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垂怜(女尊)》 分节阅读_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 , 欢迎您来枫叶推荐好书!】 【内容简介】 如果说,深情即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那么相信我,束游已经死过 于是,轻笑着,她换上一张面孔,自此,再无那多情—— 可是—— 却还是有人相信深情 于是—— 有人守候,爱无怨尤:我不怨你,我怎会怨你…我只心疼,疼自己再不能见你… 有人霸道,非争个明白:谁也不准碰你,不准不准不准,你是我的! 有人闷着,偏情根深种:谁稀罕你这烂胚子,我不过—— 还有人认真的,说着:若我自高处落下,请怜那一片真心,半点不假 更有人悔,饮泪 可那又——如何?! 本文水略浊,不喜勿入;多半是np,不喜勿入;男主似乎比较受,不喜勿入…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束游 ┃ 配角:文都、韶哀、谭叹、妖鸾 ┃ 其它:女尊、np、□师、爱恨、情 【正文】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楔子 起 月夜无星,却不知道理由的明亮一道奇异的光在湖畔停留,不多时,那光亮处升起一抹幽白色的影,光影模糊,却在下一个瞬间变作一个看不清的人影形状…… 这是一处崖谷堆满了无数枯败的尸——白色的骨,猩红的血和带着腐臭青绿的脓,而满崖谷的尸虫与白蛆在这成堆的尸骨中攀爬着……透着恶心特别这月光,竟是那样古怪的,大多数都照在这些尸骨的身上而那抹幽白的影,定定的立在湖边,不明所以的望着某个方向顺着那方向所在的,是一个略略算是有些大小的洞口,而若是此刻视线进到那洞里,你会奇异的看见如此这般的位置,竟是有人的——彼处有个女子,□着身体,背对山洞的方向,像是压在什么人的身上——可,从那女子白皙而富有光泽的肌肤底下露出的,却是那样干瘦得几乎像是那山洞外尸骨一般的四肢那四肢和躯干,亦是□着,如同此刻的女子干枯的躯体,与女子那般年轻而富有生机的身体交叠,恍若是秋天败了以后又遭过雷击的枯枝与正值最灿烂春季盛开的花朵——拥有那般鲜明犀利而惨烈的对比女子伏在那干枯的躯干上,缓缓的摇摆着自己的身体,而那几乎是风干了的,在她身下的躯体,垂下的,苍老而松弛的肌肤,便就在这样的晃动里跟着摇摆了起来“嗯嗯——”“啊——”像是尸骨又若风干了一般的躯体,在女子的动作里发出了满足而享受的声音,可那晃动着的,松弛的几乎就要拖拽到地上的皮——亦随着那晃动,摇摆了起来,恍若干涩的头皮落下头屑一般,散落了那样多的皮屑——像纸片一样女子光滑而□的身体,机械似的在运动着——半点没有喜悦,更有甚者——若是此刻的月光能够打在她脸上,是能看见那样深刻的厌恶与恶心的可她依旧在动作着机械一般“啊——啊!” 突兀的,那满足而享受的苍老声音,竟在那一刻的欢愉之后骤然停止——霎时,整个山洞沉寂起来四周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声音,只有那样熟悉的死寂,落在那女子耳里退开身,那女子从身体里吐出与那具躯体一般就像是风干了似的浊物,‘呸!’的一声一口唾沫便吐在那具干瘦的身体上女子站立起,便立时离开了那苍老的躯体,转过身来仅有一丁点儿的月光穿过山洞□到女子面上——这,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 漂亮? 哦,不,这岂止是漂亮?! 只见,那样优美的眉目上扬,而那样鲜艳漂亮的唇角翘起虽不过是半合着眼,她却斜过视线望到那边——望着那苍老的,风干了的,□的,松弛又恶心的躯体——笑了! 笑容持续着,她却伸手到自己腿间,仅只是一下的动作,却从那隐秘处摸出一缕乳白色的丝线……未甩掉,反挪了到眼前,眼角勾起的眼,透着那样炙热而憎恶的光——她在眼前略合起指尖,那黏在指尖处的乳白,即仿若是被火焰灼了,徐徐冒出烟……没了于是那笑的眼里,是愈发的欢愉那抹幽白色的影,漂浮在湖的边上,闲适而带着跳跃的调子晃动着,恍若是在等待什么格外值得期待的…… 女子自山洞里走出,半丝不在意浑身的□与方完成某个事件而应该显露出的心虚或愧疚——她是半点也不曾愧疚或者心虚的,更甚者——她非常满意自己的举动,若非不够,她甚至希望那样的时刻,在自己方落到这崖谷的时候便到来想到这里,女子露在面上一直像是虚空的微笑表情,停了下来,只那样深刻的恨意——铺天盖地一般涌到那双眼睛里——继而是无尽的痛苦——她大步流星的走,直到望见那抹幽白的影! 女子望着那影,却并不开口,仅只是定定的看了,继而在湖水的边上蹲下身去今夜无星,可那月却忒的明亮——灿烂得几乎像是想要取代太阳一般——女子望着湖面上的月,又望了望自己被湖水照应出的脸——一张那样漂亮的脸略抬高了唇角,她笑了笑像是在满意着自己这张漂亮的脸蛋儿,痴痴的笑着————可那笑意骤止!!! 停顿下的笑,凝固在那张漂亮的面皮上,僵硬得像是早已死去女子望着湖面,望着湖面上那张漂亮的、僵硬的、已经死去的脸——她的脸然后柔和了面孔,悄然伸出手,温柔触碰了前一刻才碰触过自己身子里那样令人厌恶的浊物的指,细细的,极缓慢的,像是有些爱怜的——她看到湖水里,那修长的指,一处都像是不愿意放过似的,在那张漂亮的让人惊讶的面孔上流连…… 慢慢的,那指划过眼角,划过眉梢,划过那样精致的鼻,薄薄的唇,饱满光滑的下颚……停住细长的指,停在下颚处,极眷恋的流连了,旋转忽的使力!!! 那漂亮饱满的下颚处,一滴鲜艳的红,落了下来可湖水照应出的那双眼睛,并无半丝异常更甚者,那眼睛深处,一抹疑似愉悦的什么,一扫而过——映衬着那张漂亮面孔的湖水水面,渐渐被染成红…… 可照应着,照应着那张面孔的湖水,却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即便是变了红色,却依旧照出了那沿着面孔轮廓划出的伤口——眼角带笑的,女子的手,摸到那被自己划开了口子的脸侧,掀起一小片的面皮——“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吼声,像那罪大恶极之人被丢入地狱的油锅里,被那滚烫的热油——反复的浇灌——“啊啊啊啊————————”半晌那声音停止湖边的女子站立起,立在月光下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啊——…… 可,就是那样的一张面孔,却依旧笑起——对着那幽白色的影“你要的!” 伸出手去,将自己堪堪剥离的面皮——递了上去“呵呵,他死了吧?死了?” 笑笑的声音,自那抹幽白色里发出,却并不动作,可下一刻,女子手里的那面皮却陡然之间消失! 与此同时原本的幽白色却变作了一个漂亮的少年——拥有着方才那女子模样的漂亮少年! 而女子站立的位置,前一刻还惨不忍睹的血色面孔,却被一张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脸所取代“交易完成!” 章 一遇终生 时凤岩,四国并列,谓之——东陵、南承、西岐、北望而此四国,皆以女子位尊,行女尊制,男者从之————————————————————————————————束游向来不喜欢夜晚,可偏偏她又觉得自己只属于这种时候随意拨弄着自己手边半翻开的书,她靠在书架的边上,抬起头望着另一边的窗——窗在很高的地方,有月光自那窗投了进来,落下些许的银白——而她自己便就在这银白的下面,借了光,看着手里的书看来这晚上又得这般百无聊赖的过了啊…… 心头思索着,束游在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去——至少在那个所谓的‘家’里,还有某个可以戏弄着调剂她心情的家伙存在不过——此刻应该已经过了宫里最后关门的门限时间了吧…… 琢磨着,她又低下头,翻过一页纸…… 当韶哀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个女子斜倚在月光下,神情柔和的翻读着手边摊开的书的模样…… 半点强硬的气息都没有听到自己跑进来的声音,那女子抬起面孔——真……真是平常的一张脸啊…… 韶哀想着,却并没有转身离开——如果,他想着,如果遇到的不是这样一个半点强硬的气息都没有的女人,他应该是会立刻便扭头就跑开的吧? 可身体已经软绵绵了,嗓子眼却疼得像火在灼烧,眼睛也是红的,自己半边的面孔亦像是充了气的猪肠,肿了起来他本是以为此刻的这里,应该是没有人才会来的,哪里想得到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遇到人——且还是个女子——不过所幸的是,这女子看来并没有多少威胁性的样子——她仅只是瞟了自己一眼,复又转回了眼睛看她的书去了想来,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实在是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靠着身边一整条的巨大书架边上,缓缓矮了下去,矮下去蹲在地上,韶哀连坐下都不敢——不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而是如同他那张脸一般,刚才臀部也才受过惩罚,他根本无法坐下! 用跪在地上略略抬起臀的姿势倚在书架上,韶哀垂下头,眼眶便立时泛了红……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方才那样被惩罚都没有哭泣的自己,却因为这样的安静而忍不住的委屈起来——他也不是故意要学不会那所谓的娇柔和乖巧羞涩的,他不会脸红又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因为这样的理由而被惩罚——却有些倔的仅只是抽了抽鼻子,偏生不让那凝聚在自个儿红红眼睛里的水,落下本是倚在书架边上百无聊赖看书的束游,以为这一日就这样过去了,除了无聊还是无聊可就在这个时候,竟有人声自藏书阁楼下的大门处传来——虽然武功并不怎么好,可因为轻功习得还不错,束游对自己的耳力还是格外有信心的——于是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人竟会在这个时候来藏书阁?除了自己这个小小书官以外,谁还会来呢? 只不过,虽然好奇,但束游却没有任何举动,半点也不担心会是刺客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若真是刺客,心头低低笑了下——那才是好呢! 结果上来的,却是个少年,个子不高,十多岁的样子,一身粉绿色的宫衣——这是女帝备选侍人的宫衣样子,束游还是认得的,只不过,看来又是个不争气的小家伙! 仅只瞟了那少年一眼,束游又把自己的视线放回到书本上可仅只这一眼,心头却有了思量虽然不再看向他,可少年的任何一丝举动都落在了她的耳朵里:跪下,却不敢落臀,明明极想哭出来,却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躲藏在认为她看不到地方——这少年倒是有些意思! 无声的哭泣在夜里安静的藏书阁内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束游并未选择在这个时候过去,毕竟,如果愿意让人听到的话,他可以哭的略有些声音的——不大,只需要隐隐的,自然会激起女人的温柔情绪,可这小鬼却不!一丁点儿的声响也不愿发出来,想来,便是格外的不需要人这个时候过去的吧…… 想着,视线又回到书里,束游翻书的声音便成为了这安静的藏书阁内唯一的声响只不过眼睛看着,脑袋里却也在转着隔了好一会儿,那无声却能从呼吸里听出的抽噎,渐渐停歇韶哀用宫衣袖口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抽了抽鼻子,便停了感觉了下自己身子似乎有些恢复了力气,于是站起身欲走——“不上些药吗?” 却听到那一直没声音,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的女子陡然问道他一颤,脚下的步子却半点没有停歇,比来时更快的跑下楼去束游也没拦着,仅只是在听到那下楼的声响越离越远的时候一个飞身弹起,跃至窗边,坐在那窗的沿边上,朝下望了眼而与此同时,跑下楼的少年,亦像是有了感应或者别的什么,回过头正巧对上束游的眼——那是一双并不该出现在那样平常面孔上的漂亮眼睛,韶哀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愈发的快了,仿若受惊了一般第二夜束游还是没有回‘家’依旧是百无聊赖的窝在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之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书,速度也不快,仅只像是打发着无聊的时间她也的确是在打发无聊的时间——束游白日里精神总不太好,老想着睡觉,反倒是在夜里会像是格外精神的睡不着,这也是她向上头主管她的大人讨了夜里守藏书阁的理由之一不晓得今夜 分节阅读_1 分节阅读_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 夜那小鬼会不会再来? 心头想着,束游有些期待了起来——看那少年的性子,怕是不受委屈才是怪了——想着这宫里‘那些人’的水平,又怎么看得出这少年是如何的一块璞玉的? 面上微微笑了,束游又把视线放在自己的书上韶哀没有来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现但是束游知道他会来的,虽然不过是一面之缘,可有些人只要看一面就已经可以看出所有了——因为很浅,而这‘很浅’,不一定是不好的词儿,只不过,是格外的澄澈罢了——这少年有着单纯又认真的性子,对于‘那些人’的要求,是注定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好的于是惩罚,便自然而然的多了果不其然的,在第五日,韶哀又来了与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的他是浑身湿漉漉的,打着颤儿,哆嗦着身子,走路像是在飘一般束游放下书,速度极快的冲着那刚踏上这二楼的木板地却又颤颤的往后倒去的少年,一把抓住一只手,另一只手便顺势拉了人入怀…… 怀中的少年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像在打着筛子,颤抖的声音大得像是能震动地面似的——可这也难怪他,毕竟这是正月里而自己搂了他,他立时便迎来了挣扎——明明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了,他竟还想着要挣扎? 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神色,可束游心底却有些想要微笑了“我并不是要轻薄你,你该晓得方才你自己差点摔下去,我扶你上去坐好便放开你”不大不小的声音,其实并没有多少刻意为之的温柔调子,可听在自进宫以来便没有一天好日子过的少年耳朵里,却像是天籁了不再挣扎的,任由束游扶着自己到她原本看书的位置,韶哀却不敢坐下——他不能坐下像是看出了他的窘境,这女子——韶哀不知道她有多大的岁数,但是晓得比起自己她应该是大得多的——这女子指了指她歪着看书位置的几个小垫子“这是我看书的时候喜欢垫着的,很软,你可以试下能不能坐下去,如果还能忍耐的话就先坐一下。” 语毕,并未再理睬还立在那里略略有些愣神的少年,径自从一排书架边拐了进去闻言,韶哀发着抖的身子略略矮了矮,拖过一只软垫,尝试着坐了下去——还好,虽然还是疼,可至少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以内——咬着下唇,韶哀蜷缩了自己的身体,依靠在书架的边上,用那种几乎是要把自己蜷缩到再也看不见的姿势颤抖着——束游拿着医药箱和自己干净的衣物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少年这般的模样——她在书里看到过一种说法,说是人若采取这般的姿势,便是极其防备,极其脆弱的时候,不安的感觉最高! 她走过去,蹲下身“这里是干净的衣物,这是帕子,我背过身去,你把自己给理干净了再叫我。” 说完,并不待人回答便径自的背过身去韶哀瞪大了眼,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可——抿了抿唇,吸了吸鼻子,他依言而行,毕竟,自己若是再穿着这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下去,自然会生病的,若是生了病,还不晓得又得面对什么样的折磨了“我……” 换好衣服,韶哀准备开口说谢,可一张开嘴巴,嗓子眼里那样灼热的疼痛便又被提起,疼得人再无法发出第二个声音可那女子却像是晓得了他的意思一般,转过身来“坐下吧,我想你嗓子也受了伤,对吧?” 示意他坐下,束游拿出身边放置的医药箱,单手打开,在那里面翻了翻,拿出个小的白玉瓶子“喏,打开喝下一小口,嗓子会舒服一点。” 说着便递过去而韶哀眼里惊讶的意味愈浓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呢?自打他入宫以来,遇见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是——怔怔地望着递到自己手边的小瓶子,韶哀垂下脑袋,并不想要过多的露出自己的表情——他们都说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好看——“怎么了?是怕我下毒?那我先喝一口吧,”说着,便又收回手中拿瓶子,轻巧的拧开盖子,对着嘴巴便喝了下去韶哀有些没回过神来,而待到他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拧开那小盖子喝下了一小口——其实,根本不用的,只需要拧开那盖子,是傻子也会知道那里面放的必定是极珍贵的东西——那样四溢的药香味道,怎么可能是随便什么东西都有的?! 心头想着,韶哀有些难过起来那小瓶子又被递到自己手边望着这瓶子和递过瓶子的这个人,韶哀觉得自己有些想要哭了…… 他只有十六岁,为什么十六岁的自己要经历这样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接过瓶子,他小口的喝下一点,霎时,那嗓子眼里像是火烧的感觉即刻便退下不少“谢谢!” 虽然还是有些疼,可是他想要说话了极认真的眼睛,望在自己面上,束游甚至能感觉到这少年自身体的每一寸里表述的感谢,心头愈发的想要笑起来…… 第二章 公子谭叹 说女尊,彼时文里多有言及,然此文设定独特,仅在于——凤岩是以女子为尊的大陆,男延子息。 相传最开始这大陆是一整片的海域,没有任何一片的陆地,海底生物却不一而言,多不胜数,但仅一物生异——乃海马也世人皆知,海马为雄性怀孕生子,雌性播种彼时该种生物,不知是受何外因影响,竟化而为人形——便是今时凤岩男女! 当然了,这些不过是凤岩古人的传说,是否为实,那就是只有天知道了但这传说亦却有某部分能说明凤岩男女较世人所知世界的各处不一处不一:是凤岩男女□位置的不一:虽如同别处世界一般,皆为男凸女凹,但其位置却并不相同,男子那凸起处略往后,靠近□,女子凹部略前——意即,男凸在双腿正中心处,若情动,便是呈向下的方向勃 起,而女子凹,却略往前,于是□之时,便需得男双腿开 起,女处其间……(其上为某山不良yy……为了此文其后的,嗯,一些描述……)第二处不一却事关生子:同海马一般,凤岩为男子生子。 然女子体内有一极细小卷曲物,情动时虽是男方进入女方,但女子体内那细小卷曲物却能在欢愉时插入男方那羞物顶端,排出卵子——沿其凸物内某回流系统进入其体内,若完成受精则成孕。 此为闲话…… ————————————————————————————————却说藏书阁其实藏书阁,原本并非是仅只由一人看管的,但不知怎的,一年半以前那个忽然转职的女人便被独自一人派了过去,其余原本看守藏书阁的女子们反倒是被收了回来这个中缘由,便有些微妙了只是对于下面的人来说,这些细小的变化根本与他们无关,而上面的人却从来懒得管,于是藏书阁,多数情况下便只有束游一人按理说,独自一人看守藏书阁会是个比较累的活儿,可那叫做束游的女子却似乎并不以为然几个方从藏书阁走出的官服女子,谈笑的说着话,话题便不由的说道方才给她们指明了所要书籍位置的女子身上“你们说这女人是被罚到这里的还是?” “唉,你管那么多呢?别人都没抱怨你替她操个什么心?”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的意思是,你没觉着自从她来了藏书阁以后,咱们每次找书都方便得多了?” “这倒是,我看这女子性子倒是不错,对谁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切,你管她有礼不有礼,你看她每次咱们来的时候都在看书,说不定便是极满意自己现状的”“也是,”最开始说话的女子,深以为然的应道,却忍不住的回头又瞟了眼自己一行人方出的藏书阁,她总觉得那女子身上似乎总有些特别的地方,但总也看不出来“那当然是了,好了,我的(1)辞曹大人,咱们还有事儿的好吧,你就把你的脑袋从那女人身上挪开,成不?” 而上面那吐槽的女子,燥燥的便夺了话题,转了到别的事儿上一行人便愈走愈远了去没人看到束游在藏书阁楼上那窗口的位置,安静含笑的望着她们这一行人渐行渐远的样子…… 而出了宫,那方才女子所说的还有事儿,竟是——逛男馆几位官大人换了装,一身的闲适打扮,进了男馆大门便像熟得跟自家似的上了楼和别处的男馆不同,她们这来的尤馆里,多是卖艺不卖身的主儿,或者最多的便是跟了某个女人,仅只棚门为君开而已——换言之,便是如同外室一般而这几个女子在楼梯间,“你们晓得这尤馆为何如此特别不?” 对于逛男馆是熟门熟路的某女含笑起“你知道?” “那是当然,”“说说看?” “哼,这尤馆的后面,是咱们南承国君御赐的天地馆的那个男的馆主!” “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天地馆她们是晓得的,曾经为皇家御用□师出处的馆子,就连这名都是她们南承国某一任女帝亲题的,馆主虽为女子,进宫的御用□师却是那馆主的正夫——说道这里,便不得不提起‘□师’这么一个身份所谓□师,其实是一种类似夫子一般的职业,只不过,他们所教授的范围极广——除了夫子所教,更多的是教授那些未出阁的少年们所有取悦女性的技巧,多是为了方便男孩子们出阁后赢得妻子的喜爱在她们南承,为了赢得女性的青睐,每一个男子一生当中所所作出的努力,那是举不胜举的——就恍若所有雄性的鸟儿们,总会期望拥有更多更漂亮的羽毛来赢得雌鸟的注目一般而聘请□师,便是赢得女性青睐——更重要的是,能让少年们在床上更得妻子欢心,成功受孕以致父凭女贵的,一种最直接的方式——而这项职业,亦是男子们除了结婚生子和充军入籍以外唯一的出路□师分为三六九等,最高级的便是御用□师,最低等的却是在青楼楚馆中□那些清官们的——而□师多为已婚的男子,若是未婚的男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成为□师的! 但这行里亦有女子,不过女子的话,多数却是不得已而为之,女人成为□师,是一种极其无能的表现——基本上等同于女子做妓,所以只有极少数的女子会进入这一行至于天地馆,其实是一栋极富盛名的□师馆,因为这里边出了好几任的御用□师——可到了这一任,却出了问题! 上任的□师夫妻两一趟出远门途中遇难,双双辞世,仅只剩下了个未出阁的独子,基于未嫁之身的男子是不能成为□师这样一条规定,天地馆便在这数年之间名声一落千丈——可这开男馆的事儿,倒也还是次听说“不对啊……” 听到这种说辞的某女忽然叫起“那个……咱们之前不是还在说那个藏书阁的女人的吗。那女人就是天地馆那男馆主的妻子啊,既然已经有了妻主,他又何必做这等生意?!” 闻言,方才说话那人一愣,半晌才接过话来“即便是如此,可这尤馆却已经是开了数年了的不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且你还不知道,其实啊……那馆主还是个美人胚子,年轻的时候亦是有过不少追求者的,偏生不晓得他发了哪门子的疯病,对谁都不假辞色,于是这一拖吧,就拖到二十余五,这等年岁的男子,就算是再美的,又还能维系多少个年头?竟将就了那么个女人……” 说着,不晓得是何等心态的,撇了撇嘴巴子“好了好了,别谈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那小东西不还在上头等着呢嘛,还不去?” 于是一行人,上了楼便各自归去,散了不知过了多久,华灯初上,出了尤馆往外的那条巷子里,灯火阑珊了起来,两旁的夜市与高挂起的灯笼,照了这夜里竟如白昼一般而又不知过了多久,那样的灯火阑珊渐渐熄灭,原是人声鼎沸的,竟也渐渐萧条去夜里,天地馆“公子,您还不睡么?” 一排通亮的烛火,燃在卧房那放置了的精美烛台之上,让夜间的屋里,竟也一般的通亮起来说话的人,站在屋子外边的门栏处,半弯着身子,恭敬的问着闻言,屋子里那倚在软榻上的人影并未动作,仅只是轻声应了下,语调极淡,淡得让人觉得有股幽冷的寒气迎面而来而那人,却是并没有动作的“那奴才给公子热点粥过来。” 弯着腰的男人又道“嗯”然回答他的,却依旧是那样极淡却偏寒的声音心头叹了口气,宽叔——弯腰的男人,抬起身体往后退了离去屋内,那秉烛夜看的人影,却半丝没有影响这是第几夜了? 宽叔心头细数着,可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似乎那位新夫人这次离了家里入宫,至少有五六日未归了吧——其实说她是新夫人也并不对,这二人成婚都已经是一年半多以前的事情了可宽叔心头却总没感觉那夫人真融进了这家里——除了那最开始的半年以外,那位夫人根本就是极少的才会回家里因为夜太深了,宽叔一时间也不好找到厨子让给公子重做些粥,不过所幸的是他晓得公子这一年半间形成的习惯,便熟门熟路的在厨房里找着了那给他温着的一小碗粥端出,摸着碗沿试了试温度,恰恰好,便干脆的拿了出来,摸了个托盘端着,出了厨房“公子,奴才把粥端来了,您乘热喝了吧,”端着托盘进到屋里,宽叔把 分节阅读_2 分节阅读_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 托盘递到那软榻上斜倚着,仅只是指尖翻动着书页的男子边上“嗯,宽叔,你把东西放下也会去歇着吧,晚上我不用人了。” 闻言,那一直是盯着书本并不动作的人,终是抬了眼,露出一副极浅的灰色眼睛,浅的像是那虚无的山水,而那里并没有多少光,多的仅只是平白无意义的凉“公子,夫人今夜是不会回的了,您——”宽叔斗胆,还是舍不得自个儿自小看到大的孩子这般…… 那双本是垂下去的眼,听到这话便又抬起来,浅灰色的瞳孔中露出一丝极浅的不悦,垂落在两鬓的细软发丝微微的晃动了,显示着这人抬起头的速度,竟是让这发都抖了起来“谁说我在等她!” 冷冷的话,却明显的让你听得见懊恼,那斜倚在软榻上的身影坐了起来,像是对自己生气一般的忽又闭上了嘴——眼神有些怒但那怒却像是恍惚间点亮了男人面上一径的淡色一般——让那人光华无限了起来坐起,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这般的举止是自打嘴巴儿的举动,唇角抿了抿,顿了下未再继续出声隔了一会儿,启唇“宽叔,你下去吧!” 声音有些硬,硬的有些勉强,其实——宽叔望着自家小主子——其实公子是有副好嗓子的,平日里说话都是极好听的,却总少不得那些冰凉的气味,于是前些年公子还未出嫁也不过十多岁的时候,外间传言便是他们天地馆这馆主是冰美人…… 想到这里,宽叔顿了下,看到自家主子有些恼怒的神色,便不在忍心给他更添愈多的烦恼“……是的,公子。” 但是其实退出屋子,宽叔走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想着其实啊,公子你这又是何必呢? 哎…… 心头长叹一口气宽叔想着没在等她,没再等她你会心不在焉的看书,看了那么久竟就只是翻了一页?没在等她,没再等她你连披在肩头的外衫,那都不晓得是落了地上多久了也不知道?——你这是在骗谁啊——明明是那样想着夫人的,可为什么每每见了面却总是露出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她愈是…… 哎…… 公子你这性子…… 你这性子,若是理财做事儿,身为女儿,说不定会是顶好的,可毕竟,您是男儿啊——还是咱们南承的□师的儿子,若是连自个儿的妻主都取悦不了,这谁还敢——哎…… —————————————————————————————————————————————————————批注(1):辞曹:主评讼事的官员——本文朝代制度类似西汉 第三章 东陵妖神 对于初进宫的新人来说,那座落在两处御花园之间的金白色建筑,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一个外表无限华丽,内里无限可怕的地方! 韶哀排在一条粉绿色的长长队伍中间,手里领着白金色的号牌,其实这号牌的模样是说不上的精美的,可看在韶哀的眼睛里,却格外的怕人,心头忐忑的望着自己跟着队伍前头空出的一个人的位置,不得已补上去——他是极希望着条队伍能够长点,再长一点的“你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隔壁的队伍里,某个少年压得极低,却隐隐透着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韶哀垂着的脑袋不自觉的略抬起,却并不敢直接看过去,小心翼翼的瞟了眼那说话的人——竟是个认得的! 韶哀记得前几日和自己一般留到最后的人当中便有这人,想来的话,要不是和自己一样不受教的,就必是极为‘有潜力’的——□室,也就是这金白色的建筑,是所有刚入宫的新人都得经历的地方,只是每一日完了以后被留下和放走的,却极有规律:若是背后有势力和背景,那必定是被精心□的,有时也会被留到很晚,不过那当然不会有什么厉刑,而是私底下的一些小伎俩的教授,至于按时离开的,则是要么无权无势,恰恰好算的既不是蠢材又不可能太出众的中等,要么就是的确没啥才能,但家里权势通天的,而像自己这般,既无背景,又极‘鲁钝’的,则是那些□师们不开心的时候耍弄与虐待的最好对象——而这些所谓□师们,却又是经常的处在那种不开心的状况里的韶哀不知道以前的,就是宫里人说的那个极富盛名的□馆出来的御用□师是个什么样子的,可是他这会儿遇见的,却都是那种仿若刚死了女人,刻薄犀利得从不会给人好脸色的中年男人们心头想着,韶哀面上便自然的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而这说话的少年,这般活跃的态度——自然不可能是与自己一般的,必是哪家的娇贵少爷“听说什么?” 却听得那少年边上另一个略高些的问起“东陵妖神啊——”那少年越发的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透出的兴奋却是如何也压抑不住的“什么东西?” “笨蛋,东陵国,我听昨儿个家里派进宫打点的人说,东陵国这些时日市面上都不太平,因为出现了个男子,”几乎是带着雀跃的,这少年说起“嗯?” 另一人问“我听他说那男子生得极媚,像个妖精似的,可那性子却忒的可怕,说是若看了他一眼的女子,带上了极极极……极少的觊觎意味,便会杀了那女子!” 因为谈话的主题竟是一男子,且还是那所谓的妖精似的男子,于是韶哀发现,自己身边诸多的同样在等待进入□室的少年们,一个个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说话的少年身上而正是因为这般的专著,听到那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韶哀闻见了一声声极重的抽气声——显然是被吓的! 在他们国家,哪里有男子竟敢杀人的事儿?就算有,也不过是一家子里几房的男人之间的私斗,那是就算死了也算不得什么的——可若是男子以下犯上杀了女子——若他竟傻得不会即刻死去还存着或许有一丝逃脱的侥幸,被查了出来,等着他的,那是比死还要可怕得多的东西——“啊——你,你别吓唬人,怎么可能会……就算有吧,那人也早死过百回了。” 高个儿的少年说着,气息略略不平“鬼啦,要是死了我还在这和你说什么啊,笨啊……就是没死才有说头啊,那人不但没死,还又杀死了官府派来追击他的大帮捕头们,都听说那人杀人的时候就恍若云中舞蹈一般,美得不得了……且,三番五次的追击最后要么是被他杀死了,要么便是根本找不到人——所以这才有了东陵妖神一说,像妖一般艳丽,魔一般可怕却若神明一般强大的男子啊……” 那少年说着,漂亮的面孔因兴奋而略略的发了红韶哀震惊的听着这样的话,有一丝半会儿的不晓得反应,直到前边空出位置以后被吼了一声,他才像是回过神一般的慌慌张张的上前——妖——神——吗? 可即便是走上了前,韶哀脑子里却还是残留着那少年的话——像妖一般艳丽,魔一般可怕却若神明一般强大的男子——真有这样的人存在吗? 有些半信半疑的,可韶哀想着,就算是又这样强大的力量——可是随随便便就杀人——连鸡鸭都没有杀过的他,是如论如何也不能够理解的守在□师门前的老资历的宫人,因为韶哀是经常留下来受屋子里那些所谓‘□师们’虐待的小鬼,所以格外的面熟,此刻看着这每次轮到他的时候都格外害怕的少年眼睛里竟是完完全全的认真模样,有些奇怪了起来“喂,你,就是你,39号,该进去了,”不过管你是认真还是敷衍,又与我何干?老资历的宫人不耐烦的吼着,手头的鞭子甩得呼呼作响韶哀吓了一跳,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越过那高高的门槛儿一头栽进了这总让他害怕的门栏里边不过其实距离真正进入□室,还有一小段距离,韶哀走在走廊里,他知道这走廊的尽头是一大片的屋子,每一间屋子都不一样,每一间屋子里的□师也不一样,他进过这其中的几间,每一间都是让他充满了无限害怕的地方——可是他听同他一起出来但是进的却是那些他没有进去过的屋子的人说过,那些是极羞人的屋子,会让人做一些……羞人的举动的…… 眼睛里露出一些疑惑,韶哀不晓得那些人在说什么,有什么好羞人的? 而一路走过一些屋子,隐隐听得的呜咽与细细的呻吟让他格外的奇怪——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每次轮到他的时候,他只觉得疼——被那长长的筷子□喉咙里,被盖着被子打,被逼着做一些他根本不明白的动作……几乎是能够拆散了他的动作——他只有疼——…… 韶哀出来的时候,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浑身的衣裳,外衫内裳,觉得几乎能挤出水来——他不明白为什么要侍候女帝陛下竟要接受这样的折磨——那他不去侍候不成吗? 有时候他想着,可是这样的话,是绝对不能够说出来的——即便是如他一般‘傻’——这是那些□师先生们的原话——他也晓得这些话是说不得的喉咙里肿得让人吞咽都困难了,四肢在打着颤的晃动,韶哀不晓得自己还要接受多少次这样的对待——他不明白——倔强的眼泪挂在眼眶里,韶哀抽着鼻子却始终不愿意让它们流下来,往前走了几步,身子疼得想要就这么躺倒递上去,他停下来,想要歇歇抬起的脑袋,望着天空已经是完全黑下的天幕,复又抽了抽鼻子,抬起手抹去挂在眼眶里的那几滴眼泪,却被从袖口滚动到手腕处的那个小东西——是哪天那位书官大人送给自己的小瓶子! 伸手从袖口里拿出来,想起那日那位书官大人……不晓得为什么的,竟望着便又一次的红了眼眶…… 韶哀不晓得自己是怎么走到藏书阁的可望见了自己袖口处那个小瓷瓶,他便忽的脑袋发热的跑了过来他已是全无力气了,能上到那二楼的木地板上——他又一次被那为书官大人搂住…… “又是你”韶哀发誓自己听到这样的话语里竟是有着笑意的…… 第四章 所谓归家 “大人?书官大人?束大人?您在哪里?” 由远及近的,无论如何听起来都有些阴阳怪调的苍老男音,在束游方躺下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内响起来,扰了她好眠——真的是难得的好眠,因她本就是个在夜里极不易困倦的人 这下子可好,下半夜估计又是一眼瞪到天明了—— 想着,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可那即刻便坐起的身子和她面上半色不耐都无的模样,怎么样都不会让人觉着她此刻的心情——竟是不悦的 听着那声音由远及近,束游起身走下楼去——她原本是在藏书阁的小阁楼里的,自接管了这书官一职,她多数睡眠的时间都是在此,所以她以为,这个小阁楼,相对于那个所谓的‘家’,倒是更贴切一些的 不过 走在楼梯上,束游扶在扶手上的指,轻轻巧巧的,有节奏的敲打着,似是带着某些愉悦的情绪—— 而楼下那阴阳怪调的苍老男音的主人——被分派着统管她们这些或住或供职于宫廷内院边沿的小官们日常生活的言公公——与别处不同,这里的所谓公公,不过是女帝选秀的时候被选进来,进入宫内接受调教,但是最终却并未被女帝选中于是便在宫中做了下人的一种人 其实——望着楼下那苍老的身影,束游忽然想起那天那个少年——若是没有人真正发现那小家伙的‘资质’,怕他最终也不过是落到这人一般的下场吧 束游脚刚落地,站在一楼藏书阁的楼梯边上,他便开始咋呼着说起来 “束大人,您有多少日子没回过家了?大人正君派人送了信来了。” 说着,一双或许曾经也美丽过的眼睛望着自己,束游不由的接过他递来的信封——一如既往的浅灰色信封 见束游接过,他便又继续道 “大人身为女子,自是事事以事业为主,可,再如何,大人多少也顾念些家中侍君们,别让他们都跟奴一般,一辈子也没见过女帝的面,却一辈子都得守着” 因为束游接手书官的官职这一两年来都是他伺候着日常的生活,老人或多或少晓得些束游的性子和那些个不把人看在眼里的女子不同,于是偶尔便也会跟她聊上两句,说些自个儿的小小抱怨——因为束游并不会真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这些的,他说了也无妨 “晓得了,言公公,下官这就回。” 浅笑着回应老人的话,束游拿着书信的手并不像普通人一般就只是拿着,反倒像是好玩儿似的用拇指在那信封的面上磨蹭着,无意识一般 见状,言公公似是对于这小动作有些满意似的——这束大人的举动,无论怎么着看都是对家里那人有着眷恋的举止,否则哪个女子会这般露出焦虑的动作的? “其实,怕是奴多虑了,大人性子温柔,能嫁给大人的男子,必是极幸运的,呵呵” 笑着,便又借口还 分节阅读_3 分节阅读_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 有事儿,识相的给了束游单独看信的空间 只不过呢——束游在他离开的瞬间便又上了楼,并不看那信的随手一丢——那浅灰色的信封,便于之前n多个信封一般,落到了墙角里——若是有人望过去那墙角,便自然会奇怪的发现那里竟是有着那样一大片的浅灰色信封的,几乎都要堆成小山一般了 束游立在床前 心头却好笑 从接到封这种信的时候起,她便再未开过一封——那闷烧得跟个什么似的男人,哪里会给她写些什么? 这信根本就是那人身边那个叫做宽叔的多管闲事的家伙写了托人带进宫的 不过,望着自己床头那软软的枕,束游想着,反正今夜大概也是睡不着了,不如回去玩玩儿也好—— 于是,目光落在这小阁楼边上不过一人手臂长宽的小窗子,脚下一个用力,便跳了出去 —— 天地馆 别处的灯火早已经熄灭,只剩那正东面的馆主屋子里还点着灯 束游极方便便能摸到哪儿,还不会惹了任何人察觉 立在门边上,她轻轻推开门—— “宽叔,我说了夜里我不用人了——” 门内,谭叹倚在贵妃榻上,披着薄毯,一手执笔一手握着个类似账本儿的东西,回首,便立时愣了片刻——像是没想到这人今夜会回来似的,不过—— “怎么是你?” 那片刻的愣神却在个几乎是人幻想出的速度里消失,语调不悦 束游却笑了起来 “怎么,难不成束游几日未归,公子便忘了这也是我的卧房?” “隔壁间有——” 一瞬间的愣神过去,谭叹像是故意忽略她一般又把视线放回自个儿手中的东西上面,嘴里冷淡的说着让人去到隔壁的话 ——可话未完,那忽然像是鬼魅一般滑过来的身子,便单手抽走了他手边拽着的本儿和笔 “你——” “我怎么?” 欺身,上前,几乎是将人抵在榻的靠背上,束游说着,面带笑意,可这笑——却又是一种与她之前对待韶哀和那老者截然不同的,轻佻而带着亵玩意味的——一种,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能够联想到那位温文尔雅,性子柔和,笑起来便能让人如沐春风一般的束大人的笑 紧张得,倒抽一口凉气,谭叹不自觉便绷起了身子,被抽走了手中东西以后便下意识垂下的指,收拢起,拽着自个儿披在身上的薄毯,略的发抖起来 心口跳得极快—— “你——” 粗重的呼吸打乱了自己的节奏,他有些不晓得如何在这样——在这人面孔几乎就黏在自己面上的时候,说出话 “你——你退开些——唔——” 狂乱的呼吸,极克制方才能够控制住的话语,在这人调笑着的眼睛里,他看到那种狩猎者特有的残忍笑意——心神一震,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的妄想推开这人——却被她更快一步的印上自己的唇—— “唔——唔唔——走——” 被像是连呼吸都要夺走一般的强硬吻着,谭叹细小的挣扎被束游握在手里,反剪到身后 “唔唔——不——别——” 与平日望见的那人天差地别的束游,好玩儿似的掠夺着这被自己握在掌中,仅只能随自己律动的男子,眼里闪过的,是那样残忍而犀利的光——不带丝毫情感,不过是为了看到被自己狩猎的猎物痛苦的哀鸣而格外兴奋的眼光—— 深深的吮吸,时快时慢的撩拨,向下探去的手指,在男人腰间摸到那权充腰带系住整件衣服的带子,三两下扯开——拉了他的手,放到自己面前,自手肘儿处系起,一直系到手腕处,继而拉着这被紧紧系在一处的双手,从中间那剩不过一丝仅供人脑袋穿过的空子穿过,让他只能像是主动抱住自己一般攀在她身上 激烈的喘息,从谭叹的呼吸平率里格外鲜明与清楚的表现出来,而他,几乎是红了眼眶的瞪着强迫着自己攀在她身上的女子,死死咬住下唇 ”呵呵” 束游却轻笑起来,恍若是好笑一般望着他那双只会在生气或者欢愉时展现情绪——而一旦情绪展现以后,便会变得格外动人,动人得——让人愈发想要看到他哭泣的眼睛 双手恣意的,放肆的探到男人身子里,强硬的分开那本只是略开的腿,摸着那下面什么也没有穿着,光 溜溜如出生的婴孩儿一般的肌肤,置身其间 “怎么了?这可和新婚之夜那么大胆放肆的家伙,一丁点儿也不像的啊——” 笑眯眯的轻轻啄着那被自己主人死死咬住的唇,束游一面在衣衫下面把玩那羞物,一面捻着那两粒敏感的突起,笑容放肆而恣意,带着无限的恶意—— 死咬着唇,谭叹无法让自己开口回击——他不能——做不到——只能任由人恣意摆弄着身子,浓重的喘息着——他不允许自己发出任何一声极羞辱的声音——他不能! “呵呵,好吧,不说话也成,你不知道,你这样瞪人的模样——是多么多么的——哈哈哈哈——” 哈——啊——哈——呼——哈—— 粗重的喘息,在这握着自个儿身子,恍若玩具一般把玩的女子坏心眼的揉捏下无法克制的激烈喘气——无法,或者说是不能够允许自己发出声音的谭叹——只能把一干情绪,所有想要发出声音,在这样激烈的喘息间,试图遮掩过—— 束游放肆的大笑起,而她的笑意,配合着谭叹那样几乎疯狂的喘息,像是一极诡异的乐章,带上了无限的令人战栗的力量—— 一把扯开自己让他攀在自己肩上的手,束游望着他,望着他那双因为想要克制住情 欲的翻腾而格外亮了起来的眼,笑得残忍 一只手,却恶意的揉捏在那羞物上,感受着它逐渐变得肿胀的热度 “唔想要了?” “那好吧,看在这双这样漂亮的眼睛上,我马上满足你。” 嬉笑着一把翻过他 谭叹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身子下意识便一紧 “不——不要用哪种——嗯——” 开口的话,还没能说道完结,那忽然包裹了自己的热度与紧致,让他几乎想要尖叫起来——如果,如果他不记得他死也不要叫出声的事情的话 哈——啊——哈——呼——哈—— 浓重的,几乎是战栗着的喘息,在男人鼻息间,像是有节奏一般的响起——当然,如果那不符合节奏的猛然抽气声,也算在着节奏里的话—— 束游压在他身上,让他背着自己双腿呈形的趴在那里,而他的双手,则因为被系在一起的放在胸前而不得不以一种胸口和肩膀顶在榻上的姿势配合她——因为凤岩的男子,在兴致勃发的时刻那羞物是笔直向下的肿胀起的,若是背过身的承欢——那羞物便会与身子呈现出一个直角的形状,女子若愿意的话,便能轻易吞到身体里 当然了——这种格外屈辱的姿势,多数仅只是会在男馆里恣意亵玩那些小官的时候女人们才会用到,若是对待自家娶回去的男人——除了羞辱 谭叹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让她非得每次碰触自己都—— 就算,就算之前是因为自己的手段她才—— “嗯——” 脖颈处忽然之间被刺破的痛感,让他无法克制的想要尖叫出声,可,那死也不要叫出来的念头,却在自己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强硬的咬下唇,仅只允许那样破碎的声音自唇瓣流泻 谭叹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她都—— 激烈的喘息着,他感觉得到自己身体都在颤抖,胸口的起伏,还有那被她包裹的羞处,每一处,每一处几乎都是要晃动着尖叫起来——可,可此刻—— 此刻他却,却只觉得,觉得——如果自己,自己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还感觉到欢愉——那该多好 颈后那处被她咬破的位置,被吮吸了血液而升起的不晓得是什么样的感觉——竟让这快感像是成百上千似的传来——谭叹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她玩弄得崩溃了 “嗯——哼——嗯——放——嗯哼——放了——” 粗而惨烈的喘息,让他几乎就要疯狂 他感觉得到自己那羞处,一阵颤动,便有什么东西喷洒而出,继而软了下来,可——就在那样同一个时刻,略带了些凉意的指,偏像是故意一般,好玩儿似的又动了它——谭叹晓得自己那物又不争气的在她手中肿胀起,自是知道看来一时半会儿的,这种羞辱是不可能结束的,脑海里所想得到的所有东西,所有东西——最后都只能归结到——无论如何也不能发出声音,不能! 只因—— 他不想听到完事以后,她用那样讥讽的笑声嘲笑着自己竟在这种时候发出那样可耻的声音! 他不能! “嗯——” 呼——呵——呵——嗯—— 谭叹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到底是过了多久,待到他能够再一次保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或者说得更准确一些,是已经到了午间 而他也已经从那榻上到了床上,但此刻的他,身子上没有一丝的遮蔽物,双腿大大的张着,其间夹杂着自己和她的秽物,粘稠的,粘了在他那处羞物上——可这并不是让他觉得最耻辱的,最耻辱的是——是她竟就那样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望他——轻佻的目光落在他那处羞物上——于是,便无需出口的,也能让他感觉到她所想要说出的嘲讽话语 飞快的坐起身,他扯过边上也亦是染上了二人云雨后浓烈的腥膻味的被褥,遮过身体,极力在保持着自己的镇定——这,这女人,这女人总这般,这般 细细的调整着身体的不适和因为一时的激动而无法平息的呼吸,微微理顺了以后 “你若是想玩些小官,尤馆里多得是” 浅,冷,但是好听的声音竟能表露出冷淡与无谓的态度,可,从这前一刻还几乎是为了自己那种轻视的目光而颤抖的男人嘴巴里发出来,束游不免有些好笑 “尤馆里多得是,公子是在说束某把您当小官在玩儿吗?” 恶意的,束游称着他‘您’,道,坐在床边的身体向前倾了倾,凑到他跟前 身体比所有的反应都要快的,谭叹立时便紧绷了起来 “是,你——” “呵呵,可,” 灵巧的手指,穿梭在那遮掩着男人的被子里,熟门熟路的探到那羞物,轻缓揉捏一阵,引得他极细的颤抖了,方才像是满意的缩了回来,继续道 “可束某却觉得,男馆里的小官,怕都是比公子您还会叫一些的,公子这般的人物,连自己都调教不好,如何去调教别人?” 暗示着他身为调教师的身份,却连取悦他人都不晓得,谭叹正欲发怒 可 语罢的女人,却恶意的将那自个儿方才弄了满手的秽物在他唇边一抹,不顾他骤然之间瞪大的双眼和眼中燃气的怒火,大笑着离去—— 被留下的他,极愤怒的抹去了唇边那散发着味道的浊液,双手成拳,却无法克制的颤抖 但他无法反抗——不,是根本不能反抗 因为 因为她 是他的妻——他自己选的,几乎是要挟得来的妻—— 晨间 打好了水端着准备送到屋子里的人——宽叔,在束游打开门的瞬间愣了一下 “夫人,夫人昨夜回的?奴才不知道夫人回了,没准备多的水,夫人等一会儿,奴才立刻——” 有些极细的欢喜,替自个儿公子欢喜的心情让宽叔说话间都有些欢快了起来 “不用了,宽叔你先去伺候阿叹吧,昨夜玩得有些疯,我可能——” 并不是刻意的升起温柔的调子,可此刻束游说的话,却因为那样缓了的速度与带了些羞涩笑意的调子,而显得格外的诚恳与温柔——于是越发的让宽叔更是欢喜起 而至于那扯了被子缩在床上的男人,则几乎是想要嘶吼的叫出来——这该死的女骗子! 可他不能,谭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面无表情的扯着身上的被子,等到她走出去,宽叔搁好水 分节阅读_4 分节阅读_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 “宽叔,你先出去,” 极冷淡的音,说着无起伏的话 宽叔愣了下——接着回过神来,人是退了出去,只是他却不太明白——为何每次夫人宠幸过公子,公子总不会流露出欢喜?明明——明明公子是喜欢夫人的啊! 若不是喜欢夫人,又怎会总在夜里等待? 若不是喜欢夫人,又怎会为夫人在宫里的一举一动而关心? 若是不喜欢夫人,又为何——每次夜里总只着着单衣披着薄毯的等待?难道不是因为夫人总是在夜间回来,所以等待宠幸么? 虽然夫人和公子最开始成就婚事是有些勉强的,可,时间也过了这样久了,夫人那边就算是有些火气应该也早就消了吧——像夫人这般温和的性子,哪里还有对自己侍君不好的道理?若真是不好,就不会每次他写信给夫人说道公子的思念便会回了 第五章 十载陪伴 束游走出去,还没能走得多远,在馆内长廊的尽头处,某个欢呼雀跃,几乎是连蹦带跳的身影便像是夹着风一般直朝着她扑过来——“汪汪——呜——汪汪——”“呵呵……包子,包——子,别舔,别——我说你这小东西,唔——别舔——”这自长廊尽头奔过来的小东西,一跑过来便一丁点儿的也不顾念它自个儿庞大的身躯,还像是当它是小时候那般个儿的硬是要往人身上趴,趴还不说,那热热的,暖呼呼的舌头,一照面便格外亲昵的朝着她面上舔过来“呵呵……好了好……我说好了!听到——文都!你还不快让它停下来!” 一面抵抗着一只差不多半人身长的白色长毛大犬的骚扰,一面要安抚它见到自己就格外激昂的情绪,束游全然无所招架的被这肥嘟嘟,圆滚滚的肉狗压到了地面上,不得已,只得出声唤出它的主人——虽然,其实她应该也算是它的主人! 闻言,那像是在束游与这只叫做包子的狗纠缠到一起的时候便已经站在长廊外头的男子,唤了一声“呜——呜呜——”那压在束游身上的肉团儿,极不情愿的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一双咕噜噜的玻璃球似的黑色眼睛,仿佛要落下泪一般的委屈着不愿意离开不过却还是略的离了束游的身——仅是不再压着她,却还是在她脚边低低的呜咽着,蹭过来蹭过去的粘腻着,怎么样不愿意离开“小姐,包子想您了……” 男人,发出的是一种极干净,一如他人一般的声音,在说过这几个字以后便顿下,低眉顺目,并没再有多余的话束游笑了笑,亲了亲包子,却总算是在它的干扰下站了起来“文都,”抬起眼,望着隔了长廊护栏立在院子里的这个男人“是的,小姐”而他亦轻声的应了,天经地义一般“你还是老样子,”“是啊,小姐进宫不过六日,文都又怎会有变化?” 说着话,那本是立在院子里的男人,静静的走来,一股子格外干净与清新的气息便像是扑面而来的一般,于是连带的,甚至他那般跨过护栏的不雅举止,都像是与这人能溶在一块儿似的,少了那不雅,反倒是多出了些赏心悦目的陈分——可文都是算不得美人的——仅只干净与秀气“小姐,天冷了,”到了束游边上,他便竟蹲在那叫做包子的狗边上,一面抚了它乖顺的毛,一面望着束游随意穿着便跑了出来的秋鞋,说的话极轻,可束游却听得出他这话里有极浅的怜意“小姐该换双冬鞋的,晨间的天气是一日当中最冷的,”一面说着,一面却脱下身上穿着的外袍,看着因为自己与包子靠近便干脆坐了在栏杆上的女子,又望了望她脚上穿的那双薄薄的鞋,干脆的改了蹲着的姿势做跪,把自个儿的外袍盖在她膝上,复又伸手握住那双脚,放到自己跪下的膝盖上,细心用自己披散着的,还有足够长度的外袍下摆处厚厚实实的盖了又盖“文都,你越来越麻烦了。” 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用膝盖撑着自己双脚的男人,束游轻声,并不带责备,仅以平铺直述的口吻说着话“小姐说的是,”可他竟也不反驳,只是垂首望着那双被自己衣服包裹着的,放在自己膝盖上又被自己双手护着的脚“等小姐脚暖了些,文都便去给小姐拿双暖和些的鞋子,在此之前,还请小姐先忍耐下。” 不卑不亢的声音,干净得像是没有一丝的杂质,束游其实是很喜欢这种声音的,曾几何时,这般的声音还是能让她好好睡上一觉的某种天籁不自觉有些出神——束游有些神游太虚一般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面孔上少了些笑意,竟也流露出了些不常见到的凉的,却竟是暖的意“小姐,”“嗯?” 下意识的回应“小姐什么时候回宫?” 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一面轻柔的隔着那衣料揉着她的脚,一面仰起头望她,神色是那样的温和,软软的,极干净的看她,束游很清楚这双眼睛里承载着对自己如何的情意,但她从来不懂——“夜里”“呜——汪!汪汪!” 二人说这话,却像是忘记了边上还有只格外粘人的东西,被撇在一边的包子,不甘心的先是呜咽了,继而更是愤怒的叫了起来,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望着束游二人,像是在抱怨着自个儿的被冷落“呵……小姐,包子似乎有些落寞呢,要不先把脚窝在它肚子上吧,我去拿鞋过来,您稍等一会儿。” 而她不懂,这人却也就由着她不懂——小心翼翼挪出位置让包子代替自己暖着她,文都站起身,对着她半弯了弯腰,便退了望着文都离开的身影,束游心不在焉起来——说起来,他跟在自己身边也已经差不多……嗯……有十年了吧! 十年前的自己,还不过是寄宿在父母某个所谓朋友的家里的孤苦少女,而他呢?似乎是忽然之间便进到那家里,并成为自己侍从的少年——可文都一直都是与别人不同的,不和任何人相似的干净的立在那里,不卑不亢,即便是没有多余的美貌,可那种自骨子里发出来的像竹一般的品性,却是如何也不能够掩饰得出来的,更何况——他从未想要掩饰,只是自己从不问他来历而已束游不问,虽然她很清楚她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的一张面孔上唯一称得上是漂亮的眼睛,略略的合起,束游好玩儿似的踩在包子的肚子上,一下一下,不轻不重的逗弄着,直到那双滴溜溜的眼,对上她,竟像是有些哀怨的望她,像是在抱怨它给她暖脚,她却还欺负它一般噗嗤——束游笑起来“包子啊包子,你这小东西,都这么肥了,我是在给你减肥知道不?减肚子……呵呵……” “呜——汪,——呜呜——”像是听得懂了,却抗议似的,包子发出低低的哀鸣声,抱怨,却动也不动那圆圆的身子,乖巧的做着暖炉的角色“呵呵……就欺负你,怎样?咬我?” 笑嘻嘻的伸手,坏心眼的去招惹包子凉凉的鼻子,摸到一手的鼻水“阿嚏——阿嚏——阿嚏——”一连三声,被束游摸得鼻子痒痒的包子,忍不住的打了三声喷嚏,继而像是满面委屈的伸了前爪,低声哀怨了一般,揉着它的鼻子,但是即便这般了,它却还是动也不动的呆在原地,任由束游踩在它肚子上,只是一双亮的滴溜溜转的眼,露出格外可怜的模样看的束游心情一阵大好而文都转回来的时候,望见的便是束游调戏着包子,惹得它想要跳起咆哮两声,却又不得不乖乖躺在那里任由她暖脚的模样“小姐,”束游听着,听得出这声音里带了些笑意,而抬眼望人,才看到这人过来,除了他说的那鞋以外,还带了个小的提篮文都本是回房里拿鞋的——小姐这些年来身上穿的,几乎都是他一手包办的——可拿完鞋,忽的又想起这个时候小姐应该还是没用过早餐的,便又拐了个弯儿,去了趟厨房,于是来时,便除了那鞋,还多了个小的提篮“小姐还未吃过早餐吧,这里有些粥,是早上方弄好的,时间赶不及,我就没自己做,怕您饿了……您先吃一些,不晓得您昨夜里就回了,我没做什么吃的,待会儿我去弄些。” 一面说着话,一面把手边那提篮搁到地上,又跪了在束游面前,半丝不自然都无——可偏偏,束游总有种感觉,这人即便是跪在你面前的,你也不会觉着自己高人一等或什么文都说着话,搁好东西,便轻拍了下那几乎被欺负得泪汪汪的肉狗包子,它便低低呜咽般的站了起来,不依不饶的黏在束游边上,像是在抱怨她欺负人一般“好了好了,乖……” 摸了摸它的脑袋,敷衍了事般的安抚它,束游望着那又把自己脚放到他膝盖上的男人,看他为自己脱下鞋子,再换了双,继而站起“文都,”于是忍不住的,虽是低了头,却唤了他的名“小姐?” “你二十五了,”不轻不重的声音,说着其实有些伤人的话——毕竟对于二十五岁这般年纪的男子而言,还没出嫁,这年纪一说,便真等同于是心坎里的一根刺了“小姐记性真好,文都确是二十五了,”可那站起来的男人,却并不计较,不仅是不计较,反倒是顺着这话答得乖巧,半丝没在意的揭了那提篮的小盖子,自内端出了个还冒着热气的粥碗,继而拿出勺,半弯下腰的调整了自己的高度,恰恰好对着束游,一面舀起一勺粥,细细吹了,递到束游面前“小姐无需挂念文都的,二十五岁不曾嫁过,二十五岁以后,自也不会再多起些心思,文都一世,能伺候小姐便是福了,小姐若是想要做些什么,毁些什么,文都看不到,文都只晓得,小姐便是小姐。” 束游抬眼,望他——心头思量,愈是沉去——她的所作所为,每一分毫这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他为自己所作的……张开嘴,束游任他细心递了那吃食,一勺一勺喂着自己“吃完伺候我沐浴吧,昨夜闹得厉害,身上粘的慌……” 她说,说完自己却略的有些愣神——她不晓得自己为什么总会时不时刺他——昨夜与那叫谭叹的男子一夜风流的事情,她何必……明知道他会疼,却总不过是安静与乖顺的,并不会因为任何的理由来背叛她,可她总忍不住——她总喜欢把自己做的那些个坏事烂事,分明没有必要的,却非一一告诉他——束游不晓得自己这是种什么样的心态,可她忍不住——或许,她是在等,等着某个时候抬起眼,束游望着他“是。” 而他答,明显得眼睛里有些难过的情绪,却依旧温和的回着她的话,而望她的眼睛,除了那种难过,孕着更多的,一面倒的温情猛然之间一阵狼狈,束游不得不的转开视线吃过粥,文都便去准备热水了其实馆内自有别处下人来做这些烧水煮饭的事情,平日里他也不怎么管这些,可一旦小姐回了,自然便是事必躬亲的——望着灶上正烧着的,平平顺顺还没到开的时候的水,文都有些出神小姐这是第几次说道自己年纪了?好像从两年前起,她便会时不时的问道的吧——而她清楚自己对她的情感,不回应,选了别的人——于是,便连他留在她身边,也要变成一种奢求了么? 想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明明知道这不是事实——事实是什么,你清楚的不是吗? 脑海里两种截然不同的声响,理智与情感,在哪里拉扯了,文都望着烧水的灶,心内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能留下,便好了文都想起十年前那时他自己十五岁,是凤岩男儿最灿烂的年纪,虽是模样算不得上流,可他也晓得自己应该也算是还不错的,若然,在父亲还未失势的时候,自己也不会有拥有那样多的追求者的——可,他竟遇了她! 文都还记得,十年前的自己,那惊鸿般的一瞥,便再无翻身之力的一股脑儿陷入了自个儿织就的网——明晓得得不到的,却是从那时候起,便打定了主意,一辈子的跟随另一边,谭叹谴了宽叔出去,拽在手边的,还散发了自个儿与那女骗子……那粘腻味儿的被子,这才被他极厌恶似的丢了到一边,赤着身子站起,不去理会双腿像灌了铅一般的无力,咬着牙扑到那被宽叔打来的水边,一股脑儿的把自个儿脑袋埋了进去——拽在洗脸台边上扶手的手指,指节因为那样的用力而泛着白,□的身体不晓得是因为暴露在空气里或者是主人的气闷,瑟瑟的发着抖哗啦——猛的一个抬头,被水打得透湿的面孔和黏在面上同样被打湿了的长发有些骇人的颤抖了,而面上本是浅灰色的眼,却竟染了些红色,于是,那湿漉漉的,就不晓得是水,或者是泪了…… 气闷的喘息声,从男人口鼻里压抑着,克制一般按照一定的节奏响着,而那握在扶手边的手,却渐渐放松了下来,一把扯过搁在扶手边上的毛巾,有些像是泄愤一般死摁进水里,继而拉起,不在意是否会流的满地都是的,拽着来到自己腿间,有些力道的擦去那些秽物而所用的力气之大,竟让那羞物与之四周,不过瞬间便都一整片的红了“该死的女骗子!” 低低声的,咬牙切齿一般,怨…… 文都在烧水不过他烧的却不止一人份的水——小姐方才的话里,自然便透露了她昨日夜里宠幸……了公子的事,按照之前的惯例,那公子那边应也是会需要的,更何况,小姐向来喜欢多泡泡的不想再去 分节阅读_5 分节阅读_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 想那样多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文都专注的望着水…… 伺候束游沐浴,是件让他既有些欢喜又有些疼的事情——并非是与任何□事挂上勾,文都不过是晓得,小姐的性格一般是不会允许人在她沐浴的时候在旁伺候着的,小姐防心重,可却偶尔会允许自己伺候,于是这便是一种信任了,而他既高兴着这种信任,却又总会因为小姐那浓厚的防心而觉得疼——不是为自己,为她束游趴在木桶一侧,文都跪在她身后桶的另一侧,宽大的袖口被拉着固定在两只手肘的上头,而手里拽着毛巾,不敢使力的轻擦着自己面前那雪白的背,极专心“跟我说说话,”有些无聊,束游便开口“小姐想听什么?” 身后擦着背的人被这忽然打破了沉默的话弄得怔了下,继而道“随便,说话就好,或者,你说说你怎么看我对谭叹的做法?” 本是没话找话的,可不知怎么的,她竟又忍不住的开头想刺人背后沉默了下,可束游晓得他是在想着要怎么回答,因为那擦在自己背上的力道并不曾变化“其实……公子是小姐的侍君,无论小姐如何待他,旁人也无需置喙,只是,小姐总拿公子做小官般……玩弄,若并无恶意的话,和公子说说吧,”温和干净的嗓音,似乎并没有因为在说着自己喜爱之人与旁的人的事情而多出的不和谐嫉妒之音,可停在束游的耳朵里,却反而不是那么舒坦,但她自己也晓得自己这般的想法是如何的可笑然却挑衅“是吗?你怎知我无恶意?” “唔……那是文都多虑了,若小姐是故意的,文都只希望小姐开心,便好。” 擦在自己背上的动作顿了下,继而继续道“只我开心便好?” 趴在木桶边的女人转过头,半丝不在意自己□的上半身被人望见“是的,小姐,您开心便好。” 极浅的垂下头去,并不看那置于自己面前的美景,文都低低应着“哪怕哪一天我连你也当棋子用了?也只是我开心就好了?抬起头,我要你看着我!说!” 那个温柔婉约,似乎像春风一般的女子,不晓得怎的,回到这天地馆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此刻说着话的女子,眼角眉梢都挂着冷“是,哪怕哪一天把我当棋子用了,也无所谓,小姐开心便好。” 抬起头,文都并不将视线胶着在那漂亮的身子上,反是望着她的眼,说的话,是一贯的温和,看着人的眼睛,亦干净得格外的诚恳,半丝不得假意“……哼……” 不甘心的,却又有些欢喜,束游晓得自己总在面对这人时,格外的矛盾,但她却总忍不住的想要折磨他——明明他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不甘愿的哼一声,她看他垂下了眼“扶我起来,”“是!” 直觉便站起身,却不查膝盖因为跪得时间久了些,竟在起身的时候馋了下,索性坐在木桶里的束游亦站了起来,才不至一下摔进桶里,可好死不死,竟扑在了全身□的束游身上“你这是在投怀送抱?” 一僵,本就是在碰触到她时候而变得身体僵硬的男人,在听到这话以后,愈发的像石头了起来“小姐……小姐,晓得文都不会的。” 僵硬的离了她,文都垂下脸,斟酌而略的气息不稳可他去忘了他比她高,即便是垂下面孔,大半张脸却还是会让人看的清楚的,于是束游因为那张骤然之间便涨了老红的面孔,换回了些好兴致走出木桶,束游展开身子,任他轻擦拭身上的水珠修长的指,骨节优美,白皙而富有明丽的光泽——若是只看这双手,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拿这双手的主人与伺候人的下人联系上的——或者,这么说吧,他若是站出去,若并不是总伺候着自己,这样一个男子,是谁也不会看轻的,可他偏守在自己身边,做了下人“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你有双天下男子都会羡慕的手?” 忽的,束游说起正给她系着衣裳腰带的文都听得这话,竟意外的抬起头笑了——气质柔和,满是快意“当然记得,小姐说的话,文都都记着,”怎么会忘记呢?你所赞美过的我的这一双手,是我身上,最宝贵的东西,每日我都细心护着,怕是到了老了丑了的那日,这双手——都会是美好的更何况,我怎么可能忘记——你说这双手,比那个人的还要漂亮些呢! ——————————————————————————————————————————————————批注(2):书官:为某山杜撰,西汉并无此官职 第六章 午间藏书阁 午后的阳光欢愉,跳跃着,洒在南承国后宫雕梁画栋的美色里,像一道极浅的金色光芒,给那一切人造的美好添上了些许自然的魅力,花园里各式的花朵,在巧匠们的细心呵护里,盛开得是那样的灿烂,仿若是想要让所有的美丽都在这一刻盛开似的御花园里,某凉亭中间,言笑晏晏的女子立在那里,怀中抱着个娇小的紫衣少年,身子边上,却是一群群宫装的丽人们众星拱月般围绕着“陛下,陛下人家不依了,您抱丽君已经抱了好久,人家也要嘛……” 酥软的,粘腻的音,从旁的一人口中发出,立时便像是登高一呼而一呼百应了般——得了旁边愈多人的声,争着吵着,全都试图趴在那中间着了金色衣衫的女子身上束游趴在自个儿小阁楼的窗户边上,远远望着御花园的方向,因为视力的极好,而又熟悉唇,她便自然而然的晓得那远处发生的是如何的一幕——只见那金色衣衫的女子——南承帝,南典伊,笑嘻嘻的不晓得说了什么,那一帮子花枝招展的美人儿们,便一个个笑得开了,而那坐在她怀中的那人,则像是不依了一般便就那么在她身上蹭了起来——好一幅帝王后宫淫乐图! 束游望着,心中笑起她这藏书阁的好处,在于它距离御花园有着极安全的距离,却又有着极完美的遮掩——不晓得是不是当初建这楼的时候那设计者便有意识的这般做的,可结果却是,她这里能够清楚的望见那御花园的每一处,偏那位置望过来——则被着朱漆的藏书阁前的一排树木与前面的一些建筑掩了,什么也看不到是故此刻,束游明目张胆看女帝与后宫淫乐的行为,半点不在意会被人发现了昨日被文都伺候着沐浴过后,她便回了藏书阁——不过其实作为书官,她的时间本是很松散的,来藏书阁借书的官员本就不多,多的都是自己买了书回家看的。而若是碰到极需要的外面却找不着的,这才会到她这儿来寻一寻,而这寻的时间也不过是每日晨间早朝过后——别的时间那就都是她自个儿的了,另外若是哪日她要是累了烦了,还能得几日的假,关了藏书阁亦是可以的,而若是这时来了官员寻书,也不过是留个书名儿,待她回时,再给送去便好了于是,像今日这般,藏书阁门口挂了个大大的锁,谁人不能进的状况——也就算不得是太稀奇了泽嘉站在藏书阁的门前,神情有些懊恼怎么大人今日又把阁门给锁了?那他不是又得——漂亮的面孔上,那双灵动的眸子里闪了些不快,泽嘉——那日说了东陵妖神故事的宫装少年,闷闷的嘟起唇走了几步,绕了藏书阁右面那一片树林,一个闪身便忽然消失得没了踪影束游在上头看那女帝此刻蒙了眼,在花园里胡乱抓一气的与她那些个侍君们闹得欢,唇边便不自觉的扬起了某个极灿烂的弧度“大人……” 软软的音,从小阁楼门口传过来,束游回过头望了一眼“是你!” “是,是我,大人忘了?上次是您……” 看到束游的表情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欢喜,泽嘉有些气恼“小性子偶尔耍耍,女人会觉得好玩儿,兴致高的时候会理你一理,但若是兴致不高的时候,你这是在寻人生厌……” 并不动,束游靠在窗子边上,望着门口有些气呼呼的少年“这就是你哥与你同期进宫,同为我所训,他已经得宠你却还得在那些□师手下接受□的理由。” 束游说这话,语气轻柔,半丝严厉也无,可泽嘉却晓得大人恼了,心头一紧,急得便扑通一声跪下“奴儿知错,大人莫生气,大人,大人……” 泽嘉的出身——那日韶哀算是猜对了些,却又猜错了些——他是来头不太小,他是丞相府上以丞相儿子身份献入宫的,所以这身份大的一说,也算是对的,只是呢——他却并非是真真的丞相儿子,不过是丞相为了讨当今圣上欢心在民间选出的美人——不过其实应该是一双美人儿,泽嘉与哥哥泽玺是双胞胎而在入宫前,丞相府里不晓得是如何的晓得寻到了束游这边,晓得她侍君便是前任的南承国御用□师的儿子,便托了她——虽然束游身为女子,本不该会是□师的身份,可,为了某些理由,她做了,虽然不过是在暗地里丞相那女人是只老狐狸,晓得了束游的身份,也不管她如何□人,只问她那□过程会否让男子失了守宫砂,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便再不多言的把他安□宫内的美人儿暗地里都一一牵了线到她这儿泽嘉是性子比较跳脱的少年,个子不是太高,却也不太矮,比起只到自己胸口的韶哀来说,他倒是高挑了不少,只是——束游却从未觉得他能成为自己的极品作品“过来吧,”面上轻了轻,束游道,一面却浅望着跪下的少年泽嘉心头一松,晓得大人并未真恼——他也不晓得,其实大人一直都是极温柔的,并不曾厉声厉气的责骂过自己,可他却极不愿见她对自己失望——虽然,其实自己一直都在让她失望的…… 站起身走到束游面前,泽嘉自然的跪了下来南承的服装是那种宽袍大袖而仅只在腰上系上一条宽带便称之为袍的衣服,除非是市井小民,或者贩夫走卒,一般略有些身份的便都是这般的衣着,区别则在于这样的款式上所印制的花纹和制作材料的差别——而束游是官,虽然小,却还算是个官,自然穿的衣裳也是这种泽嘉跪下来,便立时动手轻拨开束游宽袍下摆,自动自发的将自个儿脑袋埋了进去,隔着衣料细细□着女子那处隐秘——束游并不多动作,仅是低下头,眼神也无一丝凌厉,看着罢了泽嘉的嘴巴并不大熟练,取悦女子的事情上他总有些笨拙——从他与泽玺二人进宫来也算是有些时日了,但他总比不上泽玺——不过其实,比起宫里那些所谓□师手上□出的成品来说,她□出的这个半成品,都是要强得许多的只是她并不满意,是以泽玺那儿都已经承过多少次帝宠了,他这儿还未开过张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泽嘉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她“你还是不够,唇舌要灵巧,否则这般的举动不做还好些。” “大人……” 泽嘉有些气馁,他总比不上哥哥“有时要晓得扬长避短,你不大会弄这个,便不要做,若非得做的时候,闹不清楚,便不如用身子腻上去闹她。把衣裳脱了,”束游站起,对着抬头望着自己的少年“嗯,”不曾反驳,对于这样的事情,泽嘉已经习惯了,不多时,便露出了自己□而白皙美丽的身子——不算成熟的,亦不算太青涩,泽嘉是那种属于少年多一些,成年男子却又少一些的身材倒是蛮漂亮,只不过,千帆过尽的女帝要的——又怎么可能仅只是蛮漂亮就好? 脱了衣裳,泽嘉便自觉的躺倒床上,束游并未一开始便动手,仅只是站在床边上定定望着泽嘉有些紧张——虽然大人不是次这般望她,可他却还是——紧张,而因着紧张,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子渐渐有些发烫——面上也开始热了起来“大,大人您不……” 不碰我吗? 虽然没有真正被大人拥抱过,可是,至少他的这具身子,大人有时候还是会碰碰的——他,知道虽然不应该,也知道自己该是女帝的人,可——可在心里头想想大人——嗯,不被人知道,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他…… 束游的指,极轻的触碰上泽嘉光滑的胸口,却并不碰他那渴望被碰触的蜜豆——让他有些难受,便不自觉轻吟起来“嗯——大——”“你该叫陛下,”泽嘉的声音还算好听,虽然在束游的耳朵里听来的话,粘腻的调子过高了,反倒不如馆内那男人,喘息时的声音好听,不过这声音这东西一般人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她也并不强求,只是,叫对人是绝对不容许出错的“是——嗯——陛下——”“嗯嗯——唔——陛下,陛下奴儿求您——”“唔——碰——碰奴儿,碰奴儿——”夏日的午后藏书阁,树林间鸟儿们欢快的跳跃着,蛐蛐儿吟唱着,透了树枝落下的阳光,则在树下形成一点点一点点的金黄,蔓延一片以后,便是格外的漂亮只是,藏书阁这本该是清静的圣人读书的地方,阁楼上的哀声软语,竟就那般粘腻的,响了一个下午 第七章 最让人心动 一个下午的时间过的还是很快的,等到泽嘉失神过又回过神来,那不大的窗户外头便已经是漫天的红霞…… 他坐起身,看到那位大人和衣坐在阁楼角落里,似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醒过来一般,借着窗外的霞光轻轻翻着手中的书,而那霞光,落在大人的 分节阅读_6 分节阅读_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 身上——泽嘉晓得这位书官大人其实是算不得美人的,可是——摸着自个儿胸口几乎要奔腾而出的情感,泽嘉不敢随意动作却轻轻抽了抽自己丢到床边的衣裳,披起,掩去了自己腿间那因为说不出口,亦晓得或许是一辈子也不能够说出口的感情而起的悸动大人没有看他可是他知道其实——大人是晓得的——或许不是特别的聪明,但是——“大人,”他却因为希望能够多得了她一些注意,而格外的敏感——开口叫了她,看到她的眼望过来,泽嘉能够感觉到自己心头狂奔的速度,是那样的激烈“醒了?” 束游抬起头,望到自己床的方向,仿若才回过神来一般,但是其实,自少年醒来的同一时刻,她便已经晓得了,更甚者,他醒来以后,身体立刻起的反应——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轻轻放下手边的书,束游走了过去“你的体力还是不太够,并且也不够久,若是要得了女帝的喜欢,自个儿回去后要越发的学学忍耐,”坐到床边,伸手为少年拢了拢散开的衣裳,复又仅像是极随意一般伸手探到少年胯间,不过恣意拨弄了片刻,泽嘉便感觉自己下面一股灼热喷勃而出“唔——”粘腻的声音,跟着身子一股脑儿的软到在束游身上,而她不过是伸出手,在旁的位置抓出一条毛巾,随意抹了抹,便将那毛经递给他复又推开“擦干净便回去吧……你已经很努力了,我知道,不过还是不够,陛下身边的男子众多,若想脱颖而出,便还得努力,下周这日再来吧!” 说着话,略带了些肯定,却又指出还有更多的不足但她笑了下,笑容温雅——于是,便让泽嘉忘记了还有别的东西,格外乖巧“嗯,泽嘉晓得了,会更努力的。大人……” 还欲说些什么,却在望见束游随意的,瞥过来的恍若是不经意的温和眼神时,什么都退了下去“大人,那泽嘉先离去了,大人万好!” 语罢,一面整理着身上乱七八糟的衣衫,一面倒着退出了小阁楼泽嘉心头有些苦涩——虽然他也晓得自己苦涩的毫无理由——大人不过是丞相那边安排给他们这些进宫攀宠的人的□师,这般的温和也已经是最好的了,可自己,却总希望——总希望,自己能是特别的,总希望,大人什么时候能够不总这般仅只是温和与指点——多些什么,随便什么,哪怕是虐打自己,和那些讨人厌的□师虐打不受教的学生一般——都好的可——他从未得到——拉扯着身上衣衫的手指有些不稳,但是他还是很快便穿好了衣裳,只是泽嘉不晓得是不是应该感谢这宫装只有袍子没有下装,否则,这会儿他怕是在哆嗦着手指提着裤子呢…… 可是心里头,对于女帝的好色之想,却越发的厌恶了起来——宫内的男人们都不穿裤子——不就是为了方便那跟□并无两样的女人么?! 心头有些愤愤的,却又不得不认清自己便就是属于那样一个女人的附属品,心里头的任何想法,都是不需要的——抹了一把眼角溢出的水渍,少年寻到来时的路,速度快得跟个猴儿似的便跑了而与此同时,又一次受了折磨准备来寻束游的韶哀,却同样在藏书阁右面的那片林子里,身体难受的很,脑袋也有些迷糊,可他却模模糊糊的望见了一道粉绿色的影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望不清楚模样——却似乎是方从藏书阁出来的心头有些疑惑——可是他却不晓得这是自己脑袋因为迷糊了而产生的错觉又或者——却还是撑着身子到了藏书阁的下头,右面那个林子里边熟悉的摸到一片被树枝遮掩了的低洼处,韶哀扒开了那些树枝,便露出了个约莫一人膝盖高度的洞口,一纵身便钻了进去,复又回身扯过一些树枝,掩了他原本来的时候都是走的正门,不过前几日那位大人说有时候她会关了正门的,若是这种时候他可以从右面的这一处洞口进来的——那位大人的意思是进来歇歇也好,她那里有些药会给他留着,就算她不在,他自己也能上上药的想到这里,韶哀心头有些暖——那位大人真是好人! 昨日来时便发现藏书阁的门是关着的,当时他疼得实在太厉害,便设法循着她说的位置找到了这个洞,上去给自己涂了些药,这才总算是撑过了今天一整天的‘惩罚’韶哀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今天晚上又来了,可他却已经进到了藏书阁是里边,撑着身子上了楼,他猜想着那位大人应该还是不在的——昨日没遇到人,他便试探性的问了下那位管着这边日常的公公,那位公公笑眯眯的告诉自己大人是回家看望她的男人了——自己当时还愣了下,后来想想,自己这是发得哪门子神经呢——大人这样温柔的人,家里怎么会没有人的呢? 韶哀攀着楼梯扶手,极缓慢的上着楼“韶哀?” 二楼上头却忽然响起女声韶哀一怔,“大人?!” “又被罚了?” 二楼楼梯口上,一个带着笑意的面孔露了出来,墨蓝色的衣裳露着半边白皙的肩膀,长发略有些凌乱的披散着,手中还拿着一本半开的书——显然是一副恣意的模样韶哀往上瞟了一眼,只一眼,眼睛却直了,愣愣的盯着那人半露出的肩膀,浑圆,白皙,又因为阁里仅有少许的月光透进来,那肩膀上竟像是被洒了些银一般的美好——有些发傻“大,大,大人……” 嘴巴里也钝了,甚至有些哆嗦束游笑了笑,极轻,却不动声色的扯好了衣裳“上来吧,”依言,韶哀撑着浑身的疼痛上到了楼上,可一双眼睛却再不敢望她——束游扶着少年坐下,韶哀却几乎跳了起来“啊——疼——”“又被针刑了?” 扶着少年的手未动,束游望着少年泛红的眼睛说出来的话却带上了些不悦韶哀低下头,不再说话,可却感觉得到单手扶着自己的这位大人指尖略略的颤动,似乎像是压抑了愤怒——“大人——”低低的声音其实也是沙哑的,嗓子眼的疼依旧是一阵一阵,若非是有大人送给他的那一小瓶子药水,他怕是连张口都是做不到的“我曾当过大夫,若是不嫌弃的话……” 一面松开了扶在少年身上的手,一面说着话,束游往后略退了几步,退到楼层窗户里投进了的月光下神色如常可韶哀却觉得她有些生气了“大人,大人您在生气吗?” 却傻乎乎的问道“呵呵,没有,先回答我的话吧,我能给你看一下吗?没有旁的意思,只是你身上别地方自己都能上到药的,但……” 束游说着话,韶哀却瞪大了一双亮澄澄的眼睛望她,不曾出现一般人的不好意思,或者羞涩,仅只是像是略略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傻得不晓得回避一般的望人“大,大,大人的,大人的意思是,是,是……” 唇舌像是被人夺了去,一句简单的话都全无办法说得清楚“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束游却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入到一丛书架中间,留下韶哀一人呆呆的过了一会儿,韶哀看她走回来,手边端了个与上次不一样的木头盒子,走过来的动作自然的就像是她根本没说过方才的话,半丝不自然都无走过来,她在她自己原本坐着看书的位置坐下,略抬起头,望着自己,稍稍有些凌乱的发被她自己拨到了耳朵后面,温和而带着浅浅暖意的眸子望着他“你要愿意便过来,不愿意的话……” 说着话,便打开了手边那个木头盒子盒子看起来不大,可是打开以后,韶哀发现这盒子里竟有好些个隔层,一一取出来以后便看到了摆放了一地的瓶瓶罐罐,另还有些布兜,似乎是放置了长针的位置,还有棉球与纱布…… 呆呆的望着,韶哀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不是有些傻——大概是的吧,他想然后他发现自己走了过去…… 等到他再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趴在她膝上,粉绿色的宫衣被掀到腰部,自腰部以下全部□的露在一个其实认识还不到月余的女子面前——韶哀脑袋有些茫茫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可是耳朵里面却——“疼吗?” 好轻柔的声音啊——是谁在这样对他说话呢? 臀部骤来的冰凉让韶哀的思绪略的清明了些“嗯,还……还好,”他应着,却晓得自己是被那位书官大人照顾着——是啊,是那位书官大人,她是个好人的——方才她似乎还因为自己又被针刑而有些生气了呢!——从来都是温和的这位大人啊,为了自己,生气了呢! 想着,笑了起来“大人,您可以重一些没关系的,韶哀没有那么娇贵,”趴着身子翘着臀让她给自己上着药,韶哀本是有些窘的,可是想到是这位大人的时候,却一霎那之间便又自然了起来——是了,这位大人是个好人,方才在林子里见到的,也必然不是自己的幻影,应该是,应该也是如同自己一般受了委屈想到藏书阁哭泣却被大人发现温柔对待了的人吧——韶哀笑着,想“虽然针刑不大会留下伤痕,但是往往比别的刑罚更疼,若是不轻揉散开的话,明日若再受罚,你这臀怕就真是要烂了……” 束游一面说着话,一面下手却依旧极轻而背对着她的少年,完全望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能猜测着,是如何的温柔模样——但是实际上,束游却只是笑着,望着少年白皙浑圆,而半丝伤痕都无的臀部,和因为翘起来趴在自己身上,自然而然便露了在自己面前的,那粉到近乎透明,又似能看得清细细血管,甚至还有些像是还未长开的孩童一般漂亮的,却并不是孩童尺寸的羞物——脑海里想着的,却是这人果然如自己曾经想象的一般,拥有极完美的身子——是最佳的素材! 上完药束游把韶哀抱起来,让他跨坐着趴在自己身上“上的药可能还得一会儿的吸收,你暂且就趴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睡一下也好,累了的吧?” 语气很柔“嗯,”极认真的望着对自己说着话的人的眼睛,韶哀浅浅应道,但是身子却有些窘——有些燥——因为被这样抱着,这样跨坐在她身上,自己……自己腿间……他不晓得为什么,那东西……竟让他有些难受了起来“大,大人……大人听说过‘东陵妖神’么?……”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韶哀傻乎乎的以为说说话便可以,于是扯到了前几日听到的故事“嗯?” “就,就是,就是在东陵国,有个,有个像妖一般艳丽,魔一般可怕却若神明一般强大的男子,他,有传言说他若是遇到会觊觎他容貌的女子,便会杀掉,可东陵国的捕头们不仅抓不到他,反而还伤亡不少。” 韶哀也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说到这样的话题,可是,身子有些奇怪的热着,他根本无法控制,腿间的肿痛,是他从未遇过的状况——难道今日的惩罚里面,还有什么旁的东西是到了现在才表现出来的么? 傻乎乎的想着,韶哀有些难过的想哭…… 可是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因为虽然说是已经进到了宫廷里的□室,且也有十六岁的年纪,可是——他本不过是(3)尚书待治的一个小小私生子,父亲也不曾上过母亲那边的家谱,他也是在和父亲一起在山野生活了十年以后,父亲死去才被带回家的,带回家以后虽然不用再像穷人家孩子一般的劳作,可是其实也并没有人管教过他多少,外加身体发育的很晚以及天生的些许迟钝,他的身子竟干净得连一丝污秽都不曾有过——这也是他日日受到惩罚的最大理由——要去伺候女帝的男子,竟连兴奋起都做不到——还不把那些□师给气死?! 可韶哀竟是不晓得的他只不敢动的趴在束游身上,觉得自己腿间那物疼得好厉害——束游自然晓得,可却什么也不说,仅只是顺着少年的话言及那‘东陵妖神’“韶哀是在羡慕那人吗?” 轻轻的说着话,手指却像是无意识,轻轻抚着少年的长发“不—唔—不是,”想反驳的,却难受得顿了下来“不是,那……像那人那样随意的杀人才……才不好呢……唔……” 少年说着话,面孔却自她胸口抬起来,眼神带了些小小的,他所有专有的固执,面色却因为忍耐和不知所措的身体反应而终是升起了些许红润,浅浅的浮在脸蛋儿上,隐隐的诱人束游笑了“可是,我却以为能够这样保护自己的男人是不错的呢!能够保护自己,便能拥有最基本的生存下去的条件了吧?更何况,按照韶哀说的,这男子必是有一张极漂亮的面孔的,若是没有这般的能力,若是不像这样的警告世人,他的下场会是什么?沦落到青楼楚馆么?” 束游说着的话,是无法反驳的事实,而奇怪的,韶哀却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一双带些小小固执的眼睛只望着她,仰着头,那般专注韶哀觉得自己似乎迷路了——他的身体疼得想要颤抖,可是眼睛,眼睛却没有办法从这抱着自己的人身上挪开,他像是着迷了一般迷失在那样温柔的眼睛里,而最终,她的一个向着自己展开的笑容,竟让他——“唔嗯——”仰头压抑着,轻唤了一声,一瞬间便有什么浊物,仿若是平日里如厕时那般,却又不一样的喷洒了出去韶哀浑身一颤,在那一瞬间便迎来了自己有生以来的次快感——略的沉迷了一会儿,才像是忽然之间回过神来 分节阅读_7 分节阅读_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8 ,想起自己竟把那样的浊物喷在她身上焦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一般望她“对,对不,对不起,对不起,大人我,我——”焦急的想要从她身上爬起来,韶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可——但束游却按着他“乖,别乱动,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一面轻柔的抚着他的背,一面在耳边低低的呢喃“呜……呜……我……我不知道,对不起大人,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自己怎么……” 嘤嘤的哭起来束游却笑起,这是这少年次依赖的在她身边哭泣——从前他都是宁可躲得远远的,也不愿意让人安抚的——而,更让她觉得有些惊喜的,则是这少年竟连‘梦遗’都不曾——不过这也倒是解释了他为何日日被那些□师所折磨的理由——献给女帝的小玩具,若是连这基本的取悦本能都没有,何谈宠爱? 但是,束游却越发的觉得这是个宝了——她本只是觉得他有些资质,却不晓得,竟是颗绝世的璞玉“韶哀想不想成为最让人心动的男子?” 一面宽慰着少年,一面抱起少年的身子,在自己怀里换了个姿势,让他侧坐在自己怀里,却把臀部空出来的置于自己腿间,顺道伸手从地上的木头盒子里取出来一些纱布,探手到少年腿间擦了擦,复又丢掉那纱布“呜……唔?” 哭着哭着,却停了下来,韶哀因为她说的话,片刻便被转移了注意力“最让人心动?那是什么样子?” 不明所以,韶哀有些愣,于是连被人擦干净了腿间那些浊物也没注意到“最让人心动便是——无论是怎么样的女子,见了,便都会忘尽一切的来爱你,疼你,呵护你!” —————————————————————————————————————————————————————————ps:尚书待治:尚方令的属官,尚书令则是主管宫廷御用器物制造的官员(蔡伦便是尚书令) 第八章 八王君贞离 那日过后,束游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在藏书阁里,可那少年却一连好几日都未再来——束游好笑,却也晓得那日必然是吓着他了。 又几日,宫里忽然传出女帝南宫侍君为她诞下一女的消息,接踵而至的便是女帝大赦天下并夜宴群臣——整个宫里,怕是除了她这距离最远的藏书阁以外,别的什么地方都是张灯结彩的——不过,其实那般的喜庆,便是连她这里也都沾了沾的束游靠在窗户边上,脑袋探在窗户外头,看见的便是自己这整栋楼外间的灯笼都被换上了大红的,而且此刻怕都是过了午夜了,却还未熄灭,想来是换灯笼的时候便上足了油,算好的时间能撑上一整夜的复又缩回身子,束游望了望皇宫御花园的方向,看到的便是一整副的君臣同乐图——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竟然在御花园里搭起了极长的宴席,一大帮子女子几乎每一个身边都站着一两个伺候着的宫人,而那宴席的中间,一排排轻薄衣裳的美人们,迎着月,恍若在仙境中那般的舞蹈着——靡靡之音望了一会儿,束游有些倦意了——难得的在夜里她竟觉得想睡,想来怕是这宫廷夜宴实在是忒的无趣了,她看来看去都没些新意——前一月女帝得了个儿子,才宴过的束游也不晓得这女帝是为了证明她生殖系统良好还是怎的,竟在宠幸后宫男子后皆不使用花红汤,结果便是,后宫里时不时便传出宠君有孕的消息,让人觉得似乎男子怀孕这事儿,像是天天都能有一般,半点也不稀奇了算一算,这女帝不过三十来岁,但是膝下却已经有了十三位皇子,五位皇女——当然,这还是因为先帝在位的时候,也就是此位女帝还是太女的时候,不被允许拥有子嗣,否则的话,怕是不晓得女帝膝下会有多少个子女的从窗子边上退回来,束游往床上一躺——本是想要睡去,结果却一沾上床,便不晓得为什么的竟比平日还要清醒——脑袋里似乎有很多东西在转动着,可偏偏却觉得一片的盲目——束游有些时候会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刚才看到了么吗?” 说话的人,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兴奋劲儿束游本是脑袋混乱的躺在床上,藏书阁底下走过的人忽然说出的话却抓牢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是束游的轻功却是流的,所以耳力很好于是她猜测自己这藏书阁的楼下,必是有两位年少的宫人走过,或许其中一个还打着大红的灯笼,而他们的来处,自然是方才自己看过的御花园夜宴“看到什么?” 果不其然的,有另一个人声问起“那个,就是,就是八王君啊!你别告诉我你连他都不晓得!” 满嘴的鄙夷,语气就像是你要说你不晓得,我便会嘲笑你到死! “谁会不晓得他!你蠢了吧!天下的美男子,天下的才子,谁都能忘了,怎会忘记他?” “呵呵,就是,我这可是次见到他呢,真真是个风流人物啊!原本陛下身边那些侍君们,咱们看了,个个儿都觉得是流的模样,可偏那八王君一出场,陛下身边所有人,不,不只是陛下,是在场的所有人,竟都被比了下去……” 少年的声音说着,满满都是欣羡“你别再这犯傻了!” 另一位少年,或许是年纪略大一些的,继续说着“别看八王君那般模样,其实命也不怎么好呢,本就是嫁给八贤王做填房的,可偏偏还是作为冲喜的新郎,结果八贤王新婚夜里便去了,若非是那一夜还给八王君留了个血脉下来,你当王府里的人会把他当主子?!” “嗯?还有这些内幕啊?我怎都不晓得,我还当——”“当当当,当你个鬼啊,还不快点,咱们还有事儿要做呢,在不快些,又该挨骂了!” 说完,束游再听便就只能听到那杂乱的脚步声,慌慌张张的离去了束游躺在床上,半丝都没有动弹,只有那浑身僵硬的,每一寸似乎都在无法克制喷涨的肌理,像是自个儿在和自个儿斗争一般的颤抖着,极压制的——显示了此刻她所存在的不同寻常而原本,她只是好玩儿的听着楼下的对话,想着这些无事可做的小小宫人们,总喜欢你八卦一下我的,我八卦一下你的,反正也睡不着,不若听听有何好玩儿的事情,可——束游不曾想过,竟会这样快的听到‘他’的消息——人前总是温和,带着一张风雅笑意的面孔,和那一向如同氲着柔和气息,半丝威胁也无的眼睛里,注满了铺天盖地的黑色——一眼望不到尽头! 束游知道自己是在颤抖着,她几乎能够肯定自己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是在颤抖着——这些年了,五年——五年的时间里,她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要疯狂可是她并不动弹她只是躺在那里全然不曾动弹然后过了一会儿就连方才身体的颤抖也仿佛只是错觉了变得平静,她合上眼眼睛里,便自然的浮现出那样一张得天独厚的少年面孔——少年笑颜如花——却比花灿烂而自己曾许诺言…… —————————————————————————————————————韶哀身上很疼,可他不能不忍着——他想去找那位大人,可却哪里也不能去,因为今日被分派到了伺候君臣夜宴的宫人里,于是此刻,他左手边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玲珑剔透的玉壶,看的见酒,此刻只剩了一半而他立在某位大人的身后,等着望见她酒杯里空了,便得即刻满上,错过了时辰,那便是一行错事,若被旁边哪位看着他们这些新人伺候人的公公们见了,便又少不了一顿责打! 索性的是,自己现在还只剩下一半的酒需要斟了,等到玉壶里的酒都没了,他便也就可以下去了他不大记得自己伺候的这位大人是什么职位,只晓得似乎脾气还好,不像他边上那位宫人伺候的,一时略有错了便喝斥起来,吓得那少年一双漂亮的眼睛便跟兔子似的总红红的韶哀想着,一面给自己伺候的这位大人斟满了酒,一面视线却又不自觉的飘了起来——不过他可没敢明目张胆的,他只是偷偷的,偷偷的把眼望上位那边瞟了瞟当然的,他可不是在看那位女帝陛下,他是在,他是在——看那位大人——那位,八王君大人韶哀还记得方才自己是如何的震惊于那位大人出场时的模样——他想自己一定很蠢,嘴巴可能都是大大的张着的——可是,这也是可以原谅的,不是吗? 因为那是,真的,真的,好,好漂亮的人啊——韶哀觉得,那人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人世间的——那样的空灵的仿若脱离于人世间的美丽——让他有些着迷而他一出现,他一出现——韶哀不晓得旁人是如何的,他是傻乎乎的连斟的酒洒了出来也不晓得,待到他发觉酒洒了出来,心头一跳,便极快的拿衣裳袖口抹了抹。复又乖顺的退回自己的位置——他生怕自己这些小小的举动被人发现了,又是一顿责骂或者责打,可是他哪里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如他一般,被那方出场男子的魅力所震撼,哪里又分的出心来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宫人洒了酒出来? 而他的那一小会儿的晃神,则是所有人里,最最时间短的——而这,则得归功于他的迟钝! 自己的酒斟完了,便低着脑袋退下而与自己插身而过的,则是另一个与他同期的少年——韶哀看着有些眼熟,便忍不住的又瞟了眼,发现竟是那日在□室外说着那个‘东陵妖神’的少年,于是不免又多瞟了两眼出了御花园,韶哀心口有些跳得不太寻常——那位八王君,真真是位绝世的美人啊——他有些兴奋着自己竟然有机会见到这样漂亮的人物,根本没有发觉若是寻常男子,见了这样的人,自然会要么升起自卑感,要么便是丑恶的嫉妒而他兴奋着,满心满怀的喜悦,只想找个人分享,而进入自己脑海的人,则是——书官大人! 到后面替换的位置放了托盘与玉壶,韶哀便再没记得自己身上还在痛着,一溜烟像风一般的朝着那藏书阁的位置跑去“大人,大人——”因为兴奋,韶哀忘记了像他们这般的宫人虽也是能够进入藏书阁的,可在这里喧哗——则是会被打板子的——当然,束游是不会责罚他的——束游本在小阁楼里,可韶哀的举动实在是太大,远远跑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察觉,起了身,下到二楼“怎么这么兴奋?” 略好笑的望着那少年兴冲冲的跑上楼梯的样子,束游脑袋里前一刻的东西仿若是不曾存在一般,现在一丝痕迹也望不出来“大人——”韶哀本是什么也没想的,只想把自己欢快的心情与她分享,根本就忘记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些窘迫——而此刻望见她,浑身便是一僵,嘴巴也不听使唤了一般,仅只能愣愣的望着她笑的样子,呐呐道脚下欢快的步子也顿了下来,韶哀有冲动想要干脆一扭头跑了算了——可——可是——大人就在眼前咧——就在,就在眼前——他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了,可是这几日,这几日里做什么事情,他都会想到大人——嗯——说的更详细些,是她碰触自己的感觉——身体也变得不像是自己的,夜里竟会不晓得为什么的流出奇怪的东西,等到晨间的时候,发现自己床上——除了在□室里面,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在□室,则是因为他不愿意让大人这样在他心头是完美的人,在这种地方被亵渎,所以极忍耐的强迫自己专注在所有的疼痛里可是,好想她——“怎么了?不上来?” 说着话,束游从二楼楼梯上走了下来,本就是比韶哀高上许多的个子,又因为站在他高一截的台阶上,于是少年便仅只到她腹部的位置束游问着话,一面却动手抬起了少年的面孔,指头搁在少年的下颚处,并不带轻佻的,反是令人觉着怜惜一般“嗯……” “方才不是还兴冲冲的,怎么忽然之间又不会说话了?” 望着少年面上的不知所措,束游笑了起来,干脆又伸出一只手,牵起少年垂在身旁的手,带着他上了楼韶哀跟在她身后,整个人傻傻的,全身的感觉都仿若是被聚集到了那只被牵着的手——像是烧一般的灼热的气息,从大人牵着自己的手里传过来,让他觉得有些被烫着了一般“身上有没有哪里疼的?” 放开少年的手,束游如同寻常他来后一般拐到一排书架的后头,待到出来的时候便多了些医药品韶哀却在她放开自己以后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觉得有些什么像是空掉了一般——难过——可等到她走回来,他便又欢喜了起来“哪里疼?” 束游又问了一道“嗯……今天,今天陛下夜宴群臣,所以□室早了些关门,虽然也有被惩罚,可是相对平日来说已经是好得多的了,就,就只是身子有些疼——浑身上下都疼,但是说不清是哪里,不碍事儿的。” 韶哀因为她问了,便直统统的什么都说了,然后便望着人,认真的让人连躲避那种视线也都不可以“那靠着我休息一会儿?” 束游被那样的视线望着,便自然的笑了起来,一面坐下,一面却对着还站着望着自己的少年说“好!” 韶哀因为被转移了注意力,便再不记得前一刻 分节阅读_8 分节阅读_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9 自己还是非常窘迫的面对这个人,后来又有些难过她转身走开——此刻他脑子里眼睛里都只有她说要不要靠着她歇一会儿的话,旁的东西都像是被抛开了也不扭扭捏捏,韶哀如同寻常一般坐下,只是这一次那个他总坐着的垫子却挨在她边上,自己坐过去以后,便自然的依在她膝上束游满意的看着这少年乖顺的样子,心头升起猎物入笼的快感“方才为什么那么兴冲冲的?” 韶哀靠在她膝上,忽然被问起便立时想到了之前见到的那位王君,兴奋的又直起身子“大人!大人!您见过八贤王的那位王君么?韶哀今日见到了啊,好,好漂亮的人,真的,韶哀不骗你,真的是很漂亮很漂亮,漂亮的都不像是真人一般的人呢……” 少年所独有的认真的神情,在说这自己今日最大的见闻时格外的快乐,半点也没有被那人的魅力所打击到一般,仅只剩着单纯的快乐韶哀心头因为这被提起的人而升起的情绪被她完美的掩盖了,仅只是笑笑“真的很美?” “那当然!全部,全部的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呢!那样漂亮的人,韶哀还是次见到!” “全部的人?不会吧,陛下身边的美人可多着呢!” “才不是!陛下身边的侍君们虽然也很漂亮,可是,可是与八王君一比起来,大家都像是褪了色的孔雀一般,陛下也望着他呢,眼睛都直直的!” 束游听着这话,忽然之间便微笑了“那,韶哀想不想成为这样能让人目不转睛的望着的人呢?” 又一次问起…… 第九章 醉卧二美膝 聊过不久,韶哀离去 今日还是没能得到这少年的答案,只是束游却不急——有些东西,并不需要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偶尔提醒与撩拨,也是出色的调教师所需要具备的条件之一——这是那馆内的男人曾经说过的——虽然那人性子的确是闷得很,可这样的话,却也的确看得出他的出身——调教师家庭 束游听到楼下关上门的声音,便攀着楼梯的扶手,往上而去 上了楼,推开小阁楼的门,做的件事情便是弯腰从床底下大力的一抽——骨碌碌—— 骨碌碌的声响了,一连串的酒坛子便一个接连着一个的跑了出来,每一个封口的位置都被线牵了,一个带着一个,像拖着手的孩子似的,一会儿便出来了一大串 满地的酒 韶哀来以前被打算的思绪,仿若根本没有这中间的时差一般,被她轻易的连续了起来,而她脑里,所有纷繁复杂的情绪,所有奔腾着燃烧了的心情—— 一一付诸于实际 比不上文都那般漂亮的手,却恍若有些醉酒一般一把拽住那些酒坛子里的一个,‘啪’一声,一把拍开封口,端起便海灌了起来—— 不会有人相信,这样粗狂的姿态,竟是那一向儒雅的女子所有 …… 文都坐在院子里石桌边的凳子上 桌上有酒,酒杯竟是与那宫内夜宴时所用的上好白玉一般,而酒壶亦同——壶内是满满一壶,半丝都未动过 他只有一个人,桌上却斟好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在对面 今夜的月色明亮,颇有些对影三人的境界 可文都并不是李白,他只是等在这里,并无那对月邀影的惬意 与此相反的,他心头有些着急——虽然其实并不太看得出来——因为他只是坐着,坐在石凳上,姿态优雅若竹 人可说文都不是绝色——他确是比不上很多的美人,可却绝不会有人质疑他的气度,质疑他的风采——不过是端坐的姿态,便绝非那些寻常的男子所能拥有的 打后院回廊处经过的宽叔,一双眼睛不自觉便跟在了院子里这男人的身上——他总是想不通的,想不通夫人身边跟着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虽然夫人与他自己都说他不过是个随从——低下的随从,二十有五的年纪还不曾嫁过人的随从—— 可是——能拥有这般气度与风采的——真只是个随从而已? 手中端着的给公子的夜食经不得风吹,宽叔便加了些速度的走开 可他脑子里那人的模样——却怎么也无法抹去的缠绕在哪里——恍若刺一般 浓重的酒气,从极遥远的位置便传过来,文都坐在那里的身子便忽的一下恍若警醒了一般站起,而与此同时的,眉心却也浅浅的皱起 “唔…你是…谁啊?” 喷薄而出的酒气,浓得吓死人,而那随着酒气吞吐出的话语,和一同歪过来的身子却半丝迟疑都无的倒了下来 文都神经一跳,身体便自然反应了接过这倒下来的身子 “小姐——” 温声,平 “唔?” 倒在他怀中的人——束游,却仅只是挑开了本是迷迷糊糊合起来的眉目,望了他,眼睛却并不似看他 但是她确是在看着他——只是因为上头的酒气,熏得她并不晓得自己看的这人是谁罢了—— 束游有些迷糊的望着一双手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忽的展开一朵笑花,便扑了上去—— “嗯——” 文都被她忽然撞过来,一时间把握不住平衡便往后退了一步 ‘啪’的一声 身后石桌上原本完好的白玉酒壶和一边注满了酒的杯子被他向后倒下的动作扫到了地上——啪的一声,便碎了 “哈——” 但是压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却像是被取悦了的小孩子,听到那清脆的落地声,反倒是愉悦起,笑开了 一双极迷色的眼,不晓得是因为喝过酒人还不清醒的缘故,或者是本就是那样的漂亮,深得恍若能将人也吸进去一般,看着你 或许因为一路上的胡乱奔跑与风而飞扬和散乱了的发丝,缠绕在束游的面上,有些乱,却竟也有些迷人——文都望着,便有些痴了 “——小——唔——” 方欲唤她,却忽然之间被压下来的唇擒住——浓重的酒,合着她满身的迷意,熏得文都面上自然便升起了些红晕,而唇齿间,被人像是大军入境一般恣意的掠夺着——半丝不得反抗—— “——唔——” 文都被吻得几乎要窒息,身体便自然的反抗起——推柜着,试图赢得一些空气—— 可是,从身边忽然之间抬起的手片刻便像是半丝力气都没用到一般的扯了自己的手拉到两边的石桌上,扣住,压紧——与此同时,那夺人心魂一般的吻,则愈发的紧了一般痴缠过来 “唔————” 文都脑海里一片的空白——忽然之间便想起来自己这位小姐,莫看平日里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有着天生的神力——当初,那人若非是失算到了她的这种力量,她与自己又何尝能够在那样多的高手追杀里支撑那样长的时间?! 不晓得理由的,他竟想起从前—— 身上压着的女人明显便是喝醉了的模样——而他今夜本也是等着陪她喝酒的——宫中夜宴,那人必会到场,听得消息——她又如何不会——不烦躁? 极力的争取着呼吸的空气,身体却渐渐放弃了挣扎——他并不快乐,虽然他也曾想过得到这人的宠爱——可是,这样的奢求却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便注定了是一种奢求的——这样多年来,今日,是次的吻 她却是醉了的 如何快乐? 身体亦没有一丝的反应,虽然配合着她,文都的眼却是平和的——一种恍若是包容了怜惜与极深的情意,便纵是你如何发泄与伤人我都会纵容你的平和—— 双手被制在桌上,身体也被死死的压着,更有甚者,自己身上这越来越大动作的女子已经开始扯着他的腰带,冰凉的指摸进自己亵裤里—— “死女人!你跟我一边疯去!” 一道气急败坏的好听男音却夹杂着一道劲风,一把扯开了这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文都愣了下,因为躺在石桌上而自然是扬起的视线,望到了那个应该是小姐正君的男人——这天地馆的主人,谭叹 脑海里本就没有多少的旖旎颜色愈发的像是消耗殆尽了一般,从容的站起身,拢了拢身上被扯开的衣物,文都并无半丝被人抓奸的困惑 “公子,小姐喝醉了…” 语气很轻,似乎像是怕吓了谁一般,但调子却很平,平得让谭叹冲过来的火气便自然的压了下来——他本来火气就只是冲着这女人的! 一面与喝醉酒的女人拉扯着,一面望了文都一眼 “我知道!” 但是语气还是有些不悦,自然看着文都的视线也不甚好 “交给…唔…” 方欲言,却忽然被身上压着的女人将指头伸进了嘴巴里,谭叹一时间便红了脸,窘得无所适从一般只能恨恨的瞪着这缠在自己身上还做着这格外过分事情的女人 宽叔说起文都坐在院子里的时候,谭叹本是在看着手中尤馆的账册的,可一听着他说到这些,脑袋里便混乱得再也看不进一个字——他坐在哪里做什么?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去睡了么?难道是在等人?等谁——她?! 最后那个‘她’,让他一等到宽叔离了,便再也克制不住的跑了出来——那死女人,就算,就算是要纳侍,就算是要纳侍——也得先有了自己的同意的吧!毕竟自己可是她的——脑海里一阵火气,谭叹那张本该是默然而无半丝动态情感的面孔在他自己都不晓得时候变得鲜活—— 他跑了出来,可结果一出来便望见那该死的女人竟像是要霸王硬上弓一般对着那人——一生气,脑子便没有身子动得快的一把扯了她! 可没想到这人竟这般大的力道——嗯,不,他——他是晓得这人力气极大的,否则每次…那个的时候,他才,他才不会任人摆布呢! 心头懊恼着,谭叹奋力与自己身上这醉得迷迷糊糊却还一般色的女人拉扯着,却终是抵不过的被压在了方才那男人才躺过的石桌上 随着自己一同压下来的还有那几乎是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谭叹感觉得到她那双放肆的手,还有那近乎灼热的唇——可是—— “你——唔——你——” 自粗重的喘息声间溢出的,是自己破碎的声音,谭叹晓得,但是却不得不继续的说着——他可不愿意给人看了活春宫去! “你——嗯,退下——嗯嗯——!” 身体因为被碰触了最脆弱的位置而无法不急促的激烈喘息着,但是谭叹却有些放松下来——因为他看到那人听了自己的话,便极浅的点了点头,继而背过身去,离开 “唔——呜——” 放肆的指,肆无忌惮的把玩了自己那极软弱的位置,谭叹觉得自己几乎是要崩溃一般的在这人身下颤抖了 他是那样的想要克制住,那样的不想要被当做随意的什么人——可是——像这样,像这样被女人压在院子当中的石桌子上面——唔——玩弄身子——还——还有什么——什么尊严可言?! 这——这该死的——该死的女人! 感觉到自己那软弱在她手中软了下来,整个身子也哆嗦着仿若死过一般,谭叹便有些推拒的拍了拍压在自己身上这人的肩膀,试图想要让她清醒一些,或者——或者换个地方—— 可,可—— 她抬起脸,望着他——竟像是野兽一般的赤红了双眼,而那眸子里的光彩,则灼灼生辉的让人看了有些骇人! 刚到嘴边的话被咽了回去,谭叹什么也说不出口——她——她是不是有些,有些不太寻常? 平日里这人,如论如何欺负自己,也都不过是带着戏弄的模样,从不曾—— 望着这双血色的眼压了下来 脖子上上次还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啃咬开 呃——疼—— 他有些想要摆脱,却因为这细小挣扎而越发被控制得半丝都不能再动弹——本就只是着着单衣的自己,被扯了腰间的带子缠到腕上,谭叹不晓得她是如何做的,却再不能动弹的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系在了石桌的底下 自己像是被品尝的食物一般展示在桌子上,而她则立在自己大开的腿间,放肆而下流的拨弄自己 唔——混…混蛋! 继而被抬高了双腿,被 分节阅读_9 分节阅读_1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0 吞进她的身子里——可——可——可恶的—— 一面在脑海里愤怒的骂着这在自己身上取夺着欢愉的女人,一面却忍不住的跟着这般的快感沉浮 谭叹有些气恼,满心满怀的怒气,和着因为心头虽不愿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对自己的气恼——一股脑儿的都化作对这欺负人的女人的怨恨—— 通红了眼睛瞪着她—— 谭叹忘记了原本自己是根本无需受这所谓‘侮辱’的——可他,平日夜里独处的时候,却竟总是只着着外裳,里边什么都无的——又真个只是看账册? …… 蒙蒙亮的天空上,那有些仿若刺一般的光,射在自己眼睛里,谭叹怔了一会儿的忽然张开眼睛! 身上,那该死的女人还压着,天却似乎已经快要亮了,馆里伺候的仆役们也快到时候起床干活儿——可,可——可自己,自己还几乎是赤着身子的和这人——和,和这人—— 谭叹心头狂跳起,像是疯长了一般的忐忑几乎要将他吓疯 “喂!喂喂!你——” 焦急的唤着压在自己身上似乎睡得很熟的女人,谭叹本是急促的调子却忽然的顿下来——一瞬间便烧红了面孔—— 这——这——这个不知羞的死女人!!! 在心头狂骂着——他,他——此刻,此刻,此刻他竟能感觉自己,自己——自己那物,那,那羞物——竟还被她包裹着!!! 不晓得是气的,或者是羞的,谭叹几乎要恼羞成怒的吼出声来——若非是他还记着他们此刻的状况可是见不得人的——他便真是要尖叫起来了—— 忍着面上越来越克制不住的燥热,一面扭动着身体试图唤醒这压着自己睡得不知道多香的女人,一面却努力的扯着手腕上系着的腰带,一双被分开了的长腿,已顾不得那多羞耻的缠上这人,使力的夹紧她,就盼着她略的疼了,能醒过来—— 可天晓得,束游酒品不好,那是一丁点儿的也不好——小酌倒是无妨,若是醉倒了,便只能是胡乱的折腾了,就会睡去,而这一睡,便是九头牛都拉不醒的—— 无论自己如何的折腾,这女人偏就是不醒——谭叹急得几乎要哭出来——若是这般模样被馆里的人见了——他不如死的好! 心头越发的恨起这一丝节制都不晓得的女人——恨得牙痒痒的—— 但是忽的,自己上头一道阴影遮了刺目的光—— 第十章 天下的动人 “公子!” 谭叹一颤,还留在这人身体里的那东西竟不争气的肿了些——他想死!——死了算了——闭上眼——干脆自暴自弃,管他是谁看了——“公子,是我,”而那影子说着话,平和而干净谭叹不一会儿便感觉手腕上那被系着的腰带被人解了开来,忙不迭的坐起身,但是却——他自己也不晓得的——赶紧伸手抱了这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恍若生怕她摔了似的——面上一黑,他速度更快的松了手,任由她摔下去的赶忙拉扯起衣裳——当然的,她是摔不着的——这跟她一般讨人厌的奴才会抱好她! 眼神中因为文都抱着她的模样而起的愤怒,一霎那便消失,谭叹前一刻心头还被这人弄得跟火烧油淋一般恨人恨得牙痒痒的心情却在面对文都的时候全给掩了下来——不愿在这人面前丢了脸面压下了心头的慌乱与窘迫,他拢着衣裳的指头连半丝颤抖都无,利索的系上衣裳的带子,扶着石桌的边上尝试着站起身子——因为一整夜被人压着,还被那般放肆的——扶在石桌边上的指,因为使力而在骨节间泛起白,谭叹垂了头,两旁的发搭落下来,便立时掩去了面上恼怒的神色,而当他抬起脸,前一刻的恼怒便像是不曾存在一般“把,”说着话,谭叹却忽然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又像是对那即将说出来的两个字有着不适,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便又继续“把妻主儿抱回屋里吧!喝多了,还没醒。” 继续道,却望着抱了人站着的文都并不反驳,文都浅浅点了点头,不过却没动反是待谭叹松了扶在石桌上的手,走了一两步没摔着也没绊着,似乎一夜的折腾并无大碍,他这才缓缓抱着人跟上谭叹走在前头,每迈出一个步子便觉着自己几乎是要摔趴在地上——可却倔着半点也不愿显出来——他只庆幸此刻是自己走在前头,否则只要一看了他面上泛起的潮红色——藏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握了握,心头又把那女人暗暗骂了百遍若非是她那般不知羞的玩弄自己,他,他——他岂会如此刻这般耻辱?被个下人——还是,还是——心头暗恼着,可他还是一门心思的往前走,哪怕自个儿胯间那顶不受教的羞物——方才被吓着以后便生龙活虎了起来,此刻肿着,难受得要死! 进了门,吩咐了文都把人丢在床上——其实他也晓得自个儿不说这男人也会做的,偏他还是说了继而——“去烧些水,她,嗯,妻主她,一夜露重,身上的湿衣裳——”坐了在床边,谭叹说着,但话未完文都却“是的,公子,文都晓得公子的意思,这便去烧些水来。容文都告退!” 说着话,便退了出去,又把这死女人留给了自己谭叹身子难受,看这屋里没人——当然,除了这睡得死死的女人以外——便探了手触到自己那物——果然是肿了,肿的厉害——脑子里时想的,不是如何用些凉水散了这不该有的欲望,反倒是——瞪着这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想到她那下作的手面上一红,心里头一瞬便升起了自厌的情绪她拿你当馆子里的小哥儿,你难不成还真就这般任由她作践作践得习惯了么?! 愤而站起身,却双腿一软跌坐回来而好死不死的,这女人竟睡着睡着翻了个身,一把打在自己那儿——他一疼,竟就那般泄了在袍子里——谭叹不晓得自己是怒的还是自厌的,一气恼便红了眼,抬起手便一巴掌望这睡得跟猪一般的女人面上拍过去——‘啪’——落下,却在那落下的刹那几乎是减去了八层的力气,让这一巴掌反倒是像极了爱抚——怔怔的收回手,握成拳,死命的捏着,几在颤抖了他真恨——恨这人,恨这人——‘咚咚’屋外却忽然响起敲门的声,接着便是宽叔的声音“公子,奴才备了些热水,进来了——”“嗯”浅应了一声,门外的人便应声而入,宽叔推开门,身后两个粗使的仆役便抬着个大的木桶摇晃着走了进来,而后还跟着两个分别拎了两桶水在手上的仆役,一行五人进了屋子便在屋子正当中放下木桶,调了水温,并从屋子里头的位置抬出了屏风。 七七八八的弄完以后这才由宽叔走到跟前“公子,弄好了,您看是不是让两个小童过来帮您?” 谭叹面上一窘,自然晓得自己此刻的状况宽叔必是晓得——否则哪里来的这些话? “不用了,把文都找来,她,嗯,妻主一向都是他在服侍,旁的人不好!” 却压下那窘迫,冷着脸,神色如常“是的,公子,奴这就去叫人!” 不一会儿,文都便来了,低眉顺目的抱了人进桶里,并不多话,只就那么专心的给那人洗着身子谭叹坐在床边上,冷着一双眼望着,亦不说话—————————————————————————————————————待到束游清醒了回到宫里,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所幸的是藏书阁被关上个一两日的是不会被罚俸禄的,否则她那点儿小钱怕是这个月的会被扣掉大半——只是言公公那儿倒是热闹了些——言公公第二日再见到束游的时候不免多瞄了几眼——夜里平日倒没看出来,这位温雅的书官大人,倒是在宫里还有些人气心头思量着,他想到昨日一日的休息竟有好几个大人问起束大人的状况,觉着有些奇——明明这位大人平常哪里都没去的,那些大人们难不成都是在借书的时候聊上了几句便搭上了? 脑子里想了想——昨日来问大人的好像有三公中的御史大人的从官,丞相大人的从官,甚至还有陛下近日的新宠丽君大人的侍从——不免有些觉着这位书官大人,说不定还真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言公公,昨日真是不好意思,束某贪杯,醉了个不省人事,若不是家里打点着,怕是今日都——”笑笑的对着这忽然不晓得怎么就冒出来的老宫人,束游敛下心头骤升起的不悦——一大早的就冒出来,难不成昨日出了什么事儿? 心里思量着,但面上眼里,半滴看不出来,就还是那副温和的样子“呵呵,哪里哪里,大人身体不适自当好好歇着,只不过——”进了宫,得不了帝宠,偏还能好好生生活下来,没被生吞扒皮的给吃得连渣都不剩——束游自然不会怀疑这老东西精得很——毕竟人家起码也算是伺候了两代帝王的人“言公公——?” 明白的表现出了一幅该是温和无害的书呆子的模样,束游略的张大了些眼睛,望他“呃——呵呵,没,没事儿,大人昨儿个不在,御史大夫解邕解大人的从官和丞相大人的从官以及丽君的人都来找过大人呢!” 望见束游的模样,言公公心里头对于她或许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的想法便自然减了五分,但是却还是言辞试探“嗯?啊!我,我竟把这个给忘记了——糟了!糟了!” 束游闻言,先是愣了一小会儿,后一刻便忽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了起来言公公望着她,视线里一阵迷惑,但那还剩下的五分猜测,便又消了三分,仅留着二分跟在束游身上“大人忘了什么?” “那个——呵呵,这,这事儿,这事儿不大好出口,言公公您就别问了——”温和的面上竟略染了些红色,束游一脸的腼腆和羞涩“嗯?