下,两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两个人心中都各有所想,只是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窗户被不透光的纸糊得严严实实,连一丝夜晚的星光都透不进来。 打破平静的是龙沉寻禹,他开口轻咳了两声,“焱昭已经穿上了龙袍。” 鸿煊面无表情地点头,目光呆滞,还未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只要他拿到了命运之轮,天下就会真正易主了。”龙沉寻禹淡淡地说。 鸿煊咬牙坚定道,“我不会让他拿到命运之轮,更不可能让他把命运之轮上的生辰八字改成他的生辰八字。” 龙沉寻禹冷笑,“呵,他要强要你,你也不曾挣扎过……如今面对命运之轮,就打算豁出去性命保卫?” 鸿煊‘啪’地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他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原则上的事情,龙沉大人,这事关威切尔的命运,我不能让焱昭这么胡来!” “他穿上了龙袍,你都没有阻止。” 鸿煊怒目而视,“我会让他再脱下来。” 龙沉寻禹不再开口,鸿煊眼神中流露出的从未有过的坚毅,让龙沉寻禹看了也会产生三分敬意。 鸿煊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常,语气缓和了下来,“对不起,龙沉大人,我并没有跟你争执的意思。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我如今却依旧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父皇让我杀了焱昭,而我,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看出来了。”龙沉寻禹一点也不意外。 鸿煊静默。 龙沉寻禹突然笑了起来,竖起了两个手指,在鸿煊面前晃了晃,“鸿煊,如果我再帮你一次,你就欠我两次人情了。” “看来龙沉大人已经答应帮我。”鸿煊说。 龙沉寻禹点了点头,也没有卖关子,更没有故弄玄虚,“刚刚我看见你开门时,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期盼——我就明白,你有事想找我帮忙。说吧,让我怎么帮你?” 鸿煊想也没想,便刷的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随随便便就给人下跪。”龙沉寻禹慌忙站起了身子,脸色微变,“你快起来,你的跪拜我可受不起。” “龙沉大人帮鸿煊的大恩大德,鸿煊铭记在心。”鸿煊说。 龙沉寻禹心里越发没底,“你到底让我帮你什么?这么隆重的仪式……” “帮我,让焱昭诈死。”鸿煊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嗓音刚落,便直勾勾地盯着龙沉寻禹的脸色。 诈死…… 巫术里有名的三术,一为灵魂转换;二为诈尸术;三为格斗术。 龙沉寻禹心想,大概鸿煊口中的‘诈死’就是巫术中的第二术。不由得一身冷汗,巫术是禁忌,更何况在鸿煊面前使用巫术,被圣零鹭泽发现了,可是要掉脑袋满门抄斩的。 “不行。”龙沉寻禹最终给了回复。 鸿煊抬高了嗓音,焦急万分,“为什么不行?” “巫术是禁忌,更何况现在鹭泽根本没死,你还是他的人。在你面前使用巫术,就相当于在他面前使用巫术,若是被他知道了,我……” “没关系。”鸿煊拉住了龙沉寻禹的裤脚,浅紫色的双眸泛着晶莹的光芒,“我使用诈尸术,就是想让他以为焱昭死了。” 龙沉寻禹扶起了鸿煊,“不行就是不行,你太自以为是了,鸿煊。你以为鹭泽是吃软饭的?他的巫术当年可是仅次于我,你以为他会看不穿这场拙劣至极的诈尸术?鸿煊,你果然还是很年轻,把什么都想的很容易。” 鸿煊叹了口气,他已经看出了龙沉寻禹眼神中的决绝,看来无论如何也已经很难让他改变这个决定了。龙沉寻禹也许说的很有道理吧…… 那该怎么办…… 难道,焱昭就真的没有在鹭泽眼皮里活下来的方法? “是不是如果皇上当年不追求你,你会说不定真的爱上焱昭?”龙沉寻禹问道。 鸿煊诧异,“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此时此刻的眼神告诉我这一切并非我的猜疑。”龙沉寻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悠然调侃道。 “这个世界上, 分节阅读_148 分节阅读_14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49 没有如果。” 鸿煊轻轻回答,他背对着龙沉寻禹,重新打开窗户,他感到非常非常憋闷,他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窗外的空气并不很清新,整个街道上充斥着滚滚浓烟伴随着焦味。 鸿煊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前。 龙沉寻禹看着灯光下削瘦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他龙沉寻禹何尝不想帮鸿煊,但是此时此刻唯一能真正帮鸿煊的方法,就是让鸿煊从二人中选一个,不要再犹豫了,不要再夹在两人中间了,不要再整天心神不宁,惶惶不得终日了。 无论他选择哪一个,龙沉寻禹都是无所谓的。因为他本就是个旁观者。 就在龙沉寻禹沉思的时候,趴在窗前的鸿煊突然脸色大变。 “龙沉大人,你快来看!” 龙沉寻禹放下了烟,走到了鸿煊身边,顺着鸿煊的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看见了一个身披红袍的女子,正缓缓走向烤活人的广场。龙沉寻禹心里一惊,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两个字,“绍玉。” “是匪我绍玉吗?”鸿煊问龙沉寻禹。 龙沉寻禹点了点头,那是他制造出来的身体,岂能不认得! 鸿煊问道,“你确定你没看错?” “肯定是她。” “她为什么要去那个广场?”鸿煊一边披上长袍,就要出门,“我要去问她个究竟,她不是明明在海上呆的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回到比特摩尔斯。” 就在打开门的霎那,手臂被身后的龙沉寻禹一把拉住。 鸿煊回头,迎上了龙沉寻禹的目光。 只听龙沉寻禹的嗓音格外粗重低哑,“绍玉……她是唯一一个知道命运之轮放在哪里的人。没想到,那个占卜师竟然把匪我绍玉的事情也全部告诉了焱昭。” 鸿煊挤出一丝微笑,“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信!!”说完,便推开门,冲出了房间。 第216章 哥,你有没有爱过我? 鸿煊飞檐走壁,龙沉寻禹紧随其后。两人均神情紧张万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广场。 匪我绍玉走的很慢,捂着肚子,步履蹒跚。而正好有利于鸿煊的追逐,当他在匪我绍玉身后站定脚步后,心里吁了口气,幸好赶上了!拍了拍女子的肩膀。 匪我绍玉转回头去,看向拍着自己肩膀的鸿煊,有了一秒钟的呆滞。 鸿煊冲匪我绍玉微笑,毕竟多年未见,自己与她离别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是堂堂八尺男儿,她认不出来也是理所当然。 就在鸿煊打算自我介绍的时候,匪我绍玉眼睛忽然变亮,惊呼道,“太、太子?”嗓音沙哑,隐隐带着颤意。 鸿煊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志儿。” “原来我没有看错!”匪我绍玉扑入了鸿煊怀中,媚眼里因为激动而溢着满眶的晶莹。虽然并没有化妆,但是素颜的她,依旧有着无懈可击的魅力。 鸿煊摸揉着匪我绍玉披散的长发,叹了口气,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瘦了很多。 俊男美女拥抱,在这个篝火缭绕的广场里,格外惹眼,招人瞩目。龙沉寻禹站在鸿煊身后,轻轻发出了几声轻咳。 匪我绍玉看到了龙沉寻禹。 这么些年,龙沉寻禹并没有很明显的变化,所以她只需一眼便认出了男人,“龙沉大人。” “你怀里抱着的是太子。”龙沉寻禹瞥了匪我绍玉一眼,强调道。 匪我绍玉闻言,忙推开了鸿煊,跪在了地上,请安。 鸿煊扶起了女子,笑着安慰道,“你多日呆在海上生活惯了,而且这又不是在宫里,礼数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别理睬龙沉寻禹,他这是嫉妒。” 就在三人谈话的时候,远远看见手举火把的士兵们朝这里走来。鸿煊与龙沉寻禹对视了一眼,默契地一同拉着匪我绍玉,逃离了广场。 贝弗利。 皇宫。 永寿宫。 此时此刻的圣零鹭泽正呆在太后的寝宫里,端坐在茶桌旁。而太后则坐在软塌上,神态安逸。圣零鹭泽来永寿宫里一言不发地静坐已经有了一个时辰,太后遣散了宫女和太监,就这么陪着圣零鹭泽坐着。 已经是深夜。 看来圣零鹭泽是不打算会龙钺宫就寝了。 太后想到这里,起身走到了圣零鹭泽身边,“皇上今夜就在哀家这里休息好了。” “太后。”圣零鹭泽欲言又止。 “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受的伤还未痊愈,本该呆在床上静养。你就别乱跑了,呆在哀家这里休息,哪都别去。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龙休重要。”太后半带责备半带关心地说。她虽然不是圣零鹭泽的生母,但是圣零鹭泽是她从小带大的,两人中间一直有一种深厚的感情在里面。 圣零鹭泽点头,“太后,可否帮朕一个忙?” “你说。”太后笑了起来圣零鹭泽终于肯开口说话,她心里高兴。 “朕在永寿宫的这段时间,不要告诉任何人。” 太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行。皇上你是要追出真凶,才对外界封锁消息的吧?” “正是。” “放心,哀家会通知下去的。”太后慈祥地拉起了圣零鹭泽的手,“幸好你没事。” “只准许子蝉穆青或者千夜希来找朕,其余的人,一概告诉他们,朕不在这里。”圣零鹭泽说。 “好好好……都依你。”太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叹了口气,嗓音惆怅起来,“哀家真的想不通,有什么事情重要到值得皇上豁出性命去守护?皇上,这些年,你的政绩是天下人共鉴的,遇到再困难的事情,放到你的手里,都会圆满解决。不知最近皇上遇到了什么忧心的事情,如果是那件事情,哀家还请皇上能够顾念亲情。”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他知道太后口中的‘那件事’指的是什么。 太后缓缓道,“皇上,家事国事天下事。为首的则是‘家’字。哀家还请皇上能够三思而后行啊。” “好。”圣零鹭泽点头答应。 太后欣喜万分,忙走了出去吩咐侍女来伺候圣零鹭泽更衣。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地端起了茶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后,眼里闪过一丝玄寒。他的脑海里塞满了焱昭给自己讲的那则故事。 该隐与亚伯。 以及故事的结局…… ——鸿煊,不要告诉朕,朕看错了人。 圣零鹭泽低头看向灯光下自己的影子,倏地凛起了俊眉,‘啪’的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砸向了地毯上自己的影子。 太后闻声赶来,看到了地毯上碎了一地的晶莹。 圣零鹭泽的眼神,阴冷得可怕。 比特摩尔斯。 三人来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小树丛里,这才停住了脚步。 龙沉寻禹扫视了周围,“这里安全一点,焱昭应该暂时不会找到这里。” 匪我绍玉气喘吁吁地坐在了地上。只是很轻松的运动,应该不至于累成这样。敏锐如鸿煊,很快发现了匪我绍玉不太对劲的地方,又看着她捂着小腹,低声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匪我绍玉苍白着脸,摇了摇头,“一个月前,不小心受了刀伤。如今伤口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意外地重新裂开,不碍事。太子殿下毋需担心。我这就用戒指疗伤。” “这怎么行,给我看看。”龙沉寻禹伸手就要去扯开匪我绍玉的衣襟。 鸿煊慌忙转过了身,回避,一边道,“志儿,不要使用戒指的力量。否则会被发现。” 就在龙沉寻禹为匪我绍玉疗伤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阵脚踩落叶发出的刷刷声。鸿煊脸色一紧,站起了身子,示意身后的两人不要动弹,自己前去看个究竟。 走了几步后,便看到了焱昭的身影。 “鸿煊。”焱昭远远地喊了一声。 鸿煊匆忙迎了上去,“哥。” “你让我好找。”焱昭一把将鸿煊扯进怀里,用手理顺他的长发,“你在这里干什么?” “广场上的事情,你知道么?”鸿煊问。 焱昭紧了紧喉咙,“别这样,鸿煊。我不是让你早点回客栈,不要去看吗?我又不是没有提醒过你。” “哥,不要这样。”鸿煊嗓音带着哀求。 “鸿煊,你别插手这件事情。否则……”焱昭欲言又止。 鸿煊抬起了头,面无惧色,淡淡地问道,“否则什么?否则连我也脱不了干系么?” 这句话问得太直接,也太不给焱昭面子。尽管只有他们兄弟二人,但是焱昭的脸色还是阴沉了下来。焱昭木着脸,“鸿煊,回去。”说完,便狠狠拉起了鸿煊的手腕。 这才看到鸿煊手背上的牙印,面色越来越难看,神情冰冷可怕,厉声问道,“谁咬的?” 鸿煊冷哼一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谁?”焱昭重复道。 鸿煊看向焱昭,没有回答,单挑眉毛,“我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嗓音很轻很轻,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将这句话吹得烟消云散。 “别耍性子。”焱昭根本没打算相信鸿煊,挑起了鸿煊的下巴,“你若是知道,你要么早早就告诉我,要么根本不会告诉我。” “若不是被你逼急,我是不会说出来的。你放了广场上的那些人。”鸿煊格开了焱昭的手。 焱昭笑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鸿煊,戏谑轻松道,“好吧,鸿煊……你知道欺君之罪意味着什么吧……” 越是情势紧急,越是冷静。 鸿煊问,“在此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哥,你有没有爱过我?”鸿煊一边问,一边仰起头直视着焱昭深紫色的冰眸。 第217章成败最后一步 就在焱昭想要回答的时候,龙沉寻禹与匪我绍玉已经出现在鸿煊身后! 匪我绍玉扬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我知道命运之轮在哪里,请大殿下不要为难太子殿下!”女子的声音里充斥着傲气,清脆利索。鸿煊闻声转身看向匪我绍玉,不愧是波涛汹涌的海浪里熏陶出来的女子,语气激昂澎湃,表情丰富,情绪饱满。当年与她一同入宫的嫔妃娘娘,到现在,哪个有她这样的魅力与精神? 就在鸿煊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匪我绍玉的时候,匪我绍玉颇具气势地大步走上前来,一把将鸿煊拉到了她的身后,挡住了焱昭的视线。 匪我绍玉与焱昭怒目而视,毫不退让。 焱昭打量着匪我绍玉,从头到脚,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最后眼神定格在了她丰满的胸部,邪邪的勾起了薄唇。鸿煊这才想起来,小时候焱昭就垂涎匪我绍玉的美貌,只是因为碍于她是皇上的妃子,迟迟没有下手。而如今…… 只听焱昭开口说,“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大殿下万安,”匪我绍玉单膝跪地,“在下匪我绍玉,‘七杀’成员中的‘珍珠’。” “原来真是阔别已久的娘娘。”焱昭低沉的语气预示着危险临近,深紫色双瞳如深不可测的深渊,散发让人颤栗的因子,“你知道命运之轮在哪儿?” 匪我绍玉给在地上,低着头,保持沉默。身为女子,他已经感受到了焱昭射来的露骨的目光,如虎豹豺狼般的眼神,仿佛能穿过自己的衣服,看光自己的身体。这种感觉,让匪我绍玉嘴巴上虽然不好意思直说,只有暗自排斥躲闪。 鸿煊乘机解围道,“哥,她根本不知道,她胡说的。”一边用眼神示意龙沉寻禹将匪我绍玉扶起,将女子护在身后,挡住焱昭射过来的轻挑狎玩的眼神。 焱昭不满意龙沉寻禹的做法,刚想伸出手强抢美女,但是看到了走上来的鸿煊,心中的火气瞬间烟消云散,对鸿煊笑脸相迎。“鸿煊,这次我非要得到她不可。你可别拦着我。” “哥,你做什么事,我拦过你?”鸿煊耸了耸肩。“不过,现在最要紧的事情,难道不是去取命运之轮?” 焱昭眼里终是露出了扫兴的目光,“鸿煊,为何你不吃醋?” 鸿煊黯然叹气,凝视着焱昭,缓缓轻声道,“吃醋?哥,你想要我,我随时都可以给 分节阅读_149 分节阅读_15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0 你,你如今已是皇上,不再是受鹭泽牵制的大皇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岂敢吃醋?” “你的讽刺,真是好伤我心。”焱昭的目光在鸿煊脸上逡巡,却始终没有再提匪我绍玉一个字。 鸿煊拍了拍焱昭的肩,“我带你去找命运之轮。” 焱昭顺从了鸿煊的意思,却依然转头指了指在龙沉寻禹身后的匪我绍玉,霸道的吩咐道,“娘娘也要一起去。” “不,让她走。”鸿煊坚持道。 “鸿煊,别闹,阿纳说,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的,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的残疾女子志儿。至于他是怎么在意外中偷偷得知的过程,我不感兴趣,但是阿纳之言绝对不假!”焱昭说。 鸿煊抬了抬下巴,“哥,我再说一遍,让她走。” “鸿煊……”焱昭看出来鸿煊眼中的坚定,他不知道鸿煊在坚持着什么,为什么在关键时刻要与自己对着干?他已经什么也没有,有什么勇气同自己对着干?焱昭不明白,充满了疑惑的目光盯着鸿煊。 既然撒谎,便要撒谎到底。 鸿煊充分地发挥了他的演技,“刚刚匪我绍玉已经将藏着命运之轮的地方告诉了我。我自己一人带你去便可,让她走。” “为什么要放她走?为什么?如果她指的位置有错,我们可以随时杀了她!”焱昭依旧执意要带着匪我绍玉。 而鸿煊是担心匪我绍玉的身体,她的腹部一直在流血。幸好是深夜,焱昭没有发现,龙沉寻禹尽管是神医,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龙沉寻禹手头上没有药物,只能简单地为匪我绍玉包扎一下伤口。鸿煊担心伤势会原来越重,所以才会执意让匪我绍玉离开。 鸿煊双手藏在袖中,紧紧攒成了拳头,“哥,她说的那个地方不会错。” “这么些年了,难道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吗?”鸿煊苦笑,不得已才说出了一句激将之词。鸿煊对圣零鹭泽当日无条件的信任自己大为感动,如今在焱昭面前撒谎真是慌张得要命。论关系,自己和焱昭那是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情分,为什么他如今连自己的一句话也要再三思琢? 话都说到这么难听的份上,焱昭终究还是放手,“鸿煊,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鸿煊面无血色,淡淡地说,“那就让她走。我带你去。” 鸿煊与焱昭乘上了一条小船。 两人静静地坐在船上,沉默不语。鸿煊冷着脸,而焱昭几番想开口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牢牢握着鸿煊的一只手,连手心都出了汗。 鸿煊的另一只手放在口袋里,口袋里装着一包毒药。 虽然小船只坐着鸿煊与焱昭二人,但是鸿煊知道,跟在焱昭身后的绝对是一大批身怀绝技的影卫,绝对不亚于刺杀鹭泽时候的阵容。鸿煊低下头,深思——也许龙沉寻禹是对的。 总有一天,要在他们两人中选择一个。 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意想不到。 鸿煊抬起头,在黑暗中,默默的凝视焱昭的侧脸。心里暗自伤感:对不起。 “鸿煊,你怎么了?”焱昭觉察到了鸿煊投向自己的目光。 鸿煊慌忙低下了头。 “鸿煊,刚刚的问题,你想知道答案么?”焱昭笑容温柔。 鸿煊唇角淡过一抹浅笑,“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焱昭凑过来,用鼻子轻轻摩挲着鸿煊的侧脸。 鸿煊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身体僵硬至极,动也不动,只是开口轻声道,“我们这是去一个叫‘酒亭’的地方。你可知道父皇的养心殿里曾经挂了一幅画像,正是从就见酒亭里取的景。” 焱昭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处灯光照耀下的酒亭,唇角上翘,一个王者的微笑。 野心。 王权。 绝对的威严。 都在那间酒亭里。 焱昭有些按耐不住,站起了身子。 鸿煊也跟着站了起来,眉眼低垂。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焱昭感叹,走向了船头。 鸿煊看着焱昭的背影。这个眼里只有权势的男人,从小到大,追求的只有绝对的王权,目标专一,坚毅执着。他的眼里只有狠,才能得到一切。 只有狠,才能竖立威严。 他的心里根本没有爱。 他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爱上别人? 小船已经悠悠靠岸,焱昭大步踏上了青石铺成的台阶,转身又扶着鸿煊上了岸。透着湖面上的薄薄的雾气,焱昭深深吸了一口气,“好浓的酒香。” 酒亭上平日里没有人看守。 圣零鹭泽曾经下令不去任何闲杂人等涉足酒亭,而且安排了重兵守在湖岸处,没有圣旨,谁都不许踏入酒亭一步!每天都有专人前来打扫一番,风雨无阻,不能怠慢。 每个人都猜测定是酒亭里藏着千年美酿,才能蒙圣宠这么多年。唯有鸿煊清楚这间酒亭对于圣零鹭泽意味着什么。 十年前,两人在船上亲吻。 十年前,两人在亭内相拥。 湖光山色,清新自由的空气…… 没有宫里的规矩,没有勾心斗角…… 两人坦诚相待,连到现在圣零鹭泽望着自己赤裸裸的眼神,鸿煊都记忆犹新。 圣零鹭泽以为当时鸿煊是喝醉了,才变得如此妩媚动人。只有鸿煊自己心里明白,他是不会在不喜欢的男人面前醉酒的。 “喝酒么?”焱昭的声音让鸿煊回过了神,他的手里捧着一坛酒,“尝尝父皇藏在这里的千年美酿。” 鸿煊笑着接过了焱昭手里的酒坛,轻松地笑了笑,“好啊。” 毒药已经趁着焱昭不注意,下入了酒中。 但是怎么哄焱昭将毒酒喝下,就有些困难了。 鸿煊看着桌前的毒酒发呆犯愁…… 怎么办?自己根本不知道命运之轮藏在哪里,只是随意带着焱昭来到了酒亭里。本想拖延时间,静观其变,但是没想到焱昭比自己想象地还要激动。 焱昭越激动,鸿煊内心的罪恶感就越深。 也罢,盼了多年的帝位,只差最后一步,任谁都会感到轻松愉悦。俗话说,最诱人的不是成功,而是成功的前一秒钟的时光。 就在这时,在屋外欣赏夜景的焱昭走进了亭内,见鸿煊面前放着一碗酒,想也没想,端起来就要一口喝下。 鸿煊的喉咙也随着焱昭的动作,一点点得被狠狠扼住! 第218章靖显望求情留全尸 在最后一秒,鸿煊拉住了焱昭的手臂。 焱昭的动作停了下来,终究还是没有喝掉碗中的毒酒。“怎么了,这么小气?一碗酒都不让我喝?”焱昭正在兴头,低头看向鸿煊,嗓音带着淡淡的戏虐,额前黑色的发丝被吹入亭中的湖风吹拂,目亮如星,即便责备,也带着七分温柔,黑夜中,焱昭笑得分为外性感魅惑。 鸿煊起身,接过了碗中的酒。 如果此时此刻再不给焱昭一个笑脸,那么对于鸿煊来说,也算是前功尽弃。 于是鸿煊冲着焱昭弯起了眼角,噙着笑容,淡淡道,“我哪有小气。”这一笑,三分温婉七分俊秀,令焱昭看了心动。 “鸿煊。”焱昭毫无预兆的走上一步,猛地擒住了鸿煊双手手腕。 鸿煊没有端稳手中的碗,毒酒微微撒溅了出来,泼在了鸿煊的肌肤上,“哥,你干什么?” “鸿煊,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鸿煊心里万分谨慎,嘴上却轻轻地反问,“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 “鸿煊,我是认真的。”焱昭果然露出了万般认真的模样。 虽然亭中只有鸿煊和焱昭二人,但是鸿煊很清楚躲在暗处的焱昭的影卫正在注视着两人的一举一动,所以难免有些尴尬,脸色泛红,往后退了半步,与焱昭保持一定的距离。 “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那就放弃王位。”鸿煊徐徐开口,他笃定焱昭不会同意。 但是令他大为吃惊的是,焱昭竟然点头同意。 鸿煊直勾勾地盯着焱昭,重复道,“你若想跟我在一起,你就必须放弃王位……你竟然会同意?”难道之前一直看错了他?不不不,不可能!被人爱是会有感觉的,鸿煊根本感觉不到一丝焱昭对自己的爱! “我们在一起,王位你来做。”焱昭的这句解释,再度让鸿煊反应过来是自己想多了——焱昭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放弃权利与皇位。恐怕他之所以那么回答,是觉得自己碍于颜面不肯做他妃子,才说出这番容易遭人误会的话语。 鸿煊暗地里吐了吐舌头。 幸好没有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 真是白感动了一场…… 忽然感觉眉心被狠狠弹了一下,鸿煊吃痛,抬头看向焱昭,“干什么?好痛的。” “你偏不让我喝,我偏要喝。”焱昭伸手就要去抢鸿煊手里的酒,“为什么你要把这碗酒当成宝贝似的护着?” 鸿煊挑眉,“你想喝?” 焱昭点头。 “那坐下。”鸿煊沉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嗓音不要带任何感情在里面。 他眼睁睁地看着焱昭坐在了椅子上,倒抽一口冷气,又缓缓吐出。 ——对不起,哥。从小就是你跟我抢东西,虽然那些东西都本该属于你的,但是你总是怕我孤单,故意逗我开心,故意抢不过我,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那些宝贝玩意送给我,还不会被人发现。我鸿煊何德何能,劳您费心至此……对不起……本以为这杯毒酒终归会进入我的喉咙,因为你我争抢东西的时候,你总是会让着我。但是今天,你为何不肯再让我?为何非要喝下这碗清酒? ——本以为将你带入这个酒亭,将这笔账好好清算。结果发现,头绪越理越乱,想开口说话,竟然不知从何说起。满脑子都是你的模样,可惜我鸿煊一生并无大志,只想要一个爱我的人。你不是那个爱我的人,你爱的只有权力与王位。也许将来你会有爱的人,但是那个人,定然不是我。我是你的累赘,并非能够帮你成就千古帝王的伟业。 ——小时候,我爱煞了你。但是你不知道。你的心思全都在太子之位上。知道鹭泽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 ——对不起,焱昭。鹭泽懂我,而你并不懂我。所以我的心越来越靠向鹭泽,直到今天我才发现,手里的毒酒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重,根本没有千钧重,只是一万普通的清水的重量,便能要的性命。 ——对不起。 ——哥。 ——人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总是会为自己考虑。而我,也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鹭泽是我的男人,我不能让你伤害他。甚至蓄谋他的性命,也不可以。 分节阅读_150 分节阅读_15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1 鸿煊站在焱昭身边,打量着面前焱昭的侧脸,透出刚毅独断的轮廓。 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焱昭,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淡定的任凭自己的打量?为什么他非要喝掉自己手中的这碗酒?为什么在自己百般阻挠的时候,竟然不惜一碗酒跟自己发生争执? 为什么…… 自从在碧蓉楼里意识到焱昭的改变的时候,鸿煊就很少再去分析焱昭的眼神,他的眼神总是透着一丝让人心悸畏惧的高深莫测…… 鸿煊想不明白原因,也许一切就是自己太过敏感,也许焱昭还是原来的焱昭,只是他鸿煊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鸿煊。 想到这里,鸿煊仰头喝了一口碗中的酒。 就在焱昭诧异时分,鸿煊弯腰俯身吻住了焱昭的唇。轻轻地将口中的酒过继到了焱昭口中,嘴对嘴地让他服下了毒药。 周围寂静得不能再寂静。湖面上的清风也停止了。万籁俱寂,仿佛都停下了手头的动作,专心地观赏这一幕亲吻。离开的是焱昭的影卫,他们平日里都会藏在暗处,保护焱昭。 唯独在这个时候会选择回避,没有人愿意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情动的模样,更何况是焱昭! 