大人有些……呵呵,大人有些话自然不当与奴才们说,是奴才……” “不不不——言公公您哪儿的话,下官这是,这是——”望着人的面上,竟是窘迫,束游像是极不好意思一般,这才喃喃道“前日丞相大人那边托人运了些‘书’进来,说是让下官交给丽君的,哪晓得那些‘书’……嗯,您也晓得的,御史解大人哪儿是……喜好的,不晓得打哪儿听说了丞相那边的‘书’的事儿便也托人问束某要了一份”一面说着,一面把那‘书’字咬牙和着调子拖的长了些,像是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一般——言公公一听,那剩下的二分以为这位小小的书官会不会是什么暗藏着的狠角儿的想法,这是半点儿也不剩了——不就是个‘书’么——丞相那儿算是丽君的娘家,送过来的书,又能惹得那全南承都晓得的好色御史图了,自然便就是那些个——教人如何承欢的,哪里用得着这般遮遮掩掩的——这书官大人性子果然还是软了些——唉——他本还以为可以从她身上攀上些什么的——心头没了计量,再说不得几句话便托辞告退了言公公方走,立在她身后的束游便直起身子,哪里还有羞涩腼腆的模样?! 一双温温的眼睛霎时便变得冷厉——不是一般的冷漠,反是那种带着极犀利模样的冷,那种恍若是人死在你眼前,也半丝脚步都不会停留的冷——两个月后,原本一直管着或住或供职于后宫偏远处小倌员们的言公公,便不知道被什么样理由换到了别的部分此为后话却说束游,宿醉还未完全的清醒却被个忽然跑出来的人闹得脑子不停转了,好容易送走人,压下来的不适感便又回了,但是却也不好又关了阁门,只得揉着太阳穴又上了二楼——其实一般来说像她这般的书官该是呆在一楼的,可她不大喜欢一楼阴沉的地下室的感觉,便总在二楼不过她也不担心自己在二楼一楼没人看着便会丢东西,毕竟她那轻功也还不算是盖的,而来借书的大人们时间一久也都晓得她这怪癖,反正也算不得些什么,也就无所谓了束游上了二楼便歪了在那常坐的垫子边上,不晓得打哪儿的又拖出条薄薄的毯子,歇了! —————————————————————————————————————韶哀这一日便憔悴了不少自从那天被那位书官大人又问了次愿不愿意成为最让人心动的人——他这日脑子里便都是大人温柔的望着自己,说着这话的样子最奇怪的是他的身子——前一次被问了这些话以后便变得有些奇怪的身子,这两夜却是越发的奇怪了他总在半夜里忽然醒来,发现自个儿腿间一团的黏糊——韶哀不晓得那些是什么,前几次只当是□室那些师傅们的新惩罚手段,可这两夜却次数越发频繁了起来,并且,最让他觉得奇怪的是——每次这般事情发生之前,他必然是在梦里的,而梦里——依着自己不大多的印象,他隐约记得是被那位大人碰着他——可他总记不清楚细节,不知怎的就会被大人只是碰碰便出现这般奇怪的状况? 因为每次这般都是梦见了那位大人,韶哀慢了半拍的晓得这些事情应该是与□的师傅们没有关系的——不过,想到那些□师傅们,他也觉着有些奇怪——最近几日他们见了自己似乎好些了,虽然也还是罚着,不 分节阅读_10 分节阅读_1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1 过却好像下手没有那般的疼了——虽然不晓得是什么原因,不过难道还有人去找罪受的么?他自然是欢喜的,唯一不欢喜的——昨日夜里去找那位大人,她都不在! 到了晚间——其实也不算是太晚,相对于从前总是被折腾了天都不剩一丝明亮的时候才被允许从□室放出来来说,现在这般天边还留着些红霞的状况,已经算是早了韶哀走出□室,肚子忽然有些饿了,抬起头,遥遥的望着那仅只是在很远的位置露出个小小角的小楼,眼里忽然添了些光彩,欢喜起来不晓得今天大人会不会在呢! 想着,脚底下的动作却快了些,韶哀想着自个儿院子里——他们这些新进来的宫人们都是被一群一群的分到一个一个院落的,而他的那个院子里有约莫十来个如自己一般的新宫人,他们最开始接受训练的时候也都是一同时间用餐的,结果后来因为在□室待的时间长短不一,便也就开始各自用各自的,每个人一份的饭菜都会被留在那院子里的小厨房里,自个儿回了去取便可以而他因为总是最晚的,每次去的时候都是些冷得凉胃的吃食,偏也找不到地方能够温一下——前几日靠在那位大人身边的时候他也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这些的,那位大人说她那楼底下外间的一个小厨房似乎是原先分配给管藏书阁的几位书官的,后来都走了她也不会这些便总空着,自己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到她那边去温一下于是昨日去找她虽然没找着人,但是倒给他用到了那个小厨房——这样长时间以来次吃到温热的饭菜,韶哀晓得暖了的并不只是自己的肚子拿着自己那一份吃食跑到藏书阁,一见竟看到大门是开着的,自然便欢喜了起来韶哀觉着自己连脚底都像是生了翅膀一般,急不可耐的便冲冲冲的往上跑了去——只是——跑到了二楼楼梯口,韶哀却有些愣住了那位大人并不像平日那般闲散惬意的看着书,反倒像是哪里不大舒服一般懒懒的歪着——心口一抽,韶哀原本欢喜的心情被冲走了大半悄悄的走过去,一面放下自己手里端着的吃食,一面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脸“大人——?” “唔……?嗯,是你啊……” 略是有些勉强的笑意挂在束游面上,看的韶哀心头一沉——难受的紧! “大人您生病了么?” “呵呵,没的事,前日喝多了些,宿醉呢……” 束游笑了下,微微挪了挪身子坐正,似乎想要方便韶哀与她说话一般“……” 韶哀沉默了,并不说话的望着束游,束游竟觉得那望着自己的眼睛里有着极明显的火气——略有些好笑“怎么了?” “大人喝酒!” 像是控诉一般,惹得束游倒是真的笑了起来“然后?” “阿爹说过喝酒是伤身的,大人喝了酒,今个儿身子便不舒服了!” 说完话,那略带些圆润的唇被这小家伙抿得死紧,还像是有些生闷气一般的嘟起“呵呵……过来!” 望着这似乎连自个儿在生气也不晓得的小家伙,束游果真是觉得好玩儿了——心头倒是起了些把这人留着给自己玩儿的念头——却不过瞬间——这是她窝在这里两年才遇到的好材料,又怎能轻易放弃? 若留下了,又要等多少年才能再遇一个? 带笑的眼角并未丝毫露出主人的真正想法,少年却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我饿了……” 可待到少年走过去,她却不过说出这三个字,便似笑非笑一般望着少年一瞬便瞪大了的眼“哼!” 不顺心的,瞪大眼望着这人,韶哀觉得有些气恼,但是却还是拾起自己放到一边的吃食,刚准备下楼,人还不过只是走到楼梯边上“想好了吗?要不要做最天下的动人?!” 没想到会被忽然问起,韶哀差点打翻食盒,但是却不回答,噔噔噔的一溜烟便跑下了楼——心跳得很快——韶哀忽然之间想起阿爹还在的时候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有朝一日喜欢上了什么人,韶儿一定要认好,认清楚,莫像爹爹一般给错了情,给错了心,但或者,若是实在太喜欢,便莫再顾忌那多的名分啊矜持啊什么的,赖她就好,只要能得了她心的,就去做,一定要得到! 他记得当时自己根本不晓得阿爹在说些什么,便问他什么叫做喜欢——阿爹,阿爹似乎说的是——满心满眼都是那人,脑袋里再装不下旁人,喜欢她好,若是不好了心口便会疼——韶哀拿着食盒的手忽的一颤! 方才,方才自己不就是——那,那,那——自己是喜欢上了大人?! 震惊的一把落了食盒,韶哀完全忘记了——所幸的是他已经到了那灶边上,食盒不过是落在灶上,并未摔出去——喜,喜,喜欢上了,那,那,那该怎么办?! 韶哀怔怔的,傻乎乎的站在灶台边上,心跳得几乎要跑出来那,大人呢?大人喜欢他么? 最终,却想到这里不过,大人说她能把自己变成世界上最动人的人呢,她还说了,还说了:最让人心动便是——无论是怎么样的女子,见了,便都会忘尽一切的来爱你,疼你,呵护你! 那,如果自己变成那个样子,大人也会喜欢自己的吧?对吧? 极认真的想着这样的事情,韶哀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第十一章 最是无情 这日,温好食物,韶哀再上楼去便清楚明白的告诉束游他要做那天底下最让人心动的人,束游但笑,吻之—— “唔——” 不曾经历过任何一种情事,少年被这忽如起来的亲吻弄得略有些惊慌失措,但对这情事熟悉得不可再熟的女人,却仅只是神情柔和,伸手抚上少年僵硬的背部,揉抚 不多时 便安抚下了少年一颗慌乱的心 只不过,这瞪大了一双眼望着自己的人儿,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不得已,束游略的放开少年的唇,哪晓得,这不明所以的小家伙,反倒是痴缠了上来,自动自发的踮起脚尖,一双手抱了她的脖子 束游笑起 “韶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换了方式唤他 韶哀一怔,眼带迷糊,像是已分不清今夕何年一般望人 “大人——” 愣过一会儿,才忽然回过神来,喃喃的唤着人,却并不露羞色,仅只是钝钝的,略带疑惑 韶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不过是从了自个儿的心而已,大人抱着他,唇粘了他,他本是怕的,可大人的唇舌极软,在自己唇里滑溜溜的勾着,还有背上大人的指,细细的揉着,他便似再也不记得旁的东西,整个脑袋里便只剩着大人了—— 钝钝的摇了摇头,韶哀很诚实的表明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那,韶儿喜欢么?” 单手搂了少年腰肢,略的往上抱了抱,让少年不用再极困难的垫着脚尖才能抱她,面色柔和望他 “嗯!喜欢!大人,大人舌好软…” “呵呵——” 束游笑起,便似再克制不住一般,干脆一把抱起少年,直上阁楼 束游确是笑了,打从心底儿的笑出来——这小家伙,真个是个不通气的主儿,若换了别的什么女人,听到和自个儿接吻的男人说出这些话来——那还不气死?或者至少也是得窘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的—— 这还真是个奇葩! 上了楼 束游一把带上门 抱着自个儿的少年却丁点儿对自己关门的举动也不在意一般的,仅只是安静乖巧的抱着她的脑袋 束游心头好笑——若是别的男子,被女人带了进屋子,还关了门,如何都会有些极细小的反应的——可这小家伙,像是钝得半丝诧异都无 放了人到自己床上,束游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 “这里,这里是大人夜里歇着的位置么?” 反倒被先问起,而这问这话的少年,略的抬着脑袋,大大的眼晶亮得像是能印得出人心一般望你 “嗯,” 浅应一声,然后继续 “韶儿想做最让人心动的男子?” 跟着在少年边上坐下,束游笑问 韶哀却有些奇怪起来,一双黑白分明大眼睛望着她,虽不言却已经明白的表示出了——不是您一直在问我的么?——这样的意思 “那好,脱了衣裳让我看看,” 也不再啰嗦,束游直接道,继而看到那双本就是大的眼睛忽然之间变得更大,望着她,似乎像是有些还不明白 “韶儿不明白?还是不愿了?” 听到这样的话,韶哀虽然还是不大明白大人要做些什么,但是却伸了手指解着自个儿的衣袋——不过霎时,一尊玉人儿便赤了在她面前 可那望着她的眼神,却一径的认真,除却认真以外,竟是连羞涩与窘意都像是不曾存在一般——这傻孩子,满心满眼的便是给你的信赖 束游唇角上扬,满意的看见自己面前这一幕漂亮的画面,伸出指,极细致的描绘了少年的身形——真真是少年的形状,虽然个子小小的,可却不过只是整个的个头小了些,腰腿胳膊,每一处的比例竟都是修长漂亮的——比起泽嘉来说,真个是有着极大的区别了 束游并不打算次便吓着这小家伙,整整齐齐看过一次以后便抱着这被自己碰过以后便软在自个儿身上的小家伙,给他穿了衣裳 然而,像是觉得不该只是这般而已,少年竟愣愣的问 “这就完了” 束游但笑,又抱着衣衫完好的韶哀东扯西拉了一些,便让他离去了,只不过——坐在窗户边上,束游望这楼下那渐行渐远,却还时不时回头望她这窗户方向的少年,心头沉了下来 ————————————————————————————————————— 韶哀走后她并没有直接睡觉,而实际上,束游不是夜里容易睡着的人 虽然其实记忆里,从前的她并非如此 不过已经是这样深的夜里了,即便是睡不着怎么着她也不大想乱跑了——忽然脑海里想到前夜自个儿宿醉,她其实也并不是没有醉过,只是从未曾像前日那般醉得几乎完全不晓得怎么一会儿事儿罢了 那日醒来,便感觉到身边有人极细的擦拭着她的身子,张开眼,便望见了文都——一望见他,束游便愣了,虽然记不得多少的东西,可她却还是记得自己把人给压在石桌上…了的—— 若是他—— 心头一沉 谁都可以,但他—— 正想着,背后却忽然传来人声——望见那别扭的男人,继而望见他脖子上愈发深了的口子—— 心头不自觉便轻了许多 躺在床板上,束游的指抚上了心口——那里虽然在跳动着,可是其实,谁又真个晓得那里面到底还有没有东西?! 讥讽的,她想 正想着,藏书阁楼底下却忽然响起砰砰砰的捶门声 本打算不去理会,哪晓得那声音竟就一直那么着,半晌都不停歇 “谁啊?” 披着衣裳下楼,束游门还没开便问道 “夫人,是奴才!” 熟悉的中年男子声音令束游一怔——宽叔跑来这里做什么?宫内寻常入了夜自然是不允许人再进出的,他是如何进来的?! 吱啦—— 拉开门,门外站着的男人一身的水渍,配着屋子外边淅沥沥的小雨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好笑的滋味 束游平和着表情,露出略疑惑略紧张的模样——正常人对家里人忽然深夜来访,所能表现出的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 而束游的表情,很自然的满足了宽叔此刻的心境——他是焦急的,甚至有些急得再顾不得其他——家里公子从早上夫人离开没多久便开始低低的烧着,偏公子性子极倔,如何都不肯请大夫回来,现下人都糊涂了,可偏还一个劲儿的躲着他们请回来的大夫,无论如何连手都不愿伸出来——宽叔也不晓得,明明就是烧得人都软了的,可偏一有人靠近他,公子便狠狠瞪你,瞪得你怕了软了再不敢上前—— 他没得法,只得夜里买通了宫外头看守的侍卫大姐,托人带着进了来——若非是那位侍卫大姐和他们尤馆里的一个小倌儿关系处的不错,他这会子怕是还进不来的 “夫人,公子烧得厉害,偏还不肯看 分节阅读_11 分节阅读_1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2 大夫,家里大夫都请来了好几个时辰,可大伙儿都不敢去招惹公子,一直拖到现在…” 讷讷的,宽叔说着话,生怕夫人对于他们这般久才通知她公子的事情恼怒了——在宽叔心里,夫人与公子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虽然平日这夫妻两个见面的次数不多,可哪次夫人接了家里头的信不会回去的? 可见了,夫人也该是极疼惜公子的! 且果不其然的—— “这怎么行,你们这是怎么——算了算了,还不快走?!” 束游的话,语气,神态和接连便拢上衣裳套好鞋子一面关了门一面往外走的动作——哪一个不是在说着她的焦急? 宽叔走在后头,觉着公子真是给自己寻了门好亲事,夫人真是大大的好! 束游回了家里便直接进了谭叹的房,一进到屋子里便看到那人软趴趴的窝在被子里,可偏一见着有人进来便像是要吃人的老虎似的瞪大了那双平日看时根本就浅得没影儿的眼睛——可一见着是她,那双眼睛竟像是红了,带了杀气! “你别跟着!拿些钱给那位大夫,顺道把上次我开的方子再配一副,立刻熬了送过来!” 束游站在门的里边,双手背在身后拉着两边的门,并不回头,但却很清晰的下达了命令,得了令,便极快的退了 哐啷——一声声响不太大的关门声,让屋子里蜷在被子里头的男人一颤 “你——你出去!” 却固执的低低吼了出声,谭叹现在最不想见的便是这人,若非是因为她,他——他怎—— 一时冰冷一时热,而现下是冷的发抖的身子即便是蜷在厚实的被子里都无法略的暖和,他此刻难受着,便真是恨极了她——更恨她竟还敢出现在自己面前! 若非是她系了他手腕一整夜,现在满是於痕,他哪里会连手都不愿伸出去给大夫看? 谭叹气恼,挣扎着身子便坐起来,本欲开口大骂。可怜因为教育得太好而寻不着多少能让他出口的脏话,终不过是吼着让人出去 而束游,望着裹在被子里面色苍白的男人,心里有升起的不是多少怜惜,反倒是有些不耐烦的情绪—— “要闹好了再闹!” 语气半丝不好 一面走过去,一面却开始解着自己腰上的带子,不多时便将外裳给退了下来,仅剩着单衣爬上了床 “谁准你——滚开!” 见她竟不退反进,谭叹有些急了,火一上窜,便顾不得那许多伸手去推她,可要知道,明明是烧得厉害的整个人本就是软的,这一推不打紧,反倒是羊入虎口——把自己给推进了人怀里 束游其实也并不耐烦,对着旁人的温和自从那所谓的新婚夜过后她便再没心思在这人眼前装过,顺势一把扯了人到怀里,单手便制住这明明已经是软得不行却还不消停的男人,半丝挣扎都不在让他有—— 身子被困着,谭叹也是烧得糊涂了,若是平日清醒,他是断不会做出接下去他要做的事情的—— 一下张了嘴,一口便咬上了束游的肩头—— 身体闷的一颤,束游也恼了,一把扯开这人身上还裹着的被褥,连着内衫的下摆一起撩起,剩了那光 溜溜滑腻腻的臀在外头,狠狠便几个巴掌打了下去 “唔——” 屁股吃疼,疼得人几乎掉出泪了,谭叹便松了口 可束游还不解气,一恼火便又在那什么都没有的屁股上狠拍了几巴掌,拍得这人伏在她身上只喘气,急促的短喘,偏就是不肯哭出声来,不肯落下泪了—— 他从来不曾这般委屈—— 从前父母意外出事,他一个还年少的孩子哪里晓得多少?可因为性子好强,虽然馆里流失了不少师傅,却还是咬着牙硬是撑了下来,反还开了尤馆——虽然算不上是什么正当职业,可毕竟他撑起了这样一大家子——外头的人说起他天地馆的男馆主,就算是多么的鄙夷,也不得不承认他谭叹一点儿也不比女儿差—— 可,可,可——这人——这,这该死的女人却—— 却总是——总是——总是这般的羞辱他——他总气得要死却—— 努力的喘息着,谭叹趴在束游身上,死命的不让自己滴下泪或者发出声音,他才不要——才不允许自己在这人面前示弱,如何也——如何也不可以! ‘咚咚’ 也不晓得是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里面的人应了声,宽叔便端着一碗乌漆麻黑的药碗进来,进来也别的事儿不做,径自搁了碗,在屋子一边拿了个椅子到床边,再将碗放到上边 “夫人,药好了!” 对于谭叹趴在她身上的举动没有半丝多余的视线,宽叔心头已经习惯了夫人与公子之间这般的相处模式 得了束游回应,便又退了出去 “莫看我,我不喝!” 瞪着那一碗黑水,谭叹固执,丝毫都未想到自个儿现在根本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 束游也懒得理他,一只手还抓着他两只手,这会儿却干脆抽了他腰上带子,将那两只不乖顺的手缠了在他身后,一面却端起碗,自个儿喝了一口,再起手便扯了他头发按在后颈那头,对准唇便印了下去! 可谭叹哪里肯?! 但却是一挣扎,屁股上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一连五个巴掌过后,便再也没敢动作的乖乖喝了那难喝得要死的东西,半滴都没给洒出来… 屈得通红了眼睛,可除了瞪着她以外,谭叹不晓得自个儿还能做些什么—— 可打了人,逼着人喝了药,且让这人身子渐渐暖了起来以后的女人,却开始有些困意了,不再理睬他如何心态,束游干脆的抓了人和自己一道躺下,合着眼睛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可怜谭叹,本就身子不舒服,偏还被系了双手在身后,更被人揽着,一夜难受——却竟也发了汗,睡着了 ————————————————————————————————————— 这日晚间是女帝那几日的夜宴以后又一次的宴会——说是给新宠丽君庆祝生日,可是,一干大臣来的没多少——当然了,这种事情本来也就不该请大臣——却招了几位王君:二王君、三王君、四王君、六王君、八王君——没在边关的王爷内眷都给请了来 只不过,这宴来的男人再多,地位再高——那死了丈夫的八王君一出现,旁的男人们还有何种光彩可言? 而最可叹的,却是那来了宴里的这男人,竟是张素颜!穿件什么样花色都无的白袍,仅只是在边上滚了道艳红色的边以示喜庆——然而就是那张素颜,那道滚边,便再也没人挪得开眼! 传闻这位八王君,虽是在新婚隔夜便死了女人,但却也算是有福之人,仅只是新婚那一夜便得了继承人,坐稳了王君之位。不过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相对的,鳏夫门前,那事儿也少不得——可,明明有着一副最能风流的模样,这位王君却是个极奇的男子,自新婚当夜过后,便再未将任何颜色的服饰穿到身上,除了白便依旧是白,并再未修饰过那张本就是异样夺目的面孔,素颜——恍若是要将自个儿的一生及所有的美丽与颜色,都陪那新婚之夜逝去的女子一同死去一般,守着!只专心的教养着那现今四岁多的小王爷! 女帝南典伊的视线,从贞离进到席间的刹那便再也没办法挪开——她总是在羡慕着自己这位已经死去的妹妹——能在死前与这般绝色一夜风流,那也是一桩美事儿,不是? 而席间,端正的坐在那里,并不随意动桌面上的食物,贞离垂下了他那张总惹人留恋的面孔,以长发掩去过多的垂涎于欣羡 他并不动食物——不过是因为心头的谨慎——虽是皇宫,可也一样得防着或有歹心的,不是?或者他得说,正是因为这是宫里,才亦发的需要多长颗心眼儿——头顶上方那上首位置递过来的视线,几乎是要洞穿人一般的灼热,他如何能不防着? 可,坐在皇帝身边的那位新宠,却忽然端着酒杯自那位陛下怀里跑了出来,一溜烟儿的道了他面前—— 贞离不得已抬起头 “世间传言,八王君贞离乃我南承的美人,泽玺从前还曾不服气,非忸着陛下说让看看这天下的美丽是何等的模样,而今一见,泽玺惭愧,王君风范非我辈所能及,泽玺敬您!” 一袭翠绿色袍子,一双灵气的眸,贞离望着自己眼前见着的这少年,感觉得到一阵阵的不平之气—— 可他不平什么? 贞离心头略叹息——真个有这般模样,你便会知道,所能得到的,并不一定是好的——何许羡慕?何须不平? “贞离惭愧,丽君少年风采,汇了天地之灵气,贞离鳏夫之身,如何能比?” 姿态如常的站起身,一番客套,接了少年手中递来的青白玉杯,一口饮尽 “呵呵,八王君客气了,” 见他饮下,泽玺笑了起来,一双本就是晶莹而明丽的眸,亦发的灿烂起,年轻而张扬的面庞得意洋洋一般回了头,冲着那在上位的女子 贞离心头一跳! 腹内升起一股极不寻常的燥热,心下一沉—— 他千算万算,竟算不到这新受宠的丽君竟会为了讨好那人而—— 忍耐着坐回位置,一双缩回衣袖的手握成拳,轻轻的颤抖 席间热闹,说是陛下因为丽君喜欢而特地寻了民间艺人来表演,演的又都是些情爱的戏剧,一干的男眷们在一开始的状况外时间过后便都沉浸了起来,仅只他全无心思,可却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望着那上首位置的女子 贞离望见一双几乎是泛着绿光了的眼睛,望着他的模样像是此刻的自己已经是什么都不剩的赤在她面前 ——心头不禁作呕,‘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 席间一片混乱,贞离看到那泛着光的眼睛露出笑意,而自个儿身子却被人拉扯起,耳朵边上模模糊糊听到些什么 ——‘啊,八王君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传御医?’——之类的话语,他想挣扎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抵过那拉扯了他的人 再一会儿,他便发现自己躺在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静悄悄的,却忒的明亮,自己前一刻像是抓兔子一般的腹部亦仿佛是离了那人而略的好了些——可不一会儿,那人就从门外头走了进来 “陛下!” 身体僵硬的爬下床,贞离一把跪了下去 可那人却拉了他,急色鬼一般亲了过来,闪躲不及,不多时便被拉了扯了,吻到——而这吻,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贞离‘哇’的一声便狂吐了出来 心口那种极致的恶心,因为这人的碰触仿若要连胆汁都给吐出来一般,一口一口不停,吐到胃中无物了,不停不停干呕着,吐出寡水,亦无法停歇 南承帝面色铁青,望着在自己面前因为她的碰触而几乎吐到死的男人,差点儿气得一个巴掌拍死这所谓的天下美—— “来人!” 一声大吼,门外冲进来好些人,可贞离已经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这是?” 贞离听得那方才递给自己酒杯的丽君声音,极关心的模样——拉了那人离去——剩下他独自一人被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 跌坐在地上,又呕了些清水,实在受不了的站起身子推开了屋里窗户,让味道散了些,他这才像是又活了过来——窗户外面站着守卫——贞离看得出那是在看着自己不让离去—— 心头不禁升起悲凉——他费尽苦心,丧尽良心,染了满手那人的血——竟是为了今日这些?! 一时悲从中起,滑落两行清泪… 心中悔意,延了满身 次日辰时,有传令的公公到了屋子里 “传陛下口谕,八王君贞离听旨:昨日夜宴,八王君酒醉失仪,触圣颜,朕念其初犯,略施小惩,命其即日起随书官重习男纲!钦此!” 贞离跪在地上,略有疑惑 回府 隔日王府门外便有人执玉印前来,自称是藏书阁书官,为陛下所派——贞离恼怒,明明便是…明明便不是他的错,竟—— 皇上觊觎自己死去妹妹的丈夫,有何天理? 可她,可她竟—— 分节阅读_12 分节阅读_1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3 唇边那恶心的吻,在经了他一早的涮洗以后也并没有半丝的舒适,那种让人作呕的软绵,像是噩梦一般让人难以忘记——可她竟还派人来让自己重习男纲?! 她才该是要重新学学如何做个王上的吧! 放在身侧的手指指尖都在颤抖,贞离却不得不请了那人进来 束游站在王府大门口,传话的人已经进了府里 束游盯着那门顶上‘八王府’三个偌大的草书,眼中升起一丝极浓的杀意——虽不过片刻,可那般浓烈的杀气,竟然打从王府边上爬过的猫儿都哆嗦了,极快的跑离—— “束大人,王君由请——” 察觉到有人过来,那满身浓厚的杀意竟在一霎全然消失,束游笑了起来,跟着来人一同进到府里 “下官藏书阁书官束游,见过八王君!” 一被带到书房里,见到那美名天下的男子背对着自己,束游略垂首示意,即刻便报上了名字 贞离猛然一颤! “你说你叫什么?!” 仓惶的转过身来,一张芙蓉面,竟惊得煞白—— 第十二章 莫说从前 “你说你叫什么?!” “下官束游,藏书阁书官!” 束游见状并不多表示,仅只是再将自己官职重复了一遍,瞳孔色极深的眼睛里,半丝多余的情感都无可对面那人,那被称为了天下,或者是他们南承的美男子,竟煞白着面孔,无法置信一般望她,仿若她身上多长出了两只角一般模样“王君可是对下官有所不满?” 束游道“你说……你叫束游?束缚的束,畅游的游?!” 并不理睬束游的问句,反倒是愈发多话的问了“王君晓得下官?!” 束游惊讶,仿若是奇怪了一般望他“真,真的叫,束游?你——你与束家,就是,就是那个十三年前被判抄家,一干亲属要么被流放要么被充军的(5)束廷尉家,有何关系?!” 一时间忘记了这般旧事是不能轻易被提起的,贞离直接道而他的慌乱让束游心中冷笑起,面上却不过温温笑意“王君说笑了,下官要真与束廷尉家有一丝关系,如今还做得官?十三年前的那位束廷尉家里,可是被判了世代不能再为官的判处的吧!” 贞离一怔,复又看了这人面上那极寻常的面孔,心头一凉——他这是傻了吧,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王君殿下对下官名字的解释倒也稀奇,束缚与畅游,多么矛盾的两个词?” 束游扫了眼这书房,挺大的,四面墙上有三面都是书——却像是不经意间说起“看来殿下极爱书的,可容下官借阅?” 听到那束缚于畅游两词,贞离怔了,他只记得曾经那人是如此这般的形容这自己的名字,却全然不曾想到这两个词语,竟真是这般的矛盾——而束游后来的话他听了,不过轻轻点头,便自个儿想了自个儿的心事而束游,便自在的在书架间翻了起来,半点儿也未曾提起那重习男纲一事半晌,贞离心神已定,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这人所来的事由——可她竟也全然不在乎的——呃,贞离的眼不自觉瞟了过去,便见着那人手头拿着本书,或许是因为椅子都在自己这边,她不好拿,便也就不顾那多形象的和衣坐在书架边上看了起来——看那神情,似乎还看得津津有味一般的,全然忘记了她来所要办的正事儿“束大人不讲解男纲吗?” “嗯?哦……” 一疑惑,一回答,束游仿若是愣过了这才回过神来,一把合上手边看的书,贞离这才看清那竟是一本《伤寒杂病论》,却听得“王君不曾习过?” “当然习过!” 有些愤怒于她这般放肆的问这种鄙夷的问题,仿若是在嘲笑他出身一般——贞离并非家里不过是皇城里一个中上等的小官员,并非是王公贵族,所以嫁给八王爷的时候不过是填房的身份,但即便是如此,官家里的孩子,又怎可能没有习过男纲?——她这问题几乎等同于是骂人的了! “那下官还需讲解什么?” 拿着手边书,束游站起身,并不放下,反倒是望着贞离的方向,继而道“陛下所谓失德,不过是酒醉问题,王君当日肯喝下酒,必定是不晓得自己不胜酒力,现在晓得了,以后自会避免,下官还需做什么?” 顿了顿,又继续“只叹陛下旨意,下官不得不上门叨扰王君,所性陛下只下了一月之令,一月过后王君便可少了下官的打扰”说着话,束游面上的表情是温温的,和着那双漆黑得像是望不见底的眸子,竟有种明亮恍若能从里间散出来,让贞离愣了下她——真的和束廷尉家里没有关系么?! 不过这番话,倒是让贞离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对束游的好感也略的升起了些“束大人若是愿意,王府书房随时可用。” 白衣胜雪,美人如风——贞离浅笑起,便若是春风一般,竟像能化开一江冰水束游看着,面上露了欣赏,行为举止却半丝不变,一派的自然,并未有垂涎或觊觎之色——温雅女子,其实并不需要过多的颜色丰富那张面孔,只是这般欣赏,便也足以让男人另眼相看了——贞离心头想着,却不觉一痛——‘无财无权,就只那张脸,得了男人喜爱,趋之若鹜。’——耳边那意气少年声音回响,让他痛得心口恍若要炸开一般——为什么自己当年会那般说出口,会那般的——陷自己到如此境地?! 若是,若是自己没有那样多的野心,若是自己,还能为那人所喜爱着,那么此刻——他该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子的吧——毕竟,那人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而这世间,哪个女子会如此许诺?并一定能达到承诺? 贞离从不怀疑自己记忆里那少女承诺的事情不会做到,可,他却再也没了那样的机会与资格疼着,却听到“只不过,陛下旨意中说的是一半时日在王君府上,另一半,却得请王君到下官府上——下官晓得这旨意王君疑惑,不过,下官家里,是天地馆”束游望着他,语调里带了些迟疑,最后出口的三个字,恍若极难以启齿一般而贞离沉默他还能如何? 天地馆是什么样的地方?陛下又是什么样的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 却说谭叹可怜他一夜困难入眠,醒来以后双手虽被解开,可那让他心头总是气闷的女人却没了踪影她总只是到晚间才又回来,欺辱自己一番,强迫睡下或又用那般耻辱姿势迫自己承欢——每每总让他有生吞活剥了这人的欲望,却又不能有时候在夜里,被折腾了软绵绵的身子也有睡不着的时候,他会瞪着一双眼望着贴在自己身边的女人,恶狠狠的瞪她,几乎想动手杀了她——其实说来,他也该是有机会动手的——这样的耻辱,这样的恣意亵玩,这样的不被当做一回事儿——他为何不怨不恨?——他当然又怨又恨!——可什么没真动手? 谭叹从来不愿意去想这些,只是日子这样过着,他也竟渐渐好了起来这日是第十五日,按照南承帝的旨意,贞离住进了天地馆此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公子,夫人带着八王君到馆内了,”手里端着午餐,宽叔推开门,一面在桌子上放着东西,一面对这几日亦发冰冷的男人说着话谭叹在屋子里的屏风后头,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件模样奇特的乐器——恍若天鹅昂首的样子,可那首处,却是一只造型优美栩栩如生的凤凰,自凤凰尾端延伸向下而连起的底座与凤首之间,一根根竖起的琴弦赫然在列,底端的装饰华丽此物有一美名——(6)凤首箜篌! 它曾谭叹的心爱之物——而当然的,既是‘曾’那现在必定已不不能算是心爱的了,可这从心爱到不心爱之间,必定有个转折的理由,而这理由:在父母还未仙逝以前,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时,此物便曾伴他以一曲‘凤凰’夺了天下的才子之名时人曾言:“南承有子善箜篌,一曲弹罢陌上留”——说的便是南承国有一位少年,能奏箜篌,一曲毕,路人皆为那恍若天籁一般的音,驻足停留,与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几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成名不过数载,便被个会奏古琴且姿容更甚年纪更轻的少年,夺了名去——长江后浪,总是推着前浪的然而,当时他也却年少气盛,不服气的找上那人,结果那少年抱琴而坐,素手撩拨,一曲毕——他铩羽而归,自此再不曾动这箜篌半分! 这心爱,自也变作了心痛——却并不能完全放下而那少年——听到宽叔的话,谭叹拿着柔巾擦拭的动作一滞而那少年——便是那曾经的小小官员之子,如今的八王王君,贞离! 拽着手中柔巾,谭叹连指甲陷入肉里亦不察觉,仅只是满眼回忆那耻辱的时刻——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最骄傲的能力,却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轻易打碎——他——“那人来做甚?” 放下手中的东西,谭叹自屏风后走出“回公子,夫人因陛下之意,将日后的十数日内暂做八王君西席,而在馆内教授也是陛下的旨意!” 谭叹一愣,浅灰色的眼睛划过一道压抑的隐怒,但却什么也没说,浅应了个‘嗯’字,冷冷的“公子您快些过来吃吧,病才刚好,您就别再不讲身子当回事的凉着了!” 得了谭叹的回应,宽叔却并没有立即下去,反倒是在桌子边上拿起筷子,递了到他手上,另又从里间拿了件袍子,披在他身上“公子您本就畏寒,再不注意些当心又……” “晓得了,宽叔,你先退下吧!” 不耐烦的听着他说着话,谭叹此刻脑子里满脑子都是那夺了自己名的人——而更甚的是,那人竟是要和她在一起的——…… 韶哀近几日发现调□室里那些师傅们忽然变得很奇怪——他们没再和从前一般见到他就跟见到仇人似的望死里虐待他,反倒是一双双眼睛都带了些兴奋,他不晓得为什么,可是整个心却七上八下的最奇怪的是,那日在□室里,他心头有些想念大人,便也不晓得怎么的身子奇怪了起来,腿间喷出浊白,那些个师傅们竟像是见了什么极欢喜的东西般给了自己奖励——一个星期的自由! 韶哀有些迷迷糊糊的,不过能够不被惩罚,也就算是好了可他这几日却有些提不起劲儿来——因为大人被陛下的事情调走了几日,自己见不到大人,胸口便闷闷的,整个人恍若被抽了主心骨一般的没力气——难受 第十三章 步——愿者上钩 因为自己得在馆内做那八王君的西席,藏书阁里自然没了人看管,束游便干脆想着把文都调到那里——反正藏书阁距离真正的宫里还有些距离,偶尔换个人看管,也没有多少要紧的于是,在贞离进到天地馆的前一天夜里,束游从八王府出来回到天地馆便直接去了文都住的位置——虽然是下人的身份,但是因为束游在任职书官以前便一直是由他伺候着,所以在馆内文都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馆子里的大多数人都觉得他该是夫人的通房小厮——嗯,年纪或者大了一些,但是夫人也有二十三岁了,所以相比起来他与夫人之间也算是正常的——除了大户人家会给女儿多安排一些小厮伺候着,一般仅只是殷实的家里头也就只会给女儿一个伺候的,年纪嘛,因为要真会伺候人的,通常也总会比那家小姐大个一两岁的所以在天地馆里,所有人都把文都看做是夫人的侍儿,自然待遇也就比别的什么人要好些了虽然宽叔对于这般人物,替谭叹有着危机感,但是每每面对他时却到真的是一点怨气也起不了——人家根本不给你一星半点儿的气闷机会,从来做事都是干净利索,也不多言多语,若非是偶尔会应个一两声,说几句短小的句子,他几乎都感觉不到这人的存在——当然的,只是几乎——这人的气质实在是太不像个下人,于是即便是他再如何的沉默安静,你也绝对无法不察觉到他文都的住处并不在馆里下人住的位置,反而是在离束游与谭叹住的屋子隔壁的一间小屋里,束游从八王府回来,便直奔了这里“收拾些衣裳,你去藏书阁那边住上几日!” 并不多说太多的话,束游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呃?嗯——好的,小姐稍等!”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束游,文都略的没回过神来,但是这般的愣神也不过数秒,下一时间便又恢复了正常从坐着的桌子边上站起来,文都浅浅的点了个头,口中应着,人便已经动了起来——收拾着自己的衣裳物品“小姐,大概多少日子?” 像是已经习惯了在束游面前整理东西,文都并未因为她在这里便不好意思收拾,在柜子边上清着需要的东西,清到一半却问起“十五日吧!” 看着他清东西,束游干脆便坐下——她今天晚上是打算带了他回藏书阁的,所以 分节阅读_13 分节阅读_1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4 并不打算多耽误时间,待他清好东西便走人闻言,文都清着衣裳的手指忽的一顿十五日——那就是说,那人在馆内的时间,自己都是要在藏书阁那边过了——心里头明白了一些东西,他有些不大放心,视线便悄的看了看她“怎么了?” 束游却正巧撞见他的眼睛“没,小姐,您能答应文都一件事吗?” 最后将手边的一件衣裳整理好,文都干脆转过身来,向着她走,继而却在走近的时候停下,单膝跪了下来,跪在她脚边的位置,一双手却轻轻抚上她的膝手指尖在她或者是因为方才从外间赶回来而略有些冰凉的膝盖触着,文都的心里头一干思绪恍若是压在盖子底下的沸水——扑腾翻滚,冒着热气,可偏偏又因为被压着,而无法完全的释放开来——“嗯?” 并未对他的举动有任何异常的反应,束游不过是漫不经心望般着跪在自己腿边的男人,一切恍如理所当然却问起“别做后悔的事情”跪在自己脚边的男子,有一双似乎是这世间最宽和的眼,博大而温暖。 其实,并不需要多少的言辞,仅只是看着这样一双眼睛,那里边的情意与爱恋,还有那样深的宽容退让,谁又能够真的不懂得? ——只是,即便是有着这样的情感,束游却从来不以为这人是依附于自己而存在的,文都便是文都,并不像任何别的什么人,若是给了情,便一股脑儿的再望不见自个儿——虽然,束游知道若是自己开口说让他此刻死去,他也是必定会去做的,不问缘由——可偏就是这样子,文都,却总还是文都眼底的光变了墨色“收拾好了?” 不回答,束游却反而道,不过是因为不晓得如何回答——她所晓得的事情只有一个:那便是无论如何,亦要做到心中所想——无论如何! 若非有此执念——世无她束游此人,久已! 抚在自己膝盖上的手指,似乎在她说话的当口略有些紧,可这般的紧意却更快的消失,那片刻的触感仿若是自个儿的想象一般——束游知道他心里头必定有更多的话想要说出来——可更晓得他不会再多言,因为自己不可能会听有些无奈一般模样,文都收了手,经过她示意站了起来,拿着包袱便跟了她离开…… 文都本就是喜静与好书的人,所以藏书阁的安静与众多书籍,对于他来说其实是很惬意的一种环境是夜,如同束游一般坐在二楼的光亮处,歪着身子,手捧一本好书,文都脑子里一片清净,只偶尔会想起,小姐也曾如自己此刻这般的在同样的位置,做着同样的事情,唇角便不免有些上扬的趋势吱嘎——吱嘎——老旧的木板楼梯因为人踩在上面而发出的声响,让文都略的愣了一会儿——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来?更何况,他不是已经关好了藏书阁的门的么? 脑袋里想着,但却并没有动,昨夜小姐陪自己来的时候告诉过他夜里可能会有人来,让他告诉来的人她这些时日都有事要忙着只是,对于小姐的事情,他总有种不安——只是却不知道是为了她而不安,还是为了她所造成的事情,而不安望着二楼楼梯的入口,不多时,文都便望见了一双格外灿烂的眸——继而是整张面孔,继而是整个人——那是个很漂亮的少年,个头小小的——不过这其实本也算是寻常,毕竟宫里的男人多是漂亮的可文都却怔了为着那双眼睛——不曾染上一丝俗世色彩,干净得似乎有些钝意,却又浑然天成的诱人——这人,是小姐教出来的吧? 虽然想着的是疑问的句子,可是心底深处,文都晓得这是个肯定的——除了小姐,还有谁能够让这样一个,本该是被钝钝的气息掩盖了的美丽,显出色彩?——虽然似乎还并未完全的显现出来文都打量着上到楼上来的韶哀可韶哀却没他那多心思,一上楼,反应见到不是自己相见的人,便就是一脸的失望了——所有情绪都是写在脸上一般,清楚明白的给人读着“大人呢?” “小姐有事,暂时不在这里,大概最近的十多日都是不在的”“你叫大人小姐?” 韶哀却像是只听得这句话,本在寻人不到的时候转身就准备走,只不过是试一下的问的问题勾住了他,于是半点不认生的,走过去,拖开文都边上一只未用的垫子,坐下,问一双亮澄澄的眼睛一瞬间似乎化为了小小软软的狗狗,满是期望的望着你文都心头好笑起来,想着这人是小姐从哪里找来的?竟直的这样可爱了——“嗯,”应了声“那,那,那你跟在大人身边很久了?大人,大人喜欢什么?” 听到肯定的回答,文都几乎能看到少年身后的尾巴都翘了起来,不住的摇晃着,欢快的紧,似是极期待着自己的答案“你叫什么名字?” “韶哀”极快速的回答自己的问题,这少年却速度更快的接着问“告诉我嘛,大哥哥,大人,大人喜欢什么?嗯……准确的说是,大人,是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半点不含糊的,少年直奔主题韶哀这些日子以来,亦发的确定自己喜欢这个会对自己好的大人,喜欢她温柔的样子,喜欢她抱着自己的感觉,喜欢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喜欢……一连串的,好多好多的喜欢……可是他不晓得大人喜不喜欢他,脑袋里面总是模模糊糊的…… 而这会儿竟让他遇到个在大人身边很久了的人,那么,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告诉他大人会不会喜欢像自己这样不怎么聪明的人? “韶哀喜欢小姐?” 温温的望着少年的模样,文都心头是平和与温柔的,说着话的语气竟也像是带着笑意“对呀!韶哀喜欢大人,大人对韶儿很好!” 少年根本什么也不想的,几乎是直觉反应了可听得这话,又望了少年面上单纯的喜欢,文都心头却忽然之间便木了下——小姐,小姐你招惹了这人,该只是个步骤的吧——可这人——望着韶哀的面孔,文都怔了半晌却无论如何也不晓得要怎样的,才能在这样一双几乎是给了你完全信任,认真而又期待的眼睛里,说出任何一丝违心的话语“大哥哥?” 见文都愣着,韶哀伸手轻碰了他胳膊,唤着“嗯,这样的问题,对你很重要?” 不答反问“当然了,既然喜欢上了大人,那么便也需要努力让大人喜欢上我啊!否则,如果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不是很可怜?” 文都一颤‘如果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不是很可怜?’——这样的话,这样的话说出来——柔和的神色变得有些僵硬,文都晓得自己是被少年这般的话刺到了,可是,望着少年那一脸只不过是理所当然,只不过是单纯的说着自个儿心意的模样,他便什么话也就说不出来了一时间,忽然想到自己从前便有过的觉悟——他是连心碎,都是多余的——“如果这样想的话,韶哀应该去问小姐的,只有当事人最了解她的感觉,不是吗?” 片刻的僵硬便真就只是片刻,文都下一瞬间便又一如往常,只是最终,少年的问题他也还是不曾回答“唔……也对哦,大人的感觉只有大人自己最清楚,那,那我改日自己去问大人——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韶儿准备回去睡觉了,明天能够来找你吗?” 韶哀跪坐在垫子上面,像只可爱的小动物,半歪着脑袋望人,一霎那竟像是有尾巴,讨好似的摇着,极期待的晃着他对这个大人不在的时候出现的大哥哥,感觉还挺不错——他望着人的样子好温暖,他喜欢! ——大人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像她一样这么的温柔? 韶哀想着,面上便自然的甜甜笑起“嗯”这样的可爱与期待,谁又能够拒绝呢? 文都轻轻应了一声便得了人一声极欢喜的欢呼,和‘咚咚咚’跑下楼的愉悦…… 而另一面,贞离住进天地馆,本来总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并不出来走动——对于他来说,这天地馆根本就是个污秽之所——那所谓□师,在他眼中不过是让男子变得格外下作且物化为女子发泄工具的一种职业,并且,陛下非让他住进这种位置,其心自是不言而喻的——他若真要是顺了她的意,倒不如死去算了! 于是一连三日,馆内倒也都还相安无事可到了第四日——问题却来了贞离喜爱弹琴,寻常日子在王府里他便总会时不时弹奏一曲,并不为旁人,不过兴起——教授他琴艺的那位师傅曾经说过,他的琴声,在十五岁那年是个转折——十五岁以前是曲调活泼,琴声欢快,无论何时让人听起,都是一种愉快;可十五岁之后,嫁入王府,新婚夜丧妻,便像是一夜间变换,自那以后再弹,便无论是什么样的时候让人听了,都有种惹人落泪的能力——曲调虽然悠扬,其中却总有愁绪,柔肠,百转以后,仿若便要化作那相思泪,寄给那住在冥府里的女子了——是故虽然他经常在王府弹琴,边上却总不会围起很多人——会让人伤心的调子,听得多了,总是不大好的——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八王君贞洁的美名,到也天下闻名只是,他却实在不该在天地馆里弹奏贞离安排住下的位置,在距离主屋——即束游与谭叹住的屋子——不远的位置而他弹起,琴声悠扬,自然便传到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生着闷气的谭叹耳朵里——这些日子他本就心情不是太好,偏这听得人想死的该死琴声,竟还就那样不停的弹着——神情有些恼怒,谭叹推了门,沿着音乐声越来越大的方向走了过去贞离并不曾想到自己会打扰到旁人——因为在王府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于是,当他看到自己院子里边忽然有人走进来,一怔,手下的琴弦便陡的一晃,啪的一声,断了! 心下懊恼,感觉像是不详的征兆一般“天地馆馆主谭叹见过八王君!” 这边谭叹一进去,便是自报家名——他与这人虽是见过面的,但那至少也是好些年前的事情了,他不晓得他还记不记得“馆主!” 坐在琴后头,贞离神色有些恼,连带的语气也并不是很好,他并不喜欢被人打扰,特别是在他弹琴的时候——可是一抬头,却有些愣住了他是记得自己成名之时那被自己取代的男子的——那个会奏箜篌,被称了做天下的比自己大上四岁的男子——他曾在那人来找他,几乎是等同于踢馆的时候,让他铩羽而归的——可那人怎可能是他? 因为模样,因为才情,贞离晓得自己一直以来都是自傲的,若非是十五岁那年心态有了变化,他根本不可能会如现在一般的生活——他曾骄傲,曾以为这世间能与自己匹配的,只有最好…… 于是几乎看不上任何的人,但是,那位在自己以前的天下,却是少有的,他所能够欣赏的人之一——可他怎会,是这天地馆的主人?! 贞离脑袋里无法把奏得出那般美丽音符的男子与开了男馆,以男人皮肉为生的天地馆主人联系到一块儿——这样天差地别的事情,这样天差地别的环境——怎么可能造出同一个人?! “箜篌公子!” 却唤出他曾经的称号谭叹一愣“没想到王君竟还记得谭叹,”心头一路走来的气闷此刻竟被这忽然的被认出打乱,谭叹一怔,却道“贞离也不曾想过公子这般人物竟……” 话未完,但贞离所要说出来的意思,却猛的一会子让谭叹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当面甩了一个嘴巴子! 面上一寒! “谭叹自然不比王君——”但自然的,能够在年少时便撑起天地馆不致破败,谭叹也不会是个打不还手的主儿,简单的几个字,便对上了贞离按在琴弦上的指,定了定,望着谭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翻滚的怒气——他这一生,最恨的便是——便是自己竟愚蠢的用那样不可以替换的东西,换得了这王君的位置——但谭叹并不晓得,他说起比不上王君,不过是在说比不上他这么个死了女人的鳏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即便家里女人是头猪,也是比没得的好的——“公子所来何事?” 自己心头的思量与所有相关东西,皆是与这人无干的,贞离并不想多与他再纠缠“王君——”谭叹话未完,可是那迈进小院门栏处的女子,虽然并无太大的动作,可是却不知道怎的,竟同一时间得了他二人的注意而自己,说的话在看到那人的时候便顿住了束游每日都会在贞离身边陪伴——对外不过是宣称在教授男纲,可是实际上,她与贞离二人从来不过是各自占据一角,自己看着自己的书,连话都不曾多说上两句——“你怎么在这里?” 束游一进到院子里,便奇怪的看到那每日夜里都给她摆出副晚娘脸的男人站在那里,面色不善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见束游走来,且一过来便是这样的话,谭叹极想这样顶她两句,可是“王君琴声优美,谭叹在屋里听了便不自觉走到这里,想向王君请教下这琴艺……” 面上那些不善的神色褪去,谭叹平下面容,可就只是这么平静下来,那么样的一个冷淡得,恍若山水一般虚无与缥缈的骄傲男子,便就 分节阅读_14 分节阅读_1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5 自然而然的显了出来“抱歉,王君大人,此人是下官正夫,若有打扰之处还望王君见谅!” 听得谭叹的话,束游并不多言,反是对着贞离的位置略的下拜,一副谦卑模样“没关系,”见到束游,贞离浅笑起,并不在意谭叹的忽然打扰,继而道“只是贞离并未曾想到,束大人的正夫竟是那位曾名满天下的箜篌公子,大人怎未曾提过?” 望着束游,贞离道,但是在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情况下,他这个句子——竟像是与束游如何熟悉一般,且,还是在人家正夫的面前这般——“哦?阿叹会奏箜篌?” 惊讶的表情出现在束游脸上,视线便放到谭叹身上,略带了些惊喜的模样谭叹心头一跳但是脑子里却很理智的告诉他这女人不过是在做戏而已——哼,她是个什么德行,他还会不晓得?从前自己就曾被她这般模样给骗了,傻得以为这女人竟是——好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他却还是,还是感觉到自己心口跳得速度有些加快——单手成拳,谭叹有些自厌“嗯……” “公子非但会奏,且奏得好极了,束大人竟未曾得以听过?实乃人生一大憾事啊,公子可是不愿奏给大人听?” 贞离也不晓得自己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竟有些挑拨了起来——“……不是!” 谭叹无法,只得闷声“那不若这般吧,捡日不如撞日,让下人寻了公子箜篌搬到此处,贞离也好久未曾听过公子的箜篌了——而作为回报,贞离也会为公子与大人献上一曲,如何?” 贞离是晓得自那日之后,这位箜篌公子便再未奏过一曲,而自己这边,却因为……某些原因,数十年如一日奏起——从前便比不过自己的他的箜篌,如何又比得上如今的自己? 望着贞离,谭叹也晓得他存的是何种心思虽然他自己并不晓得的,若是晓得自然会是不愿的,可他的一双眼睛,竟瞟了那人一眼——见她并无出声打算,心头猛然一沉“来人,抬我箜篌!” 那极华丽的凤首箜篌,不多时便被人抬着端了进来,连带的还端了个坐垫与椅子,椅子被摆在一旁,束游便在椅子上坐下,而谭叹,则命人将箜篌放在了贞离对面,抱箜篌而坐这是束游次见人弹奏箜篌这种乐器——从前她多是听的古琴,而她自己也是古琴的弹奏者——只见他跪抱箜篌而坐,身上宽大的暗色印花袍子便自然的垂下,层叠的落在四周,略垂首,却并不像弹奏古琴的人那样将视线放在箜篌琴弦上,反倒是一副极淡的样子,望到略偏一些的位置——似仅只是摆出了个开始的模样——可偏偏那模样,配了他那一双本就是极淡的眉眼,竟恍惚着有了种神圣与飘摇的样子——束游看了,心头升起的却是这人在自己怀中时那被点燃的样子——还真是截然不同! 只是,她并非真是不晓得他会奏箜篌,也不是不晓得他已经很久不曾奏箜篌,更不是不晓得——这位八王君,便就是故意要看他出丑——她只是,并不在乎已而此刻她的眼里,看着的是这八王君——束游看他,却并不直接看着,仅只是用视线的余角注意着这人的模样——他在换着琴弦,为其后的弹奏做准备,而他手上那把琴——束游自是认得——四大名琴之一的‘焦尾’眼神一暗谭叹这边却开始轻拨琴弦,恍若是在试音一般,虽然有些手生,但骨子里便有的习惯,让他没一会儿便上了手(7)“花开争艳,美人初现,现而招惹兮,美人生怨,怨而颦眉兮,吾心似焰,焰而灼兮,吾求其怜……花开争艳,美人初现,现而爱怜兮,美人启颜,颜而浅笑兮,吾心似绵,绵而软兮,吾求其言……求其言兮,求其言,美人言兮,许我以愿,许我以愿兮,两相缱绻,两相缱绻兮,款款东南望,东南望兮,一曲凤与凰”拨弄着琴弦,谭叹不知道怎的,竟又奏起那首‘凤凰’——虽是成名曲,但却那打败自己之人所弹奏了的曲目默默弹奏和以声,谭叹望向旁处,心头升起悲凉——这曲子,其实自己次听到便极是喜欢,虽然它不过是个根本就不知名的作者写出,可在那次多少人争抢的公子宴上,他偏就非奏了这一曲,结果一举夺魁,只是并不曾想过,自己竟会在数年后被人用同样一首曲子击败——谭叹记得,那日他携箜篌而入,寻了那少年,是为比试,而那人则半丝不曾婉拒,仿若一直便就是在等着他的样子,直接便抱琴而坐一曲毕,自己颓然而那人言:‘凤凰’是我的眼神晶亮,全然的占有,似是被人夺了什么以后复又得回——谭叹沉浸在自个儿的想念里是以并未察觉到在场的另外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听到这曲‘凤凰’,便都变了模样——贞离几乎是颤抖起,抬眼望人的样子,竟失了那些从容与雅致,恍若带上了些被人碰触了禁区而起的愤怒——非常而至于束游,她心头的想念,便只得她自己才知道了——面上自然是看不出的一曲毕,谭叹还未反应过来,坐在他对面的男人,便近乎愤怒的拨起一声极尖锐的调子,刺得整个院落几乎都要跳起一般,接着便是澎湃而浩大的音符调子——像是要把前一刻他所弹奏的所有余音皆给震颤得没了一般——却骤然而止! 而几乎与那停止同一时刻又响起的——却还是那首‘凤凰’谭叹面上黑得可以——他不曾想这人竟,竟又打算以同样的曲调,击败自己! …… 二人奏毕,四只眼睛都望了在束游面上从容起身,束游望过这二人模样,笑言“阿叹箜篌奏得极好,音域宽广音色柔美,表现力很强,只可惜——只可惜所遇之人为八王君,八王君琴艺,已臻天籁——”语毕,若抱歉一般投去视线,对着谭叹虽然晓得自己会输,可——却不曾想竟会被这人随意的,轻而易举的否定——一口闷气让人,‘啪’的一声站起身,一语不发,直接朝小院的拱门而去,半点不回头见状,为他道过欠,束游却并不离去,反倒是亦发的称赞起贞离琴艺,博了他欢喜 第十四章 若说从前 到了夜里,束游回屋,见到的便是屋里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影,却也不想理会,径自脱了鞋袜,洗过后便上了床 夜里屋子外头起了些风,风声呼啸,恍若拉着风箱一般,屋里虽然必定是比外头要好,但那些许的风,却还是透过屋子里那些细小的缝隙窜了些进来 所幸屋里头的烛火在束游方上床的时候便被她吹熄,否则此刻,那晃动的烛,可能便会和鬼影一般晃动而惹了人心烦了 只是,此刻虽然并没有烛火,可是背对着人像是面壁思过一般的男人心里头,却比那可能会晃动的烛火更加晃动着——憋屈,烦恼,愤怒——可这种种,最终却不过化作‘难过’二字,让他辗转反复,无从入眠 午间那一幕,几乎像是根刺一般,插在他心口处,让他流了血,却根本无法拔除——感觉到束游躺上床,谭叹本能的颤抖了下,却又停止,并不动作的背对着人——他不知道自己在散发着如何的意思 但束游晓得,其实像谭叹这般的男人,从小得天独厚,自然便是喜欢被女人捧着赞着呵护着的——可她偏不! 对与他,她仅有的想法不过是喜欢看他在被自己撩拨得无法忍受的时刻却出于那骄傲的自尊心作祟而隐忍的模样——有谁规定了这样骄傲的男人身边就一定得有个将他捧上天的女子的? 他之于自己,不过是个破坏了交易规定的对象,而这被破坏的部分——他必须偿还! 窗外的风声,呼呼的吹 屋子里头的两个人,各自有着心思——同床异梦,不过如此吧~ 次日,上半日一切如常,束游陪在八王君的身边,而至于这二人经过昨日的事情之后有没有些什么旁的事情发生,那就再没人知道了 只是到了晚间——谭叹晓得这一夜,身后那半边的床,都没有人躺过 束游回了藏书阁,文都在阁里她常呆的位置,很容易便找到 “小姐” 见到束游,文都有些喜欢,从地上站起来便迎了过去,虽然束游其实距离他也不过一点儿的距离,几乎已经要走到他边上了 “嗯!” 束游浅应 “这些日子有没有人来找过?” 直接往楼上的小阁楼处走,文都跟在她身边,于是她便边走边问 “有,不过多数都是借书之类的事情,只有两位少年宫人来过,一位叫做泽嘉,一位叫做韶哀。” 上了楼,束游便直接坐到床边,示意文都关上门 “你对这二人有什么看法?” 略抬着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而他却像是察觉到了自己仰首的姿势不是太痛快一般,轻轻跪下在自己腿边 “小姐是问资质方面吧!” 跪在束游腿边,于是干脆便动作轻柔的为她除去鞋袜,用自己比较温热的掌心揉起那双有些冰凉的脚,一面却答道 “嗯!” 望着文都因为垂下头去,头顶上方露出的一处发旋——可能是才洗了头发,此刻的他一头极长的发,若缎子一般散在脑后,因为未束起,便自然的能看到发旋——她还记得从前小的时候听老人说过俗语:一个发旋好,两个发旋坏,三个发旋像猪八戒——那么显然的,文都是好的 一时心随意动,她便伸了手碰上那发旋的位置,而动作却像是揉了人的脑袋——极轻柔的—— “小姐?” 而她能感觉到自己手下这人一霎那便僵硬了一把,继而却又自然,抬首,略有些疑惑的问她 “没,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并不给他解释自己碰着他脑袋的举动,反而 “若是资质,在世人眼中,泽嘉或许是强于韶哀许多的,可文都却以为,那个叫做韶哀的少年资质更强,” “哦?” “那少年…很真,所以,小姐您——”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到他? 还欲说出的话,却被他自己掩了下去,没有说出来 “小姐我什么?” 轻轻摇了摇头 “没有什么,小姐您累了么?文都去打些水来伺候您歇下可好?” 束游却笑 “文都你真聪明,若是愿意做调教师的话,怕是会比很多人都好的,比起一辈子做下人…” “小姐莫要操心文都,文都对现在的生活很喜欢,非常喜欢,愿意一辈子就这样。” 束游的话还未完,一向是她说什么都忍让和宽和的人,却忽然顶了她,一双本该是无波无澜而注满了平和的眼睛却奇怪的固执起,说的声调一丁点儿也不高,却像是有种无法反驳的意思再里边 “去打水吧!” 束游望着他,终是道 折腾半晌,二人都洗过 可小阁楼里便只有一张小床,束游占了,文都便动手在床边略下的位置清了出一处,打算拿原本那些垫子合一起,歪一夜就好 “上来躺着吧!” 准备躺下,却正巧望见文都打算在床边上窝一夜——他比寻常女子都还高上一些,若是窝上一整夜,明日起来便注定是浑身疼痛的 “小姐?”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你也不打算嫁人不是吗?有什么关系!” 望着文都因为自己的话而略略生出了些粉色的面孔,束游笑了笑,倒是有心情打趣了起来——因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都不会碰他,所以肆无忌惮 “是,是的,小姐!” 一面说着话,一面却利索的收起原本被自己摆放出来的东西,弄完以后脱下外袍躺上床——束游便躺在他里边的位置 心口有些跳,且跳得声响还有些大,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僵硬了身体感觉着身边的人呼吸的声音——而那呼吸声,不过一会儿,便竟变得无比有节奏起来——文都一则以喜一则以伤 喜的是,对于夜里总不容易入眠的小姐来说,躺在自己身边竟是可以轻易睡去的,这般的信任,他很喜欢 伤的却是——同在一张床上了,他却,从来不曾引得起这人丝毫欲 望 身边均匀的呼吸,恍若有种魔法——文都僵硬的身体,缓缓回过神来,心头略微快速的心跳亦渐渐平息 而这般的宁静与惬意,竟让他想起了两年前,他们的那一段崖底时光 那时的小姐,因为各种原因总不能够睡着,除非是自己抱着她,轻轻唱起自己小时候听来的儿歌——她才会渐渐因为疲惫而睡去 如果说自己什么时候离她最近——文都毫不会迟疑是那段时光,可是——那却也 分节阅读_15 分节阅读_1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6 是他一辈子当中,最为痛苦的时光 那躺在自己怀中的少女,虽然从最开始的满身伤痕变得完好,可他却能够感觉得到这少女的某一部分渐渐死去——以一种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变的,绝对而像是被撕裂开又重组起的方式,死去又活来 脑海里让人痛苦的这些东西,让他渐渐不得不闭上眼睛——可,越是闭上眼,那从前的情景,却越发的真实——带着满身欢好气息而躺在自己怀中的少女,一双漆黑的眸,一点一滴的凝固,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里面渐渐冰霜的模样,可她却总不过是,凝固,闭上眼,再张开,便又是一副温柔的模样 有时候文都会产生疑惑——什么时候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她? 沉浸在一系列的思绪里,文都迷迷糊糊,但是忽然之间身边的人却猛的一下坐起来,吓了他一跳 “小姐?” “韶哀在楼下,你让他上来,” 跟着束游一同坐起身,文都听得她说着,心底一沉 “好,” 一面说了,一面起来,披上外袍走到门口,手刚触到门边 “你带床被子下去歇着吧,待会儿他上来以后就不用跟上来了。” 平和的女音,却说着半丝不让人平静的话,文都触上门的指,一瞬便定住,下一刻,却 “知道了,小姐。” 推门,离去 不多时,少年走进来,欢天喜地的模样,笑得格外灿烂的望她 “大人!” 束游穿着单衣坐在床上被子里,长发散开,不晓得是故意为之的柔和,又或许其实伪装也是一种本性,此刻的她,只是坐在那里,眼神氤氲,恍若是因为方被吵醒而略带湿润,看着推门而入的人,散开一个笑意 便自然得了少年亦发多的喜悦 “大人!” 几乎是迫不及待一般,少年几个大步便从门口的位置冲了过来,拥抱,因为撞击而有些沉重,束游却还是稳稳的抱起他 “大人!大人韶儿好想你!” 似乎根本不晓得什么叫做羞涩与矜持,少年只不过是本能一般冲上前去,而此刻,落了在她怀里,便像是小狗儿一般摇着尾巴,亮亮的眼睛满是期待满是欢喜的看她 见她但笑 韶哀觉得自己心头像有什么东西,扑腾扑腾乱跳着,欢喜得似乎要跳出来,于是连他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什么的,却仰了头,一双手抱在她脖子上,自动自发的便亲了上去 束游略怔,却从善如流 技巧性的勾着那滑溜的小舌,嬉戏一般在二人唇齿间流连 “唔…大人,大人,哈…韶儿…韶儿好…嗯…奇怪…” 而当那唇自上而下,延伸到他脖颈,到那漂亮的茱萸,少年便再分不清所有的,盲目唤起来 身体好奇怪,好像很热却又好像很疼,他觉得自己应该要做些什么,可攀在她身上的双手却渐渐变得软绵,放了下来,连带的,他自个儿的身子都像是软成了一团棉 被人抱了在怀里,韶哀感觉得到自己背部黏贴着大人的身体,而大人的手,却自自个儿身后绕了过来,分开自个儿的腿,揉着他腿 间那物,一面吻着自己耳垂,一面却好玩儿似的把玩着自己胸 口那两处 “唔…呜——大,大人,难受,难受——” 在她怀中扭动着身体,少年几乎是哭泣一般嘤嘤说这话,嘴巴里不一会儿便像是再分不清什么似的呢喃了起来 “唔…呜呜…难受…疼…” 韶哀并不晓得自己下面那处被压制着不得释放,可却因为那不得痛快难受着,说不出感觉,便只嚷嚷着疼了起来 “乖,忍一下,忍一下,不能太快的,韶儿也想让我快乐对不对?” 束游却可以软了嗓子,一面像是鼓励,一面却又像是诱惑一般,在少年耳边轻言,复又轻轻吻了吻 “呜…唔?” 听到她的话,少年本是迷糊的思绪却一瞬间被转了些到这话上 “韶儿忍,大,大人就会快乐?” 迷迷糊糊的呢喃着,少年却 “唔…呜…忍,韶儿,韶儿乖,为,为大人忍…呜…” 喃喃的说这话,眼泪却因为难受落了下来,漂亮的唇被决定忍耐而咬住,几乎泛了白,小胳膊小腿也颤得厉害,虽然说这几日韶哀经历了些兴奋起的状态,可对于实际的可能却从来不晓得是如何的,更莫说是被女人碰了 于是束游的碰触,本就是让人极其难耐的,可偏他脑子里都是她说的让她也快乐,于是便死命的忍着,忍得他整个儿身体都几乎是颤抖了,嘤嘤的哭 可抱了人的女人,却仿若是好玩儿一般揉捏着那小小漂亮的东西,轻刮与重捏交错,让这小家伙几乎是跟着她手里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动了,却总不让他出来,直到算着时间过了至少五分钟,这才善心大发一般,容了他 …… 软下身子,少年一抽一抽的在自己怀里哭泣,束游却不过只是抱起,像抱小娃娃一般,抱着已经被自己脱得光 溜溜的人儿 嘴里有些浅浅的安慰语,但心头却琢磨着今后该让这小东西渐渐适应愈发长的时间——这是次,短一些时间那也是没办法的,不过好歹也忍了五分多钟,还算是不错 “呜…大人,大人欺负人…嘶——” 窝在束游怀里,韶哀扁了嘴巴,露出些哀怨的表情——虽然不是太聪明,可他却也或多或少晓……方才大人是故意让自己难受的 “怎么欺负人了?韶儿不是说要做最动人的人么?” “可,可是,难受…” 执拗的亮澄澄眼睛望人,不接受这种理由 “最后不舒服?嗯?” 好笑的望着少年委屈的模样,束游笑起,声音却带了些玩笑意味 “嗯,最后…可,可前头…” 决定自己不能这般轻易被说服,韶哀有些闷气——大人明明就是欺负人,可偏偏还说不是,哼! 表情臭臭的,可望着他这表情,束游却是越发的觉得好笑了 “韶儿难道不知道,所有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都得先付出的?如果前头不难受些,后头如何快活?” “是,是这样的吗?” 看着束游说的信誓旦旦,少年有些迟疑——可一想到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便得先付出——不免却想到自己心头的小九九:如果变成最动人的人,那么,大人也会喜欢上自己的吧—— 于是便,竟就这般接受了这种理由 “那,那大人,刚才,刚才我们在做的是什么?” 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韶哀这才忽然想到 “韶儿,韶儿近些日子身子都很奇怪,晨间,晨间和夜里,有时候会…会如方才在大人手中那般…嗯…有东西…” 奇怪的望了眼自己腿间白白黏黏的东西,少年像小狗狗一般把速度极快的把自个儿的脸恻到束游怀里,闷闷的说 “这种情形,是代表韶儿大了,有了能给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带来快乐的能力,而方才所作的,是在教授韶儿需要忍耐,只有忍耐才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快乐,懂吗?” “真的?!” 亮晶晶的小狗眼望人,一派的期盼 …… 文都在楼下,藏书阁的隔音效果虽然是极好的,可他并不需要听到便能够晓得小姐会对那少年做些什么 神色有些黯然,却并不放纵自己去想那太多的东西 他在二楼那处习惯看书的位置坐下,一面拾起之前看到一半便丢下的书,一面却干脆歪了下来,靠在一边的书架上 让自己沉静在书的世界里,暂时遗忘旁的东西 第十五章 凤凰焦尾 只是次日晨间,束游便又还是回了天地馆毕竟那位八王君还住在馆内,且似乎和那性子别扭的男人有些过节——其实在束游眼里,谭叹与贞离,不过是同一类型的男子——得天独厚,性情骄纵,身边多了奉承讨好的女子,便就以为所有人都该是那般的对待他们了可她——温和的面具似的笑意,在束游那张平常的面孔上出现,可那双从来和这温和的面具相融合的眼睛里,却泛了冰寒——她曾也确那般愚蠢过,只可惜,那愚蠢的少女,早早便已死去——束游走在去贞离住的那间院子的路上,但却不像寻常,身后跟了个背着古琴的仆从,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到了那院子外头其实那日,虽然说是让这二人比试技艺——箜篌与琴,可是束游却从未想过谭叹竟会奏起那首‘凤凰’——对于她来说,那作出‘凤凰’词的女子,早已消逝在了风中,一切都恍若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可是,听到那首‘凤凰’她竟还是会觉得心口一窒——只不过,这一窒过后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嘲讽,若是可以,她倒是想仰天长啸个几声,看是不是能将心中那样多的可笑给笑没了文都说莫作后悔事儿,可他怎晓得,她束游此生——还有什么是能够让她后悔的?!若是有,她倒也想要看看,尝试尝试——带着下人进了院子,果然看着那人身后陪了一位小厮,轻轻拨着弦束游眼神一暗——她不得不承认这位八王君,的确有让人疯狂的本事儿——连女帝那种荤素各色都吃遍了的,都还在想着千万种方式弄他上手的,不是吗? 心头冷笑“束大人,”见她走来,并不起身,却还是颔首示意——当然,以他王君的身份,也确是不需要给她们这些小官何种礼待,给你个颔首已经算是极大的另眼相看了束游却笑起“王君大人,”“束大人这是——”望见束游身后那位仆役身上带的古琴,贞离略有些疑惑“那日王君弹琴,下官不意便想起自个儿年少时的一些往事,王君莫笑,下官曾经也弹得一手还过得去的琴,当然了,自然是比不上王君的,可年纪愈涨,人却越发的乏了,再不曾碰过,而王君琴音,却让下官生起了是否能再拾起琴艺的冲动,是故今日携琴而来,便是希望王君大人能给下官提点提点,就不晓得下官这请求是不是唐突了——”束游一番话,说得极为诚恳,而言语间多是赞赏,虽然也算不得多华丽的夸耀词,可不知怎的,落在贞离耳朵里,竟有些让人心头乱跳了起来一双似是天人模样的眉眼,带了些纷繁到似是错觉的恍惚,他望着这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有些分辨不清起来——明明脑袋里是晓得这人是谁的,眼睛望见的也不过是张极其寻常得几乎是能够掩埋在人海里的面孔,可是——他却恍惚觉着这人,竟是——“王君?” 似乎因为他的恍惚而略有些担忧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轻声问了句,贞离回过神来“嗯,束大人若是并不介意随男子习琴的话,贞离也并无不可,”说着话,他抬起眼睛,而前一刻的模糊和那样多的迷色,却仿若不存在了一般“不过束大人若真想习琴,那么便先弹上一曲,让贞离也好晓得大人水平,”闻言,束游笑了笑,便吩咐身后跟来的仆从将琴放好,自己也随琴而坐——贞离看着她坐下,却并不直接开始,反倒是伸了左手在琴面上轻轻拨了拨——心下陡然便是一阵颤抖——这,这,这般的习惯,这般的习惯——可那颤抖,却在琴声开始的时刻变作了极致的失望是了,那人,那人,那人已经死了——且这位‘束游’与那人面貌,半丝不曾相似,他如何竟会屡次——束游弹起的,还是那首‘凤凰’——只是她的琴声,比起贞离的琴、谭叹的箜篌,半点没得可比处,虽然算不得是稀烂的,但也不过只是寻常的好,罢了但在贞离的记忆里,那人,却是有着一手几乎能与自己琴艺相抗衡的技艺的——怎会是如此尔尔之状? “束大人琴艺,根基不错,只是太久未练,生疏了太多,若真想学好,自然一是极需努力,二,”看了眼束游带来的琴,贞离眼带鄙夷“二则是,换上一把好琴!虽然弹琴主要是人为,可无论如何,至少也得先有把能够调试好的,束大人拿来这把,似乎是匆匆寻到的吧,基座不够扎实,琴弦似乎也磨损严重……” 正说着,却不意束游却道“呵呵,王君所言极是,只是,世间能如王君一般,拥有名琴焦尾——”笑笑,带了些不好意思,见他没有反应,束游这才继续“下官猜测,王君手中这把,便是名琴焦尾,下官虽不曾见过,但幼时却曾听教授下官的琴师提起过世上有四把好琴:号钟、绕梁、绿绮和焦尾,它们被称为四大名琴,且各个都有故事。而当中以焦尾最为独特,记得当时那位琴师说起那些故事以后问过下官,若是能选择其中一把,会选择 分节阅读_16 分节阅读_1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7 什么。下官记得,自己当初选的便是王君这把焦尾——焦尾焦尾,所谓焦尾便是尾部是焦枯的,下官当初想,能自烈火中残存的焦尾,比起那些以完好的木材制作而出的,不是更特别更独特么?更何况——自烈火中烧过却还得以保存,难道不似死而复生?” “能拥有这般灵气的琴,自然也绝对是非一般的,只是不曾想,今世竟有机会得以一见!” 贞离听着束游说着,一双眼睛却沉了下去,他手上这把琴,的确是焦尾,只是这焦尾——却是那人所赠幼时次见到那人,她便和别的什么人不一样的并不多喜欢自己,且还曾拿自己名字玩笑——说着贞离,难道是当真离去?他愤怒,便也自然记得了那人而后来,她却渐渐开始待自己极好,他记得那人,为他写了那首‘凤凰’,并抱着那把焦尾在悬铃木下为他弹起而他欢喜,便自那一刻,恋上那人,她将焦尾赠与自己,当做定情之物,她许诺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曾几乎一颗心便只为她活可——心头思绪万千,翻滚重叠,可竟还是听得了束游那句——‘死而复生’惊慌抬眼望她——他是多么希望,多么希望——可,她却不晓得又说道旁的什么地方去了——怎可能是她? 可是,望着束游那张寻常的面孔——这样一个女人,竟有了五分像她! —————————————————————————————————————吹皱一池春水,束游离去因为懒得理会谭叹那副晚娘般的表情,亦从不曾有呵宠他的心,便干脆又在夜里回了藏书阁——只是今夜回得比较晚,等到她上到楼去的时候,文都已经歇下了二楼那处她从前喜欢看书的位置空着,只几本读过以后被叠罗在一起整理得好好生生的书本安静的呆在那里,而窗外的光也像是寻常一样阁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走动的声音便什么也没有了走到小阁楼门口,束游见那门和着,却并未关得严实,她不过随意一推便开了小阁楼里头是一整片的宁静,文都似乎已经睡熟了,木板的地面上还和她在的时候一般摆放着那些东西,就连墙角处那些堆成小山的所谓家书,都并未被动过,唯一与她在的时候不一样的,只不过是那张床上睡着的人不是自己——束游轻轻笑了笑而这笑意是那样的真切,与寻常那些不过是挂在面上的,作为面具一般的笑,她自己是晓得不同的——虽然旁人根本不可能看出来而她笑的,不过是文都竟因为她不喜人动她东西而连睡觉都不过是在床单上披了他自己的衣物,这才睡下——走了几步上前,借着月的光,束游能够看清这躺在她床上的男人一张平静柔和的面孔,耳朵里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心头便自然的宁静了起来其实文都,真的算不得漂亮的,可是,却是这样一个人,有着让自己安心的能力——在床的边上坐下,因为床并不是太高,于是她能够极清晰的看着这人的睡颜肌肤不够白,眼睛不够大,唇不够艳,鼻梁不够高,眉不够挺,下巴不够尖——可是——束游伸了手,却触上他的脸指尖的温度,却烧了她——恍若被灼烧一般速度的离开他的面孔,束游晓得自己胸口有种颤意——只有他只有他自己是绝对不可以靠近的绝对不可以! 手握成拳,束游离开床边,在阁楼角落里寻了处舒服的位置,窝进去,一夜无眠—————————————————————————————————————南承国女帝喜欢宴会,这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只不过这次宴会却并不是她所想出来的理由——南城国才女宴,一年一度! 相传此宴是南承国开国女帝伊始,目的是为国家增加栋梁之才。 才女宴时,以南城城中心门为起点,宫殿大门为终点,搭建一条升官路,每百里设置文武官员各一名,从最低级官员开始,到丞相太尉——每一个自认才华横溢的女子,便可从那最末尾两位官员处开始比试,若能一步步往上走,每上一级则便是对自己才华的一种肯定——基本等同于过五关斩六将,只是不同的是,参加才女宴的女子,并不能真正伤人,且还需要过文官——不能伤人,则必须武功极其出色,要过文官,则必须才华格外出色于是这才女宴,真正能最后见到丞相与太尉二人的少之又少——反正在近十年里,南承国不曾有一人! 比考上状元还难! 不过这里要说的,却并不是真正要去参选或者得胜之类的,反而是南承国因为这才女宴而起的一种风俗:因为这路上会不断有女子挑战,且越是留到后头的女子,便越是能力出色——所以对于各个家里又待嫁男儿的,又有哪个会放弃这样好的机会? 于是,针对这大型的才女宴而起的,则是南城一年一度的相亲宴——伴着才女宴一道,几乎是相同的位置搭建起的一长条灯会,亦与才女宴相同,越到后来那灯里的灯谜则越是难得猜到,而家有待嫁男儿的家里,会在这一天允许他们带着小厮出来,一面赏灯一面看才女宴,而当中若有看对眼的,则便可直接拉了做配,以灯谜为信,许下鸳盟! 今日是才女宴的天,这宴会持续三日束游因为属于三公中丞相手头的编制,于是便不管自己愿意是不愿意,都得来参加——当然的,多数人都是巴不得有这么个机会不过束游可能算是例外中的例外——去年她便参加过,前两轮便被刷了下来她并不愿意多走到人前——越多的曝光,就会有越多的麻烦,她只愿窝在那小小的藏书阁里,悠闲的做着她的小官,若是真要兴风作浪——不出面便能做到,有何不好? 束游在城门口的位置,文都在她身后二人望着这城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状况不禁苦笑“小姐,若不然,您明日再来吧,日人总会多些的。” 虽然是春日里,可偏巧这太阳不晓得是为什么的,竟和夏日一般毒辣了,顶着大太阳站在城门口的束游,觉得自己身上的汗都像是被烤干了以后又冒出来,继而再一次的烤干——无限循环了上次的这才女宴,她是一个人来的,但是却遇到和她同级的官员嘲讽着说怎么是个光杆儿的——于是这次变多带了个人,而最好的人选自然是文都于是这会儿的,两个人站在烈阳下,望着面前一堆的人,哭笑不得“你以为明后两天的情况会比这好?” 束游抹了抹自己额头的汗——她又不能施展了轻功飞过去,若真是飞过去了,她又怎好说她只过得了前头几关? 文都一怔“那,小姐等会儿,我去买把伞吧,不然这——”文都正说着话,忽然看见束游面上有种奇怪的表情,而透过她的眼,望着的方向在自己后头“束大人!” 说的话断了一半,文都听得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似笑非笑,似熟非熟。而面对那声音来处的束游,极快的将面上那哭笑不得的表情褪了干净,只剩着一张极寻常的脸上挂着笑意“解大人!” 身后那女子穿过自己身侧,直直便走到束游面前文都这才看清的来人——文弱的书生装扮,却身姿修长的女子,着墨绿色的袍子,滚了纯色的边,袍子上有印花——虽然并没有多余的东西显示出身份,但是文都心里却忽然‘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落了底“怎么还不进去?” 来人望着束游,面上笑意极深而看着来人,束游笑笑,并不回答,只是那视线却瞟了到那根本就挤不进去的人潮里“唔……这倒是个问题,束大人不介意的话,解某送你一程?” 束游心头一跳,眉梢差点儿跳起来——而这人摆明是在找她麻烦,偏她——“不劳烦大人了——啊——”说这话,却忽然被这女人一把抓了住衣裳带子,就手拎起来,往天空一抛“小姐——”一旁文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看到束游像是石头一般在空中划了道弧线,被抛进了人群里虽然晓得绝不会有事,可却忍不住的,叫起而那原本是一直在跟束游说话的女子,这才像是忽然看到了他一般,不过却并不对于方才动作多做解释,反倒是肆无忌惮的打量起他来——文都感觉得到这人的视线流连在自己身上,几乎把他身上每一丝的角落都像是要打量到一般——只是这般的肆无忌惮,却并未在一开始便释出多余眼光,直到把他给打量了完毕,这才忽然之间升起了些好玩与放肆的垂涎之色“大人!” 身体往后略退过一步,文都并不清楚这人身份,只是,竟然那般恣意的对待小姐——藏在袖口的手指僵了僵文都晓得这人必定是与小姐有些交集的“看来你也晓得她的身手,”文都本是预备做出一副寻常侍从模样,可陡然之间听到这样的话,略一诧异便抬了头,望见的便是这人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叫她小姐?” 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这人却反倒是先开口说了话“是……是的,奴才……” “方才对她的时候不是只自称我的吗?怎么到了我这里便是奴才了?” 文都额下的眉微微皱起,小姐没有对他说过任何关于她所作的事情,于是自然的,他也完全不晓得她认识过哪些人,若是遇上了得该如何来处理——他只晓得,小姐并不觉得他需要知道,所以他便也从来不去探听,但是此刻却不是他安分守己便——“小姐待人极好的”并不多言,文都看着自己面前女子的眼睛干脆定了下来,做回自己模样,而这句话,虽然不明显,却是在解释他为什么在束游面前自称我,而不是奴才“呵呵,有意思,没想到那女人身边竟然还有像你这般有趣的男人,叫什么?名字报上来?” “……文都……” “好名字!唔……虽然年纪大了些,模样也算不得一流,比起那女人房里那个一样有些年纪但却姿色不错的男人虽然差了点……” 说着话,却干脆上前了一步,一把扯住文都手腕,惊得他一颤“大,大人,您——”“大人姓解,单名一个邕字,文都可晓得?” 笑嘻嘻的望人,但那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放松,文都试了试并不能挣脱,便干脆并不再多费力气“御史大人!” 而他耳朵里听到的这两个字——解邕,让他有一霎那的诧异——解邕,解邕……当朝的御史,三公之一,小姐,小姐什么时候竟认得了——这样的人物?!还似是很熟?! 一拉一扯之间,时间也已经过了好一会儿,束游那头过了两关,到第三关的时候便自然而然的败了,但她却败得半丝没有不甘,整了整衣裳,冲那一掌劈了她下台的武官露了个文雅的笑意,极风度的离了场挤了人群,终于出来身后是如火如荼的比试,人满为患一般的热火,头顶却是骄阳,烫得人冒烟。因为比试而导致浑身是汗的女人放松了一般逃出人群,刚欲舒口气,却忽然望到不远处被人拽了手腕半步不得离开的人——眼皮微合束游心头自然便升起一股极强的不快而加之头顶的热辣和浑身的黏糊,竟让她在一瞬间有了发怒的冲动! 多长的时间不曾有过了? 心头冷笑一下,然而抬起头,她却笑了起来,笔直的望那拉扯了的二人那边走过去“解大人,多谢了,若非您方才那一送,下官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进会场呢,不过,大人不呆在自己位置上成么?” “有什么关系,天能闯进倒数第二关的,咱们南承国开国以来还不曾有过,偷懒一下,无伤大雅嘛……对了,束大人,你身边这侍从,解某喜欢,看他这模样,自是已过了黄金年华,却还是副公子的打扮,想来还不曾许配他人吧!” 解邕的话,听在束游耳朵里,猛的一震,虽然不曾表现出来,但束游晓得自个儿心头方才那种隐隐的怒火,却被添了柴,烧得更旺了“大人看上了他?” 抬首,因为品级的关系而垂首示礼的束游带着笑意看了这人“嗯……虽然不是顶漂亮,不过你这侍从倒给人股子看着很舒服的感觉,且与他说话,也很有趣……” 说着话,解邕面上释放出的是显而易见的看对眼的模样,而那握着文都的手,抓得紧了些,另一只手却竟然在这说话的当口摸了上去,细细抚着那因为袖口颇长而有些缩在里头的手指,并缓缓扯了出来,一跟指头一根的触了,极□的模样文都面上一片血色——红得几乎要滴出来,一双极窘迫的眼却并不看束游,反倒是死死的垂着,盯着那地面,若是并不仔细看去,是半点儿也看不出这人有丝毫变化的可束游熟悉他,恐怕比熟悉自个儿还要甚——她晓得他在发抖,频率极小,极克制,却的的确确在发抖——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指头陷进了手心里束游大笑起“大人若是喜欢,下官便把这人送给大人,如何?” 第十六章 御史好色(上) 文都跟着那位御史大人回了府,被安排着住进了她家中养着各色男宠的园子。 前些日子的时候,他还正对小姐承诺过——哪怕小姐哪一日把自己当了棋子,也只需她开心便好——可他不曾想,事情竟会发生的如此之快,如此之,让人措手不及! 御史大人的这园子很大 分节阅读_17 分节阅读_1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8 ,他昨日被人带到里头的时候走了很久,发现园子里竟住了好些个姿色各异的男子,而他,则被带着他来的人领了到最里头一间屋子屋子并不是太好,却也不差,对于男宠身份的男子来说,能住进这般的屋子,也算是一种优待了想着,文都拨了拨屋里头桌子上的灯芯,让这灯又亮了些他坐在桌子边上,胸口有些闷虽然对小姐说过即便是将自己当做棋子一般用了,只需她开心便好,可是——轻轻摸了摸胸口——这里,却依旧还是会疼并不会因为是心甘情愿的,便有所不同胸口的抽搐,在听得小姐那句‘小官便把这人送给大人’时,便再无法克制的疼——疼得刺骨只是,刺骨也无妨,但若,真得自己用身子去取悦那位御史大人——到那时,他便真是,不晓得该如何了——虽然晓得,其实若真得那般才能达成小姐的意图…… 伸到烛火中拨弄灯芯的指,忽然发出一股烧焦了的味道,文都这才回过神来,迅速的抽了手——只是,那烧焦了的指甲盖儿,却已经是有些惨不忍睹了他一向都极是宝贝他这一双手,可这会儿却——有些心疼的望着被烧焦的食指指甲,和别的几只指头相比起亦发的显得难看文都起了身,在屋子里寻到剪子,绞去那焦黑的部分,又细心护了,这才略的定下神来而黑暗里,屋里灯火照不到的位置,一抹不晓得已经是停顿在那里多久了身影,这个时候终于像是再也忍不下去了——一下跳到光亮里“主子!您这是——”到文都身边跪下,开了口说话,却满心满口的心疼与不值“莫说,阑姨,你莫说,你要说什么,我都晓得……” “都晓得,都晓得你还——”那黑色的身影,蓦的站起来“阑姨——我,甘愿的,为小姐做什么,都是甘愿的,你莫要……莫要再多言,文都心意,十年前与如今,还是一样的,你,退下吧……” 黑色的身影,恨铁不成钢一般闷闷的立着,手握成拳,极是愤怒,却终不过是甩下一道犀利的怨气,闪身,再不见——…… —————————————————————————————————————束游回了馆里,一切如常而馆内人都以为文都是去了藏书阁,自然没有人觉得奇怪只谭叹,不晓得是因为什么样的理由,竟觉得这与自己同桌吃饭的女子,今日心情极是不好——有些忐忑天地馆里吃饭,从来主子便就只有两位——自己与她,但是多数情况也就只有自己一人而已,因为她常住藏书阁,所以他便也极少会按照从前的惯例进餐,只有她回来时,宽叔才会在饭厅里——默默吃着自己手头的东西,谭叹不晓得自己脖子后头那股汗毛直竖的感觉是怎么来的,但是心头却越是吃,越是慌——一顿饭下来,他竟觉得自个儿跟吃了道鸿门宴一般看着底下仆从们一个个端着吃过的盘子走下去,清理好桌子,谭叹心里头忐忑不安,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端坐在椅子上——家里女人不离席,男子如何能先离去? “你还不走?” 只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束游并不打算动作,却忽然发现与自己同桌的人竟也动都不动的坐在那里,出声“你不走,我如何走得?” 心头不是个滋味,虽然并不多期待她会和自己说些什么,只是,你要不要这般急迫的要赶人的模样? 一气恼,谭叹便忘记了自个儿脖子后头那股子汗毛直竖的感觉,反倒直觉便是针锋相对“你何时这般乖顺了?” 本就心头不爽,束游根本懒得理睬他,可这人偏不识相,三两句便堵上去,喷得谭叹瞪起一双本是浅色,可一生气或者一兴奋便格外亮澄的眸子,望她“你——”“我如何?若真个是乖顺,当初怎会耍手段?” 一恼火,便半点也不想再摆那温雅柔和模样,束游眉眼一挑,一双极是恶质的眼,便像是魔术一般露了出来而说着这话,话语中那般的不屑,气得谭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可却说不出话来——这人,这人的话,半点未错,当初她与自己交易——她成为自己妻主,他为她寻一官职,挂个名便好,可偏偏,要真当上□师,他便不得不真晓得男女间那点儿事儿,更何况——他因为并不真愿意一辈子守活寡,且这人当初那模样,他竟傻得以为是极好的,便乘了新婚夜让她饮下合欢酒…… “你——”“我如何?我如何也是你自己选的,过来!” 看他那一脸愤怒,却怒而不得发,束游竟觉得自己胸口那团火,烧得略浅了些——反正这人也早晓得她不是人前那人,再恶劣些,又能如何? “做什么?!” “取悦我!” 恶劣的望着他那一张原是因为怒气涨的通红的面孔因为自己的话而忽然煞白,束游发现那烧得熊熊的火焰,竟又熄了些——“你想的美!” 一恼,谭叹‘腾’的一声站起来,再也顾不得那多的什么女子不离席,男子便绝不能离开——“你若离开,明日便做好接我休书的准备。” 邪恶的眸底,闪烁着恶质的光,束游满意的看着那欲推门而出的男子停下脚步,僵硬了身子转过来“你——你,我们,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你做我妻主我给你寻个官职你怎可破坏——”“我破坏?是谁先破坏协议,在酒里下了东西非迫得人……唔……” 不顾那人面色在自己的话里越来越白,心底那蜿蜒而出的恶龙,恍若被他的神情所取悦了,竟真笑了出来,而看着这人终是再无法听得更多的主动扑过来,揽了自己,送上唇,束游心头冷笑干脆的便一把揽上他的腰,略一使力便将人抱了到桌面上,轻轻一扯,宽大的外袍便散了大半,仅露出里间纯白色的内衫,也被那大的力气扯得露出了大半的肌肤谭叹的肌肤,或许是因为经年累月不曾见过阳光的关系,极白,略带着一些病态的透明感,虽然个头算是高的,却因为身子纤细而并不大会觉得强壮此刻被人扯了衣裳,露出大半的肩膀,配上那略有些惊慌的神情,便自然而然的让人有了越发想看他哭泣的念头——至少,此刻的束游心里头,升起的绝对不是什么怜惜,什么宠溺——他不敢动,僵着身子任由这人伸了手探到衣裳里头,任由那仿若在自己身上点了火一般的唇齿将自己变得——下贱谭叹听得到自己极努力压抑下的呼吸声,急促而仓皇————撕拉——原本半是披挂在身上的衣裳被人完全的扯了开,分成了两半的落在自己左右,谭叹一瞬间便慌得不知所措了起来——他此刻是坐在桌子上头,本就是极,极辱人的行为了,偏这人竟——放开他,退了到一旁的桌子边上任由他赤身裸体的坐着,不晓得是去遮着身下那物的好,还是掩了上边——“你——你——你若是——”气恼的瞪起这人,谭叹晓得自己眼睛已经红了,若非是骨子里的那种坚持……此刻这般怕是已起了绝死之心了可这人,却竟然退了开丢他在桌子上边,仿若他是烂枝一般,丢弃了,就再不愿看一下似的,陡然离去! 谭叹一愣,□的身体煞那间恍若被泼了盆极凉的水,自上而下被浇了个透湿!唯一被留下的,代表了自己被她恣意却还是动了情的,便是自己身上那处——指甲,死死陷入肉里被这样丢弃——竟比往日那般,让他起了亦发多的恨意! 恨她! 心头的烦躁虽然退了些,可身体却并不能升起那样多的□,束游脑袋里满脑袋都是那个该死的解邕! 推门而出,想都没想那被丢下来的男人该如何,直奔某个她已经很有些日子不曾去过的地方——尤馆! 却说尤馆,虽是谭叹手下的资产,但是对于这个女人掌权的世界来说,男人的资产再多,嫁了人也是属于他妻子的——除非,像他们之间的状况:在与谭叹成婚以前,他们二人便详细写明了一份合约书,束游虽娶,却并不能得了他的资产,不过尤馆到也会分一部分的红利予她,因为,现在天地馆的那几个红牌的小倌儿,皆是她最初进入天地馆跟在谭叹身边学习如何做个□师而练习的作品——而当初,最让谭叹惊讶的是,她是女子,所有经历过女子□师而出的作品,相对于男子而言,最大的弊病便是那□好的,不可能是‘处子’,但她却可以! 谭叹曾经问过自己馆子里那几个红牌的小倌儿理由,但却从来不曾得到回答——他们要么是一被问起这般问题便面红耳赤,要么便是打死不说,更有甚者,直接回他一句‘大人是馆主您的妻子,您,不是最该晓得的人么?’气得他半死! 当初在父母双亡以后,天地馆顿时便走了大批的□师,最后剩下的,要么是还未出师,要么便是无论如何也达不到流的,可天地馆,因为当初盛名,规模与排场,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是一流的,而若是父母都不再他便变得一名不文的话——他谭叹丢不起这个人! 走了下策——开了男馆家里是做□这一行的,除了做这个,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还能够有什么样事情能够维持自己与身边人的生活于是召了那些不够成熟的□师们,有资质的便按照父亲与母亲的手札教授,资质不够的,便干脆直接排到尤馆里去□那些新买来的小倌们然而,最让他难以启齿的,却是自己为了给尤馆打响名气,曾很长一段时间以‘影公子’的名义在馆内隔了纱帘待客——这种事情,直到束游出现,在他的陪伴与教授下,□出了几个真正能作为台柱的少年时,才终于停止呆呆的坐在桌子上面,谭叹脑袋里想起的,是那个初认识的时候,一举一动都雅得若画一般,并不会因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事情而瞧不起人的女子——他记得那人总对他笑的,虽然不过是寻常的笑容,可是他一直以为能那般笑的女子,是值得的——而不是,现在这个丢了他,根本把他当做馆内那些小倌,甚至还不如他们的女子! 咬了咬牙,赤着身子下了地…… 第十七章 御史好色(下) 文都在御史府已经过了一夜,只是那位御史大人在却并没有出现,直到现在——推门而入的女子,扬着一脸的笑意,在见着他的时候,竟是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文都住的可还习惯?园子里的下人没怠慢你吧?” 说着话,跨进门栏 “昨夜其实解某就想过来的,但忽然有些事儿耽误了,文都不要介怀才好啊~” 笑笑的走进来,而一靠近,便直接抓了文都的手,双手握住一只,揉在掌心之间——文都能感觉到那双手掌里传来的温热气息——却,让人觉得难受! 其实平心而论,这位解大人比起小姐,现在的小姐,模样是好得太多的,且,即便是这般孟浪的举止由她做来,似乎也并没有那样多的低俗感——可他—— 并不挣扎也没有抽回手,文都只是垂下头 “大人,” 低低唤了一声——他不晓得要说什么,心头虽是极不愿的,可小姐把自己给了这人…… “文都可曾伺候过你家小姐?” 拉着人的手,带了到床边坐下,解邕望着人的眼底有些什么不明所以的东西在流转着,而她面前的男子,却全然不曾看她 解邕心头此刻倒是扎扎实实的起了些欣赏了——那日见这人,很明显的在他眼中看得到对那个‘小官员’的依恋——解邕脑子里在想到‘小官员’三字的时候,不免有些想要发笑,却又有些想要皱眉 她与那叫做束游的女子是一年前在藏书阁认得的,藏书阁的书官,多么渺小的职位!可竟然——想到那女子,解邕有些气闷,若非自己还得留着那女人,她倒是宁可除掉这么个竟敢威胁她的人! 那日见这主仆二人之间互动,她以为那女人应该是很在乎这人的——望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白玉般的手,继而看了这人寻常的模样——她以为她是在乎的,于是出言轻浮且放肆的调戏,结果那女人竟然—— 解邕想到那日她说把这人送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必定很蠢! “我的意思是,文都可还是处子?” 被自己抓住的手掌,极细微的颤动了一瞬,解邕心头发喜——若是那女人动过这人,那么自己必然是猜测得对了——无论什么人,都会是有弱点的,而自己若是能将她的弱点掌握在手里——也就不需要再……至少能与她有相同的筹码! 细微的颤动,片刻便停止,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声音轻柔 “回大人,文都……不曾,伺候小姐!” 停顿与干涩的柔音,让文都显得有些沮丧 解邕便自然晓得了这男子的确是对他家那位主子有情的,可那女人却—— “你跟在她身边多久了?” 还不死心 “回大人,十载!” 十……十载?! 解邕再一次的瞠目结舌——一个女人,能将自己喜欢的男人 分节阅读_18 分节阅读_1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19 丢在身边十载,却还让他保持……清白?特别如果这男人的情意竟然还是这样表达的清楚与明白的时候? 她不信——她,她的那个男人,她几乎是一日不碰他便心头堵塞,怎可能有人……除非她确实不在乎这人! 该死!走错了! 平白要来一个人,偏不仅用不到,反倒是一定会惹怒那人,只是 ——她得先验证一下 伸手,一把扯开了自己对面这人的衣裳,并内衫一块儿的,让人露出了好大一片的白——小小的茱萸上头,贴近心口的位置,那一朵极小,却殷红的梅花形印记,扎扎实实的显示了这人真是不曾被女人碰过的事实 “你喜欢你们家小姐的吧?” 听得回答,脑海里转了一整个圈,复又道 即便是衣裳被人扯开了,文都却半点未动,似乎那□出的,是与自己全然没有关系一般的肌肤,沉默的垂着头的动作,一如既往 “文都不敢!” 但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心头升起来的,是如何多的克制情绪——不愿,却不能 “回答‘不敢’却不是‘不是’,呵呵,文都你还真是诚实啊……不过,如果我说,我放你回去呢?回到你喜欢的人身边,不碰你?” 松开握人的手,解邕从床头站起来 “大人的条件是什么?” 并不抬头,但是那干净柔和的声音,却道 “呵,果然你也不是寻常人,我的条件,很简单,看住你家小姐,将她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我,当然了,这些情报可以在你斟酌以后给我——既然你喜欢她,自然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情,所以这些情报你可以自己先决定哪些可以给我,哪些不能” 解邕笑起来——她其实对于这人并没有那样大的兴趣,姿色太寻常的男人,她并不真愿意上手的——不过,也不是不能有例外的,如果这人并不是一颗心都悬在别人身上,她倒是也不在意自己的花名册上有个模样不是顶级的男人——他很特别,很有意思! “文都不能!” 抬起头,伸手拢了拢自己被人扯开的衣裳,他道 一双算不得多么漂亮对于眼睛,却仿佛琉璃一般透明,望得到底,而那里面的坚定,却分明得不能再分明 解邕定定的看着,心头斟酌,既然这般的不识相——是否需要给点教训,又或者,干脆的做个人情——即便这人不是她所在意的,但是能跟在她身边十载的,或多或少也还是应该有些特别的吧…… 看了半晌,解邕干脆转身离去,她还没有拿定主意以前,暂时就先这样吧…… 在从前,如果有人说书官那种小到几乎让人看不见的职位上能出现个让她不得不侧目的人,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可是,事实胜于雄辩——虽然不晓得这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自从与她结交之后,很多寻常不一定能够得到的消息,和一些不一定能够达成的事情,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她曾经查过这个叫做束游的女人,可是得到的消息却不过是一些极其简单的背景资料,简单的让人看不出一丝破绽,但是,越是没有破绽,她却觉得越是刻意 否则的话,那么样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人,怎能能做到那样多的事情? ————————————————————————————————————— 束游到了尤馆 与寻常的男馆一般,尤馆也是夜里才会格外的热闹——不过她并不是来寻芳的欢客,自然也并不在意这些 夜里的尤馆灯火通明,占地颇大的亮了一整片,东西南北走向都是极宽敞的,而夜里发生的那些个事儿,也总是寻常见不得人的——不过妓院本来就是这种地方的不是? 踩在红瓦的房顶脊梁上,束游行走的速度极快,并不从正门而入,反倒是仗着自己轻功极好直接上了屋顶,一路极行,不过片刻她便自屋顶跳了下来,落在一间与尤馆外头的欢快截然不同的院子里! 落地的脚步很轻,轻得没有人能察觉得到,可却在落地以后,发出了一声不大却也不小的响声 “谁?!” 犀利的质问声自院子间一间屋子传出来,束游方笑起,便看到从那屋子里飞来一柄银光闪烁的长剑——笔直的朝着自己的方向! “该死的色胚,你还敢来!” 气闷,夹杂了怒火,连着那柄长剑一同出来的,是跟在那柄剑后头一袭劲装的女子——女子左手握剑,右手便是一个投剑而出的姿势 显然的,这是位擅使双剑的武者 “祁公子!” 定住的身子半寸未动,束游仅只是略略偏了偏脑袋,那柄长剑便划着自己耳朵窜了过去,一把钉在她身后的大树上头,发出‘铮铮’的声响 “呃……束大人?怎会是您?” 屋子里窜出来的女子——其实是男子,一脸惊讶的望着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束某此日前来,是想告诉公子,公子明日便将会成为尤馆明面上个挂牌的尹女。” 面上挂着温和的表情,但束游出口的确是让人想要怒吼的句子 “你说什么?!” 在她面前,那个一袭劲装,女子打扮,但却是男子的人,应景一般吼出声! “请祁公子转告解大人,束某从来不是喜欢被动挨打的人!” 语毕,一道深色的影,便霎时离去,待到祁落回过神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人影??! “该死的解邕!!!” 落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男人几乎是从齿缝中溢出这五个字!恨意十足! ————————————————————————————————————— 南承都城近几日不晓得是撞了什么运,竟接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儿:先是出了名的好色御史解大人在尤馆内与人大打出手争抢一名尹女,后却被那尹女打伤了面孔,但却不仅没责罚那人,反而花了大笔银子包下了那人——而自此,御史的好女色的传闻也被落实了! 而第二件,则是比这花边新闻影响大得多的事儿:女帝新宠丽君,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在日前的帝宴中被当朝大将军梁谷所辱,导致滑胎,女帝盛怒,一气之下便当场赐死了梁大将军! 至于第三件,便是次日丞相在殿前请奏女帝任命新的大将军,而结果是,行伍出身,前日在才女宴中夺魁的骠骑将军霍婷擢升为大将军,授大将军印,掌兵权 只是,梁谷大将军是南承国两朝老臣,曾侍奉过先帝,为南承国江山稳固立下过汗马功劳,而她亦是卫丞相在朝中劲敌,她会去动丞相献给女帝的少年,并还是在帝宴之上?——这其中的猫腻,有心人便都自然晓得的,可偏偏,女帝已是色迷心智,哪里还想得到这样多? 而就算是想得到,人也已经斩了,还能活过来不成? 于是,女帝一时怒气斩杀栋梁一事,便闹得朝中人心惶惶了,而女帝常年淫浸于男色之中,亦成为了大臣们惶惶不安的理由。 “大人” 泽嘉站在小阁楼的门口,怔愣的不晓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走进去,可是——除了大人这里,他不晓得自己还能够去别的哪里! 哥哥那边现在是正处在风头上,虽然并不是他自愿的,可女帝那里怎可能还要个被人碰过的男人?——虽然现在还没决定如何待哥哥,可是,泽嘉想不出哥哥那边还能有什么好的下场。 “进来吧,” 束游坐在床上,大概也猜得到这人必然会来她这里 丽君是卫丞相的人,其实泽嘉本也该是的——束游看着迈着沉重步子都到屋子里的少年——心头想着 本也该是,不过是四个字,但是代表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意思——从接手这兄弟两个开始,她便选择留下泽嘉,其实,如果是双胞的话,一般献予人,必定是一同的,可她偏用还不够好的理由留下一个——为的便是今日! 当初与卫丞相那边接头的时候束游便大概晓得那位野心甚大的女子是存着什么样的理由让她□这些个少年——试图以色惑国的,自古以来并不只她一人 泽嘉应言而入,满面的苦涩,原本灵动的模样也因为这般而显得有些憔悴,见到束游,则像是一霎那便放松了一半,跪下身体,趴在她膝上,轻轻的哭了出来 “大,大人,哥哥……哥哥……呜……” 垂下的视线,望着在自己膝盖上哭泣的少年,束游眼睛里是一径的冰凉颜色——卫丞相那边会选择这个时候让丽君动手陷害梁大将军,是她给出的主意,但是卫丞相那边所不晓得的是,丽君已经怀有了龙种——若是晓得,卫亦览那边也不见得会愿意用个龙种来换那位将军的性命——可她并不 她不在意,谁死了都没有关系,她想做的事情便是除掉那个碍事的石头,南承的忠臣每少一个,她便是一阵的欢喜—— 旁的人或许不晓得,可她却看的清楚,南承国里早早便已经分成了两派——拥护着丞相卫亦览的,和拥护着大将军梁谷的——丞相那头的狼子野心,几乎是路人皆知的,偏那位沉浸在男色之中的傻女,却从不晓得,竟傻得在近日斩杀了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大将军,换上了丞相派的霍婷——此刻的朝廷,几乎已经是丞相一手遮天的时候了——不过也只是几乎! 束游想着,却不免笑出来——螳螂捕蝉,自然还有黄雀在后——这最终的结果,只有到了那一天,世人才会晓得 “泽嘉莫哭,你想不想,救你哥哥?” 轻轻把手放到少年头上,束游有些刻意为之的温情 懵懂的少年抬起眼,婆娑望她,忙不迭的点头 “大人,大人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哥哥?!” 焦急的望着束游,少年面孔上的一些颓色被希望取代——心头升起暖意,果然,果然来找大人是对的,大人,真的有办法救哥哥! “无论放弃什么都可以?” 束游的声音,像是传说故事里那在海上吟唱着,诱惑水手们迷失的女妖,她轻声的,挂着笑意 “……嗯……” 不日,新宠丽君被安置到后宫深处,而其弟,一个与之模样完全相同的少年自后宫深处走来,取代了丽君的位置,成为女帝新宠——而因为女帝心头对于那同样一张脸的少年的愧疚之情,导致这信任的颜君所得宠爱,比前者更甚! 一连串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让都城里大小官员都有些犯迷糊,但终于的,过了几日以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女帝照样与后宫诸位男子日日玩乐,分为两派的朝廷中人依旧是斗得欢,只除了丞相那头,渐渐得势! 番外之守情——文都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啊——大,大人,啊——”抽搐着,带着颤抖的声音,在隔壁的屋子里“嗯——呜——啊啊——”娇嫩的,似乎还是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哭着喊着,甜腻得吓人男人坐在窗前,手头拿着笔笔端停驻着,似乎已过了很久,因为那张本是纯白色的宣纸上,仅一团巨大的墨迹,晕染了开来男人有些心不在焉院子里下着雪,翩翩那隔壁屋子里少年的甜腻声音,不曾停歇男人执笔的手亦不曾动过他住在那发出声音的少年隔壁,木制的屋子根本就谈不上隔音,于是那样的声响,便是如此的轻而易举,被自己听得清楚这是夜里,但空中无月,略有阴霾却因为那样的雪,而有些白茫茫一片的错觉屋子里的那点浅浅的橘色光,因为自己大开着窗而无法克制的忽闪,像是随时便可能会熄灭的样子“呜——大人——”“啊——别——”粘腻的哭喊,似乎因为时间过得有些久了,变得略有些哑——嗯——有一个多时辰了吧…… 男子放下笔,趴在桌子上,面色有些白“啊——”又来了少年的尖叫声,颤颤的别听了! 笨蛋文都!不要再听了! “啊——大,大人——”该死的! 不要再听下去了! 笨蛋! 一面在心头嘶声力竭的叫喊,一面将自己苍白了的面孔埋在双臂之间,男人——文都,因为大开着窗户而被外间的冷风吹得冰凉的身体,瑟瑟的颤抖了起来——“阿游……” 听人说过,杜鹃是会泣血的——文都侧过脸,将自己的面孔对着一边——想到忽然之间,自己方才发出的那两个字的音——‘阿游’——仿佛是那落下 分节阅读_19 分节阅读_2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0 的血……而自己是杜鹃…… 文都坐起来眼前一阵的模糊他看不清楚,因为眼前是一整片的血雾——仿佛在那血雾中,他渐渐变做那会泣血的杜鹃泣出血,落在窗外的白雪里而那血,却在雪白里,融汇成那样的两个字——阿游——阿游,是女子的名那个刻在他心尖上的名文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让自己落入现在这样的地步的——万劫不复? 他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文都站在隔壁屋门前定定的,苍白自己是清瘦干净的男人——这是她曾经说过的话但文都知道,她那是在说,他比不上那天下的美男子——贞离不过他亦晓得自己应该是属于上品的——对于□师来说可惜年纪大了些二十五岁对于这个男人十五岁便能够出嫁的国家来说,二十五岁的男人,早已是儿女绕膝的年纪——可他还是干净的——没有被人碰过那个他心尖上的女子,看都不曾看过他,他的身子可他,从从前起,已跟在她身边,十年最灿烂的十五岁,他失魂般的爱上那个眼睛里只有别人的她便就抢先一步的,入了魔而待到那女子,阿游——阿游——隔着门,他立在外头屋子里,少年甜腻的声音渐渐小了去,女子柔声的温言响起文都听不清她说了什么外面在下雪白色的雪…… 定定的望着那门的男人忽然转过身,愣愣的望着那雪眼前又是一副漫天的血雾…… 可是——雪不应该是白色的吗? 愣愣的伸出手,文都接过满掌的雪白…… 轻轻的坐下,他把自己那接满了雪的手递到唇边,舔了舔——满口血腥味——“呕——”冲口而出的……染了满地……果然……是血阿游…… 下意识在自己嘴边抹了抹,文都看到自己指尖沾染的血这会儿却怪异看清了眼前,没有血雾,只有那被自己刚刚吐出的血,喷洒成红梅的雪地——红艳艳文都站起身,又抹了抹自己的嘴,复又小心翼翼的用那被染红了的雪旁边的白雪将那些红色一一盖过去回了房回房,他吹灭了那飘摇的烛火,关了窗,在爬上床之前寻到了自己常用来塞住耳朵的那两团,闷声不响的窝到被子里可是被子很冷,无法温暖他已经成冰的身体文都闭上了眼睛,蜷缩在冰冷的被子里——他在想那个被刻在自己心尖上的女子——阿游阿游阿游,她在隔壁,正抱着那少年温热的身体的确,那少年的身子,当然是比自己这已近冰凉的,好得太多阿游…… 阿游阿游,是个微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在初见时,他以为于是,十五岁,便倾倒在了那样的微笑里,忘记了自己身份的,把自己卖进那个宅子十五岁的自己,遇见了十三岁阿游,还有那个被阿游所喜欢的,叫做贞离的少年少年十一岁,瓷娃娃一般的美——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亦不得不的,自惭形秽阿游也很美比起现在的她,美好多好多倍——不是指别的,是真的指模样文都回忆着那个时候的少女,唇边带笑可过去总不会都是美的——否则不会有如今自看过那少年,文都便知道自己或将一辈子,都只能看着那个叫做阿游的少女——他和她,是那样的般配般配到这世间的所有在他们面前,都像是虚幻的阿游一心一意的爱着那个少年,他听过她的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对那少年那少年当时喜悦,面上带笑那笑容美好,美好得——文都觉得自己碎掉的心,似乎都是那样的多余可天地骤变在那少年十五岁或许是他被自己心中的美好蒙蔽了双眼,又或者是那样的突变确是毫无征兆——那少年决定嫁人——另嫁她人“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嫁给别人?阿离?” “没有为什么”“我不信,是不是有谁逼你?” “没有人逼我,”“那为什么……阿离,阿离,我,我能给你一世,白首不离的爱情的……” “那又如何?” “呃——”少女阿游的声音,颤颤的惊慌失措,而少年阿离,却是冷漠非常立在这二人门边的文都,怜惜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心尖便那样自然的抽搐起,疼——“阿离,你真要嫁给别人?不要我?” 少女前一刻颤抖的声音,在这后一刻,却像是恍然之间改变了,变得冷硬非常“只要你此刻跟我走,阿离,我,我便绝不会记得你前一刻的残忍,跟我走!” 冷厉的音调,一丁点儿也不像那微笑起,便能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子文都立在门边,忧心忡忡“你立时便离开,否则——”那本是隔着屏风与少女对话的少年,自那屏风后走出,大红的喜服艳得灼烧了人的眼文都看到少女的眼睛里,有了血色而那少年,却是冰色在冰冷的床上张开眼,文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忆起那样的从前太冷了…… 他受不了的坐起身,在床边找到那个之前烧了一半,这会儿还能再烧上另一半的火盆,用打火石点燃…… 床边渐渐暖了起来文都裹着被子,把自己手脚挨到火盆边上,渐渐感到了暖气脑子里方才回忆的,是那样惨烈的过去——阿游的那日少年阿离让阿游离开,她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走动,于是那个他曾以为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少年,让阿游落了地,成魔——他说——“一世白首不离,值得多少钱?多少权?你束游,无财无权,就只那张脸,得了男人喜爱,趋之若鹜。我本就该听娘的话,早早就除掉你,抹去我曾经的愚蠢,然,念在你我曾有情谊,我驳了娘的话,想要留下你,只要你乖乖离去——可,你愚蠢,那便不要怪我狠心,来人——”那少年乎变的脸,陡然之间丑恶得犹如画中魔自少年身后忽然之间出现的数个黑衣的男女便像那离弦的箭,直奔阿游少女怔在那里,她似乎还并不敢相信这一刻的事实——可那奔向她的刀剑,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怔愣去茫然她回击,且战且退,一路退至山后的那座时人常说的死人崖,自己跟后头,看到她被那些人逼到崖顶少女被山风吹散的发,在黑夜里张狂划破的衣衫,像那吃人的猛兽大张着口,狰狞的露出那些翻滚的皮肉文都记得自己那一刻心尖上的刺疼——泛着血色少女那双笑时会略略弯起的眼,狠得像是负伤的野兽他看她在徒手夺刀他看她双手染满了自己的鲜血他看她用那双手生生拧断那些追杀她的人的脖子他看她——他看不下去,他冲过去,想要护住她,却被那些追杀她的人,打翻在地——文都放在火盆便取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在那里,有一条长而丑的伤痕,狰狞的提醒着他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救不了她——他看着那满身浴血的少女,泛红的双眼他看着那满手是血的少女,越来越接近崖边他看着…… ——她狰狞着眼————跳下——放在火边的手,不自觉的握住自己心脏的位置即便是在此刻,在过去了这样多年的时候,一旦想起那个她跳崖的时刻——心尖上那种惊恐和绝望依旧像是潮水一般的,淹没了自己文都不敢再想他怔怔的望着火盆里的火——火烧得激烈,蓝色的、橙色的、艳红色的,在那盆里奔放的舞蹈着——燃着他的心——那日后三年,三年惨不忍睹的日子——虽然他亦跟着跳下,跟在她身边,可,却总不能替她痛苦三年后文都握着心脏的手颤了颤,视线却抬起,望着隔壁间的方向——想起那少女说过的——既然善无用,成魔又何妨?! 直到最近,他才忽然间有些明白或许那少女阿游,本就是个有着魔性的女子,那样的被背叛,不过是一个契机,残忍的然而,无论是怎样他都也已经晚了因为无论如何——他都只想要呆在她的身边,煎熬……也罢…… 第十八章 或者是情 文都在解府住不过两日,便被那位解大人以家中众男难以接受为由退了回来,回到藏书阁,但却一直并未如何提起过那两日,束游也一如往常,维系着面上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状况 文都不晓得束游是如何想的,但是或多或少也晓得自己能够回来,必然是小姐并不真打算把自己给了那人——心头有些小小的欢喜,虽然其实他也晓得这样,真的是很没出息 可是,小姐对于自己那两日在御史府的状况从来不问,他便是有些什么想要说——说他并没有真被那人碰过——可她不问,就像她从来不问自己到底是来自何处,是什么样的身份一样——让他无从开口 也让他实在是不晓得,自己在她心中,是不是真是什么样的位置都没有——可是若真是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不真将自己给了那人,何必还要回来? 静静的坐在窗口下看着手中的书,文都一面翻着书本,一面却摸着包子圆滚滚的脑袋——原本他住进藏书阁的时候小姐说包子是不能带的,可不晓得为什么,这两日后自己回来,包子竟然也来了这里 不过小姐说了,自己一定要看好包子,若是阁里的书籍被包子毁了,麻烦就大了! 和煦的笑意在文都的面上,映衬着月光 文都的心情很好,因为无论如何,即便是小姐真以为自己已…被那人毁去了清白,却也还是要回了自己——而他从来,所要求的,不过只是跟随,而已 心不大,便总是容易满足的 因为那日烧毁的指甲而不得已将所有指甲都剪掉而保持一致的美丽的手指,在包子柔软而温热的脑袋顶上揉着,引来它一阵低声的呜咽 文都轻轻笑了出来 束游站在自小阁楼往下的楼梯口,望着楼下那一人一狗的模样,心情不知道理由的便好了些 定定的立在那里看着他们,束游有些不想惊扰了这人的心情——她不太明白自己这样的心情——因为她竟觉得柔软! 可是柔软,这样的感情,不是早就已经不存在在自己身上了吗? 为什么—— 不经意的焦躁,让她不小心便使了力气,手中握住的楼梯扶手发出‘咔嚓’一声,让她一怔,而同一时刻,引了楼下那人抬眼 而他抬眼,一见到自己,便自然的扬起了那样的笑意,干净,温和,半丝怨恨的情绪都没有! 真的…真不恨,我么? “小姐!” 文都不晓得自己落在束游眼睛里的笑容是多么的美好,哪怕是最寻常的模样,他不过是看到了她,自然便流露出心底的情绪 隔了好几天,束游都不曾问起的话,此刻却不晓得为什么的,出了口 “你为什么不恨我?你喜欢我的对吧?不管是不是从前那张脸,你都是喜欢我的,对吧?被自己喜欢的人所背叛,被我给了别人,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要对我笑?