鸿煊闭上了眼睛,与焱昭接吻,比想象中的要镇静许多。淡淡地感受着焱昭的嘴唇的温度与柔软。焱昭的舌尖已经撬开了自己的牙关,探了进来。忽深忽浅地挑逗着。 鸿煊心里讪笑,如果被鹭泽知道自己用吻来结束这场杀戮,定会笑话自己。鹭泽一定会以他肃穆的口吻说教道,杀人就杀人,千万不能带有任何感情。带有了感情,便杀不了人。 如今鸿煊可以光明正大地反驳,他鸿煊成功的杀了人,成功的带着感情杀了人。 想着想着,鸿煊的眼角流出了一滴清泪,直起了身子。 看着倒在地上瞬间毙命的焱昭。 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双刃飞镖,打算趁机割下焱昭的头颅,带回去给鹭泽交差。都走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就在鸿煊弯腰打算动刀的时候,面前的青石地面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双黑色的软靴,正朝自己和焱昭的方向走来。 鸿煊紧张起来,抬头迎上了来着。 “靖显大人。”鸿煊面无表情,却私下里紧了紧握着双刃飞镖的手。 靖显望一身素色长袍,一向波澜不惊的他,如今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忘记了向鸿煊行礼,只是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倒在地上的焱昭的尸体,“他,他死了?” “是的。” 鸿煊不动神色地观察着靖显望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了。毕竟靖显望是焱昭的舅舅,两人叔侄的血缘关系是永恒不变的,靖显望来向自己寻仇是必然的。 靖显望看出了鸿煊的心思,“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忠为首。是皇上派我来的,暗中跟着你们两人。皇上说,定要照顾好你。” 皇上…… 鸿煊听到这两个字,次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激动与温暖。 仿佛阔别已久,却彼此熟悉彼此相恋的恋人。 “为什么他会让你来?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鸿煊自言自语。 靖显望说,“焱昭曾经给皇上说了一个故事。该隐和亚伯的故事,以及故事的结局。皇上怕你受欺负,放心不下,便派我来了。” “该隐和亚伯的故事我知道。后来该隐建成了血族,而他兄弟亚伯只是横死于人间。我就是亚伯,而哥就是该隐。”鸿煊苦笑。 靖显望低声安慰道,“这也是皇上之前担心的,但是如今已经不用再担心了。毕竟焱昭的人已经丧命九泉。” 鸿煊沉默不语,低头盯着焱昭躺在地上的尸体发呆,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也许我割下了他的人头,我才会心安。” “不如就此将他葬身于湖里。”靖显望提议。 鸿煊面脑子都在徘徊着刚刚焱昭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即使杀了他,仿佛还能觉察到他生存的气息……自己一定忽略了某个地方。或者某件事、某个人…… 直觉告诉鸿煊,这件事没玩。 并不是一包毒药这么简单。 焱昭不可能这么简单的就一命呜呼。 可是,躺在地上的,真真是焱昭的尸体。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要割了他的头,回去给父皇复命。”鸿煊最终确定道。 忽然看到靖显望单膝跪在鸿煊面前,伸手拦住了鸿煊的去路,“太子殿下,请看在焱昭是殿下的哥哥,给他留个全尸吧。不如就此作罢,将他身上系着千斤巨石,然后投入湖中。” “这……”鸿煊犹豫不定。 下一个瞬间,只听‘嗖嗖嗖’五声轻响,整个亭内便瞬间多出了五名黑衣人。在一个眨眼的功夫,‘锵锵锵’金石交激,尖刃出鞘的声音划破了空气,架在了鸿煊的脖间。 鸿煊知道这下完蛋了,首先关便是焱昭的影卫。焱昭的影卫,各个身怀绝技! 如果这一关过不了,谈如何处置焱昭的尸体纯属扯淡。 自己就先完蛋大吉了。 第219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大胆”就在鸿煊感到绝望的时候,只听靖显望医生猛喝,“太子殿下在此,弄伤了……你们有几条命赔得起?” 靖显望的冷静感染了鸿煊,鸿煊也挺直了胸膛,端出了太子的架势。“焱昭弑父弑君,罪该万死。本殿如今手刃焱昭,你们……”鸿煊眯起眼睛,扫视了众人,抬高了语调,“有异议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鸿煊的心里也怕得要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焱昭的影卫身手了得,鸿煊深知自己根本不是他们其中任何一人的对手。 但是当轻轻瞥向靖显望时,靖显望传来的信息竟然是让鸿煊继续虚张声势下去。鸿煊越发忐忑不安,表面上却面无表情,一副大义凛然,极有底气的模样。 不知不觉中,鸿煊只感到手心里一把冷汗。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道,“二爷,你为什么要杀堡主?难道堡主待你不好吗?” “我是太子,不再是你们的二爷。”鸿煊的心一沉,脸色黯淡。 “原来你是奸细?”另一个黑衣人戏虐地问道。 鸿煊面无表情。 第三个黑衣人冷笑,“早就看你不爽,若不是堡主有意保你,爱你,护你,你以为你能这么风光?” 鸿煊的心开始绞痛。 “堡主从小跟你一同长大,皇上冷落你十年,若不是有堡主,你以为你能在后宫里支撑多久?见过忘恩负义的,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歹毒的。你的心,怎么可以这么狠?”……“狼心狗肺。”……“如今你还想像个没事的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这么天真!”……“你杀的是威切尔帝国未来的帝王,你知不知道?!” 鸿煊耳畔传来嗡嗡的扰攘责骂声。 的确,自己是叛徒。 但是,也轮不到他们来指责。 自己的确对不起焱昭,但是焱昭弑君在先,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鸿煊面无表情地‘啪’地一声将桌子上的酒坛摔在地上,又一脚踢翻了身边的酒桌。花瓶酒瓶一概倒在地上,摔成了满地的晶莹碎片。巨大的声音过后,周围终于重新安静了下来。 鸿煊低头,用手缓缓地揉了揉太阳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没有人能看到他此时此刻的神情。看上去很慵懒的神情,让人感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啪嗒’‘啪嗒’‘啪嗒’——亭内寂静得只能听见碎裂的酒坛中清酒在一滴一滴地流淌坠落。 宛若时间的滴漏,一滴一滴地预兆着时间的流逝。 鸿煊默默地伫立在众人包围的中心,借着周围湖面上传来的清冷的雾气,安抚内心无法压抑的焦虑与不安。情绪宛若一江奔腾的洪水,深夜中平静温柔的湖面丝毫无法抹平他受到的强烈的撞击。 “你们……吵够了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鸿煊才淡淡地开口,嗓音里不乏冷静与傲气。 也许,刚刚靖显望的话语,并不是在警告他们,而是在提醒自己。他鸿煊才是太子,威切尔的太子,要拿出太子的底气与架势,还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皇上?还有没有王法?” 鸿煊抬起眼睛,将视线分别落在一个又一个黑衣男人身上,唇角牵过一抹笑意,“你们……这是要造反?” 三个问题,将亭子里的温度降至到零度以下! “皇上没有驾崩,一切都是一场戏。希望入戏的,只有焱昭一人。”鸿煊轻轻的说,“你们该何去何从,我不会强加干涉。不过,如果要干涉威切尔帝国的内政,先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一个又瘦又高的黑衣人起声道,“但是堡主毕竟金尊之躯,体内流淌着七杀之神的血脉。太子殿下这么做,真是太过狠毒。堡主一向待太子殿下不薄,处处尊重,言听计从。”气势上明显比刚刚要弱了很多。鸿煊的三句质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鸿煊唇角逸出一丝无情的冷笑,“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善良。”只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 “的确,今日刚刚领会到了二爷的本事。”黑衣人话语虽然恭谨,但是鸿煊还是能听出他满腹的恼怒。 鸿煊缓缓走到窗前,看着遥远而漆黑的夜空。夜空下地湖面,平静如常,根本没有因为一个帝王之星的陨落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而焱昭,死得如此安逸,如此平静……鸿煊想起了,单反有人离世,老天爷都会下雨。可以此时此刻的夜空,却格外清朗。 真是讽刺。 焱昭奋斗了一生,连老天爷的同情也没有得到。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鸿煊现在都觉得格外踏实——与其做一个众人称赞的圣人,不如做一个随心所欲的自己。就像焱昭那样。不要瞻前顾后,万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不问值不值,但问该不该。 “通向高高在上的王位之路,都是由尸骨堆积砌成。”鸿煊面无表情地说。“没有父子兄弟儿女情。” 靖显望走到鸿煊身边,拍了拍鸿煊的肩膀,“太子殿下不必太过伤心。” 鸿煊低着头,脸上无声无息地流下来两行清泪。 湖面上出现了光点。光点逐渐向酒亭靠近,鸿煊看到了船队向这个方向驶来,定睛一看,为首的竟然是千夜希。 “他怎么会来?”鸿煊心里纳闷,不顾身边围满了黑衣人,大步走出酒亭,站在走廊上,向千夜希率领的船队挥了挥手。 很快,对面就传来了千夜希明亮的声音,“太子殿下!” 确定是千夜希的声音后,鸿煊慌忙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千万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流泪。靖显望站在鸿煊身后,递上来了一方手帕,微微弯了弯唇角,有礼貌地道了声“谢谢”。 “不客气。不要让他看到你的难过,他是皇上的人,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皇上知道。你想让皇上知道你为焱昭的死而难过吗。”靖显望声音很低,只有鸿煊一人能听到。 鸿煊摇了摇头,“从明天起,再也没有优柔寡断的鸿煊。” 靖显望笑道,“为什么从明天起?那么,今晚呢?” 鸿煊转回头去,看着倒在地上安逸地阖着眼睛的焱昭,“今晚……我想独自一人呆在 分节阅读_151 分节阅读_15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2 酒亭。大醉一场。” “何必呢?让皇上担心?我估摸着千夜希来,就是皇上派来接你回去的。”靖显望说。 鸿煊没有再回答。 千夜希带来的人很多各个身披甲胄,面色威严。鸿煊迎着光,半眯起眼睛,能让焱昭手下的影卫有所顾念也是好的。 船一靠岸,千夜希便扑在了鸿煊的身上。两人身材相当,鸿煊没想到千夜希竟然这么热情,差点没有招架住,幸好身后有靖显望护着,否则结果必然是两人同时栽倒在地。 千夜希在鸿煊身上仔仔细细地摸了几下,吁了口气,“幸好太子殿下你没事,否则我怎么向皇上交差。” “我有事没事,关他什么事?”鸿煊觉得气氛有些尴尬,慌忙出言打住了千夜希的话语。 千夜希嘿嘿笑了声,眼睛一转,就看到了亭内倒在地上的焱昭的尸体——唇角溢着鲜血,神态安静祥和。 千夜希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他不再言语,走到焱昭身边,把手探到了焱昭的鼻间。 “他已经死了。”鸿煊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是我杀的。” “什么毒?” 千夜希跪在了焱昭的身边,连发问的嗓音都颤抖无比。想必这个消息对于千夜希来说也太过突然,虽然焱昭造反多年,但是毕竟贵为皇子,千夜希对焱昭也是有三分敬重。 鸿煊弯腰去扶千夜希起来。 千夜希狠狠一个哆嗦,躲过了鸿煊的手,与刚刚欢快清亮的嗓音截然不同。隐隐含着畏惧之意,“太子殿下,我、我自己起来。” 明眼人都能看出千夜希对鸿煊在态度上的转变。 从熟络降为生分。 “希少爷,我……”鸿煊蹙眉,他很想向千夜希解释,但是又该如何解释呢? 现在连惟一单纯的千夜希,也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的确,你还是不要靠近我的好。”鸿煊惆怅地叹了口气。就这样一直保持令人嫉妒的天真纯洁好了。“一切按照靖显大人的安排去处理后事吧。本殿念在与焱昭是兄弟的情分上,给他留全尸,身系千斤巨石,沉于此湖。至于他的影卫……以下犯上,对本殿甚为不敬,既然他们这么忠于他们的主子,们陪葬于这湖中。去另一个世界……就让他精心保护伺候焱昭。” 第220章 小别胜新婚 鸿煊冷眼看着千夜希指挥手下执行任务。 深夜,格外寂寥。 “太子殿下,恕臣直言,为什么要让黑衣人陪葬?”到最后,只有靖显望敢走上前与鸿煊交谈,话语里也带着十二分的尊重。 鸿煊说,“不然呢?斩草就要除根。”否则自己晚上睡觉,恐怕都不会安稳。 靖显望微笑,“皇上听到太子殿下的这句话,肯定会倍感欣慰。” 鸿煊面无表情冷笑道,“从今以后,鹭泽是鹭泽,我是我。无论将来如何,但是现在,我还是太子。靖显望大人,请带话给后宫诸位对太子之位蠢蠢欲动的皇子们,不管图腾接下来会出现在谁的身上,得不到我的认可,谁都别想让我把太子之位拱手让出。” 焱昭已死。 这个天下,只有焱昭一人是鸿煊认可的太子。别的皇子,都没有那个资格。 鸿煊不想将这场闹剧演变成鹬蚌相争渔滃得利的一幕。 他要昭告天下,谁是太子,不是驾崩的先祖说的算,而是今朝的帝王说的算! 靖显望点了点头,“是。”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他该说的已经全部说了,该做的也全部做了。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妹妹君瑶,给她的儿子留个全尸。也算对得起皇上,在最后一秒钟,选择了忠。 “收拾妥当后,你们就先回去吧。”鸿煊淡淡吩咐道,看向漆黑的夜空,“我想一个人呆在这里。” 就在靖显望点头打算离去的时候,千夜希在距离鸿煊三米远处的地方站住了脚步,远远地看向鸿煊。 千夜希歪着脑袋,呆呆地凝视着鸿煊。眼神里带着陌生与迷离。 鸿煊知道千夜希有话想说,但是自己让千夜希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如今的鸿煊,再也不是十年前的鸿煊,可以陪他一同玩闹,一同聊天畅饮的少年。 人总要长大。 在长大的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地犯错,犯了错,就在承担责任。 鸿煊没有千夜希那么好命,有一个事事替他担待的哥哥千夜皇,也没有一个将他在无形中呵护疼惜的子蝉穆青。因为千夜希爱上的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经历着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爱情,轻松自在,逍遥无忧。 但是鸿煊不同,他爱上的男人,不仅是这个天下的帝王,而且还是他的父亲。 众人离去后,鸿煊目送着渐渐远去的灯光与船队,一点点地消失在了视线里。继而朝着夜幕,凄声大叫道,“哥——” 直到叫得嗓子疼痛难忍,才停了下来。 转身走回了酒亭。 对着灯光,一碗又一碗地喝酒。 “哥……今晚我送你一程……从明天起……我不会再有任何软肋……鹭泽不会再有任何软肋……我不会让任何人唾骂你,说你谋反。我会将你的所作所为,在威切尔的历史上抹除。我要让世人都称赞你,都为你的死而感到惋惜。” 鸿煊默默念叨着。本来就不胜酒力的他,如今几坛千年美酿下肚,早已晕的昏头转向。 软进了椅子上,胃中止不住的翻涌。 鸿煊的唇角逸出一抹苦涩的笑。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还是炎昭赢了。 他曾经在客栈时说,鸿煊,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 而如今,炎昭赢了。鸿煊已经在最后一秒的热吻中,爱上了他。 他的唇,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已经如烙铁般印在了鸿煊的记忆里,还有他的温柔…… “哥,有我的一天,就不会让任何人拿走储君之位。我不会让任何人随意拿走你的梦想,亵渎你的执着。”鸿煊慵懒地趴在了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嗓音逐渐淡了下去,鸿煊不胜酒力,缓缓地阖上了眼睛。 ‘咕咚’一声,从椅子上滚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呼呼大睡。 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鸿煊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这张大床,鸿煊很熟悉,正是养心殿的青纱帐。 想坐起身来,顿觉得全身乏力酸痛至极,连大脑也是一阵昏昏沉沉的疼痛。 果然是宿醉的感觉,连呼吸都很费力气。 胃部空荡荡的,却总是在翻滚着酸水。仿佛一不小心,便会受不了,呕吐出来。 鸿煊捂着嘴,非常非常疲惫,决定还是躺在床上。 “太子!太子殿下!”先是听到了白微的惊喜的呼声,然后便看到了头上方凑上来的脸。白微见到鸿煊的确睁开了眼睛,笑容愈发灿烂,转头命人去通知皇上。 鸿煊在白微的扶持下,坐起了身子,指了指茶桌上的杯子,缓缓道,“水。” 白微忙命丫鬟上茶,一边喂着鸿煊喝下,一边小声默念道,“太子殿下,酒亭里的千年美酿又不是普通的酒,能逮着一坛接着一坛往肚子里灌吗?你以为那是白开水吗?你知不知道,当时皇上带着奴婢前去找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说着说着,白微的嗓音里就带起了隐隐的哭腔。 “我睡了多久?”鸿煊问。 白微答,“有一天了。您昨晚上吐了皇上一身,皇上守在你身边守了足足一天,刚刚才去给伤口换药,离开了一小会儿。马上就回来。” 鸿煊看向白微,一脸认真道,“我杀了炎昭。” “奴、奴婢知道。”白微的声音带着颤抖,鸿煊这才注意到白微的眼角还带着浅浅的泪痕。 “你怕不怕我?你若怕我,,我让皇上将你遣走,不强迫你来服侍我。”鸿煊说。他的眼神里依旧忘不了昨天晚上,千夜希看向自己的陌生的充满敌意与畏惧的眼神。 谁都没想到,到头来杀掉焱昭的会是他最亲最爱的兄弟。不知情的人,闻言定会无端猜测——焱昭的那个最亲最爱的兄弟,他的城府该有多深不可测。 白微的头摇的像波浪鼓,“白微怎么会怕太子殿下?千万别想这些有的无的。奴婢去端水为太子殿下洗漱。” 白微离开后不过一会儿,圣零鹭泽便驾临了养心殿。 自从圣零鹭泽踏进房门,鸿煊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直到圣零鹭泽坐在鸿煊面前,噙着笑柔声道,“朕有这么好看?令你看得这么入迷?”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白了鹭泽一眼,偏过了又傲又羞的俊脸。又被圣零鹭泽强势掰了过来,沉声道,“鸿煊。” “听说你受伤很重。”鸿煊看向了圣零鹭泽,眼中光华流动,还是忍不住关心地询问起伤势。 圣零鹭泽不再言语,只用手臂擒住了鸿煊的双肩,俯身吻住了鸿煊的唇。先是用灵活的唇舌舔吮浅粉色的唇瓣一番,才撬开了牙关,以最霸道的方式掠夺着鸿煊口中甜蜜的津液。 “唔唔……” 鸿煊用力挣扎,却无奈宿醉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体力。原本就晕乎乎的,再被圣零鹭泽的吻挑逗一番,只觉得头昏目眩。圣零鹭泽的味道占领着鸿煊的全部精力,将鸿煊覆盖得严严实实。纯雄性的味道,事着一丝沧桑的烟草味。 圣零鹭泽炽热的手掌已经擦入了鸿煊衣襟内,抚摸着他光滑如玉的肌肤。 温度越来越高…… 力度越来越大…… 直到吻毕,圣零鹭泽意犹未尽地用湿漉漉的热舌舔着鸿煊的唇瓣,用充满磁性的嗓音,问道,“此次前去,焱昭可以以难你”圣零鹭泽动作狂热的程度,根本让人无法联想到他身受重伤。 鸿煊摇了摇头,脸颊上早已霞红一片,“白、白微马上就要来了,别这样。” “朕想要你,鸿煊。”圣零鹭泽才不管这么多,明显刚刚的热吻不足以满足圣零鹭泽的欲望。 鸿煊呆呆地看着鸿煊,“你可知道,我杀了焱昭。” 圣零鹭泽柔声笑了起来,将鸿煊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他的长发,“朕知道。别再提这件事了。” “为什么是‘再’?我只在你面前,提过这一次。” “……你昨晚,口里念念有词的一直都是这句:鹭泽,我杀了焱昭。”圣零鹭泽低声模仿着鸿煊醉醺醺神志不清时的语气,说,“你一边说这句话,一边狂吐不止。” 鸿煊脸一红,“对、对不起。” 圣零鹭泽的大手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探入了被窝里,抚摸着鸿煊大腿内侧冰凉柔软的肌肤。男人噙着邪笑,哈着热气,喷在了鸿煊的耳朵处,带着三分诱惑的口吻柔声引诱道,“那就好好补偿朕。” 鸿煊低头,在鹭泽怀里,发出了低低的呻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圣零鹭泽正在兴头上,猛地朝门外喝到,“滚!” “启禀皇上!有人求见!”侍卫被圣零鹭泽的语气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与此同时,被吓得一动不动的还有圣零鹭泽怀里抱着的鸿煊。 “不见!”圣零鹭泽已经脱掉了龙靴,打算下一步就将鸿煊压在身上。 “来者有皇上您的诏书,来者名叫阿纳,是一名占卜师。”侍卫又道。 圣零鹭泽和鸿煊闻言对视了一眼,同时变了脸色。 第221章 朕的太子 谁都没有预料到阿纳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就连圣零鹭泽,都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成功而返的鸿煊身上,忘记了塞浦路斯还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占卜师阿纳。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将塞浦路斯的造反军队放在眼里的缘故,只觉得焱昭一死,树倒猢狲散,再命人率军旁敲侧击一下,塞浦路斯的事情便可以基本上告一段落。 这个阿纳…… 分节阅读_152 分节阅读_15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3 br   绝对有来头。 圣零鹭泽低头看着身下的鸿煊,眼神里带着三分询问,“鸿煊,你觉得要不要见他?” 鸿煊深思熟虑了一番,“阿纳向来做事平静沉着,想必今日来见你,应该会有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见了?”圣零鹭泽扬眉。 鸿煊又摇了摇头,“皇上你日理万机,接见一个平民百姓有失身份。不如让你的心腹前去接见,把阿纳想要说的话全部转述给你。” 圣零鹭泽唇边扬起一道暧昧的弧度,缓缓扫视着鸿煊的俊脸,附耳轻声戏谑道,“朕的哪个心腹比得上朕的太子?” 圣零鹭泽的本意三分勾引七分挑逗,没想到却换来鸿煊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好,那我就为皇上接见阿纳。” “小鬼头。”圣零鹭泽笔煞,这才意识到中了鸿煊无形中设下的小陷阱。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鸿煊与阿纳有些悄悄话要说。 鸿煊白了鹭泽一眼,“不许叫我‘小’,我已经二十了。” “才20,就开始在朕面前争大小,”圣零鹭泽玩意更浓,恣肆地将鼻息撒在身下鸿煊这张格外清秀漂亮的脸蛋上,“朕看你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爱人之间是平等的,”鸿煊一本正经地冲圣零鹭泽解释道,“你不要总拿皇上的身份压我,私下里,我说不能叫我‘小’什么的,就是不能叫!” 圣零鹭泽俯身咬了咬鸿煊不听话的唇瓣,象征性地惩罚了一下。鸿煊在床上生气的模样,竟然如此可爱,带着淡淡的嗔意与风情,圣零鹭泽忍不住宠溺在笑道,“小笨蛋!” 鸿煊冷哼一声,趁圣零鹭泽不在意,一掌锤在了圣零鹭泽胸膛,再凌厉地翻身,飞起一脚。只听‘咚’一声重物坠地发出的巨响,圣零鹭泽竟然被鸿煊活生生地从床上踢了下来。 养心殿外的宫女太监闻声赶了进来,就连回避的白微也匆匆走了进来,脸色焦急,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然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正是圣零鹭泽站在地上,没有穿靴子,衣衫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与隐隐胸肌,胸膛的心脏的地方被白纱布包扎着。而鸿煊则一脸无辜地坐在床上,头发凌乱,表情半羞半怒。 “怎、怎么了?”白微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到了一声巨响,走进屋内,却未曾发现任何异常。 圣零鹭泽只是凝视着鸿煊,一脸高深莫测。 鸿煊心里想笑,总不至于告诉白微她们,刚刚的巨响是圣零鹭泽被踢下床发出的。起声解围道,“没什么事,也许是白微你听错了,先下去吧。” 直到众人退下后,圣零鹭泽才重新走到鸿煊身边,单手扣住了鸿煊的下巴,狭起眼睛。 “你想干嘛?”鸿煊这才意识到危险,睁圆了大眼睛看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反问,“你说干嘛?” “我刚刚好心出言帮你维护了你的威严,你应该感谢我。” 圣零鹭泽唇角含笑,胸有成竹的模样英俊又充满魅力,即便不再说话,也足以让鸿煊的心怦怦直跳,直接败下阵来。鸿煊心里妥协,不再追究刚刚的‘意外事件’。 “你……”无意间,鸿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指着圣零鹭泽的胸膛,刚刚自己狠狠击锤的地方,“你流血了。” 圣零鹭泽以为鸿煊在故意分散注意力,便毫不大意地扑了上去,擒着鸿煊的手,让他去摸自己胯下肿胀的欲望,沉声道,“伺候好他,鸿煊。” 好烫! 鸿煊一个哆嗦。 “你流血了,鹭泽。要传太医。”鸿煊的心怦怦地跳。也许自己刚刚锤到了他的伤口,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内疚。 圣零鹭泽这才意识到鸿煊并非开玩笑,低头去看,胸膛包裹着的雪白纱布上已经嫣红了一片。 没办法…… 不得不暂停了。 就在太医重新为圣零鹭泽包扎伤口的时候,鸿煊在养心殿里的小亭子里接见了阿纳。 阿纳服服帖帖地跪在地上,“草民阿纳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还知道你是草民啊。”鸿煊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阿纳,心里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阿纳在里面掺和,焱昭根本不可能知道圣零鹭泽的生辰,更不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记载着帝王生辰的命运之轮的存在! 可是看着阿纳日渐消瘦的肩膀,鸿煊想要责骂他几句,却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半晌才咬牙道,“你先起来再说。来人,赐座。” “罪民不敢。” 鸿煊皱眉,“看在你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你坐下吧。”最终,话语还是软了下来。他没有圣零鹭泽那种气魄,只需要阴沉着脸,一个眼神,便可以把人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阿纳缓缓起身,坐了下来。鸿煊这才发觉到阿纳的脸色苍白无比,眉头紧锁。 “怎么这样?”鸿煊问道,“脸色这么差?吃东西了么?” 阿纳老老实实答道,“今天早晨得知消息,便匆忙从塞浦路斯赶来,一路上并没有进食。” “你肚子里还怀着焱昭的孩子吧。”鸿煊低头道,“如果你喜欢焱昭,就该乖乖地给焱昭把孩子生下来。”一边叹了口气,一边将摆在自己面前一叠芙蓉糕,一又叠桂花糕推到了阿纳面前,“先吃点,压压饿。白微,给阿纳准备一碗白粥。”鸿煊深知阿纳只喜欢喝白粥。 阿纳面露感激之色,慌忙起身,鞠躬道,“谢、谢太子殿下赏赐。” “阿纳,”鸿煊站了起来,与阿纳保持平视,“你现在打算去哪里?” “难道太子殿下不怪罪我,将命运之轮的事情告诉焱昭?” 鸿煊拉起阿纳的手,“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对焱昭动心了……我不怪你……”不知不觉间,鸿煊竟然觉得自己的鼻尖开始发酸。