为什么…” “小姐!” 文都惊诧的表情和他同一时间站起身急促望楼上跑的动作,让束游越发的激动起来,一个一个的问句脱口而出——这些年以来,这些年以来一直被她所刻意忽略过的这些问题,她竟然一时之间便猛然的问了出来 文都心头升起恐惧——小姐从来不曾如此,不曾如此的无法控制自己,她所决定的事情,她所下定决心不会说的,不会问的,她——怎会忽然之间—— 一路冲上楼,抓住这个面无表情却不断不断吐出若是她理智时绝对不会出口问句的女子,文都慌乱的不晓得要如何才能让她停下来,脑子里因为她而混乱起,再也就顾不得那些所谓的矜持与旁的情绪,一把抱住她,紧紧将这人揉进自己怀抱里 “小姐,小姐,我,我,我…我,是喜欢您的,喜欢您,所以,所以,不能,也不想给您除了快乐以外的表情…小姐,文都,文都与,那人,不同,文都爱您,并不需要您的回应,您不需要给我那样多的承诺,或者是任何的许诺,您只需要,做您自己喜欢的事情,让自己快乐就好,您说背叛,如果被背叛的人,是心甘情愿的,那么背叛,也没有那样多的不好的,不是?更何况,您要回了我,不是吗?” 颤抖着身子,抱住这个几乎是夺了自己心神的女人,文都几乎快要因为这般的拥抱和这样能够出口的表白而感谢上苍起来——他原本以为的是,自己一世或许都无法出口的感情,竟然能让她听到 靠在自己肩头的女子,仓皇的心跳声渐渐恢复平静,而那带着暴戾的身体亦渐渐在他的声音里恢复正常 束游觉得自己那样奔腾的情绪,那样让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想法,竟真在这人的怀抱里平息,不禁抬头,望着这比自己略高,却是她这一生当中,如果愿意便能拥有的男人里最寻常的一个 忽然心跳骤起…她竟然,竟然——相信他?!她竟然,竟然还会相信人?! 束游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眼前的男人,她以为自己再不可能去信任任何人了的,可—— 一把按着他的脖子,略的压了下来,束游抬起面孔便直接吻了上去——略一使力便压着人到了一边 分节阅读_20 分节阅读_2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1 的墙壁上,束游脑子里满脑子都是这人那日在自己面前被解邕玩弄指头的模样,狂跳的心底,竟还加进去了那样多的不甘 一面卖力的挑逗着这人生涩的唇,束游一面又伸了手,两只手不安分的寻到这人的手,并不像寻常和别的什么人一起的时候那般的直奔主题 “小…唔…” 文都有些傻了眼,此刻的一切他有些分不清是不是事实——这样些年来,他之于她,难道不都只是个寻常的下人吗?为什么,此刻竟这般热切的吻他? 可是,这样的疑惑与心情还不过半秒,唇内那只狡猾的舌,却像是致命的毒药一般,引得他脑袋也晕了,身子也不像自己了,而那被握住的双手,竟被人像是挑逗一般在掌心里揉划着圈,打着转儿——更过分的是,被人抬起,递到她唇边,而那柔软的,滑腻腻的舌,竟将那细长的指,卷了进唇里,细细品了,重重尝了,仿佛是要洗净旁人的味道一般 文都已经傻了,盲目而迷糊的随着这人滑倒到地上,任由她恣意的亲吻着自己僵硬后却变得柔软得不像话的身体 “她是——她是如何碰你的?” 像个被人碰了心爱玩具的少女,束游几乎已经无法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晓得自己说出了如何的话,只是固执的玩弄那双漂亮的指,亲吻那优雅的脖,惹得这人激烈的喘息起来 继而伸了手往下,探到那这样多年来都为自己所保留着的地方——却在日前被自己给毁了! 心头一瞬间升起的不明情绪,让她忽而有些怒,一霎那便使了力气,重重的一握 “唔——疼——小,小姐——” 极忍耐的任由她碰着,文都的思绪在被问起是如何被旁人碰触的时候便清醒了一些,而这大力的一捏,更让他完全的醒了过来 然而醒来,他竟是有些不明所以的——小姐此刻这般的情绪——是因为,以为自己被旁人碰过了么?! 他不晓得小姐这样,是因为嫉妒或者是不甘——可是,他能够以为是嫉妒吗?为了自己而嫉妒? 他有些害怕去想,只是—— “唔——小姐,解大人没有碰过我——” 忍耐着身体那极脆弱的位置被粗鲁的对待,文都一面略的抬起腰想要让自己稍微舒服一些,一面却伸出双手,极怜惜的触上束游的面孔 “小姐,小姐,文都,文都是您的,至始至终,都是您的!” 束游一怔,手里的动作骤然停下 不过片刻却又忽然之间伸手扯了他衣裳,露出那朵小小的花——捏在衣裳边的手指一颤,束游猛然之间便像是被蜜蜂给蛰了,急促的缩回手去 一双本是迷糊了是眼睛,此刻却格外的清醒起来,一跳三步远 在她陡然退开的刹那,文都一颤,便晓得那个从来不愿将任何事情挑开的女子又回了来,神情一暗 “小姐…是文都不好,不知廉耻的引诱小姐,请小姐责罚!” 一把扯起胸口敞开了的衣裳,一面跪下,并不得束游说话,道 束游一愣 “我…不一定能回应你的感情,” 却怔怔的道 文都一愣,他以为她不愿方才的事情——可她竟—— “我…” 开口说了一个我字,束游便不晓得该如何往下说去,可这人却望着她,面上尽是柔和与温和的神色,一霎那,她便忽然之间不想再有那么多的东西困住自己,干脆又走回他身边,扯了人一道坐下,抱着他的腰,却把呼吸喷在他脖子上,成功的引来他一阵颤抖 忽然之间,心情便顺了起来 “我要做完自己要做的事情,否则,无法平静。” 僵硬的抱着自己怀中的女人,文都有些别扭的晓得她是故意捉弄自己,可渐渐的,那般的僵硬却在她的声音里变得软了下来,任由她抱着,将脑袋靠在自己肩头,而自己,竟也柔软的靠在她身上——这一刻的幸福,是他一世所求 “嗯…” 轻轻的应着,文都其实并不在意她想要说些什么 “从前的事情,你知道一些,可却不是全部,我晓得你知道我对那人曾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你却不晓得我是以如何的心情去承诺这样的诺言的,所以…一切,都并不只是背叛那样的简单…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 “文都不要承诺,任何承诺都不要” 束游说着话,却冷不丁的听到,抬了眼,望了这人——束游开始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他另眼相看的理由了 “我不能给你承诺,不能给你任何的东西,甚至…在事成以前,我不能碰你。你了解吗?” 文都轻轻笑起来 “小姐真以为,文都在意的是这些?若文都真要承诺,真是那贪欢的男子,又如何能守在小姐身边这样多年?” 束游不语 第十九章 一度春风 贞离一直住在天地馆里,并不太清楚外边发生了些什么,但那斩杀大将军的事儿却的确是闹了太大的动静,竟让他这种并无多少心思关注在这些事情上的人也晓得了,不过,对于那位大将军,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那是个典型的大女人,对于那种女人,瞧不起人的态度几乎是镶进了骨子里的,他记得自己曾见过那女人一面,得到的不过是那人□裸的视线,半点重视也无至于她死了,对他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情今日天气不太好,窗外下着小雨,淅沥沥的,却总还是在屋檐上挂了道雨帘,他独自坐在屋子里,有些沉闷的望着那开着的窗户先头身边的下人把那窗子是关上了的,可他却忍不住的想要打开——最近几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想起从前从前有那样多的快活,那样多的喜悦,那样多的笑声……他还记得,那一切改变的时日,便是与今日一般的小雨天,他记得那人几乎是颤抖说着能给自己一世,白首不离的爱情,可自己,回报她的是一袭血红的嫁衣——他记得那人看着自己,一霎那便通红了的眼睛——那样漂亮,那样的让他——即便是过了这样久的时间,却总是在睡梦里想起如果自己不曾疑惑,不曾不坚定那该,多好? 窗外的雨滴,不过一个刹那便噼里啪啦了起来,恍若瓢泼一般的大雨,倾盆而下,贞离有些怔愣的望着,视线竟恍惚有些模糊了起来他有些……迷糊……那雨中,向自己走来的女子……款款的模样…… 一瞬间便蹭的一声自自己原本坐着的位置站起来,他几乎是用奔的冲到门边,‘哐啷’一声打开门“束……”姐姐…… 未出口的后两个字,在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变作了“大人?” 贞离垂下肩膀,因为这大开了门儿吹进了风而略的有些寒冷,身体得瑟了会儿,让心头沉下去——只有他自己晓得,方才那样一个瞬间,他有多么的失望,又曾有过,多少的期望! “束大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压下心头那样多的失望,贞离退到了门边“天气忽然转凉了,下官担心王君这里是否还暖和,正巧身边的下人送了暖炉过来,便干脆想着给王君这边也送上一个。” 说着话,束游站在门边,并不抬步进来,却淋着雨“嗯,束大人先进来再说吧,外面雨……” 看着束游立在屋檐下端,自怀中掏出了个什么物什,却仅仅只是递给自己,半点进门的意思也无,贞离便不知道怎的,心头‘嗑噔’一声这些年来,他自己给自己与旁人之间架起的那道墙,仿若被人轻而易举便凿穿了一般,破裂的碎石,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贞离记得,小时候那人,总喜欢把自己想要的,喜欢的,所有她觉得美好的东西,一一为自己留着,等到一得了机会,便总那般温和笑着,偷偷在半夜里给自己送过来,却从不进自己屋子,有时候下了雨,她便那般傻傻的站在屋檐下,一经的笑着,递了东西给自己便离去“不用了,王君把暖炉收着吧,夜了,下官不大好进去,王君快进到屋里吧,当心外边的雨溅了身上。” 说着话,轻轻的颔首,唇畔挂了一丝极浅的笑,便露了转身离开的姿势“不,大人——”贞离一震,脑海里一刹那分不清从前与现在,只看得到这人要离开,离开——或许便再也见不到了——身体比理智更诚实一把伸出手,他拽了束游衣裳,扯着那衣摆处,定定的“王君?” 已经无法分辨,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愿意再去分辨——等待了,或者说是死亡一般的活了这样多年,他总沉浸在那曲‘凤凰’里,悲戚的回忆那样多,那样快乐的回忆,他开始觉得,自己在渐渐的死去——可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人,面孔不像她,却有她的名,她的性子,她对自己温柔的形状紧紧拽着手中那单薄的衣料…… “束姐姐,阿离喜欢你,好喜欢你,你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 痴一般的话,勾了人的神情,贞离跨了半个步子到屋檐下,亦发大力的拉扯那现在在自己眼睛里就是从前那人的女子,抱住她半个肩膀“王君,您有些醉了……” 他听得这人说道,却一霎那便红了眼眶“束姐姐,你在生气对不对?阿离知道错了,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好不好?” 一感觉到这被自己抱住的手臂有抽出的打算,他便亦发的着急了起来,害怕她离开,便整个人一把扑了上去,死死埋在她肩头“阿离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真的,真的知道错了,你一向最疼我的,原谅我,原谅我……” 冰冷的,被雨水打湿了的女子,并无反应,贞离霎时便越发的焦急起来,死力的抱紧了这冰冷的身体,抬首,慌乱的便将自己的唇印上了这人他能感觉这人一霎那的推拒,让他难受,可不过片刻,那推拒的手,不合作的唇,却反客为主一般揽紧了自己身子,比自己更急切的吻上自己屋檐下的雨,恣意的淋湿了自己与她,可那温柔的唇,拥抱的力量,却让他竟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滋润了,恍若重生——虽然其实理智,虽然其实心底深处,他晓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的——可——那个人,那个会温柔对自己,会告诉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早在五年前的那个雨夜…… “束姐姐,束姐姐……阿离爱你,原谅我原谅我——”扬起了脖子,任由着揽紧了自己的女子吮吸着,逗弄着自己的身体,贞离一遍又一遍的在这人耳边,在自己的唇里,低低呢喃着这样的话语他想,自己是在寻求一种解脱的吧! 这样多年过去了,小小的孩儿也已经四岁,可是,在那个雨夜死去的女子,在那个雨夜被自己亲手抹杀的爱情,却仿若鬼魅一般,日夜入他梦里,他总在美梦与噩梦里交替,前一刻还是那般的幸福,后一刻,却堕入深渊——这样多年了,才出现一个,哪怕是替身也好,什么也好,略的像了她的人,他只是想,只是想,放纵一下自己,一下便好不断不断的呢喃,不断不断的祈求原谅,贞离却半丝话语也没有从这亲吻着自己身体的女子口中得到,可思绪却有些混乱了然他抬眼——却猛然一下子恍若被蜜蜂蛰了一半,瞪大了双眼,望着前方——在那里,那个人……他怎么会…… 一霎那的愧疚之情,育满了整个身体和思绪,他半点不曾想到过竟会让他——那位箜篌公子见到自己与他妻子…… 谭叹睡不着他已经好几夜都睡不着了从那日被丢弃在桌面上开始,他便觉得有好些东西已经变成了自己完全掌握不了的——他一直知道自己的那位妻子,身上带有无限多的秘密,虽然他极度讨厌秘密,可是,他更清楚那女人是完全不可能与自己说的她所能说话的对象,除了当初那个跟在她身边的半点也不像是仆从的男人以外,再也没有了可是,虽然她对自己不好,他们却也还是做了真正的夫妻的不是么? 所以虽然自己怨恨她,有时候恨不得想要咬死她,但若真的是有了机会的时候,自己也是不会去做的,不是吗? 毕竟,她是自己的妻子的啊~可是,她当过我是她的丈夫的吗? 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谭叹怎么也无法入眠,披上外衫起了身,在院子里到处乱走,他也不晓得自己是如何竟去到了那位所谓王君的院子里,更不会想得到自己竟然会看到那样的一幕! 握在手中的伞,轻轻的滑落头顶天空中那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一个刹那将院子照得恍若白昼一般,于是,那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身体,那正面看着自己的男人“呕——”作呕的翻胃感,一瞬间便像是潮水一般涌上来,一把掩住唇,他再不能停留半刻的仓惶跑离开谭叹的动作,半点也没有克制的打算 分节阅读_21 分节阅读_2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2 ,连带的弄出的声响,其实已经足以让那纠缠在一块儿的两个人分开——正常的,被抓奸的行为可是没有束游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而那缠在她身上的男人,却在片刻的愧疚过后并不放开手——心头不禁的冷笑了起来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第二日,不晓得是不是因为昨夜的那场雨,天空竟比寻常更明亮谭叹厌倦的抬手遮挡那透过窗子射进来的光,翻了个身的,背对了光的方向,可脑袋却像是被拿了大锤狠狠砸过一般,昏昏沉沉他不想起来,不想动弹,昨夜的那一幕,像鬼魅一般印在他的脑海,他只记得自己跑出来,大吐特吐了一番,心头不痛快,不知道打哪里抓了半瓶子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继而便昏昏沉沉的躺倒在了床上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他做错了什么? 就算,就算自己真不是她所想要的,就算他们之间的婚姻只不过是自己耍了手段才落实的,可,每每被那样耻辱的被对待,他顶多也就只是怒气的说上她两句,她要如何,还不总随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竟被自己撞见那样的事情都不来给他一个解释? 或者,至少一两句温情的话,随便什么都好的,不是吗? 背对了太阳的方向,谭叹蜷着身子,再也无法忍受的低声哭出来——父母去世后,再如何的困难,再如何的痛苦,他都不曾哭泣…… 与此同时,好些年都不曾有过情事,昨夜初尝之后便沉沉睡去的贞离,亦被窗外投进了屋子的光亮刺了眼虽然身体有些酸疼,不过昨夜的一切他都还记得——这个,被自己当做了那人替身的女子——贞离想着,竟浅浅露出了笑意她,真的和那人,好像! 感受到自己身后人体的温热,和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晓得她竟也和那人一般,这样与自己亲近的……心头的快活是那样的真切,真切得——让他觉得,自己心头的那人,必定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再一次的回到了他的身边! “束姐姐……啊——你,你是谁?!” □的身体后面那一张陌生的面孔,惊得人几乎每一根骨头都颤抖了—————————————————————————————————————而另一边,宫中正殿之上,女帝在新宠颜君的欢颜中,颁布一道升迁令:即日起,擢升藏书阁书官束氏为乐曹,统领宫中□师,献宠于帝! 刚听闻这道升迁令,大多数人都是一阵茫然——乐曹是个什么职位?他们南承国开国以来还不曾有过,而统领□师?这般的事情怎可由女子? 可这诸多的反对意见,却在女帝那旨诏书最后‘即日实行,不授驳论’八个大字给打回了肚子。 第二十章 第二步——御史抓奸 哆嗦的身子颤抖着,贞离一面扯了床上乱七八糟的被褥遮掩了自己身体,一面几乎要声嘶力竭起的质问着自己对面这完全不认识的女子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并不认识这当中任何一丁点儿的东西,心头恐慌愈甚“你,你,是谁?这是哪——”未完的话,被忽如起来的声音打断“该死的,谁敢跟我抢人?!” 大老远便能够听得到的怒气女音,在前几个字听来还远远的,后几个字却似乎已经到了门边的刹那,‘砰’的一声巨响‘哐啷’屋子里大门被人从外猛的撞开,一个衣着随意但那衣裳上头却明显有着考究花纹的女子走了进来,还未看清楚屋子里的人,也并不晓得具体状况“笨蛋阿落,有人翻你的牌子还不赶快……八王君??!” 一声震天响的嗓子,吼着‘八王君’三个字,几乎是破了嗓子一般,在在显示着来人对于见到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是如何的惊讶可最惊讶的,却是赤着身子坐在被褥里,一双漂亮的,此刻却惊魂未定,几乎要哆嗦起的男子“解大人?!” 贞离脑海里一片混乱,他记得昨夜自己是与那位叫做束游的……可此刻,与他一同在床上的,是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女子,而这解御史却不晓得为什么的撞了门进来——他能看到屋子边上,那被撞开的门外头聚集了多少的好奇眼光,在听到八王君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泛了绿光一般——思绪一霎那的空白,前一刻的欢喜到后一刻的惊恐,并不曾给他任何一丝多余的时间来缓冲“八王君……就算是八王君,也不该与下官抢人的吧!前些日子下官便已经包下了阿落,八王君就算是看上了人,至少也需等下官到期以后再……更莫说,下官还不晓得皇室的鳏夫,什么时候开始有了可以恣意寻欢的权利的了?” 寻欢? 两个偌大的字砸上自己脑袋,贞离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面前这人——寻欢?她……她什么意思?! 惊慌失措的亦发颤抖,扯在自己裹住身体的被褥上的指,抖得几乎要让他抓不住的落下,露出自己身上那一身的□——可,可是,事情,事情怎么会忽然之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不是——立在他面前的女子,是当朝的御史大夫,虽然对于朝中官员都没有多少的认识,可这以好色闻名的御史大夫,他却也还是晓得的贞离看到这人,一脸不高兴的从自己边上一把抱过那与自己躺在同一张床上的女子,有些爱怜有些怨,而那双投到自己面上的眼却半丝遮掩也无的带着鄙夷“八王君,下官虽然能够理解王爷早逝您独守空房多年,但寻欢尹女,兹事体大,还请王君自行着衣,到刑部走一趟吧!” 冰冷的声音,让裹在被子里的贞离打了个冷颤“等——”见解邕准备离开,他不知自己是如何想的,竟发出声音“八王君有何话要说,都等到了刑部吧!” 语毕,抱了那人,扬长而去而那被合上的门,‘哐啷’一声响,竟震得他浑身一颤! 茫然了一双漂亮的眼睛,贞离一时半会儿的,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不过是片刻所发生的事情——寻欢尹女?他明明——脑海里翻滚的是昨日夜里那般被人宠爱的画面,而此刻的事实,却让他开始有些模糊——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亦或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门外响起敲门声贞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需要感谢这位御史大人,给了自己这样些时间来整理思绪,只是心底,却也有些清明了起来看着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两个侍卫模样的女子一左一右的立在那边,虽是半弯下腰的恭敬模样,他却知道,这些人的心底,都是如何在嘲笑着自己! 提起宽袍下摆,跨过门栏“看到没?那就是……那就是——”“真想不到,所谓最贞洁的王君竟然——”“就是,还天下的美人呢,我看,这是天下的骚吧!” “怎么样,叫你来没错吧,这戏可不是每天都能看到的呢!” 一走出门,迎面而来的各式男女音,交错了嬉笑与下作的词汇,一道涌进了自己耳朵里贞离一震瑟缩,差点儿便双腿一软的跪下身来——可他偏不! 他怎能,怎能在此刻跪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方才那一炷香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多得能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被下了如何一个套! 那女人——那个叫做束游的女人,昨夜和自己的……必定是她,不可能是旁的什么人,可后来累极,自己便沉沉睡去,必定是她将自己换了丢到这里——既然有尹女,而又牵扯到这位好色的御史大人,此处,则必然是尤馆——可他不明白,陷害自己对于她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出了尤馆,被送上一辆马车,没有多久便到了刑部。 并未直接升堂,反倒是被请进了一间房,有人看着他坐下,送上吃食,继而所有人便接连消逝,独留他一人而这一留,便是一整个上午等到那扇被合上的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他看到那位御史大人手中端了托盘,身后跟了一整排的中年宫人,而其中两个抬着一物,让贞离一看了,立时便紧张起来那是——那是——用竹子编成的笼——竹笼! 作为官宦家的公子,他本是不该晓得这样东西的,可,贞离幼时曾跟随父亲一同出行,见过因□罪被关在那小小笼子里沉塘的男子——湿漉的衣裳,惨白的脸,声嘶力竭的哭喊,不住涌进眼耳口鼻的水——不! 不不! 他——他不可能——不会的——先头心中那一些不管是因为何种理由而觉得事情再大,也不可能大到无法挽回的想法,在见到这物之后,恍若被人自颈后猛砍了一道,全无力气“八王君贞离听旨!” 解邕大步而入,一面递了托盘给身边人,一面自托盘上拿起一金色锦帛,展开可贞离坐在椅子上,根本连起身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呆愣的望着那愈发靠近的竹笼——若非两个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的宫人,他怕是连起身都是不能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八王君贞离,先酒醉辱帝未止,后夜宿尹女行苟且之事,为当朝御史亲见,所有作为,为天下男子之耻,失王君之德,败皇族之尊,现罢去其皇族之位,贬为庶民,判笼之刑!” “不——不,我是……我是被陷害的,是被陷害的——”惊慌失措的叫声,在忽然堵上自己唇瓣的物体贴近的瞬间便再也发不出声音贞离想要反抗,他拼命的挣扎 ——可,再多的挣扎,他一个从未拿过比书本重的公子,如何比得起那些以处罚人为业的宫人们? 三两下便被利索的困了手脚,半丝美感也无,恍若牲畜一般塞进那竹笼里,末了,被人抬起——一路沿街,几乎所有在路上的男男女女,见到这平日难见的情景便都一窝蜂的围了上来——那些嘻哈的看热闹的,□的,猥亵的,鄙夷的,无数的眼,都那样的投到他身上而他自己,却像是牲畜一般,被囚在这竹笼里……那样多,可怕的,羞辱的目光……他何曾见过?莫说是以此刻这般的模样……一直压抑着,不愿落下来的泪,再也无法克制的落下来——他闭上眼,想要咬舌——可唇内那塞在那里的东西,却让他连勉强的挪动舌头都不可以! 而因为闭上眼,耳朵里传来的那样多的声音,那样多的下作的,恶心的,猥亵的,令人作呕的词汇,争前恐后接二连三的涌进来让他怎么样也无法不去听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狂涌的泪水,在狭小的竹笼里四溢,贞离一辈子也不曾落过的,这样多的眼泪,在这样羞辱的,让他宁可立时便死去的时刻里,不断不断的滑落不——一前一后抬着竹笼的宫人,在城内专门处罚这般刑法的漾河边停下,看热闹的人群愈来愈多,晴朗的,几乎是能够烤晕人的天气,让人群愈发的兴奋起那叫嚣着‘沉进去!’‘沉进去!’‘沉进去!’的声音,比起寻常午后任何振奋人心的事物都要让人疯狂解邕立在河边,指挥了宫人们将竹笼系绕过粗木搭建而成的刑具一端,耳边充斥着疯狂的人声,她几乎都能看到人群里人们眼睛里因为兴奋而充血泛红的痕迹——解邕有些晓得人们此刻的兴奋从何而来,毕竟,皇族的公开惩罚,这样些年来,这也不过是例,并且,这马上要被行刑的男子,还是传闻有着天下的容貌,天下的才情的男子——如何不兴奋? 只是解邕站在河的上游处,拉扯了那根一头系在竹笼一端,一头在自己手中的绳,她晓得自己若是一命人拉扯了,那被系住的竹笼便会因为拉力而被甩到河面上,连带的那位前王君,便会就那样的被囚在笼里,囚在河上,她若是愿意,便可立刻沉了他! 但她却并未马上命人动作一双眼,穿过人群,四处搜寻着那让自己不得不配合着演了这一出的女人——最终,她却竟是在河的对岸,那依河而建的酒楼发现那人——落月楼的雅座,临河的二楼处,那女子怀中像是强拉了某男子,端酒而笑,笑而举杯,见了自己目光,猖狂般一饮而尽——那模样竟让她心头‘嗑噔’一声! 忽然之间便升起了或者,自己最好还是不要真正与那人为敌的想法! 转头,大喝一声“沉——” 第二十一章 私下交易 坐在束游身上,谭叹震惊的发现不过一日,天地似乎都像是整个被掉了个个儿一般——昨日夜里他见到的一切,他竟滑稽的觉得那是不是,因为自己思虑过多而产生了错觉? 否则,此刻他怎会——怎会坐在这人膝头,任由她揽了,一杯一杯灌了酒,与她一同看起那昨夜还在她怀里的男人被处以笼之刑?! “唔…不要…唔…” 唇里火辣辣的酒,让他脑袋也跟着不大好使了一般,怎么也想不起自 分节阅读_22 分节阅读_2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3 己是如何被带到这里的,而唇边在他还未吞下却又递过来的酒杯,让他不由自主便推拒起来 他想说话,他有些话想要问 可是—— “唔——” 被推拒而离开的酒杯,变作人的唇,粘上自己,任了那冰凉的酒,缓慢的递过来——本来就不甚清明的脑袋,亦发的混乱了起来 抱着这几乎是醉倒在自己膝头的人,束游一双眼却半丝情意也不曾涌上,她望着那隔了一条河的行刑处,满身的冰凉——可却不晓得理由的,极想让人在此刻为她而绽放——看着自己膝头这寻常时候绝不可能会如此的人,她一把扯了,推到还未上来菜的桌上,三两下便扯开衣裳,露出那一身漂亮的模样 单手握住那双脚脚裸,一同抬起屈膝的压在他自己身上,让人无保留的露出那羞人的东西——束游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心态——可她—— 在晓得自己计划一步一步在达成,而那人也必须为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而付出代价的时候——却并不真觉得自己满心的戾气一一散尽——她晓得自己是还未做完的,事情还未做完,可是,能让那人付出代价,看到他痛苦——为什么她半点喜悦也无? 反倒如困兽一般,极需寻到些什么来发泄?! 望着自己面前,这迷糊的,已经连自己这般淫 乱模样都无法察觉的人,她只觉得自己心头那样多,恶劣的,只想要玩弄的心情,根本无法消除 无情的眼睛,望着自己单手撩拨那羞物,惹了他无法自持的浪叫起来,一声一声——若是在这人清醒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出的淫 叫,几乎是用能划破人耳膜的调子换起来的 前日在藏书阁,与文都一同的时候,那样温柔的情感,此刻在脑中浮现,束游竟觉得是那样的不真实——像现在这样的自己,才是她束游的样子吧——她又真的能够,对他好?再对某个人好? 如果哪一天,她对待文都,也如此刻这般了—— 脑海里一根不知是何时绷紧的弦,‘啪’的一声断掉,她一把放开这人,怒得不明所有 门外,上菜的小二‘咚咚’的敲了门 “滚——” 却被屋子里那猛然的吼声吓得差点儿摔倒楼下去! ————————————————————————————————————— 南承法令,男者犯淫罪,判笼之刑,刑而幸存者,入贱籍,如能得主家——即男馆主人——能得主家所收,则一世为小倌,自死方休, 而若是不得,则立时处死,尸赤,并爆荒野 笼之刑,其实是一种将人囚在竹笼里,一遍一遍沉水的刑罚,行刑时间,少则两三个时辰,多则十来个直到犯人死亡不等,主要是看当时执行官的心情如何 而贞离,则在三个时辰以后,被拖了出来——未死 虽然他自己极希望早早就死去,可他竟是——未死的! 直接被送到尤馆,关进了一间破败的房间,唇内的堵塞物不曾拿出,而捆绑在手脚上的绳索,亦一同留下 他感觉自己像条死狗一般被丢弃在黑暗里 已经哭得红肿,几乎连张开都无法的眼睛,自那细小的缝隙里看到的,便是几乎全黑的场景,除了木材,还是木材 他晓得自己必定是被关进了柴房里,可为什么,为什么不死掉了算了!这般的被羞辱以后还活下来——他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日后等着自己的,又将是—— 冰冷的地面,让他还滴着水的身体颤抖了,哆嗦着 没有死——没有死—— 无法克制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死—— ‘咚’ ‘咚’ ‘咚’ 不能咬舌,他撞破脑袋——那总该可以了吧? 一片胡乱的思绪,满心想死的心情,却 ‘哐啷’一声 似乎有什么东西自身上落下,掉了到地面上,发出声音 而这细小的落地声,却阻了他继续的动作,贞离忽然之间想起来,那落下的,会发出这般声响的,必然是自己前日在金店定做的那只小金铃——那是他准备给女儿的小礼物——女儿! 悠悠! 恍若一道闪电一般披过,女儿那可爱的笑容浮现在脑海里,他便再也没有办法撞下去——如果自己死了,也死了,那她—— 不再动作的蜷缩起身体,他安静了下来 不多久,阴暗潮湿的柴房门被人打开,贞离迷迷糊糊的张开眼,望见的便是一张熟悉,此刻被看到,却让他起了生吃她肉热饮她血的心的女人 束游走进来,手中端着个烛台,一霎那便照亮了整间柴房,而她走进来的时候合上了柴房的门,于是这会儿的,便只有他与她二人 贞离愤怒,死力的仰起头,一双几乎能吃人一般的眼望着她 束游却不过是搁下烛台,一面扶起他的身体,从他口中抽出那塞住他唇舌的东西 “你——” 张嘴欲言,却发现自己嗓子似乎已经破得无法开口,他只能愈发狠的瞪她 但那位被瞪的女子,却竟是一副温雅模样,眼耳口鼻,每一处都是平和——贞离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人,心头那股子的怨恨,让他几乎要呕出血来 “记得吗?” 莫名其妙的,他却听得她忽然之间说道,一只手,竟抚上自己的面孔 贞离一阵愤怒,偏过头,却被人扼住下颚,不得不定定的看她 “我曾经说过,我能给你一世,白首不离的爱情——” ——嗡—— 一个瞬间,贞离觉得自己脑袋里充满了这般嗡嗡的声响,任何别的什么,所有的,一切,再也不能有什么的进入自己脑袋里 不能置信! 不可能! 怎么会—— 一阵一阵狂跳的心脏,几乎像是要跳出自己心口 早已经红肿得不过只能勉强张开的眼睛,一霎那便睁得无法再大的瞪着自己面前这人 她——她——她—— 微张了唇,贞离知道自己在急促的呼吸着,这般激烈的信息,他觉得自己根本无法转化似的,卡在眼睛里,喉咙里, 干涩,想要呕吐,想要说话 “束…”姐姐 “可是你不要!” 不——不——我—— 干涩的嗓子,试图用那最后的声音叫出来,可这在他面前的女子,却不过在他喉间一抹,他便再无法发出声音 “你说‘一世白首不离,值得多少钱?多少权?’” 束游浅笑着坐下,坐在地上,目光笔直,望着自己面前的人 “所以我想,阿离想要的是世界的权势,对吧?唔…那这样的话,阿离知道我从不舍得违背你的意思的,不是?” 轻轻抚摸上那红肿的眼睛,无视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那样多的情感,束游笑得那样灿烂 “虽然世界难了点,不过要做南承的权势,攀上女帝不就好了?阿离既然喜欢,我又怎会不帮你开了这方便之门?束游今日已为宫中乐曹,专司为女帝寻求与调教美男子一事,阿离这般容貌,开了腿,女帝那里,又哪里是问题呢?” 嬉笑着,抚摸在贞离眼上的手,缓而往下,一路滑行自那私物,说起‘开腿’便恶质的揉捏,引得人一阵颤了,方才收回手,起身,大步离去 三日后 御花园 一如往常,闹哄哄的男子,或者该说是少年们的嬉笑声,一阵一阵,而伴着这些笑声的女音,快活得几乎什么也记不得了 泽嘉跨坐在女帝身上,一面邀宠般晃着自己半敞开的肩头那朵艳丽的牡丹,一面却软着嗓子 “陛下您看嘛看嘛~~嘉儿肩头这朵花,可是专门为您才刺上去的呢,漂亮吗?” 粘腻的少年声音,几乎能让人软到骨子里,不过中年的女帝,一张保养得良好的女性面孔一霎那便笑起,而因为这般笑起而带出的眼角细纹,则让她看起来无法克制露了色 欲 而围在一旁的众多宫人,偶有别宫侍君,却都只能眼红望着这才不过新上任几天的新宠——撒娇耍痴 一双色眼,赤果果的望着那裸出的圆润肩头,半丝他想都无便直接亲了上去,舔,吮…无所不用其极的在人肩头… “启奏陛下,乐曹束大人求见!” 正乐着,一旁伺候的宫人却从传令官处得了话,奏到 “乐曹?呵呵,嘉儿,这可是你引荐的人哦!…传!” 听得传令,南典伊本就是笑得得意的面孔亦发的欢起,一面用力的在这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身上吮了口,一面却恶意的扯了自己揉捻的小小茱萸,调戏着具属于自己的年轻身体 却根本没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少年,在听到那传令的刹那便僵硬了的身体 泽嘉脑子一瞬间便像是被人重重砸了——大人,大人怎会现在来了? 他,他——他现在这种样子,大人,大人—— “啊啊——” 脑子里紧张得要死,可这该死的,只晓得寻自己身子取乐的女人,竟重重扯了自己胸口,让他忍不住便唤出声来 他一窘,面上便升起红色,身体也不怎么配合的扭动起——只剩下一个想法,不要,绝对不要让大人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 他可以忍受因为要救哥哥而把自己献给这样一个女人,可是——可是他不能—— 不能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被人恣意玩弄! “嘉儿?” 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南典伊发出了虽然是疑问,实际却是不快的问句 “陛,陛下…嘉儿,嘉儿羞嘛…束大人…束大人是女子啊…嘉儿的身子可是专属于陛下的呢!怎么,怎么能给…旁人见到?” 望着自己所处的这出花园的入口处,一抹墨兰的官服衣摆露出,泽嘉紧张得身子都僵了,所幸脑子转得还快,装着扭捏,干脆埋了自己面孔到女帝肩头,撒起娇来 “臣束游,叩见陛下!” 可这不过片刻,束游却已经从门口到了他二人边上,标准的君臣礼,恭敬跪下 “你就是束游?” “回陛下,臣便是!” “嘉儿说你是那天地馆馆主的妻子?说你比宫里那些调教师要好得多?” 并没有管自己身上这小家伙有多羞,吮在他肩头的唇齿依旧那般恣意的享受着自己的这个新宠的美味,南典伊望着这个跪下自己脚下的女人,有了些兴趣 前几日自己怀里这小家伙告诉她说能有人给她带来愈多的美人和快活,她还不怎么相信,但一说到那天地馆,以及那位馆主所开的尤馆,特别是这个尤馆——却着实让她来了些劲儿 她记得自己前几年微服去逛过尤馆,还被那当中一位花魁给迷得差点儿准备给带回宫来,而这小家伙竟告诉她,她看上的那位花魁,便是这姿容寻常的女子当初跟在她男人身边时信手拈来的美人作品 若真是随意便能‘点石成金’ 略略扯开了自己怀中这小家伙的衣裳,她有些着迷的啃上那漂亮的小豆儿,脑袋里想着,若是这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真有这水平——那么她南承后宫,将是多么、多么跟梦一般的仙境了? “回陛下,臣惭愧,确为天地馆主之妻,但言及调教师,臣为女子,不敢妄言!” 束游跪在地上,略抬首,一双平和的眼睛对上这望着她的人,却并没有寻常人次见到皇帝的那种惊惶与小心翼翼,反到是一派的寻常模样 而她这个样子,则越发让南典伊看得好玩了起来 “那朕问你,” 心头思绪从自己唇下这温热的身体上转过来,南典伊干脆直接望着束游 “尤馆里那个叫做介吟的小倌儿,是你调教出的?” “是!” “好!朕命你,为朕寻遍天下美人,调教好了直接送上朕的龙床…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完全忘记了她身为女帝所该有的责任与义务,整个便就像是被淫虫灌脑的蠢物 “臣遵旨!臣今 分节阅读_23 分节阅读_2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4 日前来便是为这美人一事…” 未完的话,被束游故意掐了,一双眼睛,一霎那便活了起来,滴溜溜的转,像是在示意这周围多了些耳朵 闻得美人二字,这脑袋里除了美色二字就什么也没了的女人,立时便下令让四周散去,单剩下几个零星侍卫,远远守着 “说!谁?” “八王君!” “你说谁?!” 这三个字,震得南典伊几乎是一颤了,天晓得她肖想她妹妹这位王君多久了,可偏偏那蠢男人蠢得宁可寻尹女也不愿在自己身边展现风情,前些日子那屁事一报上来,她一恼,便直接判了他笼之刑——怎么,竟然还没死?! 于是是夜,女帝微服 第二十二章 微服寻欢 霍婷是女子,顶天立地的大女子,南承国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前些日子接过大将军印时才不过刚过二十六。 不过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却与旁的什么人皆不相同,寻常人家的女儿,大约在十八九岁便会迎娶自己位丈夫,但她没有,不仅当时没有,其后也并没有迎娶过任何一个男子,旁人问起时,这位新上任的大将军总是笑着,说家中无人催促,她也就一个人习惯了——不过,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怀疑过这位大将军是否不爱男子——理由便是:霍婷是尤馆常客! 这日夜,与寻常无事时一般,霍婷到了尤馆只是今日,她隐隐感觉与寻常不大一样,这里像是一夜之间戒备严了许多?怀疑的视线在自己进门的当口便四散的警惕打量了,霍婷发现自己方进来的那个入口处,在自己进入的时候便是比寻常多了几道犀利的视线,另外进了尤馆,里间的气氛虽然如常,但她却——还是发现了几处与平时不大一样的眼睛跟在带路的小倌后头,霍婷并没有因为这般的不一样而停下——只是嘴角,却忍不住抿得死紧——他们南承国,上个男馆也需要耗上这般排场的,除了那位好色得什么也不干了的女人,还能有谁?! 被这样一个女人封做大将军,霍婷半点也没觉着荣幸,相反的,心底,她还是隐隐有些不大高兴的情绪的,只不过这位置太好,她舍不得说不罢了! 而带着路的小倌,虽然是新近的,却也是个机灵的,见了自己带的这位大人看似心情不是太好,便小心翼翼加快了脚步,只盼着能快些把这人给带到她寻常去的那位哥儿屋子里,自己能赶紧撤了,省得遇到这些大人心情不好拿他们这些人撒气可他哪里想得到,自己这是越急越出事儿——因为忙着往前上楼,一面又小心翼翼回头看自己身后这位大人脸色,结果没看着前方走来的人,‘砰’一声撞上了也巧的是,那客人怀里搂着的小哥儿手中正端着一壶酒,他这一撞,那搂在一团的两个人便自然不稳,直接往后倒下去,而那圆胖的中年女人,摔得跟个翻不过来的王八似的,半晌不能翻身起来,而那端着的酒壶,也在这一摔当中‘啪’的一声摔破了,裂得到处都是碎渣与酒渍小倌儿一见,脸都骇白了“对,对,对不起,小姐您,您,您没事儿吧?” 直觉便上去搀扶那摔得四仰八叉的胖女人,可手还没碰到,‘啪’的一个大巴掌就直接甩了到自己脸上“d,找死是吧?!竟敢撞老娘?你t的小□,撞了老娘一句对不起就够了?!” 说着,摸着楼梯栏杆站了起来,又一把推开刚才自己怀里和自己一同摔倒但比自己先爬起来然后又赶紧来搀扶自己的小倌,满脸的肥肉摇晃着,一双三角眼儿像是要吃人的蛇,撒了恶毒的光,且那一站起,便就冲着被自己一巴掌打了就踉跄几步歪倒在楼梯边上的那小倌儿,一脚踹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她正一脚踹下去,但却偏有人比她快——两道遒劲的风夹着刮人的寒气,一左一右袭来,她那还没完全踹出去,只是踹了一半的右腿便‘咔嚓’‘咔嚓’——接连两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只觉着一股剧痛自右腿膝盖处往下猛的袭来! “啊啊啊——唉哟——唉哟哟——哪个兔崽子……呃!大,大,大将军!” 抱着小腿,这胖胖的女人哀嚎了几声,却忽然像是被割了嗓子的公鸡,再打不出鸣儿——“你好大的派头!怎么,撞了你难不成还要抵命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霍婷一进到这尤馆,发现了那些细微的不同寻常,猜测到原因便就恼起来的心情,本就是不爽之极的,结果这不晓得是个几品小官的蠢女人竟然在这里撒起泼来——“下……下官……” 哆嗦着,也不晓得是因为腿骨断了疼还是怕的,这胖女人哆哆嗦嗦的就是说不出个完整话但另一边,打出了另一道寒气的人,却接了话“不是个东西!” 闻言,霍婷冲发出声音的人看去,见到的便是个寻常女子,不过一身墨兰色,却是官服的女子,按那身衣裳看过去,霍婷眼色便暗了暗——这身官服正是前些日子那忽然之间冒出来的个史上从未有过的所谓乐曹的服饰——前些日子朝里那些老女人们还叽叽喳喳说这衣裳这不合适那不和时宜——不过,这人既然在这里,那么必然的,自己方才的猜测那就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乐曹大人!” 虽然对于这被女帝提升起的诡异官抱着不太看得过眼的态度,但是霍婷更晓得下面这些人都不过是做事的,真正的祸首是那个位居高位,但满脑子只有男子身体的蠢货! 只是,对于一个女人,竟管起后宫男人们那些事儿,她自也是看不起的,于是虽然出口的是客套语气,但那其中明显的不以为然味道,几乎就要溢满而出了“大将军!” 束游不以为意“多谢大将军!” 却反而拱手表示谢意,低眉顺目,一派的谦和而乘着这二人寒暄,那被打断了一条腿的肥婆,则赶紧识相的让人扶着跑了,只剩了这二人在楼梯口“乐曹大人何来此言?” 不甚愉快的看着束游的动作,霍婷有些反感,她半点也不想与这靠着男人裤管爬上位的女人有半点干系!——丢人! “尤馆是内人所开,下官也属半个主子,场子里出了事儿,下官位卑言轻,怕是不大好处理的,所以今日,多谢大人了!” 看的出眼前这脊梁挺直的女子满眼的鄙视,更甚之是厌恶的情绪,束游却心头略好笑起“下官无以为谢——来人,拿馆内金令——”霍婷一怔,这才忽然想到尤馆的那位男馆主,似乎的确是嫁了人的,不过她一时倒是没把这些事情联系上,听得眼前这人说话,竟一霎那没有会过来,直到那小小的金色令牌被人拿了上来,这她看不起的女人双手合着恭敬递给自己,自己也下意识伸手沾了这才意识到她才不要和这人扯上什么干系呢! “不——”用了话未完,那忽然靠近的女人极浅的在自己耳边说了三个字,震得她几乎要跳起来,一双犀利的眼睛,在这人退开以后,依旧是瞪得仿若铜铃一般“夫人,夫人!雅间,雅间出事儿了!” 而她的震惊还未来得及褪去,这女人却一瞬间道了欠,风风火火的跟着那嚷嚷了的小倌儿,走了这一切,皆发生在一个极短的时间里,而她露出的惊色,除了她自己,她想怕是这女人都是没看到的——心头极快的心跳声,让她都感觉得到自己手指在颤抖了但却没太多动静,还是依照原本的计划直接去了自己相好的那位哥儿屋里而另一边,束游跟着那嚷嚷着雅间出事儿了的仆役一路跑了过去——雅间,是尤馆最幽僻,但却也是最奢侈的屋子,屋里什么样的物什都有——特别是玩乐的物什! 前几日把那人从柴房里弄出来她就把人丢到雅间去了,派人伺候着,恢复那人一身得天独厚的姿容,好生养着,连威胁带药的扣了他,为的便是今日——她要把这人献给女帝! 是谁说过的,女人的心是毁不得的,若是毁了——在九转八弯的回廊里穿行着,束游想起自己幼时总喜欢拉着那人的手,一面畅快了笑着,一面回头看那被自己拉着的,小小软软的漂亮娃娃——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头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那样的怜他,爱他,疼他,全天下的坏处,全天下的不好,她一丝一毫也舍不得让他给遇到——心头升起的郁结,让她亦发的闷起,一双墨色深浓的眼睛底下,竟像是染了赤焰一般——若有人看了,必是会骇着的! 束游从小便知道,自己并不真是那种温和雅致的女孩子,虽然有着一身极好的容貌,可那漂亮的面孔,不过是来自于爹爹的美好,她知道自己心底的东西,是与母亲一般的——她早熟,所以很早便知道娘亲做的是什么事儿——南承国的廷尉,每日面对的便是各式各样的刑罚,处罚人,死在她娘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所以如果要问她,她娘是不是好人,她是没有多少概念的,即便是她曾经看到过她拷问人犯,可她不怕,因为娘亲对她与爹爹都是极好的而娘亲告诉她,爹爹喜欢温和的女孩子,让她乖乖的,她便乖巧了听话的做了,可哪里想得到——爹爹的容貌,娘亲知道的过多的秘密,竟成了他们家所谓叛国的引子——十岁的小束游,亲眼看着自己爹爹被来传令的宫人抓着要带入宫里,娘亲与她则被那一干戎装的女子们抓得严实——她晓得自己天生力气极大的,虽不过十岁,但却……她要去护自己父亲,她不要爹爹被抓走——可娘亲拉着她,死死抓着,半丝不肯松手后来爹爹便被带走了,她与娘亲被带到了死牢里,隔不过半日,便传来了爹爹的死讯,而得了信的娘,便一直安静的搂着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害怕和难过的,可是娘说过,束家的女儿是不能哭的,所以她不曾哭泣,只是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如她一般不声不响而后有一天,娘对她说:我束家女儿,铁骨铮铮,岂容人如此污蔑?便纵是你为王者,那又何妨?今南承负我,他日我女儿,定要为娘报仇!我儿可听明白了? 小小束游,不带半丝懵懂,望着娘亲那坚定的眼睛,重重许下誓言——不覆南承,必受嗜心裂骨之苦! 可最后,被娘亲仅剩的一丝人脉终于送出牢笼的她,却为了那天底下,她以为是最最可爱的少年——将那些心底的,无法磨灭的疼,悄悄的放下,虽日日煎熬,却总觉得,会为了爹爹而殉情的母亲,必然也是会理解女儿那一片真心可她可笑,真真是可笑——看看她压抑性子,伪装温雅,放弃过去,丢掉承诺所带给她的是什么?! 嗜心裂骨的背叛! 哈! 一路行至雅间,束游一到,迎面而来便是重重的一个巴掌——‘啪!’那气得浑身发抖的女人,一身恶臭,见她并不闪躲,接连便又是一道劲风——‘啪!’“这是你□好的人?啊?朕以为你这乐曹有什么本事儿!” ——‘啪!’——第三道“臣该死,陛下莫怒,臣已是……” 扑通一声跪下,束游垂下头,整个人瑟缩起,似缓缓发着抖“已是?已是什么?已是□好的?你张开你的狗眼看看,朕身上这是什么?那该死的蠢货,又吐了朕一身,你什么你?!” 见状,南典伊是亦发的愤怒,抬脚便是一脚,‘砰’的一声踹到束游腹部而她,半丝内力也不曾提起,任由这愤力的一脚踹到自己,被踹得往后退了大半步,‘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红的血——“陛下息怒,臣知错,陛下,”扶着腹部站起身,束游并未抬起头,却伸手一把抹开唇边那鲜红的液体,任由那红,染了自己整个手背,可那说话的声音,却半点异样调子也不曾出现“陛下先莫恼,今日臣计算不周,恼了陛下,但臣还有后续安排,必不让陛下失望!臣这尤馆后院深处有一温泉,陛下请随臣来,先在泉水里舒服会儿……” 见束游不闪不躲,被自己踹了一脚喷出大口鲜血,南典伊心头那生气的火也就缓了缓,又听得还有后续,便稳了下来,跟在束游身后,去了那温泉带了人进温泉,束游退出来一路低垂的脑袋,这才猛的抬起来——一双鲜红的,几乎让人无法认为是人类的眼睛里,烧起的极度的疯狂,而那从方才便一直是颤抖着的身体,这一会儿才真让人看清了,看清了那那双手掌心里几乎是染满了血液的指甲痕迹一路沿原路返回,直奔雅间 第二十三章 一种痛苦 雅间里,贞离一张瓷一般漂亮的面孔满是潮红,身体难受得要死,偏自己那双手却还被人反剪在后头——他自然是晓得自己是被下了药的,那人,那人—— 脑海里,那人,对自己说着那样残忍的话,那样——欺负自己 她,她竟真的,真的要将自己,给旁人 也不晓得是身体难过,还是心头那样的疼,贞离控制不住自己眼泪的不住不住往外冒着——心头确实忐忑不安的,直到那在他心中跟猪一般的女帝,进了屋子, 分节阅读_24 分节阅读_2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5 手脚并用的在自己身子上恶心的摸了——他晓得自己是逃不过了,被下了药的身子,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可胃袋里翻滚的汹涌甚至连那被下了药的身子也没办控制,一口吐出来,几乎像要死掉, 似乎这下了药的身子,即便是难受了,痛苦了,也不愿伺候这人,极配合了心头的厌恶,狂吐了起来——而那又一次被他吐得满身都是的女帝,暴跳如雷,猛力扇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扇得他歪到一旁床里边便梦的站起身,踏得地面都咚咚响了——继而‘砰’的一声像是要把门摔垮一般,怒气冲冲走了出去 被扯散开的衣裳,露了自己大半的身体,可他不仅没有力气掩起,反倒只剩下那胸口作呕的翻腾感,不断不断的呕着,一如那日在宫中一般,仿佛要把体内那五脏六腑也给吐出来才是—— 另一边,束游心头那团火,这五年以来,无时无刻不在熊熊燃烧的火,被女帝那几个巴掌,不仅是勾了起来,而是仿若山崩海啸一般,气势磅礴了,从她骨子里每一寸的散了出来——再无法克制! 可她却竟是理智的—— 有时候束游会恨,恨她自己为什么就不像别的什么人一般,干脆便直接猛烈莽撞的冲着自己憎恨的那些人扑过去,变了四肢做利爪,撕碎那些让人憎恨的,拼个你死我活——为什么要机关算尽的在他们面前做小伏低的一步一步来? 大不了是个死的,不是吗? 藏在衣袖里的指,抖得像筛子,脚下平稳的步子,却半丝露不出人的情绪 束游颤抖的指,定定触上雅间的门,摸在那上边 她停在那里,望着自己不断颤抖的指头,手掌,整只手臂——疯狂的颤动,疯狂的,让她几乎需要用另一只同样颤动的手去抓住才能隐隐克制一般——然不过片刻,在自己眼睛里,那颤动渐止,变得如寻常 推开门,走进,转身,插上门拴 贞离以为女帝又回来,呕得再呕不出,却因为药性而潮红的面孔,难受的抬起,却在望见来人的时候,蓦的一愣 只是,这人却背过身去,不动声色的栓上门,继而转过身,看着自己,一双冰凉的眼睛,是他一世都不曾见过的寒冷——还有残忍 于是不会傻得以为,她还是原来的那人,会对自己好,会对自己温柔——在晓得这人竟真是当初那人的时候开始,从她调笑般无情的说着只要自己…攀上女帝时开始…贞离心头便清楚,这人不是他的那个‘束姐姐’ 而此刻她的神色,她走来的气势,她看着自己的样子… 贞离心头一沉 “你——” 束游走来,却只是立在床边,望着地面上被吐得一塌糊涂,且这人身上也是一片乱糟糟的样子,眉头皱起 两三步走到床头边的一处拉绳处,一扯,不一会儿便有仆役模样的少年跑来,得了令清理好床边秽物 贞离缩到床里侧,望着床边上清理的仆役,继而又望了望那冷了一张面孔立在略远一些位置的女人——心头虽然忐忑,他晓得自己这会儿必然不会容易就过了的,可是,却忍不住偷偷瞟她—— 的确,和从前的那人截然不同的面貌,可是,可是他晓得这人是她的——除了她,他不以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说出那时的话,且,这般的憎他! 那粗使的仆役不一会儿便打扫干净了地上,可还没让人来得及反应,两个个头魁梧容貌极粗的男子却走了进来,一人手边还拎了一只大的木桶 贞离还没来得及反应这是要做什么,便听得—— “把他洗干净!” 冷得比冰还让人颤抖的嗓子,没有半丝情感 他一颤,便直接吼了出来 “不——不不——” 只是这吼声,却因为里边那样的惊恐不但半丝的恐吓力也没有,反倒是泄了自己心头那样多的慌乱——自束游进来屋子以后,他极力克制的冷静,在那四只粗壮的手臂扯向自己四肢的时候惊叫起来——哪里还留得一丝一毫的冷美人风情? 贞离心头慌张——他身为王君,自然下边多的是人伺候,若不——不是他此时身子见不得人,其实也没什么,可—— 虽然手腕上的系住的绳被解开,可他又如何反抗? 惊慌失措的挣扎,却终是抵不过那两人四手,三两下的便被扯干净,剩那一身光滑细腻却方才被那女帝揉捏狠了,留着印子的肌肤,和身下那让人耻辱的肿胀 束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着眼睛望着那两个仆役架起人,卖力清洗,不过一会儿,便把那身本就是泛着粉色的身子给弄得红通通 “把人擦干了你们便退下吧!” 见差不多弄得干净了,而那本是尖叫着的人也渐渐停止声响,束游干脆让人离去 “关好门!” “是的,夫人!” 于是屋子里面,便只剩了束贞二人,一个耻辱的不晓得要如何遮掩自己光 裸的身体站在屋子当中,一个却面无表情,坐在一旁椅子上 “我——我,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理所当然,” 挣扎着,贞离强令自己忽略身体的窘迫,克制不去颤抖,不去疯狂的想着这人此刻看着自己的是如何的羞辱颜色——他只想,只想把有些东西说得清楚,可—— “王君在说什么呢!下官何时恨您了?” 那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却忽然之间站起身来,朝着他走过来,不但眼角眉梢里没有半丝的恨意,那之前在柴房里的所有情绪,也像是完全不曾存在一般的—— “只是王君,您现在也不过是我尤馆终身契的小倌儿,下官可是有责任让您出类拔萃的呢!” 轻笑起,却带起满眼恶意,束游说着轻飘飘的话,伸手,直接便一把抓住那装模作样似的掩在下身的手——冰凉的指,让他本就是热的,而在方才那辱人的清洗中被越发弄得红肿越发热的身体,猛的一颤,下意识便要往后退了,踉跄着 却被猛的抓起来,扯了手腕儿的——‘砰’——一声,被甩着,扔到屋子里那张桌子上! 下腹处撞了在桌子边缘,因为那猛烈的冲击而疼的要死,贞离面上一瞬间便血色全无,煞白一片,喉头作呕起来——可方才已经吐过,此刻的他,便是任何东西,哪怕不过是清水,也是呕不出的了 因为疼,便来不及动弹,而等他略想动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从自己背后伸过来的手,不容抗拒的抓住自己的手腕,两只合起,扯着他身子无法反抗的拉伸了向前,一直伸到几乎要出了桌子另一头的边缘,这才停下来 而停下,却一霎那便感觉双手手腕处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响,便死死扣住了自己双手——而他整个人,便姿势极辱人的趴了在桌子上,而双脚,则必须是踮着的,才能略略的踩在地面上 “你——” 心口狂跳,跳得他几乎是一颤一颤的了—— 面上还努力保持着冷静,可这般的姿势,这般的姿势—— “啊——” 感觉自己腰部被猛的抬起,本就肿着的那物被冰凉的指掐了,他便再也忍不住的惊叫起来 “王君这东西,还真是漂亮呢!想想,日后这漂亮的东西会伺候多少女人,得了多少疼爱,王君高兴吗?” 猛然压上来的女性身体,带着些柔软,让贞离觉得不过刹那,自己那肿胀着的东西,竟像是越发的肿了,可耳朵边上的话,却让他死力的咬住唇,压抑着那样多的难堪和痛苦—— 他只想放声尖叫,猛力的嘶喊——就算是做错了,就算是真的做错了,杀掉他,杀掉他就好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的羞辱他?! 可贞离不晓得,这一切不过只是刚刚才开始罢了 那冰凉的指,下作的亵玩自己那最脆弱的东西,且像是极有兴致一般的,在那顶端用力揉捏着,让人难过——可不过一会儿的,那顶端却传来一阵猛烈的痛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被刺穿了一般 贞离已经不再去想多少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想——脑海里所有的神经,整个身子,所有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那处—— “呜…” 殷殷的哭泣 而过了一会儿,疼痛少了些,但那处,极小的孔眼里,却被硬的塞进了什么东西,让他猛烈的颤了—— “呜——” 做完自己做的,束游拉着那扣住人双手的链子一把翻过这人来,迫了他低头 “王君觉得怎么样,下官的手艺可还不错?” 贞离婆娑着眼睛,泪汪汪的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见的便是自己那处被穿了一只环状物,而那物中间一只丰盈的圆,死死卡在自己那东西里头——一瞬间便无限的惊恐起来—— “这样一来,若是取悦不了客人,王君可是不能快活的呢!” 轻飘飘的话,每一个字里边都是快活的意思,束游满意的望着他的脸色,和那光秃秃的小脑袋中间被死死塞进去的东西——终于笑了起来—— “不过王君此刻还药着,怕是难过的紧吧!” “别担心,此物卡在里边,只不过不能畅快,淅淅沥沥的总也还是会露出些的” 残忍的笑意,挂在那张一丁点儿也不漂亮的面孔上,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的可怕——可贞离此刻却也再没有那样多的力气去看她了,脑袋里,从前那样美好的少女,那样快乐的过去,和自己腿间肿胀的,还挂了血的那东西——像是刻意的提醒他,这一切都不过是咎由自取的愚蠢—— 木然的张着眼睛,便连自己不断落下泪来,他也感觉不到了 ————————————————————————————————————— 另一面,霍婷在相熟的小哥儿那边春风一度,便又穿好衣裳寻常一般回了家里 只是这个夜晚,注定是与众不同 回到将军府,霍婷并没有去卧房,反倒是一门心思进了书房,点上一盏灯,在灯下拿出那只小巧的金令——在这小小的金令穗子上都是细细的流苏,偏其中一缕却比旁的都略的粗了一圈 心头了然,霍婷便用了些力碾了碾那粗的,果不其然,里头露出一张薄薄的纸片:【七月流火,进!】 霍婷心头,‘嗑噔’一声 耳朵里又响起那女人在自己耳边吐出的三个字——‘小亭子’ 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晓得一个人会这般叫自己,可是,那人不是已经在五年前死了么?虽然当初女帝下旨封那与她同名同姓的女子做乐曹的时候,自己也曾有过一些疑惑,可下头人传回来的话是此束游绝对非彼束游——那么,她怎么会晓得当初那人是如何叫自己的? 霍婷脑海里一片迷茫——她之所以今日去尤馆,其实是母亲那边传来的话——难道母亲晓得这人是原来那人的? 霍婷烦躁的皱起眉头——事情还真是扑朔迷离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十三年前那位被指责叛国的束廷尉家中正君,其实是北望国现任丞相霍其姫的长兄,而十多年前年轻的霍丞相,则曾因为想念哥哥而来过南承,并且在南承国有过一段情——有了她! 这天下,谁也不曾想,南承国的大将军,竟会是北望丞相的女儿——还有比这可笑的么? 第二十四章 第三步——钝儿引帝 “文都哥哥,大人升了官,是不是就不来藏书阁了?” 一身粉绿色的宫装,小小个子的少年攀在藏书阁二楼拐角处的扶手边上,一双有些气恼的眼闷闷的盯着楼下,嘴巴却对着阁内坐在那人寻常喜欢呆的那处看书的宁静男子韶哀心里有些不舒服大人似乎已经好久都不曾回到藏书阁了,先前还是因为那位八王君的事情,可后来却不知道怎么的竟升了官,还是统领后宫主管女帝乐事的乐曹——或多或少的,韶哀晓得那位大人现在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而近些日子,宫里那些个□师们也极少来找他麻烦,他不知道是自己变得好些,还是因为大人的关系可是,见不到大人,他反倒是怀念起那个时侯自己总是一身痛苦,而大人那般温柔待他的情形,两相一对比——他倒是宁可自己还被折磨着,至少那个时候他还能见到人而另一头,文都依靠在书架边缘的身体,在听到少年略带委屈声音的时候便下意识的顿了一下,心头却因为少年这话而无法自已的想到那日——那 分节阅读_25 分节阅读_2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6 日在这里,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这几日以来,他一直刻意不去想那日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她那日以后便也再也没有来藏书阁——那一日,她所说的话,所表达的意思,他愿意去相信,哪怕最终没有兑现,也是可以的他本就不抱任何心思,从恋上她起,就从不曾想过有能比翼的想法,可那日,他却晓得自己是狂喜着的,那般的喜悦,是自己一世都不曾有过的情绪——恍若是无望的,也已经习惯了的无望,却忽然之间迎来光明一般略略有些失神,直到那攀在扶手边上的少年闷闷的推了推自己,满面委屈的望他,他才像是回过神来“呃……韶儿不高兴?” 因为这小家伙说她是唤他韶儿的,央着自己这般唤他,文都便也就从善如流了,只是他问着,却看这小家伙闷气的一屁股坐下来“嗯!不高兴,不知道,可是,高兴不起来,文都哥哥,韶儿再不能见到大人了么?” 不高兴的撅着嘴,少年像只被丢弃的小狗,肩膀垂下,跳脱的眉眼也都是蔫蔫的,甚至那亮澄澄的眼睛里竟像是有些水汽文都心头自然便起了想叹气的心——其实,小姐虽然已经没有了从前那般容貌,且性子,也变得——虽然是盲目的愿意跟随,可他也是知道的,现在的小姐,根本就不可能是好人——或许从前也不是,只是,小姐——她在做的事情,她为人与处世的方式,他无法认为正确,他只能选择不看,而她也从不告诉自己任何事情或多或少还是因为虽然自己是她能够信任的那一些人当中的,可是,现在的她,却已经是除了自己,再无法给予旁人绝对信任的人了——他不在意,他只想能跟在她身边就好然而,小姐却故意又或者不故意的,招惹了人——他晓得,可更晓得那些人不过是棋子,对于她来说,都是随时便能够抛弃的——可是,轻轻望了望自己面前这少年,漂亮的眉眼里面,是那样的纯质,真实的情感,如何能够有人舍得真去破坏了呢? 文都有些黯然——他只希望小姐,能尽量的不要伤害这个孩子——二十五的自己,面对只有十六岁他——更晓得年华老去是一种什么样的模样,而这孩子的模样,那陷入情感中却不自觉,但陷得那样深的样子——让他心头软软的“小姐喜欢这里,”不说她到底还会不会来,文都只说着这样的话少年却一霎那振奋起,亮亮的眼睛便像是能够发光了一般“那她还会过来的对不对?文都哥哥,那,那韶儿,韶儿夜里都在这里好不好?唔,韶儿不会和你抢阁楼,只留在这里,好不好?!” 因为那一丝可能见到的机会,韶哀便快活起来,不愿错过,于是央求了“……嗯,”得了肯定答案,韶哀便欢喜起来,一溜烟站起,冲楼下跑去,跑到楼梯边了,忽然又像是忆起什么一般,猛的刹住脚步一扭脖子转回头来“那个,呃……文都哥哥,嗯……大人,大人,也是你喜欢的人吗?” 韶哀没有多少喜欢人的经历,可这仅有的一次,却竟也让他那钝钝的小脑袋里有了些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的意识,但却又不晓得,其实两个人,同喜欢一个人,是该相互懊恼对方的,傻傻便问起而所幸,他问起的这人,却是个这般宽和而柔软的男子——于是,在今后,在他也大得晓得吃醋,难过,会嫉妒的时候——他却总无法去嫉妒在那人心里头,这样一个占了最重要位置的男人,于是更甚者,他竟愿意为了她,而选择保护这个人,保护…… 文都被问得一怔,平静看着书本的脑海便自然掀起波澜,而最后,却还是荡漾起一抹极柔和的笑意,浅浅应了一声是“那,那韶儿也喜欢大人,韶儿也——你不会生气吧?可是,可是就算生气韶儿也——”“呵呵,去拿过来住需要的东西吧,韶儿的心情我了解,能够喜欢一个人,是种幸福,所以……” 是这个时候的文都太好美,或者是他的语言太奇妙,韶哀不晓得——可是却牢牢记住了他说的这句话——能够喜欢一个人,是种幸福可是却晓得他也喜欢这个大哥哥——真好! 韶哀出了藏书阁,便直奔自己住的那小院而去——反正他也不喜欢那院子,还有那些整天不晓得在做些什么,把自己当成花瓶一般弄得五颜六色,花枝招展的同院少年们——他总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讨人厌的很,于是便想着拿了东西便走立在自个儿屋子里,韶哀拣了几件衣裳,一床薄被便准备走,可刚准备动身却忽然想起自己就算是现在过去大人也是不在的,于是想了想,放下了手头拿着东西,单从衣裳中间取出一件,出了门但却不是去的藏书阁,反倒是向着与藏书阁完全相反的方向韶哀晓得在□室的后院里有处温泉池水,平常去的人极少——大多数人都不晓得那里,他也是大人之前听他说起院子里连沐浴的位置都得与人争抢才能,这才告诉他的——大人曾经陪着他去过一次,可再后来便很少有机会了大人曾告诉他,人的话,若是别的什么都不怎好的也无所谓,可身上得干净好闻,切不可有什么异味——大忌! 虽然自己应该是不会的,但是却还是想着在去藏书阁以前去那里泡泡温泉池在□室后头一个常常的走道后头,前面还有个极宽的假山,几本是将这池水给遮掩了的,并不大,这里比寻常见的宫里的湖都还小一些,除了泉水以外后头便是墙壁,仅只有一圈一人身长宽度的路沿着温泉池绕了一圈而入口,则在那座假山左侧面的位置,但那里偏种了颗树,于是便极少有人晓得了韶哀到了池边,搁下自个干净的衣裳,复又脱了身上的,露了极漂亮的小身板儿,有些快活的,一跳,便像那小鱼儿一般的跃进池子里他是极喜欢水的,幼时和爹爹一同住在山上的时候,旁边有条小河,天气热的时候爹爹总会在在河里给自己洗澡,他记得那冰凉的山间河水泼在身上,是一种极致的畅快感觉——而那个时候的爹爹,也是他最喜欢的,会笑的爹爹这些流动的,清澈的液体,驱散了韶哀一些因为见不到人而沮丧的心情,他便好玩儿一般的自己同自己在水中戏起,一时潜到水下,一会儿冒了头上来,玩得有些不亦乐乎‘噗——’破水而出的少年,沐浴在月光下,沾染了光彩,渡了银辉,原本只不过是漂亮的小脸儿,竟因为那般的愉悦而灿烂得发亮一般于是想起来上次自己在水中游得快活时大人在边上看着含笑的样子——他喜欢大人那时看自己的眼睛,好漂亮,带着赞美于是快乐的笑出声来韶哀没有发现在入口处那颗树的底下,有人在见了池水中忽然冒出的他而惊艳得快连嘴巴都何不拢的样子——南典伊一世,有过无数的男子,年少的温软青涩,年长的风情识趣,可她却一霎那被自己眼前这样一幕震得半步也不敢动弹的定在那里这是——这是山林间孕育而出的精灵么?难道传说故事里那些集了天地灵气的这种小东西,竟是真是存在的? 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全然忘记了寻常她见了美人,且还是个不着一缕的美人时,当有的反应直到那池水里的少年,轻甩了甩湿漉的发,一路游回池边,赤了身子上到岸上,披了件衣裳到身上——她这才猛然一颤! 那是她宫里给她准备的备选侍人的衣裳!——这哪里是什么精灵,就算是,那也是自己的! 三两个大步直奔过去,一把抓住这少年还在整理衣裳的手! 韶哀吓了一跳,下意识便‘啊’了一声——而身体也速度极快的往后退了一步——忽然便看到这人的面孔他是晓得女帝的,曾经伺候过几次夜宴,可——可她抓着自己干嘛?身体是下意识的想要摆脱钳制,手腕一转,便又往后退了几步“你叫什么?哪个院的?” 对于韶哀的举动,南典伊有些不悦,但心头因为那一霎那的与众不同的感觉和这少年见了自己竟也不若寻常男子一般,倒升上了些从未有过的感觉韶哀不说话,只是拉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裳——他不晓得这人在这里到底看了自己多久,可是心头却半点高兴的情绪都没有,他讨厌她,他只喜欢大人,只想让大人看他——可是,虽然有些钝的,但他却也不是不晓得自己的身份——女帝的备选侍人可他讨厌她! 温泉池边上晕染的雾气,让此刻这一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韶哀从被她抓住开始,便只在那惊讶的瞬间抬起过头,其后便一直垂着脑袋——他不确定她看清楚自己没有,之前因为在温泉池里,他晓得即便是看也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的,于是——一把抓起地面上自己丢掉的衣裳,韶哀拔腿就跑,哪里管身后那女人回过神来没有——他讨厌她,不喜欢她,才不要跟她一起——哼! 第二十五章 极致宠爱 韶哀顾不得穿好衣裳,一路狂奔脑海里什么别的情绪也没有,反正就是不愿意被后头那人抓到了,就想着跑跑跑——离得越远越好! 也顾不得脚下没有穿鞋子,磨得疼了,身上衣裳湿漉漉的,风吹得冷了,一路跑至藏书阁,咚咚咚的上楼——“呼——呼——”激烈的喘息声,在少年终于爬上二楼的时候放松的响起来等了一会儿少年,却没见他立时过来,文都晓得可能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便没准备再等下去,上楼却在刚预备往小阁楼那儿走的时候听到楼梯的声响,一会儿以后,那激烈的喘息声便进到了自己耳朵里,于是一转头,看到的便是少年衣衫不整,几是不遮体的抱着一团衣裳,还滴着水外加赤了两条小腿的模样,眼神有些红红的,却像是被气的! 边喘着气,边怒怒的,却来不及说话“怎么了?!” 大踏步的走过来,文都晓得这小家伙必然是遇到了什么——走得近了,他这才看清楚,那些漂亮得跟小孩子似的脚边上,竟染了些血渍——“没有——没有什么!” 虽然不想骗人,也没有那么多的九转八弯的心思,可韶哀却怎么也晓得自己的身份,方才的事情——如果说出去了,如果说出去了——委屈的狠狠虐待着自己的下唇,少年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又怒又恼又有些害怕——文都却没继续再问下去无论是什么,别人不喜欢说的,他便从不会再继续——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打破沙锅问到底是愚蠢—————————————————————————————————————另一边,整个宫里没一会儿的时间便炸开了锅——女帝今儿个不晓得发了什么神经,直嚷嚷着让下边的所有人到处去给她寻人——可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竟不晓得那人具体模样,一恼火,直在宫殿里乱七八糟的摔东西骂人,吓得里头伺候的宫人和公公们一个一个打着哆嗦,生怕这忽然发神经的女人一个不爽便让人砍了他们! 一大帮子人,都快把自个儿身上骨头架子给哆嗦得散了,这才有人想到这事儿不正好是那新上任的乐曹的事儿么?便胡乱的抓了个小宫人,拿了女帝手令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宫! 没一会儿的,束游便在宫里乱七八糟的寻人阵仗里风风火火的被找了来只不过——束游其实心里有数来的那位宫人说了女帝那含糊不清又有些气急败坏的话——既然是那处位置,她自然晓得是什么状况,是什么人——立在女帝寝宫门前,束游便听得那里头骂人和砸东西的声响一声高过一声,就像浪一般,一拨一拨儿的于是望了望这带自己前来的小宫人,看他哆嗦着弯下腰做出请的姿势,又看了看边上那些门外候着的宫里人,个个儿都是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唇角弯出个漂亮的弧度,迈了步子,大步走进去——“臣束游,叩见陛下!” ‘哐啷’——一声响,那立在碎片中心的女人像是站在暴风眼子里,边上四散开的都是这样那样的被摔烂了的,而此刻,她正是有恰恰好的丢出了个什么,听到人声音——“你来的正好!朕要——”“臣晓得陛下要什么,请陛下容臣起身。” 不卑不亢——甚至束游有些与寻常不太一样——南典伊不晓得这人哪里有些怪怪的,却点了下头,示意她站起来“你说你晓得朕要什么?” 立在碎片堆里头,下边的人一个一个儿跪在她脚下,生怕她不小心擦破了哪里的捡着那些碎渣“是的,陛下,臣听带臣来的宫人说陛下是在温泉池遇见的那人?” “嗯……” “那陛下,请给臣一会儿的时间。” “你能找到人?!” 南典伊不信邪的瞪着自己眼前这女人,她让宫里人已经找了好一会儿了,这才进到宫的女人却比他们都还有把握? “臣有信心,”还是那副模样,束游面上并无多少颜色,却道“陛下既然是在池水边遇到那人,那那人必当也沾了水星,此刻在宫中,宫人们大多都并未沾水,是以只需要寻寻头发是湿的人,便好了,旁的东西都能片刻干了,可那一头湿发,却总不可能那样快的!” “好!说得好!” 南典伊眼睛一亮,片刻便兴奋起来“只是陛下,臣斗胆,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 “说!” “臣想问,陛下,当那人如寻常宫中 分节阅读_26 分节阅读_2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7 侍君么?” 在束游面上,只有那唯一算得上是漂亮的眼睛看着人,可南典伊却看不出那眼睛有多少旁的东西她只晓得,她一世有那样多的男人,可却从未像方才那一瞬间那般心口狂跳——跳得几乎要跑出来一般,且看到那人拿着粉绿色的宫衣,只一个刹那她便高兴得要跳起来——他并不是什么得不了的精灵,就算是,那身衣裳也代表了他是自己能得的! 南典伊,其实算不得格外愚钝的人,只可惜一世便浸在那个色字头上——其实两年以前,她或多或少也还能克制些,但这两年来,宫里出现的那些个美人儿娇花儿,却着实让她着了魔似的,再分不出旁的心思去给朝廷上那些讨人厌的女人们——可即便是这般的,她也——也从不曾在任何一位美人的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朕……” “臣晓得了!” 见了她这神色,束游却忽然打断她,露了一丝笑意“陛下,是喜欢那少年的吧,否则以陛下英明,怎会如此轻易动怒?” 或者是暗示,或者是落实——束游抢先一步说出这样的话,一面称赞了人,一面却一副看了清楚人心一般了解的说出你心事——即便南典伊此刻心头只是一丝涟漪,但这样的话说出来,一个简单的‘喜欢’,便让她也觉得自己必然是对这少年有了与众不同的心思的! “把人找来”虽然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可南典伊心头更多的确是想要见到人的心,于是下了命令,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的加上了一句“安安稳稳的!” “是,陛下,臣这就去!” 出了女帝寝宫,束游本欲召集一些人来做着所谓‘寻人’的勾当——她早晓得的是谁,又何须寻,却偏得做个样子只是出了门儿,却忽然发现门口立了个不同旁人的人,一双眼正像是有些巴望一般望着门的方向——除了他,旁的人都是跪在地上的——颜君泽嘉“束大人,”泽嘉没动,却唤了声“颜君大人!” 束游脑海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却半分也没显露在面上——因为旁人都跪着,于是这女帝新宠颜君望向她的目光里,便自然多出了些不该有的“大人为陛下分忧,臣侍自然也不得安坐,是以带了些人,盼着能添一份助力也是好的,陛下若能欢喜,臣侍自然也欢喜!” 泽嘉晓得自己其实并不该过来的,可是,可是他——咬紧了唇里那排牙齿,泽嘉有些委屈——虽然其实大人也没有责备他,可他却偏偏——觉得委屈! 那日在院子里,被大人见了自己被——藏在衣袖间的手指,不自觉便揉进掌心里,得了疼,他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哭出来,不要扑过去——“颜君一片赤诚,陛下必极欢喜,不过陛下已将事情交给微臣,颜君大人可安心,微臣必当不负所托!” 闻言,泽嘉面上白了白,愈发狠的捏了自己掌心“是吗?那——走吧!” 前半句话,还犹豫迟疑,后却看到那双从来都是柔和的眼睛里有了一丝极浅极浅的烦——泽嘉心头一颤,嘴巴便比脑袋清楚的下了命令——离去—————————————————————————————————————韶哀在文都身旁换下湿的衣裳,坐在垫子上让文都看着脚下的伤口,小脸臭臭的藏书阁内二楼这会儿,便只剩了一径的药香味儿束游打发了人之后,一个人站在御花园里,看到四周盈盈的烛火散去渐渐陷入夜里,忽然便不知道怎的,脑中升起一副少年的模样——温和,寡言,一副宁静的样子,却总会在适当的时候做了适当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束游也曾想过,若当初的自己一颗心放的是别的什么人身上…… 冷凝的眼,忽的黯淡了,薄薄的唇角紧密的合起,略的显露了主人从不轻易显露的情绪……若那人,能有一双真的绝不动摇的眼睛……当初的自己,是真的愿意一世就那般忘记一切的陪伴的黯淡忽然之间变成冰凉束游牵起一个讥讽的笑意——世界上没有如果! 让泽嘉带女帝去过那池水边,复又告诉那小家伙可以到那里去,她便是算准了必然能够有机会遇上的——计划好的事情,只是,她却不曾想到今夜那女帝在尤馆快活以后竟还会跑到那处听到楼梯因为人而吱吱嘎嘎作响的声音,在楼上的两个人都是一怔——都这个时候了,难道大人(小姐)还会来吗?来做什么么?因为我(他)? 而等那人真走上来,两人却忽然不晓得应该什么了束游一上来便看到文都在给那赤着一双小脚丫子满脸闷闷的小家伙上药,心头不悦的情绪便立时升了上来——只是她却不晓得自己的不悦是从何而来! “文都,你上去歇着,我来吧!” 不容置疑的调子,让文都什么也没说,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依言上了楼便只剩下韶哀与束游二人束游在他面前坐下,一如方才的文都,拿过一旁的膏药,用纱布包了沾上一团,复又一把握上那有些想要缩回去的脚丫子“大人——”闷闷的,少年一双眼睛忽然泛上水汽心里头不晓得是怎么样的想法,可是一见到这人,一见到这人他——他心里头那样多的委屈,方才发生的那些事情让他,难过的情绪便——有决堤的欲望似的束游没说话,只望着那手头的动作,眉目有些皱起,看得韶哀心头一震乱跳——虽然他不过只能从她略是垂下的脸上看到那双眉“陛下在宫中四处寻人,韶儿晓得她是在找谁吗?” 平和的眼睛忽然抬起来,道韶哀一抖,身体一瞬间便紧绷了起来,小脸上臭臭的表情越发的深了“我讨厌她!” “讨厌她!她,她偷看我……” 一泡热滚滚的水珠,便是将掉不掉的挂在了少年红通通的眼睛里“韶儿晓得我是什么官吗?” 上好药,将纱布丢到一旁,束游一抬手便抹去了少年眼角几乎溢出来的水渍,揉了揉那张闷气的小脸,动作温柔,却言语残忍“……” 韶哀说不出话来,死死咬着自己下唇他晓得,就是因为晓得所以——所以…… “呜——呜呜——呜——韶儿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韶儿喜欢,韶儿喜欢大人,喜欢……呜……嘶……喜欢大人,好喜欢大人……呜呜呜呜呜……” 几个字,便引得这少年忽然便哇的一声扑过来,放声哭了起来束游默默抱了人,胸口忽然有些闷气,可是——却没有做声只任这少年在自己怀里哭得颤抖,小脸涨得红红的,鼻涕眼泪都擦在了自己身上而等到这声音渐小,唤来文都,给这小家伙洗了把脸,便抱着人走了束游有些无奈方才在自己身上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家伙,洗了把脸,她说带他走,他没吭气儿,只把自己窝在她怀里,结果她不过是从藏书阁走到女帝寝宫这并不算长的时间,他竟窝在自个儿怀里睡着了?! 哭笑不得!真是哭笑不得啊! 但心头,却不知怎么的竟升起些暖意“陛下,臣把人带到了。” 抱着人跪下,束游垂着头南典伊是止不住的欢喜,但看到束游把人抱在怀里却露了些不悦“把他给我!” 一把便从束游怀里抢过人来,但她这一动作,让原本睡的迷迷糊糊的少年却氤氲着漂亮的眼睛,有些欢喜的张开,可一见到自己面前的这张脸,便猛的一下愣住了,扭头看到束游跪在地上,一张本来还是晴天的小脸便垮了下来,却并不敢动作“小家伙,你叫什么?朕之前问你为什么不回答?” 虽然不敢动,但韶哀却不想回答她的话,闷声不响的,就是不说话,面上的表情也绝对不是温柔讨喜的样子倒是把南典伊看得一愣,心头却生出些别样的情绪她自己不晓得这新生的感觉是什么,那跪在地上的束游,却比她清楚——韶哀的性子,并不是你仗着权利便能打动的,这小家伙认真的就算是不得不弯腰打摆子跪下,心里头却总不肯真的信服的——次见到的时候,束游就已经晓得了而她之所以以为这样的少年,是难得一见的,则是因为女帝身旁各式各样的男子太多了,什么样的都已经见过,可这种并不是不会软,却总像是倔强的小动物一般跟你耗上劲儿的——却着实是不曾存在的所以,南典伊哪里,这是个新鲜儿——而她,则正好可以利用! “陛下先头也不曾揭示身份……侍人吓得跑掉也是正常的吧,这位小侍人,伤了腿呢!” 跪在地上并不曾起来,却略抬头望了韶哀的小腿方向“你受伤了?!” 惊讶的听到束游的话,南典伊眼睛往自己抱着的这人腿上望了望,竟在见到伤口的时候露了些心疼的神色“嗯……累……” 看到束游的表情,韶哀不得不开口说话,闷闷的“那朕抱你去歇着,可好?” 说着话,便提了步子要走,却不想自己怀里这小家伙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不要!不要!不要陪你睡觉……呜……” 韶哀有些骇得慌,他好怕…… 不曾想他竟会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的两个女人都是一愣——但片刻后,南典伊面上却罩上了一层的黑色“陛下,陛下说了这位侍人是不同寻常的,不是么?” 在她发火以前,束游赶忙道,一双眼睛忽然变像是能说话一般对着女帝打眼色,示意这般状况她能处理——她本就是被这女帝封来做这些事情的,不是? 于是南典伊黑着一张脸,没说话,不一会儿却吩咐宫人抱了韶哀离开只剩下她二人“陛下喜欢这位侍人,对么?” “……姑且”“那么陛下,希望得到真实的情感,不因陛下尊贵而来的?” 束游大着胆子,道了这些不敬的话南典伊一怔——虽然好色,但是在这两年以前她也还曾算是个明君,对于自己身边的男人多数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自己身下婉转的,她也清楚,束游的话,竟让她有些怔愣“你的意思?” “臣以为,陛下这位侍人,年纪小,性情真,若并不一开始便以王者威严服之,或更有益处——陛下不妨宠爱,定能得真情!” 翌日,兵荒马乱了一夜的皇宫,方迎来片刻宁静,却忽然又被一道圣旨震得惊惶——一个默默无名的后宫侍人,竟被女帝赐住了奉天阁! 所谓奉天阁,是一栋有三层楼高,却并无楼梯只由众多柱子支撑的阁楼,里间是极致的华丽,而能够入住的,自古以来除了帝王便只得帝君——或者是极其受宠的侍君但这位置虽然显赫,可之于韶哀来说,却不过是处离不开的囚笼——除了被人抱着飞上来,他便连离开都不能了! 第二十六章 杀戮将军 文都并没有睡,他一直立在窗前虽然是夜里,小姐还是一身的墨蓝色官服,可文都却还是借着藏书阁底下屋檐下的星星灯火看到了她——一个人虽然知道,可是看到被证实,心头却还是不自觉的有丝极浅的瑟缩却忽然看到那被自己望着的女子,抬起头来两个人,四只眼睛,便就这么忽然之间对上——束游知道他必定不会睡,也知道他会呆在那窗户口儿等,于是抬了头——却冷不防装上一双有些轻愁的眼睛,一样是温和的,却有有愁绪,或许还有柔肠而在自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却变作了极广的柔——宽得像是无论如何,无论做了什么,是不是伤了人心,是不是会错了什么,都还是会忍让你,原谅你,宽容你——以及,等你,的眼神束游看着,脚下的步子却再动不得分毫那样的一双眼睛,明明不是漂亮的,她却有些着迷,于是停止了步伐,极不寻常的停在那里,看着,不愿动作—————————————————————————————————————南典伊近一段时间比较烦躁,可心里头却又有些新奇与不晓得从何而来的欢喜——那住在奉天阁的小家伙,任自己如何讨好——她从来没有过的讨好却总是臭臭的垮着一张小脸,有时候自己略碰碰他,那小东西便给她一副即刻便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竟让她心头升起了些怜惜一个月过去了,她竟还真不曾将那小东西弄到手,于是烦躁。可她的烦躁,相对于朝廷中林立的党派之间的斗争来说,却不值得一提,更莫说,整个凤岩大陆大环境的蠢蠢欲动——在朝廷上,以丞相卫亦览为首的丞相党和从前跟着那位被斩杀的大将军的保皇党之间的斗争是越来越白热化,时不时便有人上请各式事宜,而每一事情端出来,这两派系便都会争上一争——闹得是满朝文武,无一人心安可偏偏女帝南典伊,近日来更是比从前亦发的没了心思在朝堂上,整日沉淫后宫,且还都是在一人处——于是便有人上奏,说那住在奉天阁的,新封的灵君,妖媚惑国,乱主心神,必为当世妖孽,理当诛之这下可好,捅了女帝的马蜂窝,让她一怒之下,干脆罢了早朝,再不出后宫半步——让那朝中一干人等个个只得望宫门兴叹,半点无法! 可这些,还都不算什么!真要说的话,便是凤岩大陆上这四个已 分节阅读_27 分节阅读_2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8 经并存了很多年的国家之间隐隐的战火因子,有了蠢蠢欲动的倾向,而这当中最值得一提的,则是北望国与其仅只一处相邻的东陵国在那处的摩擦虽然四国国名里都有方位词,可实际上四国之间的位置却并不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反而是:西岐为正北面,南承在南,北望为正西面,东陵为东东陵国此战,虽然不过是小规模,但却是大获而全胜——传言东陵那带兵的将领竟为一男子,个头不大,却出手极狠,有股极可怕的爆发力,传言单就他一人便杀了北望一只骑兵队! 且,从参加过那场战的东陵将士口中流传出的那时情景,更是有些骇人听闻——一张金色面具,怀抱里竟还有个不过周岁婴孩的男子,一骑离尘,片刻便冲入了对方正营,一柄殷红长枪,单手而握,另一只手竟还抱着那孩子,牢牢护在怀中——那长枪,仿若地狱一般,在那人四周急速舞动,你已望不清那到底是如何形状,可当所有人再一次回过神来时,便只看得那一整片的血色红雾,晕在空气里,浓厚的血腥味道,骇得根本未动的东陵将士们几欲作呕—而独立在马上,长枪落地,金色面具上遍布血色的人,却钉在那血雾之中,良久——自此,东陵国这破例擢升的男性将领,便被很轻易的封了个杀戮将军的称号,统领一队骑兵营特别队那一战之后,北望再未动作,老老实实回了自己境内——但谁也不确定,北望的野心真只有这么点儿? 然,丞相卫亦览,御史解邕,大将军霍婷三人,聚集在女帝御书房门外的此刻,却并非是为了这事——原本这事该是头等,可,今日方到手的新鲜消息,却一举改变现状! “宣丞相、御史。大将军三人觐见——”拖长了调子的男音,让这立在门外的三个女子同一时间动作,立时便往御书房内而去! “臣卫亦览(解邕)(霍婷)见过陛下!” 三人同跪,言“起来吧,你们三个一同前来,是为让朕杀了朕的爱君?!” 不快的语调从大桌子后面传来,南典伊一脸寒霜——她已经连早朝都不去了,她们竟然还——“回陛下,臣等今日前来,是为西岐之事!” 抢在她发火之前,卫亦览道这是个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保养的非常好的女人,真是年纪应该已经五十多了,可看上去,却不过三十,身体纤长,体态匀称,半点看不出上了年纪的症状——当然,有传言这卫丞相练有一采阳补阴的功夫,家中尽是十六岁以下少年侍君,虽不曾玩死人过,可那庞大的人数,却堪比后宫——此为题外话“西岐?” 南典伊奇怪的平静下来“是的,陛下,西岐!” 接着女帝的声音,解邕接过话“西岐国女帝前日仓促去世,不曾立下太女,膝下各皇女为帝位立时便斗起,时值今日,臣听探子回报,三皇女西岐方乐与五皇女西岐元天二人携手,杀尽同胞,一时控制了局面,但局势稳下,这二人却因到底谁登帝位而起了争执!现内斗不断,双方伤亡惨重!” “什么?!” 南典伊一怔,猛然道“陛下,此为良机,臣霍婷愿领军,征讨西岐!” 没有人回答南典伊的‘什么’只有霍婷在解邕话完后独自请缨不日,大将军霍婷,率南承十万大军,启程! …… —————————————————————————————————————另一边,文都回到了天地馆,而贞离也在那日之后被束游丢到了天地馆内那些□师的手上——天地馆的□室在馆主主屋的的后头——有段距离,但是却并不远,相传是从南承女帝手里接过这天地馆御书匾额的凌氏夫妻,也就是谭叹的曾祖母夫妻两当初特意让这样设计的——为的便是当初那小夫妻俩儿的生活情趣,有时兴致一上来,夫妻二人便会独处□室,互乐一番! 另外,至于为什么谭叹叫做谭叹,而她曾祖母却姓凌,则是因为在凤岩,男子出嫁前是没有姓氏的,只有出嫁后才冠上妻姓——所以不管文都、贞离、韶哀或者谭叹,这两个字都只是名字当然了,谭叹现在该称作束相公但是这样的设计,这一个月里却让谭叹百般难受! 他住的离那□室最近,而这可恶的女人也在自己房里,可她有时不在,或者不管她在不在,那□室里便总传来撕心裂肺一般的哭喊,更有甚者,有时他会见到几位□师抬着那人从他门口经过——衣衫不整,满面泪痕,身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但自己是□师,他自然晓得多得是看不出痕迹但却能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手段! 而看八王君——那个叫做贞离的,天下的男子的状况,谭叹晓得必然不是一般的手段的,而那该死的女人,虽然一开始种种手段都是从自己这里学的,可他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用自己创出来的手段取代了他的——谭叹自然不晓得束游母亲便是南承的廷尉,所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恶的、狠毒的手段,她哪里不清楚? 这日,谭叹坐在屋子里望着自己那箜篌,便忽然之间升起一股子极其悲悯之感——虽然那人曾赢过自己,驳了自己面子,夺了自己荣耀,可——却也都是真才实学的本事,自己技不如人,输和失败便是常理那样一个才子,那样一个美人,难道真要让那该死的女人给毁了?! 谭叹并不晓得束游为什么要那样对他。明明那日,他在夜里还曾看她那样取悦那人的——胸口有些闷气,一想到那日的清醒,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胸口那种作呕的感觉竟也无法克制的恍若回放一般涌起来让人难受! 可望着自己面前这漂亮别致的凤首箜篌,想到那人抚琴时那样骄傲的样子,他却终还是站了起来,往屋后那□室而去谭叹走到□室门边的时候,听到的便只剩下一些极浅的呻吟声,给人的感觉是,已经累得在没力气,却还是被撩拨得无法不发出声音,最后边只得像是仅剩了呼吸一般的音吱嘎——他推门而入,入目的嘈杂让他只一个刹那便猛的张大了眼睛“你们在做什么?!” 屋子里,两个男人一弯腰一跪的待在一张折叠起像是躺椅的床边,那弯腰的人手头握着一只玉势,正奋力将那东西塞到床上躺着双腿开得大大的男子穴中,而另一人,则跪在那处,侧面将那张开的腿间肿胀的东西含在嘴巴里——躺在那里的贞离,双手被束在床榻的上头,面上一径的潮红色,可那眼睛里,却是花败后的死色吼出声,谭叹极快的冲了进去闻声,那两个男人吓得一颤,却愣了似的保持着动作没变化“馆,馆主!” 愣了一下,那弯下腰的男人回过神来,停下手中动作,扯了下那跪着的男人,看了谭叹,一道跪下“馆主莫怪,我等是奉夫人之命……” 夫人?! 该死的,那女人到底——“给我滚!滚出去——”在谭叹的吼声当中,这两人头也不敢回的跑了于是赶紧的,谭叹上前,本欲为贞离松绑,却猛然之间望见他那物上头——那物上头——那,那东西,那东西——被骇了好大一跳! 那东西,那样的东西若弄在身上——他自己是男人,他,骇得愣了——“怎么,次见这种东西?” 不期然,身后却忽然响起一道女声而这样熟悉的女声,让谭叹整个人差点儿没一抖,跪下身去“你怎么——”转过身,刚想说你怎么来了,却猛然发现这人眼睛里转的是那与自己在床上时一般——恶质的光,却还像带着怒意,便自动自发的禁了音束游不说话,寒了一张脸,一把抓起谭叹的手,扯着人便往外头走,由始至终,半丝目光都不曾落到那大张着两条腿,几乎是□了的男人贞离心头那因为她走进来而不受控制的,下意识便颤抖起来的心脏,亦因为这离去而冷了下来,身体很难受,非常的难受,可他却懒得再去理会一双失了色彩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屋顶的方向,除了身体的颤抖,没有一丝生气—————————————————————————————————————出了门,束游拉扯谭叹没有走多远,便在回廊的一处拐角处停了下来“你放过他吧,不管做了什么,一个那样骄傲的——啊——”看到贞离,谭叹忽然之间意识到自己与他其实是一类人! 一样骄傲,一样受不得委屈,一样的得天独厚,而他不过是比自己还要得天独厚一些,可这女人却——到此时,其实他是有些晓得的,下意识的晓得,束游对他为什么总是那般的带着羞辱性质——或许,便与那叫做贞离的男子有关……可他,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但这开口,却像是猛然之间撞了人伤口上一般,让束游那张从来都是要么伪装平和要么便是恶质的脸上,竟升起憎怒的情绪,一把扯了他,猛的推倒墙壁上,让他惊叫了一声——却短而急促! 因她忽然之间压上来,压在自己背后他二人身高其实差不多,他还略的高一些,身形也极相似,可不晓得怎的,这般被压迫起,他竟心头慌得乱七八糟了起来单手被扯着扭在身后,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到自己下身穿着的亵裤里滑进一只冰凉的手,自后头那缝隙间□去,直直的便触到自己那羞物——一揉——“唔——你放开——”呼——呼——便再也多说不了多少的急速喘了起来——直到自己泄了在她手上,耳朵里才听到——“你若再多管闲事,我便当你在与我求欢!” 其后身后便一松,待他颓软摔倒地上,回头,身后哪还有人影?! —————————————————————————————————————而另一头,在束游扯了他离开的时候,有个意想不到的人,进了□室“贞离公子,”干净亲和的声音,轻轻的在满是浓稠味道的屋子里响起,让原本死一般望着天顶的贞离猛的一震“文——都?!” “是的,公子,是我!” 弯下腰替他拢了拢被扯开的露出身子的衣裳,复又松了系住人的绳子,文都扶着他坐起来,又转到一旁干净的盆子里洗了条毛巾,递给他“真的——那她,她真的是——是束姐姐,束姐姐对不对?” 虽然心头晓得,可再晓得,也不若事实被越发的证明而来得震撼贞离感觉到自己被抹了药的身子,本就是灼热的烧一般的感觉,竟在听到这样的话时,渴望的几乎要张开嘴巴毫不廉耻的□出来——“嗯!” 应了声,文都站到一边,气氛便有些沉默了起来,待贞离还欲说些什么,他却忽然继续道“贞离公子,文都知道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情,时间也会随着事情发生的长久而渐渐变得没有当初那般可怕与无法想象,然而,自己曾经做过的任何一件事情,便必得承担后果,无论你如何后悔——这是注定的,没有时效性,公子你也不会例外!” 文都的性情从来宽和,这样的话,却是极重的了——然无论他如何宽和,面对这个人,这让自己心头那女子落了地,成魔的人,他——贞离不说话,紧咬着唇齿,半丝话也说不出可文都却自己继续“你的错误,是当初的背叛,而我却是——不是你!我不是你,不是当初她所喜欢上的人,给不了她,她想要的——”说着这样话的男子,轻轻垂下头去,贞离却抬起头,怔愣一般望着他忽然变觉得——自己即便是拥有了这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美丽,却竟——却竟是抵不过这人的——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复有垂下头去然却听他又道:“我不明白,你只需赶了她离去便好,何必当真赶尽杀绝?对于自己曾经所喜爱的,投诸了那样多感情的女子,你如何恨得下心肠?你知道她——”顿了下,文都感觉到自己情绪竟是有些激动的,缓了缓,道出三个字“我恨你!” 贞离一颤!猛的抬起头——恍若这三个字是来自于那人一般——颤抖了心,身体,乃至灵魂可,有爱才有恨,若无爱恋,任何人于她,都不过是脚下蝼蚁的吧——死去的心里头,竟忽然之间因为这样的三个字而略略的跳动起来“当初确是我……的错,至于赶尽杀绝,不过是因为我与她——”却因为眼前这人——贞离觉得自己眼前这人,虽然不过是极寻常的模样,却或许是自己,是自己,再得她欢喜的,最大的敌人,于是心头一紧,咬牙道道出了一些,除了他自己,再也无人知道的秘密…… 出了□室的门,文都视野里是一片的白茫茫,贞离和他说的话,虽也可能是假,可却让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 第二十七章 少年情真 “宣乐曹束游,觐见——”听着吊嗓子一般拉扯的尾音,等在女帝寝宫外的束游,冲那传令的宫人浅浅勾起一抹笑意,柔和却抬了步子,往内而去一个月的时间,在束游看来也差不多到了这女人的极限——虽然这些日子她并未真动那少年,但欲望却也是不曾止歇的,她晓得这女人夜里都是去了泽嘉那儿的于是今日一早天还未亮,天地馆内便来了宫人传她进宫,急急忙忙穿上官袍,跟了来昨日吓了吓那总不安分的家伙,夜里 分节阅读_28 分节阅读_2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29 他便乖觉得很,虽还是那副别扭性子,却半点也没在惹自己——至于贞离,她晓得昨日放了人的是文都,却也并没多说什么,只是等文都离了,又让人喂了些东西给他,扯了所有人,丢他自己“臣束游,见过陛下!” 方欲跪下,那等在里间的女子却不耐烦的打断她“免了免了,朕今日找你来你也该知道是什么问题,朕的耐性有限,那小鬼若再那般不识抬举,朕也懒得再玩什么温情戏码,朕命你即刻去奉天阁,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方法,今夜朕要临幸他!” “臣遵旨!” 闻言,束游立在那里没有动弹,却立刻接口“下去吧!” 懒得再多言,南典伊的耐性的确已经到了临界,她从未对任何人这般上心过,可那小东西竟如此不识抬举——偏她却总软在那又倔又委屈的神情里——心头烦躁! 依言,束游退下,便直奔奉天阁虽然奉天阁,是一栋几乎算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建筑,除了支撑的柱子便根本无路上去,但对于轻功不错的束游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寻常的给韶哀送日常东西,则都是由女帝身边的侍卫而作,包括带了她上去,带韶哀上去于是到了奉天阁,亮出女帝手谕,束游便自己上去了奉天阁其实占地面积不算小,阁的主体其实便就是一栋小型宫殿,与众不同的就只有那个无法上下的高度。韶哀被安排住进了几乎只有最受宠的皇君甚至是女帝的帝君才能住的正屋,可却半点也没有快活穿了一身白色的皇君袍子,在他身上虽然合身,却竟然诡异的皱巴巴的,韶哀无精打采的把自个儿丢在房间里靠窗户的桌子上边,一张浑然欲泣的小脸臭臭的瞪着窗户外头,双手抱膝的蜷了身子直到忽然见了窗户外头下边拿着女帝令牌的束游,忽然之间那小脸便像是开了花儿一般的灿烂了,扬起极兴奋的笑意“大人——”束游在阁下便看到这小家伙臭着一张脸坐在窗户边上,于是通过了底下的守卫便直接从这位置飞了上去——她速度不快,刻意的不能表露出快的速度,掩人耳目方抓到窗棂,里头这小家伙便忽然一下子兴奋得扑过来,束游一愣,一手极快的推他往里,一面一翻身子,进了屋——“大人!” 不高兴的瞪着束游推开自己的举动,韶哀不快活的喊了一声,可心里头那抑制不住的欢喜却让他嘴巴里虽然还是这么说着,身体却还是扑了上去束游方站定,那猛的冲撞过来的小小身体,竟力气大得让她略的往后退了一小步“大人!大人!大人!” 闷闷的声响,从自己胸口传出来,束游有些无可奈何——他到底晓不晓得他自己现在的身份啊——这模样要是被看到,她必然免不了一场好死! “韶儿,”“嗯!” 听她唤,少年便直觉的应声起,心头这一个月以来的焦虑和慌乱,还有那样多的忐忑不安,在拥抱着这个人的时候便一点一滴的沉下去,安定下去——可——“已经成为皇君的男人,再腻在□师的身边,有些不合时宜的吧,灵君大人!” 前一刻还是‘韶儿’,后一刻竟——埋首在她怀中的少年,身体猛的僵直,继而软下,却忽然之间猛烈的推开她! “我才不是什么皇君啊灵君什么的,不是!不是!不是!我讨厌她,讨厌她,我——”原本乖顺了的少年,忽然之间便像是被刺激过度了的小兽一般,激烈的吼出来吼出声,却忽然发现自己面前这女子半点没反应的钉在那里,二人之间升起一股让韶哀觉得有些不安的静——半晌,那让人不安的来源——自己面前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韶哀听得她说——“若是我说,让你去取悦陛下呢?” 韶哀一怔,耳朵里忽然像是耳鸣了一般产生直的‘嗡’声——便旁东西都再听不到了,于是他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样的话,可是——可是为什么大人的表情好可怕——傻傻的怔在那里,韶哀一动不动“大人说要教韶儿做最让人心动的人的,是韶儿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大人不心动呢?” 怔愣着,半晌,束游却忽然听到了这么样的一段话竟让她,也愣住“臣以为,灵君原为女帝备选侍人,这最让人心动一说,便是为女帝而学,又与臣,何干呢?” 一怔而过,却冰冷道对于这与自己计划不一致的少年,升起一些不快的情绪——当初与他接触,便是为的今日,若他不做——束游冷下眼“我不要!” 明明已经红了眼眶儿,可少年却倔得瞪着那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她,指控一般“我不要,就是不要!我,我是为大人而学,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大人你的喜欢,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虽然,虽然……呜……呜……虽然现在的大人好讨厌……呜……可是,可是韶儿喜欢,喜欢你……呜……呜呜……韶儿要和大人在一起,和大人在一起——”可那闷声闷气的指控,配着那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没一会儿,便破了堤,汹涌出泪来——委屈的要死的小孩子的声音,像被丢弃的小狗束游被哭得心头发燥——竟有些怒气被翻卷起来,心头一恼,便升起一股克制不住的想要爆发的火气——但她晓得这般是成不了事儿的,便一如往常般忍下“灵君过于激动了,臣先退下,晚些时候再来!” 语毕,直接便从窗口处跳下,快得让那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家伙根本来不及反应——可来不及反应,却并不代表来不及从窗户外头吼出声——束游跳下,方落地,便听得上头传来带着泣音的吼声“我喜欢大人——死也只喜欢大人,才不要——呜——”束游一颤,不敢置信的望着上头那攀在窗户边上的小家伙,不敢相信这小鬼竟然——竟然就这样嚷嚷出了声音——此处的下方,还留有两个守卫的侍卫! 心头一瑟!转过身边望见那两个守卫的女子面上指止不住的惊讶神色,动作比脑快——在她自己还没来得及会过神来的一瞬间,她整个身体便像是一把带着利刃的镰刀,‘嗖’的一声,不过片刻,那面上还带着惊讶的两个女子,脖颈间一抹极淡的血痕整齐划一的泛出一粒粒的血珠——‘砰砰’两声,相继倒下! 望着自己面前两具再无声息的尸体,束游苦苦压抑的怒火一个刹那便滔了天,猛的抬起头——这该死的,不听话的小鬼! “你要和我在一起是吧?!好!我允你,只要你敢从上面跳下来,我便允——”最后一个‘你’字,在束游瞪大到不敢置信的眼睛深处消失,那‘砰’的一声,重重跌落在自己面前的白色,半丝迟疑都不曾的——坠落,前晕染开血花——那原本是纯白色,恍若盛开白莲一般的袍子,片刻便凋零,一致的美丽,却竟带着那样的,那样深重浓厚的凄婉——少年落下! —————————————————————————————————————束游不敢置信的大张着眼睛,只有她自己晓得,这一个瞬间——除开幼时没有记忆的那种时候,她从不曾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可这一刻,她什么也想不了,除了一片的空白,脑海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贞离,没有背叛,没有父母的死,没有山崖下三年,没有灭国的野心——甚至,连文都也没有——她只是木然的瞪着自己面前那渐渐被晕染成血红色的白袍,瞪着那显然是因为落下摔断了而呈现出诡异形状的肢体——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竟觉得自己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涌出来——伸手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有束游往后退了一小步——待到她意识过来,脑袋也恢复了寻常的转动,这才用力的握了握自己掌心,让那些尖锐的指甲插入手心里,觉得疼了,这才迈步上前——他还不能死! 在一片那惨白了一片,竟连唇也是白色的少年鼻翼间探了探,束游看到自己伸出的手臂,在细微的颤抖,抖着抖着,却终是稳下来还好! 还有鼻息! 出手封住少年几处大穴,看到那溢出的鲜红有了减缓的倾向,束游的视线这才放到自己身旁那两个被她杀掉的女人身上——脑袋里略一转,便抓了这二人,一手拎起一个,飞速前行,一路窜至御花园后的池塘,寻了个隐蔽处,弃! 复又回过身,仔细的查看了少年身上的几处大伤——现在这小鬼是极幸运的,跳下来的时候怕是被什么东西挂了下——束游抬起头,看到三四米高的位置那根支撑的柱子上一个突出凤凰形状的翅膀位置挂了条白色的显然是被扯烂的布条这小鬼只不过摔断了腿,身上划开了些口子而已! 该死的! 束游站起身,心口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无法平息,但她晓得现在该做的是什么——走到略远一些的位置,寻了个宫人——她该庆幸着奉天阁的守备虽是精良,却也因为精良而人数较少,每个站岗的位置都相隔较远,否则这事情还真是不好办了——寻了那宫人,让他去通报女帝不一会儿,南典伊便风风火火的带着御医赶了过来“臣无能——”‘啪——’束游的话未完,面上边火辣辣的感觉到巴掌的力量,却忍耐住跪下“朕让你来劝人你——”气急败坏的望着那被御医围起来诊治的少年,南典伊心头升起的是从未有过的心情,竟有些心疼的“来人!把她给我打下——”下狱去因为这样心疼的情绪,南典伊对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便是火不打一处来,心头一燥,便只想砍了她!可这人对于□人的确是有一手,便转念,预备将人打下狱去!却冷不防的,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喊——“陛下!” “做什么?!” 她恼怒的吼起来“陛下,陛下不好了——大皇女与卫丞相携了大批军人闯上金銮殿了!!!” 说话的是南典伊身边的女官,匆匆忙忙的样子便是才从别处赶过来“你说什么?!” 南典伊一震,吼了出来——却不过片刻,面上呈现出震惊、恼怒、害怕、却终归变成了依法巨大的恼怒,于是,比来时更快的,几乎像是卷着暴风一般的转身便走——这一刻,倒真还有了些女帝的形状见状,还跪在地上,脑袋垂下的束游,唇角却撤出了个讽刺的弧度——可你现在,再如何的像个女帝,也早已经迟了! —————————————————————————————————————南典伊一路往回,而身边女官则不断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也回着她,不一会儿,在她身边便纠结出了一大帮的女子——禁卫军,以及暗影队! 在南城,除女帝身边除了明面上的禁卫军被称作南城的队伍以外,暗影却是除了女帝以外,旁的人都不可能知道的,一只绝对能够以一挡十的队伍——比起禁卫军来说,更加可怕的一只队伍于是,在南典伊身后的队伍越积越大,等到一行人到了金銮之上,看到自己那逆女,和那野心勃勃的丞相并立的情形时,南典伊一声令下——双方便缠斗起来! 卫亦览不曾想女帝手里竟然还握有另一道力量——原本让霍婷带兵出去,便是一道消减女帝身边力量的做法,而她寻上大皇女,则是因为这女子虽有野心,可半点实力也无,待自己扶她上位,便轻易可以控制! 可逼宫到一半,却发现自己打错了如意算盘——她是文臣,手中并没有那样多的武力,而且霍婷也已经带走了绝大多数的兵力,她便以为只需一只略多的军队,配合着皇女逼宫——说女帝荒淫无道,贤皇女取而代之,如何不可? 却偏偏棋差一招! 殊不知,为她出了这个主意的女子,存的便是引出女帝身边真正实力的想法! 一日,丞相失势,皇女被杀! 第二十八章 种种意外 女帝离开的同时,束游看着那少年被小心翼翼的抬起,跟着御医离去,不知不觉,竟有些松了口气转身欲离,却忽然发现在奉天阁底下某处立柱的后头露出一角青色——让束游忽然意识到方才那一刻,她竟是连警惕都失了的那抹青色,慢慢从立柱旁移出,一个青衣白色印花宽袍的少年露了出来——方才宫人去通知女帝韶哀出事的时候,他正跟在女帝身旁,于是便也跟着来了——他是泽嘉“大人,”“有事?” 束游望着他,面色平静“求大人保泽嘉兄弟平安!” 方才女帝那一幕,以及自己之前为她做的事情,泽嘉这才忽然意识到,也是惊讶的,意识到——这位束大人,根本并不只是他所以为的那般简单,也并不是送他们这些男人入宫,得了女帝宠爱来求权求财的——他曾经以为,自己得宠,也是在为她取得权财,于是虽然心里头难受,可却也——也有些欢喜着自己能做些什么,因为这做的些‘什么’,或多或少会入得她眼,至少不会被遗忘掉可,却正是这般的在意,这般的在意她,竟让自己,看到了她嘴角那一抹怎么样看来,都是极残忍得意的笑——虽然喜欢,虽然愿意被当做棋子,可是——他却不想死! 女帝若是出了什么事儿,身为没有 分节阅读_29 分节阅读_3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0 子嗣的皇君的他们这些人,都是不得不跟做陪葬的——他不想死! “求大人,无论如何,保泽嘉兄弟平安,哪怕大人只是看在……看在泽嘉很听大人话的份上!” 扑通一声跪下,泽嘉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无限惶恐,与最后放手一搏的心情束游忍不敛眉,她的计划里面,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存在——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临了,这些人却都忽然不受控制了起来?虽然其实现在这些人如何,也已经没有太多关系了——可对于自己计划全然信任的她来说,心头升起的却不可能是一丁点儿的疑惑束游不知道,哪怕她算尽了机关——可她却,竟从来不晓得加入感情——若真喜欢上了一个人,若在与那人一起,和与讨厌的人一起中选择,是可以宁可自高楼坠下的;而若是喜欢了一个人,哪怕晓得再也没了机会,却也总还是会心心念念,朝思暮想,哪怕不过一个见面的机会,也是会无论如何去争取到的——所以韶哀,从高楼坠下,所以泽嘉,总会出现在她所出现的位置于是计划外,便成了理所当然“宫中若有变,藏到藏书阁去!” 终于,定定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头顶的人,生硬的说出这样的话而泽嘉抬头,惊喜的抬起头,却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束游的烦躁和这样多的计划外的东西,竟然她心里头升起一股无法克制的想要见到某个人的冲动——一路匆忙莽撞,她竟像是一时之间完全没了任何一丝再隐藏的心,也再不想隐藏自己极好的轻功,轻盈跳起,乘着宫内混乱,一路从各栋宫殿屋脊飞速前行——她想见文都!只想见他!极想见他! 在刀光剑影当中疲于奔命的女帝禁卫军、暗影以及丞相派的士兵们,打杀的瞬间不时有人瞟到不同位置的宫殿顶上那几乎是虚无之影的光影——似人,却无人能看清,无人确定——最后在这次逼宫中幸存下的兵士们,几乎没有人能够肯定自己当时在与人对仗的时候所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个人,是不是这个世界竟有轻功如此之高的人! 半点不停歇,一路狂奔至天地馆——虽然呼吸不曾变化分毫,可束游却晓得,从自己少年时那样激烈的情感以后,这样多年以来,她是再不曾有过此刻一般的激动的——自屋顶落下,单手用力‘砰’一声——“文都——”她声调较寻常不知是高了多少度的唤了他名字——可屋里,哪里有人? 空旷干净,窗户都大开着,散着清新味道的屋子里,所有一切如常,可偏那人,那几乎是从来不会离开的人,却竟然不在! 住在主屋里,谭叹才方起来,身子最近有些乏,极容易犯困,所以束游虽然走了好一会儿了,他却才堪堪起来立在屋子里涮洗的盆与架边上,接过宽叔手头递过来的毛巾,谭叹神色有些怏怏的,浅浅的眉目几乎都像是消失在了面上一般,浅得没颜色宽叔忧心的看着谭叹,心里头不晓得公子这状况是不是应该跟夫人说说——可最近一段时间,夫人升了官,几乎是夜夜都宿在公子房里,公子的状况夫人会不晓得? 宽叔心头有些忧——夫人自升官以后,虽多时还是那般温雅模样,可不晓得如何的,他竟隐隐觉得有些什么是不一样了的——有些时候,他竟会觉着那温雅的笑意底下,像是有些什么一般,便也不太敢去打扰她“公子,您身子是不是不适?要不奴才寻个大夫来给公子看看吧,闹出什么病来便不好了。” “没事儿的,最近只是有些乏,怕是因为屋子后头……闹着了,”谭叹抹了把脸,复又将毛巾递还给宽叔听得公子说起屋子后头,宽叔便露了个了然的神色,却——“还是看看吧,公子身子——”话还没说完,却忽然听得隔壁间那人住着的屋子里传来人声——唤着那叫做文都的奴才的名字的人声——夫人的声音宽叔有些诧异那样带着激烈调子的声音竟是夫人的,却冷不防的——看到自己身边公子听到这声音的一个刹那,便猛然之间沉得阴森森的脸,还有显见的恼意! 但也是这么个瞬间,原本那浅得几乎消失般的眉目却有了颜色——怒意! 心头一叹——脑海里却自然浮现出‘孽缘’二字!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身边那黑了一张脸的人便忽然拔腿就走! “一大早的,你在这鬼叫什么?!” 怒气冲冲的男声,让跟着出了门的宽叔不自觉心头一叹——公子啊公子,您到底晓不晓得您自己是喜欢夫人的啊? 他极头痛的停下步子——其实他或多或少晓得一些这小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的——那日清晨在后院,其实他是看到了的,于是那日晨间才能让文都先帮了公子自夫人身下起来——若不是他阻了人去,公子那边不知还要闹什么出来的呢! 这也是他觉得自家这位看着温雅的夫人,或者还真是个人物的理由停下步子,他不敢跟过去了,怕万一撞见夫人对公子做些什么,会极尴尬束游本就寻人未到,心头的烦躁半点没得纾解,却忽然感觉到沉重的脚步,继而便听得这怒气冲冲的声音,心头一恼,沉下脸来——转身望着走进来的人,表现出一幅你若识相,赶紧给我滚出去的模样——次明明白白的,懒得管旁人眼光的露了心情——于是到也很有些气场! 可偏那怒气冲冲的男子,却忽然之间像是眼睛瞎了一般,半点感受不到,一进门“你找他做什么?” 厉声,几乎是喝斥一般“与你无关!——滚!” 对于谭叹的瞎了眼睛,束游心里头有的是烦躁,可今日她却连逗弄这人的心思,惹他哭泣哀求的心思,也半滴不剩,只想赶了他“你——你这个,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要是,要是喜欢那奴才,早早收了就好,何必日日这般假惺惺!你说你厌恶我骗你,骗你与我做真夫妻——你,你当真以为我不晓得?不晓得你哪里是厌恶我?你厌恶的,你厌恶的是那屋子后头的男人!” 连日来积压了过多的委屈,和这样长时间以来因为被屈辱的对待而积累的愤怒,以及自己心底那些他也说不清的难过,让他根本再懒得害怕被如何——再如何,再如何这人也不过是将他当做发泄的工具,撒气而已! 他又何必怕她? 束游一怔,面上的阴沉一瞬间便转成墨色——黑了一张脸,鼻翼里喷薄而出的呼吸,竟也一霎那变得快了——可“我不晓得你与那屋后的男人有过如何过节,你一个女人,用不入流的手段去欺负那人,你拿我撒气,心里头却念着自己身边那奴才——你算是个什么女人?!你以为你很聪明?你以为每个人都可以随你摆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以为你欺负我,看我为你痛苦——你很高兴是不是?!” 束游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面前这人,明明白白的望见了那张寻常总是浅得无色,有些缺乏人气的面孔,竟鲜活得比自己逗弄时还要漂亮——不晓得怎的,他说着这些话,她却并不生气,反而忽然之间没了那多的纷繁心绪平静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离了自己屋子的文都,去了哪里呢? 南承国的清晨,总有薄雾,不晓得是否因为环境不好的缘故,又或许又是环境太好? 文都不知道,可他却不得不站在城外一间小小的凉亭里,等着那白茫茫一片的远处一骑当先,快马加鞭的往自己的方向赶来平静的望着那奔驰的方向,他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曾经,在如今的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也是小姐与贞离公子情最浓的时候——他记得那时,小姐会因为公子想要什么东西,欢欢喜喜的出门,有时路途会有些远,于是便骑了马他记得小姐的马术是极好的,翻身上马的姿势,也总那般的独一无二——想到这里,文都忽然浅浅笑了出来——他想着,自己的这些想法,其实很好笑的吧!小姐的,只要是小姐的,他又有什么会觉得是不好的呢? 可那笑意,却不过片刻便消失,剩了平和他记得那时的自己,最常见的便是在日间望着那离尘的一人一骑,那奔跑过后被踢打起飞扬的尘土和,小姐离去的背影——因为回来的时间不定,所以他只得了送她离开的机会,却从无等待回来的时候,小姐回来,从来是只有公子晓得的! 文都并不隐藏自己,于是,那立在他边上,眉头便从来没有散开过的中年女子——五官姣好,肌肤白皙,身量纤长,也就是还风韵犹存的一个女子——文都曾唤过她,阑姨! 当初离开,主子便根本没要任何人跟随,若非是自己死活要跟,怕是现在这世上,真是没半个人会晓得当初那般金贵的主子,竟半丝迟疑都不曾的卖了自己做旁人的奴才! 且这一作,便是十年! 她记得当初见到的那女子,虽然却是人中龙凤之貌,可即便如此,其实配上主子,也不过是恰恰而已,她哪想得到,那女子竟半丝不曾将主子放到心头,偏主子决定了的事情便谁也无法更改——死了心的伺候那人,后来竟然还跟着那人跳了崖——“主子——”她唤“阑姨,”文都却仿佛是他也正巧有话要和她说一般的转过头,叫了自己“主子?” “阑姨你说——小姐会记得我么?若我,若我……” 挣扎着,却如何努力,也说不起那‘离开’二字,文都呐呐的,失了那般的从容,忐忑的,恍若幼时失去一切的小小少年看的肖阑——阑姨的本名——心里头不知不觉便软得一塌糊涂,私心里希望主子幸福的想法,竟大过了那样多的责任,于是她开口——“主子,主子您若是不想离开那位小姐,那我,那我便死也不会告诉她们您的去处的,您——”离开吧——肖阑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完便消失在这样一个如暖阳一般温和的男子面上牵起的笑容里——于是肖阑不懂,连她这般的,长了主子这么多岁的女子,也会因为主子的笑容而心头乱窜,那女子,为何竟——恨得下心,冷落他这样多年! 文都笑起,面上有些凉“文都也想留,可阑姨如果不说,便会死的吧!更莫说,还有那样多的人——”还有那样多的人,等待着他的回去——若为私利,若为私情,他自然会留下,哪怕小姐终也不会兑现那日的承诺,他也想要追随的——可,可是,可是——心头升起烦乱可只剩他了,只剩下他了,若他不回去——矛盾与痛苦,在这张温和的面孔上藏得是那样的深,深得,一旁的肖阑看了,只觉得亦发的苦涩二人愁容正,却忽然听得马匹的嘶鸣声,和一道清亮宏大的女声—— 第二十九章 南承国灭(上) “臣,唐奎莲,叩见大皇子!” 英姿飒爽的中年女子,策马而下,因长途奔跑而显得灰蒙蒙的甲胄虽然辨不清具体纹路,但那蒙尘的铁质铠甲配合着女子跪下却依旧直硬的姿势,竟给人一股极正气的感觉——这人是西岐国大将军,唐奎莲! 却说西岐,先因女帝逝世而导致的内乱虽被三皇女与五皇女联手解决,可这二人却因为谁登帝位而再一次掀起内乱——前日,这两人在金銮之上一言不合,便直接对上,在宫内各率手底精良将领缠斗起,却不想,这二人却几乎同时死在了这乱阵之中,杀得红了眼睛的人们,等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双方效劳的主子竟已经没了,顿时便傻了眼西岐的皇族,因为不久前的内乱而被这二人诛杀殆尽,而此二人一死,所有人便自然不得不面对他们已经群龙无首的状态——而正在此时,先帝的将相二人——大将军唐奎莲,丞相闵东兰,虽然素来不合,之前也是各自支持了三皇女与五皇女,但一夜秉烛,最后竟达成了一道协议——十年以前,先维景帝帝君(相当于皇后)醇朗因后宫内一桩丑闻,被罢去帝君之位打入冷宫,连带的,帝君所出独子,也是他们西岐位皇子,因父君失势而被流放——年仅十五岁的文都便被送去了他国——而这位被流放的皇子,却是被唐奎莲与闵东兰看着长大的,二人对这位皇子的印象很深,且从来都是赞美,一身的沉稳,处变不惊,哪怕是父君失势,那时小小的少年也不过是惊惶片刻,便冷静得恍若什么也没有一样,安静所以虽然是男子,虽然她们二人从来不和,但在这事情上——竟破天荒的达成共识!只因二人曾都有感慨:若大皇子身为女子,那西岐举国,将是何其有幸!而此刻,在皇族只剩下一人,别无选择的时候,大皇子确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一合计,便决定由唐奎莲亲自出马,迎回她们西岐仅剩的一条皇室血脉——此事刻不容缓,若再等下去,西岐便会自内部分崩离析,再等人来,怕也是无作用了的! 于是唐奎莲,即刻便打点好,启程! “唐将军起来吧,文都此刻不过是寻常百姓,将军无需多礼。” 文都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心里有了计量——他知道自己会做什么,可并不是知道, 分节阅读_30 分节阅读_3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1 便可以无需痛苦他只不想自己流露出痛苦,落了人口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不过平静道“殿下,臣已无时间,便不给殿下您东扯西拉,西岐需您,臣知道帝君是——”唐奎莲心下一声‘嗑噔’,以为这大皇子心内还不平静,便道,却没想到被打断“莫说了!父君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文都只想知道如今国内如何了?” 文都却反而问起唐奎莲心头一喜“殿下,殿下大致也晓得先帝逝世后国内一片混乱,皇族众人多数都,没了!三皇女与五皇女二人也在前日的宫中混乱中丧生,但双方谋臣武将却都未在那日赶到,发现自己主子出了事,先正是剑拔弩张之时,臣与闵相二人,之前也是各为其主,但如今之状,却同以为,殿下——是我西岐仅剩之幸,若殿下随臣回大都,臣等必力保殿下登基!“便也不再多罗嗦的说着这那的话,直奔主题文都听了,却并没有唐奎莲想象中的兴奋——作为男子,登上帝位,是千古未有之事,而若能成,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虽然或多或少晓得这位殿下自小便极有主张,但不是越是这样的男子,便越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么? 唐奎莲直视着文都,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一些情绪来,却发现十年过去了,这位殿下的面容虽然成熟了许多,没了当初的那些稚嫩,可那双本来就是平静的眼睛里面,却亦发的让人看不出情绪起来——一贯的温和与雅致,却偏偏让你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于是,她有些忐忑“殿下您——”可她等不得,国内已经是一片的混乱,再等——“唐将军明日此时再来此处,可以吗?给我一日时间。” 不避不闪,文都不过是寻常的模样望着她,可立在一旁的肖阑却差点替他出声直接拒绝算了——为什么她家殿下要如此痛苦?虽然觉得那位小姐实在是不够好,实在是不懂殿下的心——可是,至少在她身旁殿下是高兴的,不是吗? 却忽然怔住——茫然的几乎觉得自己幻听了一般听到他说,他会回去?! “殿下,西岐现在状况十分混乱,早一日——”“我意已决,一日!若唐将军给不了文都一日,那么,文都不回也罢!” 温和与雅致,一样是摆在那张不过是略略有些姿容的面孔上,可这忽然之间说出来的话里,竟是无法质疑的威严,唐奎莲猛的一震——心头,便不自然的升起一股:或许这位皇子,比自己与那姓闵的女人所想的,还要好些——的想法“是,臣知道了!” 虽然心头对他要挨上一日十分费解,可唐奎莲却也不再多言—————————————————————————————————————在天地馆,文都的屋子里,谭叹惊讶的看着那被自己挑衅却并没有发火的女人,看她竟不但不怒,反而像最开始见到这人时那样的露了些许笑意,他不晓得那笑是不是对他,可心头却有些跳了起来——会这样微笑的女人,才是他所嫁的那人但束游却不过笑了下,起身便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文都,”谭叹一怔,猛然回过头,便看到那半点奴才气息也没有的奴才,眼里像装了那样多东西,多得几乎便要溢出来一般的立在那里擦过自己身侧的女子,走过去,他不晓得——竟觉得那擦身而过的瞬间,她便像是带了欢喜——明明其实她不过是寻常,若寻常一般伪笑,而已的! 固执的,他半点不愿承认这该死的女人,竟是真的在笑! “小姐!” 几乎要咬了牙齿,吞了眼泪,揉碎心肝,文都才能平静的唤出这二字,而那入目的笑意,那自己几乎像是守了一辈子才终于又看得到的笑意——还是与从前不同的,对着自己才露出的笑意只一个刹那便让人有了心碎的感觉“你先出去!” 束游本欲说些什么,忽然想起谭叹还在屋子里,便转回头,对他道木然的,谭叹忽然觉得自己这样是为了什么?来寻她吵架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此刻的自己,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可笑? 脾胃中的翻滚,让他忽然又恶心起,拔腿便直奔了屋子门口从那立在门边的男人身边经过时,他不晓得自己是露出了个什么样的表情——却竟然在那人面上看到了抱歉——抱歉?!你抱歉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抱歉?——心头升起的混乱和那样多的耻辱,让他再也没办法的冲了出去,脑海里便只剩了个念头——远离,离得远远的,再不要见到他们,再不要!!!! 谭叹离开,便只剩下了束游二人“你去了哪里?” 不快的察觉到自己面前这人竟流露出了一些本不该存在在他身上的气息,束游的话出口便是责问“罢了,不说也无妨,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的计划快成功了,所以那日——”的事情,我说过的,不能承诺给你的承诺,可以兑现了“小姐!” 却忽然被这跪下的男人的动作打断于是,束游的这一番话,便再也没了能够出口的机会——一世也没有! 即便若日后还有重逢,可她此时此刻,这一霎那的心情,这一霎那,竟又生出的愿许诺一世一双人的心情——却再也没了于是某种程度上,是文都自己放弃了独得这一份情感的机会束游心头一沉——忽然便笔直的瞪着这跪在地上的男人,眼睛里闪露出了那样多的不敢置信——脑海里一个刹那,便是那样速度的组织起了整个脉络——他的气质,他身边那个身上或多或少带了他国风情的守护者——对的,束游是晓得有那样的一个人的,可是她从不以为那人有任何的威胁,因为知道只要自己问,他便会将他的身份托盘而出,有时候,甚至他有那些说出的冲动,却总被自己打断——西岐的,皇子吗? 已经几乎被灭族了的西岐王室,唯一仅剩的血脉——吗? “小姐,文都,文都,”那样的挣扎,那样的无从道起,那样的——痛苦,文都却还是勉强自己,想要说出他即将说出的话——可是“你要离开?” 却听到那人平静的,几乎是不带感情的声音鼓起最大的一丝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这刻在自己心尖上的女子,看她面无表情,却无法开口,不过只得一个“嗯!”字! 便再未听到她的声音束游冷冷的望着自己脚下跪着的男人,看他面上极力克制的痛苦,看他努力表露出柔和,看他——她忽然便烦躁得几乎要撕碎什么人——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便大步,头也不回走了—————————————————————————————————————束游大步离去,心里头升起的却是那样多的,她觉得或许是她这后半生都不会有的繁复情绪——到了最后,他也还是不曾骗自己,不曾做出一丝让她厌恶的事情,哪怕离去——十年前,见到这个作为自己侍从的少年时,她却是并无半丝异样的,只因心之所系,在贞离的身上,而五年前的落崖,她一生当中最灰暗、最让人觉得无法度过、无法信任人的日子,却不曾想竟还有人陪,可她心却是冷的,冷得半丝柔软也无法给他——但或许那个时候自己便已经是开始信任他的了吧——可笑么?在最无法信任人的日子里,竟偏偏开始了信任一个人——因为自己,只能在他身边入睡——难道这还不可笑? 两年前来到天地馆至今,她选择了,□出了多少人?或许她自己也都数不清记不得了——可为什么不曾想过自己身边这最适合的资源? 是的,他年纪或许大了,是的,他容貌或许是寻常了——可是,韶哀也并不是因为容貌和年纪才被自己选中的,不是吗? 她看的是性情——若是说那该死的女人从未遇到过的男子类型——他这样的才算是的吧——束游茫然的立在街道的中心,看着四周的人们一如往常的姿态,心里头想着的确是不久之后他们会是如何模样——自己一手造成,的模样可她脑海里,却不过片刻又回到了原来的思绪她束游,这些年来,有多少得到一个人的机会? 她为什么从来不? 从前她不清楚,可是,那次解邕的事情之后,在藏书阁自己的失态,却让她忽然之间明白——她不是不可以,却是不愿——若是真碰了,真得了,那么自己必然也就会多了心思在他身上,而若是事败,若是有任何意外——身为她的男人,会有什么好处? 于是她说,在事成以前‘不能’,不是不会,碰他而如今——束游甩了甩头,努力将自己脑海里那样多的不必要情绪甩出去她现在要做的事情不少,这一个早晨的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多——一帆风顺的计划里,终于还是有了各式各样的意外,自那认真的小鬼开始,一切都走了样——不再去想文都,束游忽然间在街道正中心的位置跳起,一跃,上了屋脊——自宽袍袖口拿出一只掌心大小的精致小盒子,破除那盒子四周封死的封口蜡,一瞬间打开——‘咻’的一声,一道即便是在白日里也一样鲜艳的灿烂红色,喷薄而出,将南承国都城宁静的天空里染出一大片的血红 第三十章 南承国灭(下) 束游丢掉手中的东西,却忽然之间加速在屋脊之间跳跃起来——速度极快,快得哪怕是人看了,看到的也不过会是一道道模糊的影而与此同时,南城城门以内各处街头巷尾,忽然之间便从各处涌出无数的人来,一面整齐划一的向两处截然不同的方向跑去,一面却脱下了外面罩袍,露出里面的精简短装及铠甲——褪下的衣裳下头,是两种颜色——代表了北望的正黄色以及,代表了东陵的正蓝色! 而那两处中心里,各有一人,昂首立马,长剑指天,叫嚷了什么样的说辞,束游已经来不及再听,她不过一眼却看清了那二人模样——她的姑姑,以及,东陵那位隐姓埋名数载的三皇女,南承国的御史大夫——东雅邕(解邕)! 两批军队集结,不过片刻便摆好了阵型,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万剑齐指,一路向南——直迫皇宫而去! 那声势之大,人数之多,让这军队动气,便犹若地牛翻身之时——所谓地震! 且,在日前,南承大将军霍婷已将绝大多数可用之兵倾巢带走,如今留下的女帝余势,也在丞相的逼宫中伤势惨重,是以霍其姫与东雅邕的心中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这一次的战争,必将是以胜利作为奖赏——两队行军的速度都不快因为她们无需着急,此刻的南承,已经是瓮中之鳖——在边境,甚至这都城之外的地方,此刻怕是已经成为了她们两国各自大将军的盘中之餐——北望的大将军修歌,东陵的岚女,都不是莽妇,战功赫赫——失去了主力力量的南承守备,哪里会是她们的对手? 于是此刻,只需她们在宫中活捉了那位南承的陛下,便算是大功告成! 东雅邕骑在马上,全然没有了从前身为御史时的那种放浪形骸,一身的戎装威严,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南行——南承国的宫殿,在正南的位置! 然而,没有人想得到此刻的她,心中是有着如何的感慨——她感慨,自己自幼便潜藏于南承,已有十多年的时间,虽也曾想象此刻的场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未来的不甚期待——像她这般的奸细,各国皆有,只不过是官位的大小,势力的大小,以及,她本身出生的地位尊贵与否——却不想,两年前遇到的那位寻常的,几乎能湮没在人群中的女子,竟真能周旋于各种势力之中,以色惑国,让她终是得了这般的机会——这般的机会,在自己母皇众多的女儿里,出类拔萃,脱颖而出! 更想出陆续将她国兵士偷渡至都城,藏起,待时日一定,便聚众而出,直杀入宫的计划! 而霍其姫,更多的则是满胸的复仇之情——她的哥哥,唯一的亲哥哥——她终于能够为他复仇,且还是在他唯一的女儿的帮助下——哥哥啊哥哥,你在天有灵,是否也会觉得欣慰?! 黑色的眼睛沉下,霍其姫想到,自己那个善良且悲天悯人的哥哥,自然是不会乐见此刻的状况的,可——她想到了自己的那个嫂嫂,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看看她的女儿,谁又会有半点迟疑? 当初那叛国之事太快,太突然,太无法预测——这南承国的卑劣女帝,或许不过是某一刻的心血来潮——即便如此,她相信若不是哥哥死在了宫里,她的那位嫂嫂。或许也不会那样轻易的死去——罢,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相信那二人,哪怕是自己那见不得人痛苦见不得半丝血腥的哥哥,应该也是会为他们的这个女儿而感到骄傲的吧——不再多想,霍其姫蓦的加快马速,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皇宫! —————————————————————————————————————泽嘉心头忐忑不安,他也不晓得自己这般的不安是否真是来自于大人露出的表情——可他的的确确是不安的! 浸泡在自己宫里大大的木桶之内,泽嘉愣愣的望着水面上浮着的朵朵花瓣,仿若出神一般——而他这般,却也有了好些时候,于是——“颜君 分节阅读_31 分节阅读_3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2 ,您需不需要加些热水,奴才以为——”身旁伺候的宫人忽然出声,吓了泽嘉一跳! “呃……好的,你——”刚欲再说些什么,泽嘉忽然听得自己这处外头传来人猛烈在地面上跑动的声音,夹杂着呼叫声——“不好了,颜君大人不好了——”噌——泽嘉猛的自木桶里站起,露出一身光滑细腻,却带着无数於痕齿印的肌肤——心头‘嗑噔’一声,他便极快的踏出木桶,也不管身后的宫人还在说些什么,径自抓起毛巾胡乱的抹了身子,披上了一件外袍便赤了脚往外跑——因为他是那样的焦急,而又是那样的慌张,于是跑动的速度便无限的加快了,却也是胡乱的猛冲着——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哥哥,去藏书阁! 这头泽嘉,心急如焚的在偌大的皇宫里跑着,直奔冷宫的方向而另一边,却有一道光影一般的身影,‘咻’的一声自某处处宫殿屋脊而下,稳稳立到地面上,不一会儿,这道影便露出了模样——却是束游! 在回廊间一闪一闪显现的人影,带有明确的目的地,束游在回廊间行走,她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那没有阶梯的宫殿! 在市集上放出那道信息,她便猛然之间陷入了一个刹那的茫然——脑海里浮现出的是哪怕自己事成,也不过是对得起死者,对不起生人的感慨——可她厌恶! 厌恶这般无意义的软弱,便猛然之间自屋脊窜起——在那座令她觉得恶心的宫殿里,其实也并不真是,一丝快意也不曾拥有的,不是? 那固执而认真,哪怕是从高处落下,也半点不愿意对不起自己心意的少年——是那样的可爱——脚下加速了的步子,让她极快便冲到了宫里! 奉天阁的高度,对于束游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进到那里面,看着那沉沉睡去,面色惨白了的小家伙——却让人升起了些许烦躁! 韶哀躺在床上,安静的像尊瓷质的娃娃,却苍白而脆弱束游一把揭开那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预备抱了人便离去,却不曾想,只不过是这样的动作,却扰了他醒来“大人——”一个刹那便点亮了的眼睛,却竟是那般的委屈,不过是开口说了这样两个字,韶哀便忍不住的红了整个眼眶他没睡好久的——从陷入昏迷,等到醒来,缺发现竟还在这里——心里头那样多的害怕,那样多的委屈,让他,让他——难过,他以为大人骗了他——束游没动,揭开被子的动作僵在那里——她没有想到过,那日她所以为的不过是摔断了腿的这小家伙,竟然浑身上下都是伤痕,因为身上的伤口过多,他竟是裸着身子躺在被子里的,自己这一揭开,便露了那一身都被绷带缠绕了的小小身体“大人——”见束游怔愣的望着自己,韶哀有些着急了,挣扎着便想要坐起身来,可双腿都摔断了,浑身上下都是伤痕的他,又哪里动得? 只一动弹,便疼得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嘶……疼,大人,大人,韶儿好疼……呜……” 束游一僵,却反而缓过神来,面上凝固的神色暖了些,无奈的坐在床边,在少年有些青紫的小脸儿上揉了揉,复又抹去那样多的泪“韶儿乖,莫哭了,大人带你走,好不好?” 柔下来的神色,竟不同往常的有了些许的真意,束游看着这小家伙惨白的还带了青紫的小脸,身上乱七八糟的绷带,轻轻弯下身子,在他面上落下一个吻“跟我走,好不好?” 韶哀一怔,竟傻傻的望着这距离自己不过一两个指节宽度的女子,忘了哭“嗯……嗯!嗯!韶儿要和大人一起!” 轻轻的在少年头上揉了下,束游站起身在房间里寻到了一间宽袍,回过身将少年裹了进去,其间却因为疼,这小家伙便苦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燥,束游便干脆点了他昏穴,让他睡了过去抱好人,在自己怀里给他寻了个略舒适的位置,便自奉天阁窗口落了下去———————————————————————————————————————南典伊此刻,刚杀了自己长女,囚了丞相,手中暗影及禁卫军也是元气大伤,却忽然之间听得外间传令的小官猛的跌进她寝宫,仓惶叫道——“不好了,陛下,不好了,北望人和东陵人杀进来了!” 她一怔,还来不及换下自己染血的外袍便又一把提起堪堪放下的血剑“传朕旨意,速召大将军霍婷回都城,南城暗影、禁卫军听令!” 急急忙忙的冲向门栏,一面扯了嗓子下达命令,一面又召回那些刚经过一场苦战,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暗影及禁卫军可是此时,如此形状——还有何胜算?! 然濒死前的挣扎,却也是惊人的,待到晚霞落满南承,这一次的宫变加敌国入侵——这才落下了帷幕南承女帝南典伊,失手被擒,北望人像拖死狗一般逮了她,连同抓到的一干皇族一起,关进了南承国的天牢! 另一部分南承皇族,则被东陵人抓住,杀了干净! 接下来便是一连三日的例行整顿,南城国内愿意归附东陵的则在军队的护卫下进入已经划归到东陵了的版图里,同样的,则是进入北望——两国划跨南承的大江,綦(qi,二声)江而治,西归北望,东归东陵——而对于那种两方都不愿归属的,便直接当暴民,当场杖毙,以儆效尤——至于东陵与北望,如何在这样断的时间便达成划綦江而治的协议,则是早在两国联手之初,便有人提议的,至于收归南承百姓,亦为同样的理由三日后,得信而归的南承大将军霍婷,在已无半丝办法之下,解散了南承大军,让她们回归各自家庭。 国虽破,山河任在,家任在——北望与东陵此刻的入侵,并没有以杀戮作为终结,是以,民间的抵抗行为相对寻常战争而言,少之又少——虽有,却总在能够掌握的范围以内! —————————————————————————————————————而那日,束游带了韶哀离去,却并没有回到天地馆,反是去了尤馆——谭叹的天地馆与尤馆两处,都并不曾被人巡查——东雅邕是知道这两处产业都是与她有关的,自然不会派人过来,而霍其姫,自家侄女的东西,她又如何会碰? 于是,这两处地方,一时间倒成了南承最安全的位置——当然,旁的人是不晓得的! “大人,大人在想什么?” 窝在束游怀里,一双摔断了的腿被小心翼翼的安置好,韶哀趴在她肩窝处,本是乖乖的,却忽然之间问起宁静的尤馆,半点也不像寻常的热闹,可国都破了,即便是有商女,不知亡国之恨,却也不可能在此时此刻,还歌舞升平的吧——束游抱着自己怀里这软软的小家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她晓得,今日的此时,文都应该还在天地馆里,按照他的性格,应该会不死心的再等上这一夜的——可她却——闭上眼睛,束游揽紧了怀中这小小的人儿她却已经不想在面对他了,至少暂时不想! 他不曾欺骗,不曾隐瞒,不曾背叛,不曾移情——也守候,也痴——她怪得任何人,但这个任何人里面,却从来没有他!如何怪他? “大人?” 扯了扯束游衣裳,韶哀感觉得到她似乎不太高兴,可那钝钝的小脑袋里边,却不晓得要如何安慰——他不喜欢大人现在的样子,他也好难过——连能够在一起的快乐,也没有办法敌得过的难过“大人不哭——”闷闷埋首在她肩窝边上,韶哀难过得不晓得如何是好,脱口而出的话,也直白的有些傻气却叫束游一愣,直觉的摸了摸自己眼睛——可哪里有水? 半滴的眼泪也没有“我没有哭,”“才怪,大人在哭,只是眼睛很干——大人为什么难过?因为韶儿不乖吗?可是,可是韶儿,真的不喜欢她,韶儿喜欢大人,爹爹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也喜欢你,所以韶儿……” 闷闷的咬住自己嘴巴,少年委屈的望着她,有些不安看着这小家伙这般模样,束游一霎那便忽然之间好笑起来,摸了摸他的脸,看着那上面青紫的颜色,指腹流连———————————————————————————————————————是夜,一如束游所想,文都不曾离去,反倒是守在天地馆内后院,独坐于石桌边“喂,阿阑,殿下是在等人吗?” 虽然说是明日辰时在那处小亭等候,可唐奎莲却总不是那种耐性甚好的女人,这也是她从不喜欢她们国内那个该死的丞相的理由——那女人太能忍! 于是见文都她们进了天地馆,最后竟也找了法子进来“大将军,请您安静,殿下……在等人!” 唐奎莲一怔,她没想到肖阑竟然会应了她的话,等人?等什么人?殿下是男人,还能等什么人?! 心头一急,一把抓住肖阑便拖了出去“你给我说清楚,等什么人?殿下已经——呃——已经嫁人了?” 眉头皱得死紧,唐奎莲不曾想过如果殿下嫁人要要怎么办——不过其实,除掉那些多余的东西也是很容易的! “你莫要动那多余心思!那个女人你惹不起!莫说她自己,便是殿下,若她有一丝伤痕,你便不要想西岐还有新帝!” 肖阑,或许是这世界上最了解文都情感的人——她以为,自己比起殿下本身,和那个女子,或许都还要更懂些唐奎莲一僵“那,那让她跟了殿下回西岐,这总可以了吧?反正殿下迟早要为我西岐诞下凤胎,既然那女子是他所爱——”“你莫要胡说!殿下,殿下……总之,你莫再多言,也莫再多操心,殿下答应的事情,他便一定会做到,所以,唐大人,请您安心辅佐殿下,这便好了!” 文都在夜里坐在石桌边上,望见自己放置了酒杯的位置,忽然便笑起——和那时,还真是像啊……柔和的笑意,银白的月光当唐奎莲回到院落里的时候,忽然之间便睁大了眼睛——望着那月光下,恍若天人一般的男子——这,这样柔和,这样美好的,真的是她们那容貌不过是清秀也早已过了男儿最灿烂年华的皇子殿下吗? 或者还是,因为心头的想念,而那样的美好起来? 唐奎莲想到自己年轻时,见到自家正君的时候——她一世也只得那一人,而那人容貌亦不过寻常,可在她眼里,那便是唯一了想到这里,忽然便觉得那坐在月光下的孩子有些可怜了起来若没有这些国难,他或许还能留在心爱的人身边的吧! 一夜,过! —————————————————————————————————————三日后,南承国女帝离奇消失在天牢! 第三十一章 时有意外 南承帝离奇消失的事情,不过一日,便在街头巷尾散了开来——所有人都在惊奇,这位已经是瓮中之鳖的女人,到底是如何出了天牢的? 但街头巷尾的猜测,却并没有让北望与东陵坐镇南承的两位主管大人——北相霍其姫、东陵皇女东雅邕有丝毫动静,依旧是按部就班的做着划綦江而治以后双方所需的工作冷静异常——异常的,让人觉得诡异! 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这南承国的女帝竟然不翼而飞,为何不慌不乱不急? 双方手底下的人马,各自心中忐忑,却无人敢去招惹她们看来心情甚好的主子,于是这本该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却被冷处理得,没了脾气儿! 谭叹在天地馆,自三日前便一直臭着的一张脸基本没有散开过,宽叔大气也不敢出的,几乎把自个儿缩成团儿,小心翼翼的呆在他身子后头——方才他刚给公子说了夫人的去处这几日公子估计真是气在头上,憋着一股怒意就是不问夫人去了哪儿,可偏偏夫人那也是绝,愣是三日都留在尤馆里头,他听尤馆管事儿的哥儿说,夫人那日去的时候还带来个模样漂亮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这几日也都宿在那少年房里,吃喝都是让他们给送进去的看着谭叹半晌没吭气,却也面色阴沉得…他不晓得该用何词汇来形容,只是…公子,从不曾如此—— 立在馆内后院的花丛边上,谭叹本就是心情极不好,入目的玉兰花儿,是他自幼便喜欢的,白得饱满,丽得雅致…可是此刻,他竟是极想——极想干脆放他一把火,烧了这鬼东西才好! 省得碍眼! “公子…?” “让她去!她想做什么,我管得着么?” 一回身,谭叹猛的吼出声来,浅灰色的瞳眸里像是燃了两团灼灼的火焰,无一刻若此时生动的表现了他的怒意! 宽叔骇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却不查猛然撞上了身后的人“啊!” “唉哟!” 两声呼疼的声音交错,还来不及将各自撞疼的位置揉上一揉,却忽然发现那看着他二 分节阅读_32 分节阅读_3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3 人的男子面上的怒意陡的更甚了—— “你慌慌张张的在做什么?!没看到公子在——” “总管您冤枉小的了,小的是——” 被宽叔撞到的小厮委屈的揉着自个儿被撞疼的位置,一面摆出扭曲的神色,一面道,可话还未完,他身后却忽然传出声音“馆主,请您一定要帮我!” 宽叔一愣——看着自家公子面上本就是燃着的怒意猛然之间窜得老高之时,他本就有些疑惑了,堪堪转头,看到的便是那人忽然之间福身拜下去的模样——那人,是今日才被公子放出来的,前王君——贞离公子谭叹满面的怒意,极想抽身离开——可偏那人就跪在自己面前“你若是想说让我放你走,我——” “不!不,不是!馆主,贞离,贞离不走,哪里也不去,无论尊夫人还有何折磨要来,贞离也忍得,我只求,求公子,求公子让我见上夫人一面,求您!” 不过数日的时间,那曾经的翩翩佳公子,便已经被折磨的形销骨立,可让人气闷的却是,即便是这般的形销骨立——他竟也比旁人美上三分! 谭叹眼睛里是那样多的恼意,可偏又不得发作——他,明明他自己都见不到的人,你让他如何去引荐?!这不是拿着人心尖上那根的刺,狠狠的扎么? 可他哪里知道,此刻的贞离,已经是再无那多的想念,只一心一意的想要见到那人,见到那人——求她!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 自己一直被关在那□室里,他不知道是被喂食了什么样的东西,竟那般不知耻的自己…让自己快活了好一段时间,才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般的,望着自己的浑浊,恶心——悲从中来—— 文都说的话,人要为自己所作的事情付出代价,没有时效性——他或许可以忍了,可是,可是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却是无辜的啊! 直到今晨,被人从那屋子里放了出来,他这才晓得天下都已经乱了,而他们南承,哪里还有国?——脑海里个闪现的,谁也不是,不是他自己,不是她,他只剩下一个念头——他的女儿! 他的悠悠,在哪里?! 望着自己脚下的男人,谭叹一口闷气一时间差点儿没喘过来,闷声的咳嗽了几声,一下开了口,哇的一声,死死摁住腹部,趴在那花丛中呕了出来! “公子!” 一旁的宽叔,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三两个大步便赶了过去,一把抚在谭叹背上,一面却焦急得不晓得如何是好的问着“公子,公子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给公子请大夫去?!” 不一会儿却忍不住心焦的对着那傻呆呆的立在那里的小厮吼出声“啊?是,是的,小的马上去!” 吓傻了的小厮像受惊的小马一般蹬起蹄子撒腿就跑剩了贞离跪在地上,纹丝不动谭叹的模样,竟在他心头散开了些闷气种子——这位宽叔,这样长的年纪,却还是未婚的打扮,或许便忽略了这人的症状,可,他是记得的,那日自己与那人…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呕着跑了离去的心头思绪扭转,不一会儿,便抬了头,站起身走过去“总管大人,您去拿杯温水过来,给馆主漱漱口,再拿个杯子盛可以喝的,水温略高一些,” 一面对着焦急的宽叔说着,一面却也弯下身子柔柔顺着谭叹的腰腹处,在宽叔怔愣的一瞬间,却忽然又道出了更让他,也让谭叹本人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话“馆主,怕是有喜了!” 通共不够七个字,却只在一个刹那让谭叹惊得猛的仰起头,几乎是颤抖了“你说什么?!” 宽叔却在怔过一霎那回过神来“我,有过孩子,孕期的症状多少晓得一二,馆主,若是进来胃口不好又时不时想吐的话…多半便是有喜了!” 谭叹的怔愣,在半晌后终于的回过神来,宽袍下颤抖的手指,哆嗦得轻轻摁上自己小腹的位置,脑袋里转过的,却是—— 那样的羞辱我,也还是会留下孩子的吗?孩…孩子吗? 不一会儿,被那像小马一般奔跑了的小厮寻来的大夫,应正了贞离的说法,谭叹躺在床上,有些恍惚的盯着床顶上那排整齐的花纹,有些出神宽叔送那位大夫出了门,说是要商讨些安胎的法子,于是这屋里除了那小厮以外,便只剩了一直留下的贞离“馆主,贞离知道此刻的时间或许极不好,可是,您,您有了孩子,请您体谅一位做父亲的心情,我的女儿,悠悠才四岁,身为南承的皇族,那样小的孩子,我,我到现在还不晓得,不晓得她…” 说不出不吉利的话,贞离再也顾不得那样多的什么尊严尊贵的东西——这一刻,所有一切,哪怕是束游的憎恶,他也不要再去多想,若是折磨自己,让他痛苦她便能欢喜,便能愿意为他救出女儿——什么都好的! “够了!你,待会儿宽叔回来,你让他带你去尤馆,那女人在那里,你有什么要说的,要求的,找她去!我只告诉你,不要做多指望,她身边有人!” 本欲静一静,可耳边却传来人不依不饶一般的声音,惹得他心头越发的烦躁,于是干脆坐起身,冷冷的望着立在边上的男人“…多谢!” 没一会儿,宽叔回来,虽然对于自家主子的话不甚理解,却也还是带了贞离去尤馆。 却说谭叹,在二人离去以后茫然的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大敢置信那里头竟然有了——一个孩子——而且,是那该死的女人和自己的! 冷下来的眼睛,望着自己抚摸肚子的动作,忽然便定住了不再动作——他,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谭叹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到,猛的松开手——他竟然,竟然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他疯了吗?! 脑海里,一个声音这样说着,可是另一个,却固执而倔强的,抿唇不语——恍若自己记忆深处,那个极骄傲的少年,面对了父母的死讯,竟固执得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就此沦为他人笑柄他不愿,不是真不想要,可是——一个对自己无意,一个那般让自己难过,一个——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自己能够要她的孩子吗? 会不会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谭叹挣扎着,却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挣扎不过是徒劳—— 宽叔带着贞离去了尤馆,可却被人告知夫人出去了,屋里只有那个被夫人带回来的少年——虽然明晓得不应该,可是他却忍不住为自家公子想了想——现在连孩子都有了,夫人便是真的带了个新人回来,至少也得先哄哄公子的吧——心头却对那‘新宠’,有了些试探的心思便与尤馆管事的那人说了说,自己到了馆子后头那处夫人偶尔会留宿的别院因为身子的缘故,韶哀精神不是很好,束游在的时候也只是乖乖窝在她身上权充抱枕,而她不在,便常常是睡得昏天暗地的——他不晓得其实是束游每次离去前都点了他昏穴,还以为是自己太贪睡了而宽叔踏进别院里那处屋子,贞离却跟在他后头,二人进去,望见的便是个极漂亮的小娃娃睡在床上,乖乖的样子,但面上却有些青紫——与宽叔心头想的那些个狐狸精,半点也不相似! 来探探风声,看是不是要先给个下马威的想法,忽然之间便消无踪影,反倒是这乖巧的小娃娃,生了副讨喜的模样,不过是睡着,竟让人有了些怜意跟在他身后的贞离,却忽然之间停下脚步,没了心思床上的那个孩子,他自然是不认得的,可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折好被角,在床头搁上一壶温水,一碟点心的暖意温情——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五年来魂牵梦绕,五年来心心念念,的。 他以为,此刻跟在她身边的会是那个叫做文都的男子,可竟,是这样一个少年——与宽叔不同,他看到少年青紫的面孔,便猜测得到这看来乖乖的小家伙,或许也是费了番心思,才能够得了那人此刻柔情的面上黯了黯韶哀没有醒,自然也不晓得有人来过,复又离去直到夜里被大人弄醒过来,他也都是懵懵懂懂的“今天有谁来过?” “没有啊?唔…” 坐起身子靠在被厚厚垫起来的被褥上,少年又是那一副钝钝的模样,却勾人束游看了好笑,却深深的挖了一口手中的吃食,塞进他堪堪张开的嘴巴里,赛得韶哀‘唔’一声,禁了音,不得不专心的吃起东西,却委屈的露出一双小狗的眼,失了那勾人模样因为身上疼,所以这些日子便都是束游喂着他,他竟也习惯这人像是喂食小动物一般的待自己,半丝窘迫与羞涩也不曾有韶哀很高兴,那天以后自己再没有看到大人那样的神情——他不是很明白,可是,却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极不愿意看到大人那样的样子的,他会难过,跟大人一起难过—— 乖乖的吃着东西,却吃着吃着被某个新奇的,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吸引了全副的目光,嘴巴里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韶哀好奇的望着“不吃东西,在看什么?” 见状,束游搁下手头的东西,明知故问——也是她大意了,才做完事情,便忘了遮掩“大人,你掌心的那个是什么?” 可这好奇的小家伙,却又哪里是那样好打发的? 闻言,不得已,束游摊开掌心而在那左手掌心处,竟奇异的有个血红色的十字印记! ————————————————————————————————————— 次日清晨,有人自南承城门而入,惊见城门上头高悬的吊尸——竟是一袭凤首皇袍! 第三十二章 十字由来 “大人,你掌心的那个是什么?” 望着好奇宝宝的眼睛,束游不免好笑,摊开掌心,将自己手掌递给少年。 虽然身上到处都是伤,腿也不能动弹,可韶哀却还是伸出双手去将那摊开的女子左手,双手握起——大人的手有些漂亮,但是却还是比不上文都哥哥的手漂亮,想到这里,韶哀忽然猛的想起来这样一段时间竟然都一直没有看到他——奇怪! “大人,文都哥哥呢?” 韶哀直觉的问起,却猛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握住的手,一僵! “他有自己的事情,离开了!韶儿不想晓得我掌心这个是什么吗?” 僵硬的开口,仿若那种什么样的谎言都能面不改色说出来的女子再也不见一般——束游却克制不住这样的感情,于是片刻,便扬起笑意,故意一般,换了话题,引得这从来都只能一心一用的小家伙一股脑的又把思绪转到了她的掌心。 “嗯,对哦,这是什么?” “这是束家女儿出生时便带有的胎记,之前没有,是因为我用东西掩了去,韶儿还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吧,南承国,已经不存在了。” “啊?” 韶哀一愣,有些不明白的眨巴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忽然回过神来—— “那,那韶儿是不是再也不是那个什么灵君了?可以一直,一直跟在大人身边对不对?!” 说着话,猛然便兴奋起来——虽然这几日也没敢说,然后那天跳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多想,可是,过了那个不计较后果去做事情以后,这几日比较闲,他才意识到自己给她出了多大的一个麻烦,带走封了号的皇君——于是心里头也有些忐忑,不过因为总在睡觉,醒的时候大人有在身边,于是他便忘记了。 这时忽然说起,脑袋里个念头便是他再也不是灵君——那,那就真的可以在一起,在一起了对不对? 兴奋的像只极欲取悦主人的狗狗,让束游看了,竟恍惚觉着这小家伙身子后头那条看不见的尾巴,欢快的摆着。 有些好笑。 “嗯,” 轻声应着,却忽然之间想到什么一般,“不想知道为什么南承没了?” “嗯?” 韶哀一愣“大人,这里,这只是胎记吗?” 束游看他真的是一丁点儿对南承的事情也没在乎,便越发的好笑起来,“其实这十字的由来我听娘说起过,不过具体是不是如此,我也不太清楚,只说我们家先祖曾为某个懂得巫术的男子所爱,那人求而不得,便以性命求得在此人身上留下一些痕迹,且永不退去,继承了女子血统的女孩儿,也都不得幸免,不过这是不是真的,便真是没有人知道了。” 韶哀听得她 分节阅读_33 分节阅读_3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4 说完,亦发好奇的盯着那掌心的血色痕迹,左蹭蹭,右摸摸,最后竟还伸出小舌在那上头舔了舔——真像小狗一般了束游连忙抽回手来! “好了,你先歇着,我出去一会儿,莫再跟个狗儿似的!” 笑笑的看着少年扁了嘴巴,极委屈的看着她离开,束游出了门————————————————————————————————————— 怔怔的盯着掌心的十字,束游不由得想到不过一个时辰以前——她进了北望人暂时驻扎的府邸——曾经的八王府,因为是两国同分南承,所以未免为到底谁居南承宫殿一事惹上争执,双方首领都决定暂且空了那里,于是,北望人在寻南城皇族的时候到了八王府,便干脆住了下来——而东陵人则在原本的御史附上,东雅邕熟悉,反而方便! 束游遮掩了自己,进了八王府,寻到自己姑姑“姑姑,你答应的东西,” 一进门,见到那正在书房里等着自己的女人,束游便开门见山她对自己这个姑姑的印象其实并不深,但却还是有些印象,这得归功于早年她的这位姑姑曾探望过自己父亲几次,曾经她以为不过是来探望父亲,后来才晓得,她竟在南城得了一段情——那叫做霍婷的女子,便是她的女儿,幼时曾到自己家中玩耍,那时她淘气,总不愿叫她名字,只小亭子小亭子的叫嚷,惹得她生气,便追在自己身后打闹——二人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 只是人生际遇,谁也不曾想到,她竟会家破,而她成了大将军—— “答应你的,也是我所愿,能为哥哥报仇,我霍家就算是做了些背着北望的事又如何?” 一派文雅的浅蓝色袍子,裹着一个已经有了些年纪,却气度任在的女子,她站起身,一面示意束游,一面往内室走了过去、一进到内室,束游一双总不过寻常的温和眼睛,却猛的爆出精光——极恶的,让人颤抖的光! 屋内,一个凤首皇袍的女子,狼狈的被系在横梁上,嘴里塞着布条,见她进来,便‘唔唔’的发出声音,那双眼睛,竟也射了两道怨恨的光出来—— “你还不傻嘛,知道此刻的我来,绝不会是救你!” 散去面上那种恶质,束游漫不经心的对着这被整齐的挂房梁上的女人,也不多说话,只不过忽然抬起左手,摊开掌心,一面却用右手在那掌心处摸索了,撕下一块皮来。 于是剩下的,便是一抹极艳的血色,十字形! 南典伊见到,两只眼睛里忽然闪过骇然,嘴巴里‘唔唔’的声音,亦发的大了。 束游也不怕她大叫,三两步走上前一把扯开那布条。 “说吧!” “你是束迟的女儿?!” “看来陛下还没有忘记十三年前的束廷尉,难得难得,怎么样,家父伺候人的功夫可还不错?!” 心头升起的憎恶,若沸水翻腾,束游面上窜起冷意,蚀人心魂。 南典伊骇得不轻,她也晓得当初自己—— “朕不曾碰过你父亲,朕——” “不曾?!还是没有机会?!家父进宫不到半日,几乎是一进去便死了,陛下可曾遗憾?又或者,陛下觉得家父美貌,尸体也无妨?!” 无限的恶质,让束游面上竟有了鬼魅之色,她一把伸出去,掐在南典伊脖子上的手恍若镰刀一般,掐得人喘不过起来,却不过,说着语调平静,可内容及其可怕的话! 霍其姫看着,原本也打算一同让这恶心的女人受些苦,折磨至死的想法,忽然便改变了,悄悄退出去——报仇的事情,她想自己这位侄女,怕是能够做到最好的。 曾经她不理解,为什么自己那样心善的哥哥竟会决定嫁给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女人——束游的母亲,身为廷尉,如何会是善心的人? 可或许,就是这般的女子,这般的决绝与狠利,让哥哥决定下嫁的吧!那样善的人,或许会觉得有他,那女子便会好一些——却不曾想,有时候恶或许比善好! 对于当年的事情,她其实晓得的不多,但是也晓得自己的那位嫂嫂,若是愿意的话,应该也是能够逃出来的,但哥哥死在了宫里—— 南典伊望着自己面前恍若地狱归来的使者一般的女子,极难以想象这人是自己曾经随便扇巴掌,却总归是温顺的女子,可是——她脑海里那个姓束的廷尉,却的的确确是个狠角色!当年若非她手段实在是了得,晓得了太多皇室辛秘,又或许,她那位美人父君在御宴中的惊鸿一现——自己或者不会动了杀心—— “朕不是禽兽!” “不是禽兽,却比禽兽不如!” 狠利的沉声道,束游懒得再与这人多言,松开她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随意点了她睡穴,一弹指,那束缚住人的绳索便应声而断。 门外,霍其姫听得屋子里忽然没了声音,刚想进去,却忽然看到束游抱着人出来。 “丫头,你这是要去?” 不解的看着束游,若是要杀人折磨人,都该是在隐秘地方的啊,她这是要带人去哪里?露了面见了光,她们就算再如何也动不得这人的! “城门!” 两个字,吓了霍其姫一跳——这丫头,这丫头是不是也太——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看到束游投过来的视线——极致无情的样子,却带着恍若如影随形的庞大怨气阴影,让她禁了声罢了,有什么问题,她再来解决吧! 见束游带人便走,霍其姫忽然想起来两件事情,猛然开口“等一下!丫头,我问你,当初为什么哥哥会跟了派来的人走?你母亲不是武功很高吗?” 其实,这是霍其姫纠结了很久的问题,她的那个嫂嫂,明明就是极鬼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被人带走却不说话,虽然最后她的殉情也情有可原,但这事,却还是有些——说不过去! 束游闻言,停下步子“幼时我也不懂——我在场!” 语毕,极快的上了屋脊,让人看不清的跑了霍其姫一面想着这话——那夫妻二人,竟是为了孩子,才束手就擒的么?那也就难怪,她这样怨恨! 不过,她第二件事情还没有问啊!她跑那么快做什么! 霍其姫心头不快——这丫头果然还是和小时候一般的不让人痛快!记得她小时候,自己来寻哥哥,曾见过几次面,她不是尿了自己一身,便总臭着一张小脸对自己——哪里有对着她父母时的讨喜可爱?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想,自己才格外的记得这丫头幼时的模样——所以,在搜寻北望皇族的时候,才会藏起那个让她差点儿瞪穿了眼珠子的小女孩! 婷儿说,这丫头曾和南城的那位八王君有过一腿,而那丫头正巧也是他的女儿,但是,自己却没有发现那小丫头掌心的十字——她是晓得嫂嫂家里女人掌心都会有这印记的,所以方才,她才想问,结果却—— ————————————————————————————————————— 束游带着人站在城门之上,而她手中那人,脖颈上被套了跟及粗的绳子,被她面朝的城楼下方的搁在护栏上,继而解开她穴道南典伊大惊,望着自己面对的状况,失声惊恐大吼起来——可现实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恐的吼声,却已经被人自身后推了下来——于是,便只剩了那样的尖叫,挣扎着,在平静且安静的南承都城门上—— 冷静的看着自己方才推人下去的手掌,束游终于散开了一抹真意的笑容,虽无人可见,却的确心头欢喜,那样沉重的负累,自此,再无需背负! 忽然忆起那陪在自己身侧十载的宽和男子,却不免黯然,束游合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那人从来温柔的样子,心中升起想念。 第三十三章 公子有喜 回到尤馆,与韶哀说了会儿话,束游便又从屋子里退出来,决定回去天地馆,带走包子。 只不过,出了屋子,束游却东西拐了,进了尤馆另一处院子——正是那日挂牌的尤馆位尹女的所在——不过实际上,他叫祁焕,并非什么女子,且,是东陵那位皇女自小定亲的未婚夫婿,是以,当初自己才能拿他做威胁那女人的筹码要怪只怪,那女人所扮演的角色太放浪,以至于这真心相对的人儿,却总是心头慌张,无论如何也信不得她,又是大家公子,闹了性子,便想要出来寻她,哪晓得看到她放浪模样,一生气,做了蠢事——她却得了便宜! 不过此刻,她来他这里,却并不是再是为了那个东雅邕! “祁公子!” 隔了门,束游在外唤着人而不一会儿,屋里人便开了门“夫人!” “他们如何?” “哥哥的状况有些糟,弟弟,倒并没有受多少伤,却也吓着了。” 祁焕有些奇怪的看着束游,在他心里,自己面前这位是个极奇怪的女子,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但是,自自己那个冤家口中得知的人和自己见到的,却完全是两个模样,至于为什么这人竟交给了他一对双胞兄弟照顾,他也是完全不明白的。 但是,自己也算是承了她很多照顾,这些小事情,他也就没太去在意,反正女人嘛——套句他那死冤家的话——就是多情的,哼! “知道了,有事儿的话,你便去请大夫,无妨的。” 祁焕一怔,却见那人说完话,便告了辞,走了于是对于自己心里头想的那个以为该是桃色的消息,竟也不晓得是不是对的了——当然了,不对也是可能的,毕竟——忆起不久前那对兄弟被送到自己这儿来时的状况,那二人衣裳都是破烂的,弟弟还好些,不过凌乱,哥哥却几乎是衣不遮体了,身上遍布的青紫和那处被玩弄得惨烈的状况——让他不得不升起最不好的猜想。 唉! ————————————————————————————————————— 束游回到天地馆,没一会儿便寻到了包子的位置,它本就跟在文都身边,所以自然便不会跑得太远——当然了,除非文都带了它一道走,可她却晓得,他必然会给自己留下,哪怕是睹物思人也好,留下些什么,活在记忆里。 他是极聪慧的男子,自己那日要说的话,绝不可能不清楚,可他的选择,却也更清楚。 束游摸着包子圆滚滚的脑袋,眼神黯了些,不过没一会儿,便被这小东西舔得痒痒了起来——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那小小的,软软的,却固执得让她也有些没辙的小家伙! 这两个若是见了,还不晓得多快活呢! 脑海里浮现起韶儿见到包子的情形,束游一扫那黯了些的心神,浅浅笑起带着包子,束游便准备离去,却不想被从旁边屋子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正着——却是谭叹,与小心翼翼护着他的宽叔! “夫人!” 极惊喜,宽叔一见到人便叫起来,让原本不过是低着脑袋,连走路都有些魂不守舍的谭叹一颤,猛的抬起头来。 抬起头,不晓得是因为速度太快,或者是旁的什么理由,一个瞬间谭叹觉得竟有些天旋地转了起来—— “夫人,您回来的正好,公子——” 宽叔的话,堪堪说道一般,一旁的谭叹却忽然猛力的扯了他,一个瞪眼,便冷得让他禁了音,虽不解,可转念一想,这些事情也该是夫妻间的私密,公子或许是想自己跟夫人说的吧! 想着,谭叹却忽然开口,“宽叔,你到那边站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和,她说!” 原本束游出了门,见到这二人被唤住,便是停顿了下来,但是并不以为会耽误多长的时间——而被叫住其实也正好,她只打算等韶儿身上略好些,便带人走的,这里的事情她已经结束,并不再愿意多呆——至于他,开始她便已经说明自己与他只是相互的利用,是他自己非弄出些旁的东西,所以离开,她半丝不曾停留! 宽叔闻言,心头升起些高兴的情绪,便走了些步子到旁边一处站着,望着那边上一颗小树,一双耳朵却竖得老尖,贼贼的听着。 束游听到他这话,倒是也无异议,等到宽叔一走,谭叹便对上她,视线笔直,无半丝忐忑“南承已破,当初的协议自然也不存在,我们和离吧!” ————————————————————————————————————— “南承已破,当初的协议自然也不存在,我们和离吧!” 束游一愣,她虽然已经是准备离开了,但却不曾 分节阅读_34 分节阅读_3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5 想这人竟忽然说起这样的话,不过,他这样说也好,省得自己开口。 “好!我这就给你写和——” 谭叹不曾想自己竟真说出这般的话,可他却的的确确再不愿那般难过的——等!——没错,他终于也算是明白了自己这般的别扭,为的是什么,可面对一个半丝不曾有了他到心里的女人,不过放手的好——至于那个孩子,他会自己处理掉,不给自己半丝犹豫的机会——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此刻的开口,又是不是最后的一场试探呢?试探,会否有一丝真意,若无,丢掉这场可笑的婚姻又何妨? 他是骄傲的箜篌公子,哪怕是一名不文,也不至于卑鄙得去用个孩子来留住女人的心思!更莫说,这样的女人——你真当她会为了个孩子留下? 谭叹心中有底,他知道南承这事一了,她便再无理由留下——或许,不让她先开口,也是他最后能够为自己自尊所做的一件事情—— 可当真听到——那一声‘好’,他竟可笑的发现,自己那不中用的双腿,软绵了恍若被抽去主心骨儿——若非坚持,或也就这么趴下了! “夫人!夫人您不能,公子他,公子他——” 本是快快活活的听着这二人的对话,不曾想他们一开口便是‘和离’! 老天爷,公子您在想什么?!犯糊涂了是吧?! 大步的跑过来,一面跑,一面声音激动的,“闭嘴,宽叔!” 恶狠狠的瞪起一双眼,谭叹面色苍白的像个鬼,可那双无血色的唇,却倔得吼了出来。 “不行,公子,别的什么宽叔都依你,可这不行,不行不行!夫人,夫人,您不能给公子写和离,您不能写!” 不听谭叹的声音,宽叔跑回来,‘咚’的一声跪在束游面前,“夫人,公子有了!” 束游本欲转身进屋给他写和离书,却被这主仆二人的举止弄得有些莫名的烦躁——似乎下意识,她便晓得又有了些什么,是落了她意料之外的! 却脱身不得,仅只能看着这中年男子扑通一声在自己脚边跪下,而那人一瞬间便惨白,且摇摇欲坠了起来—— 而她耳边——公子有了!有了?!有了什么?身孕?! 纵使想到会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可束游竟想不到——想不到,会是,这等事情! 一时间也愣住,而让她回过神的,却是那惨白着一张面孔,明明像是就要晕倒一般,却猛的转身,拔腿便跑的男人! 谭叹脑海里一片的波涛,一波一波,恍若巨浪一般,拍打在那里边——为什么要说出来?为什么要让他这最后的一点尊严也留不下?说出来,说出来——这女人还不知又要如何看轻自己的呢!——会不会,她会不会嘲讽着,说他这种,竟也妄想她的孩子?! 思绪混乱,等到他回过神来,自己却已经拔腿便跑了! 望着前面的门,他几乎要感谢上苍,能够让他进了屋子,离了这人——可,堪堪关上的门的一霎那,一条区别于寻常服饰的窄袖手臂卡在了门边——他一狠心,猛力的便关上门去,以为她会因为害怕疼痛而缩回手去,哪里晓得,自己千算万算,偏偏忘记了这女人天生就的一幅神力——自己这般的力气,竟不过被轻易的推开,被人进了门! “你有了?” 进了门的女人,轻轻关上门,隔了外头人的目光,只问“我没有!” 极力的克制自己,谭叹在心中不断的祈求着冷静,再冷静些,哪怕是她出口侮辱人的话,他也——也就当做不曾听到,便好! 束游见他模样,知道必然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便干脆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人,干脆的压在自己身上,一面手却探进人衣裳里头。 “你要做什么?我说了没有,我没有你的孩子,我——唔——疼——该死的女人,你!” 谭叹大惊失色,还欲挣扎,却忽然发现自己几乎是被束了整个身子的被压在她身上,而那探到自己身上的指,极有目的性的让人窘得几乎要羞耻得死过去! 束游不是大夫,可却也晓得一些医治人的方法,更看过一些医书——不是她自愿,却是不得不学——而让她最是惊讶的,却是曾经那些医书上写的关于男子生子一说,寻常女子,自然是不可能晓得男子是如何生出孩子的,她们不过是等在屋子外头,听得或长或短的一些时间男人们的呼疼声,便得了女儿儿子,可束游却在书里头见过——文字的描述,极极形象的图案:确定有孕,有两种方法,一为大夫诊脉,二,却是可自该男子待产处摸索,若有孕者,则该处会自动生成一粘膜状物体,分隔产道与人体排泄处,自产道插入,可感濡湿——确定孕后,则需扩产,产道会随着扩产器具的改变而渐渐变得松弛,以适应产夫生产! 是以束游,压人在身上以后便直接明了的摸到了那处,感觉到那里果然已有了粘膜便试探着探进一指,果有濡湿液体滑出——落实了这人,的的确确有了自己孩子! 谭叹本是惊,后却是闹,待到自己那处被弄出体液来——则便是又羞又恼,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放到床上。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看不出神色的女子,谭叹心头有些凉意果不其然,这人盯着他看了半晌,道:“你可否,落了他?” 第三十四章 有‘女’悠格 “不!” 猛的站起来,“不,他是我的,与你无关,予我和离书,你自当离去便罢!” 谭叹本也已经决定了不要这孩子,再与她无瓜葛,可——听得她如此说法,竟忽然之间为那还未出世便已遭父母嫌弃的孩子悲苦起来——护犊之心一起,便再也不能平息——下意识护住自己肚子,一双为了孩子什么都会去做的眼,竟也坚定! 束游深深看了,并不声响,半晌过后,丢出两个字:“随你!” 便转头离去谭叹被独自留在屋里,绷紧的身子不一会儿便猛然倒塌——恍若再也没了力气,去支持自己这样的斗争! 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可他这算是什么呢? 瘫倒在床上,麻木的望着床顶的方向,病来——若动了心思让这人真做自己妻子,是病来——那抽丝,他留了这孩子,这丝会抽到,如何时候? 其实怪不得人的,怪不得——是他自己作孽,是他自己蠢——天底下那般多的女子,他竟蠢了选个最狠,最毒的——怪得谁? 宽叔在门边,惴惴不安的望着屋子里那躺在床上,几无人气的男子——心头升起亦发多的痛苦,是不是自己不说,公子便不会如此难过? 可,公子啊公子,你若是真想得了什么,从来不都是极努力去争取的吗?为何到了夫人这里,却总这般的丧气? 你的骄傲,你的不服气,你的从不输于女子的硬气,呢? 这是否,便是越想得到的,越是不敢? 主仆二人,皆陷在自己无法为外人道的思绪里,满是悲凉。 但是这二人却不晓得——束游本身也并不好上多少! 若谭叹愿意落去这孩子,她倒也的确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去,但——但是她束家的孩子,哪里有旁落的理由?更何况,明面上来说,这个孩子,该是她的嫡女|子的——思绪有些混乱,便也没了那么多的力气和想念,有些沮丧的带着包子坐在后院的那处石桌子上头。 “呜…汪!汪汪!” 可跟在她脚边的包子却不安分的极想抓了她注意一般的刨着她衣衫的下摆,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感觉到了她的闷气。 原本以为复了仇,一切便都好了,可竟横生了如此多的枝节,半点也不曾被她想到过——若她真能狠心,迫了那人落掉孩子也是可以的——只是,只是除了是她那狠利母亲的孩子,她也是父亲的,她那个性情温柔,近乎悲天悯人的父亲,若是知道自己女儿竟杀了亲生骨肉,不知道是不是到时自己死去,都会被赶出家门的啊——头疼! “呜——汪!” 脚边的包子,对于她的不理不睬似乎很生气一般,干脆一把跳起,猛的窜上她膝盖,委屈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直叫唤,不过叫唤着,却忽然一下以她膝盖为跳板,猛的跳到石桌子上头,走了几步停下,便就在那处上下的跳了起来,仿佛是想要她注意一般。 见状,束游便也顺着它跳动的方向看了过去——可这看不得了,那桌子上头,竟被落了两行字——‘有‘女’悠格,或当一见’——文都的字迹! 束游见了,猛的皱起眉头,一时猜不透文都这留下的八个字到底是何意思,却忽然感觉自己脖子后头有了汗毛直竖的感觉,一转头! 竟看到那自己半丝也不想再见到的男人,立在哪里,见了自己,忽然便直愣愣地跪下——双膝及地,完全的乞求模样——束游一瞬间竟有些恍惚“束姐…不,束大人,贞离从前不懂事,做了很多的错事,可贞离一生,虽有所不恕,却也晓得,父母有错,却祸不及儿女,如今南承已破,请大人,救救我女儿,无论大人有何种要求,哪怕是让贞离…舍了这一身皮肉,卖笑,亦可!” 猛的一下站起身,束游差点儿没一脚踹过去——那个女人的女儿,便真值得你如此做吗?!我让这天地馆中□师轮番□,都不肯松口半丝的你——为了那么个——脑海里翻腾起的思绪,让束游愣住,忽然之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般极——弱智的想法! 她这般想,难不成还是对这男人有啥想念,醋得如此?! 见鬼! “滚——” “求大人!求求你,无论什么,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哪怕你,真要让我为你去取悦什么人,束姐姐,阿离求你,求求你,虽然我可恶,我害你,可,可念在,念在幼时的阿离爱你,念在过去——” 刷的一声,束游猛然弯下腰一把扯起跪在地上的男人:“你跟我说过去?!你有脸跟我说过去?!过去,过去我——” 咬牙切齿了,束游怎么也说不出过去的自己,是如何的蠢钝,那般只为这一人欣喜,一人快乐的,蠢钝! 可她手边,这已经是瘦骨嶙峋的男子,却猛的扑了过来,打着颤儿,瑟瑟的哭出声来—— 束游像石柱一般定在那里,对这人的哭泣没有半丝反应,猛然之间便只觉得好笑——极可笑——他凭什么以为,几颗不值钱的眼泪,能哭得自己心软? 她束游,从来心软从来伪装温柔,不过是面对最亲近的人——她的父亲,她从前所爱之人,以及,今后会怜惜的人——而你,是个什么东西?! 猛的一把推开他:“贞离公子,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事情最奇妙?——是时间,当我以为你是全世界的时候,你觉得我不过是这世上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丢掉了,不过丢掉,或者除去更好,半点不会可惜后悔,但时间过去了,再相遇,即便相识,却也是我把你当了——连狗尾巴草都不如的东西,你凭什么以为,狗尾巴草都不如的你落了这几颗破泪,便会有人做任何事情?!” 贞离退了半步,怔怔立在那里——他其实,此刻其实,真的是不曾有任何多余心思,他只是——闭上眼——他不过是,软弱了,却面对自己,所爱的女子。 眼泪——他伸手抹去,他以为不必走到这一步的,可—— “悠悠,是你的!” 终还是开口,只求这最后一丝秘密,能够让她信了,不要狠心的丢弃自己的孩子“你以为——”你说我便会信? 束游话到嘴边,却猛然之间想起自己前一刻在这石桌上看到的,文都的留字,一怔,他的话,她或许不信,可文都说的—— “悠悠叫悠格?” “你知道?” 贞离也愣住束游不出声,心头却有了思量,弯下腰抱起包子,见这小东西滴溜溜的眼睛极兴奋的直转,也没那多想法,纵身便几个跳跃,离了—— ————————————————————————————————————— 但是却也没有回去尤馆,束游在离开天地馆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去找霍其姫。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闹,竟到了夜里。 “丫头?” 惊讶的看到束游竟在夜里偷跑到自己书房,霍其姫一面讶异,一面却或多或少对自己的防备不够完善而有些心惊。 “姑姑,你这里可有八王府的小郡主?” 分节阅读_35 分节阅读_3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6 开门见山,是再不需要阴谋诡异,做小伏低的束游,最喜欢的方式“嗯?呵呵,我还当你不知道呢,原来晓得。” 霍其姫说着笑起,倒是让束游亦发的迷糊起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你,没见过那小女娃?!” 惊异于束游的表情,霍其姫眉心皱起,却开了书房门,对房门外的守卫说了些什么,不久,便有人敲起门来。 束游坐在里间的一张椅子上,看见霍其姫从那人手上接过什么东西,继而抱着便进了屋子,等到人进来,她这才看清她手里抱着的,是个看着便只有几岁大小的小娃娃。 然而却是等到这小娃娃被霍其姫放到自己手上,束游这才猛然间睁大了双目——心头一惊,双手一颤,差点儿便失手将这手里的小娃娃给摔了出去—— “知道我为什么了?只是怪了,这小娃娃长得这么像你小时候,掌心却竟没有十字,所以那日我才打算再问你,哪知道你却跑了。” 望着自己侄女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霍其姫这才略的心头有些小的笑意升了起来——这才对嘛,明明不是多大的年纪,总那般阴沉做什么——哥哥见了,必也是会不高兴的! 束游盯着自己手头这又软又小,最诡异的是,竟跟自己小时候一个模子一般的娃娃——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可翻开这小娃娃的手,看了双手,却都的的确确没有自己掌心那十字的模样——束家的女子,是自出生便有这印记的! 瞪着这小娃娃,束游半晌开不了口。 霍其姫见她这模样,便想得到那位八王君,怕是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这事情,只是她并不晓得她与那人后来是如何的关系,为什么他进了八王府,她却消失了三年——然而,只要见过束游幼时模样的人,便如何也不可能错认这小娃娃的样子,虽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是原本的模样——想到这里,霍其姫对于自己这侄女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心头有些疑惑,却并不打算追问。 束游瞪着自己手里这让她说不出话的小东西,脑袋里浮现起的,却是她——她十六岁生日,那虽然有些娇惯,却也贴心的少年,羞涩的抱了她,送出自己的模样——虽然如今的那人,也是极漂亮的,可是在束游脑海里,只有那时的那个人,才是——可谁知道,不过一年的光阴,他却骤变。 矛盾与烦躁,在束游心头交错,恍若一只交叠缠绕的曲,一声往前,一声略后,然不过片刻,却纠缠了,换过顺序——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睡在自己臂弯的娃娃,不知道是否受了委屈,紧合着的眼眶边上,还落了泪痕,小小肉肉的身子,无意识蜷缩,有些可怜了—— 霍其姫看着,却忽然见到自己这侄女一言不发的抱起这孩子往书桌边走过去,继而将那小女娃放到上面,“丫头,你要做什么?!” 第三十五章 登基为帝(上) 却说西岐 女帝去世,宫廷内斗,三五两位皇女平乱,复又争位,到皇室亡尽,其实不过一月之间——然仅此一月,凤岩却已天地改,风云变。一国内斗,一国亡,另北望东陵,则乘势而起,露锋芒,展野心,得权势、改四国为三,却为狼子,野心不减,灼灼青绿之眼,笔直正北方而望——觊觎西岐! 西岐国相,与大将军唐奎莲自二十多年前起,便是为所有西岐人所知的文武臂膀——只是女帝的这双臂膀,却总是矛盾重重,朝中文武,等了二十多年,也不曾见过这一双性格迥异的女子有和解迹象,然,谁也不曾想,便是此二人,在西岐危难,打破成见,共同为他们西岐,迎来了一位新皇! 文都骑在马背上,一身劲装,唐奎莲与肖阑二人一前一后护航,三人自那日离了南承,便一路向北,只得每日午间及夜里,有个吃饭与睡觉时间。 唐奎莲其实原本是准备了马车的,想着殿下尊贵,哪里骑得马?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说凤岩男子的身体特征,因为那处正在双腿中间,若骑马,则必侧坐,若然,则需得换上特殊的马鞍方可—— 然而,他却一眼瞟过自己牵出的马车,平静的说了句,“骑马吧!” 唐奎莲自然是知道西岐此刻的状况是能够快一些便快一些到的好的,但顾念着殿下身子矜贵,却不想他——于是换乘了马匹,三人一路北上,几乎所有时日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每每停下的时候,她几乎都能够看到殿下惨白了的脸色,可偏他一句抱怨与多余的话也不曾有——仅只在歇息时让自己简明扼要的给他理清国内形势。 于是还未到西岐,唐奎莲便从原本离开西岐时的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变作了真正的大皇子派。 夜里,在一间破烂的庙宇间落脚,外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肖阑被指使着出了庙门寻吃的,剩下文都唐奎莲二人。 唐奎莲蹲在火堆边上,拨弄着火种“殿下,您先换下身上的湿衣裳吧,臣已将火生好。” 不一会儿,恭敬的对着这与自己一般湿漉漉的男子,唐奎莲手中拨弄的火焰燃了起来,便即刻起身,三两步走到庙宇口,说着,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背着身子道,“殿下,您还未…臣可以转过身吗?” “可以,” 文都方欲褪下身上湿衣,听得这话便又停下来。 他停下来,却看着那已经到了门口的唐将军又走了回来,见了他,面上有几分暗暗的红色——因为肌肤颜色比较深,若非仔细,或还看不太出来。 文都好奇这位唐大人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却忽然见她摊开掌心,将手心里的一致青绿色的小瓶递了过来。 “臣,斗胆,殿下身子娇贵,连日来在马背上奔波…这是臣夫…” 唐奎莲说不下去了,再如何,她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虽然正旺盛,家中却只得一位正君,有时混了些,便自然会惹了那人生疼,是故她总——习惯在身上带些男人们用的药——可这会儿的竟得拿出来,给个和自己那已经嫁了人的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怎么着也有些别扭。 其实她本可以不拿出来的,省了这番窘迫,可——不过是几日,这位大皇子,却已然得了她的忠心,更甚者,那日在那后院里,那个落寞的孩子——让她这做母亲的女人,心头软了不知道多少,便也就… 亦发的想为这人做些什么了。 文都一怔,有些错愕,却还是接过那瓶子,极寻常一般道了声‘谢’——心头有了些暖意。 便纵使离开,离开心中那最想要接近的女子,他也——也算是,开始有些值得了吧! 心头苦涩,却也安慰自己,既然选择了一条与那人今后再无交集的路,那么——一如自己曾对贞离所说,便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 “丫头,你要做什么?!” 霍其姫的问句,在束游忽然之间开始脱那小女娃衣裳的时候愣住,走上前,却在这小娃娃打开的衣裳下面,见了那不该多出来的东西时,傻了眼! “她…他是男孩儿?!” 一惊,低低的唤出来束游猜不透为什么一个有着这般与自己相像模样的孩子,竟没有她们家女子掌心所独有的十字,却转念一想,想到文都留下的字里,那个‘女’字上打了引号,忽然之间便猛然醒悟——而她拆开这小娃娃的衣裳,果不其然便证实了她的猜想! 因为生下的是儿子,八王爷却已经死了,于是便将这唯一的儿子当了女儿来养,虽面貌像她不若那位八王,可不过小小孩童,加之所谓生母已死且容貌漂亮,即便是有人有心拿她相貌说事,但他,所表现出的,为那八王所有的忠贞不二,又有何人敢说?——好你个贞离! 束游脑袋里升起来的不知道是气或者怒,但霍其姫却只听得一声冷哼,便见着自己这侄女招呼也不打一声的抱了孩子便走,剩了她在后头叹气——哥啊哥,你家这丫头,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些?如此目无尊长啊! 束游离了八王府,身上带着浓浓的怒气,她活了这样久,竟不晓得自己还有个儿子!于是,谭叹那儿的意外,她竟也觉得小了! 回了尤馆。 夜已很深,四周静得没有一丝声响,是夜无月,一径的墨色,束游坐在黑夜里。 早就将那小娃娃丢到床上与韶儿一同睡着——她回来时这小家伙已经睡了,便没弄醒他,可她如何也睡不着,便在一旁坐下,心头翻滚。 一日间冒出两个孩子,她该庆幸自己生殖能力良好? 讽刺的笑,束游知道自己心里是乱的,她可以都不管——一个非婚生,一个是意外,可,她当真能? 韶哀睡得本来很熟,可身旁多出来的东西却不断往他怀里蹭,蹭着蹭着他便醒来——一见到怀里的东西,他吓了一跳,差点儿忘记了自己的断腿一股脑的摔下床来——幸好身后有人! “大人——” 委屈的抓住自己身旁穿过来的手臂,少年转过头对上那扶住自己的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虽然是在夜里,竟也分明的让束游晓得他这是在控诉——习武之人夜里视物的本事,束游或多或少还是有的——为什么他床上会有个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小孩子吗?” 靠在束游身上,韶哀心头的惊吓没了,满心满眼都是那躺在自己床上小小软软的东西,好奇的戳了一下,那小东西竟然转了个身,背过去不理睬他,又睡去了。 “汪——汪汪!” 束游正不晓得要如何开口,那也是跟她一同回来的包子,却再也耐不住寂寞的‘汪’出声来,吓得自己怀里这小家伙一缩,“有狗?大人,你带了狗回来?” 一瞬间注意力便从孩子转到狗上头,而那包子,却也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的,极兴奋了起来,汪汪的直叫唤。 “大人!大人!有狗有狗!” 小孩子心性,韶哀好奇的对着虽然看不清却不时传来犬吠的位置,极兴奋了起来——这一人一狗的应和,倒是打散了些束游心中的烦闷。 指间一道劲风打出,屋里片刻便燃起一丝星火,渐渐将屋子里头染成橘。 一只圆滚滚的肉狗,兴奋不已的直往床上扒,一面乱七八糟的摇晃着尾巴,滴溜溜的圆眼睛,极是聚神的盯着那与自己一般兴奋的人类——唔唔…和自己原本的男主人不一样的哦…不过包子也知道,或许自己以后就跟他了的—— 于是干脆一个猛的使力,‘蹭’一声跳上床——原本是打算上去蹭蹭,或者能讨了新主子欢喜,哪晓得,它一蹦上去,它的新主子便忽然叫了起来——吓了它一跳,继而被自己女主子一把挥开,摔了在地上—— 包子极委屈的就地一滚,缩着自己被摔疼了的肉肉的身子低低的呜咽,一双亮澄的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瞟着那床上的两个人。 韶哀没想到这肉肉的狗竟忽然跳了上来,还正巧一下便跳到自己摔断了的腿上,即刻眼泪便狂飙了出来,疼得‘哀哀’直叫—— 所幸的是包子一跳上来便被束游给赶了下去,不然的话,这摔断了的腿,还不晓得是不是会二次骨折的呢。 然经此一闹,韶哀对于包子的兴趣便浅了不少,满心的心思便又被自己床上这小娃娃给勾住。 “大人,这是谁的孩子?” 一句话,问道了点子上—— 束游下了床“韶儿喜欢孩子吗?” 却不答反问,“唔?嗯…以前家中有小弟弟,可是母亲都不让韶儿碰的,大人,这是你的孩子吗?” 韶哀望着自己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孩子,有些愣愣的,一会儿却转了视线对上束游的眼,猛然间便问起“…嗯,韶儿愿意照顾他吗?” 束游心中挣扎,虽然晓得这是自己儿子,但对于竟然是那人给自己生的,却是满心不快——她只是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连她的孩子也都有了,那时却会选择…除掉她? 但是这些,若是再计较,岂不显得她亦发愚蠢的忘怀不了过去? “啊?大,大人…他没有父亲吗?爹爹曾经给韶儿说过,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虽然韶儿没觉得母亲对韶儿好的,可是爹爹却是待韶儿极好的,大人把他给我,他的爹爹不会伤心么?” 疑惑的,韶哀望着自己面前 分节阅读_36 分节阅读_3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7 的女子,心头的担忧一股脑的说出来,根本没注意到束游面上奇怪的表情。 束游还未来得及开口,却听得:“如果大人是他的母亲,不要让他和韶儿一般觉得母亲不喜欢自己,好不好?” 少年还有些稚嫩的声音里透出的落寞,萦绕了些沉沉的愁绪,不恰和的在他身上,让束游有些什么样的话,梗在了喉咙口—— 韶哀不晓得,自己此刻说的这些话,没有学会的嫉妒,让自己最喜欢的人,在今后被分割了好些,给了旁人! 他只听得:“睡吧,明日咱们回去。” 第三十六章 登基为帝(下) 回到西岐的一路,比文都与唐奎莲所想像的要顺利得多,或许是已经没有人想象得到还会有皇室遗珠,又或者是唐奎莲走后,那一向与她不和的女人的确手段了得,总之,待到七日的马背生涯过后,他们三人终到了西岐都城:胜城! 一路上虽然未敢有多余停留,可文都在这一路却也还是感受到了国家内乱给人民所带来的困苦——虽有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亦有宁做太平犬,不为乱世人的说法——是以若非得从中择选,至少给个太平盛世,好过满目疮痍的山河破落! 文都知道,自己一旦接受这即将成型的事情,那么,便再也不会有回头的路——他所能做的,便是将那迷乱了自己十载心神,或会延续到死的柔情,藏在心底,永不被碰触的角落—— 于是,跟在唐奎莲身后,做侍从打扮,一行三人悄然入了宫门。 自入宫后便向西走,一路行至早朝前众官员的休息室——待御阁。 “殿下,您可还记得闵相?” 走在前头,唐奎莲一面带着路,一面却悄声问着身后的人。 “记得,文都还记得当初将被流亡之时,闵相曾求情于母皇,我们这一路是要去见她?” 说着话,文都忽然道。 “是的,殿下,臣与闵相相约,无论何时臣带了您回来,她都会在待御阁等候,所以,” 说道这里,唐奎莲顿了一下,也不管旁边是否会有人看了,转过头来,“殿下,无论过一会儿那女人如何说法,或者今后如何,臣唐奎莲,必护您,至死!” 一身硬气的中年女子,应声跪下,然抬眼望人的眸子里,却是极冷静理智的目光。 文都没说话,视线却下意识的望见四周有几道黑影仓惶离去——怕是要带了此刻的消息,回报给他们的主子的吧! “唐将军何须多礼,带路吧,若然文都不得闵相之心,那必也是文都不够,请起!” 夕阳西下的余光,映衬了人满面的绯红,文都此刻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心声——他之所以回来,哪里又真是冲着那皇位? “殿下说得好!” 正说着,自回廊转角处一个身形略有单薄,全然不及唐奎莲硬朗,长袍上有孔雀印的女子,款款而出,年纪自然是不轻的,可那满身儒雅,却让人看了生喜——自然便是:闵相,闵东兰。 却说这闵相,年十八便得了西岐才女宴魁首,自此一路青云,二十三岁便坐上了丞相一位,乃西岐史上最年轻的丞相,貌似柔弱,但却是以行事作风极其坚决而著称! 只是不曾想,竟也在晚年做了错事——被自己最宠爱的门生说项,导致西岐内乱方止,又陷深渊! “闵相!” 文都也不迟疑,直接道。 “殿下觉得自己有何种理由能说服闵某,辅助您成为西岐男帝?” 也不多言,闵东兰直接便想要晓得这人的能力——其实她与唐奎莲虽然说了寻到这人,但若是个太差劲的主儿,这西岐帝位,让能者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的! 她与唐奎莲的忠心不同,她只服明主! “闵相觉得如何之人方可?” 也知道必不会那般轻易便能够上位,只是文都却也不想再多费口舌,直奔主题的好。 闵东兰一愣,心中却笑起,她的记忆不曾骗她,当初那冷静少年,如今果然成长为了最适合这帝位的男子,于是笑道:“殿下问的是,臣鲁莽了,来人!” 四周闻言,即刻便有人上来。 “大告天下,西岐皇子日已归国,当普天同庆,不日斋戒沐浴,祭拜先祖,登基为帝!” 冷厉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内回响,而这暂代监国的丞相之言,不过一日,便传遍了西岐街头巷尾! 满朝震动,百姓惶恐——这忽然冒出来的皇子,真是西岐皇室血脉?而他一介男子,当真能登上帝位?即便登位,又真能带着他们西岐,走出困境? 此次内乱,加上平定后又发生的二王相争,已经使得国内死伤惨重,朝中大臣也有不少死在二王相争里,更莫说,剩下能够使用的兵将,算上老弱病残也不过堪堪十万,若此刻被敌国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是以此刻的西岐,确是非常棘手! 然而朝中势力,大多数被控制在唐奎莲与闵东兰手中,对于这二人所决定追随的男帝,自是虽有阻力,却并不是没有办法消除,于是,登位一事便在三日内完成——自此,西岐史上便有了位男帝! 只是当世之人,绝不曾有人想,竟是这样一位男子,虽有瑕疵,却也留了千古美名! ————————————————————————————————————— 束游对韶哀说过那话,便带了他与包子一同回了天地馆。 “夫人,夫人您回,您回来便好,回来便好,公子,公子他…” 得到守门的小厮传话,听到束游回来的消息,宽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迎接,昨日的事情一过,公子那里是一径的沉默,任你说上什么也都不愿意去听,只将自己关在房里。 而他也确实不知道,这位夫人到底还会不会回来,虽然没有给公子写和离书,可她人走了却是事实,此刻归来,虽然对于她抱着的孩子和那顶抬着跟了她一道进门的轿子,有些忐忑,但到底——她还是回了! “轿子里坐的人,让他住在文都从前住的那间屋子,找两个机灵点的小厮伺候着,屋里摆设什么的按他喜欢的弄…他在屋里?” 一连串的话说道最后,终是说到了谭叹的身上,宽叔焦虑的心情这也才是略略的缓了下来。 “是的,夫人!从,公子从昨日起便没吃什么东西,也没出门。” 宽叔应得极快,见束游欲走,便赶忙跟着,而那轿子也跟着,直到一行人到快接近主屋,束游这才对那抬着轿子的两人道:“好了,停下来。” 一面说着话,一面却将自己手里的小娃娃放到宽叔手上,一掀帘子,进了轿,复又出来,手中却抱了那日他在尤馆后院见到的那少年——宽叔心头一跳,这实在——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征兆啊!公子! 对于谭叹的未来,他是亦发的觉得忧心了。 公子不是个识趣的主儿,也不晓得如何讨女人欢喜,若是寻常女子,这样也就罢了,毕竟公子还有个好面貌,若说与人争宠,那也还是有些资本的,可——偏偏自家这位夫人,是位□师,如何的男子不曾见过? “大人,这是哪里?” 韶哀在轿子里睡着了,恍惚着醒过来,迷糊的靠在她肩头,声音有些模糊,软软的可爱。 “以后要住的位置,” 束游轻轻笑了笑,对于自己怀里这少年,她不知道怎么的,总有股柔软的心情,当初即便是知道自己是要用他做棋子的,可与他一块儿的时间,她也确是真正的觉得快活,是以这小家伙决绝的从楼上跳下来,她便也软了心肠。 “嗯?” 韶哀还有些迷糊,没转回神来。 “好了,继续睡,我一会儿过来。” 抱着人,进了屋,安置好到床上,复又将那还在睡的小娃娃也丢在床上与他一起,便带着宽叔出了门。 旁的人也都识趣的离开,出了屋子便只剩得他与夫人二人,见状,宽叔开了口:“夫人,奴才多句嘴,可以吗?” 束游没说话,却停下往隔壁主屋去的动作,她大致晓得他要说些什么,听得—— “奴才知道公子性子倔,不是很得夫人喜欢,可公子——” “好了,你下去吧!弄些吃的,一会儿送过来。” 可束游懒得听他,径直走到主屋边上,吩咐道。 说着话,开了门,走进屋子便又关上。 宽叔没辙,只能照办,却也知道,无论夫人是为了什么理由回来,至少回来比起离开得好! 束游进了门,望见的便是一整片的漆黑,恍若夜里一般,两面的大窗户都被关得严严实实,继而拉上了窗帘,几乎一丝缝隙都无的遮掩了所有日光。 所幸的是她习武,夜里视物的本事也还有些,自然看得到那床上蜷了身子做一团的人,走了过去。 束游站在床边,看得到床上这人显然是不太好过的,亦或许曾哭过,泪了满面,但心头却并无半丝怜惜,不过寻常,仔细看了看,见并无多少异状,便又起了身走到两面窗户前,一一打开,让屋子外的阳光洒进来。 “谁?!关上!给我把窗户——” 恼怒着,那猛然之间被射进来的阳关刺到眼睛的人,略略沙哑了的嗓子怒着吼起来——哪里有寻常的好听声音! 可这吼声,却在猛然间见到那立在阳光下的女人时禁了音,一瞬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闷在那里,死紧的抿着唇,不肯开口。 见状,束游没计较,只是对着他道:“待会儿有人会送吃的来,多少吃一些,我不希望又得与上次一般喂你。” 略有些凉的声音说着像是极寻常的话,可只有谭叹晓得这句话半点也不寻常——一说起上次那事,他便免不得想起自己被她掀开袍子打屁股的模样,苍白得像鬼一般的面孔竟也染上了些许粉色,却嘴硬道:“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做什么?我的孩子我自己养,又不是养不起!” 虽然想有气势的说出这话,可偏偏正午的阳光极其强烈,他哭过一夜以后的眼,被刺得非常难受,而那因为哭泣过而有些哑的嗓子,更如何也说不出半点气势来,反倒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在里面。 于是说完这几句,他便又禁了声。 “我若要走,你便得落了这孩子,否则便乖乖生下来,至于你怀孕这段时间,我会陪你!” 束游或许本身的性格并不真正温柔,可这样多年的伪装下来——几乎是自出生起便得有的伪装——这种温柔,或者也融入了她性格里,也是说不定的。 不然,她不会留下,也不会承诺陪伴。 而她承诺——便一定会做到! 唯一的一次预备毁诺,得了背叛做惩罚,是以承诺这东西对于束游来说,出了口,就一定会去做到! 谭叹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是欢喜,亦或者悲哀——他不曾想,竟真能用个孩子牵绊住这人——可这般的,真是他想要的吗? 第三十七章 后院人多 一晃眼,三个月过去,公子肚子显了出来,但是那别捏性子却亦发的让人受不了起来,除了夫人或者还能够管着些,寻常脾气一上来便闹起的事情根本没人能够安抚得了——只是,话又说回来,若是夫人不往馆内多加进那么些人,公子怕是也不会那样别扭! 不过,夫人其实还算是好的,虽是带了那位小公子回来,后来又带了一对双胞的兄弟,还有那三四岁的小娃娃,但夫人夜夜宿的位置,却还是公子屋子里的,对于照料公子身子的事情,也算得上是细心——只是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太对,即便是如此,他总也还是感觉不到夫人对公子有多少柔情。 与从前的夫人相比,几乎是全然不一样了的感觉。 宽叔端着手头的东西,略有些失神的立在主屋外头,脑袋里想着他们家夫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却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结果屋里头的女人却出了声:“进来吧,” 闻言,宽叔端着手里的托盘,应声而入。 要说他手头端着的东西,那就有得一说了,他这是个金漆的托盘,托盘里放着玉质的几只大小不一的玉势,作用的话,自然无需多言,只是这些与寻常男女之间欢好所用的那些个 分节阅读_37 分节阅读_3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8 情趣东西又不一样,它们是专为了扩张产道而自制造出便被浸泡在特制的药水当中的特殊玉势——原本玉这东西对于人体来说就有着各式各样的作用,作为扩产的器具,它们又多了药用的辅助,自然也是极少人家用得的,虽说公子有些家底,可这样的东西,其实却还是夫人给寻了来的。 是以,宽叔心头对他们家这夫人,只能是越发的迷糊起来。 进了屋子,按照她的话,便将东西搁在床边的椅子上,对于那二人之间几乎是对峙一般的状况视若无睹——他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退了出去。 “你,你甭想让我——” 窘得说不出话来,谭叹晓得自己要生孩子,自然是必须得弄些…那种东西的,可是,可是他自己就可以了,才,才不要让这人动手呢! 她,她又不是真个的疼惜自己才会如此,不过是——不过是——他也不知道,只是自己心里头那样多的委屈,她因为这个孩子才呆在自己身边的想法,让他就像是被打了一巴掌,继而又被摸了摸脑袋的孩子,总也无法畅快。 更莫说,更莫说这些日子被她接到了馆内的三个男人! 胸口闷闷的,他憋着气,扯着衣裳被子蜷在床的立面,看着那面上升起不耐烦神色的女人,有些慌,但却总克制不住心中那口闷气,明晓得最后事情一定会按照她想的去做,可他就是不愿,不愿那样轻易的去配合她! “不要让我发火,过来!” 束游有些头疼的看着那搞得跟她要对他如何似得男人,明明只是正常程序,非被搞得——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神经,不但留下来,还跟个保姆似的照顾这人,一天到晚的面对这只晓得使性子的家伙,总不得消停——她把那小娃娃带回来以后便交给韶儿那边,哪晓得那小家伙晓得了贞离是他父亲,便总偷偷找时间让这二人见面,一来二去的,竟也等同于把那孩子交还给了他——她虽心头气恼,但那小家伙却总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开口想骂人的话也不得不的吞了到肚子里! 一恼怒干脆脱了鞋子上床,“我没那多耐性,要么乖乖过来,要么我过去。” 谭叹却望着她越来越近,却亦发觉得闷气,一把抓了被子往自己脑袋上一盖,整个人蜷进去,来个相应不理。 见状,束游长吸了口气,一把抓住被子拖了人出来——还得顾着他那大起来的肚子——真够憋气的! 拉拉扯扯还是闹了一番,终是将人囚了在怀里,不得动弹! 摸到下面的指,绕开那些繁复衣裳,探到亵裤里边,意外竟摸到一片濡湿—— 束游没说话,怀中人却猛然之间停了挣扎,恍若僵硬一般。 谭叹恼怒,一面似恼着她,可另一边,却也恼怒自己——大夫说怀了身孕,便极容易情动,而若是情动,则那后头便——便比身下那物还易泄了情! 明明是憎恶着这人的,可偏偏——偏偏又是渴望—— 于是这样矛盾,便让他亦发的烦恼与闷气! 摸着自己怀中僵硬了身子,束游并没有多余的话,只不过道:“大夫说了这是正常的,你若想要我自当满足你。” 说着话,摸到这人下头的指却冷不防的□去,得了这僵硬的身子猛烈的一震! 自唇边溢出的闷声,也就在自己耳朵边上响了起来。 “我才,我才没有想要你,你,你,嗯——” 倔着脾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谭叹猛然之间便觉得自己极是可怜——心头是这样的难受着,偏也晓得自己确是渴望着这人的——为什么你就不能该死的真正对我好些?! 不需要多么的温柔,也不需要刻意的温柔,只要——只要像你待那该死的奴才一般柔一些的眼,和那种自然而然的契合—— “唔——” 猛然之间加进去的第二根指头,弄得他几乎就要克制不了自己极力避免泄出去的声音,仅只能死死咬着牙,却也憋气的想要骂人:“混蛋女人,玩弄我让你很高兴是不是?看我,看我这样浪,这样不知耻…” 说不下去话的感觉自己那处跟着她□去的指而不断溢出液体,心中升起的羞耻让他拼命的克制,可越是这般的克制,他却越发的觉得痛苦—— “都说了这是正常的,你搞得跟…做什么?!” 恼怒的抽出自己染满了液体的指,束游的烦躁似乎也快到了临界,但却也还是记得这人现在不若寻常——估算了下粗细,便自床边拿过一只应该还适合的玉势,极轻的缓缓插入那处。 但她怀中这人,却像是在受着什么酷刑一般绷紧了身子,而玉质的东西不若人的指,竟是弄了半晌也不过进去一小半——束游有些恼,烦得松开他,下了床,直奔屋外而去! 她就闹不懂,她这又没有像从前那般做些什么,不过是怀孕期间所需的事情,至于要死要活的摆出那张脸? 一时间也不晓得该如何收拾自己心头怒气,束游出了门便有些横冲直撞的朝院子后头走去。 ————————————————————————————————————— 后头的院子里,韶哀正杵着两只拐杖练习着行走,而在他身旁的是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而那小娃娃身后,立了个风姿绰约的身影,含笑的面庞里有种说不出的迷人。 “王君大人——呃,贞离公子,” 少年乘着拐杖,见到那姿容俊美的男子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便改了称呼,这几个月以来,因为那小娃娃——韶哀知道那小娃娃是大人的孩子,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大人的孩子,又会是王君的孩子? 奇怪的不是么,八王君不是应该是八王的夫婿么?又怎么会给大人生了儿子? 只是,这样漂亮的人——看着真的好不真切哦—— 明明是想要问些什么的,可偏偏看那人冲着自己一笑,他便又忘了,直到那日日跟在他身边睡觉的小娃娃——这会儿他已经晓得了他叫悠格——直到他忽然出声,软软浓浓:“娘~娘娘~~” 忽然便见到树丛的一边一个面带不悦神色的女子冲着他们这边走过来。 “大人!” 极欢喜,便自然的忽略了她面上的那些不悦,虽然行动不方便,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动了手上双拐想要走向她——至于那让自己惊艳的漂亮面孔,早早便被甩在了后头。 见状,束游走动的步子不免加大了些,径直走过去,全然无视那里在一旁本该是所有焦点的男子——呃,也不算是全然无视,她在路过时递出了个‘滚’的眼神他还算识相,立时便预备走开,可偏蹲下身预备抱了那孩子一道离去,惹得那见了母亲便兴奋的哇哇直叫的小娃娃百般不依的哭闹起来。 束游面上有些不悦——三月之前,那终于睡饱了张开眼的小娃娃,不晓得是否生活中不曾有多余女子出现,见了她竟半点也不怕生的央她抱抱,一时心软,便伸手抱了抱,哪晓得他竟就那般轻易唤出了‘娘’ 惹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偏生他好哭,也不知道是承的谁的性子,明明她父母都说她幼时十分好带的,哪里有那多眼泪? 白白嫩嫩的小娃娃扑到你脚边,扯了衣裳下摆哇哇的哭,你还当如何? 是以不得不弯下腰,抱了那哭得惨兮兮的娃娃“娘~” 软软的嗓子,带些哭腔,却又有着明显的欢喜,束游不得不承认,虽然极不喜欢孕了他的肚子,可这有着自己曾经相貌的小鬼,倒也有让她心软的能力—— 却示意让那风姿绰约的男人滚下去! “悠悠乖,” 不习惯的抱着他,束游越来越有困兽的感觉——虽然心头软着,可她的确不晓得自己还能够忍受多少时日,现下的生活,竟比让她卧薪尝胆还痛苦! 腾出一只手,束游见着旁边杵着拐杖的少年,扶了他,二人一道坐下“大人不高兴?” 见着束游面上的不快,韶哀便忍不住的伸手摸向那略有皱起的眉,束游却不愿出声,仅只是看着在自己身上好玩一般不时拽拽这个,不时拽拽那个的悠格,沉默。 是以韶哀也晓得了她不快的理由,于是,虽然还不曾见过这天地馆的馆主,大人的正夫,他却已经决定了自己不要去喜欢那人——让大人不高兴的人,他都不要喜欢! 第三十八章 是祸非福(上) 第三十八章是祸非福(上) 却说贞离,离了束游韶哀那处,便只得回到自己屋子,偏生在回屋的路上却遇到让他极是不能快活的人——那个曾经的,给他下过药的丽君! 他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一对兄弟竟也跟在束游后头进了这里,但却也晓得其实现下的自己和他们恐怕是没有什么两样的——或许更是不如,给人生了孩子又如何?你曾起过杀心,还当她还真能忘记了? 想到自己身下那束了自己的东西,复又想到那时她的模样,便不免生疼,闷,却也有些苦——因为这些竟都是自找的! 更何况,现下不是又有了别的男子,愿给她生孩子么?又哪里还会稀罕他? 想着,不免忆起方才她那种样子——见了自己便是极不快的,心头闷气竟烧得得像是被火慢慢烤着,是以,他方才在接过她那眼神的时候故意去抱悠悠,为的便是让她正眼看上自己一看——就算是恨也罢,没有爱,哪里来得恨? 闷疼的心口,因为这般念法而略略得以呼吸——其实既然你没死,既然你没死——万事都便还好办的,不是?! 心境一霎那的扭转,让贞离竟望着自己身下那处位置,露了个笑意出来。 “泽玺见过贞离公子!” 那兄弟俩儿一道走了过来,见到他,那做哥哥的便忽然之间堆起满面的笑意,福了福身,露出一副极是快活的模样。 可偏生那弟弟却似乎没注意到他们这头,一双眼像是痴了一般遥遥望着他方才走出来的位置——她的位置! “泽玺公子!” 贞离并不想与这人多纠缠,但显然这人并不如他一般想——他隐隐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敌意,只是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何时得罪过他? “泽玺真是羡慕贞离公子,做不成八王君,竟也能跃上旁的枝头呢,束大人虽也不再是南城官员,可这天地馆的势力也是有的,公子真好本事!” 听听!这话,那一丝不是踢馆的? 可偏生他确确实实不晓得自己是如何招惹过这人自家哥哥出口的刻薄话,终于得了泽嘉的注意,一双傻傻的眼,慢了半怕的回过神来,“哥,你在胡说什么!对不起!公子对不起!哥哥他,” 泽嘉困难的望着自己面对的人,其实他也不是次见到这位名满天下的王君,只是不曾想过在南承国灭以后,竟会在这里见到他——至于他家这位哥哥——他只得苦涩,那日听了大人的话,他将哥哥藏在了藏书阁,虽是留了性命,可—— 那闯入藏书阁的北望女将们,虽然似乎像是得了人的口信并不在藏书阁大肆胡乱的翻查,若是他们藏得好也就罢了,可偏偏自己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哥哥为了护他,将自己藏在阁楼的床底下,吩咐着无论如何也不能出来,便自己跑了出去——他不晓得过了多长的时间,直到自己被个北望女将模样的女子从床底下找出来,说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带他二人离去,他跟着下到楼下,见到的便是,便是—— 自那以后,哥哥便时常不说话,一开口便是极刻薄的调子,他心头愧疚,却也不晓得如何去安抚——时间一久,他便也渐渐察觉到哥哥有时神智竟像是不太清明。 是以自己陪着他,总陪着,哪怕心头再想要去见那个人,却也再没了那种心情—— 泽嘉拉着人,可不一会儿那原还是气势汹汹的少年便忽然之间懵懂了起来,一副望不清今时今日是如何模样的样子—— “没关系,他,有些不好?” 贞离望见这人模样,有些怜惜的看那做弟弟的,大致也晓得从宫中能够活着出来的人,必然会有不少辛酸,识趣的点到即止,更浅浅挂起了抹善意的微笑,便作势欲与泽嘉二人一道护着这人。 泽嘉有些感叹,感叹这位曾被弄得身败名裂的贵公子,竟是位如此之好的人——与泽玺相比,他从来便是心眼不够的! ———————————————— 分节阅读_38 分节阅读_3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39 ————————————————————— 另一边,悠悠在自己母亲身上爬来爬去,好玩儿的这里弄弄哪里扯扯,闹了半晌,竟累得沉沉睡去,束游寻了一旁看护着韶哀练习行走的小厮,让抱了孩子离去。 “正君惹你生气了?” 虽然决定不喜欢那人,但是眼前自己喜欢的大人却还是心情不太好的样子,韶哀也不开心。 “韶儿喜欢我?” 将腿脚不便的少年抱到自己膝上坐下,让他与自己对视,束游心头压抑的情绪似乎有种想要寻找出口的蠢动—— “当然,韶儿喜欢大人,很喜欢!” 满面骄傲的表情,少年像是极骄傲着自己这样的情感,让束游心头升起一丝暖意,略有些凉意的指,因着这升起的暖意,轻轻滑倒少年因为侧坐在自己膝头而弯曲的膝盖处,轻巧的揉弄起,顺道灌入暖意。 于是,像吃饱喝足后又被主人顺着肚子上的毛抚了的小狗儿,少年便极是温顺的偎她在怀里,乖得不可思议。 “那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 “呃…” 不期然被问起这个,韶哀愣了下,直觉便道——问他为什么喜欢大人?呃…他哪里晓得啊…就是喜欢啊…爹爹说的,若是想要抓住一个人,想要看到她,会心头狂跳,会欢喜,那就是喜欢啊—— “不知道?” “嗯,也,也不是,是,是大人对韶儿好!” 斟酌半晌,韶哀磕磕绊绊的说出这样几个字来。 “若我对你不好,你便不再喜欢我了吗?” 却听到这样的答案,少年一张像小狗一般乖顺的脑袋,立时便耷拉了下去“啊?呃,大人——” 他不知道怎么样回答啊!如果对自己不好,如果不好的话,他会喜欢上大人吗? 他不晓得,可是,可是—— “可是大人对我很好啊!” 听到这里,束游忽然抱着人站起身来,复又将人放到方才坐下的位置,而自己与他正面相对,一字一句:“韶儿忘了吗?我对你的好,是有目的的。” 呃—— 不期然听到这样的话,韶哀一怔,愣愣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有目的?” “对,有目的,我想□好你,送给南帝,想让她为了你无心国事,想——总之,我对你的好,从来都是有目的!” 束游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是——人憋得太久,总需要寻些什么发泄的不是? 她其实从来不是滥情的女子,或许是曾经父母的鹣鲽情深,又或许是父亲在自己幼时时常念叨的不要轻易伤害旁人的感情,所以她从来只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不过说是从来,这个从来其实也不过只有一人!而至于旁的人,她还来不及好,便已经失了! 对于谭叹,老实说她真是无心——若非他肚子里的孩子,她是真不愿意留下的,原本她的打算,是在事成以后带了文都离去,再也不要旁人,只他们二人,寻处小地方住下,度一世逍遥也好,清贫也罢,只求平常。 可文都走了,她退一步,预备带这有些钝钝的少年——可偏生冒出个孩子——她极努力想要为那孩子做些什么,因为晓得那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可是——那不是她所喜爱之人为她生的,他又那样的别扭,她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何还要留下? 若说她不该,便只是不该因为心头升起的一些郁闷与想要发泄的情绪一而再的动他——可原本,她的确也不曾想过碰他——无论从何种方向,他与贞离都是一类的人,她怎会再喜欢上? 而此刻忽然之间对这钝钝的孩子说出这些话,束游也是想不到的,她不曾想过告诉他这些——偏生情绪有些无处可发—— 为什么报过仇,她还不能做自己? 又或者,真正的束游,是何种形状? 她已经有些记不得了—— 望着自己面前似乎有些心烦意乱的女子,韶哀胸口那方听到这些话而觉得闷闷的情绪有些无措——他有点难过,可是原本,他或多或少也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其实,大人现在说出来,他在难过之余,亦有些欢喜——奇怪吗? 他不太晓得,可是他说:“那大人,以后更疼我,好不好?” 亮晶晶的眼睛,有些小小灿烂,伸出来抓住自己的手,软软柔柔的,束游一霎那便怔在了哪里,半晌—— “韶儿听我说说故事,好不好?” 弯下腰,抱起那行动还是不方便的少年,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韶儿听了,大人以后便会只是单纯的对我好?” 不问反答,似乎这钝钝的小脑袋里面,竟也因为喜欢,而变得精明了些。 “好!” 轻笑出声,束游抱着自己怀里小小的少年,心头升起暖意。 “大人说!” 韶哀也干脆,得了肯定的答案,便及时欢喜起来。 “从前有个小女孩…” 束游从不曾想,她竟会对任何一个人,一个从未经历过她一生的人,说出她一辈子的故事——虽然二十三岁不大,可她所经历,或许是大多数人一世也不会有的,所以,若是这般还不能算是一辈子,哪还有什么是一辈子? 束游不知道她不过单纯的倾诉,听在少年的耳朵里却是那样让他心疼的故事——韶哀晓得她说的是她自己,于是在为故事里的人而难过的时候,便也悄悄的有了自己的思量—— 他想要大人幸福,看她真心的笑! 于是自此,钝钝的小孩心里头,也有了自己所想要守护,任何人也不能阻止的念头! 宁静的暖意,缓缓聚集在秋末的枝头,开败过的一些些花儿,落下枯枝的树,明明是萧条的,却竟因为这带了暖意的一对男女而不再那样萧条,反倒有了生机。 却——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馆主,馆主落水了!” 第三十九章 是祸非福(下)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馆主,馆主落水了!” 匆匆忙忙跑来的小厮,急得像屁股后头冒了烟儿,咋咋呼呼的声音只一个瞬间便打破了前一刻还存在的暖意。 “在哪里?” 那匆忙跑来的小厮脚步还没来得及稳住,便被人抓住,一声沉且快的女音不容质疑的问起,没敢迟疑:“在西边的院子里,” 话未完,便见着一道清风自自己面前飘过,丢下一句照顾好那腿脚不利索的少年的话,便再不见人影! 传话的小厮傻眼的呆立在那里——不曾想过自家这位夫人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轻功——有些傻了! 不只是他,就连韶哀也愣了,傻乎乎的望着束游离去的方向,脑袋里剩的便是:大人,大人竟然有这样高的功夫?!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束游几乎是不曾在他面前使用过什么,即便是带他回来,也都是点了他睡穴的,自然是不奇怪! 却说束游,在园子里几个大的起落便到了西面的院子——说是院子,可那里的面积却比一般院子大得多,且有一条极深的人工湖,里头养着各式的鱼,还有些旁的东西,在那湖的中心有处小亭,束游晓得谭叹寻常是经常呆在那处的——怕是方才他与自己闹了一番,心情一不快,便去哪儿散心,只是不晓得,怎么会落了到湖里? 只是脑袋虽然想着,但是脚下起落却不曾减缓,没一会儿的便到了那处,围在那小亭附近,建在水面上的长廊上站满了人,而下水救人的也不少,只不知道怎么的,那落在水里的人竟在几个人的浮沉中就是上不来—— 束游方到,一见这状况便立时抓过一处长廊扶手,三两下拆成散的,‘咻咻’几声丢了到水面上,隔了几米便是一只浮起的木头杆儿——而她则猛然之间自自己原本站立的位置起身,一个借力便跳到了其中一只浮木之上,一而再再而三——虽然言语形容需得半晌,可那动作却不过在顷刻之间——众人只见得一道飘忽的影自自个儿上头飘过,继而落在水面之上,几个起伏,那本是沉沉浮浮的人儿便被人护着上了岸! 束游不甚会水,若真是下水救人或者还不一定能成事,但她一到,见了状况心头便有了底,卸了扶手借力使力——仗着自个儿轻功,冒了些小险,带了人上来! 二人一落在长廊上,四周咋咋呼呼的人便心急火燎的送上这样那样的薄被什么的,试图为那落了水,此刻已不省人事的男子做些什么! “去请大夫!去主屋准备碳炉,多准备些,顺道烧些热水,速度快!” 束游抱着怀中已然气息微弱的男人,心头有些紧——虽然不怎么喜欢他,可毕竟此刻他肚子里有自己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一路飞快掠至主屋,一进屋里头,直奔那张大床,便立时将这人与自己衣裳褪了个干净,二人肌肤紧紧相贴,而她则借着这般贴近不断灌入自己内息,试图暖和这人已经失温的身子! 而她动着,方才在长廊间下的命令也极快的被实行起来,陆续进入屋子的粗使杂役及小厮们带着碳炉,木桶极热水,很快的进到屋里,一一摆弄好,没怎么敢看向那罩下薄薄一层纱,几乎没什么能够遮得住的两个人—— 不过却也还是有小厮不小心瞧见他们馆主夫人抱着馆主那模样——羞得端出一脸苹果样,极快的退了出去。 束游抱着人,感觉得到这人渐渐有些缓和的身子,又见了屋里人都按照吩咐退下,便起了身,抱着人一道坐进桶里。 木桶不大,因为寻常不过是一人用的,是以束游不得不将人抱着坐在身上,可刚在桶内安置好自己与他,束游便猛然一怔! 本是寻常无半丝异味的屋里头,隐隐散出血腥味,而自己面前这清澈干净的水里,竟晕染开一朵红晕——怔愣的心神下一刻散动,束游猛的抱了人站起来,一伸手,探到他身下,竟带起一串的血珠,束游一颤,心中狂跳起来!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怀中抱的人,竟缓缓醒过来,一醒来——‘阿嚏!’——便打了个喷嚏,束游猛的按住自个儿颤抖,又抱着人坐进了温热的水里。 “唔~” 难受的发出一声呻吟,谭叹缓缓张开自己眼睛,一时之间还有些迷糊,可忽然便感觉到自己竟是浸在水中,而显然的,显然的,是,是——一察觉到自己着身子,而后还有人护在后头,猛然便生起气来——除了那女人,他想不通还有谁会对他作出这等事来! “你,你放开我——” 忘记了自己方才落入水中,他只记得这人总是羞辱自己,半丝好意也不曾,于是猛的挣扎了,忽略掉身体因为那本是粘靠在自己身上而源源不断传到自己体内的暖意,死命的挣脱那绕在自己身上的两只手臂,猛的站起身。 束游拉扯不及,也怕是用力大了或者会伤到人,便也不敢多与他争,一个不查竟就让这人自己站了起来,而他站起来不说,偏生也不顾那多身体的像是要远离她,慌慌张张推拒着人,便直要从桶里出去—— “你等一下,现下不是闹着玩儿——” 心头一急,束游也失了冷静的伸手想要抓人——方才那些血,或者还没真到那地步,或者自己再给输些内息也就—— 可她一伸手,那明明是打着哆嗦,身体也软绵绵的人却猛的一把推开她——若是寻常推拒,那也就罢了,可偏是这个时候,偏是他自己也晓得自己腿软了站不稳的时候——推拒的作用力一反弹,那软得不过刚使力站起便再支持不住倒下的身体便猛的向前倒下去! 束游速度极快——可再快,她也是个被推开再去接的速度! 一切不过一秒钟,一秒钟的时间! 谭叹向前倒下去,身子一软,便要磕在木桶边沿——束游伸手去护,可却也只来得及将自己一只手探到那略凸起的肚子与木桶边沿相接的位置,来不及拉住!而这二人皆向前,木桶中虽有水却也平衡不了这忽然改变的重量,他二人双双向前摔下去的当口,木桶便也掌握不住平衡的跟着翻了下来—— 束游记得自己需得护住这人——至少,她得护住他的肚子,可偏二人摔倒,他却是在下头的! 若换了是寻常时间,她自然也是可以将二人位置互换,当了那垫子的,可偏偏此时,那翻了下来的木桶里,涌出的水让她滑了又滑——却也还是 分节阅读_39 分节阅读_4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0 在最后落地的瞬间将二人位置对调—— 砰! 重重的摔下! “啊————” 可即便如此,一同摔到地上的人里,发出哀叫声的,却还是那带着怒意推拒的男子——摔倒的一瞬间,谭叹晓得她护了自己,晓得的——可是,可是—— 惊恐的望着自己双腿间越积越多的血色,顺着木桶里流出的水而渐渐像是要辽源一般的红—— “不——不——” 激烈喘息着,双手拼命护在自己肚子上,压抑着眼眶里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水渍,谭叹什么也想不到,只是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呐呐着那带着惧意的‘不’ 束游在谭叹自她身上爬起的那一刻便也同他一般,跌坐在地上,傻了似的望着这男人双腿之间越来越大片的红——而那红,被木桶里涌出的水和了,渐渐混在一起,变成更大片的血色——一时间,恍若像是他二人便陷在了一片血海中,半点也无法动弹! 直到那惊恐的叫声,引来了门外焦急的拍打门板的声音,束游这才回过神来。 望着自己颤抖的,从因为支撑着身体而接触了地面,却被那稀释了的血水染了颜色的手,又将自己视线方到那似乎变得只会喃喃发出‘不’字音的男子—— 胸口猛然之间升起一股怒意——若不是他,若不是他非推她,或者,或者这孩子,这孩子—— 可,那瞪大的眼睛,茫然无神的只剩低喃的样子,却让她极想开口骂人的嘴巴,紧紧合了起来,她站起身,几步走过去,一把抱起那几乎是打着筛子一般颤抖的,只剩了‘不’字的男人,冲着门外便是一阵怒吼:“大夫呢?让你们去请的大夫呢?” ————————————————————————————————————— “夫人,尊夫…” 踌躇的年长女子自主屋门内走出,对着等在屋子外头,满面寒霜的女子“大夫但说无妨。” “嗯,夫人要做好心理准备,孩子,孩子怕是…” 望着这冷得几乎要结成霜的女子,年长女子不禁有些奇怪起外界对于这天地馆馆主所嫁女子是个没啥姿色,性情说得好听些是温雅,说得不好听便是软弱的传闻的真实性——这女子,这女子一身寒气,隐而不发,可这不发却沉下的面孔,看着便是骇人了的,哪里来得软弱一说? 她能在这人这般眼神下不哆嗦了腿脚跪下去,那都是极不容易的了! 闻言,束游明明心头是有了准备的,况且,她不也是对这孕有她孩子的父体不满意的吗?可为何,为何自方才起,便满心酸涩,涩得她那本不该有的难过情绪,快要掩不住的喷薄而出了? “我知道了,大夫你尽量吧,保不住的话,顾着大人吧!” 冷静的说完这番话,束游便不愿再等在这门口的转身便走。 “夫人——” 却被宽叔拦住去路,“夫人,公子他,这个时候公子,他需要您的!” 见她欲走,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傻了的宽叔,猛然之间便回过神来,无论如何,无论如何——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样子,若是连夫人也离开,公子他,公子他—— “我心不静!” 本是垂首欲走的女子,猛然之间抬起头来,宽叔见到那双自南承国灭以后,他便再也看不清的眸子——从前以为是极好的,可其后却再也看不清的眸子——沉得恍若见不到底,可却——可却也带着那沉得你无法反驳的怒意! 他骇了一大跳,脚下的步子便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分,而这一退,便再也没了勇气帮公子留下她—— 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夫人,离去! 第四十章 一拍两散 束游走得不是很远,亦不快,但心中那股憋闷的心绪却着实不晓得要如何去发——但即便如此,却也渐渐走得离了主屋。 脚下的步子有些乱,不是醉酒,不过心头烦乱,没有择路便朝着一条不晓得是通向哪里的路上走了。 已经是夜里,天空也沉沉压下,或者便是要下雨了。 原本想象的事情结束,她该是这天下间最快活最轻松的女子,毕竟自己汲汲营营,耗费了这些年时间,一步一脚印的走在既定的计划里,从未出错——可偏偏,临近临近,竟这样也错,那样也错—— 忽的停下脚步,束游转过身来,在渐渐落下的细雨中见到一抹温温的暖色——在她路的正后方,有人提着小灯笼,站在那里。 “大人,” 在毛毛细雨间抬头,束游见到那已经被自己遗忘到不知道哪里的少年立在那里,“找我有事?” 束游停下脚步,望着自己面前这人,按照自己曾答应的事情,她保了这人与他哥哥性命,虽然或多或少晓得他们并不是完整被带出来的,但是,对于那些发生的事情她却并没有多少兴趣——他要留命,她允了且做到,如是而已! “…” 泽嘉没有出声,其实,他本是不该来此的,毕竟——毕竟寄人篱下的人,是不该再惹人生厌的,只是,只是看着她此刻的样子,便不知道怎么的,竟一路尾随了过来“没事的话…” 束游此刻并无多余心情,况且,即便是寻常时候,她也再不以为自己还有什么样的话与他说——对于用过的棋子,她自然没有回收的喜好,只不过,那日却不晓得是如何的竟动了一丝柔意,承诺了救他性命。 “大人饿了吗?泽嘉去给大人弄些吃的,”好吗? 最后那‘好吗’两个字,竟还未来得及出口便只望得见自己面前一道影,掠过—— 淅沥的小雨中,除了他自己,哪里还有人? ————————————————————————————————————— 束游恍若浮光,在夜色笼罩的天地馆中混乱的穿行,心头的烦闷似乎被那淅淅沥沥的雨弄得亦发恼怒——这般要死不活的雨,既不能淋个痛快,又不能浇得爽快,不温不火,哪里满足得了她此刻心情! 在外头淋了半晌的雨,最后却还是回了主屋那处,束游瞪着那亮了灯的屋子,却如何也走不进去,心头思绪翻滚——停顿半晌,却终是向了旁的方向而去—— 原本文都住的,此刻却住了韶哀的屋子! 一进门,那显然是一直忧心忡忡等着她的少年便立时杵着拐杖站了起来。 “大人!” 少年惊喜的样子,忧心着急的样子,看到她的时候那有些安心又有些心疼的样子,竟让人见了,便恍惚觉出一股暖意,束游沉沉浮浮的心里头,恍然有了处小小缺口,三两步便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那小小的少年—— 不说话的抱住自己,韶哀感觉得到这拥抱的力量与往常有些不一样,而他的大人身上,前一时间与自己在园子里的那种快乐与暖意,此刻却半点剩不了,隔壁间,那位正君小产的事情,他虽然是呆在屋子里的,却也晓得了。 “大人,大人是在为失去宝宝难过吗?” 努力的伸出手,也不顾自己明明只能依靠着那双拐杖才能站立,将身体的重量交给这拥抱了自己的女子,他只想抱住她,抱住她,努力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她—— “大人,大人不要难过,韶儿以后给你生宝宝,好不好?