直到如今,有谁逃得了一个‘情’字,,一个‘心’字? “草民知道这次是犯了滔天大罪,这次前来是向皇上请罪的。” 鸿煊忙伸手捂住了阿纳的嘴,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需要请罪,我已经帮你挡下来了。皇上仁慈,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否则,这次来找你的就不是我,而是皇上了。” 阿纳噗通一声跪地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谢太子殿下!” 鸿煊微笑着扶起阿纳,“这后宫也是个是非之地。不如你将就一下,先呆在我的倾澜殿。那里虽然荒凉一些,但是也算清静,而且倾澜殿的膳食都是由御膳房亲自打点,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持营养,知不知道?” “嗯。”阿纳点头。 鸿煊又交代道,“我让白微去伺候你一段时日。” 阿纳受宠若惊,“这怎么可以。”白微虽然身为宫女,但是深得鸿煊宠信,在宫中颇有威信。 “怎么不可以?”鸿煊反问,“别忘了,外人都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爹,可是我鸿煊。白微遣去照顾你,有什么不对?” 这句话说的阿纳哑口无言,再无争辩拒绝的道理。 鸿煊低声劝道,“现在后宫里能说得上话的嫔妃没有几个,你自己要小心。万事不要出头,能忍则忍。我这段时间估计都会呆在养心殿,虽然还没有修好,但是也差不多了。现在鹭泽已经不再软禁我,我会每天都会去看你。” “不必太子殿下这样费心。”阿纳神色黯然。 鸿煊咬牙,一字一顿清晰地说,“为了焱昭,请你把孩子生下来。” 阿纳的心里一颤。 “届时,我会娶你。给你名分。”鸿煊唇角扬起了一道优美的弧度,语气温和。他知道,能为焱昭做的,也只有这些。他知道,欠焱昭的,一辈子也还不了。 两人还在交谈,圣零鹭泽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捏起了盘里的精致的小点心,尝了尝,“不错,又酥又软,入口即化,这是谁做的?”发问的时候,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鸿煊。 白微端着白粥走了上来,毕恭毕敬地回答,“回皇上的话,是奴婢做的。” “改日给倾澜殿里送一些。”圣零鹭泽唇角似笑非笑,坐在了软椅上。 白微有了一秒钟的错愕。 为什么要送到倾澜殿?太子殿下不是一直呆在养心殿?送到倾澜殿里给谁?……难道皇上要将太子殿下赶出龙铖宫,赶回倾澜殿?不不不,怎么可能…… 鸿煊是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的。 他偷偷凑到阿纳耳边,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刚刚的谈话被皇上听到了。他是在赏赐你呢,还不谢恩?” 阿纳的确明白圣零鹭泽是在转弯抹角地赏赐自己,但是不知道为何赏赐。 直到鸿煊继续向阿纳解释圣零鹭泽的意思,“皇上有意留你肚子里的孩子。皇上原谅了焱昭。” 阿纳这才恍然大悟,跪在地上,谢主隆恩。 “起来吧。”圣零鹭泽说,一边又看了一眼鸿煊。鸿煊颇为得意地冲鹭泽挑了挑眉毛。 第222章 阿纳拒绝名分 阿纳沉思,像圣零鹭泽这般冷酷无情的帝王都肯轻易原谅自己……大抵还是因为鸿煊的原因吧。想到这里,不由得转头向鸿煊投以感激的眼神。 鸿煊没想到阿纳嘴上谢的是皇上,眼睛里却看向自己,赶忙收回了圣零鹭泽得意的眼神,露出淡淡的谦虚的微笑。这一切全都被圣零鹭泽尽收眼底,忍俊不禁。不知何时开始,这个小家伙在自己面前学会了放肆与调皮。 阿纳朝鸿煊深深一躬,又道,“谢太子殿下。” “我送你回倾澜殿。”鸿煊眼神明亮,看着阿纳,“先把粥给喝了。” “草民粗贱,岂敢在太子殿下与皇上面前吃饭……” 鸿煊坚持,“我看着你把这碗粥喝掉。”心想,若是自己不在,还不知道阿纳会不会按照自己吩咐喝掉这碗粥呢。“从今以后用膳的时候,都要让白微守在身边。你再这样瘦下去可不行。” 阿纳脸色苍白着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勺子开始喝粥。 鸿煊又走到圣零鹭泽身边坐下,低声问道,“伤口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伤口一直流血不止,你那一拳算是撞在了骨头上,估计痊愈的时间又要推迟一个月了。”圣零鹭泽的声音沉稳爽朗,充满了威严与专注。鹰眸凝视着鸿煊双眼,带着微笑。故意趋身向前,凑到了鸿煊面前。 鸿煊看着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笑容绽放着让人惊艳的光芒,心又开始扑扑直跳。“我才不信。”鸿煊瘪了瘪嘴,“别人受伤都是卧床不起,安心养病。只有你受重伤,乐的悠闲自得,也不用处理政事,成天霪乿。”说着说着,脸还是微微泛红。他的掌心里还留有刚刚握住圣零鹭泽下体肿胀的炽热的温度。 圣零鹭泽静静地听着,淡淡的弧度在唇边弯起,凑到鸿煊耳边低声道,“朕有没有受伤,你不是比谁都清楚。”放音落定后,故意伸出湿漉漉的热舌舔了舔鸿煊的耳廓。 阿纳还坐在桌前喝粥,鸿煊明里不敢做出太的越矩的动作。 只得暗地里把圣零鹭泽骂个遍。 “让白微送阿纳回倾澜殿,你留下来。”圣零鹭泽沉声地要求道。 鸿煊紧锁秀眉,“这怎么可以?”阿纳这是次去倾澜殿,如果自己不亲自去送,那么将来阿纳在后宫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鸿煊深知这个道理,名分不是说给就给,如今鸿煊给不起阿纳名分,但是至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维护他。 圣零鹭泽看出了鸿煊的心思,柔声问道,“你想给阿纳什么名分?” “你觉得呢?” 圣零鹭泽思琢再三,才缓缓问题,“你想娶他?” 鸿煊瞪了圣零鹭泽一眼,“不……阿纳到底怀的谁的孩子,我想你不会不清楚。”即便天下人都被谎言蒙在股中,那么唯一清醒的人就是圣零鹭泽。 “是么?”圣零鹭泽不动声色地轻声反问,依然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静模样。“那这个名分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阿纳站起了身子,朝鸿煊与圣零鹭泽深深鞠了一躬。鸿煊见桌子上的碗已经空了,便起身要送阿纳回倾澜殿。圣零鹭泽也不再出言阻拦,默许表示同意。 分节阅读_153 分节阅读_15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4 一路上,白微在前面领路,而鸿煊与阿纳并排走着。 走出了龙铖宫,仿佛走出了皇家大院,摆脱了许多规矩的桎梏,阿纳与鸿煊之间的关系又瞬间拉拢了不少。在塞浦路斯,两人就交往颇深;如今更像阔别已久的朋友相见,亲密至极。 “没想到皇上如今变化这么大。”阿纳感慨,转头看向鸿煊,“真羡慕你,因为你的功劳,才让草民幸免于难。” 鸿煊说,“阿纳,焱昭是我杀的。” “草民听说了。” “为什么你不怪我?”鸿煊神色黯淡。 阿纳突然站住了脚步,用一双水灵灵的妩媚的桃花眼深深凝视着鸿煊,表情复杂,“不。我知道的,焱昭弑君在先。只是皇上略施苦肉计。焱昭野心高,没有人能拦住他。太子殿下您也是逼不得已。” 鸿煊苦笑,“可是别人都不是这么想。现在连千夜希看我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敌意。很想向他解释,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不需要解释。”阿纳微笑,顿了顿,才缓缓地坚定道,“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鸿煊被阿纳的笑容惊艳住了。 许久不见的雍容一笑,带着自信与矜贵,与往日不同的是,阿纳的笑容里多了几分勇气与无畏。 这种场景,让鸿煊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焱昭生前说过的一句话,‘不问值不值,但问该不该。’ 不论焱昭还是阿纳,还是塞浦路斯任何一个敢站出来跟随焱昭,呼吁废太子的人……都应该早已预料到了如今这个结局。小小的造反军与整个帝国的军队比起来,如同小巫见大巫。 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还是走下来了…… 只因为焱昭当时站在大堂上,向着天空大声吼出来的十个字:不问值不值,但问该不该。 当时气势雄浑,连锦旗也跟着猎猎作响。 与塞浦路斯相比,皇宫刚显得愈发阴暗。每个人都在算计着得到与失去,权衡着利弊,慎言慎行,生怕做了一件错事,而因此受到责罚。奴才做事畏首畏尾,主子步步为营。时时刻刻算计着别人,又要时时刻刻提防被别人算计。 “谢谢你,阿纳。”鸿煊豁然开朗。 阿纳不明白鸿煊突然道谢为何缘故,有些诧异。 直到两人一同穿过花园小路,鸿煊看向光秃秃的树枝,缓缓开口重复着阿纳刚刚的话,“……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几个月的时光,转瞬即逝。 很快就到了鸿煊生辰的那一天。 紫薇星柔和的光辉洒满塔罗大陆,庇护着每一位向他祈福的子民。鸿煊的生辰很好记,正是神佑平安夜的那一天。紫薇星光格外皎洁,空气格外清新,雪花细碎飘舞。 按照惯例,每个人都会走出房门,站在大地上,接受紫薇星光的亲吻与洗礼。 阿纳的肚子也随着时间而慢慢隆起,平日里闲暇的时候会在白微的陪伴下在整个舒蟾宫的庭院内走动,活动筋骨。而白微也开始被面前这位举止雍容华贵,气度不凡的新主子而折服。不但是因为他的容貌,就连他的肌肤,也水灵灵白嫩嫩的,稍微一碰便能流出水来。 更让白微开眼界的是,每天夜晚时分,阿纳通体上下会发出夜光。 尽管阿纳再三解释是因为怀孕的原因,但是白微依然不信。 当日上午。 舒蟾宫。 倾澜殿,白微趴在桌上上无聊地吃着碟子里的小糕点,阿纳则坐在软塌上默默地翻书。 “今天是太子殿下的生辰,”阿纳说,“我不能就这样坐着。” 白微慌忙起身,给阿纳倒了杯茶,放在了他面前的沉香茶几上,笑嘻嘻地说,“看累了?让奴婢扶您去庭院里走走?” “我觉得我应该去养心殿给太子殿下祝寿。” “这怎么行!”白微被阿纳的提议吓了一跳。“太子殿下吩咐,您不能走出舒蟾宫。”不是鸿煊有意软禁阿纳,实在是阿纳穿着一袭男儿的衣服,却挺着大肚子,走出去难保不会遭到一些无聊之人的口舌。在后宫,能少一事便少一事,所以鸿煊不允许阿纳私自离开舒蟾宫。 “这段时间承蒙太子殿下照顾,总不至于到了他的生辰,我还坐在这里等他来看我。”阿纳说,“那该多没有礼貌。” 白微吐了吐舌头,“恕奴婢说一句不该说的话。” “你说。” “大人,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龙孙……最要紧的就是保住龙孙,顺利产下。”白微俏皮地冲阿纳眨了眨眼,嘻笑道,“其余的事情,就不用大人再多问了。”一边端来桌子上一碟精致的小糕点,“这些食物都是御膳房亲自为大人准备的,白微贪嘴,这段时间都吃胖了不少。” 阿纳也笑了起来,“是我同意你吃的,怎么是你贪嘴。” 白微撅着嘴,捏了捏自己的腰,“你睡,去年冬天时候的小袄子穿上去已经是紧紧裹在身上了。就连养心殿的那些宫女丫头们几日前相见,也说我胖了呢。” 阿纳被白微的表情逗笑了。 “谁敢说我的白微胖了?”忽而听到鸿煊的声音从院内传来,白微扶着阿纳起身后,鸿煊便已经走进了室内。 阿纳刚想要鞠躬行礼,被鸿煊扶住,“不必多礼。”继而看向白微。 白微没想到刚刚的话竟然被鸿煊听见,唬了一跳,低着头,向鸿煊欠了欠身子行礼,“太子殿下万安。” “你先下去吧。”鸿煊轻轻说。 “是。”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鸿煊与阿纳两人。鸿煊坐在桌边,也捻起了碟子里的一块精致的小糕点,放入嘴中,片刻后便露出满意的微笑。阿纳给鸿煊倒了杯茶。 “这是什么茶?” “茉莉茶。”阿纳回答。 鸿煊享受地重新品了品,“好久没有喝过这么清香扑鼻的香茶了。” “太子殿下在皇上身边什么上好的茶叶没有喝过?就别来这里取笑草民了。” 鸿煊说,“别成天草民草民的叫自己了,你既然已经是这个倾澜殿的主人,就不再是草民了。” 阿纳听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放下了茶壶,低着头,神色黯然。鸿煊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放下手中的茶杯,“怎么了?” 只见阿纳跪在地上,“倾澜殿的主人一直是太子殿下,怎么什么时候成了草民的了?” “不喜欢么?”鸿煊皱眉。他知道阿纳性格平日时温顺,但是遇到不合他心意的事情的时候,则会露出倔强刚毅的一面。 阿纳摇头,“不……” “你不想做这个倾澜殿的主人?你想要另外赐你一座宫殿?”鸿煊关心地俯视着阿纳。无论阿纳说什么,鸿煊都会满足他。 阿纳只是摇头,“草民岂有这种奢望,这种殊荣?……明明是草欺骗在先,您却不怪罪,反而对草民照顾有加……草民知道无以为报,只有顺了您的意思,将胎儿产下……” “你什么意思?”鸿煊很快就明白了阿纳的意思,霍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阿纳,你起来说话。我向来视你为……嫂。” 阿纳闻声,身体如触电般狠狠颤了颤。 第223章 鸿煊生辰 两人之间的谈话停止了。 整个倾澜殿里陷入了一片寂静。鸿虽然没有流露出不悦,但是已经没有了笑容,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浅紫色的双眸凝视着往日信任上心的阿纳。 而阿纳则低着头,表情出奇的平静。 两人静静地对峙着有一段时间,小六从院子里走进来,打断了平静。 小六本是来给鸿煊送生日礼物,去了趟养心殿,才听宫女说鸿煊在倾澜殿,于是匆忙赶来,满头是汗。身后拿着生日贺礼的小厮还没有赶来,小六孤身一人踏进了大门,笑盈盈地冲鸿煊与阿纳打了声招呼。“二殿下!占卜师!” 就在这时,阿纳又重新跪在了地上。 “阿纳!”鸿煊咬牙,转过了身,心里一软,受不了阿纳的一跪再跪,便妥协道,“我知道你想出宫……这件事我会同皇上商量一下,你不要再跪了。” 阿纳轻轻说,“谢太子殿下。” “你想要什么官职?”鸿煊觉得头大,直接开门见山问道。无论什么职位,都是鹭泽一句话的事情。 阿纳摇了摇头,“草民什么都不要。等到草民顺利产下龙孙,请太子殿下放草民的自由……” 自由…… 只听‘啪’的一声,鸿煊砸碎了茶杯。 阿纳看着地上满地的碎片,抬起头的时候,鸿煊已经一言不发,绝尘而去。 小六看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鸿煊一脸隐怒地离开,才匆忙走到阿纳身边,扶他起来,低声指责道,“怎么了?为什么我一来,你们俩就吵得不可开交了?二殿下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阿纳垂下了眼睛,看向门外,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回来?你说啊……二殿下向来随和温柔,今儿还是他的生辰,发了这么大的火,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肯定会追究下来。”小六焦急万分。 阿纳倒抽一口冷气,自言自语道,“那我这个自由身,还是不要了。”说完便走回软榻上,唤来了白微,“请太医惯例检查胎儿。” “是。”白微领命离开,又用眼神偷偷指示小六去追上鸿煊。 小六点了点头,告辞了阿纳,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倾澜殿,向养心殿奔去。 追到半路,便看到了鸿煊独自一人倚坐在栏杆上,发着呆。小六微微一笑,便走上前去,站在了鸿煊面前。“二殿下,生日快乐!” 鸿煊起身走到了小六面前,捏了捏他的脸蛋,笑道,“只一句话就够了?我的生日,也太容易打发了吧。” 小六这才想起来拿礼物的小厮不见了,朝四周张望后,才呶了呶嘴,“谁知道他跑哪里去了。” “他?” “就是帮我拿礼物的小厮。”小六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又仔细地瞅了瞅鸿煊,鼻子有点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鸿煊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生闷气,“二殿下怎么不回养心殿?御花园多冷清,还是早点回房暖和。” 鸿煊摇了摇头,“万一被鹭泽看到我这副不开心的模样,他又要问了……我在这里清醒会儿,调节一下心情。” “占卜师就是怕您心情不好,他说,他已经不要自由身了?” 鸿煊有些错愕,“他改主意了?这么快?” “嗯。”小六欲言又止。 “小六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对这个皇宫有忌惮?”鸿煊拉着小六的手,非常认真地问道,“之前你之所以选择住在[文月]府,是不是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当时在[文月]府里住着,也是得到二殿下您同意的,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小六的语气顿时降了下来,声音轻小如蚊子。 鸿煊看出了小六的心虚,不由得抬高了语调,佯装威胁道,“我要你的实话。” 小六被吓老实了,“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不喜欢住在后宫……只是觉得……能离开这里,就离开这里……”说完后,心便悬在了嗓子眼,本以为会遭到鸿煊劈头盖脸的责备,没想到听到的却是鸿煊一声绵长的叹息。 “果然如此。”鸿煊感慨。 小六凑了上去,“二殿下,什么果然如此?” “皇宫禁苑,不是适合他居住的地方。”鸿煊顿了顿,又道,“朝野凶猛,哪一个不垂涎他占卜预言的能力?若是真让他当了官,恐怕就会沦为争权夺势的牺牲品。唯独绿林草莽,才是真正适合他的地方。” 鸿煊的一番话,小六似懂非懂,静静地听着。 “让他生下龙孙,就离开吧。”鸿煊缓缓说。 “可是二殿下……”小六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鸿煊用一根手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鸿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六,就这么办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却通知阿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小六终于点了点头。 “回养心殿。”鸿煊说。 威切尔帝国的规矩,自从帝王立太子之日,太子的生辰八字就会变成机密。太子是名正言 分节阅读_154 分节阅读_15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5 顺的继承人,是将来的帝王。所以鸿煊的生辰,并不张扬。但是因为鸿煊的背后并没有紫龙衔花的图腾,道理上不能算是真正的太子,只是一个挂牌的太子,所以鸿煊的生日这天虽然很低调,但是还是很热闹的。 当天,圣零鹭泽大赦了天下。 举国欢呼。 晚宴庆祝会的时候,歌舞笙箫,前来养心殿祝贺的全部都是鸿煊的心腹。就连在塞浦路斯的故友,也在鸿煊的诚恳邀请下,来到了养心殿。 圣零鹭泽朝廷的换血早已完成,见他们到来,而且各个忠心于鸿煊,龙颜大悦,各个官复原职。 “有一个成语叫‘众星捧月’。”鸿煊喝了点酒,脸就开始泛红。凑到鹭泽耳边小声道,“其实我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天上不只有星星,还有月亮。” 圣零鹭泽看向鸿煊,“你对前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多少?” 鸿煊努力思考了很久,却还是摇了摇头,漂亮的大眼睛里流转着光华,三分旖旎七分慵懒,“依然还是朦朦胧胧,也许那只是个梦。”‘ “梦?” “一个冗长却不苦涩的梦。”鸿煊缓缓地勾起了唇角。 圣零鹭泽笑而不语。 鸿煊眯起眼睛,打量着男人英俊雕刻出来的脸,“鹭泽,谢谢你。” “你要谢朕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说,这次又要因为什么而感谢朕?”圣零鹭泽索性拉着鸿煊坐在了龙椅上,将他揽入了怀里。 鸿煊本能地想要推开,酒醒了大半,“别这样……鹭泽……这么多人看着呢……”一边小声呵护,一边偷偷地环视着周围人的目光。 “谢朕什么?”圣零鹭泽用唇轻轻碰着鸿煊圆润的耳垂。 鸿煊挣扎半晌也无济于事,便直接痛快地喝干了杯中的酒,借着酒劲,软进男人怀里,深深嗅着圣零鹭泽身上纯雄性的诱人的气息。片刻后才慵懒地说,“对了,告诉父皇一个坏消息。” “什么坏消息?” “儿臣、儿臣现在一喝酒,就会反胃,就会吐。”鸿煊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太医说,是因为几个月前的一场宿醉导致胃部严重受伤。” 圣零鹭泽这才意识到鸿煊没有开玩笑,脸色阴沉了下来,“朕怎么不清楚这些?” 鸿煊将脑袋贴在圣零鹭泽臂弯,捏起了面前水果碟子上的一颗水灵灵的紫葡萄,不慢不急地说,“是我不让他告诉你的。” “结束后,让龙沉寻禹再给你看看。” 鸿煊摇头,“不用了。他即便是神医,也不是神仙。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清楚。” “鸿煊!” “鹭泽,大不了我以后不喝酒。”鸿煊耸了耸肩,又长长地在圣零鹭泽怀里打了个洒嗝。 圣零鹭泽低头看着怀里的鸿煊,醉酒后的他妖憨可爱,真是让人又爱又叹。 一个不该浮现在圣零鹭泽脑海里的身影出现了…… 圣零鹭泽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到了焱昭?焱昭的死,才让鸿煊痛苦至极,不顾身体,恣肆饮酒。真不知道这个小家伙对焱昭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嘴上说不爱,但是事事只要追根究底,每件事的动机都多少跟焱昭有关。 即使他终于死了。 到头来还赔上了鸿煊的胃。 鸿煊在后宫受了十年的苦,生命茁壮如他,一个非常会保护自己的人,却在一夜之间,恣肆地喝酒,吐得天昏地暗。 想到这里,圣零鹭泽眼里闪过一丝玄寒。 忽而御前侍卫走上前来,凑到圣零鹭泽耳畔,轻声说道,“启禀皇上,比特摩尔斯传来急电。酒亭旁的湖面上,腾起一条巨龙,灯光照耀下,呈现紫色,獠牙呈现金黄,巨爪泛着红光。在紫薇星光的照耀下,与几个月前从养心殿腾空而出的那条紫龙颇为相似。” 鸿煊也听到了这番悄悄话,不由得惊住了。 比特摩尔斯…… 酒亭…… 湖面…… 巨龙…… 不对啊,从养心殿腾空而起的那条紫龙还坐在龙椅上,那么,从湖面上腾空而起的紫龙又是怎么回事! 圣零鹭泽也有了一秒钟的震惊,但是很快平静如常,点了点头,“现在太子生辰要紧,结束后再去议政殿论事。” 第224章 最珍贵的生日礼物 “鹭泽,这件事情不容小觑。”鸿煊低声劝说,“你先去议政殿论事吧,我的生辰每年一次,不要紧的。” 圣零鹭泽凝视着鸿煊,脸色沉郁,“也好,朕去问个究竟,很快回来。鸿煊在这儿等朕。” 鸿煊从龙椅上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儿臣恭送父皇。” 坐下的诸位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圣零鹭泽与小耳朵两人离去之后,狼牙才带着三分的疑惑,起身询问起来。鸿煊并没有回答,灵活地转移了话题,举杯喝酒,眼里掩饰不了担忧被细心的龙沉寻禹看在眼里。 就在鸿煊继续饮酒的时候,龙沉寻禹不知何时已经现面在了鸿煊面前,伸手阻止了鸿煊擎着酒杯的手臂。 鸿煊不悦,蹙眉。 只听龙沉寻禹一声惊讶,“太子殿下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要你管。”鸿煊嘴上嘟哝着,只觉得现在的龙沉寻禹碍事,便冷冰冰地回应道。 如果龙沉寻禹识趣的话,自然会立刻离开。但是龙沉寻禹非但没有,反而继续出言相劝:“太子殿下,让臣探一探您的脉息如何?” “别碰我。”鸿煊只觉得眉心突突地痛。 整个房间逐渐安静下来。鸿煊是主,而他们是客。当主人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待容的时候,明眼人都很看出来鸿煊的心思已经不在生辰晚宴上了。圣零鹭泽沉着脸离去,而鸿煊也开始木着脸,但是两人之间也不像发生了什么争执……很多人都在猜疑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在没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情之前,谁都不敢突兀地上前劝阻。 气氛很尴尬。 鸿煊自从几个月前,杀死焱昭之后,情绪就很容易起波澜,说白了就是喜怒无常。他做事越发的小心谨慎,越来越寡言少语。虽然平日里也会淡笑风生,但是他的笑脸只会出现在圣零鹭泽和阿纳两个人的面前,所以,其余的人见到鸿煊的时候,唯一的感觉只有: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就在这时,千夜希出现了。 一身天蓝色长袍,上面绣着漂亮的白色的梨花图案。依旧是一张充满英气的小脸,鸿煊很久之前就知道,他虽然天真,但是并不愚钝。他虽然深受百般呵护,但是并没有被宠坏。他已经不再去赌,在武技与学习上进步颇深,不仅让子蝉穆青刮目相看,就连圣零鹭泽也对其赞赏有加。 最近七杀教内并没有违反教规的教众,所以,千夜希的工作乐得清闲,平日里更多的时间就会与子蝉穆青腻在一起。 鸿煊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千夜希,站起了身子,良久无言。 他不知道千夜希突然走出来,站在自己面前是何意思。鸿煊与焱昭两兄弟,个结交的好朋友便是千夜希。当时千夜希还是一个笨呼呼的小家伙,只知道赌博玩耍,不学无术。是鸿煊替他赢回了脸面。两兄弟在[文月]府的一案中,利用了千夜希,但是也并没有亏待过他。三人的友情搁在那儿,而鸿煊竟然杀了焱昭,任谁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极度信任鸿煊的千夜希! 千夜希哪里都没有做错,唯一做错了一件事,就是相信鸿煊是个好人。 “希少爷,有事?” 千夜希恭恭敬敬地低下了头,又单膝跪在地上,“属下不敢。只是太子殿下身体要紧,还是请龙沉大人为您探一探脉息。”语气非常非常生分。 “不要这样,希少爷。”鸿煊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两从自从在比特摩尔斯一见后,就再也没有说过只言片语。甚至连走路相遇时,千夜希都专门绕开。在千夜希眼里,鸿煊就是一个弑兄、牟取太子之位的人,仁厚其表,奸诈其心! 千夜希思考了片刻,又道,“早日听太医议论说太子殿下您的胃不好,还是请龙沉大人为您探一探吧。”语气变缓了许多。千夜希的天真是对所以人,包括对不喜欢的人,也是格外的友善。 “希少爷,你该回家了。这种地方不适合你。”鸿煊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双转头看向子蝉穆青,“师父,麻烦您送希少爷回府。” 子蝉穆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站起了身子,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杵在地上,看了看鸿煊,又用凌迟责备的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千夜希,“你哪里冒犯的太子?赶快赔罪道歉。” 只见千夜皇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千夜希身前,朝鸿煊跪下,“愚弟笨拙,在言语上难免会冒犯太子殿下,不知让本将带愚弟回府,以免扫了太子殿下的雅兴。” 鸿煊微微一笑——自己只是说让千夜希回家,便有两个人跑出来替他求情。难道现在的诸位都将自己当成了虎豹豺狼?表面上的交情,只是为了迎合,而内心与内心的距离、信任、依赖,早已在焱昭死去的那日彻底断隔了吗?! 鸿煊唇边浮出一抹苦笑。看着在座的每个人,他们的笑容里,有哪个是真诚的?有哪个不是恭敬谨慎?! 焱昭,你死的真t值。 就在这时,石头走了上来,唇角带笑,轻轻唤了鸿煊一声,“二爷。” 鸿煊如触电般,身体一悚。 石头的眼里闪烁着光芒,很刺眼很炫耀的那种,仿佛瞬间能看到鸿煊心里的孤单与悲伤。只听石头小声说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您因为堡主的死而难过,请二爷节哀顺变。” “你……”石头的话已经说到了鸿煊的心坎。 石头继续道,“只是二爷突然变成了太子,我们大家都有些不太习惯。千夜希少爷嘴巴笨,不会说话,二爷不满意,大不了赏他二十大板……赶他走,真是太伤人心了。” 鸿煊这才惶然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过分。 “二爷是个马上就要做父亲的人,怎么可以这般任性。龙沉大人虽然心术不正。”石头顿了顿,瞥了龙沉寻禹一眼,料定他会射来愤怒的目光。果然,龙沉寻禹着站在一旁,干瞪眼。石头发出了一声轻笑,“但是他的医术还是不错的。” “石头,谢谢你。” “二爷的胃要是不好,还是别喝酒了。来啊,上些果汁或者蜜汁。”石头又对鸿煊道,“既然胃不好,那么辣的东西就少吃点。” 鸿煊点了点头,苦笑道,“你不知道我刚刚有多么地无助。万一你们全都跪在地上求我,我真的会没有主意。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分。” “太子殿下可知……何谓……孤家寡人?” 如醍醐灌顶,鸿煊顿悟。 石头的这句话,鸿煊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这便是鸿煊在二十岁生辰那晚,得到的最珍贵的生日礼。直到是最后晚宴的结束,鸿煊心里还在默默念着这句话——‘太子殿下可知……何谓……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 真是好残忍的四个字。 帝王纵使坐拥天下,后宫佳丽三千服侍左右,满官朝野为其出谋划策,但是始终是孑然孤身一人。这便是上位者的无奈吧。即便儿时的心腹好友,也会因为君臣关系而拉开,而生疏吧。 圣零鹭泽是这样。 那么,将来的自己,也会是这样吗? 众人争相捧起‘太子’之称,却没在石头的那句‘二爷’悦耳动听…… 鸿煊回到养心殿,已经是深夜时分。 天空飘起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紫薇星的福光还未消去,站在走廊上看着雪景,甚是美妙。 “皇上呢?还在议政殿?”鸿煊问道。 太监恭敬地回答,“回太子殿下,皇上此时此刻已经前去了比特摩尔斯,吩咐太子殿下不必等他就寝。” 鸿煊蹙眉,又问,“一个人去的?” “回太子殿下,皇上是孤身一人前去,临走前,让奴才们封锁消息,除了告诉太子。”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回太子殿下,皇上说,回来的时间没有准头。让太子殿下不必挂念,他会尽快探清原因真相,很快赶回来。” 鸿煊点了点头。正打算走回养心殿内,突然 分节阅读_155 分节阅读_15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6 一个雪球朝着鸿煊的门面呼啸着飞来。鸿煊瞪圆了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偏过头去,躲闪开来。雪球不偏不倚,正巧砸在了鸿煊身后的小宫女发髻上。 “啊!”小宫女受惊,脸色惨白。 鸿煊皱眉,见身后女子无碍,这才转过脸去寻找‘真凶’。小六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二殿下,咱们出宫,去打雪仗,好不好?” “小六。”鸿煊又好气又好笑,“你偷袭我!” 小六的表情灵魂至极,扬了扬眉,站在雪地里叉着腰,得意的长尾巴甩来甩去,哼道,“趁人之备,占领先机!” 鸿煊笑道,“你这是跟谁学的?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用在我的身上。”说完弯腰去团雪球,一面躲闪着小六的雪球攻击,一面将团好的雪球向小六砸去。 就在这时,小六身后出现了阿纳。 阿纳被白微扶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进了养心殿的厦门。 众宫女太监见状,慌忙跪下,给阿纳请安。鸿煊则吓了一跳,放下了手里的雪球,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扶着阿纳,低声责问,“你怎么来了?” “今夜占卜,发现皇上不在宫里。这才让小六来陪殿下。况且难得一见的大雪,不如出宫走走?” 鸿煊皱眉,“这怎么行!” “总不至于让太子殿下一人过这生日吧。”阿纳笑容温和。他已经从下人的口中听说鸿煊在晚宴的时候的心情不好,如果让他独自一人熬这漫漫长夜,恐怕鸿煊会越来越纠结。不如找小六,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溜出宫去,玩上一夜。 第225章金屋藏娇 鸿煊犹豫,但是阿纳也是一片苦心,岂能随意辜负这位在夜晚随时随刻通体发光的美人阿纳?正打算噙着笑点头同意的时候,一个小太监突然出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 “什么事?”鸿煊打量了一番小太监,觉得面生,仔细回想一下,有点想太后身边的人。 小太监跪在地上行礼,“奴才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后吩咐奴才前来请太子殿下去御花园赏雪。” 鸿煊蹙眉深思,太后她老人家是知道自己生辰的,在鸿煊小时候,太后见他可怜,就经常会差人送些生活品给舒蟾宫倾澜殿。因为鸿煊的生辰很容易让人熟记,神佑平安夜出生,想忘都很难忘记。所以,每逢神佑平安夜,差人送去的礼物都会多上一份,算是她老人家偷偷赐给鸿煊的生日礼物。有时候是一颗进贡来的夜明珠,或者价值连城的小玉器。鸿煊都会把太后赏赐的宝物给差人带出宫卖掉,换得的银两交给母后使用。 鸿煊的这点有违宫规的小动作,太后是知道的。但是她爱煞了她这个小孙子,疼爱是不需要理由的。 “呀,这可不好办。”鸿煊感慨。 阿纳忙道,“太后的懿旨,当然要去遵守。我们不碍事,大不了等你赏雪回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为何太后还不就寝?”鸿煊问小太监,“你先起来说话。” 小太监这才敢站起身子,“谢太子殿下。今晚是神佑平安夜,太后带着后宫中的诸位娘娘在御花园神安殿为皇上祈福。” 鸿煊嘴角抽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神佑平安夜的祈福是皇宫的惯例,不仅要求太后与妃嫔参加,就连皇子们也必须到场! “这就带我去。”鸿煊说。 小太监又道,“太后还吩咐奴才才去叫倾澜殿的阿纳大人。如今见大人在这里,也就一起去吧。” 鸿煊即刻拒绝,“不行,阿纳不能去。”鸿煊并不是一个不懂规矩的人,相反,他估计是后宫中最守规矩的人。他深知,于情于理,阿纳都该前去祈福。身怀龙孙,自然需要得蒙天神庇护,阿纳不去,便是对整个皇家不尊! “太子殿下,您这是让奴才为难……” 鸿煊知法犯法,坚持道,“没事。太后那里我顶着。”说完转脸看向阿纳,又吩咐白徵,“你看好阿纳,让他就呆在养心殿里,哪里都不许去。小六。” “属下在!”小六明亮而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听起来格外清爽。 鸿煊笑了笑,继而恢复了严肃的面孔,“在我不在的时候,谁若敢动阿纳,准你一条……先斩后奏。” 小六异常激动,领命道,“是!” 来传话的小太监不枉来这里一回,不仅见识了所谓的怀孕中身体会发光的双性人,而且还见识了太子点子啊对太子‘妃’的疼爱之深。果然是夫夫清深……私底下都传太子殿下表面贤明,却城府极深,野心极大,杀害其兄长,魅惑圣主。 今日一见,却截然不同。 他根本是个孩子……一个懂得珍惜眼前人的孩子…… 有什么力,挑什么担。 大皇子的死,也许正是天命。老天就想让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少年做皇上也不一定呢。 就在小太监思绪飞到天边的时候,被鸿煊打断了。只听鸿煊轻声说,“带我去吧。” “是。”小太监又留恋似的看了阿纳一眼,啧啧,太子殿下果然是金屋藏娇。 等到鸿煊从神安殿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 连小六也撑不起劲儿,趴在桌子上打着盹。而阿纳则正襟危坐在软榻上,动也不敢动。他不是不困,只是因为次见到这么奢华的养心殿,连轻纱都是用金丝银丝配合着细细的翡翠珍珠串起来的,置身其中,仿佛置身仙境。 于是,阿纳就安安静静地欣赏了很久。 鸿煊走上来,“困了?就在这里睡吧。”嗓音非常非常温柔,却带着几丝疲惫。 陪太后做祈祷,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阿纳慌忙起身,“草民,草民不困。太子殿下累了?那就早点休息吧。打雪仗的时候,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刚刚看什么呢?看得这么起劲?”鸿煊笑问,一边命令白徵伺候小六去养心殿旁的偏殿休息。 阿纳询问,“我见这里装潢华丽,却各个摆设都很新。想必之前养心殿受过什么重创,最近才刚刚新建的吧。” 鸿煊点了点头,轻轻凑到阿纳的耳边,说出了圣零鹭泽变身紫龙那晚的日期。却没有将圣零鹭泽变成紫龙这件事告之阿纳。阿纳听到日期后,仔细一算,有些诧异。 “为什么会被摧毁?”阿纳急切地问道。 鸿煊耸了耸肩,“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你可以用水晶球算一算,但是知道后,倾一定要保密。” 阿纳刷的跪在地上,“草民岂敢如此冒昧!草民绝无此意,若太子殿下不愿多说,草民自然不敢多问!” “好了,去睡吧。”鸿煊扶起了阿纳。 阿纳脸色紧张,“太子殿下不肯说,但是草民需要告之太子殿下一件事情。” “何事?”鸿煊紧起眉头。 “养心殿被摧毁那日,堡……堡主也发生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阿纳不知该如何形容,所以说出来的话让人听起来,有点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意思。 鸿煊脸色一凛,抬高了语调,瞪圆了眼睛,“发生了什么?!” 阿纳被鸿煊的气势吓倒了,忙道,“草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天晚上,堡主疼得再床上大叫,差点发疯。后来从床上滚下,走了出去。然后过了很久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了。” 鸿煊一听,脸色一沉。 阿纳又道,“当时我们只以为是堡主走火入魔,担心地差点要来找皇上。但是很快堡主便恢复正常,他……他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他怎么肯能走火入魔。他自己就是魔。”阿纳咬住了嘴唇。 鸿煊倒抽了一口冷气。 没想到炎昭竟然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阿纳低声劝道,“堡主学习的巫术很浅很薄,但是堡主对巫术的痴迷程度是绝对的。所以草民不敢教他很多巫术,否则万一会如同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就不好了。” “行,我知道了。”鸿煊拍了拍阿纳的肩,“我想出去走走,屋里很闷。你先去睡。” “那草民陪您一起出去走走吧。”阿纳柔声道。 鸿煊看了看阿纳,有了片刻的迟疑。阿纳温柔如水,正常的男人,看他三秒便会心动,俗话说,越是漂亮的人,越会骗人。阿纳有没有在欺骗自己呢? 但是很快疑惑就打消了。 阿纳挺着肚子,一脸随和地微笑,让鸿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 被这么漂亮的人骗,也算是种幸福吧。 此时此刻,雪已经停了。紫薇星光也逐渐淡去。夜色还是一如既往地深沉,却格外清朗。天空中的星辰明亮至极,闪着爱色的光芒。鸿煊看着天空,长长地舒了口气。 “哦,对了。”阿纳突然说,“那天,堡主离开的时候,闹闹是跟着的。但是回来的时候,闹闹就被……” 鸿煊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问道,“怎么了?” “龙沉寻禹后来诊断,后庭严重受伤。” 鸿煊瞬间明白了阿纳的意思。 阿纳又道,“堡主当时好像非常后悔自己的行为,仿佛并不是他故意做的。堡主有个脾气,就是从来都不喜欢强迫别人,风不用提直接用强的……所以,当初堡主露出后悔的神情后,我是相信的。所以经过商议,我们给闹闹喂了一种可以失忆的汤药。” “于是,你们就把那要给了闹闹?”鸿煊问 “嗯。” “他忘记了?” “是的。至少可以减轻他心灵的伤害。” 鸿煊直勾勾地问道,“可以让他重新恢复记忆吗?” 阿纳瞪圆了漂亮的桃花眼,“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难道要让闹闹记起那段惨不忍睹的事情?千万不要,他会受不了的。当时他的伤口……就连龙沉大人看了,也直呼残忍暴虐。” “我需要他的记忆。”鸿煊斩钉截铁地一字一顿道,也不顾阿纳阻拦,传来的侍卫,“来人,穿龙沉寻禹大人进宫,还有猫人闹闹也一起随即进宫。” “是!” “这是急招,要快!”鸿煊脸色阴霾得可怕。 当然要快…… 圣零鹭泽还在比特摩尔斯,面对那条不知从何而来的紫龙…… 第226章鸿煊得知机密! 最先赶到养心殿的人是龙沉寻禹。 鸿煊等得心焦,见到龙沉寻禹,匆忙迎了上去,“大人不必多礼。” “不知太子殿下叫我何事?”龙沉寻禹纳罕。鸿煊对自己的态度真是变化太大,晚宴上还冷冰冰地不让自己为他把脉,连碰都碰不得,如今竟然这么客气地迎上来,扶着自己的手臂,各位热情。 龙沉寻禹狐疑地看了阿纳一眼,又道,“这么晚了,为何占卜师还在养心殿?皇上呢?……这么晚见太子,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鸿煊脸上愁云满目,挥退了养心殿的侍婢与太监,又亲自检查了门窗,才对龙沉寻禹道,“今日来,想问龙沉寻禹大人一件事。恕鸿煊直言,这件事情非常重要,我只想得到龙沉寻禹大人的一个答案。” “你问。”龙沉寻禹见到鸿煊凝着眉头,便估摸着事情不小。 “可否让闹闹恢复对那晚上的记忆?”鸿煊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沉寻禹。 龙沉寻禹沉思片刻,缓缓沉声道,“既然太子殿下只想听到一个回答,那就是‘可以’吧。” 鸿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深深一躬,“那就有劳龙沉寻禹大人了。” “鸿煊,你欠了我多少人情了?”龙沉寻禹戏谑。 鸿煊扬了扬柳眉,“两次。” “你打算怎么偿还?”龙沉寻禹继续追问。 鸿煊看出了龙沉寻禹眼底的想法,冰雪聪明如他,不问反答,“不知龙沉大人有何主意?” “答应我一件事。”龙沉寻禹说。 阿纳在私底下扯了扯鸿煊的衣袖,凑到鸿煊耳边小声道,“小心有诈。”鸿煊私底下摸了摸阿纳的手,用眼神示意他没有关系,继而对龙沉寻禹说,“你说。” “这件事若太子殿下不答应,那么,也恕我无能为力恢复闹闹的记忆了。”龙沉寻禹嗓音沉稳有力,字字落地有声。 分节阅读_156 分节阅读_15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7 阿纳插嘴,低声斥道,“龙沉寻禹,你不要趁人之危。” 龙沉寻禹看了阿纳一眼,眼神里带着三分轻佻,“往日里见占卜师大人都格外温和,原来还有凶人泼辣的时候。” “你……”阿纳直接无语,“你至少也看看自己在太子殿下面前时什么地位!竟然感威胁太子殿下!” “那也要问问你肚子里,到底是谁的孩子。”龙沉寻禹冷笑。阿纳的泼辣劲宛若一碗油,泼在了龙沉寻禹燃烧着欲火的眼睛里。让龙沉寻禹看着阿纳的目光,越发露骨。 鸿煊说,“够了,别少了。”又顿了顿,看了龙沉寻禹一眼,“你不会是想跟我要阿纳吧?”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鸿煊也不顾俗雅,问得非常非常直接。 阿纳站在鸿煊身后,浑身狠狠地一颤。显然,鸿煊说的,也是阿纳最怕的。 龙沉寻禹宫声色,眼神深不可测。 鸿煊有说,“只有这个不能答应你。其余的,都可以答应你。” 龙沉寻禹笑了起来,“哈哈,太子殿下果然爽快!我这个要求,只需要太子殿下您一句话的事情,非常非常好办……” “快说。” 龙沉寻禹噙着笑,静唇凑到鸿煊耳边,轻声吐出了几句话,“我要你解散七杀。” 一秒钟的时间,鸿煊才反应过来龙沉寻禹的意思,嘴角抽搐,“你……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吗。” “我是认真的。”龙沉寻禹说,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严肃的神情。见到鸿煊脸上的迟疑,有附加道,“鸿煊,截杀七杀,对你将来继承王位非常有力。你也不想想,你又不是七杀之神,也不能将自己的神力赐在戒指上,统领七杀总堂。解散七杀,是迟早的事。” 鸿煊脸色表情僵硬,半晌无言。 龙沉寻禹又说,“ 我是(长月)的尚会,一直掌管着占卜师这段时间的安胎药……” “我知道。”鸿煊冷冷道,“毋需在我面前请功,皇上一直赏罚分明。” 龙沉寻禹眯起眼睛,压低喉咙,“太子也毋需跟我打哑谜。我若想弄死他肚子里胎儿,简直是易如反掌。” 鸿煊“啪”地一声,打了龙沉寻禹一巴掌,“你敢!” “可是我一直在激励保着这个胎儿。太子殿下,我并不是在威胁,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直忠心与你,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对你不利的想法。”龙沉寻禹说。 鸿煊冷笑,轻声反问,“是么?那我又要欠你人情了。” “这个我可不敢领功,”龙沉寻禹忙弯腰鞠躬,轻松笑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就像继承帝位是鸿煊你的本职工作一样……” 鸿煊‘啪’地一声趴在了桌子上,“放肆!继承帝位这种事情,其实轮到你来考虑的?” 就在鸿煊与龙沉寻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只听阿纳一声轻咳,闹闹推门而入。因为天气太冷的原因,闹闹穿着厚厚的棉袄与棉裤,又披着棉袍,戴着棉帽,俨然一副全副武装的模样。阿纳替闹闹摘下帽子,闹闹跪在地上给三人请安。 鸿煊脸色舒缓了下来,“闹闹你来了。白徵,上热茶。”和颜悦色,仿佛刚刚与龙沉寻禹争执的面红贰赤的场景从未出现过。 “谢,谢太子殿下!”闹闹次来养心殿,有些激动,见鸿煊如此随和,更是受宠若惊。忍在肚子里的喷嚏终于打了出来。 阿嚏阿嚏! 鸿煊蹙眉,“感冒了?闹闹,你平日里住在哪里?” “回太子殿下,闹闹平日里跟小六哥住在(文月)府。” 鸿煊了解情势后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段时间,嗓子还好吗?” “劳烦太子殿下费心,闹闹现在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地歌唱了。”闹闹笑的灿烂。 只是寒暄了几句,鸿煊便停了下来。 摆在自己面前的如今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不答应解散七杀,那么也就不会知道真相;另一条是答应解散七杀……鸿煊呆呆地看着闹闹,有了片刻的犹豫。 龙沉寻禹并非普通人。 他说的没错,首先是太医。如今眼瞎最重要的人,负责即将诞生的小皇孙。鸿煊心想,若是跟他玩阴的,那么只怕他回头报复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阿纳肚子里的小皇孙。 “好,我答应你。”鸿算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了龙沉寻禹,点头同意。 不就是解散七杀么……老日方长,先答应了再说……只是,有点对不起闹闹……鸿煊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闹闹的头。又吩咐阿纳将小六叫醒,时刻提放这闹闹的不良情绪。 闹闹定然会想起那晚上,炎昭对他的暴行。其次才会说出当晚看到的情景…… 鸿煊的猜测果真没错—— 闹闹喝完药后,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开始浑身颤抖起来。幸而小六出现了,将闹闹抱在怀里,一阵安抚后,闹闹才结结巴巴地讲出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下轮到鸿煊震惊了。 鸿煊站起了身,面色苍白如雪。如闹闹所说,如果他真的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从湖面上腾飞而起的紫龙,那么……也许那条紫龙就是……炎昭…… “太子殿下!” “二殿下!你怎么了!你醒醒!!” 谁都没想到,昏过去的不是闹闹,而是鸿煊。 一个时辰后,鸿煊睁开了眼睛。 当他一时清醒后,便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出来静悄悄的卧房。 此时此刻,东方已经浮现出了鱼肚白。而坐在门边守夜的人,并不是惯例中的守夜的小太监,而是子蝉穆青和千夜希!这倒真省了自己去找他们的时间了。 千夜希还在子蝉穆青怀里打盹,鸿煊走到两人面前,轻咳了两声。 “师父,我需要条用一架战隼。”鸿煊说。 子蝉穆青一脸‘你没发烧吧’的神情打量着鸿煊,拉着千夜希站起了身子,“太子殿下,站隼可不是说调就调的。” “交给你了,师父。”鸿煊拍了拍子蝉穆青的肩膀,“我要去比特摩尔斯。” 聪明如子蝉穆青,他很快明白了鸿煊的意思,“皇上在比特摩尔斯,是吗?” 鸿煊没有回答,表示默认。继而将视线转移到了千夜希身上,而此时此刻,千夜希也在偷偷打量着鸿煊,有一点畏惧。当红煊看过来的时候,千夜希更是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子蝉穆青身后。 “希少爷,我现在来不及跟你解释。但是以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鸿煊叹了口气,惆怅道。 子蝉穆青说,“太子殿下,如果你现在离开了,那么整个后宫里,就没有人留下来照顾阿纳了。” 鸿煊想了想,“只要他呆在倾澜殿里,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情。” “小皇孙快出生了,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嗯。我现在安排人照顾阿纳,你们两人立刻去准备战隼,越快越好!”鸿煊命令道。 “是。” 第227章炎昭vs鹭泽 比特摩尔斯。 圣零鹭泽已经与紫色巨龙交战了整整一夜。 每交战一个回合,紫龙就会潜回水底,圣零鹭泽则坐在酒亭里共同休息片刻,然后继续交战!圣零鹭泽和紫龙都没有察觉到时间的流逝,相反,越战越勇……越战越勇…… 紫龙身体庞大,獠牙利爪,且活动灵活,速度如箭。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胜圣零鹭泽一筹。 但是因为圣零鹭泽曾经变成过紫龙的原因,知彼知己,所以紫龙的几番攻击,圣零鹭泽都躲闪得恰到好处,游刃有余。 圣零鹭泽并非是一个好斗之人,虽然杀人无数,但是并不喜斗。 他之所以跟紫龙战上数百回合的原因是想知道紫龙的阵势身份。但是龙毕竟是龙,人毕竟是人,龙在体格上面占领了绝对的优势,即便被圣零鹭泽的金刃砍到,也只是被削去了几篇龙麟罢了。 圣零鹭泽依然是衣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静,召唤飓风,将自己托起,立于空中。又大手扬起,轻轻一挥,金刃带起湖面的水,泼向了巨龙的双眼。趁着巨龙视线被湖水遮掩时,从衣袖中飞出两把金刃,直击紫龙面门上的双眼! 紫龙吃痛,双眼被金刃刺出了献血。嗷嗷数十声震天动地的吼叫,以最快的速度钻回了湖中。 圣零鹭泽眯起眼睛,静观湖面上的变化。 不知等了多久,紫龙再度腾空而起,而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已经完好如初。 但凡灵物,都有自动治愈的功能。恐怕刚刚紫龙在湖底,用了一些时间来让失明的眼睛重见光明。圣零鹭泽蹙眉,看来这不仅是一场恶斗,而且还会是一场持久战。 到底这紫龙从何而来? 难道它一直潜伏在湖底,如今才腾空而起,闹得天下不得太平? 圣零鹭泽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当初在这个湖面上建立酒亭,也没用发现这条紫龙。那么,这条紫龙从何而来?它这般闹腾,到底是何居心……更重要的是,它与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摸样,真是太容易让人起疑。 像圣零鹭泽这样很少会有好奇心的男人,如今也被这条紫龙勾引起了好奇心 他不挖掘出来紫龙身下藏着的秘密,誓不罢休! 旭日的光芒,击破了暗暗黑夜,破浪而出!圣零鹭泽看着东方日晷,知道已经战斗了很久很久。 在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一个好办法。 圣零鹭泽想到这里,不由得看向了紫龙。而紫龙,也正好站在远处,凝视着圣零鹭泽。 “你能听懂朕说话么?”圣零鹭泽问。 紫龙瞬间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连湖岸边的小树林也被震得刷刷作响。圣零鹭泽嘴角抽搐,不知道它的这声吼叫,是能听懂,还是不能听懂。 圣零鹭泽又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紫龙选择了沉默。 它竟然闭上了眼睛! “你不肯回答?”圣零鹭泽冷笑。 紫龙转过了身体,背对着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越来越好奇,“你不要逼朕使用巫术中的格斗术。”巫术中,三大禁忌术,最强大的便是格斗术。格斗术的绝杀技,一招爆头!三招下来,尸骨不存。 这句话果然起了不少作用。 紫龙又重新转回了身,面向了圣零鹭泽。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紫龙眼底的害怕与畏惧。也许,他还是一条幼龙,这么轻易地将讲自己的底线暴露给敌人。不过,龙幼稚到这个地步真是可爱。 仔细一打量紫龙的身体,圣零鹭泽不难发现,紫龙的体格,与当时自己变成的紫龙的体格要小一些。 “你,想活命吧?”圣零鹭泽的语气放缓了许多。他从来都不为难比他年龄小的晚辈,更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 紫龙沉默。也没有发出示威的吼叫。 圣零鹭泽道,“我不杀你。你告诉我,你是从何而来?” 紫龙喷了一团鼻息,又重新钻入了湖中。片刻后,紫龙重新出现,嘴里多了一簇繁茂的紫薇花。 紫薇花格外玲珑剔透,花瓣上还坠着水珠,看上去娇憨可爱。 圣零鹭泽眼里闪过一丝惊诧,难道这是从湖底采摘的紫薇花?紫龙衔着这朵紫薇花,是和含义?圣零鹭泽伸手,接过了紫龙口中的这簇湿漉漉的紫薇花。 刚想开口发问,便远远看到了一觉战隼飞来。 紫龙也发现了战训出现的痕迹,眼里闪过一丝畏惧与惊惶。连圣零鹭泽还没有意识到,紫龙就已经重新钻入了湖中。 出湖面,衔花,献花,进湖中,这四步的动作,不过眨眼的时间,紫龙就已经灵活的完成。圣零鹭泽心里暗自称奇,也难免起了对这条紫龙的垂涎之心。如果将它捆束起来,加以训练,也许可以给鸿煊当坐骑。 但是,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逝。 猛兽总归是猛兽。 怎么可以让鸿煊经理除了自己之外的猛兽?!(鹭泽想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有点独占欲和自私欲在里面,再加上一点点的不要脸) 圣零鹭泽立于湖面之上,等了许久,也不见紫龙重 分节阅读_157 分节阅读_15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8 新腾出水面。圣零鹭泽再也没有耐心等下去,扬起手臂,挥起金刃。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听到了湖岸边传来的一个声音“鹭泽——”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个世界上敢叫他圣零鹭泽的名讳的人,只有一个。圣零鹭泽眯起眼睛,寻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了子蝉穆青雨千夜希陪同下的身穿紫色天蓝色锦袍的鸿煊! 鸿煊一边呼喊,一边双膝跪在了雪地上。 圣零鹭泽收起金刃,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鸿煊面前。慌忙弯腰夫妻跪在地上的少年,“鸿煊,你这是做什么?” 鸿煊见圣零鹭泽完好无恙,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那条龙呢?” “你一来,它便吓得钻进湖里了。”圣零鹭泽说,一边命令子蝉穆青,“穆青,你去找比特摩尔斯部落的族长,让他召集一些身强体壮的汉子来,组成船队,打捞紫龙!” 子蝉穆青握拳,“领命!” 鸿煊一听,脸色苍白。 暗地里,咬紧了嘴唇。 鸿煊的一举一动,都被圣零鹭泽仔仔细细地观察这,当然这些小动作自然也被圣零露泽看的一清二楚。子蝉穆青一走,圣零鹭泽便低声询问道,“鸿煊,你很冷?!” “不。”鸿煊摇了摇头,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现在除了下跪,已经完全没有主意,不知道该如何向圣零鹭泽述说这一切,才能不引起他的误会。但是,鸿煊又一想,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想的,不如早点说出来。 圣零鹭泽不再去扶鸿煊,因为他看出了鸿煊眼里有事。 “说出来,鸿煊,一切朕都会理解你。” 鸿煊睁大眼睛,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圣零鹭泽,“真的?” 圣零鹭泽虽然没有去扶鸿煊,但是亲自蹲下了身,与鸿煊保持了视线上的平视,三分玩笑,七分认真道,“鸿煊你想想,朕要是不理解你,不就是不理解朕自己吗?” 