韶儿以后给你生好多,你想要多少韶儿都给你,不要难过…” 明明是安慰人的话,可不知道怎的,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束游却有些好笑起来——特别这傻孩子,说着说着,便止不住眼泪的哭了出来——明明是她的难受的,可这小家伙却趴在她怀里,哭得比谁都惨—— 或许自己晓得,她流不出的眼泪,他会代她流,所以她才会,选择了这样的他,代替原本她愿意携手之人。 束游想着,抱了人坐下,耳朵里少年细细的抽噎,恍若平静人心的一剂良药,渐渐稳定了她混乱不堪的心神—— 一个孩子而已,是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一个原本就让她觉得畏首畏尾的连走开都不能的孩子,此刻没了,或者便真是自己与这处地方,与这灭了的南承国,缘尽了。 屋子外头的雨,下得淅淅沥沥。 隔了半个时辰,束游从这面屋子走出来,轻轻敲起主屋的门,敲了两声,没等屋内人回答,便进了屋子。 她一进去,见到的便是那明明苍白的像个鬼,却偏是极不耐的一掌推开那伺候在床边,不晓得是在说着如何安慰语的中年男子,以及,那根本就弱得几乎没声的怒吼—— “滚——我说让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你聋了吗?” 她推门而入的声音,显然是惊动了他们,那还在吼的人一时看了她,便猛然之间像是被气恼了太多,急促的喘息起来—— “你,你来做什么?给我滚,滚——滚得远远得,我再不要见你再不要见你,给我滚——” 明明被骂着,可是却奇怪的并不在意他的说辞,束游次感觉得到这人这些刺人的话下头,那深深的受伤和难过——对着宽叔示意了下,他便极识相的离去,剩了她二人。 走到床边,望着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束游坐下来。 谭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心头竟不知道理由的恐慌起来——不是像寻常那般,因为她即将要对自己做出什么而感觉到的恐慌,反而是,反而是——是自自己骨子里头感受到的寒意—— “谭叹公子,” 她开口,他却亦发的恐惧起来——为什么,竟然这般叫他的名字,寻常不总是,不总是—— “你不要叫我,我,我——你什么也不要说,你给我滚!我,我再也不要见你,再不要!我们,我们之间除了这孩子,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如今他也没了,你,你别想还在我这天地馆白吃白喝,带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出我家,滚——” 或许因为此刻心情与寻常不同,束游竟在这一股脑的喊骂声中听出了那样多的恐惧——那些隐藏在这些生硬句子底下的,脆弱的小人——心头沉了下来,并不因为他这些话而打起反攻,反道:“对不起!” 轻声的抱歉恍若一剂最可怕的毒药,让谭叹觉得已经是冰凉的□仿佛又被带着浸到亦发刺骨的水中——那便全然不是一个两个的冷字能够形容的了! 自己面前这人,半丝也不像那总欺负自己,惹了他又怨又恨的人! 反倒是,像极了二人曾经见面时那温雅女子——可,可是—— 觉得自己似乎要哭出来,他便垂了脑袋,任自己这一下午间的混乱而披散的发,掩了脸。 “…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蠢!” 其实或许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哭出来,或者扯住她——她是不会继续说下去的吧—— 谭叹想着,可,偏偏他却听得自己的声音继续道:“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纸合约,如,如你所言,我的确是违背了当初的做法,而这孩子,” 顿住声,倔得几乎在颤抖了的唇齿,磨合着:“这孩子,本就来得不是时候,你与我无情,留下也不过只为他,而我却无法要个,要个只是为了孩子留下的女人,所以或者,或者落水,或者摔倒,我,都是故意的,本,本来我也不曾想要他,可你偏说落,我不愿如了你意才说要的,可,一想到有了他便真得与你这种女人一世纠缠,倒不如,倒不如——你走!走!走得越远越好,走!” 束游来这里,虽有离意,却并不曾想会这样快的离开——原本此刻其实。她只是想要安稳住他情绪的,可闻言,束游觉得:或许,她再不出现,才是真正能安抚他的! 便不再多言的起身,离去。 ————————————————————————————————————— 听到她离去的脚步身,谭叹重重摔回床上,躺平了的合上眼睛。 他,他是不是,又把事情搞砸了? 她真的要离开了,对不对? 略微颤抖的指,触摸上自己已经消了好些的肚子,脑袋里忽然之间升起的便是不久前那满地的鲜血——便是一阵眩晕! 那血,那落了满地的鲜血… 隔日清晨,宽叔进到主屋给公子梳洗,却看见自家公子一夜未眠的眼,赤红的不知道望着什么的方向。 分节阅读_40 分节阅读_4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1 而另一边,束游出了主屋,便直接回到旁边的屋子,抱起韶哀和那只叫做包子的狗,循着八王府而去,搬出了天地馆! 又一月,闻得身好,离! 第四十一章 误劫匪类 日间晴好,林间灿烂,枝头落下金光点点,这是一片安静的树林,仅只有那缓慢在狭长官道上前行的大红色马车摇摇摆摆。 马车前后押送的货物堆积如山,而那一旁跟着的小厮、家丁以及一个一身喜色手拿艳色花束的男子,明白表示了这便是一只送亲的队伍。 一行人摇摇晃晃,要紧不慢的在这林间走着,其实倒也惬意。 “老大,来了!” 稚嫩的女音,并不特别。 “冷静点,莫在这咋呼,给我看好时间,见我手势再动手!” 两拍的树林边,一个将身形藏得极好,略有些偏瘦的女子,压低了嗓音,作出了个稳住的手势,示意那毛毛躁躁的女孩子闭嘴。 而若是有人此刻从林子里往外头看去,便会发现那一长条的靠近官道的树木后头,都各站了人,手中持好兵器,在先头那少女说话的当口便准备冲出去,却又在这人手势下退了回来。 然大红色马车缓缓前行着,不但没有发现那林间埋伏的人,便是连身后隔了数米远的二人一骑外加一只狗也不曾察觉! 束游与韶哀离开南承国也有了些日子,那日虽然离开天地馆,但却并没有立刻便离开南承,在离开以前,她至少得把剩下来的事情安排好。别的不说,至少她那儿子得先安排好——束游将悠格给了霍其姫,在对于未来她还不清楚的时候,带个孩子上路是不太方便的,但她却也不想将这孩子留给那人。 而至于那对双胞胎的兄弟俩,连那人,她都一并丢到了尤馆,他们要留在那里做小倌也好,选择离开也罢,总归是不要与她再相关——只是,那在雨夜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束游不知道怎的,最后临走,竟还是给了他一笔钱。 不过即便是如此安排了,却也还是留了一月,这才离开。 二人自离开南承之后,束游便择了一匹好马,驮着二人一路向东的朝着东陵而去。 韶哀侧着身子坐在马背上,靠着自己喜欢的大人,心头虽然不明白他们到底是要去哪里,但却也对未来充满了些小小的欢喜。 林子里很安静,可官道很窄,他们已经跟在那慢吞吞走着的马车后头好些时候了,偏他们似乎并不着急,而大人也不急——于是便就都这么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慢吞吞的走了。 更何况其实他们也不能走太快的,毕竟包子是狗不是马,若是走快了,它便或许会跟丢了。 靠在自己身后坐着的人身上,少年有些忧心的视线落在他们马腿边那缓缓跟着的肉狗,见它还那般精神,便笑了起来。 “这么开心?” 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自己身后传来,韶哀一抬首,极快活的点了点头:“嗯!大人——” 韶哀快活的样子还不过一刻,下一刻,便听得—— “打劫!男人和财物留下,女人赶快滚!” 前方那大红的车队,被林间忽然窜出的一众武装起的黑衣女人们团团围住,半丝不得动弹—— “大胆狂徒,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劫的是谁的婚车?咱们车上坐的可是郡长的独子,若是识相的——” 车队中一个看似主管的健壮女子扯动马匹缰绳,度到车前来,望着那一帮黑漆漆的女人们,冲着那双手各持一柄长刀,偏瘦,看似有些弱不禁风但却是立在那群劫匪最前头的女子道“哈哈,难道我们老大没说么?咱们要劫的便是郡长儿子!” 个头不高,说话声音亦有些稚嫩,一个黑衣少女忽然便在旁发出嗤笑,“你当区区一个小小郡长,咱们还放在眼里?” 不意竟听到这般回答,那扯动缰绳立在队伍前头的健壮女子面上一黑:“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莫怪你姑奶奶杀得你们这帮贼子片甲不留!护住马车的人不要动其余人,给我杀!” 一帮子原本晃晃悠悠悠闲得不得了的女人,忽然之间便像被打了鸡血一般,猛的冲着那些黑衣的劫匪砍杀过去——她们一行,并非是寻常看家护院,却是这新郎官的母亲特地上镖局顾来的镖师们,自然各个武力不弱,哪里会这般轻易被些小小贼子给吓到? 为首的健壮女子姓蓝,乃东陵镖局世家蓝家的次女,心头对着不识好歹的贼子们一阵嗤笑,便等着看她们被杀得片甲不留以后的模样,却不曾想—— 半晌过去,她们这一方竟被杀得剩不了几个人! 加上她自己,和护着马车的两位手下,其余镖师死的死,逃的逃,而本是跟在马车边的那些个男人,却早早便被那帮黑衣女子们圈了起来,也就是说——除了她们三个还在护着车里的公子,再也没了旁的助力! 束游二人一直跟在这车队后头,隔得极是近,而那埋藏在林间的女人们,或者寻常人察觉不到,可对于武功不如何但轻功却极佳的她来说,若是察觉不到那才是怪事了。 当那健壮女子一张口喊杀,束游心头便是一恼——只因自己怀中这小家伙听到这话,便不自觉瑟缩了—— 韶哀哪里见过这般场面,莫说是劫匪,他长这样大,前一些年住在山上,杳无人烟,后来住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再后来进宫,一辈子怕是连刀剑这些东西见血也不曾的,是以一听得那喊打喊杀,便下意识的抖了。 束游觉察到,紧了些的搂着这人入怀,未等他开口喊怕,便干脆直接的点了他睡穴,让人软软窝在了自己怀里。 但她并无心思多管闲事,不过牵了马绳,驭马停住,冷眼望着前方那一团闹剧。 只是她无意,却并不表示麻烦不会惹上她! 蓝元素心头着急,却再顾不得那多的忽然从自己马上跳起,恍若箭头一般冲进马车里,一把将里头那人揽着跑了出来! 然再回首,便见到自己那两个属下被那双刀的清瘦女子一刀砍下,再也不得动弹! 心头焦急愈甚——她这虽不是次出来走镖,可是,却的的确确是次由她全权掌管一次镖——家中各姊妹皆有私心,若她出事,怕是在家里便再无地位了的! 是以无论如何,她定要护这公子安全! “放了你手里的人,我放你离去!” 带着一群黑衣女子将此人团团围住,那偏瘦的双刀女,沉声而出。 薛琼望着自己面前这已然身上挂彩,但却还是固执得不肯放下‘货物’的女子,心头升起的竟是一丝极浅的佩服,是以虽然双方立场不同,但她却也的确想给这人一条生路! “我呸!老娘就算是死也不会将自己押的镖交给你们这帮贼子!有种你便与我单挑,赢了老娘脖子放在这儿给你砍!” 吼着话,蓝元素猛然一怔,一双不大的眼睛陡然便瞪起,直直望着那骑在马上,状似寻常却绝不会寻常的女子——若真是寻常女子,见了此刻状况莫不早早便跑了,哪里还能端坐在马背上,半点不在意?! 心头一思量,蓝元素便做下决定! “夫人!” 奋力一步跳起,抱着自己怀中这人极快的向那似乎立于这摊混乱之外的女子:“夫人,在下姓蓝,东陵蓝家镖局次女,请夫人帮忙看护下这位公…” 蓝元素的话还未完,那刚开头便在替她家主子说话的稚□音又响了起来:“闲杂人等不想死的话赶快离开!” “夫人,请看顾…” “与我无关!” 束游的声音一如寻常一般,并没有多少刻意的冷酷,但在这种状况下,却还能够说着这样的话,其冷意又何须多言? “算你识相,还不快滚?!”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还在那群人当中叽叽喳喳,束游挑了一眼望过去,并不做声,却反倒是扯了缰绳,让这马往后退了几步! 薛琼心中升起不详预感——她其实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辈,但这郡长欺人太甚——她们村子发了大水,灾民无处安身,可那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竟在这个时候还要增加各式赋税,心头火气一起,她便干脆领了村子里寻常跟在自己身边习武的姑娘们一道上了山,在这贪狼山上做了山大王——而此次得知那郡长独子出嫁,便是打的一来报仇,二来劫下这新郎官,换些钱财的主意! 着实不曾想竟会遇到这般死命顽抗的主儿! 但是这些却也还算是好,事情的发展虽然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但亏得自己寻常对这些丫头们训练的严苛,虽然伤了些,但到底快得手了——却不想—— 这是薛琼次见到有人能如此处变不惊! 那骑在马背上看来寻常的女子,一双平静的眼睛完全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心头却猛然一沉! 薛琼今年有三十,家中也曾有过些显赫时候,只是各种势力此起彼伏,七年前家中一场大祸散尽了家财,身旁的人也一个个离去,剩了她孤家寡人一个,东西流浪,最后便留在那个小村子。 “夫人若出手相助,蓝某——” 揽着人的女子固执的对着骑在马上的束游说着,可她不过又扯缰绳,带马往后退过几步:“与我无关!” 半点不在乎他人死活。 可束游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她夹着马肚子往后退的步子畔到那亦步亦趋跟在旁边的包子,或者是别的什么,便只听得一声极可怜的哀鸣声自自己脚下响起,一团肉嘟嘟的小东西便猛的窜了出去—— 傻头傻脑的一把冲进了那群黑衣女子中间! 因为受惊而起的犬吠叫得那群女子一瞬的怔愣,却不过片刻——那声音还带了些稚嫩的少女挥剑而出,直奔那笨狗! 然就在那尖锐带血的剑锋即将一剑刺进那笨狗身上的时候,一直像是稳坐钓鱼台一般半丝不肯动弹的女子,‘嗖’的一声自马背上窜起,速度快的恍若离弦之箭,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拎起那肉嘟嘟的狗,一道诡异的影,恍若浮光一般在众人眼前闪过,继而又安安稳稳回到马背之上——一手揽人,一手拎狗! 半点也不像是方才动作过! 第四十二章 月下美人 薛琼与蓝元素,以及一干黑衣女子,皆目瞪口呆的望着那骑在马背上,忽然之间便眼露沉光的女子——虽面上并无变化,可那人一双黑得几乎要泛出两道光亮,直直就要将人射到死的模样——吓了一跳! 束游本不过冷眼旁观,但那忽然之间冲出去的包子却差点成了旁人刀剑下的鱼肉——心头猛然升起一股极强的不快:这小东西,是自己与文都一同养大的,莫说寻常人命,便纵使是那人为她生的儿子,在她心里怕也及不上这小东西的,可竟有人敢对它动手! 明知道自己心头这升起的感情是一股偏执,但束游冷下的眼睛里却依旧是燃起了一簇簇冰凉的火焰,在那深色的双眸里跳跃,带上了极寒的色彩。 薛琼心头一沉,晓得自己这会儿劫车怕是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只她也不是那遇强则弱的主儿,若真是动上手——豁出去也是可以的! 握住双刀的手,亦发变紧,她两三步上前,立在了那群黑衣的女子身前,一副若要伤人便得先过她再说的模样! 而带着那已然昏倒过去的公子的蓝元素,见状心头一喜——不管这女人是为了什么升起动手的念头,她此刻便的确是需要人帮忙的,便带着那昏倒的公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束游这侧,不多说话,却警惕的望着薛琼方向。 “在下薛琼,夫人实在好轻功,薛某佩服!” 握刀在手,本已有了动手打算,却见那女子半晌并无动作,双刀向后握在手中,一抱拳,对着束游道:束游没理她,仅只是拎起自己手中拿肉嘟嘟的狗,上下打量一番,见并无大碍,眼中升起的火焰渐熄,一甩手,复又将那肉嘟嘟的小东西丢到地上,单手握缰绳,一甩,双腿在马腹一夹,马儿吃疼便蹬蹬蹬提步走了起来——穿过围起的人群,走了过去,半丝插手的打算也无。 而马边,包子似乎也晓得自己做了错事儿,耷拉了脑袋,不敢欢叫的撒开四只蹄子跟上。 二人一骑外加一狗,依旧如原本那速度再狭长的官道上走着,束游解开自己怀中这小家伙的睡穴,他便也醒了过来。 “咦?大 分节阅读_41 分节阅读_4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2 人,方才” 韶哀未完的话,忽然被后头传来的马蹄声打断,不过愣神一瞬间,便忽然发现他二人面前多出来个黑衣的女子——不正是方才那伙人的首领? “夫人请留步,这贪狼山前后皆没有人家,除了咱们山头上的寨子,别处地方是没得休息的,此刻天也渐晚,若夫人不嫌弃,可入薛某寨子住上一夜再走不迟!” 薛琼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忽然之间发了什么神经,竟主动去招惹这人——只是,虽然这女子看来年纪不大,但方才那露出的一手,却决计不是寻常人能够有的! 她活过三十年,若说有什么喜好是无论居什么位置都不曾改变的——便是好武!虽不一定需要学会,可却也的确是喜欢看那各式各样的功夫,并且,若是能打上一场,那才是一场快活! 束游望着这忽然拦了自己去路的女人,露出了些好笑的表情:“方才不还是在担心我或者会插手的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 薛琼诧异的望着这一笑起来,方才那双眼睛里黑沉沉的焰消失无踪,便仿若寻常文人雅士的女子:“薛某说过了,夫人好功夫!” 便也笑了起来,“薛某是个好武的,虽也学了些年的诗词歌赋什么,可顶多也就算是个有些文化的莽女,夫人功夫那样好,薛某心头自然有些痒,不过,夫人若是不愿赐教,薛某自然也是拦不住的,只是夫人家这位小公子,总得找个位置歇歇的不是?寨子里虽然比不上寻常人家,至少也比风餐露宿的好些的!” 望着束游将怀中少年揽在怀中,又加之方才那会儿即便发怒亦不放手这少年半点的样子,心头一转,便干脆将话题扯到他身上,或者能留人一留。 而对上那少年的眼睛,则尽力的表露出善意,让那双大张着,明白了好奇的眼睛看了清楚。 “唔,大人,我们…” 韶哀望着那看着他们的女人,心头升起些好玩的想法——他长这样大,还不曾见过什么山寨的呢! “韶儿想去?” 束游笑了笑,感觉得到自己怀中这人跃跃欲试的快活。 “呃,韶儿,没有见过山寨呢,大人!” 一转头,略抬起,望着那含笑的女子,少年喜悦的望着。 “好!” ————————————————————————————————————— 贪狼山上的夜空很美,只是此刻立在山顶的两个女子却都并无那多心思来欣赏这样的美。 拿着双刀的女子在一边早已摆出动手的造型,可她对面的那人却什么也没拿的单是立在那里。 “束夫人,你不用兵器?”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竟这样简单就答应了自己的比武请求,但是薛琼却是极高兴的,可这会儿答应了与她对战的女子却一副与寻常并无二异的样子,让人看了心头不免升起她是否也太小看人了的想法。 “我本就功夫不怎么样,只一身轻功较好,用不用兵器都一样!” 束游满不在意。 但其实,她决定留下本只是为了那小家伙,可留在这山寨的天夜里她便改变了想法——当天夜里便接到了一只传信的鸽子,上头写的东西,让她原本觉得‘缓缓行’的想法彻底改变,更甚者——升起了些旁的心思! 薛琼面上有些寒色——她这般说法,岂非太过看不起人?! “既然如此,薛某便开始了!” 双刀摆起,薛琼心头恼怒,话音落下便立时要冲上前去,却忽然听得—— “且慢!比武的话,有些奖品或者会刺激些吧,薛寨主觉得如何?束某想提个小小建。” 不轻不重的几句话下来,束游笑笑的。 薛琼心头却打起鼓来:“什么奖品?” “那位蓝小姐,薛寨主还不知道如何处理的吧,若束某赢了,交给我如何?” 薛琼一愣,忽然不晓得这人再打什么主意:“夫人想做什么?” 束游笑了笑“韶儿差个侍卫。” “…好!” 薛琼一声应好,便忽见自己面前那女子骤然之间消失得没了踪迹,心头大惊,举目四望,双耳几乎竖起,便是要感觉到一丝一毫那女子可能的踪影。 可然而,四周沉寂,恍若除了自己——那人连呼吸吐纳的声音都没了一般。 她正满心提防,预见得到那人或会忽然之间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但——便纵使她全心地提防,那像是陡然之间自空间的缝隙中穿过迎面向自己飞舞而来的一道长练,在她来得及反应之前猛然缠绕上了她的脖子——恍若被巨蛇缠住继而越缩越紧的窒息感,让人既惊且惧——惊的,是她竟有如此速度却又能悄无声息,惧的,却是那脖颈上亦发缩紧的窒息感! 活了把半辈子,她这还是次见到自己连动手也不能便直接得束手就擒的女子! 乘那勒紧的窒息感还未强大到当真夺取她呼吸,薛琼道:“薛某佩服,束夫人轻功怕是天下等的了!薛某答应夫人的,必当做到!” 贪狼山的冷风,徐徐在人四周吹起,银白的月光投注在山顶的草地上,带了一种至极的寒意,薛琼语毕,却不曾听到那人声音,更甚者,脖子上那束紧的东西亦半丝松懈也不曾,心头打起鼓——她还要做些什么?! 正疑惑,护听得:“呵呵…薛寨主,束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寨主或当考虑考虑!” 轻笑着的女子,不知道是如何隐藏在这银月之下,忽然现身走出,薛琼见到她右手宽袖少出一截,而那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长练,竟就是她袖口衣裳的布料撕扯而成——此刻,自她袖口到自己脖颈,便是一条细长的布料! “夫人请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牙咬硬从喉咙深处磕出这几个字,薛琼心头烦闷,自是无需多言。 “束某身边差一双可供差遣之人,此刻赢得寨主,按比前协议那位蓝小姐便是束某的人了,只不过,寨主一双双刀,束某看在眼里,觉得是不错的。” 束游笑笑的走上前,袖口处缠绕起一圈布料,可纵便是走进了,薛琼也不曾感觉自己脖子上那缠绕的力道有丝毫的放松——一双细长而算不得大的眼里尽是疑惑:之前还是旁人抢劫连插手也无意的女子,这会儿竟忽然之间,要人?! 虽不明白她是出于何意竟想要招揽自己,可是—— “贪狼山上众多女儿们都是看在薛某面上愿意跟随,是以薛某若不能为此所用,便也是无用之人,夫人杀我便是!” 闻言,束游一笑,单手一抖,薛琼便感觉到自己霎时呼吸顺畅,整个人轻松了一截! 薛琼奇怪,正欲开口,忽然便望见一旁的草丛中一似有人影晃动,心头起疑,但手上速度极快——一扬手,右手的单刀便就那样划了出去—— 可没倒划出多少,便忽然见那刀柄处被一条甩出的长布赶上,一缠一绕,立时便被拉了回来,而她身边那女子:“韶儿,出来!” 便见到那草丛里滚出个小人儿,墨绿色的袍子,沾了些草,一双亮亮的眼睛有些小心翼翼。 薛琼愣了,不是因为忽然见到那人,而是,那少年身上带的那些草,那些草——一双狭长却不大的眼睛,下意识便朝着束游的方向望了望——便看到她提了步子预向那少年走过去。 “呃,束夫人,” 束游方动,忽然听得身边人,顿了下。 “那个,呃,为了赚钱,贪狼山上种了好些违禁的药草,其中有一种叫做月下美人,薛某不知道夫人听过没有,只是——” 说着,薛琼倒是有些好笑起来,人家是夫妻俩儿,你这说与不说,又有何干系? 虽然不解这女人为什么像是忽然之间想要招募一些人手,但——反正此刻她是决计再无心与此了。 而束游,则是在听到‘月下美人’四个字的时候便眉心一跳。 这种药草,在山崖下的时候她曾在一本书上见过——并非是什么坏东西,只是——望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小家伙——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并没有打算这样快的,拥有他的。 可这忽然扑进自己怀中的小人儿,软软香香——便干脆递了个眼神给那本还留在这里的女子,而她也极是识相的,留了个略带调侃意味的笑,离了此处。 第四十三章 节节溃败 束游见过书本中那用细细的工笔画勾勒出的月下美人,当初见时,看到那些狭长的叶片不过是觉得上头那些区别于寻常叶片上的纹理,有种独特,让这东西只一见便能够晓得。 却不曾想,书里头写到那种奇异的味道,竟是这般的奇妙——她说不上来自己怀中这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是何种的味道,只一霎时便感觉了那种——脱离了嗅觉,恍惚着带着人回到年少时,次心动的味道! 次的心动,有些羞涩,有些欢喜,小鹿乱跳般砰砰的心跳声,说不上是快活或者难受,只是,却真的是,独一无二的。 束游脑袋里想到的,是自己十六岁的那年,那个含羞带怯的少年,温软了嗓音唤她‘束姐姐’时的模样——她信他那时的确是出于本意来爱自己,只是却不明白—— “大人——” 有些爱娇的小孩子在自己怀中动了动,不高兴的对这抱着自己却恍若思绪漂浮到了九天之外的女人。 韶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之间觉得满心满眼满脑袋,都是那时在藏书阁,大人碰着自己的样子——那样好看的眼,那样轻柔的手——虽然大人说那时是预备利用自己的,可是,他却觉得,有那样一双眼睛,那样温柔动作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对自己全无感情的呢? 大人只是,比较傻,不知道其实她,是真的在对自己好已而,所以他从不怪她。 少年扁嘴不开心的声音打破了束游的迷思,而那攀上自己双肩的手臂柔软而固执,踮起脚尖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有些受了冷落后的委屈调子:“韶儿难受,大人,大人抱抱我…” 从不觉得让自己喜欢的人拥抱与亲近是一种需要遮掩的东西,韶哀喜欢她的拥抱与抚摸,喜欢那种被自己心上的人爱怜的味道,身体有些奇怪——不过大人曾说过,他变成这般是因为有了能够让自己心爱的人快乐的能力——是以并不排斥,反倒是攀在她身上,有些甜甜涩涩的奇怪感觉。 从善如流的抱起少年,束游感觉到那细瘦柔软的少年身体紧紧黏贴在自己身上,而那软软的唇,半丝情意也不愿意遮掩的一次次落在自己脖子、面孔、下颚之上… “韶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一把扣住那不断乱动,不停在自己身上印吻的脑袋,出声,问得竟恍若是次这般小心翼翼——他还很小,虽然其实凤岩的男子十五岁便能成婚,可这小家伙,却比那很多比他年纪小的少年们还要不明白很多的东西——束游心头有些软,虽然其实她也被他身上的月下美人的味道,给熏得有些情动了起来。 却还是问起。 心头竟当真有了种对应该珍惜之人所该有的珍惜之感,她并不愿,随随便便便得了他——而问起这话,束游倒是又想到了个人,她那前任正夫——于此刻的柔软相比,她或许对他,是真的有些不大好的了—— “韶儿喜欢大人,想要一辈子跟大人在一起,喜欢大人的拥抱,喜欢被大人所拥有…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韶儿要给大人生宝宝!” 好笑的听着这带了些孩子气的话,束游褪下自己外裳,一抖,平展的落在地上,便将这因为自己脱衣裳略拉开了他攀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而不快的小家伙,轻轻的放了上去。 可他竟还不高兴的扁起唇,八爪鱼一般扒在自己身上,于是她便也就那样直直的压了下去——二人撞到一团,这小家伙便忽然极欢快的笑了出来—— 声音极是快乐,快乐的让束游觉得——那些曾经不快乐的东西,似乎便就真的是那样的都散去了! 束游不曾想过自己曾经要□好,并献于人的少年,会在自己身下这般急切的亲吻她——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承认这小家伙,真的是半丝自己教他的东西都不记得了,竟只是单纯凭借着感觉缠在她身上—— “小笨蛋,这才是吻!” 有种温柔的情感,在束游垂下面孔 分节阅读_42 分节阅读_4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3 亲吻上那柔嫩的唇瓣时,便像是呼吸一般自然的流泻而出—— 乖乖的迎接这般的亲吻,少年心头那大人是笨蛋,连自己是否真有感情也不晓得的想法,亦发的明确了——这样温柔的对自己的人,这样小心翼翼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是那样要利用自己的? 心中升起的甜蜜,像在森林中捡到糖罐子的熊。 束游的吻,极是耐性,柔心暖意的呵护,让这本就有些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少年变得亦发的急迫起来——可半丝也不记得当如何做,少年不过遵从了本性的扭动起身体,抬起臀部不断磨蹭起这极是温柔拥抱了自己的人,乘着密密亲吻着的缝隙,泄出一两句‘唔唔’的声音—— 一面亲吻,一面伸手扯开这包裹了或者是这世上最可爱的身体的衣裳,束游的指,恍若注定便要抵达那柔软的位置,轻巧灵动,耐心温柔,而心头升起的那样多的柔软和爱怜,则惹得自己身下这人极是快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叫出声来—— “唔,唔唔…大人,大人——” 月光下,那泛着两圈晕红的漂亮面孔,那沉浸在快乐中的神采瞳眸,每一处都像是在说着‘要我!’‘要我!’ 她便也极是快活了起来,轻柔的指,灵巧的碰触,分开和黏上,都像是极其自然的一种方式,是以当她一面听着那渴求的呼唤,一面极小心的拥抱时,心头便是亦发的柔软了起来。 束游不晓得自己竟还会有一日,能这般温柔的对待一个人——自从那山崖走出来,她便再未真正去拥抱过任何人,除了谭叹,可她对他做的,那些又哪里称得上是真正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与相属,不过一瞬间便引得这小家伙几乎是痴狂了般颤抖起来,边是颤抖,却边是不断的在喊着自己——一种被人深深眷恋的喜悦,便打了心底涌出来,亦发的让她喜悦—— “大人,大人——啊——啊啊——” ————————————————————————————————————— 西岐的新帝,登基已过三月,然大局上却并无丝毫缓解趋势:新帝登基的个月,万事开始恢复常态,可第二个月,东陵北望两国在处理完了吞并南承以后,便忽然之间乘乱而起,分两路逼近西岐,内乱方止的西岐国,迎来了又一场更艰巨的战斗! 北望大将军修歌,是个体态优雅,身形窈窕的女子,其实若是说上外形,将她错认为文官,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这样一个看似文弱的女子,却的的确确是个极厉害的军人。对于北望军人来说,能够进到大将军麾下,哪怕只是做个小小卒子,也会是她一世的光荣,修歌本是驻扎在南承国内,可两月前,一道圣旨快马加鞭而来,命她即刻挥军北上,乘西岐元气大伤之时一鼓作气拿下。 而与此同时,一般接到圣旨的还有东陵大将军岚女。 或许是这两国女帝事先便达成过协议,又或者是上位者的心态都是一般的,修歌与岚女二人,以破竹之势一股脑的贴近了西岐边界,一左一右,双面夹击,不过两月时间,便攻占了西岐五分之一的领土,内忧未除,外患又来—— 文都坐在朝堂金銮之上,望着那几个在朝上吵闹不休的女子,额头隐隐跳动——他已连续两日不曾合上眼,此刻是极困的,可时局混乱,此刻的西岐岌岌可危——他的回归,或者在一定程度上有些助力,可北望东陵这次乘人之危的时机,却的的确确是选择的太好! “安静,爱卿们,安静一会儿!” 无可奈何的喊出声,朝堂上那叽喳得半点为官者的尊贵也不曾有的女人们,终于停了下来。 闵东兰一直并未出声的立在官员们的首位,而该与她并行的武官首位者唐奎莲,两月以前便已经带着西岐国不多的兵将们去了西面与北望人的战场,而这也是他们西面此刻还能够负隅顽抗的理由。 可是,东面与东陵人的战斗却没有那般好运了——虽然日前,这位新上任的陛下露了些本事的让三五两位皇女手下的文臣武将为他所用,可那临时拼凑起的两位武将岳零与佟成西与一位文臣陶李言的组合,却完全抵不过东陵那两位将军——大将军岚女,以及那个声名在外的男子将领:杀戮将军! 时值此刻,他们东面已失手了好些城池,失去的五分之一的领土,太半都是丢在这东面。 闵东兰望着那金銮之上的男子,看得见他眼眶下深重的黑色,心头闪过一丝不忍——其实他已经做得够好了,换了是那死去的三皇女或者五皇女,或者是他们西岐任何一位皇女,处在同样的状况下,亦不见得会比他做得更好! 闵东兰记得两月之前他说服三皇女手下文臣陶李言武将岳零,以及五皇女手下文臣夏弦和武将佟成西时的手段,可即便是如此,他们缺少兵士,能与北望东陵那三位将领比肩的大将除了唐奎莲一人,便再无其他——他们西岐,或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可这本应养在深闺男子,却从来坦然,便纵是此刻这样的疲惫,却也还是在努力想着方法度过此刻的危机——或者便是这种的坚持,让她这种该是只会忠于明主,从来量力而为的人,亦跟着坚持了吧。 “报——” 尖锐的女音忽然之间自金銮殿外传来,恍若一只箭矢,猛然划破人的肌肤,流出血,便让时间停止了一般! 那手上高举了一只牛皮信的传令女官急切的跑上殿来,在众人的沉默与压抑中将那物呈了上去。 “主将岳零来报,东面印城战事稳定!” 女官大声朗读出的句子,让朝堂上猛然陷入一片喜悦当中。 只文都闵东兰二人,面上露出些许不解的疑惑。 下了朝,文都回到御书房——这些日子,他几乎日日宿在此处,自女官手中拿过那牛皮信,他问出不解:“岳将军那边此刻如何?战事是如何稳定下来的?” “回陛下,” 那传令的女官刚欲说话,旁边却忽然有人在文都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微微点头,御书房门口边响起—— “宣丞相,闵东兰觐见——” 不一会儿,一身儒雅气质的女子,翩然而入,对着文都跪下,行过礼。 “闵相来得正好,朕正欲询问印城一事,闵相一道听了吧!” 语毕,一双有些疲累的眼睛望向那跪在地上还未起来的女官,文都心头的沉重比之前更甚——原本是绝对稳不下来的事情,此刻竟忽然无需担忧了,怎不让人亦发的忧心起来? 自己派去的那三位文臣武将,虽然也算得上是顶级的,可如何及得上成名多年,且能与唐将军并称的那几位他国大将? 对于东面的战事,文都心头一直是有底的,也在极努力的想着是否还有旁的方法。 “是,陛下!” 传令的女官应声道,“日前东陵岚女将军与杀戮将军双双进犯我边境,岳将军且战且退,一路退至了印城,然彼方纠缠不止,不日便已达我印城城下,前日攻势极猛,我军也已做好或当弃城退至下一个城池的打算,但正当日,那位杀戮将军率兵攻城,我方城池之上忽有一人自城墙而下,恍若一道极致光影,在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之季便已又回到了城池之上,那位女子,恍若天人一般出现,收罗了东陵进宫的主力将领手中兵器,回到我方城池,当日的攻城便就那般不了了之。其后,” 说到这里,文都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不明所以的猛然便绷紧,心头亦忽然狂跳起来——一种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认知,竟让他,让他—— “然后呢?!” “然后,那女子便留在了我军阵营,几次东陵攻势皆在她相助之下不了了之,东陵的攻势便也暂时停止。” 传令的女官,缓缓述出,“那位女子——她叫什么?!” 闵东兰奇怪的望着自己这位向来都是沉稳的新皇,望着他面上那全然流露出的压抑与克制——难道那人是陛下认识的? 心中升起疑惑。 “呃,回陛下,那位女子自称军师,除却这般称谓,臣不知她姓名,不过,臣日前接到岳将军手谕让回来报捷之时,那女子曾让臣带给陛下一句话:” “什么话?!” “十载换十载,两不相欠再来!” 第四十四章 少年将军 闵东兰望着她们那位新帝,在这传令的女官话音落下的刹那流露出的,极是柔软却又惊喜的表情,不觉一怔,忽然想到那和自己争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临走前,告诉她的一些关于这位新帝的事情:听说他有个爱人,听说那女子在他心头占了极大的分量,重要到,那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肖阑,竟说过千万不要动那女子的话—— 但是对于那女子,她们却是从来没有仔细去调查过的——难不成,那人——竟是当世奇才?能给她们西岐带来福音? “陛下,认识那位‘军师’?” 闵东兰问起,“朕…不知道,只是,” 忽然自龙椅上站起,文都那因为几日未眠而导致的苍白面孔,竟露了些浅浅的红“只是若,真是朕心中所想那人,或者这场战斗,我们西岐也有了制胜的筹码!” 柔和的嗓音,自她们西岐这登基以来便沉稳而半丝意外表情都不曾露出过的新帝唇瓣里吐出,有些奇怪,但却带了种,让人想要去相信的东西。 闵东兰活了五十年,但这样的时刻,却也是不多的。 视线落及那跟在陛下左右的女子,肖阑,瞟见她眼中示意让陛下单独待会儿的表情,闵东兰便也从善如流的道了告退。 一行人接连退下,偌大的御书房里除了寻常伺候的宫人,与肖阑,便就只剩下文都一人,那传令者口中的话,让他有些飘飘然了起来——十载,自己这一世的十载,除了她,除了她——又何曾给过旁人?! 他以为,以为小姐,或者这一世也再见不到了——在自己离开以后,她是否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选择憎恶,或者干脆忘掉自己? 在见过她是如何对待从前那人的背叛以后,便不曾以为自己的离开还能有好… 可—— 肖阑的视线,停驻在他们这位已成为新皇,而自己跟随了那样多年的皇子身上——他站起身,却并不真正有想要去哪里,只是,那般像是克制不住的站起,那张尽力了去保持平和的面孔下,波涛澎湃的心绪——或者只有自己这般,跟随了他这样多年的人,才能够感觉到的吧! 只是,她也不曾想到过,那个行事作风,实在无法不说是狠利的女子,竟——跟在殿下身边这多年,除了那三年这二人消失,她也算是在暗处看了她七年的时间,对于那个女子,竟会做现在这样的事情,她不得不说自己也是极惊讶的。 可,肖阑望着那极努力克制住自己心绪澎湃的男子,心头却不觉有些暖了起来—— 他,却是真的是值得的! ————————————————————————————————————— 与此同时,印城。 一连数日的攻城,总因这样那样的理由而无法像从前那般轻易的攻占,进攻的速度便自然而然缓了下来。 在驻扎营地的中心处,两个比寻常帐篷要大上两三倍的其中一个里面,此刻聚集了东陵几乎所有大将,一群人围绕着中间那鲜明的印城地形图,团团坐,其中那位相较寻常女子都还要高上许多,亦比寻常所谓健壮女子还要健壮的女人,此刻正怒目瞪着这围圈而坐的女人们,嘴巴不断开合,噼里啪啦的在说着什么… 只是,坐在人群围绕起的圆圈外围,一个与此刻状况格格不入,面上带了张金色面具的男子似是有些百无聊赖一般,满不在意那圈内的女人们在说些什么,只自顾自的低头逗弄着自己怀中那圆滚滚肉嘟嘟的小娃娃。 “咯咯咯…” 骂人骂得正当性,偌大的帐篷里面却忽然之间响起小孩子被逗弄得开心了,发出的愉悦笑声—— ‘啪!’ 重重的巴掌一掌劈在那放置了地形图的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而与这声响接连而至的—— “娘的,你他妈要带孩子不会给老娘滚出去带啊!我们这边是在开会!开会你不晓得?给老娘滚出去——” 性情不若北望大将军修歌的文雅,也不像西岐唐奎莲的正直,东陵这位大将军岚女,是位扎扎实实的火爆性子,治军极严,一闻得那本就像 分节阅读_43 分节阅读_4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4 根刺一般扎在她心中的男人——妈的! 她不知道她们那女帝是发了哪门子的神经,竟然派了个男官给她——要晓得她岚女这一辈子,除了在床上用得到男人这种东西,别的什么时候用得上了的?! “不用呆下去了?正好!反正你小爷我也呆腻了!” 闻言,那百无聊懒的男子便立马抱着怀中孩子站起身,半点也没被那吓死人的怒吼吓到,悠哉悠哉踱步而出,剩下一帐子战战兢兢的将士们面对她们被惹得亦发火大了的将军。 走出营帐的男子——其实或者,应该说是少年得好,半丝不在意的向着旁边那帐篷走去,一进去,便自然有两个像是小厮一般的少年迎上前,一人接过他怀中孩子,一人迎上前为他卸下身上铠甲。 营帐里,一只比寻常沐浴用桶大上一些的木桶立在正中心,略远一些的位置有张铺了厚实动物毛皮的大床,而在床的边上,一个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战场上的,大户人家少爷才可能会有的梳妆台,赫然立在那里,大大咧咧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嘲笑这两军交战的战场一般。 铠甲下的身子,因为穿着着紧身的内衫而将那少年的身姿勾勒得极是窈窕,特别是那腰身——或者真是得称那是蜂腰了,细得能让寻常人家的男子羞怯到死—— 至少,这伺候人的两位少年见了,面上皆不自然泛起红晕。 他们,嗯,他们其实也并不是天才来伺候这位杀戮将军,只是,原本他们以为有着这样凶名的人,应该是极可怕又极是粗暴的男子,却不曾想,正当见到这人时,才忽然发现他不过是个少年! 是少年不说,还是个——还是个—— 望着那缓步走到梳妆台前的少年将军,见他轻巧落座,双手在面上那张金色的面具上略一动作,便见那面具落在了他手中,而面具下,那张极是勾魂的,年轻面孔,便像蒙尘的钻石被鉴赏者小心扒开了灰尘,只一个刹那,便有了能点亮整个空间的能力! 二人虽已不是次见到他们这位将军的面孔,可却还是忍不住的,被那勾魂夺魄的一张脸,震撼得失神半晌,半晌过后,两人对视的眼,不免都流露出一些说不上来的情绪——其中一人望了望自己怀中这笑眯眯正望着自己的小娃娃——这孩子有张与他们这位将军极是相像的面孔——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将军,十之便是这孩子的父亲,可是,他才多大?身边没有妻子,却已经有了个孩子,还需在战场操劳——显赫的威名之下,或者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吧! 对视的眼睛里,流露出的那些说不上来的情绪,或者便可称之为:同命相连的怜惜——呆在军营里的男子,多是犯人家属,被送到这里,便是用来犒劳军士们的,又有哪个不是可怜的? 少年,端坐在这华丽得与战争格格不入的梳妆台前,望着这镜子里自己几乎能让天下男子汗颜的容颜,有些着迷的伸出手,流连。 而这流连的时间过久,久得让人觉得有些诡异的空气在营帐里流窜了,心头发寒——若是次见他这般的话——两位伺候的小厮立在帐篷里,一个专心看顾着怀中幼儿,一个本分的站着,都并不多去看那坐在梳妆台前便像是定住了一般的少年。 他们伺候这位将军已经有些时候了,是以他这古怪的习惯,他们也已经习惯了。 只是,今日却有些奇怪,那坐在梳妆台前的少年端详了自己很久,忽然便像是极爱恋一般露出了个甜蜜的笑脸,转过头来,对着他们:“你们说,我好看吗?她会不会喜欢我?喜欢我的样子?” 不明不白的听着少年的话,二人心头一阵忐忑:“将,将军是,奴才见过最漂亮的人!” “对,对的,虽然奴才不晓得将军说的是谁,可将军的容貌,真真是最漂亮的,天人一般!” 如同话中语,的确不晓得是谁会不会喜欢,可这少年的相貌,这世上有几人能说自己比得过的? 是以这些话,虽然有奉承,不想惹怒自己主子的成分在里面,可真实性,却也是占了大半的,两人说的半丝心绪也无。 “真的?!” 极是欢喜,却带着不自觉妖娆味道的声音,自那少年鲜艳而饱满的唇瓣吐出,却在下一个瞬间,便见那饱满的唇一撇:“哼!就知道我是最漂亮的,她一定会喜欢我,就算不喜欢,就算不喜欢,也得喜欢!” 便陡然变得霸道得,由不得人说半个不字! ————————————————————————————————————— 而另一边,印城城内,郡守府中“军师与陛下为旧识?” 在那日传令官临走时听到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要带去的话,陶李言心中便有了无数种的猜测——她们那位陛下,所有人都知道曾流落民间十载,而这人多一载也不的偏说了那样一个数字,她怎能不心头起疑? 虽然岳零死马当活马医的应允了她的加入,并以军师一职谓之,而她也的确帮了她们不少,可这并不表示这人就一点可疑也没有,反倒是因为这样,她亦发的疑惑! 岳零与佟成西两人都是武将,对于文官之间的那种勾心斗角总是少了些的,她便不得不心里亦发多出几个弯来,省得到时候跟着那两人一到成了她们西岐的罪人! 只是,这几日下来,她虽然让手底下的人四处去打探了这人,可暂时还是半丝消息也没有的,是以她干脆直接问上一问,或者能试探些什么出来。 正从房间出来,打算给那正缩在床上留着鼻涕的小鬼弄些东西来吃——那日在山顶,闹了一晚上,结果隔日这小家伙便发起烧来——可方出门,没几步,便遇上了这位监军“呵呵,陶大人,束某此刻纵使说了的确与你们那位陛下是旧识,怕也是没又多少可信度的吧!大人你若真想知道束某与你们陛下是否旧识,何不待西岐大胜之后,回到胜城,亲自问上一问呢?” 轻轻一笑,束游在这人身旁擦身而过,并不多停留的,落下这些音,便急急忙忙往厨房的方向而去了。 第四十五章 岚女之死 东陵国内获得进攻受阻的消息时,原南承国御史,实际上的三皇女东雅邕早早便已经向自己母皇乞得一道圣旨,允她携带国内能工巧匠研制而出的一种新式大型武器:投石机,二十台,赶在了去西岐的路上。 是以,当大将军岚女正在营帐内发火而大声咒骂的时候,一个传令的小官忽然进到了营帐里面,而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霎时便消了她的火,让这喜怒行于色的女子转怒而喜,大大的喜了起来。 并不与远道而来的东雅邕多寒暄,岚女拍着她的肩膀:“三殿下好样的!给我老岚雪中送碳来了,好!好!好!好样的!殿下手里那些人还能动不?能的话现在便给我去教授咱们手底下的将士们——明儿个一早,我要打得西岐人连他们娘老子都不认识!” 粗狂的匪气,拍得东雅邕差点儿没趴下,努力的稳住身子,保持了皇女的尊严,笑笑的告诉这位能打死人的将军她所要做的事情半点儿问题也没有。 是以次日午时,庞大的东陵军带着那些极是可怕的机器将这印城城门口围了个扎实! “报——岳将军,不好了,东陵人又攻过来了!” “什么?!” 正走在登上城门的阶梯上,岳零与陶李言才在说着这东陵人或者便是在想着什么坏点子,哪晓得竟这样快便—— “不仅如此,这次她们还带来了二十个奇怪的大家伙,正立在咱们城门口!” 匆匆跑下台阶的传令小官,话音刚落,岳零与陶李言二人齐齐张口,方欲问那奇怪的大家伙是什么,却忽然被漫天坠下的大小石块惊得只剩下尖锐的叫声—— “什么——啊——” 无数的碎石,大的,小的,恍若下冰雹一般无处不在的落下,岳零速度极快的扯住不会武功的陶李言,一把拽住人拖进城门边一个凹陷的位置:“阿言——你,你有什么办法?!” 四周尖叫的,嘶吼的,乱成一团,以及那巨大石块敲击墙壁与地面的声音,恍若一道道催死的符咒,让人惊恐万分! 岳零心头想到,她是这抗东的将领,若是此刻不拿出些什么,如何对得起给予了她众望的西岐百姓?! “你看一下,那领头的是不是她们大将军?是的话,找到成西,她是我们西岐有名的百步穿杨手,擒贼先擒王!” 无数落下的碎石,激起一层层灰沙,不过一个瞬间,整个印城城门口便被那蔓延了的灰色迷糊笼罩,陶李言说话的当口,无数士兵们死去,而听到她的话而大步踏出去去看那领军之人是谁的岳零,也被那劈头盖脸打下来的碎石砸破了脑袋,满面是血的望着她,嘶吼出声:“成西在哪?!” “老娘在这里?要我做什么?!” 轰隆隆的声音当中,一个极复爆发力的女子嗓音自二人躲避处的下方不远的位置响起,那方才说起的女子便正望着她们,手中握紧的长弓便像是黑夜里那仅剩的一丝光明! “我给你掩护,成西,你去给我把那该死的女人射了!” 不顾得满面鲜血,岳零就地一滚,抓到己方两位死去将士丢下的盾,顶着石头雨便朝着佟成西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留在二人身后的女人,则忽然不要命的向下楼的方向跑了起来—— 陶李言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可方才她与岳零正在说着等那女子——那位被她们称作是军师的女子来了,在商量如何退兵的——此刻的石头雨,劈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知道她们并没有多少胜算,可是—— 一道像是只剩得模糊的影猛然之间从自己面前划过,陶李言还没有来得及感觉,待到回过神来,便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城墙上头,隔着一处堆砌起的石墙看着彼方投石机的方向——而她身旁,则多了个一身石灰色的女子。 “军师!” 再也顾不得那多的对这人的疑虑,陶李言发誓自己不曾有那一刻这样喜欢见到一个女人,但是她惊喜的声音里已经透露了太多的情绪。 不过束游听到这声音这叫声,猛然之间便是一阵颤抖——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神经,竟在这些人问及她名字的时候让她们称她作军师——她原以为打仗与在宫廷里那些钩心是一般模样的,所以才这般让她们叫她,结果,哪里晓得这几日下来,才晓得这所谓打仗,根本与她所想半点也不相像——是以此刻,这样的称呼简直是——一种耻辱! “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 忽然出声打断那见到自己以后便是一阵激动的女人,束游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让她回过神来! “我们?军师你——” “告诉我,她们两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飞沙走石在漫天的飞舞,束游抬眼望见的便是一沉蒙蒙之色,又一次打断陶李言的话,却还来不及听得回答—— 城墙上一抹——‘咻’的声音,划破了这般沉闷的轰隆声——便见一道离弦的箭矢,笔直的向着城门下那骑在马背上,嚣张得意的高大女子而去——箭头极准,划出的线条笔直,速度极快——预计得到那马背上的女子是半刻也不可能会有机会来得及反应的! 陶李言心中一喜! 射出箭的佟成西,心头亦是一喜,方欲转身躲避那落下的石块,却忽然感觉到肩膀一疼——大片的血迹,自她铠甲上溢出,不过片刻,便染红了一大块! 而那城墙底下,岚女将军的确是来不及反应,可是,在她身旁,一位同样身披铠甲,该是侍卫的女子,陡然之间抽身,迎着那箭矢飞来的方向便就那样扑了过来—— 于是便见着,那夹杂了无尽力道的长箭,极是轻易的穿过那人——穿透了那人——带着那人身躯,直直向着岚女而去! 长箭的箭头,刺入了岚女的铠甲,复又刺破了浅浅一层肌肤——却惹得她猛然之间恼怒起来! 一把扯开这为自己挡了箭的侍卫,整个人便像是一头发燥了的狮子,猛然之间怒吼起—— “杀——” 闻声而应的东陵将士,恍若潮水一般涌向了印城城门,而当此时,那投石机却渐渐减少了投石的数量——她们即便是要打死敌人,却也不能连自己人也都一起杀死的,不是? 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的束游,心头一动,一道石灰色的身影便在渐渐减少的石头雨当中滑出,不过一个瞬间便将那受了 分节阅读_44 分节阅读_4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5 伤,变作了血人的两人带回到了陶李言所在的位置,继而望着那手持宽刀,指天而立,奔在所有人最前头的高壮女子,恍若一条诡异的灰色长带一般,滑去—— 她晓得她们的办法: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要打乱她们的攻势,她便得先除掉了碍事的大块头! 此刻,在束游脑中所想的,并不是那样多的民族大义,要说民族大义,如何也轮不到她来纠结这西岐国事的,不是? 此刻在她脑中所想,只有那一个人——而她所作,不过是不愿那人在离开自己以后,竟得活得这样辛苦! 在她身旁,她晓得自己是不曾给过他一丝快活,而当她能够给予,却—— 她自认不曾亏欠任何人,可,除了他! 她本欲出世,却终还是忍不住在他离去后关注了西岐动向,在得到这般困苦的信息时,忍不住了想为他——或者做上,一些极细微的事情! 穿梭在大小石块当中,即便是再好的轻功,也阻挡不了那擦破肌肤的狠利,束游避躲了绝大多数的石子,任由那些不碍事的划破自己肌肤,在一片雾色蒙蒙的碎石中,恍若一道融入了这片灰色的影—— “大将军——” 尖锐的叫声,响成一片,攻城的脚步陡然之间慢下来,无数的东陵将士在那一个刹那回头,望见的——便是她们那位伟大的将领忽然之间脑袋与躯干分离的模样!!! “大将军!!!” 第四十六章 乱战失婴 一招得手,束游急退,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忽然之间脑袋与躯干分离的女人身上的时候,一道融入了这石头雨当中的灰色影子悄然隐藏到了印成城门之下。 西岐人大喜,城门上那些未死的,以及新爬上城楼的将士们,在己方岳将军猛然扛起大旗,在城头摇旗呐喊出——‘保我西岐!’——的浑厚之音时,便亦发的振奋起来,一个个犹如神助一般,奋力爬向城楼,弓箭手们在身旁高举铁盾的同伴们的掩护下‘刷刷刷’——万箭齐发——不过霎时,攻城的东陵士兵们,便恍若骨牌一般倒下一大片! 本就因为阵前失将而军心大乱的东陵人,猛然之间见到己方死伤一片,立时便慌了手脚,摆出的阵型不过一瞬间便乱成一团,而那还剩下的几个高级军官们,则奋力在马背上嘶吼着,试图控制. 场面一径的混乱,因为慌乱而自相残杀的人死了不少,马背下践踏而冤死的亡魂亦多,更加之,重新振作而起的西岐弓箭手们,让那几乎能与他们投石车相媲美的箭雨,铺天盖地的袭来. 不过一个瞬间,双方优势骤变! 束游方欲安心,或就将沿着城门的石墙攀城而上,忽闻东陵军不远处,一阵猛烈的欢呼声响,恍若龙王出海,两旁海水退散,仅容那一人一骑行来——就见得,一道仿若烈火灼烧般的身影,一个跳跃,华丽得像是劈开天地一般,落在了人的眼前—— 那人长缨挥舞,一袭金色面具在这正午的阳光之下灼灼生辉,□骏马仰头一声,脚下生风,一人一骑踏来,犹如神祗! “所有东陵将士们听了,往后退,投石手,大力攻击!” 缨红的长枪,猛力向前一抖,枪身一个弹跳,继而笔直,锋利尖锐的枪头上,一抹艳色触目惊心,而那恍若发自肺底的少年声音,以一种宏大而让人难以抗拒的方式震颤了东陵所有将士们的心—— 脚下的步伐稳了,心里的恐慌没了,无需再混乱的与自己同胞相斗,所有东陵的将士们恢复了心神,一致目标向外的对准了那自城墙之上不断放出冷箭的西岐人—— “杀——” 那清亮的少年声音,方一落下,东陵方阵内立时便掀起一股惊天动地的应和之声——同样不过霎时,局势又一次起了变化! 惊天动地的变化! 束游刚放下的心神,一瞬间复又缩紧,漆黑晶亮的眼底深处,划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她是听说过这样一个人的——更甚者,她知道这人便是韶儿从前对她提起过的那个所谓东陵妖神——也就是那个时侯,她对这样一个人起了好奇,曾让人去调查过,只不曾想,他竟在日后变作了东陵的这位杀戮将军——这么看的话,东陵那位女帝,竟也是个用人不拘的能人了! 只是,跟这人行事作风一般让人记忆深刻的,却并不仅仅只是他的能力和身为男子却上得战场,夺得盛名的理由——束游对他更深的印象,也是她心头此刻跳动的念头——却是来源于那传说中,他即便是上到战场上,亦不曾离手的婴孩! 心随意动,束游立时便离开城门之下。 而与此同时,在这位杀戮将军的带领之下,东陵人展开了新一轮的石头攻势——西岐城门之上,那些顶着石雨勉强射出箭矢的将士们,变得亦发困难。 ——双方僵持,你不能进,我无法退—— 束游旁观,一时间竟也寻不到多少机会下手——或者便是方才才损失了一员大将,此刻的东陵人,各个都较之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特别那位忽然出现的杀戮将军,更是将身侧防卫防护的滴水不露! 妖鸾,也就是这杀戮将军,更是那位东陵妖神。 其实一直便跟随在岚女大军的后方,他并不喜欢这些女人,也不喜欢让人管制,之所以跟着这么些人一到来打杀乱斗,不过是因为自己所卜卦相明确表示了他需行方向——外加之,能够肆无忌惮的砍人脑袋——对于久久找不到人的他来说,这的的确确是个不错的发泄方式! 金色的面具下面,一张年轻而带着恣意张狂的妖艳面孔,勾起一抹几乎能令这天地变色的笑颜——只可惜了,无人能看到! 虽并不在乎,可他却也是个不喜欢输的主儿,是以这才会在那女人被忽然之间分尸之时,踏马而起,自后方赶来—— 不过,那岚女已死,且还是死得如此不明不白——岂不明摆了,对方有个极可怕的杀手?他又怎会还与寻常一样? 警惕的望着四周,妖鸾却还是没有感觉出对方是哪里藏有了那能杀人于无形的杀手——能够逃脱掉他的感觉,隐藏起来的人,那也的确只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又或者,此刻的场面太过混乱,他从来灵巧的听力与感觉,被模糊了—— 正指挥着己方人扛起那巨大的木桩,奋力往印城城门奔去,妖鸾略放松了对那可能存在的杀手的注意——而就是这一刹那的注意力失散,围绕在他身旁的四位高级将领,便在这一个刹那里猛然像那方才死去的岚女一般,躯干与脑袋分离,刺啦一声——喷薄而出的鲜血,骤然之间将他染了血红! 迎面喷洒过来的鲜血,染了他满身,可这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喷到他面上的鲜血,因为过多,因为喷洒,竟有那么些,直接进到了他眼睛里! 因为刺痛,因为血液,妖鸾不得不马上合上眼睛。 但就只是这样一个刹那! 仅仅是一个刹那! 妖鸾合上的眼睛,的的确确,扎扎实实不过只是一个刹那——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刹那,他却猛然之间感觉到自己怀中一阵异动! 待到张开眼,哪里还有孩子?! 而在他合上眼睛的那么一个瞬间,一个不过可能只有零点零几秒的瞬间,站在城门门楼上,佟成西这位百步穿杨手,看到了或许是她这一世最不可置信的场景! 虽然受了重伤,佟成西却还是坚持着站在线,陪同了那些弓箭手们一道发挥自己仅剩的作用——而她,亦是西岐这一方面功夫最厉害的人,是以,也只有她,能够在那样一片的混乱当中,堪堪看到那对于她们西岐来说,或者是从天而降的福祉的女子—— 忽然之间从不知道什么的地方传窜出来,双手一抖,抖袖成条,那窜起的布条便幻化成了视觉上无数的线条,仿若勾手,从四面八方而去——在下一个瞬间,她所能够看到的,便是那四个头身分离的女子喷溅出鲜血的样子! 佟成西瞪大了双眼,呆滞的望着那忽然之间动手,又忽然之间急退的女子,像是算好了那喷溅出的血液,会让那位杀戮将军一霎那混乱一般——一条在她急退的瞬间停滞不前的布条,不退反进! 恍若这世上最缠人的蛇,吐着信子,发出‘呲呲’的声音,直奔那杀戮将军手中婴孩儿而去! 下一瞬,还没等她眼睛来得及恢复正常,佟成西便看到一道几乎与这漫天沙石一般颜色的,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冲自己而来! 妖鸾大惊,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猛然抬起投头来,望着那凌空而去,恍若一道快得看不清的光影一般的身影——陡然之间,心头升起的竟然不是焦虑与愤怒,反倒是一股极致的欢喜! 是她么?!是她么?! 是她,一定是她——这世上除了她,还会有那个人的身影是那般的模样?! 心头升起的狂喜,一个刹那便盖过了所有情绪,可他还来不及欢喜太多,那已经抵达城门之上的身影,猛然转过头来—— 为什么不是那张脸?! 心头猛然一沉,竟然不是她? 为什么不是她? 怎么可能不是她?! 妖鸾的不敢置信,持续不到一秒,那立在城门之上的女子忽然之间以雷霆般的气音,自上而下发出几乎能让人双耳失聪似的声音:“退兵!否则杀了这孩子!” 东陵的兵将们,在那气音的余韵里感受了自己双耳轰隆隆的声响,虽不过片刻,但那一个片刻却也够让人心头发毛——还没来得及从那心头发毛的情绪里回过神来——自己方面那位将军便也以几乎相同的方式下达了‘退兵’的命令。 于是乎,这样异常惨烈的攻防战,就此告一段落! ————————————————————————————————————— 妖鸾回到营帐里,遍身寒意,那分配给他的两位小厮在他进门的瞬间便猛然绷紧了身子小心翼翼的不敢动弹。 虽然平日里也没见他们伺候的这位将军如何,可,他在外头的名声,以及那杀戮将军的名号,可不是平白随便怎么样得来的——而没有见到孩子,外加之之前略的听到了些将士们垂头丧气回来时说的话——大将军竟然没了! 他们那里敢不把皮给绷紧了?! 妖鸾心中烦躁,恍若一只熊,却得面对连自己一只指头宽细都无的蜂蜜罐子——不知道是一掌拍下去吃得多少是多少,还是想想别的方法! 一把扯开自己面上那金色的面具,低声发出‘出去’二字,让那守卫在门口等着伺候人的小厮们慌忙离去。 妖鸾看着帐篷当中那因为自己要求而时刻安置好的温水木桶,一时说不上的气闷,甩开手中那金色面具,竟就那般和衣坐了进去! 那人到底是不是她?! 是,为什么有张不一样的脸,不是,为什么—— ‘噗’ 一声,妖鸾猛的一下扎进水面底下,沉着呼吸… 充斥在自己四周的水,温暖而柔软,让人不自觉便感觉到了那样多的心安,心头那种不晓得该是如何的念头,亦渐渐消失了踪迹,妖鸾的心头,缓缓变得平静,而自己脑海中,升起的那些,关于从前:他出生在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那里的人,在他所拥有的不多的印象里,都是些极神秘的,而他在,则来不及拥有更多记忆的时候,便已经被送到了他自己也不晓得的地方—— 他的占卜之术,是在幼时跟在那教授自己的男人身边学会的,而那教授了他东西的男人,却也是那个将他丢弃的人——他曾经以为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可某一天,那人却告诉他:他,是祭品! 第四十七章 崖底三年 他,是祭品,当年十岁。 十岁的他,还来不及了解祭品这两个字的意义,最多知道的,是自己即将被丢掉,然后一个人生活在一个他根本不晓得的地方! 于是小小的他,哭泣着哀求,求那人不要丢掉他,他做什么都可以的——可,得到的,却不过是那人弯下腰来,沉声告诉自己别再哭了——继而消失得毫无踪迹。 那时的惊恐,不曾经历过的人,是无法形容的,而到了后来,他亦发惊恐的感觉到自己年轻,或者该说是年幼的,身体,逐渐以极 分节阅读_45 分节阅读_4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6 快的速度衰老,老到——几乎只能剩下那恍若死去一般的肌肤模样——他十岁!才十岁! 妖鸾在那个崖底——他称之为死人崖——或者该说是,他的先辈们,是这样称呼这里的。 因为他所在的那个地方,经常会有人落下,而那落下的人里面,都是要么死去,要么便是即将死去的。 而他生活在一个山洞里,那山洞很深,里面又有好些个不同大小的洞,在其中好多间里面,有很多的书,还有很多笔迹不一的字迹,惊恐于自身的变化,妖鸾埋首在那些文字里,试图寻找到自己这样的理由,所幸的是,那丢掉他的人,曾教过他文字,而渐渐的,他拼凑出了一个模糊的大致前因后果:个来到这里的,是他们妖族某一任的族长大人,而目的,则是平息一个扭曲而可怖的灵魂。 他记得自己看到那最先的文字上记载了他们妖族的起源,说是上古时期遗留下的仅剩的一只带有神族血液的族群,区别于寻常人之外,他们能点石成金,化沙成塔,捏土成兵等等,不一而言。 而他们的这种能力,被当时的统治者知晓,派了大量的兵马追捕,直到他们最后逃到一个地方,布下咒阵,让外界的人再也见不到了,才终得平静! 但是,这样的平静却没有多少年,便因为族内一个高级的巫师——当初那些人,便是以巫师之名为称呼他们的——那个巫师,爱上了一位外界的女子,却不得其所爱,死去的怨恨遗留在人世间,聚集了无数与他一般悲惨死去的可怜灵魂,幻化成了一个力量极其庞大的咒灵! 为了压制,也为了族人,当初的那位族长与那咒灵大斗一场以后,达成一条协议:以三十年为限,每三十年便将族内最漂亮的男孩子当做祭品献给那咒灵! 而,位成为这祭品的,便是那位族长本身。 胸口憋闷的气让妖鸾感觉若再不浮出水面,或者便会死去。 便‘噗’的一声,自水底钻出来! 一摇脑袋,摆了摆湿漉漉的长发,露出一张极是诱惑,却也极,年轻的面孔来—— 成为祭品的少年们,便会在极快的时间里,失去青春鲜美的,幻化成极其可怖的苍老模样——十岁的他,却有了或者比这世上最老的人,还要苍老和可怕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想过死去——如果要伴着那样可怕的样子,活过三十年——活过三十年的时间——还不如死去的好! 可在那些笔迹不一的文字里,有过一串串的自杀方案,无一成型——似乎,在献祭了青春与美貌以后,便是连死亡,也无法自由控制了。 更有甚者,那些与他一般的可怜虫们,竟曾还有人想要从那些被丢到这山崖下面,苟延残喘了最后一口气的人身上寻求快乐——想办法去救他们! 因为那文字里,说得最多的,竟不是对失去的怨恨,而是寂寞。 因为寂寞,所以曾有人拼死拼活想要救下那落下的死尸——或者有那么一个人说说话,也是好的——可,没有! 哪怕在成堆的书籍里,有这个世界上最全的医书! 那个可怜的,个祭品,或者便想到过自己一世的凄苦,于是带来了无数随便拿出一个便能引起一场风波的东西——绝世的医书、功夫、各种冶炼方法… 可最终的结果,亦不过是三十年的孤单寂寞。 小小的,却苍老的他,不死心的决定习得那里面书籍里所有记载的武功,他苦练苦练苦练——可却无论如何也离不开那里! 他沮丧,失望,绝望,愤怒,彷徨—— 却忽然望见那山洞不远处堆积而成的尸骨堆里,竟有两个活物! 而,其中的她——竟是那样的光彩夺目! 苍老了的肌肤,几乎耷拉了在眼睛里的上眼皮,只在这一个刹那,便焕发出了或者是他这一世最灿烂的颜色! 那年,妖鸾十三岁! ————————————————————————————————————— 束游站在城门上,手中拎着那软不拉几的孩子,几乎是以恐吓的方式在嘶吼着逼人退兵,半丝也没有发现自己手中这本该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东西,竟然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眯眯的露出那两只大大的酒窝,好奇得望着她! 直到暂时休兵,束游这才将被自己拎了好半天的孩子,预备交给一旁的将士,却不查那软趴趴的小东西在她就手递给旁人的时候忽然之间张开嘴,使劲儿的哭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差点儿没将这小东西给摔了到地上! 而她一伸手抓紧,这小东西便停了哭声,若她又要递出去,这孩子便又会大声的哭喊起来—— 四周的人看得的一阵沉默,半晌,“呃,军师,这孩子,你先带带吧,她似乎——” 束游一个瞪视,让陶李言禁了音,可心里头却嘀咕:这会儿便就只剩下她一个,或者还能说说话的,岳零与佟成西二人皆因为受伤而被抬下去交给军医处理了,偏—— 束游没辙,只得将这似乎赖上她了的小东西又拎到了自己眼前——与贞离给她生的那个有她模样的小东西不一样,呃,那个大一些,但是,主要不同的却是这个,似乎小了很多,又软又小又脆弱的样子,让她竟觉得若真惹得她哭,也是件很恼人的事情了。 可她心头这般想着,这小娃娃却半点不买账,似乎在生气她要将她给了旁人似的,一拎着她到了面前,便猛的伸出自己的小巴掌,‘啪啪啪啪’—— 好几个小巴掌便就那样连绵不绝的招呼到自己脸上! 个巴掌的时候,束游便愣住——可这怔愣却并不完全是因为她竟然被个小娃娃给打了?还因为——因为—— 因为这软不隆冬的小东西的小巴掌心上,一个几乎要流出血一般鲜红的十字!!! 怎么可能?!!! 束游大惊! 而她这般惊讶的模样看在了旁边人的眼里,便自然也是心头乱跳了起来。 陶李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人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却——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问,便见到自己面前这女人猛然之间带着那小娃娃一道消失了踪迹! 束游几乎能够说得上是心神不宁的猛然之间窜起身,拎着手中这小娃娃,她跑得有些远——一路跑至了印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里头。 心头奔腾的心绪完全无法平和,束游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她虽然做过□师,可是——或许是深受了自己父亲的影响,她从未随意——她这一生,除了最开始爱恋那人,后来因为…压抑的情绪无处发泄而在谭叹…想到这里——束游面上一沉,她并不骄傲于自己对他的做法,甚至此刻,亦觉得有些过了,但——除了这二人之外,便只有日前碰过韶儿——怎么可能会忽然从哪里冒出个这样大的孩子来?还是个女儿?!!! 若非她确定过母亲的尸首,或者她便会当做自己母亲不知道在哪里惹得风流债了! 束游的心绪不宁,似乎取悦了这一团都嘟嘟的小东西,她望着她,发誓自己竟在那圆滚滚的亮眼睛里见到了雀跃——而那大大显出来的两只酒窝,却可爱的让人想要一口吞下去! 小小的孩子,应该才一两岁,一两岁的孩子——就知道嘲笑人了?! 束游满肚子火——却忽然之间想到——一两岁,那么也就是说,一两年前?那个时候的她—— 神色的瞳眸,缓缓的沉下,束游心头升起的火焰,亦像是随之而退。 两年前,是她离开那座死人崖的时间—— 在那个崖底之下,埋葬着她这一世最最耻辱的经历! 瞳眸底下燃烧的烈焰,比那方才升起的,不知道是激烈了多少! 作为凤岩的女子,若说有什么,是最让人觉得难堪的——便是靠男人养,可比这更让人耻辱的,却是明明身为女子,有手有脚好手好脚,却竟然得靠着一身皮相过活!——去做那尹女! 所谓尹女,其实便就是淫女! 束游心头升起的那些燃烧的火,不自觉便散发了出来,握在这孩子身上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紧,让这小娃娃一招吃疼,哇的一声便大声的哭喊出来! 她却不去理会——脑海里升起的,便是自己在那崖底—— 十八岁的束游,力战自己情人派来的各大高手,终是不敌,立在山巅之上,黑发张扬,狂笑着坠下,便以为自己一世就此结束—— 却不想,竟还醒来。 醒来的她,望见的眼,便是一双晶亮的眸子——可后来才知道,那不过幻觉! 救了她,却也是让她极欲挫骨扬灰的,是一个老得不成形状的男子! 他不问她,亦多说话,只是在她身上摸摸蹭蹭,后竟然——竟然—— 束游一把拎起那哭得惊天动地的小娃娃,一双寻常总沉得望不清模样的眼睛,猛的盯住她——恶狠狠的,可怕的,恍若要吃人一般—— 最可恶的是,那小东西竟像是看得懂了,乖乖合上嘴巴。露出一副极是委屈的模样,抽抽嗒嗒… 后来她晓得,那老不死的的竟然看上她一身皮相,说若是要活下去,便给他做妻子——而若是不做,她死没关系,那跟她一道跳下的人,也得陪葬了! 束游不曾有哪一刻,像当初那般憎恶自己的那张脸! 她恨,因为她爱的那人说:你束游,无财无权,就只那张脸,得了男人喜爱,趋之若鹜—— 而这恶心巴拉的老东西,竟也是因为她那样一张脸—— 她差点儿没一把吐在那人身上——却也因为如此憎恶,反倒唤起了心头那样多的无限求生——她不能死!她要报仇! 可那老不死的东西,竟像是千年老妖一般,无论她用什么样的方法——却总杀不了他!还得日夜当那最低贱的女子,取悦那苍老得恍若树皮一般的躯体——或者,就连那小倌馆的尹女,她都是比不上的!——别人尹女,至少还能有个接谁与不接谁的权利,她? 屁都没有! 每日取悦过那干尸一般的躯体,她便总带着一身的气息回到自己位置,而她睡不着,便只得那,或者是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人,温柔擦拭了,抱起——才能那般勉强的合上眼睛—— 若非机缘巧合,她或许此刻也还那般生活着——若死一般的生活着! 只不过,在那个崖底,却也不全然是没有意义,那千年老妖有个极大的山洞,里面装满了书,而她一身的轻功,便也就是来源于此,她本也欲习得近身搏斗之法,无奈自己在这方面资质…便只得了一身的轻功。 第四十八章 失手被捕 带着一肚子的闷气,束游却不得不将这虽然看起来只一丁点儿,却像是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的小鬼呆在身边,而她掌心那十字,简直就像是烧红了的烙铁,印在自己心上—— “咦?大人,这宝宝掌心——她是你的孩子?!” 惊讶的话,从接过她手中孩子的少年嘴巴里冒出来,让她差点儿便想干脆把这小鬼弄死了丢到无人知道的位置去算了! 呃… 看着她在听到自己问句之后面色不善的样子,韶哀心头打起小鼓…大人好久不曾有这样的表情了…出了什么事情吗? 对于束游这忽然之间多冒出来的孩子——韶哀接受得像是天经地义,一如之前贞离的孩子——但是,这却并不代表他很识大体或者别的什么类似的东西,只是简单的——还不知道,所谓独占欲。 从与她接触开始,他们二人之间互动便是从未有过旁人的,所以在韶哀心底,并不曾有感觉会有旁人来与自己分享大人。 “咯咯咯…” 被轻易交到韶哀怀中的孩子,亦不曾像之前那般拒绝旁人,反倒是在他看着自己的时候露出了个极是灿烂的笑,发出的‘咯咯’声,在配上那一脸的可爱柔软,简直是要让人欢喜道骨子里——当然,前提条件是喜欢小孩子的人! 自己本身也还不大,韶哀对于这短手短腿的,却一到自己手上便笑嘻嘻抓着自己怀中衣裳口子扯着好玩儿的小娃娃,忽然之间便忘记了束游那一脸的菜色,被这小人儿逗得极是开心了的起来:“大人,你看,她在对着我笑呃…好可爱,她圆嘟嘟的,呃,她再抓我…大人?” 半晌无人响应,少 分节阅读_46 分节阅读_4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7 年慢了半拍的意识到自己对话着的女人已经上了床——还背对着自己和衣躺了下去! 呃… 大人,是不是在耍脾气? 迟钝的感觉到,那宽大的床上传来抑郁的气息,韶哀低头看了看自己怀中这孩子,竟似乎在她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疑似得意的笑容? 呃…他看错了,肯定是看错了,她才这么小,对!她…不知道什么叫做得意的… 抱着孩子,他走到床边上坐下,“大人,大人是像不喜欢悠悠的父亲所以也不喜欢悠悠一样不喜欢她吗?” 不得不说,韶哀的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高手—— 束游本就在郁闷,忽然听得这般问句整个人便像是炸开了毛的猫,猛然之间起身坐了起来,瞪着那完全不晓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小家伙。 可他望着自己的表情太认真,认真的落到她眼睛里,竟然只剩下那种认真的表情,忘记了原本坐起身的那一刻她所拥有的心情——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的父亲会是谁,即便是有,也被我给杀了!” 却故意一般,甚至有些恶质的,告诉着傻乎乎的小家伙。 韶哀一怔,不曾想竟然会听到这样的回到,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杀…杀…了?” 见状,束游猛然意识到自己对他说了什么,心头一软,伸手拉住这傻傻看着自己的人,抱在怀里,方欲开口,忽然之间耳朵里传来一声极远又长,并且声音极大的号响——军队里集结将士的号响! “姓蓝的!” 放声一吼,一个霎时便有人应声入门而来,而这冲进门来的女子,便就是那日在贪狼山上赢得来的奖品了——蓝元素。 那日在山头,她所护卫的那位郡长的儿子,最终还是做上了人家的压寨郎君,押的镖丢了,而她自己也成了阶下囚。 是以当束游告诉她,若想离开便给韶儿做上十年的保镖时,那身形健壮得有些不那么符合寻常人的审美观点的女子,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蓝元素本身就是家中不受宠的孩子,虽然是东陵人,可她生父却是西岐的一位小倌,甚至,还不是清倌,只是母亲偶尔寻欢,流连的时间久了,竟就那么意外怀上的——家里头都说她生父是死于难产,但她大了些以后便发现,事情哪里有那般简单? 于是曾想着若是出人头地,便一定要查清楚生父的死——可在那样大的家里,她这么个不受宠的女儿,又哪里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更莫说现在还丢了镖——除了跟在这不晓得哪里冒出来的女人身边,答应她这要求,她确是不晓得自己还有何处可去。 “夫人!” “照顾他!” 给了韶哀一个安抚性质的表情,束游一径动身,恍若游龙一般速度极快的窜出了屋子,还来不及看到这望着她离去的少年面上那样多的不舍—— 韶哀有些担心,他也是见识到了一些伤员以后,才晓得自家大人这些日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却有些不太明白,更有担心——然而,不小心听从那些伤员口中得知,她们新帝的名讳竟是那两个字以后,这些不明白,却隐隐化作清楚。 韶哀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些地方让他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是知道文都哥哥喜欢大人的,可是——大人,也是喜欢他的吗? 而他为什么,又会变成西岐的新帝? 韶哀的心头,有无数的疑问。 束游像箭矢一般冲出房间,便发现整个郡守府外面已经纠结了一只军队,那受了伤的两个武将以及那唯一没有受伤的文臣,三人正骑着马立在这只军队的最前头,见到她:“将军,” “我叫束游!” 屋子里那孩子,是她记忆起崖底那三年的契机,而这个契机,在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耻辱的同时,却也相对的,亦发的换起了她对那人的想念——或者让他离开,便就不是个好的做法——可是,束游知道那人虽然是温和的,可却也知道那是不容易说服的,一旦决定便就会如同守在自己身旁十载,却从不多言一样的执着而直到这一刻的,这样被唤起了那三年记忆的这一刻,束游才意识到,或者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经在那个傻瓜竟跟着自己跳下悬崖的时候,种下了种子,而那三年间,无数次的被他拥抱着,才能够安稳入眠,便是那颗种子渐渐发芽的征兆,而到了那日受挑衅,将他送人——即便不是真心,即便晓得不会有事,可心里头,却竟还是——起了波澜! 于是,才会升起自己以为一辈子也不会再许诺的心情。 一抬首,对着那坐在马背上为首的那个女子,束游一笑,一种心情,一种忽然之间了解到自己心意,了解到自己竟是为了什么,真正为了什么才跳入这一摊子浑水中的心情——让她笑了起来:“告诉你们皇帝,束家的女人,从来不为别人战斗,而我愿为他,斩杀所有敌人!” 猜到她必然与己方那位新帝有着关系,却不曾想,这女子竟然大胆到这般直接示爱——还是,对着他国的一国之主,且,在她自己身边还有旁人的时候?更且,她们这是立刻要上战场的—— 陶李言不晓得自己身旁这两位伤残人士是如何作想,可她却扎扎实实被这女人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怔住。 然她的怔愣还不到一秒钟,便忽然之间见那女子陡然身形飘起,或者因为速度过快,竟在一条直直的道上落下了好几处光影—— “守城!” 身旁受了伤的岳零,忽然发出一声半点也听不出伤势的吼声,一行西岐将士,便跟在那道光影身后向着城门的守卫处启程! 束游知道自己不是行军打仗的将才,然而却更晓得,自己的功夫,是如何的能杀人于无形——彼方那投石机一上场,抛出个石块——束游便‘嗖’的一声,自上而下,落到敌军之中。 霎时,便之间一条灰色的身影,在东陵人晶亮的铠甲间穿梭跑位,恍若一只寻不找目标的灰蛾,只是这只蛾子,却有着杀人的手段。 妖鸾立在己方的后尾出,并不如之前打过的时候那般冲在最前头——但束游根本没有想到他,只是像要达成诺言一般在东陵军中穿梭,不断的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滚动,自项间坠落! 他却在后头看着笑起,不为别的,只为——确定了她的身份! 看到在灰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行,一颗颗脑袋落下,妖鸾却诡异的在那张看不出表情的面具之下,露出了一个似乎能称得上是快乐的笑容。 下一刻,却对着自己身旁四位如自己一般守卫在后方并不动作的女子一个点头——一瞬间,那四位女子忽然奔跑起来,策马在自己正营当中跑过一半路程,又猛然脚底一点,整个人声到半空中——而这四人,恍若速度极快的小点,却又占据了四个方向,若四人连接画出一个方形,则会是极大的一个覆盖面积。 但束游不知道! 是以,当那四人猛然之间以极快的速度向她的方向奔过来的时候,心头的自信无人能及得上的轻功,让她有些并不太在意这四人,反倒是迎头而上——因为看出了这四人是这一帮乱军中或者高一些级别的将领,多杀几个大将,总不总是杀小鱼的好,不是? 看着她的动作,妖鸾在后方极是欢喜起来。 当那兜头落下的铁网,像是网住小鱼小虾一般罩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束游反应是冷笑——这般的东西,哪里困得住她?! 心头嗤笑着,便欲脚下加力,平贴住地面加快速度的滑出这网子——可她却不曾想到,若是——有人如她一般快,却也同时抓住她——她该怎么办?! 所以,当那铁网罩下,而那即便是在夜里也不曾摘下的金色,在她眼前晃动,猛然之间出手扯住她,更甚者,一道力量不大,但却贼准的力道从她脖子后头敲下来的时候——她一时怔愣,竟就那样轻易的,让人给敲晕了! ————————————————————————————————————— 束游清醒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似乎还在此刻这等阶下囚的状况之外,而等到她终于接受这般事实,却忽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处境,实在是称不上好:她被关在一只每一根粗细都恍若人的大腿一般的铁笼子里,而双手,则被束在自己靠着的那面铁栏杆的顶上,而这些都不是最要命的,因为即便是没有一身诡异的轻功,她还有与生俱来的力气,可最要命的是——她现在竟觉得身上的力气恍若被抽干了一般! 旁边却还有这四个粗壮的女子守卫! 心头一阵懊恼,束游脑袋里正转动着要如何脱困,便忽然看到这帐篷口的帘子,被人从外头打开,而这人踏步进来,一张金色的面具遮掩了真个面孔,突兀的让人觉得刺目。 他走进来,束游眼一沉,无惧的望过去,却见他略略颔首,那四个守卫便恭顺的退下。 帐篷里,只剩了他二人! 第四十九章 你是我妻 帐篷里,只剩了他二人。 束游看着那掀了帘子进来的人,摒了四周,然后慢吞吞像是在极细致观察自己一般,度到这关了自己的铁笼子边上。 无惧,并不惧怕可能到来的刑罚——束游对于各式各样的刑罚,早在自己母亲还在的小孩子时期,便已经知道了太多,或者她也会疼痛与害怕,只是没有什么,是她觉得无法承受的——至少此刻的她,以为! 其实有时候想想,她的一生虽然不够顺遂,但至少也都没有经历过上的多少疼痛,若如果真被那酷刑折磨——或者她也会升起想死的念头的吧—— 但是这种状况,似乎暂时还不可能发生,毕竟妖鸾还不曾想过当真去伤害这么个人。 束游看着走过来的,传说中的那位杀戮将军,看他隔着他那金色的,恍若还在发光的面具底下,一双带了审视的眼睛,继而意外的——她见他在自己面孔上摸索了什么,缓缓拿开那面具—— 这是要做什么? 若这面具是用来防止人看到他真正面孔的,那此刻他拿下来,为的是什么?! 帐篷里很安静,除了他二人的呼吸声,便再也没有多余的,而他挪开那面具,露出来的,竟是一张极其年轻的,甚至隐隐有些粉色的面孔,可——这是一张要如何形容,才可以描绘得出的妖艳…面孔啊~ 作为□师的她,见过了那样多的男子,更甚至,那有着天下之名的男子,也曾是自己的——可在这一瞬间,她却还是不得不惊讶了,失神一个刹那! 但是这个刹那,注定不会长久。 便看到这少年的将军,自身上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锁,进到笼子里. 心头有些打鼓,因为并没有在四周看到多余的折磨器具,而除了那昏迷的时间以外,束游也肯定自己并没有收到如何的折磨——这是对待敌人的态度么? 她奇怪,可心头的奇怪,却还来不及表现出来,便忽然看着这少年将自己自那铁栏杆上解下来—— 身体很软,没有一丝力气,束游在双手自顶上那铁杆处松下来之后便颓然的倒了下去。 可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那不过刚及自己肩头高度的少年努力的撑起了自己的身体——被他半抱半扶着! 七尺多高的她,身体或者消瘦,但每一寸的筋骨却都是极实在的,不曾有一丝松软的肉——所以其实,她该也是有些重量的——而少年并不像成年男子,例如文都,那般有着高高的个头与相对结实的身体,可以轻易抱起人。 所以不一会儿,两人便沿着那铁质的栏杆终是滑落了下去—— 似乎晓得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妖鸾并不在意自己与这人一道滑坐在地,反倒是伸手努力的环住这人,一个努力翻转,二人之间的位置便掉转了过来——她下,他上! 带着肯定,却隐藏一丝不确定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自己身下的这人,妖鸾道:“你是我的妻子!” 想过无数种情况,束游却不曾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话从他嘴巴里吐出来——一时间有些懵了——甚至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她不是,阶下囚吗?不是杀了他们大将军的敌人吗? 这是…玩的哪一出?! “你不记得了?” 望着束游眼睛里的惊讶,不悦的少年声音从这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嘴巴里吐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圆润的珍珠落在上好玉碟里一般,有种清脆,让人 分节阅读_47 分节阅读_4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8 觉着有股说不出的惑人味道。 束游不说话,只终于沉静了一双极深的眸,定定的望着。 目光中有种遇到神经病继而不想去理会的意味妖鸾看着,心头怒气猛然升起——根本完全忘记了他早就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如何让人认得出来?更何况,即便是从前的模样,那时的她,全心全意所想的,也不过是如何干掉他罢了,又怎会有别的心思? 心头的不悦,让他恼怒起,死死盯着自己眼前那双深得有股沉色的眼睛,却忽然——‘撕拉’一声,扯开了自己身下这人身上与寻常宽袍大袖的服饰截然相反的轻便衣着。 束游猛的一震! 她…呃…虽然见过无数男子的身体,可通常状况下,她却不会是袒露着身子任人随意看的那位,而若是要露出身子,那与自己在一起的人必然也是坦诚的——是以,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有些措手不及——更要命的是,她还没得反抗! 被扯开的衣裳,露出了一副算得上是均匀窈窕却也结实的身体,只不过,这身体却算不得特别漂亮——身上落下的几处大小不一的疤痕,抹去了原本的美。 但是妖鸾的目标,却并不在这样一具身体上,他漂亮修长的手,忽略了那袒露出的上部分肌肤,连带着视线也停留在那还被裤子裹起来的一双腿上——目标笔直,褪下那石灰色的裤子,分开那腿。 妖鸾一双艳色的眼睛,在望到那里自己所要寻找的东西时,猛然之间便极是灿烂了起来但下一瞬,眉心那处却又纠结起,露出一副不爽的表情。 “怎么弄成这样了?” 不知道这语气里是质问的味道多些,或者是可惜,总之妖鸾说出来,束游便猛然之间瞪大了眼睛——终于的,在过了这样久的时间,开口说出话来:感觉这人的手指,在自己大腿内侧恍若无意识一般磨蹭,而那处原本该是个字的模样,后来却被她用烙红的烙铁印下去,掩盖了原本模样的一道伤痕,却被这细碎的磨蹭弄得升起一股子燥热起来—— “你知道这个?!” 厉声,注满冰冷,束游的问句有种让人觉得她是高高在上而不是此刻这随人摆布的错觉。 “当然,这是我弄上去的,怎么可能忘记?是我名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悦的语气,不快的声音,妖鸾瞪着自己手中拿原本该是个‘鸾’字,但此刻不过是一片粉色纠结肌肤的位置,妖鸾纠结的眉心表现了他全部的感情,而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束游眼中那一霎而逝的杀意——极浓的杀意! 因为自己的经历,束游自然对于某些超自然的状况——例如改变了一张面孔,或者返老还童——这样的情况有着比寻常人多得多的接受度,虽然不知道这人是如何做到的——但是,此刻她可以肯定的说,自己面前这少年,便是曾经在那崖底,迫着自己做了那多年尹女的老妖怪! 为什么当初他没有死? 还有那个孩子——竟然真的—— 心头越聚越多的杀意,让她若不是处在此刻这无法动弹的状况的话,便定会二话不说,杀了他! 竟敢在她身上留下奴隶的印迹——还—— 不见底的眸子深处,压抑的炽热与杀戮,让束游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明明是没有力气的,但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在崖底的时候就说好的,所以你该疼我,爱我,对我好,呃…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为什么会换了一张脸?算了,不管了——” 自顾自的说着话,并在说话的当口褪下了自己衣裳,露出一具线条极是柔软而让人惊叹的身体—— 但是当然了,束游心中升起的——却是一股每每在崖底被迫…一致的心情! 妖鸾并不太晓得太多的人情世故,自小便呆在那崖底,他所晓得的便是那些先人们所记载的文字,对于爱这样一个东西,是那里面常常会被提到的,只他不懂——而当他看到掉落在山崖尸骨堆中的束游时——那个时候,拥有那样一张漂亮的面孔的束游的时候,年轻的心里便升起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情感。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不是爱,只是却很快乐,很快乐自己能遇到她——所有一切凭的便只是本能——就恍若是动物一般的本能,是以并不知道束游的心情,被强迫的,女人的心情,耻辱的心情。 在他脑袋里,喜欢便是要用事实来证明的,是以每一次的在一起,于他来说便是快乐,或者说,表达喜欢的方式! 褪下了自己衣裳,趴在她身上,感觉着二人袒露出的肌肤相交叠的温热,少年极是妖艳的面孔瞬间便展露出一道极是漂亮的笑意—— 分开自己双腿,在束游身上坐下,妖鸾小心翼翼将自己于她相契合的容到一处,趴在那具仅只是细微颤抖的身体上,轻轻摆动起臀… 束游在发抖… 本能的,憎恶的,耻辱的,极度想要杀人的发抖… 虽然身体上的少年确是有着一副或者该说是得天独厚的面孔,可——那又当如何?竟,竟对她… 一面感受着身体被入侵的不适感,一面又感受到心中那样多的憎恶… 但那颤抖的身体,却不过在一会儿以后恢复了常态,应和着自己身上那渐渐有了快感的少年,发出‘嗯啊’的声响,继而—— “松了我,我想抱抱你…” 轻柔的女音,在这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耳朵里低喃,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戏剧感——诱惑—— 妖鸾一怔,脑袋里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唇内发出一声极是悠扬而绵长的呻吟,像猫儿一样,“唔~~” 束游便感觉到身体里一股灼热,而下一刻,却感觉到四肢百骸处,一一有气力回潮! 番外之悔情——贞离 一个人一生当中,能够有多少次机会? 贞离不知道,也没想过,只是一直以为机会都是自己给予别人,而不会有一天,得轮到旁人给他——他一直都是得天独厚的,所以不知道,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或者也是因为这般的不知道,所以才会,失去了很多。 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八岁,对于寻常人家八岁的小孩子来说,一个人漂亮与否,或者还赶不上一个人会否给他糖吃来得重要,但是,年纪八岁的小小贞离,对于一张得天独厚的面孔能够带来多少好处,却已经有了好多的概念。 是以,当他眼见到那个几乎能与自己齐美的女孩子的时候,心头闪过的并不是欢喜,反倒是一种或者会被人抢去很多东西的害怕感觉—— 可她很奇怪,唤着自己的名字,却说出‘当真离去’的话?半点也不曾对他这般面孔说上多余的话——却让他忍不住的,记住这个叫做束游的女孩子。 后来很多时候,他抱着自己给她生的那个孩子,看着他面上那张与她那般相似的面孔,总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在八岁的那年,就已经注定了日后与那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一世,姑且称之为情缘的东西吧。 父亲并不是母亲的正夫,并且似乎出身还有些难以启齿,若非拥有一张极漂亮的脸蛋,外加上生下的自己虽然不是女孩子,但却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脸——否则在家里应该生活的极惨的——这是后来,他才了解到的,不过,该说是幸运吧,父亲生得极美,而自己,则承接了他全部的美丽,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所以父亲生活的还不错。 而母亲,则是个极传统的女子,家中正夫地位稳当,但却也还是忍不住接二连三的纳进诸位侍君,只不过,色衰而爱弛,也是极寻常的一件事情。 那被母亲正夫带进家中的少女,性格真是奇怪,明明最开始对自己还是不理不睬的说什么‘当真离去’,可后来却待自己极好的——她真好看,而且温柔,身体纤长,举手投足皆是优雅,跟自己想象中那样美好的人,几乎一模一样——如果能够嫁给她,一世恩爱恒常,该是所有男子一世的梦想吧! 十四岁的自己,曾满心满眼,都是那会对着自己微笑,会为了自己如何辛苦也不吐出一个不字的少女——说不上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然而,或者是喜欢的太多了吧,所以才会有后来自己做出的事情? 贞离想着,无法回答。 他十四岁生日,得了她那首‘凤凰’——那样欢喜着词句里直白坦荡的情意,亦发的爱恋那人,爱恋得,甚至愿意将自己给她——那个夜里,她是那样温柔,那样美——他觉得自己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多么棒的世界! 然而另一边,母亲却开始冷落父亲了,虽然其实也不过才是中年,父亲的模样还是极好的,可却也比不上那些新进来的人了——他总看着父亲单单的坐在屋子里那张大的梳妆镜面前,望着镜子里那已经染上风霜的美人面孔,露出一张让人看了心凉的笑容—— 他渐渐感觉到有些冷了除了每个有她偷偷跑到自己房间里陪伴的夜里,他总觉得身体在发寒,寒得人发颤—— 而‘凤凰’那首曲子,不知道怎的忽然在大街小巷红了起来,他心情不快,明明是只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竟变成了世人皆知的? 恍若心中最重要的什么,被猛然之间解开,摊到众人面前,并且被拿走一般——他觉得难受,可把这话与她说了,她却只是柔柔的笑笑,告诉他无论有多少人知道,她的曲子也只是他的—— 他很生气,继而辗转晓得了那让这曲子名满天下的,竟然是个不过大了自己两岁,与她同龄的少年——便亦发的生气起来——那人凭什么,偷走他的东西? 什么天下! 冲关一怒,他决定挑战这所谓的天下,为的不过是捍卫自己的东西。 结果不却不曾想,那个天下的头衔,竟然到手的那样轻易——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人,他要亲自打败他,夺回这首曲子! 而打败他,似乎也不难,只是他却没有想到那个前任的天下,那位箜篌公子,到也是个还不错的少年——可他不该拿别人的东西。 夺回了曲子,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头衔,家里头接踵而至的提亲帖子,便像是雪片一般的飘了进来,自己所到的每一处,都像是万众期待的事情——他不得不说,自己有些飘飘然,但是,这是可以原谅的,不是么?他才十四岁,有些虚荣,喜欢被捧在掌心里,很正常的不是? 只要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他是那样的喜欢那个人,又怎么可能不坚定呢? 只是,最近她有些奇怪了,或者说,她还是一样的,可是自己奇怪了起来。 从前没有注意过,可是,她是不是与她身边那个侍从——怎么说呢,越是注意,他便越是觉得她身边那个侍从,真不像个寻常的侍从! 他看出了那人喜欢她,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是那样好,那样美,那样的,让人心动,他知道有很多人喜欢她的——可那又如何?她喜欢的是自己,不是吗? 别的什么人,只要不是他,她就不会喜欢的,不是吗? 母亲的正夫在这年的五月死去了,辗转听到一些伺候的下人说,那人是死于寂寞——母亲的正夫是位容貌寻常,但是心肠很好的男人,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曾经被他很温柔的对待过——可是容貌寻常,新婚过后不久便再没怎么得到过母亲的注意力了——后来母亲有了父亲,就真的是,连那人的房门都没怎么踏进去过了。 至于寂寞,他不知道一个人,是如何会死于寂寞,只是,人算如何也比不上天算,他不曾想,自己这般得天独厚的人,竟也会有于他一般的命运——自己的寂寞,在一年多以后,便像是跗骨之蛆一般,怎么样也挥不去。 父亲曾经很受宠,可是——父亲还是老了。 他在母亲正夫死去的那一天夜里,看到父亲呆呆的望着那梳妆镜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上是不是怜悯,又或者,是孤寂的东西,溢了出来。 父亲看到了他,说话声很轻,问他最近好不好?是不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他点点头,说自己很好,很喜欢那个人,她也对自己很好。 父亲笑了笑,说,母亲也曾经对他很好,可是他老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他猛然间觉得心口像是被一根极尖锐的东西插了进去,流了血,流了满地血—— 却看不见,恍若身体里某个隐藏的位置,被划开了 分节阅读_48 分节阅读_4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49 一道常常的伤口,流血,腐烂,外表却还是那般的光鲜亮丽—— 后来再看那人,看她对自己好,他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位置,而那些爱慕她的眼睛——便再也不能像从前一般,在他心里只是笑话了。 反倒像是那些积攒在他心里头的刺,一根一根,缓缓连接成一大捆,复又一大捆,然后,变作了小山,最后,压倒了他心里头,所有温柔的情感—— 决定嫁给那位死了正君的八王做续弦,母亲很高兴,哪怕他告诉她,自己早就把身子给了那人——母亲的不快,不过只有一会儿的时间,继而便全心全意去寻找能够帮助自己再在胸口点上那所谓贞洁的花儿的东西. 还给了他一些人,说是若那人纠缠,他可以自己决定如何处理她。 处理她? 他一片茫然,前一日,自己还在窝在她怀中,汲汲寻求她的温暖,则此刻决定离开她,却还得处理她? 他又该如何处理她? 胸口恍若被挖开了一个大大窟窿,他茫茫然的退出母亲的房间,缓慢而迟钝的往自己屋子里走去。 却在经过一处回廊的时候,看到那人与她那个所谓侍从,言笑晏晏的样子——她看了自己,绽开一朵笑花,离了那人向他走来——明明该是欢喜的,她那么坦荡,可是,为什么心却一径的往下沉? 沉到没有底的地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般的沉重,是因为她,或者自己做出的选择。 与其守一世情爱,猜测来去,不若留下些能够长存的,例如权势—— 只是,当自己穿上那一身的鲜红,隔着屏风,听着那人那般激烈的话语,心里头竟不知道是要如何,才能压制住那样多的奔涌而出的什么—— 她没有在哀求,没有求自己回心转意,只是,再一次给了自己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心头软软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动摇得,哪怕她立时跟他说,要带着他一起私奔了,他或者也就这样跟着她走—— 急冲冲自那屏风后头跑出来,却霎时恼怒——为什么那人,那该死的,侍从,竟然在这里?! 一瞬间,通身冰寒。 他听到自己但是声音,像徜徉在冰河里,每一个吐字,都是那样的清晰—— “一世白首不离,值得多少钱?多少权?你束游,无财无权,就只那张脸,得了男人喜爱,趋之若鹜。我本就该听娘的话,早早就除掉你,抹去我曾经的愚蠢,然,念在你我曾有轻易,我驳了娘的话,想要留下你,只要你乖乖离去——可,你愚蠢,那便不要怪我狠心,来人”—— 他下意识的望着那人的眼睛,看着她在自己说出这样的话的当口,一片一片冷掉的眼睛——吞下眼睛里的酸涩—— 他知道在那一刻,自己是当真起了杀心——她不会再如从前那般待自己,那么,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所有所有——他也不允许别人去拥有! 死掉吧,你死掉吧——你死掉了,我便可以,便可以——真的真的将心口那个大大的窟窿,敞开,然后随便填上些什么,堵住便好! 而后来,当真得到了那人的死讯,他坐在轿子里,满眼艳红,却不知道为什么,竟让那蔓延了的酸涩之意,吞噬了自己——有时候他想,自己或者真该感谢那与众不同的婚服,让他遮掩了面孔,掩盖了那紧合着的一双眼睛里,不住落下的泪水—— 八王是个体态窈窕,甚至极有些偏瘦的女子,看得出身子骨不好,可即便是如此,她也是位十分出色的女子了,可,望着她对自己笑着的样子,他所有的感觉,却只能停驻在她的眼睛里——看着她的眼睛,透过那双眼睛,想到那个人—— 八王的亲吻,与她一般,柔和而带着极深的怜惜——可自己却忍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脑海中不断翻滚出的,却是,这就是自己今后一辈子所要携手的人了么?与她一般的温柔,却不是她?! 不是她! 不是她! 如何,也不是她! 突如其来的认知,让他僵硬得像是石头,而那亲吻这他的女子,便也怔愣着停下——其后是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只晓得待到自己意识再回神的时候——眼前却只剩了一具尸体—— 悠悠的出生,是他所料未及的。 他开始穿白色,纯白的颜色——所有人都说他是在为那死去的八王守护着自己的干净——只有他知道,他不要旁的色彩,不过是,在他眼睛里,所有的颜色,都会与他那一身的大红,扯上关系——更甚者,那人流出的血,死去的时候,流出的血,也该是那大红的色彩的吧! 再后来,悠悠渐渐长大了些,眼角眉梢那人的模样,却一点一滴的显露出来,他有些欢喜,便一门心思守着这孩子了,哪怕这世上有很多的猜忌,太多的猜忌——可他一个鳏夫,守着孩子,旁的心思,旁的人,都不入眼,你又当如何? 可他不知道,竟还会认识一个束游! 那位新任的乐曹,是个模样极是寻常的女子,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总在她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更甚者,隐隐有些想要,喜欢,看到她的心情—— 那日雨夜,小雨滴答,她为自己送暖炉来,却转身便走——那离去的身影,像极了那个人,他一霎那,便迷糊了没了心智,剩下的,便是抓住她,不要让她再离去的心—— 虽然理智清楚,可心却的的确确是乱的,然后即便如此,他却不得不说——那一日的夜里,却是他这样多年以来,最快活的一个夜里——有些对不起那位箜篌公子,他知道,只是——他更知道自己是极自私的,若是不自私,怎么会在当初做了那样的决定? 第二日,天崩地裂的改变。 被关在笼子里,带到漾河边上——无尽的耻辱,让他羞愧,却不欲死——即便是‘偷人’吧,他承认这般的错误,但那又如何而?若是他在乎贞洁那两个字,便不会在当初便那样轻易的将自己给了那个人。 他只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乐曹要如此对他? 寻常女子,不该是能够得到他的欢喜,便欢乐到什么也记不得了么? 而若说,这世上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如此憎恶自己,只会是那个人,他不做他人想,可是——她不是已经死去了么? 冰冷的河水,一遍一遍浸透自己的身体,他却盲目的在一片的湿与冰凉里,寻找那个人的影子——或者,寻找那个与她相似的人的影子—— 竟然真的是她!! 第五十章 天地变色 身体里那股暖流,像是渐渐扩散到了四肢百骸处,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束游便感觉到了身体渐渐得回了掌控权,但这回潮的力气却并不足以支撑她推开这人,或者动手,是以不过只能像是有了些气力的娃娃,依旧是受人摆布。 这种羞耻与痛苦感,让她不过一霎那便像是回到了那崖底,她身上这人也不是个漂亮纤细的少年,而是那恍若枯萎一般的身体—— 竟让她无法克制的回想到当初跳崖的那个时侯:当初跳下悬崖,她其实是做好了死去的打算的,也知道自己若真是到了地下,她那对她没有完成自己承诺的母亲,必然会对她横眉冷目——可她有些不在乎了,如果连那人也都背叛,还有谁会一直在她身边? 随着坠落的速度,束游浅浅合上眼,预备平静——她并不真正好心,或者,就算她有一刹那的好心的吧,可那人却也没给她好心的机会—— 他自那屏风后头走出,一身艳红色,看了她眼底几乎溢出鲜血来——手中那因为听到了他或许会另嫁他人而自母亲藏起交给她的一些东西里寻出的一小瓶药东西,便忍不住的一张开,无色无味的便覆盖到了那身艳红之上——可出手,她便后悔了,后悔得想要走上前—— 却得了那:‘一世白首不离,值得多少钱?多少权?你束游,无财无权,就只那张脸,得了男人喜爱,趋之若鹜。我本就该听娘的话,早早就除掉你,抹去我曾经的愚蠢,然,念在你我曾有情谊,我驳了娘的话,想要留下你,只要你乖乖离去——可,你愚蠢,那便不要怪我狠心,来人——’ 便再也来不及,除去自己附着在他身上的东西——不过也好,,他害她致死,她让他得不到想要的,公平! 可当初那预备合上的眼睛,却在合上的那个刹那看到自己方才掉落的位置坠下一道身影,一道——那样熟悉的身影! 心中的颤动是没有人能够晓得的,她必然不会以为这人是随意跟在她身后,她当然晓得他喜欢自己,可她——从来并不放在眼睛里的,她看的,是旁人——为什么会跟着她跳下来? 他蠢么? “喂,你不要分心好不好?!” 愤怒的看着这在自己身下的人像是心神不知道晃到哪里,妖鸾愤怒的扭摆了自己身体,让她一阵不适—— 趴在她肩膀上的脑袋,一张口,便极是恶意的在那光滑的位置落下一口! 直到咬得出了血,让那铁锈的味道染了满口,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 肩膀一疼,束游不敢置信的瞪着这胆大包天的家伙——但那瞪着的眼睛,一对上他眼底望不清的光色流转,则奇怪的隐隐感觉到危险,但,这般的危险感,却被她心头那样多的耻辱和愤怒掩盖,令她根本懒得管这人是不是与旁人不同,或者危险。 在这同一时间,她感觉身体恢复了太半力气,便猛然身体一转,将这人压在了身下,,在同一个刹那极快的出力,一双手向雪铲一般插向那就在眼前的人的脖子! 白皙脆弱的,仿若一拧便会断掉的脖子! 束游心头冷笑起——当初落在那崖底,她便曾想,凄惨若此,竟得靠一身皮相,取悦于人——而离开时则是,今日你既死,昨日种种便一笔勾销——但哪晓得,他竟不死!不死不说,竟还敢如此对我?! 不杀你,如何消我心头之恨?! 急促落下的双手,准确无误的对着那脆弱的脖颈,眼看就要到手! 但束游不曾想,那前一刻还在自己眼前的人,下一瞬却像是一条滑溜的泥鳅,自自己身下猛然一滑,她与她便像是错开的两块板,他到了另一头,而自己在这一头——明明身体都控在她手中的,竟,能扭曲翻转得像是怪物一般! 一霎那的震惊过后,束游极快的出手,一言不发。 “你答应了对我好的,怎么可以想要杀我?!” 一面躲避着束游接连而至的杀招,一面也怒气上来——明明在崖底的时候就答应了他,做他妻子,会对他好的,当初杀掉自己,他或者还能说因为他太老了,所以她不喜欢,可是现在——怎么可以?! 怒意一起,也不管自己与这人是不是都是光溜溜的,就手操起自己静置在不远处的那柄长枪,冲身而上—— 束游急退,不得不躲避了那迎面刺来的长枪,也是次,领教到了那所谓杀戮将军的长枪——她是次见人将这红缨枪耍得这般霸气的,若非是此刻这等状况,她或者还会叫上一声好! 但此刻轮不到那多想法,她急退,且退且寻着任何能够供她御敌之物,却在帐篷里转了一阵个圈,还是找不到任何东西—— 而那长枪,则却已经好几次擦着自己身体划过去——她甚至能够感觉,若非这人并不真当想要伤她,此刻的她,怕是已经变成血人一个! 并不是莽妇,也知道这世上必然有比自己更厉害的人,打不过也是寻常,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人?! 生气的瞪着那笔直刺向自己的长枪,束游恼怒了一双眼睛瞪上那握枪的少年! 妖鸾一愣,差点手头没会过来的真伤到这人!亦恼了:“你为什么不躲?!笨蛋啊!伤到怎么办?!” 却不想自己面前这女人滑溜的跟个什么似的,只这一个愣神,一个抱怨的当口,他便见着原本还在自己面前的女人猛然卷起一旁散落的某件衣裳,然后便是一道弧光——自帐篷顶上窜了出去! 该死! 不及多想,丢了手中长枪,也学她一般卷起衣裳,就着那被她弄破的帐篷顶,急急忙忙追了出去!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哪里会那样轻易让她跑掉?! ————————————————————————————————————— 束游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如同 分节阅读_49 分节阅读_5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0 丧家之犬一般被人这样追捕——便是当初被抄家,她也不过是好端端的呆在家里,被人带走而已,而若是说道当初被人追着跳崖,那也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可,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自己满身的寒意,以及因为要躲藏与逃跑,而不得不老是往奇怪的位置钻,而导致的身上细细密密的伤口,被风刮得隐隐作痛。 但这些,却都还不是最让人头痛的,最让她觉得头痛的,是自己咕噜噜直叫唤的肚子,和身后那简直像是要追她到死的人! 自那日从那帐篷里跑出来,她已经跑了两日有余,浑身的酸疼和伤口的刺痛,外加空荡荡的肚子,她知道自己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再跑下去,或者便会成为个跑到死的女人—— 其实妖鸾也差不多快没有力气了,但是,心里头那股如论如何也不能让这人跑掉了的念头,让他怎么样也不愿意停下来——更不懂的是,为什么她要跑?! 第三日夜里,束游终于精疲力竭的倒了下来,但是,在自己无力的躺倒在地面上的最后一刻,模糊的看到自己面前一道黑影,压了下来,手腕一疼。 . 接到印城大捷的时候,文都刚刚睡下。 肖阑在皇帝的寝宫外面拦截到那传来捷报的传令官,本是不预备打扰他,让他能多睡一会儿,是捷报不是失守,当是无事的,不是么? 可那传令的小官却像是有什么极是重要的东西在嘴边,一副焦急的样子,终是让她忍不住问了问—— 或者自己,真是不该问的。 肖阑想着,却还是领着那传令官进了宫里,命伺候的宫人进去与新帝说了,待里边穿戴好,她这才又领着人进了。 心疼的看着那坐在桌边的男子,双眼底下深重的黑眼圈,肖阑亦发的觉得自己带他回来的举动或者是错的,再加上—— 想到哪传令官的话,神色暗了暗,“陛下,印城大捷!” 掩不住喜色,但那喜悦里却还有着不安,传令的小官是上次在听到束游那进入表白语言的人之一,她闹不准这新帝听到那女人的话,又得到那女人被俘的消息以后,会有如何反应。 “大捷?那——” 虽然想得到有那人,印城或者可以守得久一些,时局也会有些不同,但是这般快的大捷,却让文都有些忐忑了起来—— 传令的小官听得自家陛下这般话,心头忽然有了些底——她是个极聪明的人,否则也不可能被陶大人亲自命令做这传令一职。 要知道,传令官,若是不够机灵的话,那是死得寻常的。 “那位” 斟酌着如何称呼束游,她想了想,若陛下真与那女子有关,最还还是不要提及那人身边还有旁人的好,最后:“日前大战,那位束小姐,斩杀了东陵的大将军岚女,另又在战场上杀了不少敌方的重要将领,是以虽然我方岳将军佟将军也受了伤,但优势却也倒向了我方,只是,当夜间,敌方那位杀戮将军却忽然又起一局,束小姐,呃临上战场以前,给陛下留了话,” “嗯?” 文都心头燃起无数不好的预兆,却隐隐压下。 “束小姐说:告诉你们皇帝,束家的女人,从来不为别人战斗,而我愿为他,斩杀所有敌人!” 心口狂跳~ 跳得那样激烈,让文都觉得,是不是身旁的人,都能够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他以为已经不再有的,不会再有的——竟然,竟然还能够得到么? 小姐,小姐,小姐,我,我—— 肖阑也是一怔,惊讶得听到传令官口中那女子的话,方才传令官只是说那人有话要带给他,她便并没有问,是以此刻听到,亦是极惊讶的—— 她知道陛下跟在那人身边十载,亦知道陛下对那人的感情,可她从不回应——为什么竟在现在,这个时侯—— 看着陛下不动声色的压抑下他自己心头那样多的激动,肖阑忽然有些感慨——这傻孩子,终也是被他等到了——只可惜—— 传令的小官,看着那稳稳坐在椅子上,并没有流露出过多情感的人,心头忽然打起鼓来不知道自己把后面的事情说完,会得到什么样的反应—— 她拿不准。 更不曾想,自己这话音一落,竟迎来了她们西岐史上,位亲征的男帝! ————————————————————————————————————— 束游是被身下颠簸的硬板子折腾醒的,眼睛张开的时候,便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散架一般的疼着,方欲动,却忽然感觉到自己左手手腕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牵扯了,她低下头,便看着自己左手手腕处一个墨绿色的,像是牛劲一般的东西,牢牢扣在她手腕上,而另一头——则是那该死的妖怪! 愤怒的用力一扯,妖鸾本还是迷糊着没有知觉的身体便感觉了疼,缓缓醒来。 二人靠得极近,妖鸾几乎等于躺在她腿边,而这般醒来,则极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人的怒意——心头有些委屈,他才是该生气的那个人吧,明明就—— 想着,却忽然一愣! 看着自己边上的这女人,视线笔直的瞪着前方,越过他,他下意识的跟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呵! 怎么,怎么有这么多人?! 第五十一章 船体探险 怎么,怎么有这么多人?! 身下颠簸不平的感觉,让妖鸾察觉到他们此刻并非是在自己当初晕倒的位置——不过,即便是在当初那位置,他也是不晓得那里是哪里了的,因为这人一直跑,他便一直再追,根本不晓得追着她到了什么地方? 四下打量了会儿,发现自己与这人——她在自己触手可及的位置呢! 微低下头,看着自己与她手腕上相连的那墨绿色的牛筋绳一般的东西,妖鸾笑了笑,透着些得意——她再也跑不掉了! 是以此刻虽然不知道这船是要开往什么地方,他心中却没有多少不安或者忐忑,只是——不快的望着自己与这人对面的位置,听到那边哭哭啼啼的声音,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喂,你们安静下好不好,哭什么哭啊?!” 不快的站起身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却猛然发现自己脚裸处竟然被什么东西束了,锁在地板上,此刻他一动,便扯了那东西发出金属物体交错的声响! 亦在那妖鸾的表现像是不晓得轻重的小孩子,愣头愣脑,让一发现自己此刻状况便沉默了不出声的束游,皱起眉头——她竟会被这样一个人,给追了三日——真真是,耻辱! 见他那般蠢蠢往前冲,也不拉着,反倒是待他也感觉到他脚边那铁锁链,这才借着二人手腕上相缠的那墨绿色东西一扯,那该死的妖怪,便轻巧巧的被自己给扯了过来—— “唉哟——你干嘛这么大力啊,疼——什么狗屁妻主嘛,明明该是疼我的,哼!” 虽然留下了人在身边,可她总气他,妖鸾瞪着那人没表情的一张脸,有种极想要打破她那平静的冲动——脑袋里想了,身体便极快速的实施—— 本就是被拉扯了靠近,他出其不意的跪起身子,重重在她唇间落下一吻,重得让她,连唇上的红色,也被他压得泛了白——继而得意洋洋的退开,速度极快! 笑嘻嘻的望着束游面上猛然之间升起的红晕,他知道她是气的,可是,心头却很高兴,不管如何,她不在露出那种自己什么都不是的表情了,不是? 束游被突然吻得一怔,扎扎实实愣了一会儿——不只是她,连他们两对面那些哭哭啼啼的男人们,也都一时间忘记了哭,傻呆呆的望着他们这边—— 不过那怔愣,却也只不过持续了一小会儿,束游冷下脸,瞪着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少年,看他一副半点儿也不为此刻状况担忧的模样,不免心中气恼,而那印在自己唇上的吻——则是她亦发气恼的理由! 左手用力一扯,那因为缠绕在二人手腕上的东西而起的牵绊,让妖鸾极是轻易的又被扯了回她身边,牢牢扣上他脉门! “喂喂,你,你不要生气拉,你,你不能杀我!” 