这份反问句着实古怪,鸿算蹙眉祥思了良久,才意识到圣零鹭泽的画外音,不由得脸颊微红。 “别跪着,鸿煊,”圣零鹭泽顿了顿,“其实,朕也有话对你说。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既然圣零鹭泽这么说了,鸿煊也索性蹲在了地上。 天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小雪,甚是美丽。千夜希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说悄悄话,天真的大眼睛看着鸿煊,迟迟没有移开。 鸿煊眉眼低垂,淡淡地听着圣零鹭泽说话。 “鸿煊,你是不是不想做这个太子。” 鸿煊点了点头。 圣零鹭泽问,“太子之位,会给你压力?” “嗯,”鸿煊轻轻恩了一声。 “为什么会给你压力?” 鸿煊说,“有什么力,挑什么担。鹭泽,我不是做太子的真正人选,有人比我适合。” “谁?” 鸿煊沉默良久,才站起了身子,转身面朝湖水,缓缓道,“藏着湖里的那条紫龙。”声音一字一顿,铮铮作响,掷地有声。鸿煊很想把炎昭的名字说出来,但是终究只是用了暗示,他并不希望再次看到鹭泽与炎昭的正面交锋…… 第228章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倾澜殿 阿纳独自站在走廊上,神色凝重。自从昨晚鸿煊听到闹闹说完后晕倒的时候开始,他的神色就变得格外严肃沉郁起来。倾澜殿的宫女太监都能看出来这位占卜师的心里有事,有意都没有上前打扰,回避开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小太监的禀报声,声音很小,但是阿纳仔细听还是能听的模模糊糊。 小太监说:“启禀白徵姑娘,龙沉寻禹打扰有急事求见占卜师阿纳,放不放他进来?” 就在白徵犹豫着想要拒绝,只听阿纳说,“让他进来。” 白真转头迟疑地看向阿纳,“阿纳大人,太子殿下临行前吩咐,并且安排了重兵把守在了倾澜殿外,恐怕想让龙沉寻禹大人进来,并不容易。” “就说我身体有恙,急需太医。”阿纳说。 “可是……”白徵叹了口气,“这样欺骗太子殿下,不太好吧……” 阿纳凝视了白徵良久后,才吩咐周围的侍从,“你们都退下,白徵你留下。” “不知大人有何指示?”白徵有些诧异。跟在鸿煊身边多年,也学会了心思缜密地做事。聪明如她,很快地从阿纳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心里不禁感叹:占卜师平日里都呆在倾澜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多少忧愁秘密值得挥退闲杂人等对自己说?不过,从今日他的表情来看,着实发生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想占卜师这样冷静睿智的人都会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可见…… 白徵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等到众人全部退下后,白徵便跪在了地上,毕恭毕敬道,“如果大人要说的是白徵不该知道的事情的话,还请大人看在白徵这段时间无微不至地照顾大人的份上,饶过奴婢。” 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千万不能知道,这才是后宫的生存法则。 阿纳紧了紧喉咙,“那么……你是不想知道了?” “大人要白徵做什么,白徵定会效劳。白徵绝对不会问为什么。”白徵坚定第说、 阿纳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这些也好,那你去把龙沉大人给请进了吧。” “是” “还有,遣散整个倾澜殿的宫女太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请你们不要出现。” 白徵微有一惊,半晌才点了点头。 龙沉寻禹走进屋内的时候,阿纳正围着小香炉坐着暖身。 “阿纳,给我占卜吧。” 阿纳头也没抬,冷冷问道,“大人想要占卜什么?” “占卜你肚子里的皇孙何时出生。” 阿纳捧着暖炉的手狠狠抖了抖,脸色微变,但是很快恢复了心平气和的状态,“大人到底想要占卜什么?”玉雕蓦第抬高了不少。 龙沉寻禹环视了整间屋子一眼,“这倾澜殿何时变得这么冷清?那些宫女奴才呢?不会是因为太子和皇上都不在宫里,开始怠慢你了吧。”话语戏谑味十足。 “他们怠慢我也是正常。”阿纳冷冷地说。 龙沉寻禹笑了起来,凑到了阿纳面前,“咱们俩就别打哑谜了,阿纳。” 阿纳匆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 龙沉寻犹豫逼身向前,大手毫不费力地扣住了阿纳软软的下巴,将脸贴了上去,“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话语有力,一字一字的仿佛要咬碎阿纳的骨头。手指也在用力地捏起阿纳的下巴,仿佛要活生生地捏碎! 阿纳吃痛,却依然面无惧色。 “你知道炎昭会复活。”龙沉寻禹扬起鹰眉,面色凶狠狰狞。 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你知道炎昭会复活!!” “你知道炎昭会复活!!” “你知道炎昭会复活!!!” 声音嘹亮,震耳欲聋! 阿纳看着龙沉寻禹,表情非常非常冷静,知道龙沉寻禹停止怒吼之后,才缓缓吐出几个字。“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龙沉寻禹拧起眉头,“这是什么?” “这是我次见到炎昭的那日,给他占的一卦。” 龙沉寻禹问道,“什么意思?” 阿纳轻轻说,“有一种鸟叫凤凰。被火烧死,又在火中重生。而炎昭也是这样,因鸿煊而死,也会因鸿煊而重生。” 龙沉寻禹嘴角抽搐,“笑话!……荒缪!……荒唐!人死,怎么可能复生!” “火可以烧死凤凰,也可以重新给与凤凰生命。那么,鸿煊可以杀死炎昭,也可以重新赐予他新的生命。”阿纳坦然至极。 “我!不!信!”龙沉寻禹冷笑。 “信则有,不信则无。”阿纳说,“人总是把有利于自己的一面当做事实,把不利于自己的一面会本能的否认。你若不行,我又有什么办法让你相信?” 龙沉寻禹的手按在了阿纳的肚子上,“我有的是办法治你。”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去挤压阿纳高高隆起的肚子。 阿纳瞬间脸色煞白 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再过一个多月便将出生,岂容的了龙沉寻禹这般挤压!?阿纳只觉得肚子一阵阵撕痛,从未有过的被撕成两半的感觉让他生不如死! 孩子…… 他的孩子…… 耳畔突然传来了龙沉寻禹的声音,“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好一个蛇蝎心肠……你占卜出了全部,是不是?” 阿纳费力的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开口的力气。双手攀着龙沉寻禹的手腕上,眼神里充满了哀求的泪水。很快,泪水便氤氲了整个脸,阿纳只能张着嘴,却无法出声…… 哀求的声音卡在了喉咙,迟迟没有发出来。 “我就在想,昨晚闹闹说出了关于紫龙的事情的时候,这么聪明的你,竟然如此平静……连鸿煊都晕倒了,而我不信,你的承受能力会比鸿煊强多少。你定然在事前就知道……就知道一切……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你不知道的……你这个贱人!”龙沉寻禹越说越恨,手掌上青筋如蚯蚓般凸起,阿纳脸色如死灰,嘴角溢出津液,沿着漂亮的脖颈弯出的弧线,蜿蜒流下。 阿纳千想万想,唯独没有考虑到龙沉寻禹会哟哦那个这么暴力的手法,按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如今的他,只想一死解脱。 但是,就在阿纳有了弃生的想法后,龙沉寻禹奇迹般地停止了手部用力。 “你想死?”龙沉寻禹冷笑。 阿纳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还在刚刚的痛苦里挣扎。 “我不会让你死。你负责小皇孙的出声,你若死了,太子怪罪下来,我可受不起。”龙沉寻禹伸手摸了摸阿纳漂亮的脸蛋,“啧啧,真是可惜,这么美的人,这么狠的心。” 阿纳还在痛的泪流不止。 “ 你当初怎么‘怂恿’炎昭弑君的?”龙沉寻禹问。 阿纳过了很久,才轻轻回答,“我让炎昭一切照旧,他日定能取得帝业。”他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幸好胎儿没有太大反应…… “这么说,将来继承帝位的还是炎昭?”龙沉寻禹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知道……” 阿纳的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龙沉寻禹的巴掌抽在了阿纳的脸上,“你再回答我一个‘不知道’,你试试看。你这么聪明的艺人,你也不看清楚情势。这里,没有别人……如果非说要有别人,那就是你肚子里的小皇孙了。如果小皇孙介意我去‘看’他,那我就用你后面的那个通道,好好爽一把?你觉得怎么样?” “变态。”阿纳咬牙狠狠骂道。 龙沉寻禹拉起阿纳的手,让他去摸自己胯下的分身,“它。可没有奸淫孕妇的习惯。” 就在这时,倾澜殿的大门被推开了。 大风带着鹅毛大雪飘了进来。 走进来的人是审配宝剑的千夜皇,他今天一早起床后,没有找到千夜希,便来到宫里,发现倾澜殿守卫的将士异常的多,便番强进来瞧瞧是不是千夜希又惹了什么事。没想到,推开门,看到的竟然是龙沉寻禹和阿纳之间及其暧昧的一幕! 千夜皇瞬间怒火三丈! “龙沉寻禹!占卜师阿纳贵为太子的人,你……你放开他。”千夜皇话音落定,只听‘锵’的一声宝剑出鞘,继而剑锋直指龙沉寻禹后颈。 龙沉寻禹心里大呼不好,怎么这这个时候千夜皇来了!? 第229章 阿纳前往七杀教总堂 “小皇……”龙沉寻禹慌忙撇清自己与阿纳的关系,站起了身子,挤出了一抹微笑。 千夜皇还给他一个冷酷质问,“你跟他在做什么?” “没……没什么……”龙沉寻禹一边说,一边低头冲阿纳使眼色,让他赶紧起来澄清这一切。 千夜皇顺着龙沉寻禹的视线,看向了阿纳。此时此刻的阿纳,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双手捂着肚子,一点一点地往后退去,只怕下一秒钟龙沉寻禹反悔,又冲上来使劲按压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 一次安然无恙,不能 分节阅读_158 分节阅读_159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59 代表第二次也会安然无恙。 阿纳神经格外紧张,压根就没有在意到千夜皇的质问。 他怕龙沉寻禹……刚刚龙沉寻禹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地狱!什么叫噩梦!什么叫生不如死! 千夜皇走上前来,掏出手绢轻轻为阿纳拭干了脸上的泪渍。他深知龙沉寻禹的好色,也深知阿纳对炎昭的痴情。千夜皇猜测,按照现场的迹象来看,恐怕是龙沉寻禹遣走了所有宫女太监,想要强迫阿纳! “龙沉寻禹。”千夜皇说。 “小皇,我在呢。”龙沉寻禹慌忙道。 “我要告知太子这一切。”千夜皇说,“你好好洗干净脖子,等着问斩吧。” 龙沉寻禹说,“小皇,你还不知道吧,太子现在在比特摩尔斯呢!” 这句话,让千夜皇更有了怀疑龙沉寻禹的理由。千夜皇站了起来,“原来如此,你趁着太子不在,对占卜师不轨。” “小皇,你别乱说话。”龙沉寻禹脸色一沉,慌忙冲上去捂住了千夜皇的嘴巴。低声下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那个占卜师,有色心没色胆啊!” 千夜皇瞥了龙沉寻禹一眼,“那你刚刚……” 龙沉寻禹紧了紧喉咙,“我那是……吓唬吓唬他!” 千叶皇冷笑一声,伸手猛地擒住了龙沉寻禹胯下,又使劲一拧。龙沉寻禹疼得酱紫了脸,连叫也叫不出来。 “我也是吓唬吓唬你。”千夜皇话音刚落,便走到阿纳身边,扶起了他。“占卜师,我带你出宫。” 阿纳忍着痛,在千夜皇的扶持下才站起了臃肿的身体,脸上毫无血色,“劳烦皇将军惦记,草民……草民不能出宫……会被太子殿下怪罪的。” “你呆在宫里不安全,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千夜皇说。 “不安全?倾澜殿很安全,外面有重军把守。”阿纳推辞,其实他是根本无力再走动。更不能麻烦千夜皇搀扶着自己走这么远,此时此刻,他只想躺在床|上。 逐渐的,也许因为刚刚龙沉寻禹肆无忌惮地按压,肚子里的胎儿已经有了不安分的动静…… 千夜皇看了龙沉寻禹一眼,厉声反问阿纳,“你刚刚那叫安全吗?差点流产,是不是?” 阿纳哑口无言。 千夜皇依旧一副冷酷的模样,面无表情,“我带你去七杀教总堂躲一段时间,那里是龙沉寻禹无法出入的。等到太子回宫的时候,我便送你回来,好不好?” 千夜皇的疑问句,让人听上去,更像是一句祈使句,一句不可抗拒的命令。 阿纳点了点头。 能躲开龙沉寻禹,那是最好的…… “我去让人准备轿子,马上就回来。”千夜皇扶着阿纳坐在了软椅上,继而大步离去。 整个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阿纳和龙沉寻禹两人。龙沉寻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他走到阿纳身边,打破了寂静,冷笑着问道,“你在小皇面前装什么装?我刚刚只不过按了按你的肚子。有这么疼吗?” 阿纳垂下眼睛。如果说,自己在鸿煊面前都是装出来的无助可怜,那么他阿纳认了。但是如果说自己刚刚是装出来的痛楚,那么他阿纳是绝对不会认同的!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 想到这里,阿纳眼角含泪。 差一点,就一命呜呼。 看来,自己的肚子里的孩子,生命力比自己还要旺盛……真不知道,将来会是福是祸。 “喂,蛇蝎,你听着。不许告诉小皇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听见没有?” 阿纳点了点头,他又不是傻子,为什么龙沉寻禹会怕自己将这些事情告知千夜皇?为什么龙沉寻禹还这么顾念千夜皇?次见千夜皇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薄情之人,从他的眼里,只能看到将士与皇上,只有无情无爱之人,眼神才能这么冰寒玄冷!如果龙沉寻禹还想要继续追求千夜皇的话,恐怕八成会被摧残地体无完肤……这些年,他碰的钉子还嫌不够多? “喂,蛇蝎,还有。在千夜皇面前,不许说我坏话。”龙沉寻禹脸色有点尴尬,但是依然继续说了下去,“这次算我欠你一次人情,说点好听的话,我会尽力保你腹中胎儿无事。” 阿纳点了点头。他有些同情龙沉寻禹。 就在龙沉寻禹还想继续开口说下去的时候,千夜皇已经回来了。 “占卜师,轿子已经好了,我扶你出去。”千夜皇说。 阿纳点了点头。 从皇宫前往七杀教总堂的路并不算漫长,但是格外崎岖,颠簸。 阿纳坐在轿中,被颠来颠去,只感觉非常非常难受,呼吸困难。再加上肚子里的胎儿动静越来越大,让阿纳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不会是要生了吧……不知道七杀教总堂里有没有大夫。 不,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诡异的身体。 还是需要找龙沉寻禹。 想到这里,阿纳便撩开帘子,打算对千夜皇说出内心的想法。但是转念之间,有改变了主意。 不得不说,他还是很畏惧龙沉寻禹的。万一真将他找来,他又朝着自己问三问四的该如何是好?宁可让别的大夫看到自己诡异的身体,也不要再跟龙沉寻禹说上一句话,哪怕见上一面也不要。 “怎么了,占卜师?你的脸色很不好?”千夜皇骑着马,护送着轿子。 阿纳摇了摇头,“在轿子里有点闷了,便掀开了帘子透透气。”说完,便将刚刚撩起的帘子重新放下了。神色黯淡了起来。 在七杀教总堂把宝宝生下来也挺好……阿纳用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腹中胎儿不平静的躁动。生下宝宝以后,就独自离开吧。毕竟宝宝是皇长孙,后宫里,母凭子贵,子凭母贵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的存在,会严重影响宝宝的将来吧…… 况且,自己真的不配再做鸿煊的朋友了。 他从一开始,便欺骗了鸿煊。自己知道结局,知道炎昭会复活,知道一切,并且还在一定程度上怂恿了炎昭弑父,告诉了他圣零鹭泽的生辰八字……而鸿煊,从始至终,不仅没有亏待过自己,而且对自己敬重有加。 到了七杀教总堂的时候,阿纳这才意识到,自己完全低估了千夜皇。 他本以为千夜皇只是一个率军打仗的优秀的将军,却没有想到,还是一个表面冰冷,内心细腻的人。匪我绍玉的出现,让阿纳改变了对千夜皇的看法。 匪我绍玉是什么人? 是龙沉寻禹的人!是‘七杀’中掌控治愈能力的‘珍珠’!珍珠,有着绝对的妙手回春的治愈能力! “皇将军,匪我绍玉姑娘,是您找来的?”阿纳虽然没有当面见过他,但是在占卜的水晶球里见过她得身影好几回,颇为熟悉。况且两人同是貌美出众之人,素有‘贝弗利的匪我绍玉,塞浦路斯的阿纳’的名声。 千夜皇点了点头,“你认识她?” 阿纳似笑非笑,肚子里的宝宝闹得越来越剧烈。 千夜皇说,“一路上看腻脸色就不好,派人请来了匪我绍玉姑娘,她得医术虽然不及龙沉寻禹,但是还是懂一些的。我琢磨着你恐怕也并不喜欢外人看到你的身体,所以,这个女子……那就凑合着吧。” “好。”阿纳看着千夜皇,视线久久都没有离开。 “看我作甚?”千夜皇脸色一冷。 阿纳也不怕惹得千夜皇不高兴,便直勾勾地问道,“皇少爷心思如此细致,想必,皇少爷也是喜欢龙沉寻禹大人的吧。” “他?”千夜皇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提他干嘛?真扫兴!”说完,转身离开。 阿纳忙叫住了千夜皇。 “又作甚?”千夜皇依然是冷着脸。 阿纳说,“谢谢你,今天真是谢谢你。” 匪我绍玉走了上来,对阿纳鞠了一躬,非常有礼拜地问道,“让我探一探您的脉息。”话音刚落,谁都没有看到女子眼里闪过一丝难过。没有人再记起,曾经暗恋过鸿煊的她了吧…… 第230章 提前生产 阿纳慌忙站起了身,向匪我绍玉回礼,“真是麻烦您了。” “大人何须客气?”匪我绍玉拿起小锦包,放于阿纳手腕之下,伸出纤纤玉指为阿纳把脉。不到片刻的功夫,匪我绍玉的脸色就露出忧郁的神色,“大人腹中受过挤压?” 阿纳点了点头,“姑娘,我知道我不该多问。但是还是想请姑娘告之我实情……到底有没有影响到腹中胎儿。” “当然,果真如此……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小心!”匪我绍玉一脸凌厉,冷冷道,“一个时辰后,准备生产。” “一、一个时辰?!”阿纳吓了一跳。 匪我绍玉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恐怕……连一个时辰的时候都不到了……” “提前生产,会对胎儿不利!”阿纳虽然不懂医术,但是多少懂得一些常识。他拉起了匪我绍玉的衣襟,“姑娘,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保住胎儿?” “只是唯一的办法。”匪我绍玉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最简单的就是:刚刚的挤压,已经严重损坏了胎儿与母体之间连接的脐带。脐带你知道是什么吧?损坏了之后,胎儿呼吸困难,更不用提从母体中获得正常的养分!总之,就要尽快!” 难道刚刚胎儿的一阵拳打脚踢,是在自己腹中挣扎!阿纳心里一沉,不再辩解。 “姑娘。”阿纳说。 匪我绍玉正忙着吩咐下人熬药端水,转身问道,“何事?” “听说你是龙沉寻禹的义女?” 匪我绍玉点了点头,“正是。” “你可知,龙沉寻禹恼我?”阿纳开门见山,因为所剩时间已经寥寥无几。 匪我绍玉垂眼思考了片刻。“这个……我知道……龙沉大人向来对先生您又恼又爱。” 阿纳紧了紧喉咙,开口道,“一切错事,请都算在阿纳一人头上。与腹中孩子无关。请姑娘务必保住胎儿性命!” “这我知道。”匪我绍玉走到阿纳面前,低声道,“你坏的可是太子的孩子?” 阿纳点头。 “你知不知道,我也爱鸿煊。”匪我绍玉嘴角逸出一抹毫无瑕疵的笑,“我如今负责接生的可是他的孩子,我岂能不放在心上?先生毋需担心,只需听从我的吩咐就可以。” 阿纳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诧异,有些心酸。终是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知道,如果让匪我绍玉知道接生的孩子,不是鸿煊的,她会有什么反应?会直接掐死胎儿吗?阿纳微微弯起了眼角,凝视着匪我绍玉忙碌的背影,眉头深深地皱起。 孩子竟然会提早出生。 这是阿纳万万料想不到的…… 阿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深知在比特摩尔斯正在进行着一场激战!而其中一方,就是化身为灵物紫龙的炎昭。 一旦胎儿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 炎昭在离开塞浦路斯,前往贝弗利弑父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并且自己会在一定情况下侥幸复活。,需要的是鸿煊强烈的让自己复活的意志;第二需要的就是需要在人间给自己寻找一个灵魂锁的宿主! 于是炎昭用巫术,将自己灵魂锁封印在阿纳腹中的胎儿身上。这是炎昭执意的做法,他以为阿纳腹中怀的是鸿煊的胎儿,对阿纳腹中未出世的胎儿更是疼爱有加。 “两人命系一线。生,则一同生;死,则一同死!” 换句话说,如果腹中胎儿不幸夭折,那么炎昭的留在人间的紫龙灵魂则会魂飞魄散!如果腹中胎儿顺利生产,则炎昭的留在人间的紫龙灵魂则重新回到身体内,复活! 这才是当初阿纳前来贝弗利寻找鸿煊庇护的真正原因。他需要生下孩子,复活炎昭。 诞子之日,便是炎昭灵魂重回身体之时! “把腿张开,大人。”匪我绍玉的声音打断了阿纳的思绪,“没关系,这里就我一个人。” 比特摩尔斯。 湖面依旧平静,子蝉穆青去找人,迟迟未归。 钻入水里的紫龙也迟迟没有出现。一切安静得不能再安静…… 分节阅读_159 分节阅读_160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0 圣零鹭泽与鸿煊两人面对面地站在雪地里,互相凝视。而千夜希则站在远处,他现在越来越懂得回避。鸿煊用余光看着背对着他们两人站着的千夜希,心里浮出了点点想法:也许,千夜希的天真,是他自己选择。不该听的不听,不该想的不想,才是最简单最幸福的事情。 “鸿煊。”圣零鹭泽沉声道,“不如回宫后,你替朕选一位你心目中的太子。” 鸿煊惆怅道,“后宫中的那些皇子,各个见识短浅。” “他们都很优秀,只是你对他们的要求太高。”圣零鹭泽说。 “也许吧。”鸿煊顿了顿,才缓缓道,“立储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找我来做?难道最近国务繁忙到连立储这种大事,皇上您也无暇问津了吗?” 圣零鹭泽说,“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鸿煊神色黯淡,“鹭泽,你这是故意让我为难。你知道我心目中的太子人选。” “炎昭?他已经死了。”圣零鹭泽轻轻地对鸿煊说。 鸿煊蓦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圣零鹭泽,没有开口。 “你忘了,你当晚在酒亭里醉了。吐得天昏地暗,你一个劲地对朕说,你杀了炎昭。”圣零鹭泽缓步走到鸿煊身边,声音低沉磁性。 鸿煊慌忙往后退了半步。 圣零鹭泽将手搭在鸿煊痩削的肩上,“从一来到比特摩尔斯,你就开始躲朕。鸿煊,到底发生了何事?” “鹭泽,你想知道那条紫龙是何来历吗?”鸿煊吞吞吐吐,小心谨慎地问道,生怕用错了词语,惹得龙颜大怒。 “不知道。”圣零鹭泽见到鸿煊欲言又止的模样,便说,“看来,鸿煊你知道。” 鸿煊点了点头,“我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什么事朕都答应你。”圣零鹭泽回答得不假思索。只要鸿煊开心,鸿煊说什么,他便会做什么。 鸿煊低下头,嗓音有些沉重,“这件事,无论如何,你要答应我。” 圣零鹭泽抿唇,思考了片刻,才弯腰柔声问道,“何事让你胆战心惊?遇到苦恼的事情,告诉朕,朕给你做主。” “鹭泽……不要再杀戮胸口带有紫色星星的人了,好不好?我们已经在一起,前世的记忆根本不重要。”鸿煊说。 圣零鹭泽说,“可以,朕准了。” 鸿煊点头,微微一笑。 圣零鹭泽依然表情严肃,“鸿煊,这不是你对朕的请求。你心里有事。”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到底何事?刚刚的请求,定然不是你的心里话。”圣零鹭泽拉起了鸿煊的手,将他的手背放在自己炽热的手心里,“鸿煊,你这样的表情,愁云满目,到底为何?” 鸿煊只感到眉心突突的疼,“鹭泽,你不要这样逼我!你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组织一下语言!”说完,鸿煊便推开了圣零鹭泽的怀抱,径自走向千夜希。 天空重新扬起了鹅毛大雪。风也跟着刮起来了,格外寒冷。只要露出一点点缝隙,便能钻进衣服里,吞噬着体温和热量。鸿煊走到千夜希身边,千夜希正在打着寒颤。 鸿煊想也没想,就解开了自己的锦袍,给千夜希披上。 千夜希惶然失色,“太子,我……” “披上。”鸿煊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谢谢。”千夜希垂下眼睛。 解掉锦袍,鸿煊顿感冷风蚀骨。不过,这种寒冷却是能让他清醒许多。清醒,能促进人的思维。就在鸿煊决定趁这个时候组织语言时,圣零鹭泽走上前来,将自己的锦袍披在了鸿煊身上。锦袍上还带着圣零鹭泽残余的体温与味道。 鸿煊咬了咬牙,抬头迎上了圣零鹭泽关怀与温柔的目光。 “父皇。”鸿煊冲口而出。 圣零鹭泽勾起一抹微笑,“鸿煊,朕从未逼过你。” “那条紫龙是炎昭。”鸿煊也不顾千夜希在场,趁他在没有后悔改主意之前,将心中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圣零鹭泽,“你变成紫龙的时候,炎昭也变成了紫龙!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现象,也许你们同为七杀之神,灵魂的原型都是紫龙?!鹭泽,当闹闹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有一秒钟的想法:先祖的选择,也许是对的……炎昭才是真正的继承人!!” 第231章  炎昭复活! 圣零鹭泽脸色微变,“鸿煊,你可以停下了。” 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皇上……鸿煊心里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说下去。他憧憬着有一天,圣零鹭泽和炎昭能够重归于好,但是恐怕这一天终究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 圣零鹭泽用手轻轻挑起鸿煊下巴,俯身咬住了鸿煊的两片薄薄的唇瓣,直到将鸿煊的双唇咬的红肿后,才撬开他的牙关,狠狠地吮吸着鸿煊口中甜蜜的津液。鸿煊又痛又痒,发出了轻微的闷哼的声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去,为了保持平移,不得不用双臂攀上了圣零鹭泽的脖颈。 圣零鹭泽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顺势将鸿煊拥入怀中。眼皮深邃,闪动着异样的光亮,看着怀里吓坏的鸿煊,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惶恐成分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还在微微的颤抖。 “你看,一提到他,我们又开始吵架。”吻毕后,圣零鹭泽不满足,又用火热的唇舌含住了鸿煊圆润的耳垂,一边低笑道。 鸿煊的小脸涨得通红,“放开我!鹭泽!希少爷还在!” 圣零鹭泽单挑鹰眉,这才松开了鸿煊。 鸿煊看着面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带着坏坏的笑容,两道浓眉却泛着柔情的涟漪,五官俊美突出。不知怎的,突然心跳的格外厉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因为这里不是皇宫的缘故,所以对圣零鹭泽的欲望会激增?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圣零鹭泽不像皇上,更像自己的……情人。君臣之礼,森严铁规,一切都可以暂时不用考虑!现在的他,不是天下的皇,而是自己的男人。 所以,都会这么放肆地心动吧…… 鸿煊想到这里,不由得低头,嫣然一笑。 “笑什么?”圣零鹭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没想到,刚刚那一个吻,就能满足你。”嗓音里不乏戏谑。 鸿煊反驳道,“怎么会!” “是么?那刚刚那一个吻,不能满足你?”圣零鹭泽眼神中的火,越来越炽热! 鸿煊这才意识到,无论怎么回答,都会中圣零鹭泽的圈套,索性瘪了瘪嘴,不再出声。 “鸿煊,不要再对朕说那些关于炎昭的好话。”圣零鹭泽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笃定如磐石,“朕已经原谅了他,难道不是吗?” “不,你没有。”鸿煊说。“你不要以为你同意阿纳将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是原谅炎昭。虽然他已经死了,可是你依旧不会原谅他,一辈子也不会……”最后的一句话,鸿煊格外加重了语气。 圣零鹭泽微微一愣,半晌才笑了出来,“知我者,鸿煊也。” “你不会原谅他,是因为我。”鸿煊淡淡地说,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心悸激愤。 圣零鹭泽沉默。鸿煊太聪明,说出来的话,经常一针见血,豪不留情面。 “鹭泽,如果他没有死,你会怎么办?”鸿煊问。 “他已经死了,没有如果。” “鹭泽,回答我。” “鸿煊,有时候真不知道你在瞎想些什么。他已经死了,朕专门命人检查了他沉入湖中的尸体。”圣零鹭泽嗓音温柔,只当鸿煊是害怕,便轻抚摸着他的头。“别再提他。” 就在这时,子蝉穆青已经带着大队人浩浩荡荡地赶来了。各个手拿棍棒,身穿特定的潜水装,俨然都是要奉旨入湖,打捞一番。鸿煊打了个寒颤,低下头,站在了圣零鹭泽身后。 子蝉穆青鞠躬道,“启禀皇上,从已经带到。” 圣零鹭泽朝着人群望了一眼,叹了句,“太少。” “已经有三百余人。比特摩尔斯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叫上的都叫上了。”子蝉穆青解释。他已经感受到了圣零鹭泽话语里的怒意,不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又发生了什么,惹得龙颜不悦。思凝着,抬头不由得看了站在一旁的千夜希,这才发现千夜希身上披着的竟是鸿煊的棉袍!子蝉穆青更摸不着头脑了,“这……” “子蝉穆青,尽快带着众人热身,然后下湖,务必要尽快打捞!”圣零鹭泽打断了子蝉穆青的思绪,厉声吩咐道。 “是!” 鸿煊和鹭泽两人目睹着一个又一个壮汉,将手腕粗的麻绳绑于腰间,身穿橡树皮制成的专门的潜水装,手执木棍,陆续潜入冬天冷冰冰的湖水中。鸿煊轻轻发出一声叹息,“鹭泽,倘若那紫龙想出来,自己早就出来了。若紫龙不想出来,他们潜入湖中,也无济于事。很有可能会丧命。” “来啊。”圣零鹭泽猛地扬声,“把太子带走。找个温暖的客栈让他呆在里面,没有朕的旨意,不许放他出来。” 鸿煊深知是自己失言,也不再辩驳,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他不想参与圣零鹭泽与炎昭之间的事情。 安静得毫无涟漪的湖面下,是同样寂静得连水流声都很微弱的湖水。 炎昭的手腕和脚腕被绑在千斤巨石上,沉于湖底,安详地闭着眼睛。周围绑着数十名他的忠实影卫,当天被毒死时,鸿煊下令将他们陪葬。各个也都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只是湖水将他们的长发吹散,宛若妖娆凌乱的黑色海藻,随着水波摇摆不定。 卜! 一声轻轻的细响。 一个水泡从炎昭鼻尖冒出,缓缓向湖面浮起。 然后又是漫长的寂静…… 湖底没有紫龙。整个湖也就这么大,下湖打捞的壮士们犯了难:皇上明明看到紫龙沉入湖中,如今连紫龙的影子都没看到!让他们如何上去给皇上交差?! 卜! 又是一声轻轻的细响。 又是一个水泡,从炎昭的唇边冒出,悠悠地浮向湖面! 紧接着,便能看到炎昭的手臂上的肌肉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俊脸上浓眉开始皱起。 炎昭已经开始恢复了知觉—— 这是哪里? 为什么无法动弹? 刚刚的一阵昏厥,难道是因为自己匆忙地钻进湖面,没有刹住脚步,撞上了湖底的岩石造成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连眼睛也无法睁开,连身体也无法驾驭?! 难道自己……已经变回了人身? 炎昭反应很迅速:自己变成紫龙,又从紫龙变回人身,已经不再是次。他很快地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复活,想到这里,闭着眼睛的他,竟然勾起了一抹微笑:阿纳果然是一个得力助手,复活后,定好好好赏他! 下湖打捞紫龙的壮士们没有看到紫龙,却了现被锁在千斤巨石上的炎昭竟然在动!在众人用眼神的决议下,一同游到了炎昭身边,看个究竟。明明是已经死了这么久的人了,为什么身体竟然还是这般完好无损?! 真是诡异! 炎昭聪明至极,也感受到了身边水流的异动,知道是有东西靠近自己了。便停止了动弹,安静地等着异物的游来。表面平静如常,内心却是波澜四起,汹涌地只差欢呼雀跃! 他炎昭复活了! 鸿煊强烈的意志,留住了自己的灵魂——紫龙,留在人间。而鸿煊出生的儿子身上带着的灵魂锁,又重新将自己的灵魂锁入了自己的肉体! 鸿煊,我炎昭复活后,势必要得到你! 你已经离不开我了! 你后悔杀了我!只要你一后悔,就说明你已经心动了!我说过,我总有一天,让你爱上我! 鸿煊,那一天,已经来了…… 鸿煊,我复活后,不要帝位,我只要跟你在一起。 我们回塞浦路斯…… 就在这时,炎昭睁开了眼睛,躺在湖底,看见了远远的头顶上方,发着亮光的湖面,上一秒,还安逸至极;下一秒,便脸色瞬变,手臂上肌肉的线条越来越明显,一个深呼吸,便轻松地挣开了锁链! 下湖打捞紫龙的壮士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各个连逃亡的想法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看着死后复生的炎昭。 分节阅读_160 分节阅读_161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1 炎昭只是轻轻瞥了他们一眼,便宛若锐利的鹰爪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 窒息!绝望!如陷深渊!! 湖底,锁在炎昭身边的数十名陪葬的影卫,也纷纷睁开了眼睛。 第232章 自毁其容 湖岸边。 “奇怪,这么久了,也不见底下人的反应。” “再等等吧!” “至少要浮上来换气吧~可是这么久也不见他们拉绳子!” 比特摩尔斯的人各个水性极好,沉入湖底均能憋气憋很长时间。直到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守在湖岸边的人才决定拉起麻绳,将下湖打捞紫龙的壮士们拉出湖面! 可是拉出来的全部是尸体。 死于溺水! 每个人面露惧色,却不敢发出声音。最终示意一人前去禀报子蝉穆青。 “大人,刚刚下去的人,全死了。” “什么?!带我去看看。”子蝉穆青脸色肃穆,用眼神示意千夜希将这件事告诉远处的圣零鹭泽,一边自己跟着来来者到了湖岸边堆放尸体的小亭里。 尸体各个瞪圆了眼睛,死不瞑目。子蝉穆青并没有惊讶于他们的脸上的狰狞神情,非常非常冷静地半蹲下身体,检查尸体。 就在这时,圣零鹭泽也已经来到了尸堆旁,眉头蹙得很深,蹲在了子蝉穆青身边。 “皇上,我再派人下湖查探个究竟。”子蝉穆青低声说,“他们死于溺水,并不是死于猛兽的獠牙利爪之下。你,再下去二十个人,定要惊动那猛畜!”一边扬声指挥身后的人。 圣零鹭泽没有说话,只是剥开了面前尸体的衣服。 一个赫赫的手掌印留在了男人结实壮硕的胸膛上! 这才是令人格外恐惧的地方。连在一旁的子蝉穆青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不、不是死于溺水?” “别让他们下水了。”圣零鹭泽对子蝉穆青道。 “可是……皇上。”子蝉穆青不甘心,“我亲自下去探个究竟!” “你水性很好?”圣零鹭泽问得子蝉穆青哑口无言,“朕记得,你的水性,在我们三人中,是最差的一个。” 子蝉穆青忙道,“那也不能让您亲自下水。紫龙善水性,他这是在故意引诱皇上您下水跟他斗。在岸上,他不是您的对手,但是在水里,就不一定了。皇上您可千万不能下水!” “冷静点,穆青。杀害他们的应该不是紫龙。”圣零鹭泽指了指男人胸膛上赫赫的手掌印,别有意味的看了子蝉穆青一眼。 千夜希独自一人蹲在茫茫的雪地里,身上还批裹着鸿煊的棉袍,脸色格外惆怅。而这一幕正巧被游出湖面的炎昭看到。 炎昭躲于林中,眼神格外留意在那棉袍上。 这棉袍明明是鸿煊的,为什么披在了千夜希身上? 身后的数十名影卫还在惊讶于‘奇迹般’的复活,站在炎昭身后,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惊讶与喜悦! “我记得,当时我们全部被太子赐死。” “对啊!我还眼睁睁地看着我们被捆在巨石上,动弹不得!” …… 炎昭转向瞥了影卫们一眼,影卫们慌忙噤声。炎昭自从复活后,眼神就变得格外可怕起来。里面带着太多的复仇的怒火与令人颤栗不安的元素! “你们的话,是不是有点多了?”炎昭的声音很冷,带着戏谑。 炎昭又道,“你,去把那个小家伙给我抓过来,我要找他问话。”指着其中一位影卫a命令道。 他目前还不想露面,更不想跟圣零鹭泽发生正面的冲撞。 “堡主,那个不是二爷。是……七杀中的‘珊瑚’。”影卫a定眼一看,面露惧色。 炎昭扬眉,“你怕了?” 影卫a老老实实地点头。对付鸿煊,还游刃有余。但是对付七杀的成员,那就另当别论了。如果有七杀之神赐予的戒指护体,就根本没有胜算!更何况,是许久没有活动的身体!连筋骨都没有活动开! “别怕,你能赢得了他。”炎昭缓缓说,声音坚定无比。 不知炎昭从哪里来的信心,不过既然他都发话了,影卫a也就没有了推辞的借口,“是,谢堡主器重!” 在众目睽睽之下,影卫a走向了远处蹲在雪地里的千夜希。 结果证明了炎昭的话。 影卫a根本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力量,只是单手,便毫不费力地把手扣住了千夜希。影卫a心里异常地激动,体内激涨的力量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感与疯狂。 “你是谁?”千夜希蹙眉,话音还没落,便被影卫a捂住了嘴。 影卫a将千夜希锁在自己怀里,又低下头看着还在挣扎的他。白嫩嫩的脸蛋上还挂着两道泪痕,肌肤却比雪还要洁白,那双格外清澈幽深的大眼睛更是撩人心肺。 “我的小乖乖!”影卫a一阵唏嘘,“别出声!跟我走!”又忍不住,在千夜希漂亮的脸蛋上打了个啵。 “呜……”千夜希挣扎不过,只得被影卫a钳制着,眼里带着愤怒之意。 与此同时。 树木中的炎昭也并没有闲着。 “我需要火。”炎昭对影卫b命令道,“速去帮我弄点火种。” “是!””影卫b领命离去。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影卫b便拿着火烛前来。 炎昭用火烛点燃了一堆柴火。 众影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炎昭用意何在。火热越来越旺,发出了轻微的滋滋的声音。炎昭死死盯着面前燃烧起来的火。 “堡主,小心烫伤。”身边传来了好意的劝告。 炎昭侧脸看向众人。火光照亮了炎昭格外俊美的半个侧脸,如刀刻一般的脸部轮廓,眼睛深邃,高挺而笔直的鼻梁,一双噙着淡淡笑意的性感薄唇。炎昭的上半身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了匀称而明显的肌肉线条。 只听炎昭缓缓道,“你们都转过脸去。” 影卫们听命后纷纷转过了身体。 炎昭重新将视线移动到了熊熊燃烧的烈火上,面无表情。 下一秒,便驱身向前,将这张雕刻出来的俊脸,放在了火上! 触动心肺的疼痛! 一种心脏被撕裂的感觉! 很快,周围便蔓延着一股肉被烧焦的味道。 等到影卫们转过身来的时候,炎昭的脸已经被烧焦了,鲜血淋漓!甚至能看到皑皑的骨头! “堡主!” 炎昭将脸一头栽进了身边厚实的雪堆里。 呲—— “堡主!” “堡主!” 炎昭一动不动,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 “堡主,你疯了!” 炎昭将脸埋在了雪堆里,很清楚地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话语。 自己疯了吗? 怎么会……他现在比谁都要清醒! “堡主,千夜希已经带到了。”耳边传来了低沉的声音。 炎昭闻声,觉得自己的脸也已经冷却地差不多了,才缓缓抬起了头。一张烧焦的脸,出现在了影卫们的面前。刚刚还帅气的飞扬跋扈一张年轻的俊脸!帅气得咄咄逼人! 现在,已经面目全非! 狰狞!恐怖!恶心!!唯独那双传神的眸子,还有着先前的锐气与执着。看谁一眼,便会毫不费力地扼住谁的喉咙! “带他来见我。”炎昭开口。嗓音沙哑苍戾,宛若已经年过何八旬的老人,连说话都格外费力! 千夜希被扭绑而来。 当他看到炎昭后,蚯蚓般皱起来的焦黄的皮囊攀爬在脸上,如水蛭般恶心至极。个反应,便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吓坏你了。”炎昭接过了影卫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脸上的白雪,缓缓走向千夜希,问道,“很可怕?” 千夜希一个劲地往后退,“你、你是谁?为什么绑我来这里。” 炎昭没有回答千夜希,伸手向影卫a问道,“他的戒指呢?” “没有搜到,好像没有带在身边。”影卫a低声道。 炎昭这才作罢,将视线重新移到了千夜希身上。“这棉袍的主人,在哪里?” 第233章  鸿煊,跟我走! “你想干什么?”千夜希没有回答炎昭的问题,反而质问道。鸿煊,乃高高在上的太子,岂容这种长相狰狞的人谈论?! 炎昭伸手摸了摸千夜希的脸蛋,“喂,你再不说,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千夜希心里还很纳闷,心念电转之间,突然想到了这个‘怪物’竟然知道棉袍的主人是鸿煊,定然来历不简单! 炎昭的嗓音凄厉而尖锐,嘶哑着,听上去有一种刀子一点点剐着隔膜的刺痛感,“我是什么?你觉得我像什么?” “魔、魔鬼!”千夜希咬牙,恨恨地让了起来。“比特摩尔斯的魔鬼!” “我是炎昭。” “不可能!大殿下已经被太子殿下给赐死了!就死于这湖中。” 炎昭眯起狭长的眼睛,凑到千夜希面前,故意逗他道,“我就是炎昭变出来的恶魔。” 千夜希眼睛一翻,下一秒,便昏倒进了身后影卫的怀里。 “堡主,你别这么吓唬他……他还是个孩子呢!”影卫一阵唏嘘,看着怀里娇憨地昏过去的千夜希,“他一昏倒,堡主不就是问不出这棉袍主人的下落了?” 炎昭作罢,直起了身子,一脸严肃。“他不会告诉我的。听我号令,现在以最快的速度搜查整个比特摩尔斯,要在不被皇上发现的前提下,尽快打听到鸿煊的下落!” “是!”影卫们领命而去。 片刻后,炎昭便打听到了鸿煊所在的客栈名与房间号。 “堡主,他怎么办?”千夜希被炎昭吓昏后,迟迟没有醒来。 炎昭看了一眼,狠狠扯下了裹在千夜希身上的鸿煊的棉袍,“将他随便锁在一个保暖的房间里,就由他去吧。” “是,属下明白!” “别碰他。”炎昭警告影卫,“你碰不起。” 影卫脸色微变,没想到堡主如此高明,竟然早已看出自己心思,“是。” 炎昭的手紧紧地扯着鸿煊的棉袍,仿佛要活生生地将这棉袍捏碎!“其余的人,跟我走。” 客栈。 鸿煊独自一人呆在房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幸而房间里放了一把七弦琴,鸿煊最终还是坐在了七弦琴面前。为了缓和自己心神不宁的情绪,鸿煊决定弹琴来打发时间。 很快,琴声便从鸿煊指尖流泻而出。 炎昭立于窗前,本想破窗而入。却被这琴声吸引。 琴声并不悠扬,反而高亢有力!并不柔美,带着七分铿锵之气!好一曲《十面埋伏》!炎昭偷偷从缝隙中窥入房中,看到了坐在琴前的鸿煊原先雍容之气截然不见,他瘦了许多,面容还带着憔悴与疲惫。 但是唇角却是上翘的。 他在笑。 手指勾动琴弦,仿佛在勾着他炎昭的心肺! 冷风一点点地侵蚀着炎昭的肌肤,此时此刻的他却丝毫没有感到寒冷,相反,心跳开始随着琴声的旋律而变快,变急!炎昭闭上了眼睛,认真地倾听着鸿煊弹奏出来的琴声。 激昂澎湃,宛若波涛汹涌外的浪峰! 炎昭独自一人倚在窗边,眼泪从眼里流出。 他没有从大门而入,他需要时时刻刻提防着周围的守卫。 但是他需要见鸿煊一面。自己毁容后,这个世界上,也只有鸿煊一人能认出自己吧…… 炎昭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旭日与鹅毛大雪并存,泪水一点点氤氲了视线。琴声一点点地咀嚼着炎昭脸上被火焰燃烧后留下的伤口。 就在这时,屋里传出了鸿煊的声音,“哥,你进来吧。我知道你来了。” ‘锵’一声,琴弦被鸿煊的手指拨断了。琴声戛然而止,嫣红的血珠 分节阅读_161 分节阅读_162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2 从鸿煊修长而纤细的指腹上流出。而鸿煊全然不顾,他看着走进来的炎昭,呆住了。 持久没有出声…… 他弹琴的时候就已注意到了窗外的动静,便预感是炎昭来了。 他幻想了无数个见到炎昭的场景。 却唯独没有想到,走进来一个比撒旦还要丑陋可怕的男人。此时此刻的鸿煊,多么地希望站在房间的男人,不是炎昭。 “你、你是……” 炎昭低头看着鸿煊受伤的手指,缓缓沉声说道,“流血了。” 鸿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被琴弦划伤,“没关系。” “我是堡主的一名影卫。”炎昭踱步走到鸿煊面前,他看出了鸿煊眼底的想法,话到口中立刻改口,并没有当着鸿煊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鸿煊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是吗?那、哥现在还好吗?” “他很好,二爷。” 炎昭又道,“请二爷不要将他重生的事情告诉皇上。” “我不会的。”鸿煊说。否则鹭泽定然不会放过炎昭。 “堡主很感谢二爷。” “感谢我做什么?”鸿煊苦笑。真是赤裸裸的讽刺。 炎昭的眼睛直勾勾的凝视着鸿煊,认真道,“感谢二爷……曾经后悔杀了堡主。” “不要再说了。”鸿煊只觉得浑身异常地疲惫,“我累了,你走吧。” “如果不是二爷强烈的后悔杀害堡主的意志存在,堡主的魂魄不会留在人间!”炎昭不想让鸿煊蒙在鼓里。 鸿煊瞪圆了眼睛,浑身开始颤抖,下一秒便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向炎昭身上砸去,“滚!” 炎昭没有躲闪,任凭茶杯砸在自己胸膛。他看向鸿煊的眼神,冰冷而刺骨,加之那一张鬼魅般的面孔,任谁看了也止不住心里发凉,毛骨悚然! 鸿煊却没有任何惧色,一点都不害怕炎昭。 他没有像千夜希一样,看见炎昭眼,便恶心的吐出来。 他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也许是炎昭的眼神很熟悉的原因,让鸿煊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影卫,而是炎昭本人。他鸿煊岂能认不出炎昭的模样?!他的手背上,还有被自己用烟头烫出来的伤疤! “滚!”鸿煊重复刚刚的怒吼。 炎昭一把拉起了鸿煊的手腕,“鸿煊,堡主让我带你走。” “炎昭,放开我。”鸿煊说,“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 “鸿煊,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炎昭诧异,嗓音中带着淡淡的惊喜。 “你刚刚看我的眼神,我岂能忘记这种眼神属于谁?”鸿煊反问。 炎昭一把将鸿煊拥入怀中。 鸿煊并没有挣扎,“为什么要自毁容貌?” “为了见你。路上皇上的耳目太多,且这个世界上知道我炎昭的模样的人也太多了。为了见你,为了带你走。鸿煊,我知道你已经爱上我。”炎昭激动成分。 鸿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哥,你做事太极端了。” “你喜欢我,对不对?”炎昭转移话题。 鸿煊点了点头。 “那就跟我走。” “不。”鸿煊拒绝。 “为什么!” 鸿煊沉默着,没有说话。 炎昭急了,“为什么?因为我狰狞的容貌?没关系!等我渡过了这次的难关,我会让龙沉寻禹帮了医好这烫伤的脸。” “不是……”鸿煊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自由?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就会自由!” 自由? 如今,自由二字已经再也无法束缚住鸿煊了。用自由来诱惑鸿煊,没有任何意义。 鸿煊推开了炎昭,灵活地转移了话题,“哥,给我看看你的后背,还有没有那图腾?” 第234章  君臣朋友 湖边。 持刀侍卫目前禀告,“启禀皇上,龙沉寻禹大人求见!” 子蝉穆青心里一沉,下意识地瞥了圣零鹭泽一眼。圣零鹭泽正蹲在湖岸边,搜寻着蛛丝马迹。听到侍卫的汇报后,才直起了身子,“传。” “皇上。”子蝉穆青凑上前去,“龙沉寻禹已经呆在比特摩尔斯数年,他来的正好!他水性极好,不如让他去搜湖……” 圣零鹭泽说,“穆青,现在已经不用搜湖。” “为什么?”子蝉穆青有些惊讶,看着圣零鹭泽脸上扬起的自信的微笑,不由得问道。 “恐怕湖里的杀人犯现在已经逃到了岸上。”圣零鹭泽说,“而龙沉寻禹的到来,难道穆青你猜不出来他的目的?” “龙沉寻禹的性子古怪,喜怒无常,且见风使舵。又奸又诈,属下还请皇上明示一二。” 圣零鹭泽呵呵笑着说,“论战斗武技,龙沉寻禹比不过你;但是论谋略计策,你比不过龙沉寻禹。” “属下谨记!”子蝉穆青惶恐成分。 “这句话以后记着。将来好生向他学习。”圣零鹭泽说。 “是!”子蝉穆青单膝跪地,毕恭毕敬道。突然又有些迟疑,抬想了头,问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问。” “你问。” “龙沉寻禹当年是归于大皇子圣零炎昭麾下,如今他一死,叛将之贼,为何皇上还要如此重用他?”这个问题,不仅子蝉穆青不明白,就连朝中的许多大臣也不明白,但是各个秉着对圣零鹭泽诚惶诚恐的态度,谁都不敢多问。 没想到圣零鹭泽的回答竟然是欣慰的笑!“好问题。这个问题,即使穆青你不问,朕也会在以后告诉你!” 子蝉穆青低下头去,“请皇上明示!” “你可知在朕与炎昭之间,龙沉寻禹支持谁?”圣零鹭泽说。 子蝉穆青想也没想,“龙沉寻禹当年投靠的炎昭。当然支持的是他。” “不。他支持的不是炎昭。而是当年跟随炎昭一起造反的鸿煊。”圣零鹭泽说,“现在你明白了?” “太子?!”真是震惊!子蝉穆青诧异成分,“可是当时,太子已经回到皇宫,而他龙沉寻禹坐上了塞浦路斯的巫术总教头!甚至可以说,太子走后,他龙沉寻禹混得更好!” “这只是表面。”圣零鹭泽说,“巫术乃国之禁忌。他让炎昭这位将来的七杀之神涉嫌巫术,更是大忌中的大忌。有人说龙沉寻禹心术不正,而朕却看得透彻。他只是想加速塞浦路斯的灭亡罢了。塞浦路斯灭亡,而炎昭势必也会跟着遭殃。他龙沉寻禹暗中支持的鸿煊,则会继大位成大统。 “既然他龙沉寻禹想要支持太子,大可明说。也就不用引起这么多误会。”子蝉穆青叹息。” 圣零鹭泽却反驳道,“不,他正是因为支持的人是鸿煊,所以才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因为鸿煊,并非先祖认可的继承人。龙沉寻禹不过一介平民,又不是朕,他敢张扬吗?只要他一张扬起来,就会被炎昭的人看到,炎昭早晚会将其杀害,以敬先祖。” 这就令子蝉穆青愈发不明白了,“炎昭与太子情同手足……” “如今天下,拥护鸿煊的朝臣多,还是拥护炎昭的朝臣多?”圣零鹭泽问。 子蝉穆青恍然大悟,冲口而出,“属下明白了。怪不得满朝文武先前支持炎昭者居多,原来,炎昭会刻意对付一些支持太子的朝臣!” “正是。” “看来,如今是我,错看了龙沉兄。” 圣零鹭泽眼里闪过一丝玄寒,“穆青,你向来做事欠考虑,你忘记了,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他为什么会支持鸿煊,也是有原因的。” “原因?世人常说,追随强者只有一个原因,而追随弱者,各有各的原因……太子与炎昭相比,自然处于弱势……那么说,龙沉兄支持太子,也是别有原因?” 圣零鹭泽眼里露出些许赞赏,颇满意地点了点头,“正是。” 就在子蝉穆青还想询问是何原因的时候,龙沉寻禹已经缓缓朝他们走来。 子蝉穆青慌忙闭上了嘴。 “臣龙沉寻禹,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龙沉寻禹行了大礼。 “朕就知道。鸿煊一来,你龙沉寻禹必会跟来。”圣零鹭泽笑道。 龙沉寻禹没想到一见面,圣零鹭泽便会戏谑出这么一句来,脸色有些窘迫,“启禀皇上,臣不是来见太子的。是来专门见皇上您的。” “什么事?你起来说。” “臣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皇上想听哪个?” 无论哪种消息,从龙沉寻禹口中说出的,定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圣零鹭泽脸色一绷,“别给朕卖关子。” “是。”龙沉寻禹又瞥了子蝉穆青一眼,“穆青啊,怎么不见千夜希少爷?” 子蝉穆青扬眉,不以为意地说,“我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还在远处呆着呢~你找他?” “不不不。只是好心提醒穆青你一句,比特摩尔斯可不比贝弗利,还是小心看着为妙。” 子蝉穆青格外惆怅,千夜希莫名其妙的变化,若是非要追根究定,定然是跟鸿煊杀害炎昭有关。解铃还须系铃人,岂是他子蝉穆青安慰一下就顺顺利利地平息那个小家伙的内心的。 “我去看看他。”子蝉穆青应声离开。 只剩下了圣零鹭泽与龙沉寻禹二人。 “好消息是……占卜师啊纳诞子,是个皇孙。”龙沉寻禹笑道,“臣是专门来给皇上报喜的。” 圣零鹭泽白了龙沉寻禹一眼,面色如常,还不忘戏谑道,“你何时做了太监?” “好好好,然后是坏消息。”龙沉寻禹收敛了笑容,压低了嗓音,“炎昭会复活。皇上,千真万确,臣敢以臣的脑袋担保。” “寻禹,这件事情,你‘担保’得起吗?”圣零鹭泽冷笑,脸上瞬间有朝一压上一层阴霾。 龙沉寻禹跪在地上,不再出声。他知道何时该保持沉默,何时该保持亲密,何时该保持君臣关系,何时该保持朋友关系,何时该讨圣零鹭泽开心,何时该护圣零鹭泽的尊严! 而此时此刻,只需要给圣零鹭泽思考的时间。 “……这么说,鸿煊没有杀死他?”圣零鹭泽缓缓道,声音压抑威严,让人听了有一种暴风雨即来的恐惧感。 “不。当时太子的确杀了炎昭,皇上你忘了,当时您不放心,还命人将那尸体打捞出来,确定死亡。” “为什么会复活?”圣零鹭泽抬高了语调,额头青筋毕现。 “臣……不知。”龙沉寻禹说。 “欺君之罪,要满门抄斩。” “臣明白。但是这件事至关重要,还请皇上明察。” 圣零鹭泽又问,“鸿煊知道此事?” “太子之所以要赶来,恐怕便是想对皇上提起此事。”龙沉寻禹说。 圣零鹭泽这才想起来,刚刚跟鸿煊说话的时候,鸿煊不仅胆怯,而且连说话都在吞吞吐吐,含沙射影关于炎昭的复活! “来啊,带朕去见鸿煊。”圣零鹭泽扬声果断命令道。 就在走进轿子之前,子蝉穆青也匆匆赶来,“皇上,不好了!” “何事?” “小希……千夜希……不见了。” 客栈里。 炎昭正着上半身,坐在床上。鸿煊看到了他背上的纹身,脸上露出舒心的微笑。 “太好了,纹身还在。”鸿煊由衷的开心。 炎昭转身,“鸿煊,有什么高兴?就是因为这纹身,我背负了多少苦难。”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鸿煊微笑。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调?”炎昭伸指勾起了鸿煊的下巴。 鸿煊说,“书中。哥,世人都说,七杀之神与凡人不同,有不死之身。” “也许吧。我又复活了。” “只可惜,你的脸……” “鸿煊,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 分节阅读_162 分节阅读_163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3 么可怕的?”炎昭伸手去揽鸿煊的纤腰,“这琴好听,这曲好听,而这人……更美妙。鸿煊,你是不是爱上了我?” 鸿煊点了点头。 “真好,我也爱上了你。”炎昭语气中带着微笑。 “哥,我爱你,是因为你是我哥。”鸿煊蹙眉,“你是七杀之神。你才是太子。” 烧焦的皮肤下的那张脸绷了起来。 鸿煊跪了下来,跪在了炎昭脚边。 “鸿煊,你要干嘛?” “哥,如今鹭泽深知我不喜欢这太子之位,让我亲自挑选心目中的太子是谁。现在我心目中的太子,已经出现。鸿煊岂有不让之礼?” 第235章  肌肤之亲 圣零鹭泽踢门进入时,正看到鸿煊伏在炎昭脚边,陡然变了脸色,扬手发出一把金刃,直勾勾地击向坐在床边的炎昭。 炎昭眼疾手快,躲闪开来。金刃的锋芒擦着耳畔呼啸而过。“父皇。”炎昭心里小声狂呼大事不好。 “鸿煊,你这是在做什么?”圣零鹭泽没有听到炎昭的呼喊,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鸿煊身上。 鸿煊起身,“鹭泽,你还认识这图腾吗?”说罢,示意炎昭转身背对圣零鹭泽,让圣零鹭泽看清他背后的深紫色纹身。 栩栩如生的狂舞紫龙,衔着一蔟茂盛的紫薇花……圣零鹭泽看后问道,“他是何人?” “太子。”鸿煊轻轻说。 “鸿煊,不许胡言乱语。”圣零鹭泽声音舒缓了一些,他不想再与鸿煊发生争执! 站在圣零鹭泽身后的龙沉寻禹厉声命令道,“来啊,把这个人给拖下去,严加拷打。”他不信,就是问不出来坐在床上这个面目丑恶狰狞被之人的来历。 鸿煊没有阻拦。 鸿煊见鸿煊没有动静,他也并没有反抗。越是反抗,手头的胜算就越小!不如被拖下去,来日方长!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炎昭绑下。 圣零鹭泽挥退了周围的闲杂人等,包括站在身后的龙沉寻禹和子蝉穆青。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圣零鹭泽走到七弦琴前坐下,看到了一根被拨断的琴弦。 “鹭泽,你都知道了吧。”