心惊胆战的感觉自己脉门被人扣在手中——妖鸾慌乱的叫起来——虽然他不知道是为什么,可是此刻的他却完全没了内力的,方才一醒他就知道了,他以为她和自己是一样的,哪晓得她竟还有力气抓住自己,扣住他脉门威胁—— “哦?为什么?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嗯?!” 束游被他叫得心头一燥——她的确也是没了内力,但这去掉了他们内力的人,必然不知道,她天生就有着比寻常人大得太多的力气,杀一两个人,就算是没了内力,那也是极其容易的! “你…你明明答应了做我妻子,我连宝宝都给你生了!总,总之,如果你不想永远拖着具尸体的话,那,那你就不能杀我!” 瞪着二人之间那墨绿色的绳索样东西,妖鸾万分委屈,嚷起来,“去你的答应,我可没准你…我不介意砍掉你的手!” 本欲对嚷,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智商退步了太多?怎么会在这种状况下跟他说这么多?!束游平下心情,格外冷酷。 “切,你当这东西这样好弄?只要我们两锁在一起的一天,任何兵器就都伤不了你我二人,不然,你当为什么你没被砍掉手丢在不知道哪里的位置,反倒是跟着我一道被抓到这马车里?” 嚷嚷的小鬼,依旧是嚷嚷,但是束游却在他这话里听出自己与他之间这东西或者并非常物——更让她有些惊奇的,是这几乎是完全不讲道理,脑袋有根没有一般的小鬼,竟然似乎对此刻的状况并非她所以为的那般白痴。 他们此刻在一辆马车里,但是这马车却不像是寻常的那般大小,比寻常的马车大得多,并且,看状况,除了自己一个女人以外,其余竟全是年轻貌美的少年或者青年男子——若是这小妖怪说的话是真的,自己之所以被丢到这一群人里,到也算是有了个理由—— 但她可没说她就此死心! 一道狠利的手刀,直冲着这小妖怪与自己锁在一起的那只手腕砍去——如果他说的不是实情,那么他必然会被她折断手腕—— ‘砰!’ 恍若砍在金属物体上一般的痛感,让束游极快的缩回手。 “你笨蛋的啊,我说了——” 望着束游瞪过来的眼睛,妖鸾禁了音,但心头不以为然,本来就是她自己错好吧,瞪什么瞪,我才不怕你!哼! 不过,对于自己将这东西放到他们手上,妖鸾实在不得不得意——这是很久以前他在崖底那些先人们留下的东西里面找到的一个,当初那个留在崖底的人,或者也是个实力很不错的吧,不然的话,那底下不会有那样多的东西,让他虽然痛恨,但是也在这痛恨里学了很多的东西——但是让他最开心的,则是他学到的这些,能成为他留住自己想要的人的仪仗! “这东西怎么解开?” 沉声,束游道,瞪着她二人之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弄开这个你就要杀了我,我傻了才告诉你!” 束游觉得自己眼皮直跳,眉心几乎要打上疙瘩——这天煞的小妖怪,简直是跑来考验她耐性的! 但不可否认,他说的话的确是事实,是以她不再理他,一把扯着他,瞪了一眼示意他乖乖呆着,便对着那些恍若受惊了一般,几乎是打着颤的望着他们方向的男人们。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这是要去往哪里?你们是被抓来的吗?” 束游的话,或许是因为她方才的举动,并没有人敢回答,反倒是她问起,那对面一帮子人便亦发的离了她更远的,像是要躲藏——见状妖鸾发出一声嗤笑,大咧咧的嘲弄着吃瘪了的女人。 束游瞪了他一眼,干脆放弃做好人! “回答我,不管是谁都好,否则的话——” 哆哆嗦嗦的,对面那些人里,终于有个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回到她;“这位,小姐,我们,我们是,呃,是被抓的,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要去到哪里,只是,只是偶尔听到守卫的大姐说,说是要出海…” 正说着,忽然一阵颠簸,众人感觉到自己下方传来一阵阵的滚动声响——而这声响延续了好久,待到停止的时候,便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一丝的光线了—— 分节阅读_50 分节阅读_5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1 恰惊恐着黑暗,便忽然听得这马车的门处一道仅供一人出入大小的位置被人从外头打了开来,有一魁梧女子,在那处不悦的吼出声:“出来,一个一个排好队,都给老娘滚出来!” 眼中忽然刺入强烈日光,让束游有一瞬间的不适应,略合上眼,待张开便见着那些个男人挨个挨个应着那女子的话,从那一人大小位置走出去。 让她有些愣,怎的都这般乖顺? 虽然说是男子,可面对被绑票的状况,又是一人对着多人,怎的竟没有一人反抗?当真都是被驯养了,没了脾气? 束游一世虽然见过不少男子,但对于男子根深蒂固的印象,最早却是自己那个虽然温柔,但有些时候也会与母亲争执,甚至得胜的父亲,再后来,贞离,文都,即便是那个谭叹和韶儿,也不曾有一个真那般温顺的——她这般想着,倒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为了迷惑那女帝,送去过多少温柔可人的少年们——或者,在她心中,那些人都不过是影子,还算不得个人的存在罢了。 多数状况下,束游都不算得是个好人的,她自己也知道。 看着满车厢的人挨个挨个走下去,轮到她与妖鸾之时,她一个抢步上前,正欲冲出那门的位置,却忽然闻道:“阿大,你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些没用的男人,还能让老娘如何?不过你们这次是怎么搞的,竟然弄了个女人?咱都出海了,总不好现在把她丢出去吧!” “唉,我们也不想的啊,鬼知道那女人和她身边那小子是怎么回事,有条怪绳子牵着,砍也砍不成,只得带着罗,反正上了岛就好了的!” 束游便停了下来,状似寻常的,如那些出了门的男人一般,乖乖走了出去——她基本是只旱鸭子,此刻若是逃出去,怕是只有淹死一说,更莫说——一回首,瞪了妖鸾一眼——更莫说身边还牵着了个他! 妖鸾被瞪得莫名其妙,亦发觉得这女人怎么出了崖底以后就完全变了个样子,难不成容貌变了,人的性子也变了? 真讨厌! 不管她为何瞪自己,也瞪了回去! 出了那车厢…束游这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车厢,那简直是——一个宽大的盒子,加了门与轮子而已,而她傻眼的望着这船上,摆放了好几个这般巨大的盒子,又看到方才他们那盒子里出来的男人们,挨个的站得好好的,几个女人守着,像是在赶着牲畜一般赶往船地板上一个开启的入口处。 待到她与妖鸾二人也走了下去,这才发现那里竟然是一条极是狭长的走道,而走道的两旁,便像是衙门里的监狱一般,一个挨着一个,只是那关着人的囚室,却极是狭窄,望不清长度,但却都不过一米多宽,而就是他们被押着走的这一路上,几乎是每一间的囚室里都有个模样漂亮的少年或者青年的男子在里边。 别人都是一人一间,但轮到她二人时,却不得不两人挤在那间小小的,小得一个人在里边都极是困难的囚室。 那押着她二人的女人,把他们关进去就再没管,径自走了。 束游一进到囚室里,便自顾自的坐下,闭起眼睛来养神,半点也不想理会妖鸾——她此刻想的,是要如何才能离开——她在战场上被抓,又与这人一道不见,这事至少也过了三五天,文都那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韶儿呢,会不会哭? 她不曾想自己竟还会有儿女情长的一天,曾以为死去的东西,不想又有了心思,无论如何,她都得逃—— “喂,你好歹理一下下我吧,好难受呢,这么挤着!” 束游不想理,依旧闭着眼。 极度不喜欢被人忽略——或者是因为崖底那些年没人关注,是以妖鸾极是讨厌被人忽略——不服气的伸手在束游身上一推—— “我跟你说话呢,为什么不理我?” 因为空间太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推,束游的脑袋边猛得撞到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不过也是这样,让她张开了眼——一双极厉的,冷寒的眼。 “瞪我做什么?是你不理我,又不是我的错,虽然我也不知道妻子应该是什么样的拉,可是书上都写的是会疼人的,哪里像你这样?以前在崖底的时候——” 不服气的瞪着束游,径自说着,一愣神,待回过神来,却发现那原本只是冷寒着一张脸的女人,忽然正面脸都黑了—— “不要再跟我提崖底!” 狠利的声音,甚至带着不常显露的怨恨和浓厚的杀意。 “呃…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我也不愿意那样丑的和你在一起啊?如果可能的话,当初我也想用现在这样漂亮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的,你,你当也——” 听不下去的束游,猛然起身,一伸手,便要掐上妖鸾的脖子——却不想,两人手腕间相连的那墨绿色的东西,忽然之间发出隐隐的光亮,直把她弹了回去,直直撞上墙——砰! “唔——” 感受着被撞击后浑身的疼痛,束游却也在这一撞里面清醒了些——她太容易被这人的激怒了,不是好事! 妖鸾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只是,对于她总想着要杀自己,却也很有些不快,但—— “喂,你没事吧,都跟你说了——” “闭嘴!” 一阵静默… ————————————————————————————————————— 到了夜里——虽然因为在船舱里,其实是不晓得时间的,但那些守卫从来了晚餐,所以束游晓得是夜里。 四周便忽然变得格外的安静了,原本还有的那些隐隐的哭泣声,也不知道怎么的便没了。 束游盯着那关着她的门,目光笔直,那牢门其实并不太结实,虽然寻常人倒也是关得住的,特别,是那些多数都是养在家里的少爷们,他们或者一世也都不会拿比碗筷更重的东西,如何弄得开这门? 但束游不一样。 半合着的眼,在漆黑的夜里猛然亮起,她站起身,并不去理会自己手腕上那条细却让人心头烦躁的东西,走到门边,“你要出去的话,不需要我的配合吗?” 冷不防的,一声不快的少年声音,带着些浑然天成的妖气,道,“你要跟便跟!” 她却并不愿意露出多少求人的意思——若要得他配合,其实该当是软一些的好的,可她如何可以?——对这天晓得是人是妖或者是旁的什么东西的家伙示弱?! 她宁可硬碰硬! 当然了,束游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曾那样忍耐的谋求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又或者,是南承国被灭以后,她便也没了那样多的包袱,自然做事习惯了随性。 “哼,你不要把锁弄坏了,待会儿不好回来!” 明明说着不耐烦的话,明明语气是极度的不甘心,但妖鸾还是站起来,一面挤开束游,自自己耳朵上取下一只又细又小的耳坠子,将那耳坠的钩子部分扯开,心不甘情不愿的在门外那锁上折腾了两下,‘咔嚓’一声,锁便开了! 束游立在后头,不出声,顿了一会儿才提步走出去,走在前头。 二人走在狭长的走道里,却几乎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因为整个船舱底下,便只有她二人是没有吃那被送来的晚餐的—— “切,谢谢都不会说一声,哼!” 跟在束游身后不远的位置,妖鸾那张妖艳的小脸上露出一个鬼脸,冲着走在自己前面的女人。 束游额头隐隐作痛,她甚至有就干脆直接拖着这该死的小鬼一道跳到海里淹死了算了的心—— 但她还是往前走着,克制得不理会。 二人出了船舱,小心翼翼的躲藏,却奇怪的发现甲板上几乎没有看到一个人,查看了一圈便只在调度室里发现了一个掌舵的女子,再来便是隔壁一间像是休息室一般的屋子里四个懒洋洋歪着女人—— 防备心这样低么? 心头想着,却不想身后猛然之间贴上来一个热乎乎的身子,束游一怔,差点反手便想给他一巴掌,却忽然看到他与自己两人手上那东西,猛的刹住! “就这么几个人?这样掉以轻心啊,真容易杀掉呢!我帮你把她们杀了,你对我好一些好不好?” 黏贴在自己身后的温热身体,有种少年特有的味道,带了些馨香,却又不是太脂粉气,但那吐出的气息配着那般说起话来便浑然的妖媚嗓音,竟然束游觉得自己在此刻,这般的状况下——有了反应—— 天杀的,不该有的,更是不可能会对这人有的反应! 按捺住自己心头因为这般反应又升起来的杀意——越与这该死的小鬼接触,她便愈是想要杀了他! 回头瞪了他一眼,“好吧,你不想动手,那我也不动,可是,对我好一点好不好?” 黏在自己身后的身体,竟下作的抬起腰,将他自己那似乎是有些兴奋起的小东西任由她感觉了——天杀的! 不理会少年裸的勾引,束游压下心头的怒火,一面扯了他一道,不动声色的远离了那休息室。 二人方才在床上搜索的时候,她还曾见了一个与她二人那处囚室相似的入口,若是猜得没错的话——那里还有人! 这么想着,束游扯着那半点不安分的小鬼,寻到那入口处,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一踏到底下,便果真看到了那一排排囚室,就如她二人那边的那般,一间间里都是男子,但此刻全都是没了声息,一个个挺尸一般倒在那下狭窄的囚室里。 束游闹不准,这是人口贩子窝? 专门从事贩卖男子的行当? 但是卖去海上,却是要去到哪里? 凤岩大陆上的人,都极少出海,对于大海的描写文字,那便是少之又少,是以束游也和陆地上的绝大多数女人一般,并不晓得海的另一边是什么——难不成海的另一边,还别有洞天?! 但是这样大规模的捕猎男子,更莫说这些男子们,一看就多是好人家的出身的,怎会这样大片的消失却没有引起恐慌? 束游猜不透,但是也不需要猜透,她不过是想要想办法离开这里,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正想着,却忽然听到自己与这小鬼方才走过的位置传来人踩在那楼梯上而发出的‘吱嘎’声—— 不容她多想,见那走道不远处难得的有一处空着的囚室,便立刻扯了妖鸾一道躲进去! 这是一出几乎溶进了阴影里的位置,便或许是这样,所以才不曾有男人被关进来——毕竟,会害怕便会哭叫,哭叫则会引来讨人厌的噪音——束游如是想。 耳朵几乎是竖直的倾听着囚室外间那‘吱吱嘎嘎’的脚步声,便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是压在这少年身上——更没发现,妖鸾笑得一脸快意—— 待到发现这该死的,天杀的小鬼,小妖怪,已经攀着自己脖子细细亲吻自己唇角面颊时——亦值得僵硬的伪装木头人! 此刻若是发出一丝声响,便是打草惊蛇了! 垂下眼睛,狠利的瞪着这几乎是不要脸的东西——不能太动弹,她只得如此,却不想—— 竟让这小鬼越发的得寸进尺! 束游不知道这小鬼是从哪里晓得那样多的缠人的手法,或者,果然是天生的媚胎? 但被缠绕的身体,却的的确确的有些感觉——但心中升起的确是厌恶,极致的厌恶——无论他此刻如何模样,何等的漂亮,在她眼睛里的,总还是那干瘦枯败的老尸之体,如何快活得? 更何况,她并不是当真能够将爱欲分离的人——虽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多数的情况下,她并不愿意拥抱厌恶的东西——就算是谭叹,如果不是他看来也还顺眼,其实应该这么说吧——她,只是不晓得理由的喜欢欺负他——但与情爱无关。 耳朵里听到那‘吱吱嘎嘎’的声响越走越远,直到走得再没了声音,束游这才猛然之间动手,一把将这毫不知廉耻的东西扯得离开自己身体—— 妖鸾一愣,本能的拽紧了她,并不愿意被随意的扯开——他并不晓得多少廉耻,也不觉得自己该晓得,没有人教过他不是? 喜欢就是喜欢,就像花就是花一般,为什么要添加上那样多的,什么这花比那花要好的规则和理由呢? 再崖底次见到她的时候,他看到眼睛里的,是那样一张漂亮得,让他挪不开视线的面孔,而那与她一道落下的那个活物,他却并不曾放到眼睛 分节阅读_51 分节阅读_5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2 里——他是想要有人拥抱的——即便是从前没有被丢到山崖下,变成那样丑陋的老头子的时候,他也不曾被人拥抱过的,不是要做什么的拥抱,只是,只是简单的,抱一下。 而感觉到,她身上流出的血,那种温热的感觉,让他一瞬间便极是欢喜起来——在那个山崖下面,多数情况下是连活物都很少会存在的。 他曾经找到过一只兔子,当时是极开心的,甚至喜欢得夜夜搂着它睡觉,但是它那样少的体温,如何安抚得他? 后来便干脆将它煮来吃了。 但她不一样的,身上暖暖的,连吐出来的气息也一般的温暖,所以他极喜欢,最开始只是想让她陪伴自己,可不知道怎么的,身体却奇怪了起来,然后那样的肌肤相亲,竟让他得了一世最美好的时光——后来在那些记载的文字里知道,那样的亲密是该与自己妻子才能做的事情,所以他要她做自己妻子,她不出声,他就当她答应了——欢天喜地。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极是喜欢亲近她,夜夜都让她伴着自己——那也是他夜里能够睡着,睡得安神的一段日子,这样的人,怎么可以随便就放开手让她走掉? 虽然她杀过自己——但是那又怎么样?他喜欢就可以了,让她再杀不了就可以了,不是么?! 是以不但不依着她被扯开,更亦发的用力攀在她身上,他知道她恼怒了,但那又如何? 感觉自己被重重压向墙壁,身体被恶意的惩罚着——他无所谓,反而格外的说着话,挑衅,让她怒得无法控制一般惩罚自己—— 被摆弄得恍若娃娃,但终归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的亲近。 妖鸾略有些因为难受而扭曲的面孔上,那双艳得几乎能惑人心魂的眼睛,却亮得不同寻常的露了得意和快活—— 束游是□师,自然知道无数种让人屈服的方式,只是,却也是次见到竟然有人被自己这般弄了,却不仅不哭喊着求饶,反倒是嘴巴里乱七八糟的混叫着,说着这样那样的话,一遍一遍的,像是故意一般激怒她——更甚者,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凑过来亲近她—— 心中恼怒,根本无法应为这般的惩罚他而得到发泄,反倒是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便更亦发的升起越多的杀意—— 但既然这般无用,她又何必再沾染,让他称心? 分明的感觉到少年身体已经软散的随意一推便倒,她便恶质的抽出手,一把将这几乎是瘫软在自己身上的人推了开来,而那软绵的身体,也像是要应她心思一般的轰然倒下去,摔到地上,得了那人一声‘闷哼’ 妖鸾摔倒在地上,但那面上竟露着极是得意的笑,看到人眼里,便格外的刺目了 第五十二章 岛遇故人 压抑的望着那软在地上的少年,束游不耐烦的左手一扯, “起来!” “唔…要是起得来,还用你说?小爷我…” 瞪着束游,话下意思不言而喻。 做过□师,难于男人的身体有多大的承受度,不会有人比她清楚,而方才怒意狂然,她知道自己对这小鬼使上的是多么极端的手段,外加之…那般久…他要真能站起来,怕不是天赋异禀那样简单了,但是—— “你不是妖怪么?能变老变少的,这点对你怎可能有坏?!” “你才,嗯,你才是妖怪呢!” 靠近了墙壁,试图舒缓自己身子被折腾过后的各式酸疼的感觉,妖鸾努力在平息自己呼吸,可忽然之间听到她那妖怪一说,少年经不得激的性子立马就显了出来,也不管自己此刻是不是疼死了,张口就嚷:“你才是妖怪,我明明是倒霉受了诅咒,十岁就被变成那种丑的要死的老头子,遇上你的时候,那时候,我才十三岁,谁的十三岁是那种样子啊?!你以为我喜欢变成那种又老又丑的样子?!” 愤愤不平的嘶吼,完全打碎那种浑然天成的媚色,猛然一瞬间露出来的,是可极可怜的小孩子的模样,但偏偏倔强,就不肯落下眼泪,只那般含着泪,忽然像是浑身上下的疼都没了,或者说,所有疼痛的出口都到了那瞪着人的眼睛上—— 束游一愣,她以为这人是什么妖怪来着,虽然现在是少年的模样,可是在她心底根深蒂固的那种恶心得死人的干尸样,却像是挥不去的梦魇——当初离开那山崖的头一年,她偶尔还会做上噩梦,梦到那极恶心的干扁尸体拖着那松垮垮似乎一抖便掉下一层皮屑的身体寻到她,迫了她继续那般… “你混说什么,什么诅咒什么十三岁,你当是在骗小孩儿…” 恼火的冲这完全把人当傻瓜耍的东西吼出声,束游当真是被这人激得喜怒形于色了,但她话还没说完,那明明身上气力都被抽调了的小鬼,不晓得是怎么的,竟忽然之间站了起来,猛的扑向她,就是一阵狂吼—— “你也知道十三岁不该是那种样子的啊!可是我呢,我得心情呢?为什么我该那样倒霉的接受什么诅咒,就因为长得好看吗?如果不是你掉下来,不是你竟然杀得了我,我或者一世就是那样的模样了…为什么你不对我好一点…我很孤单啊…一个人,呆在那样的山崖下面,看着那样多的尸体,没有人说话,甚至活着的动物都很少有,见到你是活着的,我当然高兴啊,你那么漂亮,所以我想要亲近你啊——” 吼着吼着,吼道半路却变作了委屈的抱怨声,可到了结尾处,那不爽的怨气又飙升了起来,化作一阵吼—— 束游瑟缩了一下,猛的推开——耳朵都快被这死小子吼得发麻了! 她的确不明白他所说的,更莫说什么心情,更何况,就算是真的,那又与她何干?为什么她就得倒霉的承受?为什么要对他好? 但要开口的话,却在猛然之间撞见这小鬼被她一推,竟撞到墙壁上流了血,染了满面的小脸上那股极浓的倔强,外加那倔强里头,一股浓郁的不平之色,让她愣了下,呐呐的蠕动了唇瓣,却终还是没有吐出那该是跟刺一般伤人的话。 奇怪了,她什么时候竟变得这般心软了? 额头破了一块,粘稠的血涌了出来,让他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妖鸾伸手摸了摸,继而愣愣的望着自己手指上那些红,忽然像是傻了一般。 略垂下头去,怔怔望着自己指尖血迹的少年,几乎是赤着身子坐在地上,纤瘦匀称,细细的骨架像是比女子还要漂亮得许多,腰身小得真像是要应了那所谓蜂腰一说似的——整个人忽然之间看起来就很小只,很小只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的话,他也不过大韶儿两岁左右吧! 不知道怎的,束游脑袋里猛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吓了她一跳,但心头那股极想杀了他而后快的想法,却着实少了不少。 空气里沾染了血的味道,渐渐有些浓起来,夹杂在沉默里,让方才的那些争吵就好像是假的一样了。 忽然觉得好笑,她此刻不该是面对这样的问题的吧!她该想的,该做的,是如何离开这里,如何回到西岐,找到韶儿,帮文都。 弯下腰,对着那任由额头血不断溢出来的少年,束游沉声:“我们休战,好不好?我暂时忘记你是山崖下的那人,你也不要当我是妻子,我不是…” 最后出口的那个‘是’字,被少年忽然抓住她手臂扑到她怀中的动作打算,“你是!” 却听到那样固执的声音,让她好容易让自己松下来的那根神经又猛然崩了起来,接近断掉的边缘—— 但少年没有在多出声,软软的趴在她怀里,借助了她的气力支撑着身体。 束游僵硬了会儿,忽然推开,继而弯下身捡起那被自己扯开的衣裳,裹上少年赤着身体,另在上头扯了一条干净的下来,缠在他额上,制住血。 她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妖鸾便乖乖的,像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她摆弄,之后更是任她带着自己回到他们两那处小小囚室,却在她欲放开他的时候死力扯住,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 二人睡了一小会儿,妖鸾忽然醒过来,束游也连带的醒了。 “你想离开这里?” 却听得这完全是耍赖的窝在她怀中不肯离开的少年声音极轻,带着些说不上的柔软和媚色,道:“嗯” “你对我好,我就陪你一起达成你想要的,好不好?” 束游沉默…她实在觉得现在这状况可笑——她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般大度了能忘掉那三年? 怎么可能?! 可是,此刻被这奇怪的东西牵扯了两人,她做任何事,都必须带着这小鬼,若是他不配合,或者便就当这样,待他心软了,什么时候解开这东西再说,免得硬碰硬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心念一转,答道:“好!” 闻言,妖鸾便极是快活的笑了出来,在她怀中跪起身,乐得偷得一个吻,却在束游冷下脸的时候,极快的说:“我们去偷袭那间休息室,反正她们都睡得死死的,然后再让那调度室的女人把船开回去,好不好?” “好!” ————————————————————————————————————— 休息室里面那四个女人,等她二人去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竟只有两个,想着或许是去了船舱底下巡逻,二人对视一眼,速度一致的冲进那屋子里,一人一个,极快的便让那两个还半梦半醒的人,再也没了醒来的机会。 束游不过直接扭断了自己下手那人的脖子,极轻松寻常,是以她还有空看着这与她一般没了功力,但又不及她力气的少年是如何帮她——却见那他一进到屋子里,便自他头上将那唯一束发的簪子抽了出来,快得在那人或者还不曾醒来的时候,便猛力的,半点迟疑也无的□了那女子的耳朵——心狠手辣——这是束游给他的评语! 但她也没觉着心狠手辣有何不好,她自己也不是这样的?不过,却总是有不过的—— 二人偷偷自调度室的门边晃了进去,因为那几个女人实在是守备太松散,或者是以为船上的不过是些没用的男人,便根本没受什么,所以他们极轻易便达成了目的—— 妖鸾手中那染着血的簪子,插了一小撮在那开船的女子耳朵里,束游站在一旁:“你乖乖回答我的话,他那根簪子便不会往里边进去一分,但若你不配合的话——” 故意拖长略的音调,而妖鸾则极配合的将自己手中那物往里戳了一小下,吓得那女人一颤,却极力克制住,开口:“您要问什么,小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望这位小哥儿,切莫手抖!” 束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不是那种一受威胁便会傻得什么都忘了的人,心头升起一些提防:“我问你,这船是要开往哪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男人在船上?你们是什么人?” “这船,是要开往嗜灵岛,船上男子是为岛主而劫,我们是岛中守卫。” “嗜灵岛?” “嗯,嗜灵岛是远离凤岩大陆的一处小岛,极少有人知道,” 识相的很,这被挟持的女子不过在束游余音略的生了半个调子的时候,便无需多言的说出那嗜灵岛的状况“嗜灵岛上种满了桃花,是处极漂亮的位置,但现任岛主却是个奇异的存在,拥有一身法力,是恍若神明一般的存在,而我们皆是岛主信徒——” “信徒?没见过像你这般的信徒,” 束游还未来得及开口,那拿着簪子戳着人耳朵的少年便开了口,而一开口便是一阵讽。 那被挟持的女子苦笑,“小哥儿不知道,我原本,的的确确是嗜灵岛中信徒,但现任岛主…虽法力无边,却也□极重,先是在岛中找寻貌美男子,待到都给弄死,死得连尸身也…便命我等到岛外掠夺,而我独子,亦惨遭毒手,是以这信徒二字…” 束游与妖鸾二人对视一眼,双方心头都对这女人的话不予置评,略过之后,束游道:“调转船头,回来时去!” “不可!” 那女子却忽然这般答到,而她这么一答,便猛然感觉自己耳朵边上一疼,更有液体滑出—— “再说!” 苦笑的望着那拿着簪子的小煞星,女子无法:“这位小姐,唐七确是没法,等,等等,小哥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每一艘都被岛主施过咒,出海便只得出海,回去也只得回去,二位若不信我的话,不妨自己驾船一试。” 说着,松开手中掌着的舵,示意束游自己 分节阅读_52 分节阅读_5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3 动手,见状,束游也不推辞,虽不曾动过这东西,但大致晓得若是掉转方向则必然会使得方向有所改变,但她无论如何动那东西,却不过只能使得船身左右摆动,所有前进方向完全不曾改变! 不曾想竟然会遇到这种状况,束游一霎那空白了会儿,下一刻则—— “你船上是不是只有你与另外四个女人?” “嗯,” “你们都是这种黑衣套头的打扮?” “是。” 大概晓得这忽然冒出来的女人要做什么,唐七心中升起的竟然是一阵快意——她生生世世在嗜灵岛上,哪怕岛主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更甚者毁了自己孩子,她也不过只能如岛中别些母亲一般,什么也做不了——这是命,他们已经被岛主所震慑,永远也做不出反抗举动的命! 但这忽然冒出来的人,无论她要做什么,至少也能升起些小小波澜吧! 最后就算是死了,那又如何? 是以她说:“你们不妨打晕我两个属下,穿上她们衣裳,反正她们也是我才从外面招进来的人,没人认得。” 却不意看了看二人手腕上那纠缠在一处的墨绿色束游也看到了,她当然看到了,却不言,她倒是要看看,这说了要帮她的少年,会做到什么地步—— 妖鸾皱着眉,他没想到竟然得… “你闭上眼!你,也是!” 怒气冲冲的瞪了唐七一眼,待这二人皆合上眼睛,他这才偷偷抹了自己额头一点血,悄悄印上自己手腕内侧那墨绿色的牛筋样东西里头,而下一瞬—— 开了! ————————————————————————————————————— 登上嗜灵岛,是三日以后的事情了,那两个死去的女子,被妖鸾丢下了海。而那个叫做唐七的女子,也真不曾暴露他们身份,虽然还是对她半信半疑,但束游决定先走一步算一步。 而这嗜灵岛,倒真的是跟唐七形容的一半,满是桃树,而此间盛开,竟像是一幅极其美丽的风景,一霎时展露了在众人面前。 那些被抓来的男人们,各个愣神的望着自己被带到的地方,极吃惊——他们本以为,要去的不是刀山便是火海,可怎能,是这样美丽的地方?! 束游也愣住,她也一般没有想到这里竟然这样美。 只妖鸾对着那些开得艳丽,格外漂亮桃树,露出一丝厌恶——不明所以的厌恶情绪! 束游与妖鸾被分配在了新进的一些守卫当中——他们该庆幸因为每艘船上都是两个仓,是以守卫也是两人一组,而当初看守他们的那个叫做阿大什么的女人和那个与她一道的女子被他们给杀了,另一组的那两个与她们不熟,否则的话,也是极容易就穿帮的——不过也没甚大不了,了不起就是干脆连那两个也一道杀了。 妖鸾想着。 却看着束游将分配给她的东西丢到一边床上——他们被分在了一间房里,不过这是自然的,所有配对的守卫都是两人一间,不过他们却得分开跟着老守卫们去巡查囚室——听唐七说,岛上有很多底下的囚室,里边管着很多男子。 二人刚在屋子里放好东西,外头便响起敲门的声音。 应该是来带他们熟悉巡逻范围的老守卫们——二人对视一眼,皆是这般意思,便出了门。 束游跟着的是个细瘦但个头却算不得太高的女子,但性子还算正常,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两人走出守卫们住的那片位置便直向东而行,穿过了一大片的桃花林子,终于到了个像坟墓的入口一般的地方。 跟着走进去,束游心里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无论如何,知道得多一些,便或者能够快一些的离开这里——她并不太在乎那些人的死活的。 这地下室很长,长得有些像是不见底,两旁隔着好几米远才会在墙壁上的烛台上点上一只蜡烛,于是显得有些阴森森的怕人,而那每一个烛台的边上,则必然会有一间囚室,比起在船上的那种狭小,这里的算是大得许多,有个几米的样子,而里边却也和船上一般,皆是管着的男人——奇怪的是,束游见到的这些人,多数并不会面色惨白或者形销骨立什么的——照理说,被抓的人,应该不会是各个面色红润的吧—— 可为什么? 束游的奇怪,还不曾达到顶峰,而拿着一只火把走在她前边的女子,则便走边对她说着些什么,她没仔细听,视线都聚集在那些被关起来的男人们红润的面孔上——亦发的奇怪了起来——但! 猛然停住脚步,束游一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正路过的那间囚室里,一个状似熟悉的人影,被顶上的什么扯起,像是挂住一般吊在那里,双脚像是极勉强的沾着地面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第五十三章 桃花树底魂(上) 第五十三章桃花树底魂(上) 心头惊讶太多,让束游猛的停住脚步,引来前面那带路的守卫的疑惑。 在那人还没来得及问之前,敛去眼睛那样多的情绪,出声道:“这间怎么与之前看的不一样?” 朝着束游所示的方向望了一眼,那女人道:“总有些不受教的,岛主喜欢男人有点肉,偏这个瘦巴巴的,所以给点小惩罚” 说着顿了一下,继续道:“没事别乱停下来,后面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 对于束游的停下打断了她的预定,显然是有些不满,这女人眼睛冷沉的望了她一眼,示意跟上来,莫再为些小事大惊小怪的。 瘦巴巴? 的确,方才那不过随眼的一瞥,看着是挺消瘦的,而若是她记忆无误的话,从认识起,那人也不曾圆润过,本就是那种… 想着,束游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不再停顿的跟上了脚步。 可是她一路走,晓得那前头领路的女人在说些什么,但她本就是没怎么听她说话的脑袋,却像是掉进了某个吸人的坑一般,爬不出来的将思绪定格在方才那一幕上头——搞什么鬼啊,为什么那人会在这里?! “待会儿你先去吃饭,然后过来送吃的,今夜你次轮值,莫要出了差错!” 平平的女音在狭长的走道里响起,束游思绪还留在某一刻,却忽然听得:“你听到没有?!” “呃…,知道了,今夜我轮值,对吧?不过,轮值需要做些什么?我一个人管这样长的地牢可以吗?” 所幸耳朵里最后还隐隐飘进来几个字,便依着最后那句话发出问题,顺道打断这人还欲继续的声音。 “没有关系,饭菜里有东西,不伤身,但能让他们很安静。夜里你一个就好了,我这会儿带你便是让你晓得这里有多长,不过,若是你喜欢的话,随便宿在这里哪个男人囚室里也是可以的——岛主不在意。” 平平的女音,说得却是极让人不爽的话——特别是,束游晓得这里竟然有熟人之后——也不知道理由的,竟有了种极是不快的念头,却听得,“不过,我劝你不要,虽然岛主是无所谓,但是…” 听着这话,束游这才忽然抬起眼的看她——这是个和唐七差不多年纪的女人,脑袋里忽然一转:“是何唐大姐一样的理由吗?您也失去了孩子?” 故意装得有些天真的,束游鲁莽的问道。 “…没想到阿七会和你说这个,不过,的确是这理由,我们这些人,都是一样的,所以。” 没想到那叫做唐七的女人说的竟然是实话,但是,若是这岛主真的弄死了她们所有人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帮她抓更多的人回来?为什么不反抗她杀了她报仇? 束游脑海里升起那样多的不解,若换了是她,她会做出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至少是绝不可能再为那人做事的,难不成这就是那女人说的‘信徒’? “好了,我也不多说,你去吃饭吧,我在这儿看着,待会儿你推食车过来,咱们一道把他们食物发了就换我班。” 也不与她多言,束游极顺从的出了地牢。 ————————————————————————————————————— 待到与那人一起发放完食物,她也离开,束游又在这狭长的走道里来回巡视了好些次,直到最后一次走到地牢入口处远远望见外间也已经黑成一片,容进了无边的夜色里,她这才急匆匆的往方才来回巡视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的那间囚室走去。 特别注意了这囚室前后的好些间里边,所有人都因为吃过饭而睡下,束游拿着那女人交给她的钥匙,□孔里,略一使力,咔嚓一声,开了牢门。 里边的人,因为这发出的声音而略略的动了动,连带的扯了那扣住他手腕吊在顶上的锁链,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束游走进来,才欲开口,便忽然听得:“出去!” 一声极小的,但却固执得让人发恼的脆弱声音。 被吊起来的男子,身上是一袭灰黑色的袍子,一头长的发披散的落下,几乎掩了整张面孔,不过透着发丝露出一些惨白的颜色,而那吊在天顶上的双手,因为向上拉扯着,便自然的让身上那灰黑色的袍子袖口耷拉了下来,露出来的一双手,瘦得几乎没点肉,但却出奇的白,白得,近乎透明了一般——除了那人男人,束游想不到还有谁会有这样一身肌肤。 却没有依言停下。 “出去!” 这一声,则比方才那声音亦发多了些火气,烧着,虽然有些有气无力。 之前听到这囚室外面,忽然响起的女音时,谭叹是惊恐的——几乎是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对这样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不过寥寥数个字,便几乎牵扯起了他这些日子以来,所完全沉静下去的心绪——他是不怕的! 因为无所谓害怕,即便是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又或者会被怎么样的对待,他不怕! 总归大不了一死,又有什么好怕的?! 可那门外头,被远处的烛火映衬了的那个发出声音的人,却不过那样几个字,还是几乎完全无关的几个字,竟让他,竟让他——狂升出怒气来——他,他—— “滚出去!” 几乎是吼出声的看着那越靠越近的人影,又是这般,该死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 他次恨起自己为什么不干脆好好的按照到了这里的男人们那般,乖乖吃东西乖乖睡觉,否则此刻也不至于几乎用尽了全力了,却不过只能发出跟猫仔叫声般的声音——她又要如何取笑自己?! 虽然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到的这里,但会这般以卵击石,犟得跟什么似的男人——这天底下,她还真只认得一个的! 束游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头此刻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只是有些怪,她原本只是喜欢欺负这人的,但那流掉了的孩子,却让她在这离开的一路上,偶尔会闪过那双倔强的眼——寻常的时候,总是淡得几乎没个颜色,但燃起来却又格外的明亮的眼——进而忆起这个人。 或者是愧疚吧,她想。 一面走了过去,解开那从一旁绕过天顶上那根横梁穿出,又在门边的把手上锁起来的那根链子,继而一个抢步走过去,揽住那因为上头缠绕的链子松开而软软倒下的身体。 “你怎么会在这里?” 问出声,但显然的,这人并不想回答她。 但是让束游心惊的确是这人软倒在自己怀里的身子,竟轻得像是没了重量似的,莫说,他比自己应该还高上一些些的,而她并不故意,不过托住他而摸到的身体,更是几乎摸得是骨头一般,磕人。 怎会瘦成这样?! 不只是瘦,还几乎是通身冰凉的。 猛然之间,从不曾给过这人的怜惜,不知道是打通了身体里哪一个关节,竟忽然之间涌了出来,让她有些心疼了起来——突如其来的,没有道理! 抱着人坐到地上,一面松开那扣在他手腕上的链子,一面却像是有些心急的想要捂热这具冰凉的身体,焦急的手顺着这人身体摸到他凉的透心的指,试图用自己掌心的温度温热它。 却冷不防惹来一阵几乎是惊慌失措一般的挣扎! 谭叹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竖起浑身刺的应对着,可她却——却,却竟然松开他,抱住他,还像是——想给他暖意?! 这比那些嘲弄和羞辱,更让人 分节阅读_53 分节阅读_5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4 害怕,他前所未有的惊慌起来,极是大力的挣扎,推开那试图温热自己的身体,乱得跟无助的小兽一般,犹自推拒,撑着浑身上下几乎所有的力气,逃出那让他恐惧的怀抱。 “你还想要怎么样?束小姐!” 一直退,退到无路可退,便依靠着墙壁,低声吼出来,却像是小猫叫唤似的。 束游一愣,实际上,她从他开始挣扎起边愣了,这才让人这样轻易的跑离开。 “我,” 一个我字出来,束游忽然想起她还真没想过要如何,只是之前看到了,便,便——她被问住了。 谭叹依着墙壁,滑下身体,蜷缩起来。 束游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 最后将自己方才带过来的没加过料的食物放在那蜷缩起的人面前,“吃一些东西吧,我不打扰你。” 便退了出去。 ————————————————————————————————————— 到了白日,替班的那女人来了,束游也没多迟疑,更是在她来之前便将谭叹又如之前那般束起来,不过当然了,多少也会让他舒服些。 白日里的嗜灵岛,到真的是漂亮,满处的桃花开得极是艳丽,美得像仙境一般。但束游却没有赏花的心思,回到屋里便问了妖鸾些话,而他的回答则与她差不多,唯一比她多知道些的是,这岛上中心处有座几乎是凌空而建的楼宇,只有一条道通上去,而那所谓岛主,则住在那里。 而负责送人上去那岛中楼的人,则会照三餐的往那上边送去男子,诡异的是,却从不曾有人见到那些被送去的男子活着回来,莫说是活着,便是连尸首,也是不曾有的! 至于那些送过去的男子们,则都是被岛上守卫们养得极是健康的,差一些的从不会送去——这点倒是有些奇怪,不过对于这座奇怪的岛来说,这点也算不得什么了。 束游与那女子,两人基本是轮值,是以她总是隔一日守一夜,而轮到她的夜里,她便也不晓得为什么的,总会去陪着那人,两人不说话,不过是沉默以对。 她有时能看到他冷得发抖,颤得厉害,但只要一靠近,却总会得来那种小兽一般的眼神,是以虽然有心,但心头那种分不清名的感觉,却让她也不曾跨步过去,便就让他那般冷着。 只是,这种状况她倒还真是不曾预见过。 一周之后,那与她轮值的女子告诉她让带地牢里xx号的男子午间去那岛中楼,束游心中一喜——显然对于要牺牲掉一个人,并无多少感觉。 带着那几乎跟温顺的绵羊一般的男人顺着那唯一的一条登上楼的楼梯,束游上到了里边,见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 那里是一间极是宽大的厅,迷雾环绕的样子,整个厅里只几处自顶上落下的薄纱无风而动,映着那些迷雾,亦发的诡异起来。 而她还来不及多看上两眼,面前忽然出现一个女子,一身劲装打扮,让她将人交给她,便指着楼下,示意她离去。 连口也不曾开过。 束游无法,只得依言而作,但却并不离去,反倒是偷偷跑到旁边一处能望见这里的桃花林子里,躲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这方向。 而她的等待,并不太久,约莫只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那劲装女子便端着一个不大的木头盒子走下来楼梯,束游已经恢复了功力,是以并不太担心有人发现她的踪迹的,预备跟在那女子身后。 但她其实并不需要跟,因那劲装女子本就是朝着这片桃花林而来,她见那女子跪在一颗树下,挖了个坑,便将那盒子埋了进去。 第五十四章 桃花树底魂(下) 特地等到夜里,束游偷偷自房间起身。 她与妖鸾两人当值的是同一天的班,是以都是隔一天休息一天,休息的时间在一起——这是件让她比较烦躁的事情,只是现在的她却不与之前那般,与这小鬼争锋相对,而她这般,他也相应的好了许多,至少不至于作出让二人暴露了的事情。 是夜,从一旁的椅子上起身,她推门走了出去。 嗜灵岛的夜里其实也与白日一般,极是美丽,但或许是她心中有些什么样的心绪,是以在见到那被月光撒上了一片银白的桃花林的时候,反倒是隐隐起来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一路穿过那几乎就在自己身旁的众多桃花树,束游照着自己日间记忆里的那处位置走了过去,可行走,在这些似乎枝条向外无限延伸的桃花树间,她竟有股彷如是从那样无数拼命伸长了的手臂丛里的感觉,毛骨悚然。 天顶上的那轮明月,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云层的关系,在边沿露了圈毛茸茸的光晕,亦发的显出那中心的亮度,束游在记忆里的那颗树下跪下身体,挖出那木头作的盒子。 那是一只大概一人小手臂宽度,手掌长度的盒子,做工与质地都还不错的样子,盒子盖上面有一层薄薄的膜状物,或者是渡上了一层漆,亮澄澄的,特别那月光,照应在上面,竟能衬出一个模糊的她的轮廓—— 不知道理由的有一瞬间迟疑,束游盯着那模糊的人的轮廓有种奇异的感觉——她原本也不以为这盒子里装的会是什么好东西,但这般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倒却也不曾想过。 盒子并没有锁上,或者是因为那埋下这东西的人没想过会有人来寻,又或者,根本不在乎会被人发现,所以,束游轻轻打开那盒子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但是让她惊讶的,却是这盒子打开以后,里面却是—— 满满一盒子白色的细沙?! 她想过这盒子或者是人体的某个部件,或者是心脏什么的,可是——什么也没有,只是纯色的,白的,细细的沙,连一丝半点的血腥味儿,也没有! 这下倒是让她不晓得下一步要如何做了。 这白色的细沙到底是什么? 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料,她从那满满一盒子的细沙中抓出一些放到布料上,包好,又按照原样将那盒子放了回去。 回去的路与来时一般让人心头生寒,只是那样多的寒意里,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 第二日守夜,先将谭叹放下来,给了他事物,束游却没有如之前那些日子一般坐下来陪他相对无言,反倒是转身走开了。 谭叹没看她,但是知道这人离开了,心头升起一股冷笑,果然是—— 双手的手腕上因为那束缚的锁链并不紧,所以之前那些的伤痕,也渐渐消失,剩了一些极浅的印子在上面… 面前是一份热乎乎的食物,虽然其实原本提供给这里男人们的食物也都是极好的,但他还是能看得出这一份,更甚。 瞪着那冒出热气的食物,心头气恼愈甚——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嘲笑我?羞辱我?或者觉得对我有愧? 若不是如此,不是如此…怎么会—— 气恼她这几日的假惺惺,当初没了孩子便走的人,凭什么愧疚?! 该死的你,你有什么资格愧疚?! 那孩子是我不要的,与你何干?! 谁准你可怜我,谁准你假惺惺?! 心中这些日子对于她这样奇怪的表现而导致的各式各样猜测,让谭叹的郁结情绪达到顶峰,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红,单手扬起,便对着那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挥过去—— “该死的束游,谁让你假好心了?!” 恼怒的吼出声。 却正当这时,牢房外的走道里响起脚步声,让他方挥到半途的手顿了下,视线下意识的移到牢门边—— “你是谁?!” “你是谁?!” 同一时刻响起的两道男生,其中一道或者还有些稚嫩,却有股魅意天成。 谭叹怔愣的望着牢门口那拿着灯笼站着的人,问出那句‘你是谁’之后便再发不出一个字,竟有种恍惚在梦里的感觉—— 他此刻看到的,是人是妖? 怎会有,如此异貌? 竟魅得…让人生出错觉来? “你怎么知道她的?你和她什么关系?!” 却猛然之间望见那妖异的人开了牢门,丢掉灯笼,径自笔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进来,一面踢倒了那饭菜,让食物溅了满地。 “你说谁?” “还有谁?你刚才叫的人?你和她什么关系?!” 少年妖异的面孔上,露出一抹惊人的恶意,一把扯起谭叹放在身边的手,猛力一拉,不过一个瞬间便听得一声‘咔’—— 一股猛烈的疼痛自自己手肘传来,谭叹晓得应该是断了,下意识便‘啊’了一声,疼得本就是苍白的面孔,像是纸一般了,却有些模糊。 这人在问——他,与她的关系?她是——束游?! 心头一沉,那种自当初他有着身孕的时候家中却多出来那样多男人的不快感觉,像是时光倒退一般闷疼着回到心里,他一咬牙:“你又是谁?!” 竟不愿意开口说那人与他半点干系也无了! “你不说是吧?!” 方才在牢门外头,妖鸾并不清楚这人模样,不过有种瘦弱的感觉罢了,而这般进来,竟看到了这人身上有着那人的外裳,又加之,看清了这人模样时——心头升起的那样多不快! 他是知道自己的样子的,晓得很漂亮,更是自信的以为一旦那人见到了现在的自己,必定是会喜欢的——在崖底的时候,他看过的那些书上,都说女子是会喜欢模样漂亮的男子的—— 可直到真正见了面,她对他却总是一副极是厌恶的样子,他很不爽,极度的不爽! 是以他总惹她,即便是恼怒的碰碰自己,也比那种厌恶的样子要好得太多! 更甚者,他知道最近这些天的相安无事,其实是建立在此刻这种不得不合作的基础上的,可是—— 他却不敢打破这种伪装的平静,不想看到那种厌恶的样子,哪怕其实他知道她不过是将那种厌恶的表情藏在了心里。 直到此刻! 原本今日他也是当值的,只是可以比她晚一些去,结果在屋子里看到她昨日脱下的衣裳里面有个小布包露了出来,打开一看——竟,竟是—— 他想问她是如何得来那东西的,所以追了过来,却不想没有见到她人不说,竟在这牢房里听到—— 这人身上还有她的衣裳! 但最让他觉得想要撕烂这人的确是——他,他有一张,与自己截然相反的面孔,冷清,却也漂亮! 这是,她不喜欢,甚至厌恶他的理由吗?! “不说也没有关系,哼!” 手中猛一用力,那被他抓在手中的手臂,发出‘喀嚓’一声,合着人喊疼的呻吟,恍若死去一般垂了下去。 谭叹看到自己左手,自手肘处,以一种诡异的形状耷拉了下去,像是毫无生气一般,而那钻心似的疼痛,则让得死命咬住下唇才能够不要丧失理智的狂叫出来—— 妖鸾见他面上惨无人神色,却不过隐隐泄出一些极浅的呻吟,一双本是淡得几乎没有颜色的眼睛却像是骤然之间变得极灵动一般的瞪上自己——被那一霎那之间看到的,这样在痛苦的时候流露出的不自觉的美丽,惊了下,下一瞬,却一发的起了杀意! 四下一望,便看到那原本是用来锁人的铁链,右手一张,那金属的铁链便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的落到他手上,妖艳的眼底一沉,单手在这人脖颈处绕了一圈,双手各拉起一侧的铁链—— 那么一扯,这人便绝不会有活路! ————————————————————————————————————— 束游是因为心思还在那树下的盒子上,所以才跑出去的。 一如昨日一般,穿过那片桃树林,她到了那颗树下,熟练的挖出那只盒子,盯着那盒子看了半晌,忽然之间像是想到什么,在旁边的那些树下挖了起来! 她一直挖,一颗一颗树的挖,待到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挖过的那一排树下,每一棵下面都有个那般模样的盒子! 每一个! 束游站起身,视线落在那一排排被她挖出的 分节阅读_54 分节阅读_5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5 盒子的树下,不知道是她的错觉,或者是树间阴影,有那么一霎那她竟觉得那每一棵树下都像是站着个人! 身形模糊,却隐隐晃动的影! 心头狂跳! 束游心头狂跳,不知怎的,却下意识向后一个转头——她不知道,像是被蛊惑了一般的扭过头去——看到自己身后那一排排的树林间,一道道模糊的黑影恍若疯了一般的向着她的方向扑过来! 若是此刻有人,若是有人看到她,束游相信那人见到的她,面上或者比死人还要惨白! 那些黑色的影,夹杂着一阵阵的阴冷,在她身边像是寒风一般的吹过——但是实际上,即便是此刻在夜里,应该也不会有这样多的寒气的! 那些黑影,并不曾伤害她,不过一一从她身边穿过,半晌恢复平静。 她转过身,面对其原本的方向,却只看到那一个个被她挖出的盒子像是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的呆在那些树下。 有那么一瞬间,束游以为自己可能是站着就睡着了,否则怎么会—— 可这种想法,的的确确只有一个瞬间! 下一个瞬间,脑袋里却猛然之间冒出一个声音——一个,像是千百万种各式各样的声音合起来的声音——那声音让她赶快回去地牢,要快,快快快—— 那一霎那,束游恍若被雷击中一般,猛烈的颤抖,下一瞬,却即快速的奔跑起来! 第五十五章 再次沦陷 妖鸾双手分别握在铁链的两头,望着那血色全无的男子,等待着他临死前的挣扎和哀求,心头升起克制不住的兴奋,连带着让那双艳色的眼睛,染上了嗜血的颜色。 但很快他就愤怒了。 因为那该死的男人竟然瞪他——回瞪着他,不仅仅没有挣扎与哀求,即便是一丝一毫的害怕也不像是有的那样,回瞪他,露出那种,在他看来与挑衅无异的表情! “你找死!” “不找死你也会杀我!” 手臂疼得渐渐没了知觉,脖子上圈了一圈铁链,面前站了个不过一动,或者便会夺取自己性命的人——可谭叹不仅没有软弱的哭叫起,挣扎的哀求,反倒是让心头那原本对于束游的怒火亦发的升了起来,越来越多——多得,竟站了起来。 瞪着那若是自己能够直立,怕是直到自己肩头高度的妖艳少年,屈着身体,露出一身寒意:“不过是个小鬼,竟如此丧心病狂,谁又会喜欢你?” 闻言,妖鸾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通身的猫毛霎时便竖起,面上一沉,双手一个使力,便极是用劲的拉扯起来! 也是在同时,身后一道极凉的寒气夹杂着强力的内息猛然袭来! 妖鸾心头一惊,却如何也不远松开手上铁链,甚至决定硬生生撑住那自身后袭来的掌! “混蛋小子,放手!” 见状,一路狂奔而至的女人,强硬的扭转那袭出的掌,身体扭曲成一种极其诡异的形状,恍若鬼影一般自牢门口一下插到二人之间,出手极快的抓住妖鸾握住铁链的手! “不放!” 嗜血的眼睛,瞪住那站在自己面前,护住人的女子,亦发的鲜红—— 看着妖鸾,只一眼,束游就晓得她无需在多费口舌,是以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出手了! 痛下杀招的只冲他扑过去! 妖鸾一怔,他没想到这人竟会不管不顾,甚至连他若是火起来便暴露他们的可能也不管了的,向他下手! 但是心头,那亦发要杀掉那男人的心,却更是不愿动摇了! 本欲立刻便拉紧手中铁链,但这人冲过来的速度过快,且下手的姿态太甚,他若不想真被这人杀死在这里,便只得丢了手中那铁链急退! 铁链自妖鸾手中落下,跌倒满是尘土的地上,发出闷闷的声音,而被方才妖鸾一扯,勒紧了脖子的谭叹,这才捂住脖子咳出声来。 望着那打起来的两个人,心头升起异感:这小鬼不是她又惹上的情债么,怎如此狠心下手?——哼,这女人,这女人,就是这种样子的吧,狠…毒… 断掉的手腕,忽然之间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疼起来,他退到角落里,另一只手下意识握住断手,不愿再看他们。 却说束游,真正的近身搏斗她不怎么样的,而若是说道轻功,妖鸾却也与她一般的强,除开一开始的那不要的命打斗让他松了铁链,她便几乎是一路在退—— 而妖鸾,则因为那样的愤怒,下了死手! 他要打过她,杀了那男人! 心头只剩下这样的念头,出手便没了半分的仁慈,束游被打得捉襟见肘,却从他下手的狠劲里晓得若是自己输了,谭叹肯定免不了一死! 虽然她还不明白妖鸾是怎么会到了这里,且还非要杀了谭叹不可——但只要想想,谭叹那种个性,妖鸾那种个性,这二人一照面不和,妖鸾起了杀心,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半点不曾想理由竟是自己! 但却晓得,这小鬼并不真想杀自己! 是以,在妖鸾又一次一掌向自己挥过来的时候,不躲不闪,硬是接了下来! “喂——” 惊惶,出现在少年那张艳色,甚至真的是杀意十足的面孔上,妖鸾虽然出手的确是——却也并不真的想要——心中一慌,一瞬间便泄了满身杀意,急急忙忙朝束游奔过去。 却不想,那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的女子,却在他靠近的刹那,猛然点了周身几处大穴,让他像木头一般钉在那里! “你,” 愤怒的瞪着束游,方欲吼出声,却—— “啊——” 尖锐的叫声,声嘶力竭一般自牢房角落里猛然响起束游一惊,立刻转过身却,对上那忽然之间鬼叫起来的男人,却发现他面上是极致的慌乱,看着她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只剩了那种惶恐,害怕,以及——绝望——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 确定四周除了他们三个人,没有旁人,而妖鸾也已经被她,他怎么了? 却看着那人轻颤着身体,在她转过身的一瞬间便亦发的颤抖起来,一面哆嗦,一面退无可退却像是完全不晓得无路可退了那般,死命的撞击着身后的墙壁,低低的呢喃着什么… 束游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别怕,没事儿了没…” 可她的接近,和那伸出去预备拥抱的手,却只让这人亦发的惊恐起来,就像是她伸出的手,是要打他一般,瑟缩—— 眉心皱起,束游方欲说些什么,却猛然之间听清了这人唇角溢出的呢喃—— “血,好多血——” 一瞬间,她像是猛然被人极大力的揍了腹部,那样多的酸涩,几乎要翻滚出来,满眼弥漫起的,是那日两人失去那个孩子的时候,那遍地的血红色—— 身形急退,束游晓得是自己吐出血的唇角没有被抹去的部分让他… 一把拽住妖鸾,扯着他出了牢房,复又将自己面上清理干净,寻了些药物,她这才再一次踏进囚室里。 ————————————————————————————————————— 囚室里,那人蜷缩着身体窝在墙角,无声无息。 束游走进来的时候,猛然之间便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了,溢出一股极浓的酸涩,她走过去,本欲碰碰他,说上些什么,却不意—— “别碰我!” 谭叹恼得要死——那种霎时的惊恐在束游离开时候便缓和了下来,可对于自己竟然在这人面前露出那种模样,他,她—— 束游却没听,一把抓住他手上的那只手臂,疼得他不得不仰起头来:“我说了别碰我你没有听到吗?” 却死命的不叫疼,而是吼起来,没理他,径自拉起那只受了伤的手臂上的衣裳,看到那衣裳下面扭曲得可怕的手肘形状,从带来的药箱里拿出东西抹上去… “不用你假好心,你——” 虽然那药物抹上手臂,让他觉得舒服了好些,可这人这种烂态度,这种,烂态度—— “你是觉得干脆让它断了以后都不能用了才好些是吧?或者,让我在弄些血过来?” 原本也欲说些软话,可这人不受教的态度让束游出口的话变成了,这种模样,而这般开口,这样说出来,她心中那种迷雾一般的情绪却古怪的有了出口方向——反正,他对她的印象也就是这种恶霸模样,而她也喜欢这般,如何不好? 总比相顾无言好得太多了吧! 谭叹一怔,面上却被激起一些极浅的红,瞪着这在抹上药之后又拿来两块板子将自己手肘绑起来的女人,心头升起股干脆张口把这人咬死算了的情绪! 却也奇怪的,觉得这人像是…不一样了?呃…又或者,是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心头正想着,却忽然听得:“你之前猜得没错,贞离才是我厌恶你的理由,虽然我其实,晓得你与他不同的,只是——有没有兴趣听个故事?与方才那要杀你的人,贞离,我,还有南承国有关。” 猛然一怔,谭叹觉得自己在颤抖——抖得,不可思议,却:“谁要听你说什么啊,你的,你的事情,与我无挂!” 抬起头,瞪着这跪在自己面前给他包扎的女子,谭叹不晓得自己眼睛里是那种因为溢出液体,而水亮水亮的模样,而苍白得像是鬼一般的面孔上,升起了一些极浅的红…露出的,是那样一副想知道却抵死嘴硬的矛盾样。 “哦?不想?那算了,” 望着这人那嘴硬的样子,束游自从上了这个岛以后便一直不曾好过的心情,竟意外的好起来,而当她吐出‘那算了’那三个字的时候,这人面上露出那种郁闷样子,则亦发的取悦了她。 在夹板打好的手臂上系上疙瘩,却并不离开,反倒是摸着那冰凉的,裸在外头的小手臂位置,滑到这人手掌,握起,看他面上骤然之间升起的亦发多的红晕,直接将这具冰凉到几乎没有多少人气的身子搂进怀里,继而坐下。 谭叹那犟得跟头驴子似的脑袋,似乎并没有能够好好处理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竟在自己整个人都落入别人怀里的时候傻愣愣的忘记了反应,待到反应过来——心头像上次那般升起那种比被这人羞辱还要多的害怕,害怕自己变得软弱连自尊都不再有的去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努力挣扎,却发现这一次却是如何挣扎也没用的只能被人搂着。 “你,你——你放开我,放开——呃!” 身体不能如愿,嘴巴里却吼出来,却在这把自己圈在怀里,简直像是抱着小娃娃那般揽住,更甚者——忽然摸到自己蜷缩起的冰凉的膝盖上的时候,惊得只能猛的咬住下唇,才能让那样窘迫的声音不要溢出嘴巴。 那在自己膝盖上摸了的手,恍若并不快够似的,亦发不要脸的往下摸了过去,一路摸到小腿肚,最后竟褪了自己鞋袜,摸到脚上! 他窘得不断挣扎,却只得像是小猫在主人怀中撒泼时那般得了几个安抚似的抚摸,却又不敢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便会,便会—— 羞耻得细细颤抖。 却忽然感觉那握住自己的手心传来极暖的温度,而这揽着自己的身体,便像是个发热体一般的,让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像是忽然感觉到了凉意,身体竟不自觉的向着会发出暖意的身体靠了更近——待到会过来,他想要再离得远一些,却再不可能了! 第五十六章 西岐御妻 时间不知不觉,竟恍惚着过了月余,呆在嗜灵岛上的束游,却还是没有找到能够离开的方法,但夜入那桃花树林,她却不只一次的见到过那样奇怪的黑影,或者说,黑影丛——而每次听到,却都奇怪的有些什么声音传到自己脑海——可偏她除了那最开始的一次,却总什么也听不清楚。 而另一边,在凤岩,腹背受敌的西岐国,在男帝西岐文都的亲征之后,竟奇迹般的让局势骤缓——北望人的进攻,被老将唐奎莲挡在了岚口,而印城一战,东陵人则士气大衰,同一时间失去了两位主将岚女与杀戮将军不说,更是连其下的几位上得来台面的大将也被那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后来被那几场大战中存活下来的士兵们称作了事‘影杀’的人,杀了个干净!b 分节阅读_55 分节阅读_5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6 r   其后虽有皇女邕,临阵上场,勉强与那西岐三位文臣武将拉开阵势,但这般的对峙却在西岐男帝忽然之间挥军而至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再保不住! 文都在战场呆不过半月,便因为战局已定,无需再多停留而被留在都城胜城里的大臣们一封一封催促——所谓西岐独脉,切莫可有事——的消息,给催得回了城! 只是他回到胜城的时候,却在众人的奇怪目光中,带回了一个少年。 那少年姿容秀美,体态纤柔,或者是长途跋涉而致的憔悴,竟亦发增添了些许惹人怜惜的气质——算得上是美人! 但却也是这少年,让方安定的西岐朝臣们间,升起一股惶惶不可不终日的担忧起来——她们担忧,是她们西岐这唯一仅剩的,且似乎能坐得稳这帝位的男子——莫不是,莫不是个,好男风的荒唐男儿吧?! 那少年进宫不过半月余,却与陛下日夜相对,陛下之于那少年的照料温柔,让人触目! 这样一来,朝臣中便忽然有人想起,她们这位陛下,也已经年有二五,十五岁便被流放他国,为何竟至今也不曾婚配?难道那样长的年岁中,竟不曾对女子动心动情? 这般的想法,从人口中说出之后,便恍若瘟疫似的,在众臣之间散开,而对于陛下或否会好男风一说的担忧,便亦发的肯定了起来——可这如何可以?!先莫说陛下是男子,如何做得这不齿…之事?便纵只是,陛下是她们西岐唯一仅剩的帝王血脉一说,也断然是不可让他就这般下去的—— 是以,不过数日之内,无数封上书陛下,请立御妻之奏章,便恍若雪片一般飞进了御书房的书案之上! 文都在见到封的时候,皱了皱眉,并不在意的将之搁到一旁,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接连而至众多奏章里,竟章章如此! 不动声色的将手中那方拿起的一封奏章搁到桌子上,文都从桌子后头抬起面孔,“阑姨,” “陛下!” 椅座后的位置,传来女子应承的声音,“大臣里近日为何对朕立妻一事这般着急?” “陛下,这…” 肖阑自然是晓得这些的,更甚者,她还晓得闵东兰那边,已经开始着手为陛下准备合适的御妻之选,而到此刻,那三位百里挑一各式机能——特别是在那传宗接代问题上,有着良好信誉的年轻女子——怕是已经等着,排好了顺,一待陛下应下,便进宫来伺候了! 虽然不曾有过男子为帝,但如今这般特殊状况之下,一朝之帝有个几位女侍,倒也不算是太过分的事情,更莫说是现在西岐皇室的状况——血脉不过一条,对于陛下来说,除了要处理好此间乱世之状,为西岐诞下凤女,也是首当其冲的一件重要事情! 而这,也是当初她并不愿意陛下回到西岐的理由之一“阑姨但说无妨,朕听着。” 望了眼文都,看到那双眼眶下染着深重黑色的眼睛,以及那双眼睛里一片麻木的神色,肖阑心中忽然便有冲动——或者此刻,她就带了陛下离去,丢下西岐这片烂摊子,那又如何?凭什么当初不要他,而此刻的这一切,却得他一生幸福来换?! 脑海里深深印刻了那日,陛下决定亲征的那一刻,这男子眼睛里那样多汹涌而出的澎湃情感,和一路马不停蹄,便只是想要知道那人是否当真…没了音信的时候,那样的急切——和最后,归途中愈渐黯淡的光… 如果不是离去,或者陛下,真能得到那人的真心一意的吧! “陛下,此时战事已定,对于大臣们来说,皇室血脉稀薄,便…” 文都望着肖阑面上难过的神色,感觉得到她在为自己深深的不值,和难过,但心中却并没有太多痛感,他,似乎真的是没有太多感觉了——从当真得到小姐消失的消息之后,他便… 而传宗接代——对于此刻的西岐来说,是件头等大事的吧,毕竟,除了自己,便旁的什么人都没有了,不是么?多亏了他的那些姐妹们,杀得连旁系的几个血脉,也几乎是没了,若不是他的存在,这世间又何来西岐皇室?! 罢了——罢了—— 在心中,无意识呢喃这般字句,文都扯出一抹笑,却如何不及眼角:“闵相如何说?” “陛下,您若不愿的话——” 肖阑焦急的话却被文都打断:“朕问你,闵相那边如何说?” “…闵相,寻了三位,女子,待陛下应下,便会即刻将人送入宫中…” “朕知道了,你告诉闵相,明日便将人送进来吧!” “陛下!” 肖阑的惊呼,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像是一道凄厉的呼喊——却改变不了什么—— ————————————————————————————————————— 在嗜灵岛,束游渐渐与一些老的守卫混得熟悉,从这些人口中得知其实这嗜灵岛原本并非是如今模样——从前的嗜灵岛,称作月华,因为在夜间,那明亮的月光会照耀在岛中央——也就是此刻凭空建起了那座楼的位置——的那湖的里边,映衬出一幅极是漂亮的月的模样的,就仿若是月的光华都聚汇了在那里一般。 那时的嗜灵岛,是一座在夜里格外美丽的地方。 直到数年前,这位新任的岛主一夜之间填平了那湖,在那新填平的位置竖起一座楼,更是命人将岛上各处种上众多桃花种子,而不过一夜之间,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种子,便忽然生长,众人第二日醒来,便看到了如今的嗜灵岛模样。 也是自那之后,岛上任何曾报持了反抗心理的人,再无多余心思,哪怕是失去亲人,也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至于引进新人,则是在岛上地牢人关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经过守卫统领批准,才特意在外界寻的一些没有家累的女子们。 这日闲来无事,也未到当值的时间,束游却出了房门——她与妖鸾是一个时间的休息,但自从那日在地牢以后,她便暂且封了他周身几处大穴,让他无法运气,如此这般,才算是终于省了些事——只是她却无法废了他功夫,原本她是预备这般做的,但却奇怪的发现自己根本无法! 所以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让他暂时不能动武,否则她还真不知如何控制这人!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走出房门却忽然碰到当初被她威胁而带了她上这岛的那女子——唐七! “出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 唐七在岛上众多守卫里算是级别较高的,否则那招人的事情也不会轮到她,只是自从将他们带上岛交给了旁人之后,这女人便不曾在出现,如今找她是——? 束游心中疑惑,却跟了上去。 “让你送个人,之前你也送过人去岛主楼里的,对吧?” 唐七看着束游,眼睛里不晓得跳动的是如何的光。 束游心中却打起鼓来,下意识—— “若我露了底,你这带了我上岛的人,怕也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吧,你不是,还预备看我如何蚍蜉撼树?纵便是不大不小的打击,若是再没开始以前便泄了底,那不是什么都没了?” 唐七闻言,看了她一眼:“别多心,你没闹出什么之前,我是不会让你出事的,这次是个肥差,送的人有些特殊,你去二号地牢,把里边88号的那个男人带出来送去给岛主,或者说不定会让岛主对你有些印象,也方便日后。” “特殊?” “对,你去了就知道,我在这边等你,待会儿我陪你一道去,你送人上去!” “好!” 束游应声离去,心头却思索起何谓‘特殊’——这嗜灵岛上的男子,随便抓出一个来就是美貌的,在如何特殊,也不可能有人能美到天上去,这又会是如何个特殊法? 一路穿过一片桃树林,束游脚下的步子有些急躁,她失去消息,应该也已经一月有余了,这些日子里面,韶儿与文都,怕是—— 若能早一步接近那岛主,或者早一步了解到这岛上秘密,又或者——无论如何,她都想早日离去! 但是走在桃树林间脚步,却猛然之间被那呼啸从自己面前猛然飘过的影子吓了一跳,怔怔的停住,心头升起一些奇怪的预感——这是她次,在白日里,被这鬼影纠缠! 但奇怪的是,那影子一道过去,便立时便有另一道过来,让她半步也不能动的怔立在原地,瞪着这些该死的东西! 耳朵里,传来乱七八糟的嘈杂声音,恍若有无数个人在争相说着什么,但她一言半语也听不清楚——一如这多日来的状况! “安静!让一个声音说话!” 恼火的低声吼出来,束游霎时便觉得耳朵里一片的清净,接着,便听到一个颇具权威的声音,道—— 第五十七章 心口有刺 恼火的低声吼出来,束游霎时便觉得耳朵里一片的清净,接着,便听到一个颇具权威的声音,道—— “十里桃花埋怨骨,入土成沙沙沙” 忽而骤变的声音,在最后时刻变做一道道的回响,沙沙. 束游一惊,猛然想起那些白色的,莫不是人骨成沙?! 那到底这岛上岛主,是个什么样的人?怎可能那样轻易便将人化成细沙?! 即便是功夫再强的人,她也不以为能——且慢,之前似乎听守卫说过的那些这岛主似神的事情,难不成是真的?! 心头忐忑,只是却以为——这般作为的,说是神,倒不如说是——魔的恰当吧! 那声音远去,她又开始行走,想到这里的时候正巧已经到了2号地牢,那里面看守的是个眼生的守卫,不过似乎唐七已经跟她说过她要来带人的事情,很是配合的告诉束游她该去的位置。 穿越仅有星火照应着长长走道的地牢,束游越往里,却越是觉得奇怪,不为别的,只为越走近里面,却是越发的灯火通明,更甚者,那越是里边的囚室,也是活动范围越大的,而她停下脚步,驻足,奇怪的看着那间门上写了大大两个八字的‘屋子’——没错,的确是屋子,并非是与别的囚室一般,仅只是用几根木头柱子搭成的门卡在门口,围出一间狭小的范围,这的的确确是间屋子,有门,甚至有个不大的窗—— 束游用那守卫交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轻轻推门而入… 荧亮的烛火,在狭小的室内跳动,照亮着算不得大的空间,让一切都显得那样的清晰,是以那歪坐在朱漆红木色贵妃椅上的身影,在束游进入的时间便一眼看了清楚。 而这个看了清楚,却让她在上了这岛之后,第二次的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为什么,也在这里?难道这嗜灵岛,当真是将这天下间漂亮的男子都一一抓到,权充那岛主的后宫?哦不,这哪里是什么后宫,这只是——一场毫无止歇的杀人不见血的游戏! 但这并不完全是她惊讶的理由——让她亦发诧异,且诧异得半晌立在门口没有发出声音的,则是那——腆起的肚子!——大半凸起,显然并非是一两个月的时间的肚子! 听到门被人打开,斜倚在塌上的男子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有着惊人美丽的面孔,细致,若上等白玉,每一丝细节,都像是上天在创造出来的时候便极其小心翼翼生怕留有丝毫瑕疵,一般的美丽,得天独厚的,美丽。 贞离! 贞离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以为是送饭或者来看他是否完好的人,却不意,看见了那让他——心头不晓得是该生出何种心情的女人! 心头思绪纷繁复杂,这是他曾爱,却也下定决心毁掉,但当真失去之后,却又日夜思念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下身偶有疼痛的位置,提醒着他这人是那样的残忍,心口那因为失去孩子而残缺不全的位置,也一再的让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再不是曾经那什么也愿意为自己去做的女子——只是此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会在这里出口的话,在视线停留在束游一身的衣裳,和那被她半拉着耷拉在她脑袋上的帽子时,禁了音。 忽然生出一股极其可笑的感觉——为何她出现,总是以一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方式?像最初出现在自己家里,后来换了张脸在南城,此刻竟…变作了这什么鬼岛的守卫?他是应该说,这人,强大到无所不能,或者——她便就是个妖怪? 但束游没 分节阅读_56 分节阅读_5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7 理她,一双眼睛克制不住的望向那腆起来的肚子,显然是怀了好几个月身孕的肚子! 她瞪着那凸起的肚子,心头升起的是一股她自己也觉得愚蠢的被背叛的愤怒——可这是可笑的不是?这人的背叛,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完成了,其后他如何,又与她何干?! 为什么她竟愚蠢的,生出愤怒?! “岛主有请。” 贞离随她出来,却不再说话,二人一前一后走在阴暗的地牢里。 贞离知道从这里出去的男人们,没有回来的。从被带来这里,他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带出去,便再也不能回来,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隐隐觉得遗憾,遗憾不能有机会再见自己的孩子,更甚者——他竟也可笑的想过,若是能在死前,再见上那曾经的‘束姐姐’一面,或许—— 但他的或许里面,从不曾包含他的那位姐姐,成了他黄泉路上的领路者——心头升起的怨恨,恍若一只极小的种子,穿破自己曾经的错误,穿破悠悠的被带走,穿破自己被. 他望着前面缓步行走的女子身影,眼底一寸寸沉寂,陷入黑夜里,染上诡异的明丽。 束游走在前头,又一次憎恨起这狭长的走道——却更愤怒的感觉到——她竟,在想着是否要和唐七扯上什么样理由留下他. 这是贞离次见到嗜灵岛的样子,上一次来时是夜里,他被人推挤着跌跌撞撞,哪里曾想过看看这岛? 却再见到的一瞬间,忽然轻笑了起来,让在前面走的束游忽然停下脚步,自那片开得既是艳丽,又是灿烂的桃花间,露出一张不甚快意的脸—— “你笑什么?!” 心口不争气的,因为那样漂亮得几乎像是不属于这世间的笑容晃了,束游的恼怒,前所未有的深刻。 “哼,笑也不可么?有去无回的岛,竟是这般的漂亮,岂不可笑?” “是啊,可笑!就与人一般!越是艳丽的,便越是恶毒!” 贞离脱口而出的话,带着丝丝讥讽,而束游回答更快、更毒! 二人对视的眼睛里,皆是那般多的怨气——恍惚之间束游竟有了种年少时与这人偶有争执,他们也曾在府中花园里斗气,牛一般固执,却总在那样瞪视后,相视一笑,搂做一团——他会撒娇的唤自己姐姐,而自己则—— 视线落在他腆起来的肚子上,呼的升起一股抬脚踹过去的冲动!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本是被她出口的话给顶住,闷声无法言语的人,轻巧笑起:“怎么,这凸起来的,碍眼?” “呵呵束大人可真是稀奇,当初不是你说我们这些留下的,要么入尤馆,要么自行解决?我一个被卖进了尤馆的小倌,不张开腿接客,还能如何?!哦,对了大人该记得您给奴儿按上的那小珠儿的吧,可让客人们喜欢呢!奴儿那里,便真如大人当初预言的那般,伺候了不少人呢!” “只可惜,奴儿这肚子太争气,开张没些日子便不晓得得了那个客人的种,若不然的话,也或者能离了那里,随便跟上什么” “闭嘴!” 瞪着那陡然之间妖化了的极致美丽,束游胸口那口闷气,亦发不得散,而他越是开言,她便闷气越甚。 “少罗嗦,有人允许你开口了么?!” 前一刻那本欲向唐七开口的话,一路直沉,沉到身体里面,不知道哪个完全看不到的位置,而那升起来的——让他去死,去死,去死! 只有他死了,死了,她或者才——才真能,再不被过去所折磨——的想法,没有那一刻有此刻这般强烈贞离却凉凉笑起,笑颜惊天动地,却道也再不开口,只那流泻出的凉凉笑意,不知道怎的,带上了种让人看了心头发寒的错觉。 登上岛中楼的阶梯时,唐七留在了底下,只束游带着贞离一步步往上走。 束游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头挣扎,为什么没走一个步子便有种不知道是哪里难受的错觉——是的,错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她竟然还会心头松动,甚至有—— 不过几十个阶梯的路程,却放入走了好久。 贞离落在后头,看着自己面前那人肢体间流露出的那种矛盾——他还是,太了解她,曾那样爱恋自己的人,若当真舍得杀他——她多得是机会的,不是?而她选择折磨,折磨他——她还是爱着自己的,不是吗? 眼睛里流露出笑意,却透着股残忍的甜蜜。 踏上最后一个阶梯,束游立在那里,和那宽大的厅里面那个劲装的女子说些什么,那人点了点头,便示意贞离走进去。 极是无所谓的抬步,自最后那一阶楼梯踏上来,他经过束游身边,小声,甚至像是带着笑声,耳语:“希望你莫要,后悔今日,送我到死!” 语毕,便大步走进去,半丝不曾迟疑。 生既相爱不得,死当相怨活该! 第五十八章 以死为尾 闻言,束游一颤,看着那越过自己往前走了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发出声音:“你可曾后悔?” 话一出口,她便恼怒起,自己竟这般口快的,冒出这样的话。 但那闻言男子,璀然回首,一笑,聚了满室芳华,却不答反问:“你呢?可此可后悔?” 望着那张得天独厚的面孔,束游知道自己一世也或许不会忘记这样的容颜,但那前一刻的恼怒却猛然之间在这样的灿烂里消失殆尽,恍若沉到二万五千尺的海底深处,冰寒无止尽的,凝固了心。 薄薄的唇角,浅浅掀起,勾起一抹极是残酷的笑:“你去死吧!” 语毕,再不愿被影响的,转身便走,懒得再去理睬这人,或者说,是自己心里那些愚蠢的感情。 贞离望着并没有被里边那劲装的女子催促,甚至,在束游带他上去之后,那女子不过出现了一个刹那便消失了,他只知道他需要进到那大厅里就好,是以这一刻的迟疑,顶顶望着那人在阶梯上越走越远,一咬牙,便也再不愿看的笔直走进大厅里。 束游离开,便再未回头,脚下的坚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或者能称得上是仓惶——仓惶逃离什么。 夜里的时候,她守夜,自然与寻常那般,守进了那间固定的囚室里——这事其实唐七与那个与她轮班的守卫大姐也是晓得的,甚至容忍她松了谭叹的链子——毕竟这岛上男人,太多了,若是有心真要宝上一两个的,那也是可行的。 对于那些其实心里并不真愿意把这些如花年华的少年青年们送去死的女人们来说,扯上了一丝半点关系的,便一路排排排,可以排到最最的后头——反正谭叹那身子,本就入不得人眼。 岛上的温度,近些日子骤变了许多,仿佛一夕之间便入冬了一般,比起前些日子不过是略有寒意的天气来说,冷了不止一两分。 谭叹裹着厚实的衣裳,蜷着身子缩在角落里的那个铺上了厚实棉絮的草堆上——因为这骤变的天气而新添的东西。 细长而浅色的眼睛,不快的瞪着那进了囚室里,魂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的女人——身子有些发抖,并不是生气或者旁的东西,只是—— 垂下眼睛,望着自己那双寻常便是白得近乎透明,半丝血色也无,但此刻却像是泛上了青色的手,哆嗦得更甚。 他本就不是容易暖起来的体质,而当初,没了那孩子,便,更是,无心调理,虽然有宽叔护着,但他也晓得自己,自己的身子—— 恼怒的瞪着那像是灵魂出窍的女子,又闷又别扭的紧咬这自己那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唇,咬得唇上泛起白,却偏不开口,不告诉这,该死的,明明之前并没有那样冷却对自己像是脆弱的小娃娃,那般暖着的女人,他冻得要死! 若她,不过是偶尔意起,那,那他也——也——心头升起恼怒,他猛然之间抓起身下棉絮上摆放的软枕,抄上手便从这那显然人在这里但魂不在的女人砸了过去! “要神游,你滚出去神游,莫在这碍我眼!” 明明这样的话是在放狠话,但不知怎的,让他这般说出来,竟有种说不出的嗔怪的味道。 被软枕打中的女人本是不快的回过神,方欲张口骂人,却忽然听得这般的话,配上那副好嗓子,又搭着那种气势,平平就跟在闹脾气的猫儿似的,挠得人心痒痒——不过这般痒痒,却在望见那人面无血色,且抖得厉害时,抑了下去。 束游走过去,也不管这只小猫儿意思意思的伸爪子挣扎,摸到手上——而这指尖冰凉,像是寒冰一般的温度,让她惊了惊——伸出手便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隔着厚实的衣裳摸进身子里,感觉摸到的确是扎扎实实的,每一处皆是凉的,忍不住出声:“怎这般凉?” “要你管,你,你——” 或者那贴在自己肌肤上的手,又或者是那股子暖意,总之,谭叹那本是惨白中都能透出青寒的脸上,竟意外挂上了些许粉意,极是窘迫的,恼起来. “喂,你——啊!别——” 感觉那温暖的指顺着自己身子摸到下边,便忍不住的叫起来——哪有,哪有人这样的?明明前一刻他还在恼她的,她怎可,怎可—— 摸到的每一处皆是凉的,束游心头不禁生出极浅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感觉,只是她晓得,这人从前虽也不是什么容易暖的身子,可倒也不曾这样的冰冷——无论如何,上次没了孩子,应该也伤了身子的。 “孩子没了以后,没好好调理,这样凉,失落下了病根的吧!” 抱着人坐下,坐在棉絮上,扯上那本是放在棉絮一旁的被子,将自己与他一道裹进去,环着这人双臂穿过他曲起的膝盖,将自己双手搁在他腿上,缓缓运气气来。 本是还预备说些什么,可她——这该死的,该死的家伙,竟忽然冒出这样的句子,还,还—— 被人以奇怪的方式搂在怀里,谭叹一面感觉这四面八方融进来的暖意,一面升起沮丧——这该死的女人,她到底,对自己是何意?明明就,明明就是不要他的,为什么现在又—— 他真想推开她,给她几个巴掌,然后吼着问她,到底置他于何地,可,或许是这般的温暖,让他失了那样多的刺,竟软绵绵的窝在那温热的怀抱里,不想开口… “记不记得上次我问你,想不想知道一个故事,当时你说不想,那现在,想了吗?” 胸口闷着,束游极想寻到某个能发泄出的路口,若是换了从前,她必迫了这人承欢,哪里会——此刻却竟然这样问了出口——胸中一叹,果然那个死去的孩子——她这样想着,便问了。 本欲与上次那般张口拒绝,可那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出不了口,谭叹有些闷气,不快的将自己身体亦发的缩了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如何动弹,也不过是在这人怀里——便不动了。 “不说的话,我当你要听了,” 其实也并不真需要他说或者做什么,她只是需要一个出口——从前她有什么,都可以与文都说的——想到那人,心头又沉了沉。 “南承国曾经有一个姓束的廷尉,娶了个…” 女子轻轻的嗓音,在宁静的空气中漂浮着,带着一股极软的苦涩,却被人用满不在乎的调子说出,谭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渐渐了解到,自己的这个…讨人厌的前妻主,背后的故事,竟比他想的还要多——只是,听到那段故事,听到这该死的,女人,竟曾经那样的喜欢过一个人,旁的什么,那些家国大事什么的,便都像是戏曲里不重要的角色,一个一个淡去,只剩了那曾经,像针似的扎在他心上—— 而他,竟也是因为那个,那个该死男人,才会被——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我——”才不要听“听我说完!” 本欲出口的话被打算,谭叹闷不吭声的将自己埋进这人肩头,气得不想说话。 却在听到她竟然将有了身孕的那人送到这岛中女子手里人,身子一抖——那人,那贞离公子干嘛要说那样的话? 他明明,明明就——就是与自己一般,在她走后没多久便被一同抓了来这里,那孩子,那孩子——心头惊起,却忽然不想告诉她事实。 不出声。 ————————————————————————————————————— 是夜,西岐国,男帝寝宫“宣,女侍苏华,进宫!” 分节阅读_57 分节阅读_5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8 尖锐而带了些拖音的调子,在长长的回廊里响起,那只能从寝宫后门而入的华衣女子,在身前人的带领下,匆匆穿越回廊,正式的,次的,头一遭的——进宫伴驾! 第五十九章 所谓伴驾 苏华是西岐国少府卿次女,掌管了皇室财物与皇帝衣食住行的这位少府卿,是位形貌风流的女年女子,文采平平,武艺般般,但那在皇城中却对这位姓苏少府卿有着‘女儿娘娘’这么一说——她年少成亲时不过十七,娶的是自己青梅竹马的管家之子,成亲不过一年,那男人便给她添了一双双胞的女儿,而这宣进宫的苏华,便是这一双女儿当中的小丫头了,但若是只这般,那‘女儿娘娘’一说也不可能,但若是隔年那男人又给她生了一双龙凤胎…其后接二连三的娶进来的正夫与两房侧室,通共四个男人,却给她生了十个女儿四个儿子——这怎么着,也有些惊人了。 是以当初闵东兰在为她们陛下选择女侍的时候,便单单挑出了这少府卿家的女儿,一来是她们家有着优良的生女传统,而来则是,这位苏二小姐,不知怎的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并未有个正夫,是以若是可能的话,做了陛下御妻,那也是还不错的。 跟着前头带着路的宫人,苏华匆匆穿过回廊,她是个模样秀美的女子,姿态看着还有些优雅,只是,远远望着她走过来的肖阑却皱起眉头——她不明白,陛下明明是不想的,为何却—— 立在陛下寝宫的外头,胸口有些酸涩,脑海中浮现起陛下年幼时,因为父君而不得不离开西岐的时候,那张年少青涩的面容——那样的时候,那样的状况,惊惶不过一会儿便恢复了平静的少年,是那样的隐忍而坚强,而后的一段情路,实在不得不说是坎坷,可他也忍耐了,活得平和而状若满足,为什么要让这忽如起来的担子压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不能让他若寻常男子一般与心爱的人携手一世,为什么—— 总要让他,那样的苦… 入了冬的西岐皇宫,吹着呼呼的风,肖阑看着那姿态优雅的女子匆匆而来,却觉着那人,不过像是个来催命的—— 苏华并不曾见过她们西岐这位男帝,不过是听母亲说是个模样算不得顶级漂亮,但却性子温和坚韧的人,而他能稳下如今西岐的国事,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该算是极出色的了——虽然,其实男子是无需这般出色的。 凤岩虽不曾特别苛责男子才学,但那些不过附庸风雅的东西,哪里当得真,又哪里会真让个男子在朝堂上与女子争锋? 但她却觉得有些无味,是以时值今日,也不曾娶上个正夫回家——她觉得若当真要与什么人一世一起,那个人,至少也得让她能从心底去尊敬和怜爱的,所以活过这么多年,除了家中配给的侍从之外,便不过在男馆中包下过一个干净的小倌,没得那样多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当母亲问起,她是否愿意入宫做那男帝的女侍,她想了想便答应了——因为至少,此刻的她对于那未曾蒙面的那位男子,心里头是有着尊敬的——符合一点了,不是?再则,她听母亲说这位陛下似乎有些喜欢男子,这可如何得了?莫说别的东西,便为她们西岐血脉故,若真是没法爱上女子的话,至少留个孩子,是以她应了,某种程度是觉得需给自己一个机会,而某种程度则是为了她们西岐。 跟着那引路的宫人一路匆匆,苏华在踏入宫门的时候被一个一袭墨兰长袍的女子扯住,定定望了——甚至她觉得,这女人或者是在瞪她,半晌,见那中年女子唇瓣动了动,却呼的垂下去,未出半声,松了自己。 “大人有话与苏华说吗?” 她却问出声,“…你进去吧…” 状似极无奈的,发出声音。 让苏华心头一凸。莫不是,那所谓喜欢男子的陛下,其实是和这状似他侍卫的中年女子——她曾听说她们这位新帝流放在他国的那些年里,身边都跟这个女子的——莫不是他们之间有甚情谊,而新帝的好男风,不过一到屏障遮掩? 只是,虽然年纪差了些,但到底男子小,也无妨的啊? 她可,真真是不喜欢夺人所好的。 但这女人什么也不愿再说,挥了挥手示意她进去,她便也还是走了进去。 别的帝王寝宫是如何模样,苏华不曾见过,但这她次见到的男帝,却给她一种极风情的感觉——半丝不是轻佻,只是有股雅致,雅到了人骨子里——而他站在那些雅致当中,仿若融了进去。 苏华次觉得母亲的形容,竟是错得那般离谱——自己眼前看到的,哪里是什么算不得漂亮的男子?她明明,明明见到的,是天人一般的男子——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那种雅到极致的尊贵,却那样平静,若非那不协调的眼下黑色,衬出了些憔悴,她或者便当真以为自己见到的是那要羽化而飞升的男仙了—— 而也是这般,苏华晓得,自己这一生所要寻的那人,就是他了——因她听到自己心头,那怦然心动的声音。 文都,不知道从前住在这宫里的那些先辈的女子们都是如何对待那些即将要伺候她们的男子的——是坐在床上等?或者站着? 他不知道,而他也不是女子。 在这个世界上,有哪个男人会有他今日的经历? 是以当那个不知道的女子走到房间里的时候他坐在一面桌的背后,一瞬间便有种自己世界被人入侵了的错觉。 身体僵硬的看着那一步一步走进来的女子——一个,比起现在的小姐,漂亮得多的女子…雅致的样子,倒是挺像从前的小姐。 苏华并不愿意惊扰了这人,但文都却在她进来的瞬间,便从桌子边上抬了头看她——她恍惚有种错觉,他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人的样子… 忽然的,极忽然的,她便有了一种感觉——其实这男子,心中有人的吧… “臣苏华,见过陛下!” 一抚膝上宽袍,苏华跪下,跪得,竟有种心甘情愿的感觉——心甘情愿,跪给一个男子——心中有些好笑,她不曾想,自己这一世清傲,说要寻这世上最特别的男子,还竟真给她找到了! 不知道是如何开始的,苏华没有印象,约莫是这人起了身,面色如常的坐到床上。 在男子当中,或者也算上女子,他应该都算是高的了,与自己相比竟也不过伯仲,她本是想过抱他的,但一见着那般平静的模样,便只跟在他身后。 坐上床,还当真像个女侍一般为他褪下外裳… 苏华觉得自己像是次接触男子身体似的,心头乱跳——看着那被自己褪下的外裳,她竟有种自己在亵渎这人的错觉,但是——轻轻扯开那里边衣裳,一眼望见那小小的茱萸上头,贴近心口的位置,一朵极小的梅花殷红——看得她,脑中一片迷糊,唐突茫然的便凑了身子上去。 但不曾吻到他的唇——身下身体,并不推拒自己的动作,可那僵硬的感觉,和无论如何也不愿转过让她亲吻的脸——让她有种自己在强迫人的感觉,而事实上,或者她这动作还真是强迫人—— 心头有些气恼,但——哪怕他心中有人了,可自己,自己方才那一瞬也将心给了,若是,若是能得了他身子——他们,不都是在乎个得了自己身子的人的么? 会不会,可不可能——能赶上那些她来不及参与的部分? 轻巧的吻,落在文都侧过去的脖子上头,而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柔和而带着取悦的味道——与,小姐,给自己的那两次,都不一样,一丝半点也么有让自己疼的可能——可是—— 他合上了眼,不愿看,或者说,让自己意识到此刻自己竟…得… 摸到自己身下的手,隔了衣裳,揉…揉弄…他… 胸口涌起恶心的感觉,但却硬生生压下——他知道若不她,也总会有个,不是小姐的女子,不是…小姐的女子… 僵硬的没有拒绝那触碰,可那合上的眼角,却极是平静的落下透明的物体… 他知道自己在让自己死去…一片一片的,剥落自己心上那些小的一些盼望,一些他从来不会有,却在那传令的小官一次一次带回来的话里,升起的盼望… 死一般安静的身体,半点也不动作,让苏华有些恼了,而特别是那不让自己碰触的唇——竟让她心中升起嫉妒——嫉妒那,让这人在自己身边落下泪,让他这般僵硬的感觉自己,的人来。 而这般的嫉妒,猛然一下便像是被火给点燃了,她固执的扭过他的头,突然就重重吻上那厚薄适中的唇,甚至略在那双颊使力,迫着他张开嘴,便一霎时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贪婪的吮吸那唇里的甜蜜。 “唔…” 本是像尸体一般僵硬的身体,猛然之间便颤抖起来,只不知那般颤抖,是怕的或是气的,苏华之感觉自己口中猛然升起一股铁锈的味道便被人像是要要求生一般的推了—— 可她是习武的女子,而他是养在深闺里的男人。 “朕今日,不用你伺候了,退下!” 与寻常男子遇到此刻这般状况不同,苏华见到自己身下这人,唇边溢出血色,她知道那是自己唇上的血,被他咬破的,却意外他竟这般平静,冷沉了声音。 “陛下莫怕,臣知道陛下是初次…” “放开朕。” “陛下迟早得许身予人,臣自认…” “滚——” 低沉的声音,近乎吼叫一般自文都唇里吐出来,一双原本平静的眼睛,霎时恍若充了血,唇内那让他作呕的侵入感…那侵入,那血的味道… “朕说滚,你没有听到吗?!” 文都不知道自己竟也能说出遮掩激狂的话,但却瞪着那压在自己身上就是不推开的人,心中次的,升起杀意—— “臣得闵相相信,今日…是以,陛下便纵使是要杀臣,臣也…” 苏华原本也不曾预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执着,但这人越是推拒,她便越是—— 却听到那样冷,却带着激狂,甚至毫不掩饰的杀意:“闵相?呵,朕自然不得抚了闵相面子,朕也不杀你,朕当然不杀你,朕只杀你,父母高堂,姊妹兄弟,妯娌亲人,四海朋友,朕只杀,你身旁所有爱者,一个不留!” 若小姐在此,必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自他口中吐出,若说是她,或者才—— 可文都知道,此刻的他,若真——他会迟疑吗?杀人? 胸口升起冷笑. 第六十章 贞锁白沙 听着人离去的脚步声,文都苦笑,一面却忍不住唤了宫人进来备上沐浴用具。 整个人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时,无法克制的升起不适,苦涩的牵起一抹笑意,嘲笑着自己竟然是身心合一到有些愚蠢的人——当初,小姐为了旁人喝醉而碰自己,他都能因为心头的不适而毫无感觉,今日又怎会觉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心头有些凉…小姐,你到底,去了哪里… 招寝未成之事,不过那个夜里便传到了有心人耳朵里,第二早朝下过不久,呆在御书房里的文都便听到外间有人要求见,宣了,便见着他们西岐那位风姿绰约的丞相大人,款步而来。 她说了些什么,文都听不真切,只是有些神游太虚似的望着那一张一合的嘴巴,脑袋,其实从昨夜起便有些迷糊,今晨早朝之前,阑姨说他有些烧,他没甚在意,也不愿与人说… “陛下?陛下您听到臣说的话了吗?” 闵相的声音忽然之间放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抬起眼,望着立在自己身旁的女子,“闵相方才说的是?” “臣说,陛下昨夜可是对苏女不满?今夜或否安排新人过来?” 冷静的看着她们西岐这位男帝,闵东兰其实是晓得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的,自然不会以为这位新帝是好男色之辈,只是,无论她们这位陛下是否有心爱之人,又或者,他那心爱的女子真是在印城为她们西岐杀了东陵数位大将的女子——原本那人,若是得了那功勋,再与陛下相聚,她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容了她做陛下御妻的,可那人被东陵那杀戮将军掳了,怕是已经凶多吉少——她只得逼他,未免乱事重起,无论如何西岐得有继承人。 看了眼闵东兰,文都多少也晓得一些她的心思,疲惫的闭上眼睛:“朕知道了,不过不用换人,还是让…苏女是吧?还是让她来吧…”br 分节阅读_58 分节阅读_5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59 妥协,却也仅止于妥协与此。 夜间苏华走在回廊之上,后又进了宫——她本以为昨日自己有些唐突,或者再见不到陛下了,哪里想到今日竟还能——打定了主意,若陛下真不愿,她便陪他聊聊天吧,时日久了,总会有些情意的,她可慢慢让陛下晓得自己的好。 苏华进到内殿的时候与昨日一般见到那人坐在书桌后头,方欲跪下,却闻得—— “苏女是苏少府卿二女?” “臣女正是!” 说着,还是跪下身来。 “那正好,过来说话。” 惊讶的听到这句,苏华起了身,走到桌边,而那桌上的东西,之一个瞬间便看得她睁大了眼睛,吓得差点一晃神的将自己舌头给吞了下去——不敢置信的眼睛瞪在这位男帝面上,他竟—— “陛下!” 扑通一声,苏华跪下,双膝在地面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几乎像是无气力的摔下,而那唤起的二字,则带着又是惊又是怕又是不敢置信的忐忑。 “你将这东西带下去交给你母亲吧,顺道,不,朕知道你们也不过奉命办事,所以直接拿去给闵相也是可以的,最好告诉她,朕已将这独一的一把钥匙唤人溶了,大伙儿先就莫再那般担忧这继位之事,朕不过二十来岁,就算只活到四十,至少也有十来年的时间,这时间里,朕会为我西岐,寻到一位明主,下去吧!” 苏华一字一句的听着,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与听到的——那放在书桌上的,是一套‘贞锁’的盒子,这东西是历代用来惩罚那些不贞之人所用的一种工具,虽有制作精良的,但若是无解锁,那这一世这被锁之人便几乎等同于废人一个,莫说是生孩子,便就是让女子得个片刻欢愉也是不成的——更莫说,若是时间长了,那人就真个会废了的! 她不曾想——或者不是仅是她,怕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得到,她们这位陛下,竟下得了狠心对自己用上这样东西——偏他还说,钥匙被他给溶了,这可如何是好?! “下去!” 平静的男声,在御书房里又一次想起,苏华一咬牙,站了起来:“陛下,臣…昨日唐突,可臣对陛下,一见钟情,即便今日陛下做出这般决定,臣也——” “朕说出去,苏爱卿没有听到吗?” 或者是皇帝做久了,又或者其实他就是天生的高人一等,略的沉下声音,便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苏华定定的望着,心头没有升起害怕那样的情绪,只一种相见恨晚,不觉自心底升起——若是能早早就认识,这样的男子,她定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将自己刻在心版之上的——可此刻她也想得到了,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个男人作出这般决定? 必然不是那所谓的带回来的男色——陛下此举,怕是为了心头那人的吧! “陛下,臣,臣苏华在此立誓,这一生一世愿追随陛下左右,奉陛下为主,再不为他人!” 罢!你有爱人也好,为了她守节也好,我恋上你,自此也就只得一个你——这世上,她又能到哪里去找另一个能让自己又敬又怜的人? 文都一怔,虽因为昨夜的事情对这人有些不悦,但他也不想将这事情牵扯更多人进来,便在允了闵相时还让她来,可这番话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沉默了会儿,却还是:“朕为西岐国君,你为西岐子民,无论为谁我们都是为西岐,莫再多言,退下吧!” 苏华离去时,看到那她日来的时候守在门外的中年女子,摸摸抹去眼角落下的泪…心头竟也感觉酸涩——这宫里的人,她恰恰才效忠的主子,真的是个命途多舛的男子吧——她不得不好奇,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竟入了他眼,值得这般? ————————————————————————————————————— 束游心情不好。 从昨夜开始便一直不好,待到了今日晚上,便亦发的阴沉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是为何这样不快,但却是有种困兽之感——望着已经被她哄着睡着了躺在厚厚棉絮之上,又裹着厚实被褥的男子,她立在大敞开的牢门边上,感觉没有哪一刻像今夜这样想要离开——离开这岛! 正烦躁着,却忽然看到远处地牢走廊昏黄的灯光中走来一道身影,她极熟悉的——虽然若是可能,她是一点也不愿意熟悉的,身影。 妖鸾很生气,但是却晓得不能发作——从那日以后她就一直不怎么跟自己呆在一起,所有时间几乎都与这见囚室里的男人耗上了! 可被她束了功力,他也没办法再打——况且,若还是如之前那般,他要杀人她要救,自己又不愿真伤了她,哪里能成? 是以这几日,他想了想——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 根本不压抑音量,他有些故意的吵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谭叹,一双浅色的眼睛困惑的张开,望到那立在囚室门边的身影时,心头安稳,升起了些许暖意——这几日,她待自己还…算,不错—— 却忽然望到立在囚室门外的那人,那个妖艳的少年,一惊! 束游本就心情不爽,懒得理这没事来找事儿的,转个身便预备走进去。 “你等一下,” 见状妖鸾有些火气,但小心的压着,却伸了手拽住束游一边袖口,扯住。 “你到底想不想离开这里?之前不是一直都说要离开的吗?现在你成天窝在这男人这里,难不成想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他有什么好?没有我漂亮还比我大那么多——” 束游一个冷眼,扫在妖鸾抓住他的手,但并没能成功吓得他松开,又或者是说,妖鸾这家伙根本就不怕她。 反倒是缩在被子里谭叹,听得妖鸾的话,胸口一堵——他的确,的确年纪——他比她还大了两岁,寻常,寻常人家夫妻,都是妻大夫小的,他——再则,他也的确没有她从前那人,就是那位八王君,和这少年漂亮,他这模样,过于冷清了,他是晓得的。 但被人说出来,一面升起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心情,一面却又有些恼了,他就算不好又如何——这该死的女人,她,她,她也不是什么好人!配她,他,他——脑袋里一会儿便想了好些,面上被气得有些红。 “我好不好与你无关,至少此刻是你得到了我的地盘才寻得到人!” 怒气的拽着身上裹着的被子,堪堪露出小半面脸在外头,便冷得哆了哆,又缩了回去,但那气势也不容小觑。 妖鸾极少——或者应该说是,除了束游以外,基本不曾有人敢于他顶嘴,但这该死的男人三番两次的——他动了怒,便只想着窜进去宰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但身子刚动,却被人忽然拽住手腕扣住了脉门,他一僵,愤愤的哼出一声,孩子气的在地上使劲儿的踹了一脚,踹得这囚室的土地上扬起一层灰。 束游皱了皱眉,“你来做什么的?” 这才唤醒了妖鸾他来这里的目的。 唇角勾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眼睛却越过束游对上谭叹,看到他正大张着眼睛望着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那唇角的笑意便越发浓了。 “你想不想晓得你寻回来的白沙是什么?又是怎么来的?想的话,吻我!” 束游瞪他,她还真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男子——即便是遇过那样多的男人,这般的,她的的确确是头一遭。 更让她想起那日在另一处囚室这小鬼不要脸的—— 但她忘了这人不要脸,是到了一定程度的,这般的晃神,却是最要不得的。 她还没来得及答应,唇上却猛然印上一个极是柔软,却又温热的东西,也就是那一个刹那,更有软绵绵的什么湿润的东西便就那样窜进了自己嘴巴里——而那条被自己扣住的手臂还是在自己手上,但另一条,却挂在了自己脖子上。 待她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这小鬼,唇内却已经有了股酸酸甜甜的什么。 不快的抹了抹唇,束游方欲开口说什么,却又听得:“那沙是人骨,与这岛是绝配!从前在崖底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上记载过一些这样的东西,书上说这世间有一座岛,岛心湖中印有月亮,千百年来采集了无数月光,若填之植入桃木,配上艳骨,与这千百年月华,便能成一种极致的夭邪之术。” “但能成事的人少之又少,能力略弱一些那人骨便只能称块而非沙,可你拿回来却是碎得什么也分别不出的细沙,我想,这岛的岛主绝对是个咒术极强的。” 说着话,满意的看到束游原本恼怒的神色渐渐平和下来,也愉快的看到她看不到的位置,她身后那男人面上又怒又委屈的样子。 “我今天来找你,不是想要跟你吵架或者打架,我要你给我一个承诺,如果你答应做我妻子,我便为你除掉这岛的岛主,其后你可以带我离开,当然了,你要带这男人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允你,可是你不能宠他超过我,等等等等,你别慌决定,我还有没有说完。” 顿了一下,妖鸾有些别扭的:“我大概知道这岛主是谁,或者说,是什么,而若真是我所以为的那个,东西,我或者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我知道你一直不高兴当初在崖底的时候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的样子,但是你杀过我一次,为什么不能当那个我已经死了?我也不喜欢那个时候的样子,你喜欢我现在的,好不好?如果我帮你杀掉他,而又没有死的话。” 束游没有想过这小鬼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不容否认的,她在迟疑,而她的迟疑,则引来了身后她没有注意的位置那人极度的不安。 谭叹虐着自己下唇,感觉到自己指甲扣进没多少的掌心肉里——他还不晓得她这次日子对自己的方式是什么,他是不是在她心底有了一些位置,现在却—— 妖鸾也很紧张,他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答应他,但是觉得,如果在拖下去的话,或者她会更讨厌自己也说不定——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想要这人对她好,但至少现在是有这样想法的,如果什么时候没有了,他或者会杀掉她也说不定,毕竟现在她让自己受了很多罪——不过,暂时没有这样的想法,也许永远也不会有。 却听到这里唯一的女子道:“若在我身边,便动不得我的人。” 妖鸾一怔,但极快却答道:“好!” “好,你既然答应,那先给人道歉,再唤上一声哥哥吧,他比你大。” 说着话,冷静的递过一个眼神落到谭叹蜷起的位置。 妖鸾怒了,差点儿没一口咬碎自个儿牙齿,瞪着她。 但不只是他,便是连谭叹也惊得不知所措,一张脸涨得通红,几乎能滴得出血来,与妖鸾一道瞪着那冷着脸像是什么也没说的女人。 第六十一章 意外离岛 妖鸾生气的瞪着束游,忽然之间就动了,向着她走了几步。 束游一怔,被偷袭得多了些,便也有了警惕感,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却是这小鬼简直是个人精! 他见她一退,便冷不丁的一把抓了她一只手臂,束游速度极快的想要抽手——但她预备抽出来的时候,自己手背上却已经被人狠狠的咬了一口,而那咬人的人,则极是迅速的一溜烟儿便没了影,只剩着一句极小声的,含糊不清的什么话囫囵的吐了出来——她是没有听清楚的,就不知道她身后那人听清楚了没有。 既是怒气,却又不知怎的,有些好笑的望着自己手背上印得清晰的齿痕,束游下意识摸了摸那上头的血,便转了身,对上那面色绯红的男子。 谭叹本是瞪着她的,可妖鸾的举动却让那瞪视变作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惊讶,或者,其实说是惊吓会比较恰当。 原先心头那些不快,被这样一闹淡了许多,而望着这人红通通的脸,和那一副裹起来遮得严严实实的粽子样,束游走了过去,干脆的坐到他边上。 “你,你我们,我们已经和离了,我,我,” 磕磕绊绊的说着话,谭叹晓得自己连点底气都没有,但却的的确确不愿就这般让这人随便就——决定要,或者不要自己——他闹不准,自己心头到底是欢喜多一些,或者是气恼多一些,却听到自己磕巴着声音. “我们和离了,我才,我才不是他什么哥哥,我喂!” 自己说的话像是与她无关似的,他只看她看着自己,又露出那种 分节阅读_59 分节阅读_6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0 似笑非笑的模样让他回想起从前那种恶劣的样子,心头一紧,却正巧赶上这人摸到自己面上的手——那手上,还留着那少年的齿痕。 “和离便和离,我不介意当你拼头,有时候野鸳鸯也还不错的。” 似笑非笑的脸,配上一副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的语音,被摸脸摸得本就窘极了的人,忽然之间便傻了一般定在那里——直到,裹住自己的被褥被人像剥虾子一般剥了开来,被子里好容易暖起来的身体被外界冰凉的空气沾染了,得了一阵刺骨的冷意,他这才抖着身子想要往后退—— 但哪里又来得及退? 老实说,这些日子他也曾想过为什么她这样久都不碰自己,从前不总是有事没事,一不开心便——但真当她要碰了,他却—— “当然,如果不愿的话,你也可以当我欺负人,我不介意。” 说着话的女人,在寒冷空气中待得久了也变得一般带着凉意的指,缓缓爬进了那被自己剥得只剩了单薄衣裳,此刻正打着颤儿的身子,人也覆了过去。 谭叹惊得除了身体自然机制导致的颤抖,旁的什么东西也想不上的只望着这忽然之间将自己囚在墙壁与她之间的女子。 这,这,这话,这话——又羞又窘又恼,想要伸出手扇上这不要脸的人一巴掌,却忽然感觉自己除了满身的颤抖,竟连一分的气力也随着这人呼出,喷在自己脖子上的热气而,没了—— 却也在这时候,感觉到自个下面不争气的有了反应,直觉便是死死咬住唇,咬得泛起白色,却也克制不住那股让他觉得丢人的反应。 他的反应,束游自然晓得,不知怎的,有些高兴——原本此刻这般动作只是为寻个理由将人给留在身边——莫要问她为何要留人,她只是觉得如果再丢了,或者这人便真没了生路了,而她不忍。 她的不忍,本就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既然不忍了,便留了又有何妨? 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因她而起的兴奋而觉得被取悦了——不过想想,其实当初总欺负这人,应该也是因为每次碰过他之后,那种欺负人的快感吧虽然这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感觉. 脑海里泛起一些比较窘迫的感觉,但着实晓得自己对这人存的不会是什么好心,便笑了笑——欺负人就欺负人,那又有什么不好的? 自己的男人,欺负下又何妨? 这世上,若是没有妻子欺负的男人,或者才真正是可怜的,不是? 是以她便愈发的理直气壮了起来——其实,她本也是没有一时半会儿的不是不理直气壮的。 坏心眼的在这人脖子上喷出热气,偶尔吐出软滑的舌勾在那人脖子上略略凸起的位子,□一番,感觉这人颤抖得更厉害了,却愈发升起了被取悦的愉快心情。 但也好心的将这人四周因为自己剥开而散了的被褥拉扯起来一些,将人裹在自己与被子当中——毕竟这些日子里,她倒是晓得他有多怕寒的。 谭叹窘得快哭出来,之前因为窘迫而闭起的眼睛,让他身体竟意外的敏感,而对这碰触着自己的人的每一丝举动,都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似的袭向心底. 啪嗒. 一滴泪水顺着那近乎透明却在此刻染上不自然绯红的肌肤划下,滴落在束游额上,让她抬起眼,但非但没因为这泪水而觉得心疼或者酸涩,她倒是亦发的觉得越快起来,双手自上而下,滑落到这人搁置在身旁的两只手上一一握住,那本是舔舐在人喉间的唇换到面上,眼睛底下,探出舌,将那愈发多的,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泪水含进了嘴里. “啧,次哭呢,从前那般都没哭过,我竟不晓得自己错过了这样漂亮的东西。” 闻言,那闭上的眼睛猛然之间张开,张得大大的,像是只被激怒,却没辙的小猫,而那双总是淡着,恍若没有颜色的眼,被那透亮的液体湿润的沾染了,竟露出束游一世也不曾见过的美丽来——她遇过太多男人,经手过的也不少,却没有任何一双眼睛,能让她看得痴了——就算是从前的谭叹,他的眼睛,虽然被燃起的时候也很美,却也是竟然及不上这等被泪水滋润后的—— 望着那双着迷的看着自己的眼睛,谭叹心慌起来,慌得——慌得他觉得自己的心是不是此刻便就这么忽然之间会从胸口跳出来! 惊慌失措让他不知道如何处理此刻状况,只是窘得要死的将面孔侧了侧,却没想,还未动作,不过是预备,却被这人松开了一只手,固定在自己颚下,迫着自己非要面对她—— “你,你,你就欺负我吧,你——就晓得作践我,我——” 本该是怒意的话,却因为带着那样重的鼻音而显得有些言不由衷的别扭可爱,让束游笑起来,笑笑的舔了舔那眼眶边上越积越多的水渍,凑在那边上,“若不想被欺负,你便用力些,用力将我推开,我保证自己绝不再碰你!” 坏心眼的望着这听过自己的话,亦发落泪落得多了的人,感觉他像是又气又怒又委屈又想推开自己,却害怕推开了,她便当真的丢下他,再不理睬,只得不住的落下泪来. 望着这哭也与别的什么人不一样,偏倔着咬紧唇,只任由那泪水不住冒出来的人,束游忽然之间产生了一种——她或者会看他这般模样,看上一世的感觉—— 当然了,她自然是不知道她真的是欺负了这人一世的。 而当她后半辈子将这人给欺负的泪汪汪的时候,她心中总是愉快的,而这人,虽然总哭,她晓得他也是愿为她哭的—— 这世上,怕是没有哪一个男人,为她落过这样多的眼泪了。 而若是这男人原本是个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落泪的人——那就更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了。 总之,很久很久以后,束游想,她面对这人的时候,或者总是被他给勾起了那样多的恶质的吧——不过也好,至少她无需再去寻了旁的方式发泄自己那些恶劣。 谭叹自然是不晓得束游此刻想法,却被她这番话说得极没有面子,便恼怒的使力在这人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上摁了摁,但浑身上下本就被□得没了半丝气力,即便是使力又当如何? 况且,莫说是面子,他连里子早早就都给人摸得一干二净了,不是? 【河蟹故,具体h就不写鸟直接进入下面滴】也是在这个夜里,或者可能说是同一个时间,在嗜灵岛的到中心位置,也就是那座楼,那座这岛上主人的位置,某个蜷缩在角落的影子,极是惊恐的看了那有月光洒入,但明明却应该是关上了的位置,一抹圆润的影,逐渐,像被自内而外的吸扁了一般,迅速变得干扁,干扁到,只剩了能望得清轮廓的骨架模样,而那骨架,却在不过一个霎时消散,稀稀拉拉的散落了一地沙屑… 束游坐在地下垫着厚实稻草,上面又铺了好些层棉絮的床边上,衣裳穿好了,回头望了望,笑了起来。 那被折腾了一夜,眼眶微肿,此刻正蜷着被子里缩成团的人不知怎的,看来倒是有些可爱的。 囚室外间,妖鸾不耐烦的哼出声,一双妖异的眼睛瞪着那睡得不晓得事的人,小脸臭臭的。 他又不是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男人是为什么会这般模样? 但是气恼,那男人又不是什么绝世的美人,根本就比不上自己的,凭什么总比自己得得多?他若要求得一个吻,每每都得是自己偷的,更莫说全套,哼! 或者是上岛之后一直的郁结情绪因为昨夜得到纾解,又或者是看到了离开的希望,总之束游对于妖鸾这吃不着葡萄的酸样,倒是没有之前那种不快,只是拉着人便一道出了囚室,回身却将那被自己折腾了一宿的人给锁了起来。 谭叹睡得极沉,算得上是人事不省,昨夜太累,而他本就不是格外结实的男子,是以身旁人离开,他半点也没察觉,只迷糊着梦着那些羞人而让他又恼又窘的东西,偶冒出一两声‘混蛋’或者‘放开’ 选择白日里探那岛中楼,是因为妖鸾说这岛主可能是越到夜里,能力越是强大的。但是即便是日间,那也是极强大的人,所以他们两此刻一前一后,从那楼梯地下勾着攀爬而上时,都是格外的小心的——不直接走,毕竟不需要惹来额外的麻烦。 但是,二人进入那个束游来过的大厅时,却意外的发现那里根本没有人,莫说是人,便是连个鬼影,也是没有的。 “上面是这样的吗?” 妖鸾问着束游,因为只有她上来过。 “那边——” 束游方欲说话,忽然眼尖的瞟到那靠近窗户的位置的地面上有上面艳红色的液体,人随音动,她话音刚落人便已经到了那个地方。 大惊失色的望着那地面上残留下的液体,束游胸口狂跳的看着。 “怎么会有血胎的印记?” 而慢了她一步跟来的人,却在见到地面上那残留的液体化作的形状时,大惊失色——那是个,殷红的,几乎是用血画成的婴儿印记! 而至于,这旁边散落的那些细碎的白色沙子,此刻则根本不能入得人眼了。 瞪着那血色的婴儿印记,束游面色惨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血胎是谁的,而这些白色的细沙—— 她觉得自己在颤抖,但这本就是她所要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颤抖? 