鸿煊再次咚的一声,跪在了木质地板上,颔首。 “朕知道了什么?”圣零鹭泽起身问道,声音悠然轻松。 “炎、炎昭复活。”鸿煊脸色苍白,当他看到站在圣零鹭泽身后的龙沉寻禹时,就知道了一切。龙沉寻禹定然会向圣零鹭泽汇报闹闹所说的一切,以及他的怀疑。 圣零鹭泽伸手抚琴,“琴弦虽断,尚可续。”声音非常非常温柔。 “鹭泽,这是何意?” “鸿煊,你这么聪明,难道不会猜测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吗?”圣零鹭泽不回答反而问道。 “鹭泽。”鸿煊叹了口气,“这种大事,我岂敢随意猜测。” 圣零鹭泽扬眉,“先前国家政事,朕都会经常同你商量。如今,怎么胆怯起来?” 鸿煊咬牙,语气有些激动,“是啊,凭什么我要告诉你我的想法?凭什么事事都要给你出主意?你是七杀之神!这是你的领土!而我,只是区区一届平民!凭什么我就要为了你,而费尽心思,苦心孤诣?!我胆怯?我根本没有胆怯!我只是……” “只是什么?” 鸿煊垂下了眼睛,语气突然变得很平静很平静,“我、我可以站起来吗?” “可以。” 得到圣零鹭泽的准许后,鸿煊站起了身子。当着圣零鹭泽的面,伸手解开了厚厚的棉衣。正直严冬,炎昭翻窗而入的那扇窗户还大大地敞开着,鸿煊站在地上脱|衣|服是何意思?! 圣零鹭泽起身去关了窗户,“鸿煊,你这是……” 鸿煊脱掉了外面的棉衣,接着脱内里的锦衣,一层又一层,直到只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层亵衣时,才停住了动作。 “鸿煊,你不要考验朕的忍耐力。”若不是知道门外有百官恭候,他圣零鹭泽早就将鸿煊抱到床|上,狠狠压在身下。但是现在确实不和时机,“把衣服穿上。别冻着。” “鹭泽,你看。”鸿煊最后脱下亵衣,让他看自己的胸膛。 一颗小小的紫星赫然于上。 圣零鹭泽终于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到鸿煊面前,将他抱在怀中。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鸿煊将脸放在圣零鹭泽的肩上,唇凑到了圣零鹭泽耳边,低声喃喃,“我鸿煊,命不久矣。” “朕已答应你,不杀胸口长有紫星之人。”圣零鹭泽道。 鸿煊微笑,小声道,“鹭泽,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很久。为什么我的胸口会有紫星?难道紫星的出现,不都是尊重皇上你的意志才出现的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圣零鹭泽还没来得及开口,鸿煊又说道,“是不是我犯的罪,已经十恶不赦?我身为凡人,却屡次挑拨你和炎昭父子二人之间的感情。勾|引父皇,犯了道德伦理之罪;杀害兄长,不念手足之情?!” “鸿煊,别说了。”圣零鹭泽拦腰将鸿煊打横抱起,走到床边,将他扔在了又大又软的床|上。打开了鸿煊的双腿,强势地压了上去。 “我要说!你听我说完!” 圣零鹭泽低头吻上了鸿煊的脸,细碎的啃噬吻吮,一路而下,沿着脖颈、喉结、锁骨,继而到了胸膛。深深地嗅着鸿煊身体散发出的年轻人特有的清新味道,热舌舔上了鸿煊的两颗红蕊。直到将两颗红蕊咬的红肿不堪后,才离开。 ‘唔——’ 鸿煊发出了一声呻|吟,每日每夜的肌肤之|亲,鸿煊越来越放得开。而圣零鹭泽也越来越肆无忌惮。鸿煊本能地用双腿勾上了圣零鹭泽结实的腰身。身体也随着圣零鹭泽的挑|逗唇舌,而微微伴随着快|感而颤栗! 圣零鹭泽的唇舌开始舔着那颗紫星。 紫星长出来并没有很久,所以鸿煊还很不适应。当圣零鹭泽用唇舌舔舐着紫星的时候,鸿煊会有点害羞。 “这里很敏感?”圣零鹭泽狠狠地吸了印在鸿煊胸膛上的紫星,好一阵子才松口,他噙着坏坏的笑问鸿煊,雕刻出来的五官带着比鬼魅还要诱|人的魅力。 鸿煊红着脸,倒是非常听话地住了嘴。 “果然很敏感。”圣零鹭泽笑得愈发灿烂,“原来这颗紫星,竟然成了宝贝的敏感点。” “别再说了。”鸿煊低声嗔道。 心跳越来越快,整个房间都随之……湿热了起来。 ……(河蟹万岁)…… 欢爱之后,鸿煊趴在床|上,闭着眼睛。喘息着,拼命平息着刚刚的剧烈运动。 “鹭泽,你刚刚命人绑下去的那个面目丑恶的男人,就是炎昭。”鸿煊说。 圣零鹭泽面色如常,修|长笔直的手指还在轻轻为鸿煊揉腰,“是么?” “立他为储。”鸿煊口中轻轻吐出了四个字。 圣零鹭泽没有当即同意,反而灵活地转移了话题,“你当日杀了他,但是他又复活。说明,他的确有七杀之神的能力。” “嗯。鹭泽,这一点,你真的不能否认。” “至于要怎么做,朕需要时间考虑。”圣零鹭泽轻轻道,将鼻凑到了鸿煊的颈间,嗅着鸿煊淡淡的体香。 鸿煊感到有些痒,忙缩了缩脖子,偏开了头,“鹭泽,你别闹了!外……”转过身,迎头碰上了圣零鹭泽射下来的目光,喉咙的声音戛然而止。 “朕已经有了处理炎昭的方法,但是在这之前,朕需要先处理一个人。” “谁?” “龙沉寻禹。” “为什么是他?”鸿煊表面上诧异无比,但是内心更加佩服圣零鹭泽的贤明。他应该也看出了龙沉寻禹的心思,竟然不用自己开口,圣零鹭泽就已经开始帮自己解决问题。 圣零鹭泽说,“龙沉寻禹的心思,无非是想肋鸿煊你登基。” 鸿煊瞪圆了眼睛,静静地聆听着圣零鹭泽的分析。 只听圣零鹭泽沉声道,“他从一开始窃取‘珍珠’戒指的时候,就有一种想法,便是解散七杀教。他肋你登基的原因,也是如此。你身上没有七杀之神的能力,只要你登基,继承帝位。将来肯定取缔七杀教。他的想法,便也会达成。” 鸿煊心里真佩服圣零鹭泽料事如神,竟然早就算到龙沉寻禹的心思! “难道他就从来没有在你耳边提到过善于解散七杀教的事情?”圣零鹭泽问。 鸿煊这才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提过。而且,我也答应了。” 圣零鹭泽的双眸炯炯,注视着身下的鸿煊,半晌,唇边溢出一抹浅笑,“果然符合鸿煊你的作风。” “但是我不会继承帝位。所以,后面的事情都免谈。” “为什么不愿继承帝位?”圣零鹭泽将脸凑得更近,压得更低。两人仿佛在分享同一团空气。 鸿煊扬眉,“人各有志。我鸿煊并无大志,且没有帝王之力。俗话说得好,有什么力,挑什么担。否则,一辈子活得岂不辛苦?” “那么,以后呢?”圣零鹭泽问道。 “等你不爱我的那一天,我就出宫离开。”鸿煊一本正经的回答。 “鸿煊,你这个傻瓜。” 鸿煊突然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笑道,“等你不爱我的那一天,我就绑着你离开皇宫。” 第236章 最后一次,帮你 阿纳顺利诞子,太后颁了懿旨,远在比特摩尔斯的圣零鹭泽打算回宫去看看他这个小皇孙。圣零鹭泽准备带走鸿煊与龙沉寻禹,只留下了子蝉穆青与千夜希,并调遣了军队,驻守于比特摩尔斯湖畔,下旨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斩。 临走的时候,千夜希突然叫住了鸿煊。 “太子殿下。”千夜希声音很轻,“这是我和穆青的戒指。” 说完后,就将手里的‘珊瑚’和‘金’戒指递入了鸿煊手中。 鸿煊诧异,推脱道,“为什么要给我?” 千夜希回答,“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年龙沉大人选择隐居在这里了。如今才发现比特摩尔斯,果然是美的不可胜收,连一丝微风,都能洗涤心灵。” 鸿煊听懂了千夜希话语中的意思,点了点头,笑道,“那么戒指就先寄存在我这里,两个月后,想我了,就回来吧。” “嗯。”千夜希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先回去了。”鸿煊笑得轻松而随意。 千夜希慌忙拉住了鸿煊的手腕,“太子殿下……” “我不能陪你呆在这里,我的儿子出生了,他的父亲需要去见见他。”鸿煊说。 千夜希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松开了手,“那……恭送太子殿下。” “希少爷,”鸿煊顿了顿,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像江山和美人,二者总要择其一。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同时拥有鱼,也可以同时拥有熊掌。这是大自然的定律。我们……都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连鹭泽和焱昭,都难逃这种规矩的束缚。如果有人,既想要鱼,也想要熊掌,那么你知道他最后的结局吗?” “不知道。” “他得到鱼与熊掌的同时,他会失去一项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我。”鸿煊说。 千夜希说,“太子殿下,您是在向我解释那天为何杀害大殿下圣零焱昭吗?” “希少爷真聪明。” “这么明显的寓意,我岂能看不出来?焱昭是鱼,皇上是熊掌。而你,选择了皇上。他们两人水火不能相容,而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千夜希说,“我从来都没有因为您杀了圣零焱昭而忌恨您,只是……有些……难以置信,焱昭毕竟曾经对你这么好。” 鸿煊说,“希少爷,你知道什么叫长大吗?长大,就是要面对这种选择,放弃其中之一。你也会长大的。我并不希望你一直这么天真下去。” 千夜希低头,静静的聆听着。 鸿煊继续道,“天真固然好,但是那是小孩子的权利,不谙世故。而长大,固然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但是你会得到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我。希少爷,希望你在逐渐拥 分节阅读_163 分节阅读_164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4 有自我,拥有主动的选择权的时候,再保持一颗纯洁而简单的心。” “谨遵太子殿下教诲。”千夜希看着鸿煊的眼神里,之前的畏惧也一点点消失了。 “我知道现在只是纸上谈兵,要实际起来非常困难。但是,拥有自我之后,你便会有勇气,让你懂得在做事之前,想一想该不该,而不是值不值。希少爷,你想,即便是一颗草,被狂风吹着摇摆不定,但是在风停下来的时候,它依然可以活着。” 就在千夜希开口发问的时候,子蝉穆青突然走上前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太子殿下,我在这里待军队驻于此,正好陪着小希散散心。你也该回去了,皇上恐怕要等急了。” “嗯,那我走了。” “恭送太子殿下!”子蝉穆青与千夜希纷纷跪下。 千夜希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鸿煊扭回头,“怎么?” “有什么难处,请找我哥,千夜皇。他会帮你。”千夜希以最快的速度说了出来。 鸿煊点头,“知道了。” *** 马车里。 圣零鹭泽将鸿煊搂在怀中,柔声问道,“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朕若不差子蝉穆青前去,难道你们俩要谈到天黑?”嗓音中带着笑意,能看得出来,圣零鹭泽还是非常欣慰千夜希和鸿煊的‘重归于好’的。 鸿煊将手摊开,“一枚珊瑚戒指,一枚金戒指。” “为什么朕的手下,都会这么放心地把戒指交给你?难道他们不知道随意将戒指给人是杀头的罪名吗?”圣零鹭泽蹙眉,表情惆怅。 鸿煊笑了起来,“你嫉妒了?” 圣零鹭泽不再言语,只是轻轻将鸿煊一把搂入怀中,再翻身一压,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扯开了鸿煊身上的一层层厚实的衣服。最后,看到了雪白柔韧的胸膛,上面还残余着点点红痕。 圣零鹭泽邪邪一笑,俯身吻在了鸿煊白净的脖颈上,鸿煊嗯哼着感受着男人的唇在自己颈间敏感处吻吮,有意无意地种着草莓印。 *** 回宫后,白徵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儿站在宫门前迎驾。 鸿煊与圣零鹭泽走下马车。 此时此刻,漫天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空气依然微寒。鸿煊看到白徵抱着婴儿出现在列队中得时候,吓了一跳。急忙走到白徵身边,“白徵,天气这么冷,也不怕冻坏了宝宝。” 白徵忙跪在地上,“白徵参见皇上、太子殿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圣零鹭泽非常体贴地接过了白徵怀里的婴儿,鸿煊则忍不住好奇,伸手撩开了红色襁褓里的婴儿。看到婴儿还在酣睡的时候,喜不胜收。 “他叫什么名字?” “回太子殿下,长孙殿下还没有名字。”白徵回答。 鸿煊看了看鹭泽,开玩笑道,“那就请皇爷爷赐名?” 圣零鹭泽知道鸿煊表面上是开玩笑,实则格外用心。竟然连‘皇爷爷’都用上了。如果自己真若赐名,那么就是承认这婴儿与皇家的关系,那么暗处,也就是在鸿煊面前,承认婴儿真正的父亲焱昭了。 看着鸿煊格外期待的眼神,圣零鹭泽想了想,顺水推舟道,“无忌。” 话音落定后,便看到鸿煊笑弯了眼角,低头宝贝似的看着襁褓里的婴儿,用着非常非常温柔的口吻说,“无忌啊,你有名字了,你知不知道?是皇上赐名呢……” 全部迎驾的队列应声跪在地上,纷纷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格外热闹的时候,鸿煊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忙低声问道,“阿纳呢?他现在应该还在坐月子吧……带我去见见他!” 白徵脸上的笑容冻结,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回太子殿下,白徵罪该万死。占卜师阿纳自从诞下皇孙后,便……” “便怎样?!”鸿煊焦急万分。 “便留下书信一封,离开了。” 鸿煊脸色惨白,“书信?” “他在信中说,如果不离开,势必难逃一死。” 鸿煊急得直跺脚,“谁敢杀他?!快把阿纳追回来!” 白徵用眼睛怯生生地瞥了站在鸿煊身后,面无表情的圣零鹭泽一眼。鸿煊恍然大悟,心里也倒抽一口冷气。直怪自己因为见到小皇孙太过激动,也许是因为刚刚从比特摩尔斯回来,忘记了这是在皇宫。而现在的圣零鹭泽,不再是父亲,而是九五之尊。 一个阿纳,不是他的儿‘媳妇’,而是一个煽动造反的罪魁祸首。 鸿煊再也不敢多想,知道此事该从长计议,便叹了口气,“鹭泽,我们回龙钺宫吧。” *** 几日后的下午,鸿煊照惯例去看小皇孙。 路上,正巧撞见了打算前往龙钺宫的千夜皇。鸿煊停住了脚步,千夜皇走上前去,跪在鸿煊面前,“末将参见太子殿下。” “一直在等这一天,终于等到你了。”鸿煊眼里光华流转,仿佛期待了很久。 千夜皇一愣,“难道太子殿下是专门在这里等着末将?” “一回宫,我就在这条小路上走,希望能与你有一次‘偶遇’。” “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要事?” “给我一点时间?” “请太子殿下尽快。因为皇上还在御书房里等着末将前去。”千夜皇并没有拒绝,一脸严肃道。 鸿煊笑的从容,“皇少爷可能帮我一件事?” “太子殿下,但讲无妨。” “龙沉寻禹的贴身佩剑。” 千夜皇想了想,“应该可以。不知太子殿下要它何用?” “后日中午,请皇少爷将他引到碧蓉楼的房间里,具体哪一间,小二会通知你。”鸿煊吐字清晰,一字一顿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在这之前,请将他的佩剑交到我的手上。” 第237章 要好好过下去,好好过给我看! “我梦见河流,倒淌的河流……我梦见星宿坠落……我梦见时光,静止的时光……” 深夜,鸿煊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脑海里徘徊着一曲《广陵散》,挥之不去。命侍女掌灯后,这才发现,圣零鹭泽又是彻夜未归养心殿。 鸿煊叹了口气,走下床。 “太子殿下。”白徵披上了棉衣,走上前来请安,“夜已经很深,您这是?” 鸿煊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才开口问道,“鹭泽呢?” 白徵身体一颤,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鸿煊见白徵没有回答,脸色一沉,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在地上,只听‘啪’一声清脆,瓷片碎了一地。鸿煊抬高了嗓音,“皇上呢?!” “回、回太子殿下,皇上现在不在、在龙钺宫。” “他去哪儿了?” 白徵脸色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去哪儿了?!”鸿煊眉头一拧,拿起衣袍,便要走出门去。 白徵拉住了鸿煊的裤脚,“太子殿下,皇上刚刚去了长孙殿下的房里。求太子殿下可怜可怜奴婢,皇上说,如果让太子殿下您知道这件事,整个养心殿的宫女太监一律斩首。” 鸿煊顿住了脚步,额头直冒冷汗,“他去长孙那里干什么?” 白徵垂头,一言不发。 “他去长孙那里干什么?!”鸿煊伸脚踢翻了椅子,却终究没有再踏出养心殿一步。他知道圣零鹭泽雷厉风行的程度,既然是有意瞒着他鸿煊,定然是有要事去做。 但是,这么晚了,去长孙殿下的房里……要作什么?他还是个婴儿……纵使阿纳有罪,纵使焱昭有罪,还是希望鹭泽能够网开一面,不要罪及无辜孩子。 鸿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白徵,给我更衣。” “太、太子……”白徵声音颤抖。 只听见鸿煊缓缓道,“放心,白徵,我不去长孙那里。即使我去,也无济于事。他是皇上,说出来的话是圣旨,更不能改口,现在去,定然是故意让他下不了台。” “那是去……”白徵试探着询问。 鸿煊说,“去牢中,我要去看个人。” “不知太子殿下要见谁,非要现在去不可?”白徵问。 “……现在趁鹭泽不在,才可以去见他……”鸿煊沉声道。 “是,奴婢给您更衣。” *** 天牢中。 焱昭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的草垫上,面无表情。任凭同牢狱中的犯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谁都没有见到过这么悲惨的人,脸已经被烧得不成人样,竟然还能活下来! 狱卒们纷纷倚在牢中,打着瞌睡。 灯火昏暗。 焱昭也闭上眼睛,假寐了起来。他来到天牢中,已经有了数日。不知圣零鹭泽对自己有何打算,他这么聪明,定然早已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打算怎么处置自己呢? 过了半晌,便听到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 “喂,你出来。” 焱昭懒洋洋地睁开眼睛,却没有动身。两个士卒走了进来,踢了焱昭两脚,“喂!叫你呢!快起来!丑八怪!” 焱昭微微眯起眼睛,已经是深夜,难道是皇上突然降下密旨,夜深处死? “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太子殿下要亲自见你。”狱卒对焱昭恨恨道,话语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焱昭不动声色地心里一惊——鸿煊的接见,比圣零鹭泽赐死的圣旨还要令焱昭揪心。 灯光下,一张木桌,鸿煊坐在桌子的一头,焱昭坐在桌子的另一头。 “你们下去吧。”鸿煊纷纷狱卒,“走的时候,将门带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擅自进来。”一边说着,一边亲自为焱昭倒了杯茶。狱卒诧异至极,越发嫉妒起这个丑八怪来。 待人走后,焱昭才抬起了头,“鸿煊,把灯灭了吧。” 鸿煊还在喝茶,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灭灯?” “我这副模样,见不了人。”焱昭说。 鸿煊笑了起来,“向来自信的哥哥,何时变得这样自卑?” “到了现在,你还讽刺你哥。鸿煊,你够狠。”焱昭也笑了起来,拿起了杯子,“真正自信的人,应该是像你一样。而我的狂妄,并非自信,而是自负。” 鸿煊静默着聆听。 “鸿煊,自负的人,也定然自卑。” 鸿煊抬起头,迎上了灯光下焱昭一张狰狞鬼魅似的面孔,“看来哥近日进步了不少。” 焱昭哂笑。 “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一番大论,差点让我忘记了我今日前来的目的。”鸿煊苦笑。 焱昭瞥了鸿煊一眼,“皇上今晚没有陪你?” 鸿煊点了点头。 “他是君王。雨露均沾是必须,鸿煊,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迁怒于他。”焱昭嗓音里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 鸿煊摇了摇头,轻声说,“白徵说,他在皇长孙那里。” “他在皇长孙那里?在那里干什么?”焱昭诧异。 鸿煊叹了口气,“阿纳离开皇宫了,而他生下的孩子,不是我的,是你的。我与他,根本没有肌肤之亲。” 焱昭的手臂狠狠颤了颤,良久后,才嘶哑着喉咙,低声问道,“是么?” “嗯。” “皇上深夜前去,是要杀了长孙吧。”焱昭冷冷道。 “对不起。”鸿煊说。 焱昭冷笑道,“鸿煊,你没做错什么,不需要说什么对不起!要是我,我也会杀了他!该杀的人,一个都不要留。斩草,就要除根。” “那是你的儿子。”鸿煊提醒道。 “来见我,有何事?”焱昭转移话题,现在真不是谈论儿子属于谁的时间。 鸿煊喝了口茶,不急不慢地吐出四个字:“后日午时。” “后天中午怎样?”焱昭一阵莫名,但是直觉告诉他,从鸿煊的脸上的神情来看,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不要怪罪任何人。”鸿煊垂下眼睛。 鸿煊越这样,焱昭 分节阅读_164 分节阅读_165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5 就越着急,他欲语还休,灯光下的鸿煊,格外的好看,羽睫的影子长长地映在双眸之上。双唇让焱昭有一种想亲上去的想法……“鸿煊,你和他要幸福,不要让我再有一丝期待了。也不能让我对你再有一丝留恋。”焱昭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鸿煊,手臂狠狠地扣在了桌子的边缘,压抑内心的冲动。 “哥……”鸿煊抿了抿唇。 “要好好过下去,好好过给我看!”焱昭的嗓音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了怒吼。 鸿煊心里一颤——难道焱昭已经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不不不!自己掩藏的这么深,焱昭只是凑巧说了句而已。“我该走了,鹭泽也该回去了。”眼睛闪烁不定。 焱昭的心仿佛灌了水泥,一点点地下沉。 鸿煊,你要一直保持笑容,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后活着也不要再找我…… *** 翌日午时。 鸿煊用我膳后,还在跟小六一起闲聊。 就在这时,千夜皇走了进来,奉上了龙沉寻禹的佩剑。“不知太子殿下,要龙沉寻禹的佩剑何用?” 鸿煊端详着宝剑,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龙沉大人,他不知道吧?” “不知道。”千夜皇说。 鸿煊抬眼看了千夜皇一眼,突然又问,“你……喜欢他吗?” “这……”千夜皇越来越摸不着头脑。 鸿煊缓缓道,“七杀教成员,不该有任何感情。皇将军,你不该爱他。” 千夜皇单膝跪下,“是。” “龙沉寻禹,一直在怂恿本宫取缔七杀教,你可知,煽动蛊惑乱教者,该如何处置?”鸿煊问。 “依罪当斩!”千夜皇铿锵有力。 鸿煊拿起佩剑,笑道,“明日午时,我要杀一条恶龙……你不会怪我吧……” 千夜皇抬起头看着鸿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千夜皇迷惑了——鸿煊的脸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属于杀人者的坚毅果断。 那他举剑,到底是何用意? 第238章 记忆恢复 当天夜里。鸿煊很安静,从晚膳开始,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圣零鹭泽有些纳闷,无心批阅奏折,叫来白徵问了几句。白徵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昨夜鸿煊的行踪与今天上午的反常行为。 “把鸿煊叫来。”圣零鹭泽从龙椅上起身。 白徵欠了欠身子,离开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又回到了议政殿,“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说……说……” “说什么?” “太子说,议政殿不是侍寝的地方……让皇上自己去养心殿找他。” 圣零鹭泽笑了起来,问道,“那他现在在干什么?” “太子在沐浴。” “那朕去找他。”圣零鹭泽幽深的眼眸中透出戏谑的光芒。 白徵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回皇上,奴婢不敢撒谎。但是奴婢再三思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能瞒着皇上。” 圣零鹭泽脸色微沉,顿住脚步,“什么事?是鸿煊跟焱昭说了什么?” “嗯。”白徵脸色焦急,“奴婢躲在窗前,听着太子与大殿下的谈话。知道、知道长孙殿下并非太子的骨肉,而是大、大殿下的骨肉。” “还有呢?”圣零鹭泽并不意外。 白徵将头埋得更深,“还有就是……大殿下祝福了太子和皇上。” 这一点,到让圣零鹭泽意外地扬起了眉。 白徵继续道,“谈话的最后,太子对大殿下说了四个字‘后日午时’。” 后日午时? 那么也就是明日午时……明日午时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要做什么?圣零鹭泽思考片刻,这才想起来太后在明日午时邀请自己前去永寿宫一同探讨册封皇后的事情!……这个傻瓜!……他到底还是在意的…… “他明日午时要去做什么?”圣零鹭泽心焦。 白徵说,“不清楚。但是太子今天中午召见了千夜皇将军。” “千夜皇?”圣零鹭泽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白徵,你起来,如实告诉朕……他和千夜皇说了什么?” “回皇上的话,太子与千夜皇将军谈话的时候,将所有宫女太监遣散了,奴婢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千夜皇将一把佩剑交给了太子殿下。” 佩剑? 为什么要给鸿煊佩剑? 谁的佩剑? 圣零鹭泽问,“还有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退下吧。” “是。” “告诉鸿煊,朕今晚不去养心殿了。”圣零鹭泽叹了口气。 “皇上?”白徵脸色煞白,又重新跪在地上,“皇上,可是奴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 圣零鹭泽沉默。继而一阵冷笑,鹰眸凝视着门外漆黑的夜色,明亮的刺眼!鸿煊深夜瞒着自己去见了焱昭,第二天中午又从千夜皇手里取剑,晚上召他来议政殿聊天也拒绝,相反,还请自己去养心殿……明眼人都能猜出鸿煊的心思。 难道他真要行刺自己? 圣零鹭泽俊眉皱在一起,心里不由自主地萌生起一个想法:难道他还在顾念着他胸口的那颗紫星? 该死! 过了片刻,圣零鹭泽又突然意识到不好! 难道他不是想行刺自己,而是自杀?! 就在圣零鹭泽脑子里乱如麻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走进了殿中,“皇上。” “滚!紧急军情,朕现在也不想听!滚!”圣零鹭泽本身气势就大,再加上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吓得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跪在了地上。袖子里掉出了一朵玫瑰。 玫瑰花的红,娇艳欲滴,明艳惹眼。圣零鹭泽看到了,小耳朵也看到了。 站在龙椅身后的小耳朵走上前去,厉声质问,“大胆奴才,袖中带着何物?!” 小太监抖抖索索地取出袖中的玫瑰花,双手奉上,胆战心惊道,“启禀皇上,这是太子、太子殿下差遣奴才送来的东西。” 一听是鸿煊的意思,小耳朵慌忙噤声,转头去看圣零鹭泽的脸色行事。 只听圣零鹭泽缓缓问道,“太子说了什么?” “太子说,每一朵花都会凋谢,您阻止不了,不如让她们自生自灭。”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说。“太子说,无论是冰冻的玫瑰,还是福尔马林泡过的玫瑰,他都不喜欢。不如让玫瑰自生自灭,凋零后,她的魂灵会在另一个世界重新绽放美丽……” 片刻的沉默…… “传鸿煊来议政殿。”圣零鹭泽对小耳朵吩咐。 小耳朵凑上去,小心翼翼道,“皇上,为何您不亲自去养心殿?奴才惶恐,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太后这几天一直在背着您给太子殿下施加压力,太子殿下虽从未曾向您提起过册封皇后的事情,但是……太子心里也定然不好受……” “小耳朵,你最近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吧?”圣零鹭泽唇角噙着一抹隐笑,安静却饱含鲜血与獠牙,带着浓郁的杀气,让人心头一悸,“来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推出去斩了。” 小耳朵闻声跪在地上,被侍卫拖出了议政殿。 “慢着。”鸿煊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圣零鹭泽扬了扬浓眉,看着走上殿来的鸿煊。 鸿煊跪在地上,“请皇上饶了公公。” “朕若不斩小耳朵,你打算在窗外偷听到何时?”圣零鹭泽一边说,一边挥手让众人退下。 “我没有偷听。”鸿煊说,“我只是站在门外,等候您的召见。” “是吗?”圣零鹭泽哈哈大笑,走到鸿煊身边,伸手轻佻地勾起了他的下巴,“鸿煊,朕该高兴还是愤怒?” 鸿煊面无惧色,“你该高兴。” “为何朕要高兴?” 鸿煊流利应答,“你要立后。” “鸿煊,朕不想再听到你的讽刺。”圣零鹭泽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鸿煊的讽刺。 鸿煊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并没有讽刺,你要立后。你是帝王,必须立后。” “鸿煊,”圣零鹭泽伸手探了探鸿煊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才皱眉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白徵对你说了什么?明日午时?”鸿煊低头,嫣然一笑,淡淡地说,“还请皇上驾临碧蓉楼。” “好,朕一定去。” 鸿煊缓缓抬头,深深凝视了圣零鹭泽良久,“鹭泽,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鸿煊,你的这次表白,应该不会再为任何人了吧?”圣零鹭泽声音很低很沉,将唇凑到鸿煊耳边,低声喃喃道。他还记得上次鸿煊的表白,是为了替焱昭开脱罪责。其实圣零鹭泽是明白的,这次表白,不过是因为焱昭对鸿煊的拒绝与祝福,让鸿煊对焱昭彻底死了心,才转而投入自己怀抱。 鸿煊说,“不。这次表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爱你……从见到你的眼开始,就迷上了你的背影……总以为你是梦中的那个人,直到紫星长在了我的胸膛,对你的记忆才得以恢复。原来,我们之前一直理解错了记忆恢复的方式……” “果然如此。” “我欠你一命。”鸿煊说。“前世,你因我而死。”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记忆都恢复了,为何还不开心?”圣零鹭泽柔声问道。 鸿煊低头,半晌才拉起了圣零鹭泽的手,“你要立后,皇上。你需要一个皇后,为你母仪天下。” 圣零鹭泽静默不语,目不转睛地看了鸿煊良久,“鸿煊,朕多不希望你恢复记忆。” “答应我一件事。”鸿煊说。 “何事?” “永远都不要为难焱昭。他已毁容。”鸿煊淡淡地说。 圣零鹭泽说,“鸿煊,好。朕原谅他。” “立他为太子。” “好。” “永远都不要随意阻止一朵花的凋零。她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绽放她的美丽,寻找她得幸福。”鸿煊说。 圣零鹭泽面无表情,“好。” “我们是父子,我们、没有将来。”鸿煊说,“我宁可当你手心的一朵花,生在你的怀里,死在你的怀里。你需要皇后,而我,需要自由。” 圣零鹭泽将鸿煊抱在怀里,“鸿煊,你累了。” 第239章 焱昭称帝 【我梦见河流,倒淌的河流。我梦见星宿坠落。我梦见时光,静止的时光。】 碧蓉楼,最高雅的一间客房。 当圣零鹭泽推开房门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下一秒钟,便看到鸿煊胸膛插着一把宝剑,浑身是血。而龙沉寻禹站在一边,惶然不知所措。 鸿煊看到来者是圣零鹭泽,毫无血色的唇角费力地勾起一抹浅笑,接着便倒入了圣零鹭泽的迎上来的怀里。 “最、最后一次帮你。”鸿煊躺在圣零鹭泽怀里,轻声道。 这佩剑,是龙沉寻禹的佩剑。如今在圣零鹭泽没来之前,整个房间里只有鸿煊和龙沉寻禹两人,而鸿煊胸膛被宝剑刺中,龙沉寻禹毫发无损来看,任何外人一看,都会猜测甚至确定发生了什么事:龙沉寻禹行刺太子!罪不可赦! 龙沉寻禹立刻跪在地上,“启禀皇上,臣并没有行刺太子!是太子不知何时取了臣的佩剑,自己……” “难不成是太子自己把剑刺入自己的胸膛?!”圣零鹭泽怒喝。 龙沉寻禹语塞。鸿煊的的确确是与自己约好在碧蓉楼吃饭,商讨取缔七杀教的事宜。但是不知怎地,突然拿起宝剑朝他自己胸膛刺,下一秒,圣零鹭泽就及时赶来……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鸿煊,醒来!鸿煊,醒来!”圣零鹭泽大吼,声音震耳欲聋。 而鸿煊已经闭上了眼睛…… 神态娇憨,宛若海棠春睡。像极了次在深夜相见时安谧宁静的神情。圣零鹭泽的心,一点点撕碎…… 圣零鹭泽额头青筋凸显,吩咐随身带着的禁卫军,“来啊,把龙沉寻禹押下去,斩立决!” 分节阅读_165 分节阅读_166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6 “皇上,”小耳朵在身边小声提示道,“龙沉寻禹杀不得啊,只有他,说不定还能救活太子……” “滚!都他妈给我滚!”圣零鹭泽的吼声震得房间里的帘帐簌簌作响。 救活太子? 救活他有何用?明明昨晚,鸿煊就已经说了:不要阻止一朵花的凋零。无论是冰冻的玫瑰还是泡了福尔马林的玫瑰,手段都太过残忍。她得魂灵会在另一个世界绽放美丽。她会在另一个世界寻找幸福。 这句话的意思多么明显…… 明显得让圣零鹭泽感到从未有过的心痛。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想成全鱼和熊掌,那么就会失去自己……鸿煊就是如此……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既有鹭泽,也有焱昭。挥之不去…… 圣零鹭泽落了泪。 ——鸿煊,你至始至终都不明白,我和你的关系。 ——鸿煊,你这个傻瓜。 ——鸿煊,我是你的守护兽。主人一死,守护兽也会随之消失! *** 门外,千夜皇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弯腰,将黑琉璃戒指放在了门前的地上。他早已预料到今天中午会发生的事情,他也猜测出了鸿煊口中的杀恶龙的意思,并不是手刃,而是自杀,将罪名诬陷给龙沉寻禹。 千夜皇思酌再三,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管。最终还是在最后一秒赶到了现场,看到了被禁卫军押着的龙沉寻禹。 龙沉寻禹也看到了千夜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贴身佩剑,正是被这位枕边人所盗! 在场的所有禁卫军都不是千夜皇的对手。 一番争夺后,千夜皇领走了龙沉寻禹,且向圣零鹭泽缴纳了自己的黑琉璃戒指。 “你该感谢太子。”千夜皇说。 “他诬陷我。”龙沉寻禹脸色忧郁,给他震撼最大的并不是鸿煊的诬陷,而是他的死。为什么他就可以这么表情平淡的死……太平淡了……仿佛一切都是在演戏! 千夜皇说,“你想取缔七杀教,皇上早该杀你。你迟早是一个死罪……但是太子在有意救你。他只是将你逐出朝廷,却真真救了你一命。” “我差点死了!皇上下的命令是斩立决!若没有你来相救,我现在就一命呜呼!”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来相救,还不是因为之前太子提醒过我,他要杀你。否则,你以为我会这么凑巧地出现在碧蓉楼?”千夜皇抬高了语调,声音开始颤抖。“龙沉寻禹,枉你这么聪明……竟然连太子小小的心思都没有猜透。” 龙沉寻禹不再说话。 “你走吧。”千夜皇说,“不要再出现在贝弗利,更不要让皇上看到你。” “你呢?”龙沉寻禹问,“你劫持了我,公然违抗圣旨,留在这里,也是难逃一死。既然是太子生前的想法,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千夜皇愣住了。 他看着龙沉寻禹。龙沉需要也看着他。 *** 碧蓉楼来的第三个人,是焱昭。 他根据鸿煊临走时留下的‘后日午时’的暗示,杀了狱卒,越狱而出。发现龙钺宫里竟然空无一人,既没有鸿煊也没有鹭泽。追踪下来,才一路来到了碧蓉楼。 天气很阴很阴。 焱昭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了圣零鹭泽与倒在他怀里海棠春睡的鸿煊。 如果鸿煊胸膛没有那把宝剑,焱昭定然还以为鸿煊是睡去了……他的神态娇憨恬静。 “这、这是怎么回事?”焱昭起身,打破了平静。 圣零鹭泽没有理睬,更准确地说,没有听到焱昭的声音。 焱昭走近,看到了那把宝剑,“龙沉寻禹杀的?” “焱昭。”圣零鹭泽开口,“告诉朕,那条紫龙,是你吗?” 焱昭没想到鹭泽会同自己说话,而且脾气竟然这么温和,有些惊讶,“是……是我。” “你跟鸿煊,是什么关系?”圣零鹭泽的声音表面温和,内里确实刺骨的森寒。 “兄弟。” “你为何会变成紫龙?” 焱昭的声音颤抖,“我是他的守护兽。” “胡说!”圣零鹭泽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焱昭沉默了片刻,才改口道,“父皇,儿臣斗胆请父皇做一件事。虽然儿臣事事不如父皇,但是儿臣定当努力学习,认真勤政。” “你要登基?”圣零鹭泽面色如常,声音沉稳。 “是。” 圣零鹭泽的反应,比焱昭想象得要冷静许多,“给朕理由。” “当日在比特摩尔斯,儿臣要带鸿煊走,他不肯。你一来,便命人将儿臣下狱,鸿煊连一句求情的话语都没有说。我与鸿煊相处多年,在塞浦路斯,他也心系于你。但是……跟你在一起,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一直夹在你我二人中间,让鸿煊感到很累很累……父皇,这个天下,虽然我无法满足他,但是最了解的他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只是给不起。” 圣零鹭泽轻声问道,“他最想要什么?” “难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吗?他不过想要一个字‘家’。”焱昭说。 “够了。”圣零鹭泽脸色一沉。 焱昭跪在地上,闭口不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勇气,向圣零鹭泽提起‘皇位’这个词。明明早已放弃,为什么还会不由自主地提了出来。也许是因为鸿煊吧。如果不为了鸿煊,他焱昭是断然不敢在圣零鹭泽面前提起皇位或者登基这种事情。 “主人死,守护兽也活不了多久。”圣零鹭泽突然开口,看了焱昭一眼,“你,不许死。” 焱昭不是很明白圣零鹭泽的意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难道圣零鹭泽不想在另外一个世界重新碰到自己,然后两人又因为追求鸿煊而斗得不可开交?这个想法有点诡异,不过焱昭还是很能理解的。毕竟圣零鹭泽不清楚,阿纳曾经的占卜。 “很好笑?”圣零鹭泽看到焱昭脸上浮现出了笑意。 焱昭慌忙摇头。“父皇要去陪他么?” “准备登基吧。”圣零鹭泽没有回答,轻轻对焱昭说。 焱昭点了点头。这一句话,他盼了多少年,终于盼来了。甚至不惜死过一次……他曾经幻想过无数个圣零鹭泽将皇位让给自己的风光的场景……没想到,直到自己对皇位再也没有兴趣的时候,才得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东西。真是讽刺。 也许鸿煊是对的。 梦想这种东西,不榨干自己,不会乖乖送上门。等到送上门的那一天,自己已经不再稀罕。 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人是认命的人,得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另一种是不认命的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鸿煊是认命的人,而焱昭永远是不认命的人。 *** 翌日。 焱昭向天下人发布登基诏书。 先皇驾崩。 太子被刺。 焱昭下令搜捕逃犯龙沉寻禹与千夜皇,重金悬赏。私自藏匿罪犯者,满门抄斩! ——焱昭称帝! 【我梦见河流,倒淌的河流。我梦见星宿坠落。我梦见时光,静止的时光……】 第240章 平安夜(大结局) 公元2012年12月21日 香港。 深蓝色的夜幕中。 一朵泛着荧光的紫薇花悄然于空中坠落。 继而出现了一条紫色巨龙,飞腾于空中,迅速追上了紫薇花的下坠速度!并且用嘴小心翼翼地衔住了花。 紫薇花,是鸿煊的灵魂; 紫龙,是圣零鹭泽的灵魂; 故曰,紫龙衔花。 鸿煊知道自己在坠落,隐隐中,看到了一双独属于圣零鹭泽的温柔的眼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因为紫龙已经吻上来了。 …… “快看,两道流星!”一个女孩指着天空兴奋的欢呼起来。“快许愿!” “咦,我只看到了一颗!” “不是啦!是两颗流星靠在了一起,所以看得是一颗。是两颗啦!可以许两个愿望!” “好啦!你知足啊!一个就够了……希望我和小鱼的友谊,地久天长……” “笨啊!说出来就不灵啦!” …… 三天后,公元2012年12月24日。 圣诞节。 平安夜。 香港。 大雪封城。 市人民医院的高级看护病房里,躺在病床上的鸿煊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洁白无瑕的天花板,又转头透过了窗户,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白茫茫的一片,煞是壮观。 鸿煊费力地支撑起身体,在床上坐了起来。只觉得浑身筋骨酸痛无比,仿佛已经很久没有活动过了。 “病人醒了!病人醒了!快去通知仲先生!”一个小护士走进来,看见了坐在床上发呆的仲昕,瞬间喜笑颜开,高兴万分。 鸿煊伸手,揉了揉肩膀,“我这是怎么了?仲先生?” “仲昕先生,您不知道。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谢天谢地,终于醒过来了!” 仲昕先生…… 鸿煊脸部表情僵硬,若不是小护士说出这个名字,恐怕鸿煊早已忘记了。是自己前世的名字!鸿煊低下头,迅速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当天,海水水平面上涨,冰山消融,洪水恣肆……自己不是明明被溺死在了海水中了吗? 不是世界末日到了吗? 什么现在还好好的? “今天是多少号?”鸿煊拉着小护士的袖子,瞪圆了眼睛。 小护士说,“今天是平安夜啊!您昏睡了三天,终于醒了。” “平安夜?12月24号?”鸿煊又想到了,自己在威切尔帝国时的生日也是在平安夜,圣诞节前夕。不由得自言自语起来,“这也太巧了。” “什么太巧了?”小护士不明白面前的年轻人在说些什么,她也不关心,只是笑脸盈盈地问鸿煊,“饿不饿?仲先生临走前,专门给您定了一份生日蛋糕。” “对啊,对啊。”女医生走进了房间,看到了已经苏醒了的鸿煊,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仲先生真是料事如神,知道您今晚会苏醒。” 鸿煊愣住了。她们二人口中的‘仲先生’应该是自己的义父仲焱昭吧……他不是早在二十几天前死了吗?怎么…… 但是鸿煊并没有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问道,“他现在在哪?” 两个小护士面面相觑,鸿煊过激的反应很反常。最终女医生决定立刻给鸿煊上上下下检查一下身体。 鸿煊躲闪开来,迅速下了床。 不料因为身体肌肉没有得到充分舒展的原因,所以只听‘噗通’一声,膝盖一软,没有站稳,从床上滚了下来。鸿煊疼得呲牙咧嘴,还继续嚷嚷道,“你们别过来。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他送我生日蛋糕是什么意思?!” 鸿煊穿上了鞋子,踉跄地走出了病房。 “先生,您不能走。” “先生,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 鸿煊不顾身边两个女子如何阻拦,一个劲的朝门外走去。 难道这一切只是梦?难道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冗长的梦?那么,仲焱昭呢?仲焱昭人呢?!难道一切都是自己梦中之事?在异世的时候做的梦,那是什么?不…… 现在是梦吧! 自己现在在梦中! 只有在梦中,仲焱昭才是活着的!只有在梦中,仲焱昭才会事事宠爱自己!只有在梦中,仲焱昭才会记得自己生日! 自己明明被龙沉寻禹的宝剑贯穿胸膛,明明已经死啦! 那么,这便是梦吧。 突然,从走廊的尽头走出来两个身材魁梧的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想必是在围堵自己的。鸿煊想也没想,伸腿便是一个侧横劈。只是条件反射的一个动作,却活生生地撂倒了其中一人。 鸿煊冲另外一个看得目瞪口呆的医生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来。 医生见鸿煊身体高挑清瘦,便猛地扑了上 分节阅读_166 分节阅读_167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7 来,想从力气上压制他。孰料鸿煊一个微蹲,下一秒,便毫不费力地将医生扛在了肩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鸿煊拍了拍手,对身后的小护士和女医生说,“别拦我。” 说完,便走进了电梯。 看来,这身手到了梦中,变得越来越迅速,越来越精湛了!鸿煊站在电梯里,独自一人乐得开心。 *** 电梯很快到了一楼。 鸿煊走出了电梯,这才感觉到了寒风飒飒,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格外单薄。鸿煊停住了脚步,如今再回去拿外套,恐怕就难离开医院了,索性冷上一回,说不定这场梦会醒来。 走出了医院,鸿煊倒抽一口冷气。不由得将双手裹于胸前,护住心脏。 鸿煊站在鹅毛大雪里,看着面前银装素裹的世界。 “我竟然会梦到来到香港。”鸿煊自言自语,“真是一个美梦,因为香港是世界上最适合生活的城市。”鸿煊决定慢步在街道上。 不知走了多久,竟然不由自主地来到了仲焱昭的别墅。 鸿煊朝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按了按别墅的门铃。 “少爷!少爷回来了!” 鸿煊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陈妈。” 陈妈将鸿煊迎入房中,唠叨起来,“怎么穿这么少?医院打来电话了,仲先生一听急了,亲自开车去找你了,现在恐怕搜遍了半个香港了!” “是吗?”鸿煊双手捧着咖啡杯,撩唇轻笑了起来。 “少爷开心什么!”陈妈照顾鸿煊多年,明白他每一个神情,每一个小动作的意思。 鸿煊喝了口咖啡,坐在暖炉旁,“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为什么不能开心?” “生日?少爷您的生日不是在春天?何时变成了冬天?” 鸿煊苦笑道,“我是孤儿,爹妈死的早,有谁帮我记得我真正的生日?那不过是身份证上的敷衍。你难道忘了,我从来都没有过过真正意义上的生日。” “那少爷为何知道今天就是您的生日?”陈妈笑容慈祥。 “因为……不告诉你……”鸿煊故弄玄虚。 这是他的梦境,他有这个权利为自己指定生日! 鸿煊躺在沙发上,看着头上的天花板与水晶吊灯,一切都是这么奢华,这么的富丽。没想到梦中的东西竟然如此精致,自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可以做出这么精致真实的梦来。 不过,何谓真? 何谓虚? 自己到底是否在梦中?现在是梦?还是之前是梦?还是两者都不是,只是灵魂的穿越…… “陈妈,仲先生怎么还不来?” “就来了,就来了,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妈笑呵呵地说,“平日里也不见您对仲先生这么上心,昏睡了三天,倒是学孝顺了不少。” 鸿煊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从沙发上起身,向楼上走去,“陈妈,我去冲个澡,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让我难受。” “哎,好。” *** 二楼的布置,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就连墙壁上搁置的照片也未曾动过。照片上一尘不染,每天都有专门的清洁工打扫清理。鸿煊细细地看着每一个角落,他试图找到这是在梦里,而非现实的证据。 但是一无所获。 这个梦,竟然完美的毫无瑕疵,与现实一点差别都没有。 鸿煊推开了自己的房门。走到书架、写字台、抽屉、衣架……仔细地审阅着。层抽屉里放着一枚戒指,是仲焱昭在一日吃饭的时候,悄悄塞到自己手心里的。戒指是辜青斯基的,世界顶级首饰。 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比喻:在辜青斯基面前,卡地亚等品牌只能算是暴发户。 第二层抽屉里放着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颗子弹。仲焱昭曾经替自己挡过一颗子弹,子弹不偏不倚,射在了距离心脏只差三毫米的距离。 第三层抽屉是空荡荡的。 什么也没有…… 鸿煊叹了口气,拉上了抽屉。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热气已经蔓延到了卧室。鸿煊脱掉了衣服,光着脚走了进去。 不是梦吧。 一切都跟真的一样。使劲掐在自己身上,也能感到疼痛。 鸿煊将身体滑入水中,深深地舒了口气,就在自己承认这不是梦,回到地球来的时候,浴室的门突然开了。 “谁?!”鸿煊警惕万分,倏地从水中坐了起来,视线看向门外。 当他看到出现在视线里的男人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是圣零鹭泽……不,是仲焱昭……不不不,为什么他们两人竟然可以这么相似!就连看自己的神情都是分外相似! 鸿煊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耳畔处不断传来嗡嗡的长鸣。 “昕儿。” 男人微笑着凝视鸿煊。眉宇温润,柔和的暖色系灯光撒在他的身上,照出了他一身赤裸的古铜色胸膛! 鸿煊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一定还是梦。 ……只有梦里的仲焱昭才是活着的,现实中得仲焱昭已经死了…………只有梦里的仲焱昭才是活着的,现实中的仲焱昭已经死了…………只有梦里的仲焱昭才是活着的,现实中的仲焱昭已经死了…… 可是,无论自言自语了多少遍,依然无法说服自己,否认面前的仲焱昭的存在! “啊啊啊!” 鸿煊痛苦万分。 就在这时,蓦地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鸿煊睁开了眼睛,发现刚刚还站在门口的仲焱昭,已经走了上来,将自己揽在怀里。粗壮的手臂强劲而温柔。 “义父?”鸿煊选择了小心翼翼的试探。 “昕儿,”只听到仲焱昭高高在上的声音传了下来,“我明明让你在医院呆着,为什么自己一人跑出来?!”这个声音,像极了圣零鹭泽的带着宠你的责备,沉稳而憨实,给人一种安全感。如酝酿多年的美酒,让人沉醉无穷,回味无尽! 鸿煊的心,又是狠狠地颤抖。 当时,自己就是这个姿势,倒在了鹭泽怀里! 只是不知道,梦境里的这个仲焱昭,是否还记得他曾是当年的圣零鹭泽? 鸿煊低头将脸埋入男人的胸膛,深深地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气息…… “鹭泽。” 鸿煊低声喃喃,他能明显的感觉到了仲焱昭搂着自己的手臂,在发出剧烈的颤抖。鸿煊心里一惊,难道他记得?!惊喜地抬起了头,迎上了一张英俊的脸。 “告诉我,我的名字。鹭泽。”鸿煊神情真挚而诚恳! 仲焱昭凝视着鸿煊,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鸿煊。” 鸿煊如愿以偿,露出了笑容。但是很快,笑容就从他的脸上逝去了。这是在梦里吧,只有在梦里,仲焱昭才有胆量推开自己浴室的房门,走进来与自己一同洗澡。只有在梦里,仲焱昭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与自己拥抱。 梦,总有醒来时…… 鸿煊倒抽一口冷气,心情又瞬间跌入低谷。 “是梦吗?鹭泽?”鸿煊双手捧起了男人俊美的脸颊。 鹭泽笑,“我很想告诉你,这不是梦。但是恐怕,你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鸿煊。我再多解释,恐怕只会增加你的烦恼。” “是吗?这个回答倒挺新鲜,不是我预料到的。”鸿煊嘿嘿直笑。 “鸿煊,有一个方法可以验证是不是梦。” “什么方法?” 圣零鹭泽凑到鸿煊耳边,轻声吐出了两个字:“莋爱。” 鸿煊的脸腾的一下红了。 *** 异世。 威切尔帝国。 两个月后的比特摩尔斯。 春暖花开,冰雪消融,大地复苏。 紫薇冈,是比特摩尔斯新盛的个地方。鸿煊与鹭泽的尸体就葬于此冈之下。此时此刻,坐在紫薇花丛中守护山冈的人是千夜希和子蝉穆青。 “小希,回去吧。”子蝉穆青是来催千夜希回贝弗利。他留在比特摩尔斯的时间长达两个月,已经到了回朝廷的时间。 千夜希静默不语,呆呆地坐在紫薇冈。半晌,才呢喃道,“太子,是自杀吧。虽然死于龙沉寻禹的剑下,但是……” “这种大不敬的话,不要随便说。”子蝉穆青厉声打断。 千夜希没有理睬,继续自言自语,“除非太子自己愿意死……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动得了他。” 子蝉穆青没有开口,远远的看到了明黄色的銮驾逐渐靠近,有些诧异,拉起了还盘腿坐在地上的千夜希。 “皇上?”千夜希也看到了。 子蝉穆青点了点头,“不知道皇上来这里做什么?” “也许是拜祭太子和先皇。” 千夜希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唇角突然上翘。 “你在笑什么?”子蝉穆青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千夜希的笑容,自从鸿煊的死讯传到他的耳朵里后,千夜希就变得郁郁寡欢。 千夜希答,“我在想,命运是不是很讽刺。焱昭到现在成了皇上,也没有如愿以偿地做过一次太子。” 子蝉穆青听后,也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明黄色的銮驾越来越靠近,子蝉穆青与千夜希跪在地上,向焱昭行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焱昭从銮驾上走下,脸上已经不再如两个月前那般狰狞不堪,比鬼魅还要可怕三分。如今的焱昭,是一副潇洒英俊的容貌!霸气十足!出自医术高明的郎中之手,整了容貌。 只是令子蝉穆青纳闷不解的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除了龙沉寻禹之外的男人掌握着再生植皮之术!但是,很快,从焱昭身后走出来一个双臂残缺的男人,给了子蝉穆青最好的答案——即使男人脸部灼伤得再凶残,即使男人只有独臂,仅仅光是凭借背影,子蝉穆青便能很坚定地确信男人是重金悬赏的逃犯龙沉寻禹! 子蝉穆青刚想走上前去厉声质问,忽而想起了一件事。 圣零鹭泽曾经在塞浦路斯的湖边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圣零鹭泽说,“论武技,龙沉寻禹斗不过你;论谋略计策,你比不过龙沉寻禹。”这句话的另一面意思,就是让自己与龙沉寻禹一同辅佐将来的皇上…… 子蝉穆青想到这里,不由得顿足。 如今焱昭已经斩断了龙沉寻禹的一只手臂,又命他毁容,恐怕焱昭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只听焱昭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朕今天……特别想鸿煊……特别特别想……”言语里满溢着酸楚与无奈,“鸿煊,你……还好吗?” *** 【我梦见河流,倒淌的河流。我梦见星宿坠落。我梦见时光,静止的时光。】 ————卷终命运之轮完结———— ) txt小说电子书下载网站提供下载 声明:本书仅供读者预览 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图书! 下载更多精彩小说 酷小牛小说群:164138390 265133527 365612621 4117307154 564137554 6148979740 7148979980 8148980255 9178592988 10群178593684 11群139934352 在百度搜索“酷小牛小说网”进入酷小牛小说网下载海量小说!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籍名称:重生之太子鸿煊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7 分节阅读_168 重生太子鸿煊 作者:萧遥 分节阅读_168 本书籍由网友“qq903376939”上传日期:6/12/2012 9:01:21 a txt电子书免费分享平台 web20小说网站,和好友一起上传、下载、分享txt全本小说。 所有小说仅供试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阅读全本请购买实体书。 分节阅读_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