见束游不理他,妖鸾也没多话,反倒是四处转了起来,半晌儿他回来,发现这人竟还是那般面色惨白的瞪着地面上那血色的胎儿印记,“我看了看,那人应该已经离开了,虽然不晓得是为什么离开的,我们应该可以乘这个机会离开这个岛。” 死死盯着那血胎的人,忽然弯下身,自身上扯下一块衣料来,铺在掌心,一面却伸手在那白色的细沙中抓了一些放进去,继而站起身,面色缓和了些,道:“你去把唐七抓了,让她开船等在我们来时的那个渡口处,等我回来立刻便走!” 谭叹睡得迷迷糊糊,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面孔,难受的张开那双因为昨天夜里哭过太多而略略有些红肿的眼,看到的便是这该死的女人—— “穿上衣服,我们离开!” 第六十二章 一喜一怒 开船离开嗜灵岛,但偌大的船上却只有四个人,除了被抓来开船的唐七之外,便是束游一行人。 唐七其实在岛上算是有些地位的女子,当初还是前任岛主的时候,她也曾有过风光无限的时日,只是——罢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无奈的看着那模样冶艳的少年拴在自己脖子上的东西,唐七其实是有些感慨的,这女人怎如此的运气好?她们这岛主一年四季也难得出去一趟,竟然给她赶到了。而自己之前的想法,此刻看来是没得用的了。 而至于岛主回来以后会不会发现岛上丢了人,那也还是个未知数——就算是知道,十之也是并不如何在意的——反正岛上的男人多的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而那些新来的守卫,岛主本来也不认识。 这样想着,唐七干脆放下心来。 也是这时候,她才感觉调度室内的气氛有些古怪——而这古怪的氛围则是来自自己身后的两个不同的方向——她一转头,便感觉到一冰一热,两股虽然不同的,但却显然能够产生一样让人汗毛直竖的诡异视线,同一时间像自己投过来。 脖颈后面一阵刺感,唐七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知道此刻在她身后的没有那女人,也不知道她是存了什么心,只将那一大一小两个男子留在了这里,而她自己则不晓得是跑到哪里去做什么了。 但是这也是次,她开始觉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的也能给人带来冷寒的感觉——那个模样冶艳的小子,之前她便领教过,身手好得不是一点两点,但是另一个——明明便是什么也不会的,怎的她竟也觉得危险? 刻意忽视身后那两道一冷一热的视线,安稳在开船上头,但身后却—— “你看什么看?!再看小爷划花你这张脸哼!” 燃着的火,忽然转向的烧到另一边,“你不敢!” 本该是冷清的好听声音,却带上了些耐人寻味的沙哑,开口说话的人吐出来的话是带着狠气的,但面上却因为自己发出声音里带上的沙哑而有露了些不自然的窘色。 然而闻言,那冶艳的少年却忽然怒目而起,像爆竹瞬间被点燃似的跳起身扬手便是一阵 分节阅读_60 分节阅读_6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1 诡异的妖风——明明是在室内的,明明是什么也没有的,但那扬起的手,却夹杂了惊人的煞气。 室内狂扬起的风,像疯了似的照着那裹成团的男人飙去,唐七惊讶的,克制不住的转过身,而同一时刻,她也不得不提气抵御那升起的狂躁的风——那少年出手狠厉,是她没想过的——她多少也晓得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嗯,用正常的话叙述,应该就该称作情敌的吧!男人们之间斗法是不少——但是,她没见过哪家的男人之间斗法,这样出手的! 不该都是背地里折腾的么? 小心翼翼的护住自己,避免被不小心殃及——但唐七不曾想,那裹成团的男子,明明看着就是极弱的模样,偏却动也不动的窝在原地,只一双眼睛瞪着那出手的少年,冷静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般男人! 狂躁的风,自自己四周而过,谭叹瞪着那出手的少年——那个,妖艳的,眼见到自己就要杀的少年——他知道他不可能真杀了自己,至少因为那讨厌的女人,暂时还不敢。 而想要自己露出害怕的情绪——不如直接杀掉好了! 穿梭的风,擦过谭叹的时候,只带来了些许寒意,却并不真正伤到他,而它们的作用,却是吹翻了整间调度室里束游燃起的几处取暖的火盆。 “哼!” 几乎能够听得出磨牙声的‘哼’,自少年唇里吐出来,唐七看那少年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双手抱在胸前,在火灭,整个调度室骤然下降了不知道多少度,而变得冷得人难以忍受的时候,冷起一双眼,露出了些许看好戏的神情。 心中不甚明了,却在转头看到另一个男人时,了然。 虽然的确是很冷,但对于她来说,忍忍至少也还过得去,可是那方才燃着火都是一副将自己裹起来的样子缩起来的人,显然是一丁点儿也不抗寒的。 他在发颤,上下牙齿撞击,发出‘噔噔噔噔’的声音,身体好冷,冷得像是要被四周的寒意将仅剩的一些温热气息也带走一般—— 他本来就是怕冷的,极怕冷,从前每每一到冬季便足不出户的窝在卧室里,燃着火盆,若是出门则必定带着暖手的暖炉,不然哪里也去不了,四肢也极不容易温暖,常年都是体温偏低的。 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 本还想说些什么,对那态度嚣张的少年,但哆嗦的唇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调度室的门,却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间打开,外头冰冷的寒气涌了进来,益发的让人冷得受不了。 谭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但进了门的束游却将他那一脸的惨白和几乎泛上了青紫色的唇看入了眼里。 一眼扫视了调度室里熄灭的火盆和那一脸小爷不爽表情坐在一边的少年,瞪了他一眼,径自向谭叹的方向走过来。 “哼!” 望着束游的动作,少年发出另一声的‘哼’声,以示不满,但没人理他。 在人身边坐下,做的件事情便是揉虐那青紫的唇,以唇。 “唔…混…” 好听却带些沙哑的声音,来不及多说出骂人的话,便已经被人揽起入怀,包括那裹着人的大被子一道。 “紫色真不衬你,” 满意的看着那被自己弄出了些许红润的唇,乃至脸蛋儿,束游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人的时候,果然是混蛋模样——忽然便笑了出来,并以手指抵住这人唇齿,不让他发出声来,只得乖乖窝在自己怀里—— 谭叹有些窘,这里又不只是只他们二人,这该死的女人却——但说不准,心头竟有些极不要脸的欢喜——气死那混小子好了!会武功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喂!” 谭叹望过去的眼睛像刺一把,那本来脾气就不好的小鬼头猛然之间便跳起来,吼出声来! “你要不要这样厚此薄彼啊,虽然,虽然我答应你的还没做到,但是,但是又不是我不做,是她们那个该死的岛主不见了好不好,你至少要对我好点,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和别的什么人亲热?!” 蹭蹭蹭,几个步子便粘了过来,一把自束游边上拽过一只手臂,瞪着那明明就是个大个子,却偏装小的躲在这人怀里的男人:“哼!” 束游没做声,但不得不说那种心底的恶质,不知道怎么的,遇到这两人,她总有蠢蠢欲动的——他是活该倒霉遇到自己,而这小鬼——则是自讨的! ————————————————————————————————————— 文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或者是西岐的夜里本就是这般的寂寞。 宫里外的人都不敢发出丝毫声响,让这里边便跟死一般的安静了,而这样的安静,在原本就是寂寞的人眼中,耳朵里——沉寂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文都想起前几日被自己套上身体的那个东西——他不得不说这东西的确是让人难受的,只是,这样的难受——比起想到要与…还是好些。 唇边牵起一抹苦笑。 “文都哥哥?” 少年的声音,打破沉闷,一个宫装的漂亮少年从门外探出头来,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担忧的样子。 “韶儿怎么来了?” 这少年,便是让满朝文武胆战心惊的男色——那个孩子。 当初带他回来,文都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寻一个与自己一般失去了她的人做伴,用来相互慰藉?又或者,不忍心这傻孩子一个人痴痴的等—— 总之… “文都哥哥,韶儿在御膳房里煲了汤,要不要喝一点?” 韶哀知道什么是贞锁——其实应该说,凤岩的男子,男孩子,只要晓得事起,便会有人告诉他们这个东西,这种惩罚,它不仅代表耻辱,更代表很多很多的难受——在他们心中这是个,极让人害怕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会自己… 大人被抓走以后,他原本是留在印城等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哪里,除了等大人,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他害怕大人有事,害怕大人不会回来,害怕——他不知道一个人能有那么多的害怕,直到那个曾经很温柔,和大人一样温柔待自己的哥哥,竟然以西岐皇帝的身份来到自己面前,和自己分担那样多的害怕。 他才觉得好些。 可是,因为一样的心情,因为一致的感受,从前那些不曾出现在脑海中的,东西,他竟也渐渐开始晓得——而从前虽然不多,但是看得出的那些大人与文都哥哥之间的互动——他知道,没有那样多的理由,他只是知道,文都哥哥对于大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韶儿做的?进来吧!” 早于守卫的人说过这少年若来寻自己则无需通报,所以才会有那样多的流言蜚语传出。不过现在应该都已经无所谓了。 思绪里一瞬间划过这样的想法,文都笑了笑,牵起了眼角一丝极细的纹。 韶哀进了里间,将自己带来的东西搁到桌子上,面上有些欲言又止,一双清澈的眼,踌躇、犹豫、一会儿望着人,一会儿却又极快的闪躲开来—— 文都有些好笑,他大致知道这孩子想要说什么,或者说,问什么,“韶儿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他很庆幸自己将这孩子带了回来——无论如何,无论什么时候,能看到个这样的,纯致的人,心情总会好上一些的。 “呃,难受么?我听说…大人如果回来了,怎么办呢?文都哥哥你不想要大人吗?为什么…” 文都苦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至少现在相安无事就好,韶儿不是说带了汤的么,怎么不拿给我?” 第六十三章 深宫遇袭 西岐国苏少府卿,最近心头有些小小不安,导致家中那依附于自己而存在的四个男人,也一道的忧心忡忡了起来——他们那温柔体贴的妻主,最近似乎有了心事。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武艺才华都是平平的中年女子,实际上心中对任何事情都有计较——总有个底的。 而她最近忧心的,是自己那总不成器的二女儿! 虽然说从前那丫头也总是不受教的形状,但多少也还算正常,可偏自从闵相选中她做了女侍进宫之后,她便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苏少府卿是过来人,自然晓得自家女儿是如何个缘由,这原本也该算是好事,毕竟自家这女儿总也看不上个男人。 但,这也得看这男人是谁。 她不以为爱上一国之君会是幸事,而女儿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一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原本,她不过是抵不过闵相相求,让她去…助陛下能为她们西岐诞下凤女来,承个人情罢了——是决不愿,看到女儿如今模样的。 苏华因为成为了女侍的关系,得了能自由出入宫中的令牌,也是因为这令牌的缘故,她虽然不能日夜陪伴自己心头想念那人,但至少,能够离得近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竟就那般轻易的恋上那雅致的男子,他的年纪其实比起自己身旁的很多爱慕着自己的少年们,大得许多,姿容也算不得如何美好,可偏就是那种宁静与安然的样子,平和而温柔的样子——她说不清。 脚下的步子,有些控制不了。苏华知道他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宁愿选择那样残忍的东西,将自己封闭起来也不愿意选择妥协的男人,又如何会愿意见到意在打破他所愿的女子呢? 可她控制不住,总想着,是否能近一些——即便是不能看见,至少能够离得近一些。 徘徊在帝王寝宫的外的她,并不真敢靠得太近,只是流连在宫外的一片花丛假山之中,远远望着那灯火燃起的位置,想着。 帝宫当中,韶哀方盛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忽然周身一阵寒意,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一瑟缩,抬眼,忽然之间便瞪大了那双漂亮的大眼,“八王君,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浓厚的寒意,来源于站立在寝宫当中的一位风姿绰约的男子,而那样风采,那般容貌——是韶哀记忆中曾觉得是最漂亮,像天人一般的人的。 他还没有注意到,四周的守卫,以及所有伺候的人都在自己感到寒意的那一瞬间落到了地面上,而此刻整间屋子里,剩的便只有他,与这人两人是站立着的,便是连文都,也倒了在椅子上。 所有注意力都被忽然出现在屋子当中的人吸引,韶哀直觉便是出声——但他却是奇怪的,因为虽然那站立在屋子当中的男子,的确是哪个人的模样,但周身散发而出的,却是与自己从前感觉到的,截然不同的气质。 让人颤抖——有些可怕。 那风姿绰约的男子,略抬眼望了他一眼,那一眼里似乎有些惊讶,但韶哀看得出那惊讶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为什么他竟然还能站着? “韶儿,快跑!” 韶哀的眼睛望着那人,耳朵里却忽然传来极浅,却像是拼了命才能发出的声音。 他一惊,下意识的将视线投注到发出声音的人边上——便看到软倒在椅子上的文都。 “文都哥哥!” 文都也不知道这忽然出现的人是如何出现的,但是却明显的感觉到来者不善——而忽然出现在皇宫里,还能神不知鬼不觉——这样的状况,又如何会有人天真的以为会有什么好事?! 他只是不知道,明明是手无缚鸡之力、养尊处优的男子——为何能做到这一点?! 但那里立在屋子当中的男人,却只是露出一副不过是在看蚂蚁一般的表情,继而说出了极是奇怪的话—— “你便是他心头的疙瘩?模样真是寻常啊…死得可真不值得。” 无谓却冰冷的话,从那张无论何时看起来,都是绝世的美丽的面孔上吐出,不知怎的,竟让人有种透心的凉意。 “贞离公子,你在说些什么?” 虚弱的感觉到自己似乎连说话,也变成一件极其费力的事情,软倒在椅子上的人却沉下来,冷静的望着那说话的人。 韶哀没有走,实际上如果他真要走,也是离不开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他没有事,但此刻他却走不得。 不仅没有走,反倒是几步走到文都身边,扶着那软倒的身体,一同望向那说话的,冷而无情的人。 “贞离?这是他的名字?” 似乎露 分节阅读_61 分节阅读_6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2 出了一丝讥讽,嘲笑着这样无谓的名字,那有着贞离容貌于身量的男子,唇角扯出一朵极淡的笑花——但这一笑,却带上了股,贞离所觉不会有的鬼魅的妖艳感—— 文都忽然之间心头一紧,脑海中有什么极是不好,而他一直也不愿意去想起的东西,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着。 “无所谓,反正名字也只是个代号,呃…晋姐这么说的,所以无所谓…不过我答应他,会杀掉你,呃…不对,是你们。” 这人说话的音量不高,沉沉晕晕的,有时像在低吟,每一个字句都不像是在于人说话,反倒是诡异的,磨合着调子,自顾自的言语。 有些让人摸不着头绪,可这话虽然听得人一头雾水,但那最后的几个字,却—— 径自抬手,并不多余动作——至少,文都与韶哀,皆不曾看到他动作,但那抬起的手却忽然之间多出了一支长枪——枪头明晃晃的,却有一抹血色。 文都与韶哀自然是不熟悉,但如果此刻让妖鸾见了,说不定便会以为那是自己的东西。 空气里流淌了一种凝重而奇妙的味道。 那诡异的带着血色的长枪,停驻在他掌心一指长的距离处,凭空悬浮,笔直了枪头朝向文都的方向——随时,便要奔过去的样子。 远离在假山与花丛中的苏华,视线一直落在寝宫里那灯火点燃处,是以有一会儿的时间,竟没有看到那宫门外依然倒下的守卫与宫人们。 但也只是一会儿,一会儿过后,她便发现那处状况不对! 几个起伏,便直奔而去! 凝重的空气,与那凝重的抢,忽然在同一个时刻骤然而动! 像是被人拉满了弦,猛然之间松手——以一股极强的力道打了出去! 被对准的人,根本无法动弹。 文都望着那奔驰而来的长枪,眼睛里却充满了疑惑——至于死亡,他倒还是没有那样害怕的。 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人忽然之间… 但身前却忽然窜过一道宫装的小小身影,在他能够感觉到的时候,被那猛力刺过来的东西穿过,连带了人一道迎着自己扑过来—— “韶儿——” 砰——咚—— 屋子里那冷眼而立的人并未露出多余神色,但对于眼前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却还是难得的皱了皱眉。 “你们真麻烦!” 无谓的调子里,有了些不快的情绪,而那张属于贞离的脸上,却有了种极是冶艳的什么感觉——不是他的感觉。 那‘砰’的一声,是韶哀腹部穿出的长枪头与苏华手中长剑相击而发出的,而至于那‘咚’的一声,则是被剑气打动,被摔到一旁落到地面而发出的声响—— “陛下,您没事儿吧?臣护驾来迟,还请恕罪!” “朕没事,快去看看韶儿!” 对于苏华是为什么会忽然之间出现,文都已经不想去考虑,但那少年冲上来护住自己,还被这人摔到一旁去——殷红的血,自那少年腹部大片流出,文都觉得自己眼睛已然发烫—— “想看人?没门!” 拖拽了的调子,有种无谓的凉意,那人动也未动,单只是望着苏华护住人的样子,忽然脸上便露出一抹极其诡异的笑容——笑得,人心头发寒—— “原来你喜欢他,” 极是欢快的声音,却不知道怎的,带上了一种恶质,听得人汗毛直竖。 “你到底是谁?怎会得了他的容貌?” 容貌?!文都心头狂颤,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瞬间打通了,却又隐隐浮动,让他看不真切。 “想要他吗?” 但那人并不理睬他,反倒是像极有兴致一般,盯着从窗户飞身而入,护在文都身前的女子。 “大胆刺客,纳命来!” 苏华的声音极厉,带着股不杀你无以为纪的恐怖。 但在这人面前,她这般举动,却像是小孩子抓住大人裤脚撒泼一般可笑——至少,在忽然之间失去了手中利剑,且并未看着这人出手却依然无法再动弹的时候——是这样的。 苏华惊讶的,甚至是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此刻的状况,却益发可怕的发现自己竟然开不了口,发不出声音。 “啧…真不坦白——我看你喜欢他,上了他如何?” 忽然便笑气,笑得极是灿烂。 文都心头一凌,身体却也有些紧张,但最让人紧张的,却是那人说话的当口——他那已经被自己丢掉了钥匙,锁住了自己身体的,东西,极轻的,发出一声‘喀嚓’——便像是被轻易的开启了—— 文都知道自己在颤抖,无助的颤抖——他不是很怕死,可,可如果—— 而在同一时刻,无法动弹的苏华,却渐渐感觉到自己身体升起了一股极是猛烈的燥热,而这种燥热,是身为女人,而极其熟悉的… 第六十四章 失去得到 身体的燥热,因为整个人的无法动弹,对于苏华来说,其实是件好事——至少此刻,她是如是想的,否则的话,她知道自己必然无法控制的会扑向那个人——但,这样的庆幸却消失的那样轻易。 在场的所有人,除开那按压在自己腹部,惨白了面色的少年,挣扎而痛苦的匍匐在地面上开不了口,神魂亦有些无所适从之外,其余二人,虽是无法动弹,却在一个刹那极是清晰的听得一声,恍若这天底下最恶毒的人,在最恶劣的时刻发出的笑声——得意,刺骨,寒颤,但却声音不大,像是不过是笑给自己听的模样—— 而下一刻,苏华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忽然之间像是消融了满身凝固的冰雪一般,感觉到无尽的力气从自己四肢百骸而来,而那股无法抗拒的热力亦在同一时刻蔓延了她整个身体,她整个人,也像是无法控制的向着那人而去。 苏华知道自己抱起了人,而下一刻,则双双躺倒在了那张偌大的御床之上。 自从出现便一直没有挪动过分毫的人影,即便是到了此刻也没有一丝动弹,但那双妖异的眼,却不合时宜的升起两道恶质而戏谑的目光,满是兴味的望着那交叠在那张大床之上的男女。 那被压在身下的身体,极浅的颤抖,仿若要克制却又无法,而那压在人身上的女子,却带了股无法控制的激情,举手投足,每一丝举动都像是立时便要将人融进自己身体那般的渴望—— 那满是兴味的眼睛,一瞬间便忽然笑了起来,眼角微微上扬,上扬成一幅极是好看的模样——而当那大床之上,一件接着一件被人扬手撕扯下,胡乱丢弃到地面上的衣物,稀稀拉拉却渐渐堆了满地之时,那双本不过只是上扬的眼睛,便盈满了盎然的笑意,满满的,恍若要溢出来一般。 而唯一略略让这人还并不太满意的,则是那被迫着的男子,却直到那满地的衣裳都堆成小山,隔了那压住他的人都露出了赤着的肢体时,却连一声半声的叫嚷都无—— 他倒是想,看他能撑到几时。 “放开他——” 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猛然在这一个时刻响起,那几乎是浑身浴血的少年,忽然之间燃起一双极是固执,固执得,恍若能够散发出光亮的眼睛,挣扎在那满地的鲜血当中,硬压在自己身体上那已然是穿透了自己的长枪上,摇晃,似乎在下一刻便要倒下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着床边而去。 笑意盎然的眼睛,骤然凝固,沉下,变做寒霜,冷着那眼睛,看着地面被那少年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看他硬是撑着自己或者便会在下一刻倒下的身体,顾不得那样多的,硬是到了床边。 看他极是努力的推着那扑在男子身上的女子,却被人不耐烦的一肘子打开,‘砰’的一声撞倒在地上。 看着那少年身上的血,亦发快而多的流出来,整个人像是血色的娃娃一般,躺在地面上,渐渐不动了. 韶哀有些疼,可是渐渐的,他却开始感觉不到疼,身体变得好沉可是为什么八王君会忽然. 他不明白,还有,还有文都哥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是那样好… 怎么可以,让人欺负他. 大人,若是大人知道了. 会生气的吧还,会心疼,是不是? 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开始感觉自己眼皮变得沉重,但四肢却像是濒死的小动物一般抽搐着——他还想起来,还想,推开那欺负人的人—— 可是,身体好沉. 冰凉的眼,望着那血泊中的少年,渐渐合上眼睛,胸口起伏的气息逐渐微弱,竟缓缓平下来,继而勾起,染上一朵笑花——仿若这逐渐死去的,是一幕喜剧。 一点一滴感觉到的寒冷,在身体被逐渐剥开的时候传来,被压在人身下的人,却瞪大了一双眼睛,望着在自己身上肆意的人——他看得到她的眼睛,望得见那双眼睛已没有任何焦距。 冰凉的指,连同那一般冰凉的身体,黏在自己身上,他能够感觉这人身体的曼妙与丰盈,而摸到自己身上的,腿上的,恣意分开自己的手——却让他颤抖,无法克制的狂升起无尽的耻辱——但却无法动弹,哪怕分毫。 温热而潮湿的唇,粘腻的贴合在自己胸膛之上,放肆的吮吸着每一寸的位置,他知道自己在急促的起伏——因为恶心与耻辱——可即便是如此,他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声音。 视线,却忽然掉转了头,极冷的望着那立在屋子当中,半丝也不动的人——生平第二次,对同一个人,升起恨意! 苏华已神志不清,只身体里急于发泄的燥意让她凭借感觉在自己身下的人身上极是急躁与粗鲁的吮吸与摸索,她分不清在自己身下的是谁,只道若是不能——她或者便会被这般痛苦折腾到死—— 急躁的,却熟悉的摸到人腿间,轻易的拉扯起,将自己置身其中. 却忽然听到一丝几乎是泄出来的声音—— “杀了我!” 埋首在人脖颈之间,□着那并不算吐出喉结的女子,忽然整个身体一震,便狂颤起来—— 静立在屋子中央的人,满意的眼睛陡然一沉,忽然之间身体便动了——动得极快,快得,让人无法置信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速度—— 而在同一时间,文都感觉到,那原本是凝固后颤抖,狂力在自己身上颤抖的身体,却忽然之间大力撞向自己—— 隐忍多时的泪水,终于无法克制的落下——落得那样疯狂,疯狂得,在整个人失去了意识之后,还是那样的,不住的落下. 于是没有人看到一抹极致的血光,在苏华停顿的个刹那,便染满了整张大床. 望着床上遍布的鲜血,与已然没了意识眼角却还是不住溢出液体的人,那双恶意的眼睛,却并没有满意的露出笑容反倒是像被打断了什么,透出愤怒的神色. 但却在下一刻,忽然消失了踪影. ————————————————————————————————————— 西岐胜城城门之外一辆风驰电掣似的马车,在官道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影子,赶车的女子身形修长,却不知道为何竟忽然之间跳起身,一个晃动便骑上了那车前狂奔的一匹马上—— 那跳起身的影子,落在马背之后便见她一夹腿,那狂奔的马儿便极是快速的将身后的马车落在了后头,远远望去,就只见一抹极快的影,像鬼魅一般消失在了远方. 马车上是没有人的,束游将那两个从来就不对盘的男子留在了胜城城外的一间小客栈里。 原本是不该如此做的,但她心中狂跳,越到夜里便越是无法安神,总觉得会有什么极可怕的事情会发生一般,而当那一轮诡异的银白,自窗外洒落在自己床边之时,她便再也克制不住的自那男人身边起来,极快速的跳出窗外,在马厩里寻到他们到此时所坐的马车,赶着车边一路朝着胜城城门而去。 然而赶至半路,心头那股忐忑,几乎让她心口跳出来,她便也在顾不得那多的选上一匹马,一路狂奔—— 在城门之外弃马,整个人若飞一般越过那高耸的城墙,徒步,却半点也不比马匹慢的朝着西岐那恢弘的宫殿而去。 束游并不曾想自己或者会进不去,曾经在南承国的皇宫里如入无人 分节阅读_62 分节阅读_6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3 之境的女子,又哪里会觉得换上另一个国家会有所不同? 可她却在越过那宫殿城墙之后,半晌儿无法寻到正确的方向,正着急着,却忽然之间看到无数的灯火恍若一排排通亮的长龙一般向着同一个方向而去—— 心头一紧! 没有那一刻,她曾像此刻这般忐忑,心中惶恐不安,眼眶骤然感觉一股灼热—— 文都! 满心满脑,只剩下这个让她惶恐不安的名字。 通亮的灯火朝向了同一个方向,而那点着灯笼一个个焦急朝向那个固定方向奔走的宫人们,慌慌张张之间,有人却感觉似乎有望不清模样的影子,在众人之中穿梭,但往往之一瞬间,扎个眼,下一刻便不见——让人以为自己错觉。 急速狂奔的女子,在靠近帝王寝宫的一瞬间,猛然便通红了眼,一盆盆血水,被一个个走出宫门的宫人们端在手中,红得那样刺目,那样猖狂—— 束游陡然便停下了脚步,胸口一股闷气,仿若被这世上最可怕的武器打过,痛到蚀骨—— “噗——” 控制不住的气流,自胸口翻涌,冲口而出,赤红的双眼,忽然之间便像是燃烧起,让人感觉灼热,热得让人想要发狂—— 再顾不得隐藏,或者任何别的什么,连唇边那因为喷出后残留的血渍,污了自己唇瓣后抹开的动作也忘记,束游发出一声,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不以为会发出的——比那时决定跳下山崖,比那时被人背叛,更要像是走投无路的野兽所能发出的嘶吼—— 而那嘶吼,不过两个字—— “文都——” 偌大的皇宫,在同一个时刻被震颤,那极可怕的声响,像是要穿透人耳膜,将人穿刺而死一般,让每一个人颤抖——那样可怕的,颤抖。 很多年之后,在西岐的都城里,都还流传着一个极可怕的夜晚,一个极可怕的呼喊——有人说那是地狱发出的嘶吼,也有人说那是人的悲鸣——但是,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那是来自一个女子,一个,曾以为自己的爱情已经死去的女子,陡然发现她的爱情还存在着,却又可能在这同一时刻再次死去的女子,痛苦的声音。 端着血水离开宫门的宫人们,只觉得一道狂暴的冷风自自己身边穿过,还没来得及多做反映,那道冷风却已经没了踪影。 束游直穿进宫殿里面,将里面一堆御医,数个宫人,以及肖阑吓了一跳—— 肖阑在听到方才那吼声的时候便已经想到是什么人,但却还是被这忽然出现的女子吓住—— 她这般出现,太莽撞! 但束游的目光,却被那让人团团围住,仅露出一丝衣角的人抓了满眼——并不是她所以为的人,可—— “韶儿?!” 那躺在床上,恍若死去的血色娃娃,没有起伏的身体,让她一瞬间感到四肢冰凉,顾不得那多的一下冲进人群里,靠近床边,摸到少年鼻翼间—— “刺客!来人——” 束游的目中无人,和她的忽然出现,惊吓了在屋子里的众人,不知道是谁忽然叫出声,连带的便似乎立刻要带起益发多的惊恐声,却忽然听得—— “她不是刺客!” 一个平,却略带颤抖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语气,不容错辩的肯定,道。 而跟随着这声音,自房间屏风后走出来的人,一袭白金色相交的宽袍,却带着能安定人心的味道。 “文都!” 惊喜的抬首,看到自己心头那样担忧的人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束游握在少年手边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你们,先退下,这位是朕的故人,今夜之事发生的突然,朕寻了自己流落民间时的朋友,爱卿们莫要慌张。” 对于束游的忽然出现,文都是惊大于喜,胸口那样沉重的痛,因为她的出现,而益发的沉重起来——可,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不能不为她的出现寻到理由——或者这理由可笑之极,但他是皇帝,皇帝说的话,又有谁敢反对? 是以虽然心头疑惑,但众御医与宫人们一一退下,便连肖阑,也识相的跟着离开。 但肖阑走时,一双眼睛却忐忑的望着,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束游心头有种不安——她是认得这人的,是文都身边一直跟着的守卫,但她从未与她说过话。 而肖阑,欲言又止,是因为—— 因为她——胸口闷疼,一双眼睛几乎要留出泪水——为什么老天,要让陛下这样的男子,承受这样多的痛苦?! 她…是宫殿中个醒来的人… ————————————————————————————————————— 只剩了文都于束游,并昏迷不醒的韶哀三人。 束游的视线却在见到文都之后,发出那声惊喜之后,便又重新回到韶哀的身上——少年满身是血,而她探到的鼻息微弱,弱得,像是随时便会死去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 她很想问,但是此刻却并不是最佳的问话时间。 三两下翻身上床,她在知道了韶哀身上是哪里受伤,并也看到了已然包扎好的伤口之后,反应便是赶快为他运气——保住那一丝浅浅的鼻息。 浑厚而绵长的内息,缓缓自束游身体输出,为那被她抱起与自己一般对坐的少年一遍遍的暖起身体。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略微感觉到少年呼出来的气息有了一些些变化,不再那样若有似乎之后,才忽然感觉到自己浑身湿透的凉意。 轻轻将少年放下,她侧过头,忽然之间便对上了一双没有焦距的眼—— 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属于那个,从来都是极温柔,无论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会温柔对她的人——束游心中,原本在见到人无事之后便略略放下的那阵惊慌,忽然之间以一种,坠落,平和,又陡然直线下降,一直降到无限的低端的那种慌乱,像是毒素一般蔓延,包裹了她整个人。 “文都!” 她忽然之间伸手,试图抓住那就在床边端坐着,本是看着她为韶哀运气疗伤的人,却不曾想,竟然抓了个空—— 抓到空气的手,停在半空中,束游莫名的望着那次躲开自己的人,心中不安愈甚—— “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但那从来不会躲开他,此刻却躲了的人,不过只是愈发的往后退过一步,垂下头去,不看她,连声音都是平的,极平—— “没有,宫中发现刺客,韶儿为救我,受了伤。” 束游的心一直沉,一直沉,沉到不知名的无底洞里,却还在不断往下——她有些慌,以为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一个会对她说不,甚至拒绝的文都—— 他从来不对自己说不的,她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一定! 可她思绪混乱着,混乱得让她无法理顺那样多的情绪——那样多的,她以为不会再存在的情绪。 猛然间,脑海中却浮现起了方才刚见到的时候,他的眼睛——明显便是哭过的眼睛——她陡然跳下床来,不顾他退后与闪躲的将人扯住,扒开那因为低着头而垂下掩盖了人面目的长发—— “为什么哭…”了… 未完的话,在视线落到这人脖颈处裸出的肌肤上一道道深重的痕迹时,沉默… 第六十五章 原来她… 她是什么人? 怎么可能不懂,那样的痕迹?再加上眼泪,微微红肿的眼睛… 抓在人手臂上的手,忽然便颤抖,怔怔的望着自己面前的人,颤抖…继而像是木雕一般停住,晃晃的,竟退了开来… 藏在白金两色交错,满是尊贵的衣袍下的手,极克制的握成拳,平整的指头却依旧深深印刻到掌心里,入了肉,出了血。 人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强悍,却也最是脆弱的东西。 曾经的自己,以为不被自己心头那人所爱,便是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而自己淡定,从容不过要求相伴,便是极坚强的形状,而到此刻——文都忽然之间,便说不出话来,胸口哽咽,但眼眶干涩,整个人仿若脱了水的鱼,渴求的那样多,却什么也没有—— 于是没有注意,自己竟也在这人退开的瞬间,怔怔的向后挪出两个步子,一双微肿的眼睛,却是木色的。 前一刻,在看着她救助那少年的时候,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于是只怔怔的望着,望着那全神贯注在旁的人身上,却也是能牢牢抓住自己目光的女子—— 可她退开! 无尽的凉意,像是自由放肆的风,自自己袍子底下窜进来,不过一会儿,便让人僵得变了冰凉。 “小姐…放心,韶儿…” 磕巴的话,干涩而生硬,苦得人嘴角,似乎都生出疮来… 但自己面前那女子,却陡然抬起眼,水光潋滟般的望向自己——文都一愣—— 忽然便看那水渍,顺着那张他想过千万遍,深深印刻在心头的面孔,滚下来… “…” 他知道自己在哆嗦,唇齿磕碰着,他极想发出声音,却奈何一双眼睛,那样牢固的黏在这人面上,唇齿不清,吐不出一丝半点儿的清晰话语。 他不知道这人是会流泪的… 不只是他,束游也不知道,自己竟然是会流泪的… 怔愣的,甚至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从自己面孔上摸到的水渍,束游有些傻…但胸口那种疼,却比从前的任何一次,来的强烈。 她想开口,但却惊恐的发现自己不过刚启唇,那黏糊湿润的液体,便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起来——而自己放在眼前的手,哆嗦的样子—— 她认不出来,这样软弱的人,竟是她自己。 汹涌奔腾的眼泪,像是要代替自己面前这哭不出来的人一般,亦或者,是要回报那样多年的情——她以为自己是在前些时日才开始喜欢上这个人的,可是自己的眼泪,却像是在告诉她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是不是,其实在很早,很早很早的以前,她便已经开始将这隐忍而温柔的人,一点一滴的存进心里头,却因为那样多的什么,而总是视而不见? “小,小姐…” 哽噎的声音,和温柔的手,似乎回过温度,在泪流满面的女子面孔上,有种意外的平和——与那哽噎,截然不同的平和。 那种死一般的僵硬,在泪水落下的那一刻,入春融冰雪一般散去,文都心中那样多的不堪与耻辱,以及那种说不出的痛苦,一点一滴的化成水,被自己面前这女子,悄悄的滴落出去… 缓缓将面对自己的哭泣而不知所措,甚至有种茫然的女子揽入怀里,文都听到自己的声音,暖而平静,“不哭,我没事,没事的,” 但听到这话的人,前一刻还算得上是安定的身体,却猛然之间挣扎起来,粗重的肢体撞击,让文都有些抵不过的被推开。 “告诉我,是谁?我要杀了她!” 赤红色的眼睛,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因为泪水,或者怒意,束游只觉得自己满身颤抖,像有无数的气力,却怎么样也发泄不出似的,几乎要爆炸一般。 微微红肿的眼睛,在这话出口的当口,闪过一丝极沉的冷意,下一刻,“已经死了!” “怎么可以死了?!我——” 冲口而出的愤怒,是痛苦的来源,她—— 要爆炸一般的身体,却忽然之间被人拥抱住,暖的,温柔的,熟悉的,却在这一刻,也是痛苦的,抱紧了她。 她无法再动弹,却也只能将这拥抱着她的人牢牢的回抱起,缓缓感觉自己肩头逐渐濡湿的重量… 束游不知道自己的拥抱持续了如何之久,可她却不想放手,如何,也不愿放手。 直到天空放白,那晨间的日光自窗外散来,舒展了满室的凝重与黑色,拥抱住人的男子,却忽然听到自己耳边,“跟我走!” 澄亮的眼睛,是因为自己而升起的灼灼光华,文都被刺得有些疼,却又有些软,有些悲,却也喜着。 他分辨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只忽然觉得一切都像是梦一场——噩梦与美梦交错,让人精疲力竭,却又止不住有种希望。 “我,便不该让你离开,如果不是…” 分节阅读_63 分节阅读_6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4 “小姐…” “跟我走!” 落下的眼泪像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真实的东西——至少对于束游来说,她肯能是自自己有意识以来,次感觉得到自己的眼泪——而这样的眼泪,却也坚定了她的决心。 “我…” 交错在那张平常面孔上的迟疑,让本就因为心绪大乱而狂暴得想要杀人的女子忽然之间便爆发开来,言辞间的话语,竟带了中疯狂的刺:“你不愿?是放不下这样多的富贵荣华?!” 冲口而出的话,在下一瞬见到自己面前人脸上的惨白时,立刻便升起后悔,束游身体一沉,“对不起,我…” “没关系…我,不能,离开…” 未完的话,却被人陡然之间打断—— “那我留下!留下来,做你的女侍,如何?” ————————————————————————————————————— 没有在说傻话,也不是冲动,其实这一次,或者说,是在决定为这人去暗杀那样多的敌人的时候起,束游便已经决定到胜城来,只是这期间竟有冒出了这样多的事情,还—— 坐在胜城某座知名的茶楼上头,目光沉而带着浓厚戾气的望着楼底下一走过的人,束游是不快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着怒气。 那日在皇宫里,她说完那样的话,却竟然破天荒的没有得到回应,而后韶儿醒来,便什么也没有再来得及说。 对于发生的事情,她总觉得没有文都说的那样寻常,而他也没有做太多掩饰,但却不开口,什么也不说。 在天亮了之后她便被那叫做肖阑的女人一脸泼妇像的赶了出宫,心头烦躁,那样的疼——她是不知道别的男人在遇到那样的事情时会是如何的歇斯底里,但那人,却也太过寻常与轻描淡写,可她怎么可能,便轻易的信了他做出的样子? 想见他,但似乎不到入夜便不大可能进得宫,是以她又怒又气的握在茶楼上头,看到每一个人都有种拉来痛扁一顿的念头—— ‘砰!’ 重重的一个拳头砸在她面前的桌子上,让思绪漂浮,飘得不知道在哪里的女人忽然回过身来——她是坐在靠窗的位置的,视线也一直落在下头,可即便如此,也实在是不该没有注意到旁边竟有人走了过来—— 但脑袋里的自厌情绪持续不到一秒,便在见到来人时火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呢?!” 冲口而出的责问让本来就怒气冲冲杀上来的少年瞪起人来,满面的小爷我不爽表情。 “你就记得他!” 妖鸾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点比不上那个年纪大臭男人,明明自己年轻又貌美,为什么她就总是只记得那个人,生气又委屈,直觉吼出声之后,便一把抓起这人手臂,怒冲冲的张口就咬。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声,让出手与被打之人皆是一怔。连带的,让同是坐在茶楼上的客人们,也都好奇的或明或暗的将视线投到这纠缠了的男女——那少年模样,本就是极致的夺人心魂的。 可此刻却竟捂着脸,恶狠狠的瞪着那出手打了他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便忽然像是一只彩蝶一般,翩然自窗口跳了下去——跳得所有客人们心头都是一紧,却在有好事者扒在窗口看到那少年平安无事的落到地上时,这才一个个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西岐最近男儿地位有些上升趋势,毕竟有了个男帝,并且还是个能够安定下西岐混乱局面的男子,是以无论如何,再是大女人的女人,也不得不说其实男人也是有十分不错的。 所以对于街头小夫妻之间的打闹,多是看热闹的心态,倒是比从前那一面倒的女子大骂而男子畏缩又看头的多——不过今日这打人的,倒是奇特。 寻常被打的多是糟糠,像这般美貌而艳得惊人的少年被打——如何不奇? 但束游的眼睛里半点也没看尽这些人的心思,在妖鸾跳出窗外的同一时刻,她便也自自己位置上起身,追着那跑得跟后头有人要杀他似的小鬼,一溜烟儿的两人便都消失了踪迹。 她追,不过是怕这小鬼拿那人撒气——虽然说耍嘴皮子,他是讨不了便宜,但若是鲁起来,那本就弱不禁风的家伙,可经不起他一个巴掌! 或者是因为心头那样多的烦躁,又或者是因为那些发布了的憋气和怒火,束游头一次竟然能够追上那跑得跟鬼魅一般的少年,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门,一路向东,便入了树林。 诡异的,那却是一片,桃树林。 第六十六章 原来原来 其实如果说被错待,这世上有谁能够拍着胸脯大声道——老子没有? 于是乎,每一个人都曾经被错待过,只是不同的是,有些人选择忘记——像文都;有些人选择挣扎——像妖鸾;有些人选择固执——像谭叹;有些人天生不会记得——像韶哀;有些人却是千方百计不让自己被错待,于是选择错待旁人——像贞离;还有人选择报仇——那是束游所做的。 选择忘记的,不一定能够过的好,但至少自己坦荡,无愧于天地;选择挣扎的,或许能挣扎出一片天地;选择固执的,以或许固执有理;而那些不记得的,又哪里需要提? 错待了旁人的,最后还是得被错待回去,而那些报复回去的,也只有天知道到底快乐与否。 然而——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一种,集固执、挣扎、忘记、和睚眦必报于一身的人——他们会因为那些被错待的,永世不忘,哪怕死去也会将灵魂留下,一世一世的痛苦,一世一世的挣扎,执念深到无底,于是便将这世间哪怕刚过眼的一些怨愤,像磁石吸引铁质东西一般聚集到身旁,逐渐逐渐变强—— 七弦,便是如此一个人——至少,曾经是这样的‘人’ 初次遇到那命中注定的魔障时,他还是个少年——少年模样,少年心性,少年心情——而那女子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相遇是一种寻常,但相爱却像是一种天差地别的东西——因为他不曾有过相爱。 被拒绝,而理由是她已经有了比他更漂亮的丈夫,无需再锦上添花,更何况这花还不及原来的——七弦是少年,还来不及盛开的少年。 一怒之下,便拼命要去见那被自己心上之人说成是完美的男子——他的情敌,自己心上人的丈夫…们。 那是两个各领风骚的男子——雅致与冶艳,日与月的样子——但确实极美,七弦痛苦了,扯着自己心上那人的衣角,近乎乞求…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美好,其实只是那女子拒绝他的理由,哪怕他再美好——在那女子心中,也是与她无关的——心分两头,情予双人,她已经是愧疚,愧对于曾经的两位竹马,又哪里会再添痛苦? 可七弦不知道,在最后看过自己那张还未长成的面孔,推算出再如何也不够美丽——少年便永恒的将自己的年岁固定在了少年的时代——死去。 只是死去却不总是结束,对于沉闷而痛苦的七弦的灵魂来说,哪怕是死去,不够漂亮这样的理由——却成为了一种执念,在自己有生之年不能达到——为什么死后不可以? 族内的各式咒法,身为族长之子的他,太过熟悉那些被禁止使用的咒法,生前不可接触——可死后,还有谁能阻止? 然却计算错误,只得与人达成协议——他献上祭品,他停驻在固定位置。 直到,一个能够打破魔咒的人出现。 五年前的死人崖底,那模样比自己生前死后见过的所有人都还要漂亮的女子,迫不及待的将那张他未曾见过的美丽交予,而他则破咒而离—— 束游不知道,自己竟是在无意之间,遇到,并放出了那位被自己先祖拒绝而在她们束家女子手心留下十字痕迹的人。 她当然不会知道,她又怎么可能知道? ——这世上竟真有咒灵一说?! 可得到那样漂亮的面孔的七弦,却不知道要留住那美丽是需要无数的健康——因为他不曾得到那甘心将面孔予他之人的身体! 所以,他回到那座岛——他们族的岛,可惜的是,这样多年过去,那个岛上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从前那样多的东西,唯一仅有的一些人,也被他当作献祭给美丽的祭品,一一化作沙石——祭奠了岛上新植而来的桃林。 他渐渐记不清楚自己到底献祭了多少的与灵魂,他只记得,岛上的桃花开得越来越艳丽,而那些桃树林,像洪水一般吞噬了整座岛。 在他已经渐渐习惯,而全然忘记了那些被他当作祭品照三餐使用的生命还是生命的时候——他遇到一个男人。 那种惊艳,是他在得到那张极致的面孔以后,次的觉得别的人面上,竟也有美丽。 可是那美丽的面孔,在望见自己的瞬间便惊惶而带着喜色——他竟是识得自己得到的这张面孔的主人的。 他有些恼,可一待那人明白此刻状况,他便看到那些色彩,生机,一寸一寸死去,恍然升起来的,是一种他极是熟悉的——怨,与执。 为了让那人心甘情愿将面孔与身体一道交予,他对他说自己可以达成他的愿望——那风华绝代,却因为此刻痛苦而面容扭曲的男子,一字一句—— “我要她身边每一个人,痛苦的死去!” 自己答应,便在那人身上轻拍了拍,乌色,红得发黑的血液,顺着那人赤的身体上两条腿之间留出,而那突起的腹部一寸一寸败下去…在地面上留下一副刺目的婴孩图案… 那人哭了,却没有声音…眼中有种疯狂…七弦知道那是自己也拥有的东西… 得到那具新的身体,他极高兴——虽然从前那张面孔也不错,可要保持却太费精力,现在得了全部的面孔与身体,他便是这天下最漂亮的人—— 生时做不到的事情,他在死后做到了——可他忘记了,时间已随着沧海与桑田转移,那个让他拥有这样执念的女子,早早就不在了。 离开嗜灵岛,他去实现自己的承诺。 可一切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顺利——他受伤了——竟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那个姿容寻常的男子有着那样多的憎恨…似乎这具身体的主人除了死去,还留有情绪… 伤到他的,是一种情感——一种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而一旦接触便像刺破气球的刺一般,将自己凝聚起的力量泄了出去的东西。 ————————————————————————————————————— 束游追着妖鸾一路进入树林,两人追赶跑跳间,竟都没有注意到二人是来到了什么样的位置。 直到次日突然发挥比寻常多上太多力量的女人猛然拦住去处,妖鸾不得已停下来。 “你追我干什么?反正我最好消失才好,不是吗?” 怒气冲冲的瞪着那拦住自己去路的女子,妖鸾几乎要跳起来的怒吼。 “…” 方欲言,却忽然回过神来,发现二人竟是身处在一片的桃林当中,而头顶那前一刻还透亮的阳光在妖鸾话音间便被阴沉和黑色取代,周身除了那样多的桃花,一朵一朵艳丽,旁的东西竟然都像是急速退开了样的,呈现出一种越来越远的状态! 怒得跳脚的冶艳少年,因为那般动作而全然丢失了那多的美丽,但是那愤怒的心绪,也在四周变化的瞬间察觉到,心头一沉,竟下意识的冲到那人面前,张开双手环住她! “小心!有古怪!” 一瞬间自晨间进入夜里,束游当然知道有古怪,也当然晓得警惕起来——但她没想到的,却是这少年竟然会反应的护住自己——虽然这样很蠢。 不过到自己肩头的个子,环在自己身上也不过像是倚靠的样子——但是,但是…无奈的,束游脑海中升起了‘但是’两个字… 如果没有从前崖底的事情,其实这小鬼… 她知道自己今日心情极不正常——连哭泣那种事情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事正常的? 一把推开少年环在自己身上的身体,轻声道:“阁下是嗜灵岛主?” 话音刚落,二人四面八方的桃树一颗颗骤然动起,交错复交错,穿插复穿插,枝桠与枝桠间像是打斗一般纠缠着,抖落一地的绯红…继而交错着,围绕着二 分节阅读_64 分节阅读_6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5 人急促的旋转起,越来越小—— 像高速运转的利刃,所有旋转过的位置寸草不生! 第六十六章 踏上新途 被推开的身体,不过略的动了动脚步,便抬首瞪她,那眼神似乎在说,这种时候了,为什么还要讨厌我? 束游没理,一双眼睛笔直的望着那高速旋转的桃树树体与交错的枝桠,像是要从中发现什么一般的死死望着——或许是空想,又或许其实不是,她只是忽然之间便想起了当初在嗜灵岛上遇见的那样多的影子,继而想,难道此刻,这些树下,亦有那样多的灵魂存在? 妖鸾却没得她那样多的想法,整个脑海里浮现的便是从前被他忽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咒术——试图在这一刻能自脑海深处想到些什么,留得自己与这人性命。 可无论他如何去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到,想不起——那张冶艳的少年面孔,头一次的露出焦躁的情绪,急,却不得法! 虽然经历很多,或许比寻常人一世都要多,可他毕竟还只是少年,年纪小,于是便有了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流泪的权利——可,又因为那样多的经历,和自己性格里绝对不服软的底线——束游忽然之间便感觉自己身前,那被自己推开不过几个步子的少年动了,动作不大,但却吓了她一跳! 吃惊的望着那少年猛然之间拉开一个奇怪的步子,类似扎马,却又像是要抵御什么,但却诡异的带出一条红色——没看见他是如何动作,但却望见一片浅浅的粉红色薄雾飘散开来,浮在半空之中,像是要与那忽然之间迷蒙了天际的黑色争相辉映一般。 二人被困的狭小空间定上,黑与红,像传统的太极八卦图,却飞速的运转着,不一会儿的功夫,那片漆黑便掺杂进了些许的红,偶尔滴落的几滴,砸在束游身上,带上了股腐烂的味道——极快的腐蚀了她的衣裳! 但却因为如此,那天空中的黑色却逐渐散去,连带的,让二人身旁高速运转不断缩小的桃树圈子也渐渐慢下速度,直至停止,再不动作。 束游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她却是极会寻找最恰当时间的人——在那桃树圈子逐渐停止的那一个刹那,一条速度快得模糊的影子,忽然之间便动起来。 ——她拽了一条桃树上伸长的枝桠,猛一用力,便撤了下来,而这扯下的枝桠,被人灌入内息,极快速的挥舞起,便忽然之间像是到手的宝刀一般,将那固定成型再没动作的桃树丛砍出一条路来! 束游不断向前,但她没想到这桃树丛竟是这样的多,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砍了多久,但能感觉到自己双手逐渐变得湿润——那是血,让她手滑得几乎快要握不住枝条… 双臂像是要废了。 前方却忽然传来声响,极诡异的,说不上是好听或者不好听,但却竟然带了些熟悉的,男音响起:“要不要杀死你呢?” 最后那个‘呢’字,被那人故意一般拖得略长了半个音调,而那发出声音的问句之所以诡异,却是因为那说着这般锋锐话语的人,竟然是用着一股奇妙的像是有些甜蜜又有些天真的调子。 束游觉得自己因为穿过桃林而扯破的衣裳处,露出的肌肤,开始被这诡异的语调刺激的凸起一粒粒疙瘩,心头亦升起了不少凉意,但—— “阁下到底是何人?与束某有何仇怨?” 束游此番话语,是因为她不过以为这人是嗜灵岛那变态的女子,即便是…贞离或者是死在她手上,但却是她纵容的,并不以为有多大的仇恨,若她知宫中那事——此刻便无法如此理智的了。 “仇怨?…你姓束算不算?我被姓束的女人辜负算不算?而你也辜负了人,算不算?” 那种奇怪的甜蜜与天真,用成熟男子的音调吐出来,突兀的有些可怕——可便是这样的话,让束游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猛然一惊! “阿离?!” 脱口而出的叫法,是束游不曾想过的,但是话出了口,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的理智很清楚她不可能想要再与那人有任何纠葛,所以冷眼旁观他的死亡——但心头那些让人气馁的感性部分,却还是会因为曾经的那样深刻,而有所迟疑。 此刻的她忽然有些矛盾——矛盾着是否希望那出现的人是那人。 直到那像是在迷雾中的身影逐渐清晰,露出一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身影。可那声音却:“叫得这样亲热啊?难道你还喜欢这具躯体?不是你让他去死的么?后悔了?” 去掉了的那种诡异的甜蜜与天真,那走出来的人,发出的是正常的声音,却还是因为那声音里的一些什么,让人不快。 只一眼,束游便直到眼前这人并不是贞离! 虽然有恨和残忍,但脑海中那人的一颦一笑,却是再清晰不过的东西,年少时的爱恋,是那样的深刻,曾经以为的一生一世,她如何可能错认?! “你,是崖底那与我换脸之人?” 熟悉的让人不快的感觉,让束游猛然之间忆起从前来。 “原来你还没忘,不过,我答应了人要杀掉你身边所有的人,不过,好像还没有完成,所以,你再等一等怎么样?等我把人都处理干净了,再来找你?” 忽然又升起的甜蜜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束游忽然觉得这人是不是神智有问题,但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忽然感觉自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冷风,而那越过自己直冲向前的身体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冲到那人面前—— “找她做什么?抛弃你的人又不是她?你个早就该死去的鬼魂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那个抛弃你的女人早八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漂亮了又怎么样?那人都不再了你就算是天仙也没人要你!” 束游看不清,这越过自己冲到那人身边的人像是陷在了一片的粉红色迷雾当中,让人分辨不出任何东西,除了那熟悉的声音让她知道说话的人是妖鸾之外,她像是连他的人都望不清了。 七弦显然像是被妖鸾的话打击到了,本就不甚清晰的神智忽然之间便混乱了起来——那环绕在他身旁的白色迷雾,却也在同一时刻被妖鸾周身的粉色逐渐融合… 四周有些奇怪了起来。 其实他是受了伤的… 七弦是咒灵却又有着咒师的生前身份,死去之后因为执念太深无法消散,无法被引导堕入轮回,便飘荡在这世间,利用了族内被禁止的招魂术吸引那些所有带有怨气死去的灵魂,逐渐变得强大。 但这种咒灵,却又克星。 他们害怕真实,害怕感情——因为不曾得到,所以这些正面的东西越强大,他们便越容易受到伤害—— 七弦是因为那个叫做苏华的女子而受伤的。 人类的是人世间最堕落的一种情感。而越是面对亟欲得到而得不到的,这种迫不及待要得到的便越发的强烈——所以他让苏华去侵犯自己心爱却得不到的人,他算准了那女人必然无法抗拒。 苏华做了,确如他所料的,无法抗拒。 可他没有算到,那个男人说出那句最后,也是句话的时候,她竟然能够停止,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那女人知道自己即将会失去控制,竟然疯狂到愚蠢的抬首在自己喉头用力一抹,让自己喉间的血液像喷泉一般涌了出来——即便是死,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受到真正的伤害! 气急败坏的他,只得亲自抹去那已经昏迷了的男人身上那朵代表完整的花,以自己诡异的手段抹去那东西,让未成形的事情变成理所当然的事实。 从那日开始,他便渐渐觉得虚弱了。 眼前少年的话,和这少年的举动——益发的让他虚弱——那个站在一旁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他们的女人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少年的面孔已接近死的惨白,他相信这少年已没有多少血液留在身体里,族内的禁忌咒术,看来除了自己,也还是有人知道的… 少年会死…如果再不停止的话! 七弦忽然恶意起,望着那什么也不知道的女人——为什么这些女人们,总什么也不知道,不知道那些围绕在她们身边的人,都做了些什么. 贞离的面孔上,忽然绽开一朵笑花…温柔而美丽,可即便是如此,亦掩盖不了那双眼睛里无限升起的恶质… 七弦是知道贞离的…他甚至还知道文都、韶哀与眼前这个不知名的,但显然是自己族内的少年,一颗颗心都是系在这女子身上的… “我是昨天夜里让你那两个男人受到伤害的人,侵犯他的女子是受我所控,而你那小情人…还没醒吧?” 没管自己周身的白雾逐渐被那粉红所以取代,七弦笑起来,带着周身的迷雾走向站定了半点未动的女子。 束游忽然抬眼,目光灼然,恍若在那一个刹那便升起了无数的热焰,周身聚起十成十的气力,一个弹跳便像出手的箭矢一般跃至他面前——连带的,打散了妖鸾周身的雾气,让他踉跄着退了好些步子,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殷红殷红… “笨蛋,你在做什么?!” 恼怒的少年,虚弱得几乎难以站起,却因为这般的功亏一篑而忍不住骂出声来,引得那本是直面七弦的女子陡然转过头——眼中露出一丝极快的什么,继而捻去。 束游并不真不知道妖鸾在做什么,他曾说过真遇上这人,他帮她对付他,但日后她要对他好——如果他没有死的话。 原本她并不以为隔岸观虎斗有什么不好,可那人忽然说出的话却让她克制不了身体,做了蠢事! 七弦痴痴的笑起来——但那因为妖鸾的陡然离去也一同散去了的迷雾,露出他的模样——贞离的模样,却不过在这一个瞬间便脱了型,像是忽然之间瘦了好几十斤的模样——露出枯瘦的面孔与身体,于是,笑得竟有些可怕了起来。 “要不要杀我?杀了我?杀了这具本来就很不讨你喜欢的身体?” “跟你说啊…如果我将我这具躯体砍成无数片的话,我还会活下来的哦?” “哦,对了,要杀掉你身边所有人的要求,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提的…要不要杀…呃!” 咯咯笑起的声音,伴随着那奇异的可怕笑容,说出一句句让束游满脑子充血的话,手中的枝桠,在这人并不反抗的时候一把插过去,阻止了他歇斯底里的笑声—— 殷红的鲜血,自他胸腹间喷洒出来,染红了束游整张面孔,也在同一时刻震撼了她的神魂——无论是什么时候,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竟又一日,会亲手杀掉这人——即便是知道内里的人不是他,但这样一张面孔… 抓住枝桠的手指,克制不住的颤抖,束游整个人抖起,像筛子一样… 可那咯咯笑着,发出声的人,却在那中断了的笑声过后再一次开口—— “要记得砍成无数片哦…不然,我还会活着,活着…折磨你的,呃…他叫文都对不对?折磨…啊——” 颤抖的指,陡然握紧,一把抽出那深深□人身体里的枝条,复又重重插入,喷溅而出的学,像雨水一般肆意的散落在束游身上… “还要那个少年…你叫他韶儿…呃——” 抽出,插入… “还有…” 浴血的女子,不曾见到那从未合起的眼睛里一直流转的得意… ————————————————————————————————————— 碎成烂肉一堆的躯体,再也望不见曾经的光彩夺目。 被厚实的云层覆盖了的天空,渐渐露出原本的晴朗,桃林中前一刻诡异的树木,一个个化作寻常,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瘫倒在地上的少年,呼吸微弱的望着那像死去一般呆坐在那片死肉面前的女子,想要开口,却忽然不晓得是通了哪一窍的感觉,此刻的自己,无论是说什么,也是不可以的。 没有人知道过来多久,那雕像似的女子忽然放声大哭出来—— 妖鸾不知道世间过了多久,但他渐渐觉得天空暗了下来,然后他听到一个声音,沙哑而破碎的声音—— “你在哪里?” 妖鸾有些奇怪,明明天虽然有些暗,但还没到看不见的地步,怎么这人却忽然…但开了口:“如果你想摆脱我,现在不理我让我死去…” “我背你,” 却被那沙哑破碎的声音打断,继而便感觉到冰凉的手 分节阅读_65 分节阅读_6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6 臂摸索到自己的身上,然后自己被人背在了背上,他听到那背着自己的人:“告诉我该往哪里走才能出去。” 第六十七章 血色迷茫 第六十七章血色迷茫 妖鸾做梦也不曾想过这总是一副极厌恶他样子的女人,会背着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的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在迷蒙的冬雨傍晚,缓缓的向前行。 他身上是没有伤口的,虽然使用的是血液这种媒介物,但出血口,却是浑身上下的每一丝毛孔,所以,因为方才他所使用的方式而死去的人,身上是没有一丝伤口的,却肌肤凹陷,若真死去,便是极可怕的样子。 背着自己的人背不是很宽,但似乎背人却很是轻易,行走的速度并不慢,只是妖鸾有些奇怪,为什么每到一处不是笔直的路口,她便需要自己为她指明道路? 然而趴在人身上的他,却并没有太多的心思留在这些事情上面,他只是——感觉,这不宽的背,却很有些温暖,他有些迷迷糊糊的,便将脑袋靠在了她的颈背上,隔着衣裳,那出传来的阵阵暖意,让天上落下的雨滴似乎也没有那样多的冰冷…他其实,好像是有些高兴的,不过他不确定,因为说不上来自己心头的那种感觉。 有些像是从前次触碰到女子,并与之肌肤相亲的感觉——那个时侯的她,也是暖暖的。 妖鸾想着,没一会儿却迷迷糊糊在这人身上睡着了。 背着他的女子,在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之后,奇怪的并不再开口问该往哪里走… 束游觉得自己有些沉,脑海里是一整片的血红色,无论走到哪里,眼前也都是一片的红,像偶尔晨间迷蒙的白雾,只除了她看到的是红色的。 之前沾染到眼睛里的血液,像是在里面凝固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摸着自己流出来的液体,控制不住,而渐渐的,那些在眼睛里面,似乎无论如何也冲刷不掉的血液,便渐渐模糊了她所有视线,只能极其模糊的隔着那殷红,勉强的望着。 但,随着夜幕的降临,她开始连那一点点的勉强也有些望不清楚了,所以,她让妖鸾为她带路,而她则背着他。 可是现在,这在自己背上睡着的少年,并不能再给自己指路,那自己不是应该就把他丢掉,任由他死在这里吗? 可她还是在走,分辨不出任何的方向,却毫无止息的走——她不想停下来。 她一停下来,脑海中那不断重复的血肉模糊,树的枝桠在中穿插,那露出诡异笑容的熟悉的面孔…便像是梦魇一般环绕着,让她喘不过气来…那张面孔,曾对自己微笑,曾给自己快乐,曾拥有让自己生死的能力,曾… 于是哪怕,自己那样恨,也不曾真正想过手刃——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所以即便是觉得只有他死,自己才能够解脱,她也只想过借刀杀人的手段——她不是什么好人,她从来都知道,可是只有那样一个人,她晓得该杀,却下不了手—— 然而… 鲜血淋漓的枝桠,浸满了鲜血,一片一片剥落,衰亡的身体…像是一种最深重的诅咒… ‘扑通’—— 灵敏的耳朵却还是比不上健全的眼,不断在桃林间穿梭的女子终于被什么不知道的东西绊住,直挺挺的,扑倒在一滩积水的水洼里,让本就已经湿漉漉的身体益发的湿起来。 而连带的,那趴在她背上睡着的少年亦醒了过来,诧异的勉强张开眼,迷糊的望着四周的模样,又望了望自己身下,那趴在水洼中像死了一般不动的女人,忽然便出手,使力的捶了下去:“喂,你死了?” 没有回答。 “喂…” 忽然便软下了声音,轻轻揉着那才被自己捶了的位置,妖鸾动了动身子,在这人背上便挪了挪位置,爬到她耳边:“你眼睛看不见了?” 还是没人理。 束游其实什么也没有想,她只是忽然之间很累,很累,累得就那么不想站起来——偶尔耍耍赖,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即便身下是一洼水渍,即便四周传来冰冷,她却真是不愿再动… 就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想着,迷糊糊糊… 妖鸾有些急,因为他忽然发现这人是真的就那么不要动了,还因为那让他感觉温暖的理由——是她在发烧,高烧起的温度,自然能让人觉得暖暖的,可那是不正常的! 焦急的试图拽起这在冰凉的水洼里耍赖的女子,可身体才经历过一场大战,连走动都是让人背着,他哪里撑得起?! “喂,喂喂,你不要死,你答应过我如果帮你处理掉那个人就做我妻子的,喂!” 弄不起人,妖鸾不知道自己是在焦急还是怒气,忍不住便在她耳边吼起来。 可是还是没人理。 “你,你不起来的话,等我好了,等我好了我就去把那个男人杀了,不,把他卖到男馆去,还有,还有之前那个咒灵说的什么文都,什么韶…” 一只发烫的手,在他提到‘文都’二字的时候,忽然便猛力的抓上自己的手臂,那样的用力,用力得让他都能在黑暗中看到自己手臂上被深深按压出的印子,有些青紫。 于是心头对于这两个字——便忽然之间厌恶起来,像厌恶那个总一副冷漠模样,却骨子里贱得要死的男人! “你若是,你若是要留在我身边,点便是绝不能动我身旁任何人。” 自那水洼爬起来的女子,周身还滴着水,连视线都并不是多么准确的只是大略的望向自己的方向,但开口的话,却让妖鸾越发的不爽起来。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只滚烫的手臂却一个使力,将自己甩到她背上,继而开口,“该往哪里走?” 趴在束游背上,妖鸾有些气闷,“那个叫做文都的,是你什么人?最喜欢的男人吗?为什么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这样大反应,你为什么还是这样对我一点都不好,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自己答应的,那人也死了…” 叽叽喳喳的麻雀声,让束游有些头疼,但却似乎驱散了那样多的迷雾,也让她能从那种不断用枝桠在人的上的,带出血腥的画面中逃开…所以她没有制止。 “你的眼睛,可能是因为那个咒灵要了生人的身体导致那人的血液有毒的关系才会暂时模糊的,等我们离开了我可以试着帮你看一下,能好的。” 见束游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妖鸾干脆换了个话题,却还是继续说着。 这一次,他得了一声‘嗯’ ————————————————————————————————————— 二人走出桃林回到胜城城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夜里,当初去时,他们使用轻功自然跑得极快,而这般一路走来,却耗费了多得多的时间。 却不知道在他们这样辛苦行来的一日里,有两个人生了多少忧愁与思虑,痛苦与挣扎。 承诺过会一会儿来见自己的人却根本没有出现——文都不得不产生了一种,与人约定好了私奔,却忽然被人放了鸽子的痛感,更加之,自己再不是…干净的,被丢掉,也是正常的,不是吗? 这样的想法,在那雍容与华贵的宫殿里,产生了一个瞬间,下一刻,却被那金百两色交错的宽袍男子从自己脑海中极快速的赶了出去——他知道自己喜欢上的女子,是说到便会做到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她——于是,一日的忐忑不安,便集结在那人可能会发生的所有意外的上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与文都的忧虑不同,胜城城内的一间客栈里,某个蜷缩在厚实的被褥后头,屋子里还点了好些炭盆的男子,却恼怒的,甚至是咒骂的诅咒了那让自己心头难安的人,一日。 可是说到底,那种看不见人的感觉,还是让人有些小小的恐慌…被丢掉过一次,便是一世了。 夜里,当妖鸾指着路,与背着自己的束游一道出现在谭叹所在的客栈的时候,客栈已经打烊了很久。 不过一间小小的客栈,对于高手来说——即便是看不见的,却也算不得难题就是了。 只是当这两只几乎和落水狗一般的男女敲打谭叹屋子前的门时,里头那裹得跟熊一般的男子却动也没动——谭叹大致知道会是谁,除了那女人和那个只会在自己这里来找气受的少年,他想不出还会有谁? 是以根本不愿去开门! 也根本无需开门——对那二人来说,有门与无门,都是一样的。 果不其然,紧闭的门被人碰的一声撞开,那狼狈的两条人影便闯了进来—— 谭叹还没来得及发怒、惊讶、或者说话,便只能瞪着那二人朝着他床铺的位置跌跌撞撞而来,期间他听到那少年有些虚弱的声音——听得他一惊:“她发烧了,烧得很厉害,你快——” 与那少年的声音相比,那‘扑通’一声便倒在自己床上的身影倒是更快一些。 谭叹有些恼怒,但却还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摸到这倒在自己床上的人露在外头的肌肤——他本意只是随意感觉一下的,但手一接触到,却突然叫了起来—— “好烫!她,她烧了多久了?!” 脱口而出的话里,带了丝颤抖,还有些隐而含糊的什么,若是寻常,则绝是听不到的。 妖鸾想要开口,但视线却已经开始模糊,望着那难得的离了那裹了满身的被褥跳下床去的男子,忽然便合上了眼睛…在合上眼睛的刹那,他似乎看到这男人急得跳脚的模样…于是便笑了… 第六十八章 不知所措 本是畏寒畏得不得了的人,此刻却赤着脚站在地上,连鞋袜也忘记穿的转过身子便狂的要往外头跑—— 却冷不丁被一只感觉灼热的手拽住胳膊。 谭叹一怔,对上一双有些模糊的眼睛。 他心头一哽,几乎要落下泪来——他从未见这人,有过这般神情,她不总是,恶质的、讨厌的、得意洋洋、又或者——是下作卑鄙的,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此刻却得了这般…可怜的眼?却听得:“我没事…” “…我,我又没要管你,你有事没事与我何干!” 可脱口而出的话,却与胸中那种难受的情绪截然相反,不过到这时,他才忽然感觉到了脚底心传来的阵阵凉意。 于是甩开这手臂,弯了腰,套上鞋袜,没理会身后的人,出了门。 虽然嘴巴里这样说着,可谭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因为这人才出来的。但也没傻得自己去找大夫,径自下了楼,寻到店小二,给了人一只金的耳坠子,得了人答应帮忙去叫大夫,他这才又回了房。 屋子里妖鸾昏了过去,束游虽然还有意识,到了这会儿,却也开始有些迷迷糊糊,甚至可说是神志不清了——但也是因为如此,谭叹才终于得了次机会近距离的打量起这人来。 也不是没有看过她,若说实话的话,其实他总在看她的。 虽然多是因为看不顺眼——最开始是不明白,哪里有像这样的女子,人前一面人后又是一面?可渐渐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看什么了,只晓得,视线总落在这讨人厌的女人身上…成了一种习惯。 当初没了孩子,自己也得了那张和离书——其实和离书这东西,他倒还真是不曾看过,那日她来给他,他只让她给搁在桌上,后来看也没看便让宽叔给收起来了。 日子过的很寻常,一整天下来也就是对对账目,查看查看馆子里的情况… 谭叹忽然伸手,在这人滚烫的唇便碰了碰…束游的唇有些干,浅浅有裂开的痕迹,是以有些敏感,忽察觉有东西碰触便略的抿了抿,甚至下意识舔了舔—— 那濡湿的软软的舌,像火一般惊了人,让谭叹猛然之间意识到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一颤,便抽了手——心头却不知怎的,砰砰直跳了起来。 该死的,这女人…真真…是他的魔障! 心头骂着,门口却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 昏迷了两日的韶哀,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醒了过来。 张开眼睛看到的个人,便是下了朝就守在他身边的文都——见了他,那刚刚才张开的眼睛里便忽然之间注满了泪水,大颗大 分节阅读_66 分节阅读_6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7 颗的,落到枕头上。 文都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要如何和这个孩子说…自己没事…他说不出口,又或者,他说了,谁能真以为没事? 只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可以伪装成没有事的,但为什么偏偏,却让这孩子看到了—— “对,对不起…我…” 少年小而断断续续的话,在还没有说清楚的时候便被人打断,“韶儿可以忘记那天晚上的事情吗?忘记,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小姐!” 用手指抹去少年眼角的泪水,文都神情是平的,举止也一如寻常般柔和。 躺在床上的少年望着,看得出那种认真,那种不愿意人再提起的认真,让他轻轻点了点头。 文都没有说道束游来过的事情,因为不想给这傻孩子太多想念,也因为心中有些忐忑——小姐不是随意便会毁约的人,她说过来,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是不会不来的,而如果被什么事情牵绊了,说给他听也只是空欢喜一场。 但另有件事…文都望着醒来一会儿,和自己说没几句话便又沉沉睡过去的少年,心中有些愧疚…那事情,怕还是得等小姐来了,才能… 为什么,会这样的呢? 束游其实没有多大病痛,吃了药隔天便清醒了。反倒是妖鸾昏昏沉沉的睡了好几天。 而这几天当中,包括谭叹在内的三人都是呆在一间屋子里,但因为有一个睡着的,所以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担心这女人清醒了以后会不会又那样…恶劣起来。 但束游醒了之后却一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也总部像是在看人的样子,谭叹觉得奇怪,但既然她不开口,他也不愿意先说话。 直到一天夜里,他被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惊醒,透过月光见到那被椅子绊倒的女子,忽然才意识到… “你看不见?!” 没有太多想的,谭叹下了床,走到这人身边伸出手去扶她,脱口而出一连数日都未开口的人,却忽然一把拽住他扶过来的手臂,一个使力便将他也跟着一道扯到地上——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衣裳,被扯着整个摔到地面上的身体感觉得到自背心里传来的凉意…而这扯了他的女子,却猛然像野兽一般压了过来! 一双眼睛,却像是在燃烧着样的死死盯在他面上:“是又如何?!” 接连着沉默了好些天的人,一开口,便是挑衅味道极浓的句子,让人听着极是不受用。 “没有如何,只是看不见的话夜里便不要到处乱…唔!” 最后一个跑字,被人吞到了嘴巴里。 惩罚的,让人窒息的吻,直到他当真要背过气去的当口,才在身上这人猛然的跳起中停止! 他喘着粗气,不住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气闷,或者寒冷。 而忽然之间跳起来,也没管是否会又撞到什么猛然退后的女人,却像是比他更闷气似的…一屁股沮丧的坐在地上,继而喃喃的,竟说出了句—— “对不起!” 天有异象了吗? 手抚在胸口,努力平息自己那几乎让自己窒息的吻的男子,猛然瞪大了眼睛望着说话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束游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她脑子里全然都是那日的血与肉,还有那张熟悉的,却变得惨不忍睹的脸——可为什么,她竟然会对这人—— 她是当真太习惯在他身上予取予求了吗? 她有些…不知所措,耳朵里传来的他的呼吸声,不知怎么的,在这个夜晚听起来…竟像极了一种邀请…让她能够,有感觉的邀请… 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接着自己眼睛里那仅剩的一丝光亮,束游猛然从房间的窗户边上跳了出去… 谭叹听到了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心头一紧,忍不住便扒在窗户边上探出了脑袋…虽然冷得发抖。 窗户外头那抹仓皇离去的身影像是被身后的什么追赶着… 她到底…怎么了? ————————————————————————————————————— 束游在跑,一路的狂奔。 索性是在夜晚,路上不会有人挡道。 她根本没有目标,只是感觉像困兽——她脑袋里装满了贞离——装满了他变成一滩血肉的样子——装满了自己满手的血——他的血! 在束游意识到之前,她以为自己只是在疯跑着,直到她忽然听到有人在说着话,而那语句里的话题,围绕在宫里——她才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竟然是朝着皇宫的方向在跑——自己,是将要去见文都吗? 猛然之间停下,血红色的视线隐约的望着自己能够看到的所有东西——束游蹲下了身子——原来她这样…依赖他。 意识到自己在想着什么,潜意识里又是在做着什么,她决定试一试,看是不是能够进到宫里。 呆在韶哀房里的文都,静静看着少年沉睡的面孔,却忽然听得门外传来报告的声音。 “怎么了?” “陛下,御林军抓,呃,捡,呃…到一个…人…” 说话的是那日在文都寝宫里见过束游的守卫,是以对于这忽然被抓到的女子,她不知道该是如何称呼“嗯?” 文都奇怪的抬起头,发出一声疑问“是那日,陛下说的朋友。” 猛然之间站起身,文都连守卫眼睛里那种奇怪的神色也不想去在意了,“她在哪里?!” “回陛下,那位小姐在外面。” 守卫的话音刚落,便忽然看见自家陛下一语不发朝门外走去。 ————————————————————————————————————— 果然还是失手了,毕竟看不见与看得见之间还是差了好多,如果皇宫的守备连瞎了眼的自己也守不了,她或者便应该为文都担心了吧! 被抓住的束游并没有太担心,而很快便感觉到的熟悉的气息,还有那道模糊,但却也是极熟悉的影子,让她越发的安定下心神。 束游任由人引着路,一路跟着到了皇帝寝宫里。 她知道文都不方便立刻便说上些什么,所以直到听到那声——“你们都下去吧!”——她才忽然间朝着那个熟悉的影子走了过去。 文都的心是慌的、乱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六神无主的! 自己眼前的女子,像一只走失了的小猫——哪里有小姐的样子?! 望着自己的眼睛,虽然明明是跟在他身上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从前那样的灵犀—— “小姐!” 比她走动的速度更快的走过去,便立时感觉到自己怀抱里埋进一个微凉的身体,没有在颤抖,只是安静的趴在自己怀里,没有出声,却奇怪的让他有了一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问,却开不了口。 拥抱着熟悉的身体,束游一动不动,但凉凉的身体却渐渐被这人身上的暖意驱散了不少,而至于心——她知道从自己碰触到这人的个刹那,她就没有那样的难受了。 良久“我说的做你女侍的事情,你想过了吗?” 没有哪一刻,会比现在这一个时刻让束游更清楚,自己所拥抱的这个人,对于自己来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不想离开——不想离开他! 第六十九章 是这个人 被自己抱住的人,没有回答。 或者其实是自己没有给他机会回答——束游在自己话音方落,便扬起手,摸到文都脸上,细细描绘那熟悉的眉目,继而极是自然的抚到他脖颈后,压下,与自己扬起的面孔相触——吻了上去。 她不在乎… 她不在乎这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她只是有些为他心中必然会有的痛苦而难受——继而甚至想起自己竟然曾将他交给旁人—— 所幸的是,自己那一次的错误并未真的成为一种事实,否则如今的自己,或者便再无面目来见他—— 轻柔的唇,仿若触在自己的救赎里,竟带着虔诚… 束游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在这个时候虔诚,她的身份注定了她对于男子,并不可能会拥有太多的惊奇,是以她从来不是个纵欲的人,但这样的心情去亲吻一个人,莫说是现在——即便是从前,即便是自己的次,也是不曾有过的。 可,这被自己亲吻的唇,却像是无论自己如何触碰,也无法升起感情——陪着她微微启唇,配合着让她占据着自己的口腔——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情动现象。 束游心头忽然便升起一股苦涩,像是这唇的主人,心中的那种苦,从他心口传到自己身上了一般。 “不喜欢我了?” 文都一怔,心头知道这是这人,在轻描淡写的模糊自己心中那样多的烦闷,虽有暖意,却实在… 牵起一抹浅笑,“小姐…我不…” 可自己身边的女子,却似乎根本不想给他太多说话的可能,“如果不是的话,高兴一点?” 不知怎的,束游这话听来,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成分——文都心头一软,默默将这因为自己而略的退开的女子揽入怀里。 温暖的身体,心魂相契的人,这样柔软,这样的煽情. 束游不知道一个人一生当中,能够有多少次的机会来拥有这样的心意情动,她只有过两次,还错过一次原以为不可能再来,但现在她不仅再一次的有了这般情意,更拥有一种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的心情。 这一个人,不会背叛她。 而她,相信他。 “我预备在胜城住下,你喜欢什么样的屋子?” 忽然出声的女子说的话,像是故意扯开的话题,而她脱口而出的这话,则让文都愣了。 “小姐,你要…留下来?” “为什么不?反正我也是无家可归的人,在哪里住不是一样?” 文都不知道对于别的什么人,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意思,可对于她来说——说出这样的话,必定就是承诺了。 心中前一刻升起的那些温暖,此刻便像是被加了柴火,熊熊的燃烧起来——让人觉得热,温热,火热——甚至,胸口发烫。 垂下面孔,主动的吻上自己爱恋了那样久…并那样绝望的女子。 双双倒下…躺在那张曾让他觉得那样耻辱的床上时…拥有了截然不同的心情。 不太主动,只是引导…束游将主动的权力交给这一面忐忑一面不安的男人…只是躺在床上,望着人耐心的等待… 有过不太好经历的人,如果要走出来,你所能给的只有耐心与鼓励,所有抉择,只能由他自己。 文都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他并非不知道如何去做这种事情,即便不是之前的经历,只是曾经看到的…她教人时的那些,他便也早早就晓得的。但从未见过女子将主导权交出…他有些窘,可若真要重复那日的经历,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受得了。 小姐,也是知道了他的心情,才这样的吧… 可是,忐忑不安的,轻轻撩开那些恼人的衣裳不料… 【和谐故…咱又一次…与肉错过…】背着窝在自己怀中睡着的女子,呼吸极是平顺,与四周的宁静交错着,像是一只最美妙的乐章…文都面上带着些许的红,以及略略有疲惫与快乐,爱恋的轻轻在这人脖颈处落下一只轻巧的吻,惹得他怀中女子稍嫌痒痒的动了动…像个小孩子。 文都笑了,思绪却里因为她这般的动作,而略有些窘意的想起前一刻这人与此刻截然不同的那样疯狂的动作…还有自己得到的快乐… 甜蜜这样的东西,便那样自然而然的落到自己心底,面颊,眼睛里…每一寸… ————————————————————————————————————— 次日清晨肖阑立在皇帝的寝宫外面,像门神似的阻止每一个试图进去的宫人,不仅如此,甚至连要请陛下去上朝的官员们也堵在了外头。 “肖阑,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闻讯而来的闵相,眉心紧皱的望着像门神一样的女人,“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清楚!” 冷淡的根本望人——几乎可以说是目中无人了——对于闵东兰,肖阑自从那非得逼迫陛 分节阅读_67 分节阅读_6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8 下选择女侍一事时候,便再也生不起一丝半点的好意。 “陛下是不是不舒服?” 没在意肖阑的态度,闵东兰晓得她与陛下之间比较亲近,对于她对自己的态度由来也能够理解,只是不上朝,却不是一点点的小事儿。 “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好!” 几乎是将上面的话给重复了一边,肖阑还是冷着一张脸。 “你到底是…” “阑姨,我该上朝了,呃,你,你留下…” 闵东兰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完,身后便传来她们话题中人的声音——却听得她眉心向上挑——这声音怎的,像是与寻常不同? 略做正常的转过身,闵东兰眼尖的望见她们这陛下耳朵底下,与脸颊交接的位置一抹紫红色…鲜艳欲滴的样子… 心头便凸的一声—— 她是不是打断了什么事儿?! 因为没有料到会有这般事情,闵东兰一双眼睛竟像是定住了一般…看得文都愈窘…他自然是知道自己那处位置,有什么的…可偏偏在那里…根本遮不了! 面上似乎有火在烧着… 闵东兰被人瞪了一眼——而瞪她的人也的确有理由…她想着,一面嘴巴里赶紧说出来:“陛下身子不适,臣等先退下了。” 闵东兰自然不是等闲之辈,能让肖阑这般守门,且还能让之前决定一世独身的陛下首肯,入得内室的人…先莫说是如何的人,便只是陛下或者会因为此事诞下凤女…这便是一件大事! 况且,陛下的心上人…她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 急急忙忙退下,闵东兰忽然觉得今日阳光很好。 ————————————————————————————————————— 谭叹气了一晚上。 妖鸾睡了一晚上。 生气的人在第二天一早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人醒了之后,便怒气冲冲的将人吼了一通,赶了出去——自然不是真赶,不过是在客栈多开了间房,莫要再看着心烦而已。 而妖鸾一头雾水,虽然这男人跟他总是不对盘,但一般都是自己去惹他他才…如此的,怎的今日他不过问了一句“她在哪里?” 这人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浑身毛都竖了起来?! 生气的被赶出房间,妖鸾心中想着若不是自己身体还未恢复,他非让这人…哼! 人被自己赶出去了,可为什么他的火气不降反升?! 第七十章 有庄乐食 文都匆匆忙忙,出了自己寝宫,面上隐隐有些烧红,却逐渐变回寻常的模样,闵东兰的样子便是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可上朝还是得上的,并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而… 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个人,似乎都并没有意识到宫中忽然多出来一个人是件奇怪的事情,而被文都嘱咐让留下的肖阑,进了宫殿里,只一眼便望见那她看了多少年的女子,有些奇怪的速度缓慢的穿着身上衣裳。 “束小姐,” “嗯” 肖阑的声音打断了束游正在做的事情,侧过面孔望向她。但视线不太清晰,只得一个模糊的轮廓肖阑看着束游,虽然对于在西岐战时她所做的事情——她是从哪几位将军口中得知的——但是因为有着那样久远的不确定史,对于这女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做的事情,是什么,肖阑没有底。 “束小姐接下来打算如何?” 出声话略带凝重的调子,但声音却不重,束游被问的顿了一会儿,忽然便极是准确的寻到了这人的视线方向——望过去,“与你无关。” 肖阑心头怒起—— “你打算——”始乱终弃?! “知道胜城哪里有空的宅子出售?” 却忽然听到那前一刻才说着‘与你无关’的话,后一刻却…拢了拢衣裳,坐上龙床,言语轻了下来的人,说出这样一句话。 “呃,” 肖阑望着她,心头斟酌,一顺儿的世间便定下心来“束小姐要多大的宅子?” “越大越好,另外,告诉文都,我带韶儿走了,可能最近几日会比较忙,他若是要找我的话,命人送信到…告诉他等我就好。” “…” 肖阑其实还有话要问——特别是,她到底置陛下于何地,若身边有那样多人的话,毕竟陛下身份不是寻常男子——可偏这人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起了身,出了门—— 还真当这皇宫于自己后院一样了! 可诡异的,却是因为陛下的缘故,这皇宫今后可能——还真就是她家后院。 肖阑望着那渐行渐远,但似乎却并不着急离开的女人,心头叹了口气——她并不知道,束游并不是不着急离开,只是视线不够清晰,便只得放缓了速度慢慢的来。 ————————————————————————————————————— 离开的束游不知道去了哪里,文都不知道,谭叹也不晓得,至于被谭叹赶到另一间屋子里的妖鸾——则更是不可能晓得。 但是五日后,在胜城郊外,一个原本没有名字,但从今往后便被所有人称作了乐食庄的位置,大张旗鼓的开了三日流水席——说是庆祝开庄! 第六日的清晨,谭叹所在的那间客栈底下,忽然来了一顶巨大的红轿,说是乐食庄的主子请尤馆馆主一聚。 客栈大厅里人们交头接耳,有人看着那停在客栈外头的大轿子——窃窃私语着说这等大小的,怕是连出嫁的那些个公子们的花轿,也比不上的吧,竟然请个馆子里的老鸨儿? 没错,虽然南承国已破,但尤馆的名,却早在几年前就已经与其余三国的大的欢场一道传了开来—— 虽然早有耳闻,南承国那开尤馆的是个男子,但西岐的女人们倒还真是不曾见过,是以,当谭叹怒气冲冲的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还真是惊艳了那些以为馆子里的那些所谓鸨儿的爹爹们都是又丑又老的货色的女人们。 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声,益发大起来,谭叹充耳不闻——他若是这般容易被这些东西给打倒,当初便也不会选择自己撑起来这种行当! 怀中兜着暖炉,神色冷然,目光冰凉的谭叹,不知道自己在走出去之后,这战火刚熄,八卦天性回升的西岐都城里,他这冷冰冰却又很有些姿色的‘馆主’小小火了一把——街头巷尾的闲来无事者,对他这身份,总是要多嘴多舌的。 出了客栈大门,谭叹却忽然愣住了。 他原本是生气的——自然知道会是谁弄了顶轿子来接他,可哪有人一走那样多日的,他以为——以为自己,又被丢下了。 却忽然看到轿子边上立的是——宽叔?! “公子!公子!太好了,老奴…” 憔悴的中年男子,望着他,未语先泪流… 心头一软那讨人厌的女子…终是做了件没有那样讨人厌的事情了. 面上神色缓和,那冰封的冷色像是破了个缺口,升起了些暖意——宽叔跟了自己那样多年,若说这世上有谁是他亲人,谭叹想不出如果他不是,还能是谁? 自然的,那总是惹他生气的女人,是什么都不是的… 任人扶着胳膊上了轿子,一路摇曳着那嚣张的大红色轿身,走了… 慢了一步下楼来的妖鸾,瞪着那越走越远的轿子一把扯起一旁正对着他犯花痴的一个女人:“说,那是要去哪?!” 胸口翻滚的气息像是这般一点点的激动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妖鸾抓在人身上的指很快便松了开,但那双妖异的眼睛却死死瞪住被自己望着的女人,吓得那人前一刻的花痴样变得抖抖的。 “城,城外的…乐食庄。” ————————————————————————————————————— 束游终于回到客栈的时候,便被人告知那一大一小两人都走了,谭叹还是被人一定巨大的红色轿子给接走的—— 刚跨过大门口的脚步顿在那里,束游一怔,“接人走的是谁?” “回小姐,是城外的乐食庄,小的看那位公子走的时候似乎还看着熟人了,所以小的才” “小二姐,可以帮我准备一辆有人驾驶的马车吗?” 一个瞬间有无数个年头从自己脑袋里闪过的女人在过滤过充斥进脑海的这多信息之后,对那还在说话的女子点了点头,问道:束游不知道是什么人会把那人带走,但是那样张扬的接人走方法——必然是要引人而去的。 至于谭叹,他并不是没点脑子的人,必然是以为那来接人的是她所派. 婚都离了,她才逐渐明白自己当初胡乱娶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心头叹了口气,束游坐在马车上,一语不发。 行了大约一个时辰,赶车的告诉她乐食庄到了。 束游走下车,刚落地模糊的视线里便看到有个人影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身形有些偏瘦,但看着是个女的。 因为距离远了,束游人不清楚人,却在这人靠近的时候感觉一股似曾相识,直到这人声音响起,“束夫人,” “薛寨主?” 束游讶异,不过此时,即便是出来了任何别的人物,她想她应该也是会讶异的——因为已经再不想做任何事也不愿被牵扯到任何事情里的她,想不通还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理由会找上她——而明显的,这不知道是谁的幕后者,带走谭叹的目的便是引她而来。 “看来这场鸿门之宴,束某必然得到场了。” 心头判断了此刻这事情或者便是冲着她而来的,束游倒是笑了起来。 “束夫人来此是?” 薛琼看着束游,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察觉出她眼睛的问题,但对于在这里看到她,她自然也是奇怪的。 于是便脱口而出,想试探这人来此,是否也与自己是一般的目的。当然了,若是探不出来,那也是极正常的,却未想—— “丢了个男人。” 那姿态略带雅致的女子,薄唇微启,却吐出句略带粗鄙的句子——还直接点名了理由。 薛琼苦笑,“看来这乐食庄,哪里是乐食,怕是乐淫才是” “这位小姐莫要胡说才是,此乐食庄乃是我国知名食庄,所出各类菜肴皆是佳品,能入得乐食庄的都是各式杰出人才。” 忽然插出来的女音,带着一股浓厚的文人味道,甚至那人走来,身上都有股沉浸在书房里时日过久,带着的一股纸张味儿。 薛琼一愣,与束游对视一眼——至少她以为是对视的,更是苦笑连连,心中腹议——她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怎的就被归类到了杰出人才里面?那不成这乐食庄的主人品位与众不同? “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薛琼苦笑着,却忽然听到身旁束游张口问起,“在下闵饶,一介文人,在城里小有名气。” 闵饶? 束游在这人自我介绍之后,便在脑海中主动搜索起这人的名字——却实在是想不起来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个人。 而明显的,这人并非与自己或者薛琼来此是一样理由—— 正疑惑着,却忽然被耳朵里传来的极远出的动静勾住了注意,忍不住侧目而视,也没管自己是不是看得清楚。 身旁的薛琼与闵饶二人则是她忽然转了方向时才一同望过去——远远的官道上一前一后两个人驾马奔驰,扬起不少灰尘,而在更远一些的位置,一辆点缀华贵的马车也在缓缓的驶来. 等到都近了,薛琼才忽然发现那其中一匹马上坐的是两个人。 而束游,则是在等到连那马车里的人也走出来的时候,这才好笑的发现——她还很有几个熟人:马车里坐的,是东陵那位皇女,东雅邕、两人一骑的是佟成西与一个少女、而另一骑的,则是自己姑姑的女儿,霍婷! 一行七人,在相互都见到对方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里似乎都闪出一些疑惑的光芒——自然,这些束游是见不到的——而大伙儿一合计,便发现都是接了这庄子主人的帖子,聚到此处来的—— 除了束游,她没有帖子! 第七十一章 分节阅读_68 分节阅读_6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69 道菜 “大姐,您看这位小姐是与我一起的,可否通融通融,让她随我一道进去?” 薛琼虽然不知道束游到底是为了哪个男人来的——她以为是那时见的那个少年,但却还是很清楚束游必然会想要进去。 “不好意思,乐食庄规定,只有有帖子的才” 守门的女侍卫望着薛琼,一丝不苟,而边上几人也一一递出了自己帖子,只剩了霍婷望着束游没出声,也没递帖子的动作。 待到后来,进了庄子里的人便很自然的被人带着往里走,门口的位置便只剩下了束游与霍婷薛琼三人。 看着并不说话的霍婷,束游示意薛琼先进去,而自己则走了几步,度着步子与她一道走到边上来。 二人方一远离入口,也只剩了她二人,霍婷便忽然开了口,“你真是束游?!” 上次在尤馆没有来得及问的话,还有她当时得到的‘七月流火’的信,甚至南承的国灭——霍婷是知道小时候的束游的,她们是朋友,只是她曾经以为早早就已经死去的朋友竟然还活着,甚至,改头换面——还报了仇。 “如假包换。” 束游笑了起来——其实在看到这人的时候,心情倒是真的愉快了些,她这人朋友不多,而这一个,倒真的是能够算得上的一个了。 “当初” “当初的事情就别提了,你现在来这里是?” 束游对于从前的事情并不愿意提起过多,而她这般说着,霍婷倒也想起那时的她,是失去了双亲的,提起那样多的过去是种痛苦。 更何况——她这次来这里,还是因为一件与她有关的重要事情。 “悠悠被人带走了,我是追着他来到这里的,这庄子有古怪。” 束游一愣。 她没想到竟然连自己那个不知道如何的孩子也忽然便忆起韶儿,还有当初被自己在战场上带回来的那个娃娃——小鬼生的娃娃。 该不会她身旁的,都给带到这里了?! 可是为什么?! “既然如此,可否将庄子拜帖予我?” 沉默一会儿,束游开口,而霍婷本来就也就有如此打算,便也同意,但就在这当口,庄内忽然出来一个女子,看模样像是侍者,一段小跑来到束游二人面前,“请问,哪一位是束游束小姐,庄主让小的给小姐带路。” . 二人随着那侍者模样的女子进了庄,一路穿过亭台楼阁,甚至在这冬日不寻常见着的艳丽花丛,九拐八弯之后,终于在一条长廊的尽头处见到了一群看似等待的人—— 而那行人便是方才先她二人一步进来的诸人,而众人面对的则是一间紧闭的大门,门的两旁各自站立着一个少年,姿容秀美,态度恭顺。但却无论她们如何说,偏就不开门。 直到看着带了束游霍婷二人走来的女子,才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略屈身,向两个方向推开了大门。 之前们关着,众人还闻不太出来,而此时门一开,一阵阵扑鼻的酒香,便四溢而来,引得佟成西腹内酒虫作祟,几乎是用冲的跑了进去。 她家中是开武馆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便领着一帮姐妹们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几乎可以说是泡在酒坛子里长大的,酒量极深,也酒瘾极重。 可等她先闯进去,却忽然讶异的发现这传来阵阵酒香的,竟然——只是一只碗。呃,虽然有些大。 那大开的大门里面,只有一张略大的圆桌,桌的上面放了一只碗,大碗,碗的边上放置了数只小碗,大碗中有酒——除此以外,这桌子上面便什么也没有。 半点也不像是吃饭的位置。 一行人,准确的说,除开使者便只有七个人——束游、霍婷、佟成西、闵饶、薛琼、东雅邕、唐螺,在那位女性侍者的指引下一个个在桌边落座。 气氛有些奇怪,不单只是坐下的七个女人各自心中所想,更因为或多或少相互之间总有几个认识的,还因为这庄子的食物,以及——真正所牵引她们前来的理由! 有桌有酒却没有菜,更莫说任何让人觉得如何愉快的东西——整间屋子空荡荡的,除了四溢的酒香——实际上便就是这等的酒香,让束游因为视线看不见而变得格外灵敏的鼻子闻起来,浓郁得让人有些想要打喷嚏。 叮叮—— 清脆的声响来自于被人敲起的小碗,而那动手的,则是一个翩然而入的华服女子。 “各位小姐们好,小姓夏,夏满,是诸位接下来这些天在庄内的管家。诸位恐怕对于接到的帖子有所疑问——这里我会解释此事:庄主人手中有一物,极其珍贵,希望能赠予此间最优秀女子,而诸位小姐,则是庄主在千挑万选之下所选中的杰出人才,是以在接下来数日之内,小姐们会经历一些小小的挑战——大奖会在最终揭晓——当然了,庄主人也想到有些小姐可能会有不愿的,所以庄主请走了各位所重视的一些事物,而这些事物——则会在各位每过一关时一一返还,外加利息。” 柔雅的女音,不轻不重,却的的确确带着股威胁人的软调子,让人在被弄起脾气来的同一时刻,也有些不得不隐忍而不得发,但与这软调子相对应的,却是这女子在最后说道外加利息这四个字的时候语调里带上的一些些笑意. “夏总管,你说是挑战什么?” 夏满话音刚落,坐在束游对面的——那个叫做闵饶的文人模样女子开了口,问得还有些文绉绉。 “闵小姐问的好,夏某方才说道了,只是一些小小的挑战,还会附赠利息,诸位所在意的东西鄙庄绝对保证完好而至于挑战: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挑战,诸位也知道,乐食庄是以食物闻名的地方,所以一切自然也与食物有关,我们会在接下来的五天之内,每天为诸位准备一道大餐,至于如何食用,是否食用,或者使用多少,则得按照庄主的要求来做,每一轮都会有落败者,落败了必须立刻离开——当然,我庄代诸位保管的事物,也必当在诸位离庄的时候返还。” 夏满微笑着,与在座的七位女子一一对视,表现的是一派的官方表情。 “这倒是稀奇,给一棒子再洒把糖,鄙庄主人当我们这些人是什么?薛某不才,对鄙庄主人所持有的宝物不感兴趣,即刻便要离开,夏总管是否能将薛某的男人还给薛某?” 皱着眉头听完,薛琼面露不愉,言谈间便站起身,一副即刻便要离开的样子。 “很抱歉,薛小姐,您是鄙庄主人钦定的人选之一” 那站在那里一副微笑表情的女人倒是一点被冒犯或者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看着薛琼,一字一句。 “喂,你少罗嗦,这酒到底让不让人喝?!屁话这么多做什么?!” 二人说着话,其余人几乎都是沉默,束游因为保不准自己到底有多少‘东西’在她们手里,便也只是静等着,看接下去会如何,而霍婷——从最开始便打定了注意跟进来不过是为了看有么有多少能够帮忙的。 束游模糊的视线一一落在其余几个人身上,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也多少得出个大概:那闵饶再问过话之后便停顿了,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似乎并没有关心这说话的人。 年纪最小,也是另外一个她不知道来历的少女唐螺则是一副兴致勃勃的看戏模样。 东雅邕坐得最稳的,并且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无所谓的样子——然而束游对她熟悉,这女人是如果不知道任何底细的话,绝对不会轻易动作的——那么便代表,她必然是知道她此行目的的。 外加之,这叫做夏满的管家说的话里——只是有些人被请走了些‘事物’——那也就是说有些人没有,那么,这些人必然是知道这地方主人的目的的。 这样想着,束游便没再多心的关注旁人,至于那吵着要喝酒的女人,她只瞟了一眼,干脆便闭上了眼睛,只用着耳朵来听那人动作。 “呵呵,佟小姐看来是个爱酒的,只是,这些酒可不是用来喝的——当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喝的,来人!” 佟成西的话,让那微微笑着的华府女子拍了拍巴掌,七位轻纱薄裳的少年端着托盘鱼贯而入,挨个走到每一位女子身旁,躬身,行礼之后便将自己手中的托盘搁到桌上——准确的说,是搁到各自所要伺候的女子桌面上。 而那托盘里,则是满满一盘子的鲜活生虾,每一只都是格外的晶莹剔透的,再加上,这些少年似乎每一个都是精心挑选出的,十指纤长,莹白如玉,看着,便几乎能让人想起那个专门为美色而起的成语——秀色可餐。 只不过此刻的秀色,是那十根漂亮的指头。 束游的视线虽然模糊,却还是被那双在自己身旁伺候的少年漂亮的手指吸引了主意——她想起了那个,拥有一双比这少年还要漂亮手指的男子——唇角挂起一抹笑。 与此同时,那让她觉得有些脸孔化的女音再一次响起:“小姐们,你们即将品尝的,便是天的道菜——醉虾!大家或许会说这算是什么挑战,谁不曾吃过这东西,但夏某保证,本庄的这道菜绝对与众不同,先不论虾是否鲜活,只说这酒,小姐们难道没有觉得这儿的酒香,比别处的都要香上许多?” 夏满说着,度着步子来到佟成西身边,朝她身旁的少年点了点头,那少年便从那大碗中舀出一些,倒进了她面前的小碗中,复又将那托盘里的生虾拎着胡须丢了进去,不一会儿又拎出来,剥好,恭敬的递给那一脸不耐烦满脑袋只是想着要喝酒的女人。 “真无聊,你们这是什么鬼” 抱怨到半晌的声音,似乎是被什么卡住一般停下,佟成西面上的表情在一刹那极其精彩——半是迷醉,半是惊讶,半是欢喜,半是愉悦。 “如何?佟小姐觉得此物可还” “过瘾!老娘吃了这么多年东西这虾过瘾!” 一面说着,一面催促了少年开始剥,一面却自个儿弄了个碗,在大碗中舀起一勺,就着碗便喝了起来半点无需旁人多言。 “这是哪门子挑战?吃虾?难不成看人能吃多少?” 疑惑的望着夏满,那一开始久满是疑问的斯文气浓厚的女子又开了口。 “呵呵,所以夏某才说,是小小挑战而已,诸位安心用膳,夏某却为诸位准备些小小活动,便先行退下了。” 可那华府女子,却半点也不打算对于这事情有所解释,继续那般假笑着,竟然退了出去。 一屋子女人,除了那已经开始胡吃海喝的女子以外,都有些迷迷糊糊的——就连那一直很稳,仿佛什么都知道的东雅邕,也有了些异样的举动—— 而在同一时刻,大开的门外响起杂乱中又有些秩序的步子,一群乐师舞姬鱼贯而入,没一会儿,这空荡荡的屋子便是一片的歌舞升平了起来。 “喂,佟姐姐,这东西真这么好吃?” 一直像是看戏一般的少女用胳膊抵了抵自己旁边吃得欢得不得了了的女人,兴致勃勃的问起。 但她身旁的女人却半点每给她回应,一门心思的努力吃着,后来竟然嫌弃那有着一双漂亮手指的少年剥得太慢,自己也动起手啦。 唐螺看着,也觉得食指大动了起来,便在自己身旁的人已经剥好,在自己面前搁置了好一会儿以后,也尝试着吃下一只—— 有了两个先驱在前,后面的人也自然更容易被蛊惑。 “如何?反正也有人吃了,咱们一时半会儿是离不开的,尝尝?” 薛琼看着那两个吃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 “不用了,谢谢!” 虽然不觉得这些东西会有毒,但束游还是拿不准这庄子的主人到底是要她们做什么——吃虾子?! 真他妈的诡异! 屋子里丝竹管乐声响,妖娆艳丽的景色也是无处不在,但除了那两个吃得不亦乐乎的人之外,其余五个女人竟都有志一同的唇不张,手不动,便是连视线似乎也半点不被这些东西所蛊惑,老僧入定样的坐着。 时间滴答滴答. 几乎是一整天,就这样过去了,舞姬们换了一波又一波,食物却还是那些虾,而这满室的熏人欲醉的酒香也竟然没有一刻散去些的,从头至尾浓郁。 最后一波的舞姬们走出去的时候 分节阅读_69 分节阅读_7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0 ,夜色已经很晚了,窗外事一片的漆黑,而屋子里那两个吃饱喝足的,却早早就已经倒下,但另外五人却依旧保持着最先的那种模样,像是半点也不曾改变。 而直到这个时候,大门外那华府女子才终于走了进来。 “来人,将佟小姐与唐小姐二人送出庄去!” 夏满来的句话,便是毫不犹豫的将那两个醉倒的让人抬了出去。而第二句——却也一样没有给任何人解释:“呵呵,看来还有五位小姐,那么恭喜你们,过了关,下面请大家跟着各自的侍者回去房间休息,有人屋子里会有自己想要的东西,至于利息” 没头没尾的话,就跟她的出现于消失一样让人模糊,这说完话的女子竟然又丢下了一屋子女人,退了出去。 ———————————————————————————————————— 束游对于这一天的滥事全然不予置评,她还没弄清楚这地方到底是要让她做什么——为什么要带走她身边的‘事物’? 但她却跟着那个少年侍者,七拐八弯的到了一处小院子,那少年将她领到小院子外边离去,只留得她自己走进去。 束游不知道自己会见到什么——夜里她的视线几乎等于盲人。 她推开门. 一阵酒气扑面而来,而伴着那酒气的,是一个倒入她怀中的柔软物体. 柔软、光滑、温热——而的物体. 第七十二章 小小奖励 手中温热的触感,让束游迟疑半秒——她本以为这所谓奖励,该是那被人抬了轿子傻乎乎带到这里的男人的,只是——那家伙超级畏寒,怎得可能. “唔臭女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呕——” 摇晃的身体,断断续续的声音,外加那说没两句就干脆骂人和吐出来不用视线良好,束游也知道这被自己接住的人到底是谁了. 软倒在自己身上的人,显然并不太舒服,喉哽间似有翻滚,却并未真吐在自己身上,反倒是那阵随着这人倒在自己身上而迎面而来的酒气——却给了她一种似乎这小鬼才刚从酒缸里爬出来的错觉。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手指在光滑的躯干上触摸到的水渍,让束游脑海中有意思半刻的迟疑——腾出一只手,她将自己触摸到的水渍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于是眉间便像是被人悄悄拿针尖刺了似的,跳了起来—— 这该死的鬼地方,竟真把人丢在酒缸里! 醉醺醺的小鬼,像只张牙舞爪的刺猬,一面拽着自己身上的衣裳,一面又露出他那尖的不像人的牙,胡乱的在自己身上咬了起来—— 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即便是自己这般的天生的力气,对于这完全是耍赖样的行为竟也没辙,扯不开! 没办法的半搂半抱的拖着人往屋子里走去,一面得忍受尖锐的指甲在自己撕扯自己的衣裳,一面却又得紧张兮兮的闪躲那咬过来牙—— 看不清楚的视线在没有开灯的屋子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是以当束游猛然察觉到应该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迈步往前的小腿肚猛的撞上了什么冰凉的物体,急退不成,反倒因为怀中的重量猛的扑上前去—— 四周涌入的冰凉液体,散发着只有这世间最好的酒才特有的香气,一瞬间浸了她满身,而自己怀中的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产生了溺水的人所持有的乱七八糟的扑腾—— “咳咳咳” 呛鼻的酒水拉回了束游的些许神智,一把抓住那胡乱扑腾的人——所幸的是所处的位置水不太深,否则凭她那根本没有的水性,只怕此刻这二人得成为对醉死在巨大酒缸里的男女。 此刻的束游,还并不知道她此刻所在的位置到底是哪里,所以才以为他们不过是掉到了这诡异的庄子里巨大的酒缸里—— 然而就在下一秒,四周忽然亮起通明的火把,让即便是束游这般模糊的视线,也能将此刻这处位置大略的样子看了清楚. “咳咳咳咳咳咳” 呛着的咳嗽声,在自己怀里响起来,连带着整个躯体也颤动起,束游下意识抬起手在自己怀中人背上拍了拍—— 拍过下的手,在欲继续的时候停顿,低下头,束游看到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面孔面色绯红,被酒水沉浸而湿漉漉的长发,配合着那双奇异的竟然能够让她这般模糊的眼睛,也看得到晶亮的眼—— 有种媚色,古怪的配合着那种稚气,孩子一样,妖精一样。 八爪章鱼一样攀爬在自己身上的少年躯体,懵懵懂懂的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定定的看她——看了半晌,似乎像是确定了她的身份,猛然抬起腿勾缠到她腰身,忽然便凑上去的唇齿,狠狠的在自己唇上留下了个印记。 束游一疼,但是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霎那脑海中闪过却是当这小鬼唇离开自己之后,自己唇上必定会留下来的血痕或者会像一个窟窿. 好尖的牙! 入口的血腥味,刺激了妖鸾模糊而又恍惚清晰的神志——他知道抱着自己的是谁—— 真奇怪,他明明只是跟着那个讨厌的男人的,为什么现在却. 可是有什么关系? 冶艳的笑意自少年本就跟妖一般的面孔上散了开来,他像鱼儿一样,嗖的一声窜到水下—— 他一直想过做这样的事情的。 可是从前她从来不允许自己那样的接近他,仿若碰触自己都是一种折磨一样—— 他见过军营里那些红帐里的男子们这般取悦女人,也见到过她们面上那些满足的样子—— 他想看她满足的样子——或许这样她就不会总那么厌恶的看自己。 束游还来不及反应,便只觉得什么柔软的东西,给自己带来一阵快慰——身体一僵——‘噗’—— 破水而出的少年,面颊绯红,眼神晶亮,光裸的身躯像是某种传说中的美丽生物,而面孔上那样明显的像孩子一样期待肯定的的样子,让她愣住了。 一时间没发现像自己这样的眼睛其实是并不能看清楚这样多的东西的,可偏偏——他太过光亮,竟让她看了清楚。 妖鸾见她唇齿微张,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出来。 “我不准你不喜欢我!我——” 胸口的焦急跟张皇似乎是次自胸腹间升起,他本欲发狠,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人像拎小鸡一般抓出了水面丢到地上。 “去把衣裳穿上,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知道在一旁的地上被放置了一叠衣裳,束游背过身去面对那被她以为是酒缸,实际却像是湖一般大小的酒池里。 运气欲烘干自己湿漉漉的衣裳,也欲平息了因这小鬼而起的,问:原本是因为被忽然丢到地上而升起的少年,却忽然在见到那人背对着自己的样子时愣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穿衣裳,只得意的自她身后环上去,用自己光滑的身子磨蹭起着显然是被自己挑起了兴致却想要忍耐的女人。 而被他骚扰的女人,则懊恼的意识到这该死的小鬼根本就不是个会乖乖听话的人——更或许,他脑袋里除了不遗余力的勾引她,旁的什么便是全然没有了的。 抱着快刀斩乱麻的决心,束游一把扯过故意缠绕着自己,试图挑逗起她兴致的少年。 而妖鸾,则顺势一转,得意洋洋的一把跨坐在束游身上,还猛的一挺身,似乎非让人感受自己不可—— 可那得意洋洋的笑意,坚持不到半刻,臀瓣上火辣辣的痛感便使之僵持在了面上,双手被反着扣在自己身后,一一落下的巴掌让身体的兴奋逐渐消退. “唔混蛋!你混蛋!” “你个不守信用的女人,你混蛋!混蛋!” “你骗人!你答应要对我好的,我杀了你——啊——” 落下的巴掌跟像是随着这巴掌而爆发的小小火山一起喷出,束游忽然升起一种自己是驯兽师的错觉—— “呜嘶我你放开我,我嘶我要杀了你,你骗我” 没啥气势的威胁,因为那夹杂了的泣音和鼻音而显得奇怪的可爱,束游笑了出来。 而这笑,便轻易的让这有些诡异的气氛忽然变得活泼了起来——若是有人注意到的话,或者这状况——能称之为,打情骂俏?! 束游摸了摸那被自己打得有些火辣辣的位置,出了声:“告诉我,你怎么来的?” “我为什么要——啊——我,我跟着那个男人来的——不准再打我!!!” 高低高的音量转换,让束游又笑了起来——只是笑意里多了些什么——照他的话来说,那人看来是真的落到这里了. 而她,似乎被动挨打太久了 第七十三章 还是做了 怀中的少年似乎还是醉了,闹了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束游望着自己怀中这少年,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更多的人——男人,或者应该说是,男人们。 她曾以为自己是和母亲一样的人,只有一颗心,交予一个人。然世事难料,人前悲喜恍若一场离奇诡梦,前程往事亦若云烟,此刻的她,便纵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交付于娜十载深情之人,却也再也没有了那样的权利。 如果在南承国灭的那一刻,没有人选择离去——是不是她便会,不若此时这般,心神散落。 束游知道自己在那一刻起,便有了无数的改变——她再不是那个坚定不移,任何人都可以权作棋子,甚至自己也一样的女子。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这般的改变是因为某个人,某件事,或者,其实只是再也没有了任何目标,才如此结果。 氤氲的酒气,在水面上像雾气一样弥漫,飘渺而恍若谪仙居所,四面橘红的火光,冉冉的照亮着四周,束游倒下,带着怀中少年一道平躺在冰凉的地面上,隐隐感觉背部传来的凉意。 视线,却模糊的望着天顶上那些并不似寻常房间的纹理——这是自然的,这里,并不真是房间。 跳跃的橙色火光,偶尔飘忽,在无风的状态下。就恍若那得天独厚,不可一世的某个人。 直到鲜血染满了自己的发丝、肌肤、甚至骨血……她才知道,原来即便是当初那样疼痛的背叛,若不是因为自己心底深刻的爱恋——是了,是爱恋。 若非,是那样深刻的爱恋,她如何可能,一次次放过他?! 那穿透了他身体的……环——其实—— 平和的面容,带着些儒雅味道,却在僵硬扯开的唇角边,露出一丝苦笑…… 那玩意儿,除了是馆子里的小倌们偶尔会被弄上去,更多的,却是寻常人家里,女子对于不贞的配偶无奈的一种惩罚——当初的自己,或许—— 平躺在地面上的女子,轻轻的合上眼睛。 无爱无憎。 说到底,不过如此。 如果换做是旁人,别的人——或许她不会一次次在重逢之后的报复和心存歹念——便纵是最后,她竟也是有心将人就出来的——若非……那人言语相讥…… 然事已至此,便是自己心中还有别的什么想法,人死已不能复生,更何况——她从来也不是真正能大度忘却的人……所以她才曾以为,那人若是死去,她便能接解脱——愚蠢的想法! 她到底是在纠结什么?! 猛然之间坐起身,连带着身上躺着的也被少年跌落到地上,摔得有些迷糊。 既然已经不肯能只有一个人,那么她到底,还在纠结什么?! 妖鸾被摔得疼了,迷糊着醒了过来,但还未完全清醒,却忽然察觉到身旁的人猛然的拽住了自己的手臂,一个翻身—— 自己便被压在了底下! 湿软的物体,如入无人之地的闯入自己的唇齿,粗鲁的力道似乎半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他记忆里前一刻那逼着自己穿衣裳的女人,忽然之间狂躁而激烈的吻起自己—— 发生了什么事?! 脑海中一片空白,唇齿却比本人 分节阅读_70 分节阅读_7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1 更有意识的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唔……嗯……” 溢出的声响,虽然小小的,却像一阵惊雷,让妖鸾忽然之间回过神来—— 她这是……她在……主动的拥抱自己?! 说不上来心中是如何想法,可身体却比脑袋反应更快。 从善如流的迎合起那在自己唇内恣意的舌头,双腿更是主动的勾上了上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之间变化这样大,但—— 为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恣意的唇舌,撩拨了半晌,女人挪开自己似乎吮得够了的唇,单手便干脆扯了那本来就是被自己身下这人七不耐烦八不耐烦的随便传上去的衣裳…… 只是一个刹那,自己身下的,便是一具光裸的漂亮身体了,更甚者——还是一具极为主动的,配合度百分之百的身体! 然后次的,摸索着,束游发现这小鬼腰细得恍若略的使力,或者便会断掉了的样子——而她越是在那处轻抚,这小鬼便越是在自己耳边叫得大声—— 更显然的,是轻易便被自己挑起的少年躯体,那火热的反应。 “嗯……快点,我要——” “嗯嗯……难受——” 越黏越紧的身体,显然的是没有半点的矜持,这小鬼就跟野生的小兽一般,只焦急的期待得到欢快…… 期间某个的时候,当二人达到那处,皆是一震,恍然便知道了或者从此以后,很多事情便会再不相同…… 只是,第二天一早当束游张开眼却不见身旁少年,反倒那眼中该是血色迷蒙的雾气没了踪迹…… 和这小鬼做了,难不成还有此等好处? 有些讽刺的看着自己一身的浪荡痕迹——却不知怎的,忽然好笑了起来。 她这一辈子,经手过的男人,怕是她自己都数不出来,可实际上有过关系的,却恐怕……恰恰好够上个巴掌——但在处过夜后竟然看得到自己一身狼籍的——怕还真就只有这么个小鬼了。 也罢! “束夫人,您起了吗?” 正理着身上衣裳,外头忽然响起一声略是熟悉的声音——那自称夏满的女子。 束游没有回答,却加快了速度穿上衣裳……那小鬼醉得不轻,自然不可能是自个儿离去的,怕是在两人赤条条的时候便被人给带了出去…… 立在外头的夏满,换了身衣裳,却还是一经的华丽,就像是这庄子里随便的一件摆设一般——华丽得让人自然便会升起一种美之外,又有的昂贵之感。 但她的神情却是自然的,极是寻常的自然模样,是以在束游开了门,走出来的时候,虽然视线是清明的,却还是闹不懂到底她被请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她不是好人,这是自然的。有个一两个仇人,那也是自然的。而仇人若是想要报仇,也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只是,若是要杀她,机会是不是也太多了点? 为什么此刻她竟还可能是活蹦乱跳的?外带福利? “夏总管。” 虽然心头千丝万缕,但束游却并不愿表现,对着外头的女子点了点头。 但这简单的点头,却让这叫做夏满的女子心中一愣——别的什么人,或许并不清楚这位叫做束游的女子是个什么人物,可作为副手的她,却是除了庄主以外唯一一个清楚她底细的人。 她与庄主二人,对于每一位此次前来的客人皆做过细致到或许今日她如厕多少,都能了解的调查,而这一位,则是重中之重,如何可能不了解? 而这人……虽然并不太明白理由,或许便就是没了目标后就颓丧了……这样的原因,已经该是有些混乱的角色了……而昨夜那送来的少年,竟有承欢一夜的事情,难道不该是她已分不清主次的征兆了么? 会在面对看不清的对手时大意承受美人恩的……不该是…… 但夏满看到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的女子,却忽然之间像是比前一日见到的时候还要……收起了更多的什么……前一日还看得清的一些东西,现下却像是被人收了起来,变作模糊形状…… “夏总管可是要带束某去何处?” 柔和的女音,恍若不经意一般响起,夏满迟疑了片刻的神情猛然一震——迎上一张笑得风雅的寻常面孔。 束游自己也不知道这些,只不过,不在混乱了。 夏满将心中疑惑藏在心里,露出一张笑颜: “夫人聪明,不知夫人可曾下过厨房?” 多余的心思搁在一旁,夏满笑笑的对着这也是一副笑意的女子 “束某不才,不曾。” “那夫人今日可否有兴看看?” 乱七八糟的打着哈哈,两人要紧不慢的在雕栏画栋的地方走着,不多时便拐入了一座花开极盛的院子,而此刻的院子里早早就站满了人——一字排开的女人,昨日见过的那些人。 “总管,可以开始了吗?” 见夏满走来,迎面便走出一位奴仆模样的女子,面容冷清,语调刻板 第七十四章 浇驴肉 束游从不以为自己是个软弱,或者说是胆小的人,但是,显然的,她的标准似乎有待提升—— 与夏满二人一前一后进到院子里,一字排开的一行人很显然对就是昨天那些人,只是那个……应该是……文都手下某个将领的女人和那个姓唐的少女却不见了踪迹……看来这所谓考验倒还是真的会刷掉人的。 束游隐隐有种感觉,虽然这乐食庄请人的手段不如何,但倒也并不真像是要把一个个来的人怎么样的感觉——那么,目的呢? 什么人做事,总得有目的不是? 夏满虽然看着架子挺大,但倒也并不真的像是幕后主使——寻了她们这一群人来的,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为何事? 束游走的不快,于是进了院子之后很快便落在了夏满的后头,慢慢悠悠的朝着那一字排开的一行人走了过去——算是归位。 “薛寨主,霍将军。” 对着薛琼霍婷打了声招呼,不过意思意思,却没想迎来两人截然相反的两张脸——那本性恐怕就不是太严肃的薛姓女子,也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一张本来也没有太出彩的面孔笑得竟灿烂似菊——而霍婷则像是距离目瞪口呆不远了似的微张了眼。 束游一怔,愣了可能半秒,才想这二人是怎……然一个怎字还未想完,脑海里便升起——这二人,此刻的唯一共同点便是看她! 见她模样,薛琼一脸笑意,笑得竟略带了奸诈,让人升了股这人是否会笑得不小心吞了自个儿舌头的错觉。 “束夫人,今日真是春风满面啊……” 一双贼眼,便是盯在束游脖颈上,半点也移不开的模样——更甚者,那霍婷也是一双眼睛,直愣愣的望着她。 束游心中有了底——却不觉好笑,那该死的小鬼,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又岂会只剩这个? “夜里逮着了只小狼,野生的,剥了皮吃了,味道怪不错的。” 嘎?! 薛琼笑道半路,忽然打结——要笑不笑的样子,倒是挺滑稽。 “呵呵” 如此一来,反让霍婷那定住了眼松了松,笑了出来。 幼时的束游,虽然外表模样看着都是一副温柔和雅致的模样——可上房揭瓦,下水摸鱼的事儿自己可没少被她拖着干过,若非是当年那事儿,怕是等她二人长成就是各家各户的反面教材了。 而这之前虽然见过面,但那时她的言辞模样,半点也没给自己这人竟然就会是自己幼时那玩伴的感觉,可此刻…… 她有了熟悉感。 “阿游,那小狼是你的人吧?” 言辞里,也自然而然的带起了阻断了多少年的熟悉——有人曾经说过幼时的感情是最真挚的,霍婷从未怀疑过——她的记忆里,如果缺少了幼年的她,怕是觉不可能完全的。 束游看了她一眼,忽然了然,对着薛琼: “昨夜你们的礼物是什么?” 薛琼那卡住的笑意早恢复了,正听着这二人之间的对话,不期然听到束游这句,刚欲回答, ——一声极是凄厉的惨叫声拉过了三人的耳朵—— 连相互看一眼的功夫也没有,便只看着一把明晃晃染血的刀子、一片落到了地上的毛皮——夹着血。 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子中间多了只驴,栓在柱子上,边上一口大锅,此刻正呼哧呼哧冒着泡,一个厨子模样的女子一手拿着只木头勺子,显然勺子里装了烫,此刻正冒着热气——而另一只手上,则就是那把明晃晃染血的刀—— “夫人小姐们,这是我乐食庄第二道美食,名字叫做浇驴肉,顾名思义便是将驴肉以高汤淋熟,夫人小姐们可开始选择资格喜欢的部位,这驴也是咱们庄子里特别饲养的……” 夏满的声音是不容置疑的好声音,可如果夹杂着畜生激烈的嘶吼和狂叫——特别当那声音叫得像是要将人的心给撕扯成片的时候——这声音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束游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其实是个软弱的人? 那被捆在柱子边上的驴子,死了命的叫唤着,可偏这叫做夏满的女子一脸温和笑意,端着那在她们面前被割开,被淋上高汤,淋熟了,继而又被割下来装盘的驴肉,邀请她们一一吃过—— 人是杂食动物,没的说。 而她也不认为杀了那么多人的自己会对血腥这东西有什么别的情绪——可,人在将动物变作食物的时候,这动物早就是干净的块状或者肉状物体,哪里见过这般活生生的食物?! 面上还是平静的样子,但见着这场面束游便只望得到那驴子狂叫的场面,连脑袋里前一刻还在想着的一些什么也都忘了,直到突如其来的一声作呕,伴着一道像风一般狂奔而出的影子,这才让她有些回过神来! “看来闵小姐自动退出了,束夫人,您愿意吃吗?” 手中端着个盘子,夏满的眼睛望着面上看不出多余情绪的束游,嘴巴里却说着方才闵饶跑出去的事儿——虽然束游并不多么肯定,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她应该是在这人眼睛里见到了一闪而过的恶质的。 盘子里的肉,带着些血丝,粉嫩粉嫩的颜色,冒着温温的气儿——能在这种冻得死人的温度里冒着热气的,显然是刚出炉的—— 可不是,才从人身上割下来的呢! 心头一阵恶心,顺带有些讽意,束游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女人,忽然展开了个比她更从容的笑意。 “夏总管何不先尝尝?我们这些不过是客人,客随主便的事儿还是知道的。” 夏满一怔,望着束游的眼睛里不知道是不是又多了些什么——很快,但是一会儿就没了,于是让人有种看花了眼的错觉。 接着却笑了, “也是,那我这主也就不客气了。” 说着,顺着那只拿着筷子的手,捡了块不大不小的粉嫩的冒着烟儿的肉便递到了嘴里——咀嚼得一派优雅,就不知道独腹内是否也是一样了。 吃完,命人重新拿了碗筷,递给束游,却又在束游伸手接过的时候顿了顿。 “这肉有些凉了,夫人还是自己去选一块让厨子现做吧……” 闻言束游的手一顿, “也好!” 却忽然转身朝着那正淌着血,哎哎直叫的东西走了过去。 唇角挂起了个怎么看怎么恶质的笑意,夏满望着那背过身朝着驴子走过去的女人—— 薛琼等人此刻面上是一径的煞白——她们这些人没几个是不曾见过血见过死人的,可这般的—— 这庄子真他妈不是一般的变态! 东雅邕是吃过这浇驴肉的——贵族当中总有个一两个变态的——她记得当初她吃的时候也没啥感觉,只觉得味道倒是真如她想象的那般鲜美,给了那变态两个字‘不错’——当然了,当时她可不曾换那人变态,因为她看到的只是端上来的肉,哪曾见到这种场面?! 腹内翻滚的恶心和满嘴的酸水以及满耳朵的凄厉,让她升起了股这辈子再也不吃驴肉了的想法——更甚者,她连肉也不想吃了! 她来此是做过很多种打算的,诗词歌赋武 分节阅读_71 分节阅读_7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2 艺,她哪种都想过,就不曾想这庄子里的人竟是这般变态——这那里是给人吃东西,这简直是让是渴求绝食! 耳朵里传来的嚎叫简直跟魔咒似的,她还得端出一幅王公贵族的波澜不惊——此刻她是真恨死了自己这身份——下一刻,却真是受不了的把手抬起搁耳朵上了—— 却未料,她前一刻才将耳朵给堵起来,后一刻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便戛然而止—— 忍不住转头过去——因为那场面太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她早早就扭过头去不看——却看那叫做束游的女子单手提刀,一脸抱歉的样子…… “抱歉,没做过厨子,手太生被我给宰了。” 丝毫没有半点抱歉的调子,配上一副极是抱歉的样子——看着人有种想扁的冲动。 东雅邕淡定的站在边上,没出声,但心头却很很的吐了口气——这魔音穿脑,总算是停了。 夏满的脸色有些不好,望着束游的样子像是连表面的客气也没了——不过只有一瞬间,下一刻她便又还是那副温和的总管模样。 “既然如此……诸位夫人没意见的话今日的就餐便就此结束吧,待会儿会有小厮将早餐送到各位房里……” 说着,也没管她们是如何表情,便命人收拾了极快的离去——背影看上去有些怒气冲冲的。 不一会儿,院子里便就剩了一滩血,外加四个已经没了胃口的女人。 薛琼苦笑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乐食庄,这简直是乐死庄!让我吃这玩意儿,还不如让我去吃个鸿门宴呢!” 霍婷没说什么,只是冷静的站在那里,望着手中还提着把刀立在一滩血边上的束游,反倒是东雅邕开了口。 “昨儿个咱们就没吃上什么,待会儿的早餐这么一来,谁还吃得下?” ————————————————————————————————————— 东雅邕的话做了结尾,一行四人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说什么,又或者是前来带她们回自个儿房间的小厮们速度太快了,她话音刚落便来了人领她们回屋里,美其名曰早餐。 可她的话,就跟诅咒一样,让另外三个人安安稳稳落座,边上两个貌美白嫩的小厮伺候着用餐时……怎么的也生不起半点食欲…… 束游忍着反胃的情绪,硬是塞了些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进嘴巴里。 但结果是,她刚把东西放到嘴里,门口抬进来的那个小孩儿大小的鸡样的东西却让她一口喷了出来—— 她现在还是在那个酒池的屋子里,也不知道是什么理由的,她竟还真的得住这里。 那东西让两个小厮抬着,却似乎有些重了,两人都是副哼哼唧唧的模样,而束游喷出来的东西她自己还没怎么着介意,边上伺候的便急急忙忙的张罗了起来。 可她一双眼睛却像是犯傻了似的定在了那东西上——直到这东西上了桌,边上一小厮拿着刀将这玩意儿上的缝线给拆了,露出里面那睡的香甜的光溜溜小孩儿—— ‘砰’ 束游身后的椅子倒了。 这是她儿子! 第七十五章 过渡过渡 这……是她的儿子! 贞离与她的……儿子! 倒下去的椅子弄出了声响,但束游的眼睛却瞪着那塞在鸡肚子里的孩子有点发傻……虽然霍婷说了她那边是因为追着丢了的这孩子才到这里的,可是—— 小家伙没长大多少,距离自己上次见他几乎差不多,只是此刻束游的心情却不比以往,她曾经恨极那背叛过自己的男子,连带的,对这孩子也没有多少的感情,可——说到底,这世上无爱哪来的恨? 而离去……就恍若恨的消亡,她知道自己心底某处因为松动而破堤的角落里深埋的感情,正汹涌着,于是几乎是有些颤抖了,束游抱过这小子。 悠悠睡得正香,半点也没察觉到自己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不过这光溜溜的小身子上因为黏着动物的内腹部而沾染上的油渍却让这小家伙摸起来滑滑的…… 束游心头升起一股闷气——她的孩子,这些该死的人竟然敢将她的孩子给缝进动物的肚子里! 可此刻不若寻常……这些人手里还有她的人,唇齿略动,隐隐有些磨牙的趋向,束游却在一屋子惊恐看着她的小厮眼里缓缓坐了回去——那摔了的椅子早就被人扶了回去。 “和你们主子说一声,束某谢他。” 扬起笑意的面孔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过去应该都是一副极真诚的模样,但不知道怎么的,看在伺候的小厮眼睛里皆是一阵惊恐—— 这位看来文质彬彬的小姐该不会……下一刻便会忽然暴跳起来挥刀砍人的吧? 众人互看一眼,心中没了底……一双双眼睛却不有志一同的望向了门外头——总管,夏总管可是……还有东西要送进来的啊…… 胆战心惊的望着这又坐了回去,似乎回归了平静并且吩咐弄些干净水和小孩子的衣裳的女子……等待着屋子外头的敲门声…… 束游没带过孩子,清洗这小家伙身上的油渍时虽然极力的轻柔了,却还是弄得这他醒了过来。 微张开眼睛的胖小子有一时半会儿迷糊,下一刻却忽然像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的样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还边呜咽着叫着—— “哇……娘,娘娘……呜……” 或许是心态的改变,又或者是别的,束游从前听到这小鬼哭的时候那种无奈何厌烦的情绪却在这会儿像是打从骨子里心疼了起来—— 这小子,从小便是没有娘的孩子,跟在贞离身边虽然衣食无忧,可即便是他能给予所有的疼爱,没有母亲便总还是可怜的……她怎么会,竟然舍得将他丢给姑姑?! 抱着哇哇直苦的小家伙,束游生硬的哄着,但她的麻烦还不止这个。 正当她似乎、可能要将这小家伙给哄得安静些了的时候,门口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应了声,那门便自然而然的打了开—— 束游有些傻眼的望着门外的几个女人,五大三粗的那种,抬着一个无论在哪个地方看来都是有些巨大的床——大红的颜色,走了进来! 床被放到了屋子当中,厚实的帘幕遮掩的严严实实,半点也不让人知道这到底是张空床呢,亦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在里头。 但这床却一定是有些重量的,因为在放下的时候,发出了一声重重的‘砰’的是声音。 而这‘砰’的一声,便像是某种信号似的,在发出之后整个屋子里所有人便齐齐退了出去——剩了束游、她儿子、一桌子菜、还有一张巨大的床。 悠悠似乎被这巨大的红色所吸引,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望着,忘了哭…… “娘……那是什么?” 乖乖趴在自家老娘身上,前一刻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家伙这会儿却像是没事儿人一般。 小孩子的脸本来就是易变的,是以束游只是庆幸这小东西终于不哭了。 抱着孩子上前,束游并没有多担心的拉开这红色——如果是要杀她,根本不必搞这么多的花样,她身边的人几乎被在这里,让她去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束游有想到这红色里面,可能是韶儿或者谭叹,哪怕那个小鬼也是有可能的,可是当她真的拉开帘子,露出里面跟悠悠一般光溜溜却在腹部有一道一根手指长短伤痕的少年时,怔了怔…… 韶儿…… 少年静静的躺在那里,沉沉的睡着,光滑的肌肤虽然白皙却显然的带着一股苍白……手指缓缓摸到那道伤痕,还有从前因为从楼上跳下来而落下的极浅的痕迹…… 束游没出声,怀中的孩子却怯生生的唤了声: “娘……哥哥睡着了吗?” “……嗯” ————————————————————————————————————— 下午的时候束游屋子外头又来了人,说是请去赴宴,然后在束游预备抱着孩子一道去的时候被拦了下来。 拦人的小厮看着这张似乎应该是平静以及温和的面孔,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打着鼓……鼓点敲得轰隆隆的响,响得他几乎要一下子跪下去—— 奇怪了,明明这位夫人看着很是温和的啊! 束游却在下一刻将手中的孩子交给了他,随着另一位前来的小厮一道走了。 不得不说这乐食庄可能真是很有些背景的,不然也不至于每吃个东西就得换个地儿,更莫说,胡乱的将人给安置在酒池边上,更甚者是在一池子好酒里寻欢作乐也成—— 带路的小厮不怎么说话,束游也懒得开口,一路九转八弯,最后到的位置竟然是某栋屋子地下的地下室——很大,非常的大—— 地下室里灯火通明,橘色的光一片片的,但里面站着的与她一道的人却只剩了另外两个——薛琼和东雅邕,霍婷没了踪影。 “束夫人” 脸面上的功夫还是做得挺足的,夏满微笑的看着束游踩着阶梯走下来。 “夏总管,” 于是束游也很上道的你来我往一番,但是接下去的话就有点直截了当的意思了: “霍将军退出了吗?” 没有来的人自然是有理由的,而束游说出口的理由也是一说一个准的。 “夫人说的没错,霍将军有些私事要处理,中午的时候便到夏某处告辞了。” 东雅邕呆在边上,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忽然有种被忽视的感觉——莫不是……人选已经确定好了吧…… “夏总管说的盛宴在哪儿呢?” 于是明知道这所谓的盛宴不可能是个什么好东西,东雅邕却还是开了口,她人都已经到了这儿了,怎么可能再去退却? 如果,她能够得到这个人选的位置……东陵的皇位……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皇女说的是,夏某这就将美食素材给打开!” 说着,夏满唇边露出了个笑花,带些奇怪的意思,人却转了个身朝着地下室的最里面走了过去。 呆在原地的三个人视线都跟在她身上,于是便看到她不知道是在哪里摸了摸,最里面的位置便忽然响起了轰隆隆的声响——一扇巨大的石门,由下自上开启,里面传出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幼嫩声音…… 薛琼额上冒出冷汗,望了眼束游,却见她一双眼睛盯着夏满,半点也没有变化。 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太熟悉,熟悉得让薛琼胃部有些翻滚…… 在她们老家哪里,有一道能吃的人头皮发麻的菜——刚出生的小老鼠,洗洗干净就丢到盘子里,活生生的,嫩嫩的,边上放个调料的碟子,食用的人将这小东西用筷子一夹,它便叫上一声,声音小小的,弱弱的,然后放碟子里沾沾调料,它又会叫上一声,最后入嘴,你咬下的时候,它又会叫上那么一声——所谓‘叫三叫’ 她幼时便因为吃不下这东西被家里姊妹嘲笑过好久——可这又有什么办法?每次只单单是看着那幼嫩的小东西被端上桌子,看着它们粉嫩粉嫩的身子颤颤的打着哆嗦,她心头就是一阵抖——更莫说是听上那叫—— 她都能连续做上好几夜的噩梦! 浑身发麻的站在那里,薛琼觉得自己怕是石化了,可耳朵边上却传来了站在里面开了石门的夏满的声音,而身边的人,似乎也开始了迈起的步子…… 东雅邕先走了过去,束游走了两步,薛琼却还站着没动。 直到束游又一步走回来,拉了她一下,她这才像是回了神,但整个人却咻的一声向后窜了出去…… 束游看着自己抓空了的手,吐出一行字: “看来便只剩你我了。” 说完便走了过去。 第七十六章 逃,离之,惑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角落,方才落座的两个人此刻都瞪着桌子上那显然是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小小老鼠们,一只精美的巨大碟子装了它们,有些甚至连眼也没张开,柔柔弱弱的就那么蜷成团儿。 角落里很安静,这是自然,因为只有三个人,连伺候的小厮也无。 角落也很简陋,除了二人坐的这张桌子和一面墙壁上巨大的卷轴,旁的便是什么也没 分节阅读_72 分节阅读_7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3 有了。 然而这卷轴后头,却有着一间谁也猜不着的雅室——不知道是如何的能工巧匠,竟能隔了这卷轴的厚度和不透明的质感,让人能够清晰的看到角落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甚至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 雅室的里头,一个个头不高的身影笔直,笔直得有些并不像是孩子一样的站立着,一双眼睛却瞬也不瞬的盯着那角落里发生的每一丝—— 这是个少年,出身高贵,但却只能在角落里穿行的少年。 除此以外,这雅室里还有两个男子,一个是被捆成团,丢在地上面色惨白而消瘦的男子——那乍看过去淡的几乎连眉目也看不清的脸,除了谭叹,还能有谁? 但是另一个,却是一副仆从模样,恪守礼仪而一直站立在少年身后——那是个容貌寻常到放入人海便会被淹没的人。 谭叹不知道这二人是谁,但是显然的那少年便是这一切的主谋者——骗了他,抓了他——心中有股憋闷的气,但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如果不是他不假思索便跟着来了,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真要逮住他,又岂会如此轻易? 其实他踏上那轿子的瞬间便已经感觉到了不对了,可也已经晚了——于是也是在那一刻,他大抵了解到了自己对那该死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愚蠢,却已经没有办法的心情—— 这是他次愿意承认这样的心情,却也是在这一个瞬间,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将这样的心情付诸言语——无论怎么样都好……只要她不知道,即便是自欺欺人……也好! 虽然并非是个听天由命的人,但是,在显然是没有办法的时候,保持安静也是一种选择,所以从被抓到的天起,他便十分的配合,是以一直以来她们也并没有拴住他,于是对于今日被五花大绑的丢到这里——他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与那少年一般望着卷轴之外的方向,于是并没有发现雅室里另一个人看着他的目光——那目光有些矛盾,但只是一瞬间,便又入死水一般变得波澜不惊。 这人是少年的侍从,从少年十岁起至今已经跟在少年身旁十载的时间,照理说他所有的思绪与想法,甚至思考的本位,皆应该为这少年——仆人这种东西,自古以来便是主子的附属,哪里需要自己的想法的? 但是此刻,男子的眼,却越过少年,停在角落里优雅起身,却做出惊人事情的人身上——他只见,那人起身,抬手,复又落下,整张桌子,连带那些小小的老鼠,便在同一时刻化了做粉末与血水,而那人,微笑的走到夏满面前,启唇,发出似魔似幻的声音—— “吃了它,对吧?!” 在微笑的表情里,那人扬起手中仅剩的一只小小的,软软的东西,掐住它的脖颈,让它连挣扎与声音皆无法发出——然后‘吭’一声,上下牙齿发出闭合的声音——那东西便再不动弹,只那咀嚼时落下的些许血色,合着声音——让人心底直发毛! 然后他看见了自家小主子脸上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所谓皇族,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族群,一些人类,所以他们经常会在暗地里培植各式各样的势力,以用来保证自己的所有一切,西岐自然也不会例外。 从开国女帝的那一个时代起,西岐国便有一支被完全隐藏起的力量——被握在不能站在阳光下的尊贵血统手里——而这股力量,只有继任的帝王才有知道的权利。 西岐的女帝死的突然,未有确认继任者,于是暗影部分的力量便只得坐山观虎斗的等待自己效忠之人的出现,又或者,其实选择某方支持也是可以的,然而不知道是上天开的玩笑或者别的,他们暗影的首领竟也在不久离世,只余下了自出生起便被培训来做暗影的下一代—— 也就是这立在卷轴前的少年。 “环朗,” 少年开口, “是,公子!” “他,他竟然选了这么个女人!!!” 不知道是因为愤怒或者惊恐,少年这句话说得咬牙又切齿。 “公子息怒。” 中规中矩,被换做了环朗的男子一瞬间弯下腰,做惶恐状,但唇边吐出的却是半点也不惶恐的声音——沉而冷 “暗影与帝王之间关系是辅佐,并非干涉,陛下此前已明确的表示了……” “闭嘴!闭嘴!闭嘴!” 忽然转过身来的少年,有一张与文都五分相似却漂亮了太多的面孔,而此刻的惊怒,则让那双漆黑一片的眼睛里恍若燃烧了熊熊的火焰——只可惜,开口的话,皱起来的五官,却还是让少年的年轻和浮躁,一一的表露了出来。 因为不甘心而故意设下这种诡异的鸿门宴,少年抱持的便是恶狠狠的整那女子一番的心态——若非顾及那个笨蛋哥哥,他早早就只接做了这女人! “公子……” “这种女人凭什么配我哥哥!随便给个男人就上的……肮脏的女人,她凭什么……” 吼着,却忽然落下泪来…… 少年是文都所并不知道的弟弟,同父同母。 虽然一直以来他并不知道有么个人存在,但少年却在幼时见过他数面,并在被流放以后,断断续续的寻找着他的下落——唯一的亲人。 少年的眼泪让还预备说上什么的被叫做环朗的男子合上了嘴巴,少年的心思他自然知道,但陛下十载的情……又岂会随随便便就忘记?更何况…… 环朗苦笑…… 那个男人,竟曾打算将自己给锁上一辈子……也不愿接受旁人…… 谁能比得上? 少年径自的哭泣,让雅室显得亦发的静……静得人心中有些闷得慌。 而被丢在地上的谭叹,一双眼睛却不知道怎么的,直直定在那被叫做环朗的男人身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看他,但是直觉却让他没有办法移开视线—— 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当他思考着,却忽然对上了那人望过来的视线——忽然一惊……却被推着丢了出去……丢到了此刻除了束游,便是连桌子和血的痕迹都没了的角落里。 束游并不意外这次给她的所谓奖励是谁,但却迟迟没有朝着被丢出来摔倒在地上的人走去…… 不是不想把人拉起来,只是她现在的状况过去,这家伙怕是要吐到死……嘴角边的血迹,还有自己唇齿里那股恶心的味道…… “能自己起来吗?” 抬起眼,谭叹瞪了她一眼——他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像是能够自己起来的吗?! 话出口,束游也晓得自己问得有点白痴,但是却还没过去,反倒是抹了抹嘴角,这才要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混蛋——你又惹了什么人?!” 嘴巴里被塞进去的布方一拿掉,谭叹便吼了出来。 束游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心态在听到这声还算是中气蛮足的吼声时忽然便笑了出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这笑容里很自然的夹杂了戏谑的味道。 “你笑什么笑……唔……混……唔……” 忽然的被人揽进怀里,出口的吼声也被人吞下肚……这该死的混蛋根本就没有给自己松绑的意思,也不想想她才吃了什么,竟就这么……这么…… 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人脑袋里一片模糊,但之前这女人竟然那么可怕的吃掉……那东西的场景还留在脑袋里,虽然因为距离远而没曾反胃和恶心……但此刻被吻着……除了无力与窘迫,他便只在一片的模糊里回想了她那可怕的……该死! 身体也极自然的挣扎起来……却忽然感觉到亲吻自己的力道变得亦发的无法抗拒……面上便烧了起来…… 这……这该死的女人,竟然…… 烧红了一张脸,却不敢再乱动了……被欺负了那么久,这人……身体的反应,他岂会不知道? “哈哈哈哈……” 束游忽然之间狂笑起来,笑得怀中人僵硬的像石头……她自然也晓得他是怎么了,生怕自己兽性大发的在这里便…… 站起身,一把将这几乎轻得没啥重量的人抱在怀里, “回家吧……” 回……家吧?! 他们……他们之间……有,家吗? 不晓得心头忽然酸涩却又柔软……像被人拽住了心脏那般的感觉……是从何而起……他却有点想要哭了…… 埋首在强迫着抱着自己的女人怀里……有点讨厌……却有点……讨厌的甜…… ————————————————————————————————————— 出来地下室便直接上了屋脊……束游半点也没有迟疑的顺着屋脊的方向跑到了庄子外头,窜进了森林里。 在森林的里面,隔了一段距离,两辆中型的马车像是老早便被人准备好了那样的停在那里,驾车的位置分别坐了个女人,而其中系住一辆马车的大树底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不耐烦的踹了大树一脚……竟可怕的让这几乎要两三个女子合抱才堪堪抱住的大树抖了抖…… 不是那小鬼又是谁?! 第七十七|七十八章 胜城近些日子忽然有些不甚平静。 先是城中那栋占地面积极广,但却一直无人问津的大宅在某个夜里忽然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响,白日里去一看,发现大堆的木材石堆什么的,配合红红火火的一帮子人——在翻修屋子——然后便传出了有户大户人家将要搬迁到这里的消息。 然后没隔几日,城里几处花楼小馆便又传来了老板换人的消息——更甚者,连从前那几处头牌也忽然换了人做——当然了,这些暂时只是传说,虽然每户门口那招牌上说的换人了,但真正要见到人,似乎还是要在三日之后。 而在这之前,城中心的那条主干道上,有几家大的银楼当铺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儿的,忽然之间统一起了名号——有人四处去打听,才分别探到了些小道消息,说是这几位老板也是近日才晓得,自家的大老板其实是同一个人…… 一个月之后…… “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里?!为什么不能跟你住一起?!” 原本的声音该是还停好听的,只是这有些怨气的调子却让人将声音里原本的好听给忽略的彻底—— 一群人缩头缩脑的蜷着身体,小心翼翼的往后靠,一双眼却躲躲藏藏的瞟着厅里那一袭耀眼到近乎妖异的紫红色——飚着火,燃着焰,但是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位是他的主子,跟着一群人缩在角落里,少年蜷着身子却有点抖——他叫小米,这是他到这里工作的个月,之前把自己卖给人牙子的时候便是卖的终身,而看上自己的则是某个小馆里的主子——那位主子一直坐在轿子里,连吩咐也都是有人从轿子里让人传话出来的,本以为一辈子就会这样了,哪成想一道艳色的影子忽然便从轿子后头跑拉出来,像是跟谁赌气似的硬拽了他就走…… 于是,他便成了爷的贴身小厮。 不过他到现在也还不怎么敢看他家爷儿……这样艳丽漂亮的人……看多了,是不是会遭天谴? 到了宅子他才知道,原来要了自己的正是城里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说要住进鬼宅的人家……不过说是鬼宅……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什么都没感觉到,怕是人胡诌吧。 当家的夫人是位貌不惊人却气质温和……但是——又偷偷瞟了眼大厅里与夫人对峙的自己的主子……嗯……他想,自家夫人必定是深藏不露的角色——否则自己主子这种性子,天底下有几个女人制得住? ——虽然跟的不就,但是显然的,他已经很清楚自己家爷的性子了。 而宅子里,除了自己家爷之外,还有两位爷。一位是住在最北边院子里的,年纪很小,比起自己,怕是都还小了些,十六七岁的样子。听伺候的人说性子很好,也很得夫人疼身边还跟了两个孩子,一个是五六岁的小男孩儿,另一个是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儿——也是前几日,他才晓得这女孩儿竟然是自家主子给生的……却竟然没自己养! 不过,就单看自家爷这性子……怕还真是不好给他养……夫人英明! 最后要说的那位爷,性子挺冷的,模样也冷,住东院。身边有个中年的男子伺候,除了那人旁的什么人似乎都懒得理会,还真有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迹象— 分节阅读_73 分节阅读_74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4 —不过,呃,那个——小米想着,脸上却不自然升起红色……他听夜里巡夜的姐姐……呃……那个啥……他的心上人……说……偶尔夜里巡夜的时候曾见到夫人进了爷的院子,不小心……听得那……让人脸红心跳到极致的声音——果然这位爷,也是深藏不露的啊…… 哦,对了,他的爷住西院,但夫人却住在宅子正中的那个湖心小岛上,听先来的哥哥们说夫人住的小岛到每位爷院子的距离都一样——夫人真有心。 不过,这样似乎并不能让他家这位爷满意,这不,一连闹了一个月,日日都要上演的戏此刻正在大厅里上演着。 其实也怪,爷虽然性子不是很好,但美人嘛……那个不是心高气傲有些小脾气的?夫人若是允许爷偶尔去她那儿住住,怕失也没这么多麻烦了……可夫人不允,那岛除了夫人以外,谁也不允许上去……这是他们庄子里一个禁忌。 说来也怪,不过有人说夜里见夫人带了人上岛的——呃……这就难怪爷会不爽了。 “没有为什么。” 冷淡的女音半点儿也没因为自己对面怒火狂燃却燃得天地失色的美丽而有半点的变化。 妖鸾想要咬人了——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就是不允许他上岛? 哼!就是在岛上藏了个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都——家里这两个他都忍了,顶多去吓一吓欺负欺负,再多一个——有什么了不起?! 哼! “什么叫做没什么?你不就是藏了个男人吗?怎么,他见不得人?!” 因为怒意而找颊畔烧起两朵红云的面孔,是极勾人的,这小鬼本就是一副妖艳的小模样,这会儿边说着话便攀在她身上,又怒又恼…… 倒真像是掉到了醋坛子里的小豹子……酸得屋子里味道四溢…… 但……欠教训! 什么叫做藏了个男人?! 什么叫做见不得人?! 若非是文都身份特殊,她哪里又需要这样麻烦?! 若是可以,她有何尝不愿意……名正言顺?! 可他不愿…… 因她必然做不得他的御妻,放弃一切——她不是没有想过负心的丢掉这身边的人只为他,可……实在是……犹豫 而他却斩钉截铁,拒绝她这个想法。 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结……那夜的事情……怕是一辈子的结了…… 至于她说干脆做他女侍的事情,最终却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两人有时间便聚聚,时间地点随意…… 老实说,她对他有愧。 但是更多的确是疼——有时候想想,如果是自己的话,怎么会愿意与任何人共有什么?特别是当自己付出太多的时候…… 不过从这个想法来看的话,她怕是还是喜欢他些,因为对于旁的人,她竟然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岛上的院子,是她为他留的,除了本人以外,她不愿任何人上去——算是一种补偿吧…… 再另外,还有件事儿让人心里挺不痛快——那天夜里韶儿为文都挨的那道伤,伤了身子,那小家伙竟然不能生育了……每次想到之前因为流掉的那个孩子,这小东西在自己身边软软的说为她生好多好多的宝宝的事情……她就一阵又怒又疼…… 所以她最宠他,要什么都给…… 唉…… 那该死的七弦! 束游有些走神,然后冷不丁的觉得自己脖颈间一疼——一低头,便看到这正无理取闹的小鬼的脑袋卡在自己下巴处…… “混蛋小鬼!” 妈的!这小鬼是越来越放肆了……咬人还要成习惯了不成?! 一把拽着这小鬼漂亮的跟缎子似的长发,扯着人离开自己,束游低声骂了出来。 “哼!” 从鼻孔里喷出一声‘哼’,唇角还沾着因为咬伤了她的脖子而有的血……这小鬼就是一副见鬼的妖孽像! 伸手到自己脖子上一抹,束游看到自己手上一小块的血,腹内自然便升起一股熊熊烧起来的火…… 真是欠教训了!太久没被打了是吧?! 火气一上来,也没管是不是正呆在客厅里,边上还有伺候仆从,束游扯着人便一把坐下,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的将这该死的小鬼摁在自己膝上 ‘啪啪’的巴掌落地声便响了起来…… “唔……臭女人——蔼—疼——混……唔……” 清脆的巴掌声外加胡言乱语的诅咒,连着偶尔一两声的哽咽,让蜷着身子躲在一边的仆役们都吓得没了胆子,走也不是呢,留也不是…… 正纠结着,大厅外头却慢慢悠悠的晃进来个人……一个身形偏瘦,看似有些弱不禁风的女子。 众人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一窝蜂的涌了过去—— “薛总管……” “薛总管,你来得正好夫人……” “薛总管,爷又……”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刚准备进门的女子愣了下,继而便像是太了解似的苦笑了起来……想当初,她已经很理智的拒绝了这位束姓女子的邀请与她一道,结果哪晓得前些日子从那该死的庄子里出来,她就不晓得是发了什么神经的竟又应了她,连带着还将自己那些属下和男人都个给带了过来——这会儿竟然和当初被自己打劫的那位蓝小姐……成了同伴。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一时失神答应了做这宅子的总管……每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折腾的她头都大了!还得管上主子们的私事儿! 他妈的!这女人就不能把自己男人管好点儿?! “咳咳……夫人,属下是不怎么愿意打扰你的闺房之乐了,但是,夫人难道忘记了今日约了城西的陶员外?” 揍人揍得很爽的女人这才抬了眼,瞟了来人一眼,停手。 “抱歉,这小鬼太欠揍了!” 说着起了身,直接往门外走去,顺手将此刻屁股估计难得坐下的人给丢在了椅子上,惹出一阵鬼吼鬼叫——哇啦哇啦的…… 连带着外面守着的仆从们也做鸟兽散去。 于是大厅里便只剩了两人。 “二爷就无需谢薛某救命之恩了……” 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那站在屋子当中一脸黑色的小鬼,薛琼嘴巴欠抽的开了口…… 于是果不其然……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啊?我就喜欢她打我,要你管啊!” 开口就跟爆竹似的,这漂亮得不像话的小鬼没说上两句就吼了起来,瞪着她的眼像是立时就要动手杀人了似的…… 当然了,薛琼是半点儿害怕也没有的——虽然,她在晓得这位年纪小小火气却不小的爷儿功夫竟然比那位还厉害的时候……是又惊又吓的,但是……一旦看过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她就权当这位是纸老虎了…… 还是逗一逗便挑一挑的小纸老虎……好吧……她承认她比较坏心…… 曾经因为家里发生骤变之后二隐藏起的小小恶劣性子,似乎因为最近遇上的这些人而缓缓变回来——薛琼好笑的看着那位尊贵的臀部受到伤害后的爷,又急又气的别别扭扭的出了门…… 心情大好。 ———————————————————————————————————————————————————————————————————————————————————— 第七十八章少年初识愁滋味 再次见到大人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大人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但是……韶儿总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的样子……是哪里不对呢? 独自坐在院子里靠近莲花池的外沿上,隔着栏杆望着池水里……显然是没有开放的莲花——因为现在是冬季——池里有些结冰。 大人很好,只是有些……怪怪的……而且……西边院子里的那位哥哥,真漂亮……还有谭公子,他是大人以前的正君吧……自己有什么好呢? 有点沮丧,不知道是因为大人离开了这么久,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终于有了的自卑感……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但是在被大人带到这里来了以后…… “爹爹……小爹爹……” 在奶父的陪伴下,像是刚会走路不久的小丫头便歪歪倒倒的向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 韶儿有些欢喜,他是喜欢小孩子的,不然不会两个孩子都放在他这儿。 弯下腰,将跑到自己脚边的小女孩儿抱到怀里,任由她欢欢喜喜的抱着自己撒娇……心头软软的,但却有些浅浅的失落……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不能有宝宝的事情……大人以为他不知道……沮丧的垂了肩膀,少年清秀而美丽的眉目都像是打了霜的茄子,蔫蔫的。 可是……他却还是心安理得的承受大人因为愧疚……或者,是因为感激吧……感激自己,为文都哥哥……才这样对他好的吧…… 虽然其实大人对他一直很好,可是……大人也曾经要把自己给…… 明明知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一切也都已经不一样了,可是…… 这样不算长,却也不算短的时间,他却像是忽然之间长大了,知道自己对大人的喜欢——或许早就已经变成了爱,于是……他知道自己开始患得患失,还…… 为什么不能恢复当初那种单纯的,喜欢就是喜欢,不要想那么多的心态呢? 可是……明明不一样了。 吧嗒…… 豆大的眼泪从少年黯然了的眼睛里掉了出来,落到怀中女孩儿粉嫩的脸蛋儿上,滴得她一愣。 滴溜溜直转的漂亮眼睛,似乎有些不明所以的瞪大了,望着抱着自己的人。 她忽然出现的母亲——那个抢了她的女人,给她取了名字,她叫束浔。 她不是很喜欢自己那个爹了……他根本不怎么管她,以前还总是把她蜷在布包里,讨厌死了……直到后来跟着自己现在的这个小爹爹,她才觉得高兴了一点点…… 可是他为什么哭呢? 少年的心事对于才两三岁的小孩子来说,就算是再聪明也没啥了解的可能,但是小束浔知道告诉她那个一瞪她就害怕的娘……肯定有用! 可是娘现在在哪里呢? ————————————————————————————————————— 束游现在在哪里? 小倌馆! 没错,一点儿也没看错,她的确是在这里没错。 城西的陶员外是个酒色之辈,择的议事地点,自然少不得好酒与美人儿……此刻束游正坐在胭脂巷里名的素染馆最好的包间里,陶员外还没来…… 包间外头,三两个衣裳轻薄的美人们挤在一起,偷偷瞅着里间那端坐着,半点儿不耐烦也没出现在面上的女子…… “怎么办?馆主的女人呢……咱们是去还是不去?” “去?!” “对啊,反正馆主总是冷冷淡淡的,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袍的男子眉目如画,只是在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不免还是觉着有些底气不足…… 他是原本尤馆里的魁首,夫人教出来的——对于那对拿了和离书的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多少有些了解,馆主的确是很冷淡的,只是——为什么现在他们会又在一起了呢?而且……而且馆主那样的男人,会为了夫人怀上宝宝…… 所以虽然嘴巴里这样说着,可直觉却让他觉得派人进去伺候夫人,是件不甚妥当的事情,但是现在这样,该怎么办呢? “云扬哥哥,你们躲在这儿干嘛呢?” 忽然出现的好听声音,让三个躲在一旁的男人们差点惊得跳起来…… “小点声儿啊,小点声儿!呃……泽嘉你怎么在这里?客人那边已经好了?” “是啊,李小姐家中有些事儿,坐了会儿就走了。” 说话的少年,姿容秀美,正是泽嘉。 当初被留下——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在那人心中什么也不是,顶多算得棋子,她在离开时能给自己一笔银子,已经算是极好的了,若他聪明,便就该带着银子和哥哥一道离开—— 分节阅读_74 分节阅读_75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5 可,视线悄然落到包间里那端坐的女子身上…… 他就是蠢…… 竟在尤馆里留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有些傻……不是吗? 虽然已非完璧,但无论在尤馆或者这里,他皆只出卖自己技艺……当初大人教给自己的……或许已经生疏了吧…… 微微垂下眼见,泽嘉知道自己眼眶必然泛红了…… 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啊…… “云扬哥哥,夫人那里让泽嘉去吧!泽嘉的身份馆主是知道的,必然不会……有多余的事情发生的。” 低下头说着话,他无法保证自己如果是让人看清了表情以后,还会不会可能被答应。 “也好,省得我们这边不好和馆主交代。” 云扬的声音,并没有松了口气的调子……反倒是对着自己面前那个微低的脑袋……有了股叹气的冲动…… 这傻孩子! 当初这孩子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是谁带进来的……他怎么会不清楚? 可他心还是软了。 不一会儿,那个身材圆圆的陶员外便像是故作风雅似的摇着纸扇晃了上来……泽嘉与他便陪着她一道进了包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束夫人久等了,今日陶某请客,束夫人……” 不甚有诚意 “没关系,请坐。” 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陶莲本来就是故意来晚的,为的便是给个下马威,这忽然冒出来的束姓商人,胡乱的就敢在她们城里开门做生意,也不先来给她们这些商会的人拜拜码头……她不做点什么怎么甘心? 只是——这是什么状况?! 她都晚了一个时辰,她怎不气? 望着束游那张依旧是平和乃至温雅的寻常面孔,陶莲忽然心中有了点底——手里摇着的纸扇便停了下来,落座。 泽嘉跟着进来的时候,身体便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了起来……而当他的眼睛落在那人脸上,而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的时候…… 他忽然有些想笑…… 她……还记得自己…… 下棋的人,是不会记得没有用的棋子的……于是他便真的笑了起来,乖顺的在她身边跪下,安静的斟着酒水,偶尔捻起一小块糕点递到人嘴边,小心翼翼感受那有些故意又不敢太故意碰触到的唇…… 束游有些诧异,她自然还记得这么个人,虽然印象不深,但多少还是记得些……可怎么还在这里? 而同一时刻, “呃,馆,馆主!” 之前与云扬一道呆在包间门外的两名男子此刻正不知如何是好的在某间雅间离不知所措。 他们也不过是意思意思的将夫人来了馆子里的事儿派人传了信,那曾想馆主竟……自个儿来了?! 两人垂下头低低的对视了一眼,相互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了然——果然,就算是像自家这位馆主这样的男子……也还是…… 谭叹有些沮丧,听到信以后一恼便出了门,此刻到了这里,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样的蠢事儿—— “你们……出去吧……” 气闷的坐在雅间的桌子边上,望着自己显然的……因为急冲冲出门而忘记了穿上厚实衣裳而冻得有些发青的手指…… 隔壁间不时传来的欢愉声音,像是针尖似的一声声扎在自己心上……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这样蠢…… 该死的女人! ‘砰’的一声,一掌捶在桌面上,原本坐着的人忽然站起身,径自的朝着一面挂了画卷的墙壁走去。 与那乐食庄的卷轴一样,他略的推开,隔壁间的样子便忠实的落到了自己的眼前——碍眼的画面—— 该死的!真碍眼! 只一眼便懒得再看,松了画卷,却有些呆呆的站在那里没动…… 其实原本这些画卷的设计是为了保证馆子里小倌们的安全,万一有些变态的客人……可以尽快去救人……当然,也不排除些来学习实践技巧的官家权臣们的家眷…… 可,现在竟然被用于了…… 呆呆的立在那里,谭叹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忽然环过一双手臂,圈了自己——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却让他猛然之间僵硬了起来! “……滚开!” 束游原本在包间里和那陶员外说着什么,相谈甚欢——那原本保持着给人下马威的女人在发现自己面对或许并非是只食草类生物而是肉食……的时候,便极快的转变了态度,于是自然没有什么谈不拢的东西。 所以束游对于等上一个时辰倒也没有什么——她善于等待。 但是耳朵里忽然听到了一声极浅的敲击了什么而传来的声音,却让她觉得有点意思了——三两下解决了这位陶姓女子,在预备离开的时候随口问了句……于是便觉得……恶趣味了起来 其实她偶尔也还是会去他那里——当然也还是那种惯常的恶趣味的模式,但是她大致还是晓得的,这嘴巴和身体截然相反的男人,对她是什么样的心态。 但是抓个正着……不知道怎么的,束游有点儿乐。 怀中僵硬的身子固执的像石头,动也不动,却冰凉的——轻轻在这人耳边吹了口气……满意的感觉到这僵硬的跟石头样的身子一抖,便像是筛子似的抖了起来,却还是不肯转过身来看人——于是她更乐了…… 恶质的笑意在那张向来都是雅致的面孔上升起来的时候,是有些骇人的……至少对于受害者来说…… 可惜的是受害者倔得动也不动——直到身体被囚着,那该死的手却摸到自己……自己……前一刻还冰凉的身体,此刻却因为又羞又窘而烧了起来…… “混……蛋!不准……唔……” “不要脸……的……你去碰别人……嗯……” 第七十九章 欺负人是会上瘾的 欺负人是会上瘾的。 束游以为。 特别,当这人胡乱的吐出让她去碰别人,但声音和调子却像是在哭的时候……便更愉快了……她觉得。 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么随意的探究和抚弄,便是极自然的事情了吧……好像,很早就将这人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的女人,对于自己握在手中的东西揉捏了会儿,便嬉笑的察觉到自己怀中这人明明肌肉是越来越紧绷,但身体却越来越软软的歪倒在自己身上的感觉了…… 死死咬着自己下唇,被恣意抚弄的身体像是属于别人一样……羞耻和欢愉,更甚者那因为这该死的女人而升起来的……什么……让人……难过的想哭…… 被拨弄了两下,便软倒在人怀中……这样不争气的自己…… 两行清泪伴着呜咽的,极小的,像小小的猫儿似的声音,在束游抱着人坐到桌子上的时候委屈的响了起来…… 察觉到自己被人抱着坐在了什么样的地方——小猫儿便哭更是郁闷了…… 明明就不是没有床的……这该死的女人却总是……总是喜欢当他是,当他是下作的人……玩弄…… 随便的地方,随便的玩弄 因为隐忍的哭泣而憋得通红的面孔,更甚者连肌肤也变作了红色……束游在心中只得升起——果然啊……这人只能这样才会……绽放出无限的光彩啊……——的想法…… 于是可怜的小猫,便被人丢到了桌面上,扒光了毛皮,以无限欣赏的目光——但在猫儿自己的眼睛里却是下作而猥亵的——目光下,亦发的哭得厉害了…… 可是被欺负得已经成习惯的习惯,让他根本没有想到去反抗…… 落在身体上的亲吻,□身体里的指头,下作的眼睛,放肆的手……呜…… 可怜的猫儿小小声近乎到无的呜咽,与被扒光了毛皮被迫绽放的漂亮,外加某人因为满足了恶劣的趣味而舒服的呻吟……让雅间逐渐逐渐被浓郁的欢情味道所占满…… 猫儿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只知道自己累得好几次都失去了意识,待到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几乎是蜷缩着身体窝在某个实际上比自己还要矮的人怀里…… 身体很累了,累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于是便也懒得去动弹……反正每一次,她都是这般恶劣的……可恶的女人! “醒了?” 忽然响起的,不知是刻意或者‘别的理由’而沙哑的声音,让累的动弹都懒的身体怔了怔,却不肯出声…… “不出声啊……因为不满意?”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股让人觉得困窘的性感……耳朵里吹来的热气并着自己下……面……一片潮湿的身体上……爬上来的手…… “滚——唔……” 因为那手而不得不发出声音做喝斥状而转过来的唇,却像是正巧入了猎人的陷进那般,被人轻易的占领,连吐词也没法的再一次红了眼眶……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因为这样的亲吻泛起轻轻的颤抖…… 置身在自己身体中间的身体,甚至连多余的事情也不用便可以直接的相互拥抱与占有…… 太过的熟悉,太过的自然……简直就像是……自己的身体,属于她一样…… 该死!该死!该死! 呜…… 心头那股不知道为什么的别扭和委屈,让人难受,瞪大了眼睛感受着相属的人任由自己这瞪大了的眼睛里落出去的液体不断的落下……却并没有迎来半点的怜惜…… 于是更郁闷了…… 于是更委屈了…… 于是更……讨厌……这该死的女人了…… 但是窝在这小小的雅间里的人,不仅是女子,就连这一肚子郁闷的男子,也没有注意到,窗户外面的光从二人接触的时候的白色变成金色,再到了现在的橙红色——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竟然就在一张桌子和一张床上给耗了过去…… ‘咕噜’ 哭泣的眼睛和放肆的眼睛,同一时间变成了怔愣的样子——而下一刻,那双因为哭泣而略的红肿的眼睛,却忽然怒起来,燃着火焰,但如果你仔细看,还可以看到那里面的窘迫…… 也是在这个时侯,放肆的眼睛的主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件雅间里似乎耗去了不少的时间……于是笑了下…… 看来距离她成为每天吃喝玩乐的浪荡子的日子不远了…… 从人身上起来,一双眼睛却故意的在那平坦的小腹上遛过一圈,满意的望见那小腹的主人又一次染上了红色的眼睛—— 束游下了床。 “乖乖躺着,我一会儿回来!” 起身在床边蹲下,捡着自己丢的到处都是的衣服穿着,束游说,却忽然顿了一下,扬起面孔,看着蜷在床上,只剩着少许肌肤露在了被子外面的、面上还有着不知道是愤怒还是羞窘而升起的红晕的人, “我看我这是多言了,你现在怕是想动也动不了的吧……” 恶劣的笑意,挂在那张欠扁的脸上……床上的人几乎要咬碎自己那一口银牙……却什么也没说,看着那张恶劣的笑容的主人穿好衣裳出了门…… 束游出门的时候,有些意外的看到别间里走出来的人……之前在隔壁的时候伺候她的少年——她以前的一颗棋子。 之前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却因为这人忽然走到了自己面前而看了清楚……这少年,出落的更漂亮了,身量似乎也抽长了些,比起当年自己开始教他的时候的那股稚气和软绵……似乎像是因为心中有了什么而变得坚定了的样子。 “大人!” 泽嘉是知道她在雅间里的,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人,更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这种事情……和能够看到大人相比,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他故意在这间雅间的周围需要人伺候的时候自荐,为的便是她出来的时候能够……看上一眼,或者更甚者……说上一两句话…… 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久…… 心头还是自然的有了些苦涩……但是他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是愉悦的。 “你是素染馆的人。” 花丛中打滚这样多年……能够只沾上一片叶子的女人——经手过的男子,除了韶儿,她不曾留下任何人——又如何不晓得男子的爱慕是 分节阅读_75 分节阅读_76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6 如何的形状? 但是她从来没有那么多的情,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东西。 于是冷淡的几乎没有感情的声音的主人,和刚出门的时候那发出种恶劣调笑声音的人——根本不是同一个。 “是的,大人。” 泽嘉虽然不知道这句似乎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却回答的很干脆。 “去弄点吃的东西送过来,” 命令的句子很干脆,而转身的动作更干脆。 泽嘉只一个眨眼,便只能见到一张被人合上的门……满嘴的酸涩,比吞了黄连更苦…… 泽嘉端着食物的托盘敲门的时候,便努力的告诉自己不管看到什么也不允许自己做错任何的事情…… ‘叩叩’ “进来,” 略带了些沙哑的声音,显然是因为……某种欢愉。 泽嘉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坐在床边的女人拽着一直□的胳膊,胳膊的主人倚靠在她的身上,搭着一条粉蓝色的丝被,一看就知道,下面什么也没有! 胳膊的主人见到他进来,先是一愣,继而便染上了漫天的红霞……他可以看得到那只被拽住的手臂变得僵硬的瞬间。 谭叹没开口,可这副模样被人看到……瞪了使用了暴力手段让自己屈服的女人一眼……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干脆闭上了眼睛。 “端过来吧!” 背后发出的声音,让他一颤,眼睛却倏的张开,扭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人——他就知道,这该死的女人是故意的! 绝对是故意让人来看他现在这幅……这幅……丢脸的样子的! 泽嘉应声而动,腹内的苦涩被自己平静的吞下……这位是大人的正夫的…… 他端上来的是两碗熬好的银耳粥,另外还有几碟精致的小点心,走到束游身边的时候,便恭敬的没有再动弹,可视线,却忍不住偷偷瞟到……馆主的身上…… 谭叹被瞅得羞窘异常,心头只恨不得将这搂着自己的女人给生吞活剥了去,却看她从托盘里端出一碗粥,舀了舀,用唇试了试,竟然递到了自己的嘴边—— 全身上下只搭了一床被子,一只胳膊还被迫的露在外头,那双放肆的眼睛盯着自己,似乎在说着如果你不愿意这样喝下去,我也不介意直接喂你……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与这臭女人有这么好的默契,但是……此刻若是挣扎,莫说根本挣不过,便纵使是可以……他估计也会被她给扒光了…… 在感觉着自己面上烧红的、烫手的温度之后,他张了嘴…… “大,大人,奴儿将东西放在这里,不,不打扰大人了!” 几乎是哆嗦和颤抖的音,让谭叹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人忽然的…… 望着那道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他竟然忘记了自己嘴巴里含着的勺子……这女人……到底哪点儿好了! 第八十章 其实你很重要 可话说回来……明明知道这该死的女人就是个变态的自己也还是…… 心头不知道是如何的沮丧,嘴巴里的勺子却忽然被抽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股温软甜腻的食物一道进来的……他该死的熟悉的……东西! …… 夜里回府的时候,明眼人便看的清楚被抱着回来的人是如何被榨得干干净净…… 抱着人往东面的院子走的女人忽然觉得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攀住了她,略一低头便对上了自己那个两三岁的小丫头一双滴溜溜的黑眼睛——这丫头……应该算是她的长女的吧…… “怎么了?小鬼?” 小鬼生的小鬼,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将来就是个麻烦人物。 束游停下步子。 “爹爹哭了……” 嗯?! 束游一愣,今天早上还火气旺盛的和自己闹了一场被打了屁股的小鬼哭了?! 她不信,那小鬼什么时候哭过? 简直—— “不,不是,不是爹爹,是小爹爹!” 忽然发现自己说的话可能有歧义,小丫头愣了一下,继而用不满的表情瞪着自家老娘——都是你的错,不然我哪来这么多爹爹,还会叫错,真讨厌! 不过却也还是基于母性的权威乖乖的改了称谓——她对自家老爹没啥好感,反倒是觉得小爹爹要是她爹多好! “韶儿?” 低喃发出的声音,很自然便升起一股忧心和心疼的调子,那小家伙是个惹人疼的,可为什么哭呢? 前脚将被自己榨得干干净净的人放回房里,所幸人累的睡着了,也不需要多余的纠缠,后脚便去了北院。 于是忘记了某个在看着她抱人回来以后便又打翻了一个巨大醋坛子的小鬼。 韶儿从来就很乖,但是性子却很认真……其实说起来,自己对他放的心思最少,而他又不会争闹……但是从前韶儿若是心头有事是会跟她说的,现在这样憋在心里,是因为觉得她不再是他所喜欢的那个人了吗? 也是,现在的自己……想着自己方才与那人做的事情——但实际上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 当初带着他一道离开时,自己所抱有的心思是什么样的呢?——因为这小家伙很温暖吧……自己当初因为预定的结果被打乱,整个人也都乱糟糟的,但这他的认真和呆在他身边的时候的那种舒服的感觉…… 或许她不该那么早就拥抱他的。 实际上,当时要不是那个月下美人,她或许也不会真……可那时想要怜惜和温柔对他的心情……却真的是真的。 可是如果现在他觉得自己不够好了呢?或者后悔了? 他已经不能有孩子了……干净的身子也给了自己…… 左手抱着那跑来跟自己报信的小鬼丫头,束游走在去北院的路上,忽然便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天空挂着的是一轮新月,很是漂亮。 一大一小在月下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近的影子,像是自己所能够想象到的所有最美丽的梦……韶哀有些呆呆的,从早上起就有些呆呆的…… “娘,你脖子上是被爹爹咬的?” 趴在自己脖子边上的小丫头,忽然小小声的问了起来。 束游对于这丫头总有股奇怪的感觉,毕竟当初把这小鬼抓住的时候她是半点儿也没害怕的,古灵精怪的东西! 而此刻忽然问出来的句子,害得她差点儿一脚踏错踩到旁边的花丛里! “娘,你喜欢小爹爹吗?” 方才好容易走对了位置,耳朵边上却忽然又响了一声——于是悲剧的,咱们的束大人果真是一脚踩到了旁边的花丛里,沾了一脚的泥。 束游满面黑色的从泥巴里拉出自己的脚,回头瞪了眼那被她放下以后就围着她转圈的小鬼头, “娘,湖心小岛上和你一起的男人是另一个爹爹吗?” ‘啪嗒’ 刚从泥巴里拉起来的裤腿又一次悲哀的回到了泥巴里——束游敢保证,她这该死的鬼丫头就是存心的!——眼睛转得那么亮! 干脆不管了,抬步便走了回来,懒得管自己走在回廊里是不是会弄了满地的泥——这边的回廊还没完全修好,只半边有栏杆,另一边没有栏杆的位置却正巧种着花—— “小鬼,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把拎起这让自己踩到泥巴里的主事者,束游看着那双滴溜溜的黑眼睛——她发誓这丫头长大了必然是个人物! “娘,为什么浔儿有这么多的爹爹?” “小鬼!” “啊……啊……好,好了,好了……浔儿想说,小爹爹没有宝宝的话,浔儿做他的宝宝好不好?反正爹爹还可以生!” 束游一怔,脑袋里个晃过的念头就是——这孩子真只有两三岁?!她记得她两三岁的时候还趴在爹爹身上撒娇和……呃……恶作剧…… 果然,这是自己的种。 “浔儿想做小爹爹的孩子?” “对啊,反正爹爹根本懒得理我。” 束游觉得自己眉心在抽搐…… “好!” 于是协议便很轻易的达成了,但是双方都忘记了那个虽然不太难,但是也是很辛苦才生出这么个小鬼的肚子的主人……此为后话…… 韶哀原本是看着这一大一下一道向着自己走过来的,但是却忽然看到她们停了下来,以为发生了的什么,便极快的跑了起来,赶到的时候,正巧听到了最后一段对话…… 束游其实也看到了他跑过来的影子,便顺势说了话,应了,便想看他如何反应,却不想—— 他只是忽然愣了,立在哪里动也不动。 “小爹爹!” “韶儿?” 被两道声音一起唤了,韶哀忽然回过神来, “大,大人!” 眼睛里有些,应该算是又惊又喜的东西,束游忽然便放心了……韶儿很单纯,喜欢和不喜欢,是装不出来的。 “小鬼,去找你奶父,娘和,和你小爹爹有话要说。” 把小丫头给放到地上,她便鬼灵精的迈着短腿不稳的步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韶儿,过来。” 束游声音很柔,刻意放软了调子。 傻傻站在那里不动的少年便像是被施了咒语一般,乖顺的……走到了她的怀里。 伸出手环住便连力道也小心翼翼的放软了, “大人……” 怀里发出的声音,有些委屈,却更多的是……带了一种害怕情绪的调子,束游不解,却听得—— “大人……呜……呜呜……” 忽然便哭了,像是憋了太久,再也承受不了的爆发了出来 “呜……大人……嘶……你,呜……你对我好,是不是,是不是因为……嘶……我为文都哥哥……呜……” 束游心里一凸,这孩子太敏感…… 干脆坐下,反正身上也都沾的是泥土,束游靠着还未修好,只有一半的栏杆将自己怀里的人给搁到腿上坐下,没出声,只安抚性的在少年蜷起的脊背上缓缓的抚摸着……直到哭泣的声音渐小,偶尔才会感觉到一声抽咽。 韶哀也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却没办法控制——而窝在自己心爱的人怀里,是不是原本就是容易让人放松和哭泣的? 环住自己的手臂,在自己哭泣的时候温柔的抚慰着自己,而传递而来的温暖,也是那样的自然,或许这种时候……真的是太适合用来哭泣了吧? ……自己……是不是在撒娇? 抽了抽鼻子,少年伸出手下意识便用袖子擦了擦,擦过以后才回过神的愣愣的望着被自己的眼泪和鼻涕弄得皱皱了的……大人的衣裳…… “对,对不起……嘶……呜……大,大人,我……呜……” 好容易停下来的眼泪又有了奔腾的趋向,束游好笑的叹了口气,环住少年身子的手臂略的紧了紧,将人益发的抱紧了些,然后开了口,声音柔柔的,却带着股无可奈何的好笑…… 似乎对于身边的每一个人,她都拥有着完全不同的态度, 她想。 “韶儿想的其实没有错,我的确是因为你的伤,还有不能生宝宝以及为了文都……这样的理由最近才对你特别的好一些。” 于是,虽然说着话的声音是刻意了又刻意的放柔,但自己怀中的小家伙,却还是一瞬间僵直了身体,抽咽的声音也在这个刹那忽然变得浓重,似乎下一个瞬间便要益发的哭的厉害…… “但是韶儿能感觉到的,不是吗?我是不是真心的对你好?” “嘶……嗯?” 抽咽的声音抽到一半,忽然被这句子给打断,少年趴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的脑袋略的抬起,红红的兔子眼看着她,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 “你比任何人都知道真心是什么,不是吗?在我以为自己可以轻易的将你……牺牲的时候,你比我更清楚我会后悔,因为从前对你的好是真的,不是吗?” 红红的兔子眼,缓缓从沉沉的黑夜里聚集了光彩,那氤氲的水汽像清晨的露珠一样漂亮,少年似乎找到 分节阅读_76 分节阅读_77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7 了什么,定定的看着说话的人——自己,心爱的人。 “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很多时候很多东西我都可以牺牲掉,韶儿知道我是调校师的吧?我所……经手过的人,很多,可是只有你,让我有了舍不得交给旁人的心情……” 对于剖析自己的感情……束游,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对于很认真的人来说——自己即便是不能给他完整的……感情,至少,像他一样认真……才算得上是勉强值得的人吧。 她想着,顿了顿,看着那双哭泣过后,在自己的话语里逐渐变得鲜活而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垂首—— 吻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韶儿曾经说过要给我生宝宝,可是却因为为了保护对我来说重要的人而失去了这样的能力,我有些心疼,所以想要补偿你,所以觉得应该对你更好一些,但是我没办法……只有你一个人,所以,就越觉得应该对你更好……这是因为怜惜,不是愧疚或者别的什么情绪……韶儿知道了吗?” 整个世界上,束游不曾对任何人说出过这样的话语,无论是家里发生变故以前的她,还是之后的——可是每当和这小家伙在一起的时候,她便总能格外的平静,仿佛自己也能因为他的单纯而变得单纯了…… 这是最开始自己所料未及的吧……于是便在心底保留了那么一小块的净土,因为这个柔软而干净的孩子而柔软了。 不再哭泣的眼睛,浅浅的弯了起来,像他自己嘴角的笑。 北院的天空沉浸在宁静与祥和的气氛里,徜徉着温柔 但是整个束府上,却还是有某个院子突兀的不那么平静——某个吃醋了的爆竹头,正气势汹汹的一脚踹开了某扇才恰恰关上的门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鸡飞狗跳 同一片天空下,不一样的氛围。 东面的院子里一阵鸡飞狗跳,终于还是吵醒了因为一整天的折腾连动动手指都被算作是一项大工程的躺在床上的人。 自己房间的门被人极大声的踹了开来,宽叔跌跌撞撞的摔在了门边上,那一身的艳丽色彩,即便是在夜里似乎也能亮得跟白昼似的。 少年没有走进来,只是一脸不耐烦的瞟了眼跌倒在门边的宽叔,一抬手,像是完全漫不经心似的,但—— 谭叹当然知道他一抬手便能做出什么! 当初在囚室里,那该死的女人若不是使了小人招数,根本就打不过这小鬼——宽叔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折腾?! “住手!” 也不知道身体里的力气是从哪里来的,他忽然做起了身,一启唇便喊了出来。 嗓子还有些哑……面上一红,从床边上拽了件衣裳披上,便隔了大半个屋子的距离对着那少年…… “你有什么气要撒的,冲着当事人来,宽叔没有惹你。” 隔着屋子的距离,妖鸾乎的就抬首望着里面的人——恨得牙痒痒! 少年的眼睛,隐隐透着些许暗红色——宽叔不知道这是因为他身上穿的衣裳,或者这少年本身就—— 他家公子,哪里斗得过这位小爷?! “不不不,爷,您,您有什么火,冲奴才撒,冲奴才撒!” 忽然见着少年抬步就要走进去,宽叔一瞬间慌了起来,还摔在地上的身体干脆扑了过去,一把抱住少年的腿,惶恐而又抱了必然不能让他靠近他家公子的决心。 脚上传来的重量,让少年心头不爽更甚——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和自己作对?! 不耐烦的抬脚便是一踹,那讨人厌的东西便轻易的飞了出去…… 身后的门被自己一摆手便带上了。 妖鸾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过来这里,到底能做些什么,如果自己把这人给杀掉了,她估计就真的会……不要他了。 可是,他被抱着,一副完全是……之后的样子——为什么总是对他这样好?为什么对我…… 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直窜,他便在自己意识到的时候站在了门边上,一脚踹开了这门—— 走到床的边上,瞪着那看起来就软绵绵不可能对自己有任何威胁的人——妖鸾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 谭叹也看着瞪着自己的少年,但身体却是放松的状态——不是他不愿意警惕,而是一来他现在根本一点儿的力气也没有,二来——反抗能有用么? 在那该死的女人身上,他早就学到了,在比自己强大——至少在力气和身体方面,强大的人面前,所有挣扎不过像是猫儿逗着老鼠那般的好玩而已…… 少年瞪着他,视线像要看穿人一般的瞪着——然后忽然就动了,眼睛也像是随着时间而变得越来越红—— 撕啦—— 空气里传来一声极其清脆的撕裂声…… 谭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便看到从自己身上,到少年手的距离,一大块不料被扯了下来——自己大部分的身体,就曝露在了冰凉的空气里—— 满身青紫 …… 还来不及遮掩,甚至来不及因为这样的状况生气或者脸红——他便忽然看到那双瞪着他的眼睛里冒出一撮燃得烈烈的火——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的主人已经撕裂了自己身上所有能够遮掩的布料,像野兽一般一把扯过自己的一条腿,大力的向床的边沿拉—— 曝露出的私密处,是被折腾了太多次而带着红肿的样子——但在那双眼睛的主人眼里,这便是赤果果的嘲笑—— 妖鸾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看到这样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但却克制不住自己盯住那东西的眼睛! 可是越看,肚子里就越是火大——看到后来,却越发的觉得憎恶,烧着火,并且越来越炙热的眼睛——气得几乎要哭出来的人,猛然便抬起手—— 一巴掌就朝着那可恶的东西拍过去! “不要——” 凄厉的叫声,几乎是声音的主人一辈子也不曾叫出的尖锐……甚至穿过了屋顶,越过一栋一栋的屋子……传到正抱着小小的少年,亲昵的爱语着的人,耳朵里。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终于在通往北院的回廊边上见着了当家的主子,嘴巴里嚷嚷着,试图隔着距离告诉主子发生了什么,却忽然望见一道模糊的影,从主子方才呆的地方咻的一下闪过…… 他眨了眨眼睛,面前哪里还有人的影?! 他,他们,他们家主子……是人是鬼?! “发生了什么事儿?” 被留下的少年从地面上站起身,走到小厮的面前。 …… ————————————————————————————————————— 另一边,御花园 “哥哥……” 锦衣的少年,低垂着脑袋,发出轻声而迟疑的低唤,双手拢在锦袍的宽大袖口中,紧紧握住,隐隐露出一丝藏不住的不平。 少年是西岐皇族一支想象不到的血脉,隐藏在黑暗里的主宰,然而此刻,却有些不安的望着自己面前仅只给了他一个背影的男子。 文都其实是坐在园子里的,背对着少年。 数月前,他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而西岐,还有一支暗部。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这还没有让他回过神来,也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对待的弟弟竟然擅自动了心思——要给他找个妻子! 在自己明着已经拒绝之后,竟然还……闹出了那样一出滑稽的闹剧! 什么乐食庄,什么挑战,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 明明已经告诉过他不要有什么举动,结果还是…… 一想到小姐竟然还不得不配合着…… 肖阑守在不远处,看到那显然是因为生气而不愿意理睬人的男子……忽然有些好笑了起来。 陛下……可能是她看过的脾气最好的人了。可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小殿下——陛下对自己信任,竟连这样的事情也告诉了她——肖阑一面欣喜,一面却又好笑的觉得这两人……竟真的是出自同一个父母? 不过,某种程度来看……应该也是有点像的吧,譬如固执。 陛下自从遇见了那个女子,便再不曾将多余的心思分给他人,原本即便不成良配,至少也能在一起,比起现在……唉…… 那位小姐虽然在胜城住了下来,但身边那三位性格各异的男子,却也成了她的羁绊,陛下,这样的男子能得到的……竟不过四分之一,若不能将心思放些到别处……怕是会更痛苦。 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小殿下的出现,也能让他分些心的吧! 陛下,竟然会闹脾气的啊…… 感慨的看着御花园里那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显然僵持着的状况——那不是陛下在闹别扭是什么? “哥哥,她有什么……呃!” 文冕,少年叫做文冕,因为是皇族的子嗣,所以能够继承姓氏,全名叫做西岐文冕,与文都不仅是同母的兄弟,更是连父亲也是同一个。 虽然文都自己并不知道,但实际上从一出生便被偷偷带走,送到了暗部的少年却是知道自己有着一个哥哥的。幼年时曾跟随上一任暗影首领进过宫,遇到了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有着相似的眉目,但却因为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平静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希望自己能够多进宫,能过多了解一些自己的这个哥哥。 从各式的资料里他能了解到的便是他所有的好,于是,成为哥哥这样的人便成了他的目标,即便是哥哥被流放了的那些年里,他也不曾放弃的寻找过。 也曾想过哥哥是不是会在自己不了解的那段时间里爱上某个人,成为别人的夫,但是他的想象里,自己的嫂嫂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如果不是最好的,怎么能够配得上自己的哥哥?! 可为什么,偏偏是个怎么看都是烂的女人! 文冕气愤的瞪着根本不愿意理睬自己的人的背景,嘴里自然便吐出了心中所想的句子,结果迎来的便是那人转过头来,沉着一张脸,对自己不快的表情! 不敢再多说那烂女人的不好,文冕闭上了嘴,但那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却显然的一丁点儿的反省也没有。 文都头疼的看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还有他这样不受教的性子——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 他真的是很少发火的,即便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也只是对于自己的……不够完整而难过,但却没有愤怒的心情,可是…… “文冕,” 头疼的看着那少年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抬起头来,但是一双显然因为委屈而憋红了的眼却固执的看着他——明明是在几个月之前还不认识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羁绊?少年怎会以为他是多么多的……完美……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他,原本就没有多么好的模样,性子也沉闷的很,现在……便是连自由也被囚禁在了这座华美的囚笼里,并且……也并不,完整……可即便是这样,小姐也愿意留在这里,陪着他……再想要些多余的什么……是会遭到天谴的吧。 “过来坐下吧……” 对着少年,文都心口叹了口气,语气轻了下来。 太多的事情不能跟他讲,但是却不能让这孩子再闹出事情——文都想着那天他让澜姨带着他赶去乐食庄的时候,这小子正火大的预备率领暗影的杀手们追出去的样子—— 少年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上前了几步,咚的一声坐下,垂着头,就是不看他 “文冕……” 唤了少年一声,没得反应,文都心头那口气,便越来越悠长……真是……无奈的事情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理想的目标……等,等一下!听我说完!” 话一开口,少年便忽然抬了头,似乎有什么即将要出口,文都却打断了他…… 少年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虽然我不明白,但是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关系,如同我不明白你这种感情但是却也不能无视你的认真和实意一样,你也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不喜欢而故意去让我所,爱的人受到伤害——无论你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分节阅读_77 分节阅读_78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8 ,小姐……呃,束游,她是我所,爱的人,在我心里她比任何人都重要,即便是从前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我也认为自己是快乐的,因为能够陪伴,那样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够了——所以现在这样,我很快乐了——你了解吗?如果伤害了她,我会比她自己更难过……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哥哥应该快乐的话,我不要求你喜欢她,至少当做是完全的陌生人,不要去招惹她,可以吗?” 在几乎是陌生人的人面前,剖析自己的感情……文都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说了 第八十二章 离开 事情怎样发生的呢? …… 与萧澜一般是守卫者,文冕身边的环朗,自然也不远离远的隔着一段的距离,看着院子里那二人。 所以,当那个男人……现在已经是皇帝的男人,说着现在这样就很快乐,如果她受到伤害他会比她更难过的话时……环朗垂下了头…… 事情,是怎样发生的呢? 那个夜晚,大着肚子的某个男子,答应了那样奇怪的条件,以姿容和身体做代价……原本以为应该是会死掉的啊…… 为什么还活着呢? 盯着自己脚下的那双脚……漆黑的高脚靴,再看着自己的手……虽然细长,却布满了因为习武而有厚茧…… 环朗……叫这个名字的男人已经死了吧, 为什么我会活下来呢? 耳朵里听不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了……牢牢盯着自己的双脚…… 那天夜晚,从自己腿间流出的液体,竟恍惚的在地面上留下一滩婴孩形状的血迹……那个时候……自己就应该死去了的啊…… 为什么醒过来……却是躺在一整片的尸体里,恍惚着被人找到并大声叫喊着‘还有活的,活的,环朗还活着……’ 这样的事情呢? 脑海里保留了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却也还有‘他’的记忆…… 为什么呢? 自己选择让那个奇怪的人去毁掉她所喜欢的所有人……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跟在少年的身边,每日听着,然后凭着这具身体主人的记忆……‘环朗’抬起眼睛,看着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温暖的人…… 不够漂亮又怎么样? 自己曾经的那所谓天下……又如何比得上,会坚定的不去背叛,会不求任何回报的爱她,却……会为了苍生而独自一个人痛苦的……男子呢? 萧澜奇怪的,看着那个距离自己不算太远的,显然是护卫小殿下的侍卫,定定的看着他们的方向……然后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 束游是从天而降的。 却已经晚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屋子中央那张因为某个人的怪癖而特制的大床四角的柱子垮了三个……唯一仅剩的柱子边上露出一只细长的腿……腿上有血…… 床塌了…… 不仅仅是床, 屋子里除了床以外的桌子椅子……所有东西都烂成了一对木头,放置洗脸盆的架子断成了好几节……盆子摔在地上,凹陷了一个角……地上有一滩水渍…… 束游愣住了…… “公子!公子!公子你有没有事,公子你回答老奴一声啊,公子!” 屋子外头,宽叔焦虑不安的声音传了进来 ——束游一震,猛的回过神来,飞快的朝着那垮了的床边跑去…… 像掀开帘子一般轻易的将粗壮的床柱子扒开,连着盯上的木板,束游很快的看到了柱子底下的人—— 两个人…… 男子光滑而□的身体被比自己小上好些的少年护在怀里,完整无缺。 趴在人身上的少年背臀处鲜红一片……划开的衣裳下面……还看得到早上自己留下的掌印…… 愣,下一刻却猛然后出声来: “你又在搞什么鬼?!” 一把扯开少年,拽在手中——束游不用猜也知道,能搞出现在这种状况始作俑者是谁—— 手中的少年低垂着脑袋,没有回答,只两只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紧握成拳而看得出压抑…… “你发了什么神……” “……别怪他……” “对!我就是——” 同一时刻忽然响起来的声音让束游停下来,少年抬起来的眼睛通红通红的,隐隐的水渍衬得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却也倔得紧……瞪着那双眼睛,固执的不允许眼泪掉下来,却偏偏瞪着,瞪着——就像是要瞪到你心里…… 而少年身后,赤着身子的男子却渐渐开始发抖…… 糟糕,血! 一把松开了拽住少年的手,一个跨步上前,脱下自己穿在身上的外袍,将人裹起来,抱着便往门口走去。 “对!我就是神经,我是笨蛋,猪,蠢货,傻子……所以我应该去死才对!早在被带到那个死人崖的时候就应该去死了,根本就不应该蠢到想要人对我好——” 背后却忽然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甚至带着泣音? 觉得不太对劲,束游刚准备回头,一道艳色的影子便像是鬼魅一般从自己边上跑过去,一溜烟儿就在眼前消失了 …… 将怀中人安置到了旁边的干净屋子里,又吩咐吓人去烧些水来,束游没有急着走,只是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没出声…… 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安慰倒霉的受害者。 谭叹也不想说话,只蜷在被子里……那少年的心情…… 身体还有因为刚经历的事情而起的颤抖,无法控制,可心底却因为了解那种心情而觉得恨不起来…… “夫人,水送来了,现在能进去吗?” 屋子外头,响起了仆从的声音,束游应了应,三两个促使的仆妇便拎着大的木桶走了进来……不一会儿的时间便弄好了一切出去了,还是剩了他们二人…… 还是没出声,束游只是站起身走到床边将人给从被子抓出来,放到木桶里…… 空气里充斥着沉默和不知所措的味道,谭叹僵着身体感觉到那双对于自己这身体或许比他还熟悉的手……在身上游走……却次的不带恶意或者玩笑…… 心头那股因为了解到少年的心情而不得不收起来的气氛还有羞辱感……在这一刻变成了委屈…… 豆大的眼泪便顺着逐渐放松下来的身体一道滑了下来…… 细碎的呜咽声听起来有些可怜 …… 良久 “……别怪他……” 第二句,一模一样的话。 “……错的是你……”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连在自己身上的手指也似乎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停滞…… “……我知道……”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是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让那细碎的哽咽变成了大声的哭泣……仿佛所有的委屈都要在这里哭出来一般…… 洗完澡,将人给放会温暖的被窝,束游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转身便要走,却忽然被一只纤细的手拽住了自己的手臂。 停下,转身 “……是去找他吗?” “我不知道……你休息吧!” 语毕,再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状况,是束游始料未及的——她一直不知道那少年对于她到底是在执着些什么,允许他留在身边的自己又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在乐食庄的时候拥抱他其实只是为了要自己下定决心同一时刻来拥有这么多人 ……她一直不以为少年是真心的…… 或者说她是故意不去看那颗真心的…… 无论是韶儿也好,文都也罢,甚至谭叹……她都很清楚他们的心,只有这个小鬼……她一直在选择忽视,从来不愿意去看,去正眼看他……当初崖底的事情在她看来只是一段极其屈辱和羞耻的事情…… 好烦! 单独走在院子里的女人一个恼怒一把挥掉了一整片的新植花卉,看到树枝什么的漫天飞舞起来…… 却半点也消解不了自己的心情。 于是拔地而起,轻轻跃上屋顶,沿着准确而简单的方向朝着皇宫而去…… 送走了一直臭着一张脸的弟弟,文都终于空闲了下来,更换了的寝宫——原本那处他实在没有办法待下去——里面是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摆设,但其实给人的感觉还是差不多。 在窗子前面停下的人望了眼今夜的月亮,想着……小姐今夜大改是不会来了…… 果然吧……即便是完全不一样的摆设,可是这皇宫里也还是一样的冷清……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囚笼,华丽却没有生机…… 小姐在的时候…… 思绪因为身后突如其来的重量而打断,抵在自己背上的脑袋有些沉沉的,纤细的手臂自自己腰后环过来…… “小姐……” “别动!” “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好了,再一会儿……” 温顺的在身后女子的言语里保持不动的姿势,文都只悄悄将握上自己腹部的手,柔柔的…… 良久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喜欢我?” 突兀的问句取代回答,文都一愣, “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啊,只是看见了,就觉得很高兴,所以……”所以无论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喜欢下去,一直喜欢你,哪怕你厌倦了…… 没有说完的话,是一种温柔的自卑……对于自己发生的事情……文都闭了闭眼睛,复又张开……转过身,拥抱着自己似乎有些疲惫的情人…… 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人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单纯的拥抱着……束游觉得平静……并且温暖…… 无论自己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要在他身边……她似乎永远都能够找寻到平静和宽恕的感情…… 或许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会原谅的吧……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都会原谅……的人…… 为什么不能给他唯一呢? 如果当初她在他说要回到西岐的时候就跟在他身边,而不是带着韶儿离开……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有这样多的……挫折感…… 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的啊…… 就像她亲手杀了贞离一样…… 她没有去找妖鸾 …… 第八十三章 拿掉 并未一夜缠绵,只相互依偎,却比颠鸾倒凤风流整夜来得舒服。 金色的锦衣,宽袍大袖,双手张开着任由宫中奴仆们打理着自己身上衣裳的男人,一双从来平静的眼睛,此刻却注满了暖意的看着那帘幕遮掩了大半,仅只看得到些许凸起被褥的龙床…… “陛下,龙床不整理……” 蹲在地上打理着袍子的宫人,仰了头,语带迟疑……他不大明白为何陛下今日竟不让人去整理床铺…… 疑惑的视线望到床上那略微突起的部分……然后垂了眼睛…… “不用管它,另外,朕离开以后你们都不要进来朕的寝宫。” 他们这位男帝,从来都是平静柔和之人,只是奇怪今日却……像是格外的……柔软?连说话的语调都仿佛比从前更轻……垂下眼睛的宫人脑海里浮现出刚才自己朝着龙床望过去的那一眼看到的…… 心头一思量,竟得出了个……了不得的结论! “是,陛下,奴才遵旨。” 偶瞥见床上忽然有了动作,一只光滑的手臂自帘幕的遮掩下伸了出来……文都见了,浅浅一笑: “你先退下,朕即刻便会出去。” “奴才遵旨!” 见宫人倒退着走远,便顺势走到了床边,在靠近的当口下意识的选择握住那只伸出帘幕的手, “小姐,” 却未料那伸出的手臂竟 分节阅读_78 分节阅读_79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79 猛然发力,一拉一拽之间自己便自然而然的倒在了那还未打算起身……似乎也没打算简单让自己离去的人身上…… “你这是在投怀送抱?” 凉凉的女音里带着的是好玩儿的笑意,但却让忽然倒下的人脑子里浮现起一幕极其相似……却不算太遥远的以前记忆…… 那时的小姐,问着自己,是不是即便某一天被当做棋子用了也无所谓……然后,因为太久的跪坐,忽然起身却腿脚发软的自己,被刚出浴,赤着身子的小姐抱住…… 面上一红…… 却 “是……” 是?怎么会—— 也正是因为回想到了同一个场景才说出那样话的束游,却被截然不同的回答听得愣了。她还记得,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小姐……小姐,晓得文都不会的’,怎么此刻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唇角勾起笑意,某人一个翻转干脆的将人给压在床上,心情大好的开口 “你不是说过,不会的吗?” 俯身,红唇微启,隔了或许一个指头都不到的距离,喷薄着自己的气息,在自己身下之人的唇齿边低喃……继而满心欢喜的看到某人面上因为自己而浮起的点点潮红…… “那,小姐是喜欢以前的回答?” 不问反答,头一次,破天荒的,从来温柔宽和而只是一径的宠着自己的男子……对她使了些……狡猾? 束游再一次愣住…… 文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会由此回答,更甚者……他闹不清楚为什么……只是在清晨的时刻醒来,看着睡在自己身旁没有离去的人……便被快乐的滋味占满了心房。 明明就,不是次有过这样的情景…… 微垂下睫毛,视线也不知道到底要摆到哪里是好,吐出这样词句的男子,似乎在自己出口的当口便后悔,窘迫,继而便虐待起自己并不厚实的唇……紧张的啃咬在原本色彩并不鲜艳的唇瓣留下红润,让压在他身上的女子……忽然便升起一股上头的欲|望 “不,我喜欢现在的,而如果你能把言语落到实处,我会更喜欢!” 复又挪近了距离,干脆把自己那说这话的嘴巴黏上那鲜艳的色彩,喃呢的声音,竟带上了股被刻意弄出来的低沉调子……摆明了就是勾引! 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浅浅的红晕却在同一时刻散开,被自己主人虐待的唇齿,一瞬间被放弃了虐待——因为它的主人,将它打开,允许那压在它上面的上面,扬长着闯了进来…… 只是一夜,仅只是在他身边一夜,而已……昨日那些混乱和烦躁竟只是因为他在身旁而让她轻易的忘掉…… 猖狂的唇,火焰似的舌,在划过的唇齿里,口腔间带起波澜,让他们的主人,仅只是这般的亲吻便难以克制的双双颤抖起来…… ——“陛下,您好了吗?” 煞风景的声音,战战兢兢的在宫门外响起。 束游感觉到自己身下的人一顿,不免苦笑起来……若是旁人,她此刻必然不会顾及继续下去,可…… “小姐……” 身下发出声音的男子却仅只是低低唤了她一声,更甚者这声音里的意思是如果她想要继续他也会配合……但她…… 脸色不太好的翻身坐起……次觉得文都这身份真的是很讨厌的事情! 在一旁整了整自己因为这般而弄得乱了些的袍子,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女人,文都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其实也应该算是在一起……一段时间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知道自己的心里抱持的都是……像梦一样的心情,但是现在看着小姐这种样子…… 心头一暖,便缓缓在这坐在床边的女子身旁矮下了身子,轻轻靠向她腿边,半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低下样,却真是跪了下去…… “文都还是一样……”不会改变 做了这样的事情,说了那样的话,然后竟然就在自己怔愣的傻样里面起身走了出去…… 束游坐在床边上,没发现自己唇边竟傻傻挂着不容错认的笑意。 于是原本预备离去的想法被她赶了出去,脑袋里想着的便只是等待某人回来,继续方才被迫停下的东西……可是束游忘记了,她出现现在这种傻样子和心情……是在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 而这种心情……叫做恋爱。 可是她的好心情持续没有多久,寝宫外面忽然传来的嘈杂的脚步声便让她警觉的跳上了屋子里的梁上——尴尬的身份。 “快,快把陛下抬到床上去,御医呢?不是传了御医吗?人死到哪里去了?!” 暴躁的怒吼声,显然是从那个总是一直守在他身边的中年女子口中传来——原本束游也并不打算冒出来,可她言语里的东西,却是…… 咻的一声,在一堆乱糟糟抬着人,慌慌张张卡在宫殿门口的人眼睛里,便落下了一条灰白色的影子,在众人还来不及眨眼的当口便想一道风似的刮过,顺道带走了被抬着人。 等到回过神来,便有人惊惶的大叫刺客,一瞬间整座皇宫便沸腾了起来…… 可束游懒得理会,只焦虑的将人给抱在怀里,抱到床上——才就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忽然就昏倒了? “文都?文都醒醒?” 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像大象狂奔似的朝着宫殿的方向涌过来,四面八方的刀剑棍棒,各式各样的东西在一刹那齐齐指向了那张大床—— “放开陛下!” “大胆刺客!” “陛下——” 原本也跟着焦急的肖阑,在看到那抱着人不放的人是何人之后,忽然便露出了兴味的笑容……她一直见到的是陛下的付出与痴心……这可是,次见到那女子满脸的焦躁与心疼…… 难得,不是? 于是竟挂了唇角一抹笑,斜斜的倚在宫殿的梁柱边上,单单的看着。 因为那刺客与陛下靠得太近,蝗虫一般围绕着大床亮着各式各样兵器的侍卫们没人敢动手,而那刺客却恍若半点也没听到她们的叫喊,只不耐烦的吼出一句: “御医呢?都死绝了?!” 赤红的眼睛,像即刻便要吃人的母狼,护卫着自己幼崽……可……情况是不是……颠倒了?! 这是众侍卫们的心声,但此刻却没人敢说,只人群里一个颤巍巍的老者缓步上前…… “我,我在……” “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某人的怒吼正巧伴着两个姗姗来迟的人影落到屋子正中央…… 闵东兰与唐奎莲两人慢了肖阑一步的赶着在大殿之上晕倒的陛下过来,却听到了大声呼喊的刺客声音,正焦急着,却在一进到陛下寝宫的当口听到了一声诡异的,不该出现也不该是那种语调那种话的声音—— 看了眼靠在柱子上的肖阑,两人同时露出了了然的视线……其实陛下与这女人的关系在她们眼底早也就不是秘密,只是,陛下不愿说,她们也没法,但心底或多或少还是对于陛下这样没名没分的……事情有些着恼…… “到底怎么样了?!” 颤巍巍的老御医在把过脉之后,一脸的难色,可这挟持了陛下的大胆刺客,却是一脸的狂暴……她……她哪里敢说…… 视线落到正隔着一屋子的侍卫,依靠在柱子边上的那两位大人…… 这事……陛下这事……她可如何是好啊…… 被可怕的视线瞪视着,老御医最终还是屈服于暴力抖着抖着开了口…… “陛,陛下有……有喜了!” 轰—— 不仅仅是束游,连那三位看戏看得正浓的大人也猛的被这突如其来的话给打得一愣! 有,有喜了?! 陛下,陛下有喜了?! 也,也就是说她们西岐有小继承人了?! 闵东兰与唐奎莲两个从来互看不顺眼的人,忽然大笑着拥抱了起来,连带着满屋子的侍卫们也露出了喜色……她们……她们西岐终于有继承人了!如何不欢欣鼓舞?! 虽然此刻的状态似乎不太正常,但是……没人在意那么多…… 束游傻眼的望着自己怀中的男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其实也根本勿需说什么,他都还没有醒,可是…… 事情的结尾是闵东兰出面澄清束游的身份,让一屋子的侍卫们慢慢出了门,但时至此刻,对外所说的束游的身份也只是……陛下的故人,对于最终的决定,还是没有人擅自作出,毕竟在了解到陛下在骨子里是如何固执的一个人的时候——当初那个贞锁,便是教训。 闵东兰带了所有人离去,将空间留给应该要决定下一步该往哪儿走的两个人。 …… 然而—— 刚清醒,便被告知自己独自里多了团肉的人,却没有束游所以为会有的欢喜。 仅只是沉默不语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隔了一会儿开口,却是—— “拿掉……” 第八十四章 男帝大婚(上) 束游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旁人的两个字而完全说不出话来。 但是显然到,文都这轻飘飘的两个字,做到让她目瞪口呆。 但是目瞪口呆过后,望着自己面前沉默到,在说完那两个字以后便再未抬起头来看自己一眼,和平时一般的安静的人。她自然能做联想——或许这孩子…… 在心头叹了口气,束游在床边坐下。 “如果我说……我想把它留下来,你可以改变主意吗?” 猛然抬首,沉默不安的望着那双看着自己到眼…… “小姐我……”不能确定这孩子是……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是两人自那日以后就没有触碰过到禁区,那一夜到事情,他曾想过要带到死亡,却未想……其实,这孩子并不一定是,那夜到产物,可即便是千分之一到可能,他也…… “父亲是你,不是吗?所以也一定是我的!” 对于小孩子这种东西,曾经她是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的,可是,在某人没了孩子以后,看到那样多的血,那样……的后果…… 文都在某些时候是比谭叹更加柔软更会苛责自己的人,若是当真拿掉这孩子……他一世也不会得到安宁的。 心中这样想着,束游恍惚意识到自己竟然是这样的了解他……原来十载间,自己也真的是在不知不觉之的将一个人留在了心底……这样去了解的。 “小姐,” 想要说些什么,可言辞却仿佛被囚禁于拘束,让他没有办法启唇说出接下来的话……眼眶有些微热…… “文都只怕……” “没有什么好怕的,好好养身子,等着宝宝出世就好了……唯一麻烦的是,你道要如何给这天下人解释,没有女侍的陛下,何来的子?” 缓缓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那双匀称白皙……这世上她所曾见,最漂亮的一双手,轻柔温软,语调竟说到后来,带上了些许细微的调笑味道。 “小姐!” 仅只是几乎话,一丝柔软举止,自己心头那难过与不堪的念头,竟这般轻易的被撇下,只余了她这轻狂好笑的言语。 “我说错了?” 轻笑着握起那双手,在指尖烙下一个吻, “可……” 我不愿你做女侍,那样的位置,如何配得起你? 可若是成为我西岐御妻,你又当如何处理身后那些男子? 柔和的眼睛,在望着人的时候明白的表露了他的难为,束游看在眼里,自然也知道他所担心的是什么…… “东陵国此前失将,必然元气大伤,此时正是西岐与北望出兵的大好时机,若两国能结秦晋之好,如何?” 却突如其来的说道了这样的句子, “此后天下一分为二,立议和书以包百年太平,如何?” 文都一怔,对这猛然出现的句子不知所措了起来, “小姐,此话……” “虽然不曾说过,但你应该知道南承国灭的事情,我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位置,可我不说,你便单纯的不 分节阅读_79 分节阅读_80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80 去询问……我是南承国当初被冤死的廷尉之女,父亲是北望丞相霍其姫的胞兄,若北望丞相的侄女入赘西岐,虽有上娶的嫌疑,但也不能算是完全不成的,不是?至于西岐胜城里的商人束氏,家中……可否?” 说道后来,束游不知为何的,竟说不下去,若不是机缘巧合,她到真是宁可只为他妻,可…… 温软的眼睛,在听到这样的话语之后,缓缓浮现晶莹,纤长柔美的手指浅浅从那包裹住自己的手中抽出,在人错愕的当口将这几乎充满了自己神魂的女子拥入怀中…… 轻轻的将自己的脑袋倚靠在她的肩头,文都不知道自己还需要说些什么……他真的,真的,已经想过了……一世的孤寂的……真的…… ————————————————————————————————————— “公子,夜深了,您是要歇下还是掌灯?” 手中端着恰恰拿起的烛台,宽叔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因为距离那日之后夫人便似乎不知道为了什么理由一直都没有回来过,连着那位妖艳的爷也不见了踪影,府里的气氛便一直是沉沉的,只是公子却像是完全没反应—— 其实若真说是没反应,却也并非真的那么回事儿。公子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竟又像是从前在南承那边的时候开始一整日一整日不停看着几家小馆儿的账务,另还有新近的一些少年们的描述表……夜里也总…… 视线落在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蜷在榻上,却还是在面前搁了张桌子,时不时翻翻桌上的账册的男子……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公子跟夫人之间……就像是个理不清的线团…… “掌灯吧,另外,外头是不是……” 眉目淡到无的清瘦身影略的自那桌前抬起头,朝着自己身旁拿着烛台站立的男子看了一眼,启唇,却又像是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之后,顿了下来。 “公子?” 不明白自家公子这是要问什么,宽叔疑惑的声音自然的发了出来。 “……男帝是要招赘了,是吧?” 停顿了的句子,终还是吐了出来,却像是用一种……压抑又压抑之后的……平静? 宽叔不知道自家公子怎么忽然把话题扯到这上面,不过——前几日便从宫中传出了西岐男帝即将下嫁给北望丞相侄女的事儿……两国联姻,原本就是极大的事儿,可更大的事儿却是这为男帝陛下,竟然未婚便有了肚子,可原本搁哪个男子身上都应该是脸面全无的事情,但换在这位男帝身上,却成了普天同庆的大喜事儿——毕竟,西岐现在缺的就是继承人,此事一出,竟欢欢喜喜的成了举国的热闹! 另外有留言说那位北望丞相的侄女和他们这位男帝,原就是故人,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倒实在不得不说是一桩美事儿。 只不知道,公子此刻提到这些是…… “公子说的是,婚礼在五日之后举行,听说陛下与那位女子原就是旧识,两情……” 不知道自家公子到底是要知道什么,宽叔按照脑袋里想起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却听得—— “出去!” 一声极其冷淡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冷冷的喝斥出声。 “公子,” 不解这忽如起来的怒意是从何而来,宽叔还想要说些什么,却—— “我说出去,你没有听到吗?!” 闹不清这突来的怒意是打哪里来的,可宽叔却也只得依言退下,临走,将手中烛台点燃,轻轻放在桌上。 徒留下开口喝斥人的人,在人退下之后,呆呆望着那橙红色的火焰燃烧的样子…… 世人都以为火必然是红色,所以形容它总是艳丽和灿烂,可——呆呆望着自己面前这燃烧的蜡烛,谭叹伸了手,无意识的抬起食指,竟就那般傻乎乎的拨了上去—— 直到那火辣辣的触感,灼烧了自己,才猛的抽回手来! 定定的望着自己食指上那一小片被灼红的位置,谭叹忽然就想到还在那座岛上的时候…… 那讨人厌的女人,不顾自己意愿的将他抱在怀里,是那样的温暖和柔和,她在告诉他,她的来历,她的作为,她的一切的一切—— 所以,此刻的他,又如何会不知道,那个来自北望的丞相侄女是谁呢? 可是现在——他却宁可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那该死的女人,到底把他当做什么了?! 想要的时候,不管他愿意与否,就—— 不想要的时候,难道连一声解释,也没有吗?! 胸腹间一股酸涩的痛感猛然之间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胡乱的抓起,搅动,拉扯——让人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喉头翻滚的什么,在下一刻便瞬也不瞬的—— “哇——” 喷了出来…… 殷红的颜色,染满了桌面上翻开的账册与干净的本…… 血吗…… 自四面八方不断涌过来的鲜红的颜色,像一堵堵厚实的墙壁,不断的向着自己的方向压缩而来,让人惊慌失措,几乎要放声尖叫起来—— 气恼、恐惧、闷疼……还有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让人想哭,但却又因为那样的执拗固执的不愿意让眼泪落下来—— 哗啦啦—— 桌面上那放置的烛台,账册……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被一双颤抖的手猛然一把挥舞到地面之上…… “混蛋——” 一声大吼,屋子陷入了黑暗,那让人心惊的血也再不见,只剩着一个单薄此刻却激狂的身子,跪坐在软榻之上,微微颤抖,胸口起伏,恍若方才的那一推,便用尽了全部力气—— “混蛋……” 这一声,软了些,委屈了些,竟隐隐约约,带上了那么些的眼泪欲出的调子 “果然在发脾气……” 却不期然,一声带着调笑味道的凉凉女音,自这黑夜里响起,让那颤抖的影子,蓦然一怔—— 第八十五章 男帝大婚(中) “果然在发脾气……” 笃定的口气,调笑的调子,让忽然听到这声音的人猛然便紧绷了身子……却在一双略带了凉意的手臂环上自己时,激烈的推拒起来,挣扎着,几乎是使尽了全力在将这……该死的女人,赶离开自己! “你回来做什么?你……唔……” 明明是推拒的,却还是被轻易的拥进那让人熟悉却又害怕的怀抱里,冰凉的双唇被同样冰凉的唇齿堵住,轻轻巧巧的敲开,如入无人之境那般肆意的掠夺—— 他该是愤怒的,恼怒的,憎恶的,或者说是要将这该死的女人给撕碎了的……可为什么…… 被紧紧环住的身子,却那样不争气的软了下来,松了下来……只是……因为背上,那像是轻抚着宠物一般的手吗…… 初始的霸道的吻,在逐渐感觉到怀中人软下来以后,竟变做清浅的安抚。手掌在这几乎是瘫软在自己怀中的人背后一下又一下的抚着,悄悄带上了些内力,顺着这显然因为淤积在心中的不快而吐了血的笨蛋内里走了一圈…… 束游是特地赶回来的。 与文都约定了婚期,她便一心一意在他身旁等待着两人的那一日——可今儿个夜里,却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她是告诉过这个别扭的家伙,自己的身份的,即便是别的什么人不知道这男帝到底会嫁个什么人,他也是一定会知道的,而这家伙的性子—— 心底闪过一丝忧心,便在文都睡着后悄悄潜了出来。 一回到府里,便看到宽叔那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而到了这里,便果不其然的见到了某人自虐的场景—— 心头叹了口气……也罢。 感觉到自己怀中人逐渐平静,束游停止了亲吻的动作,腾出一只抚摸人的手,一挥,一抬,那被挥到了地上也已经熄灭了的蜡烛便稳稳当当的回到了桌面之上…… 将这身上裹得厚实,却还是几乎无法温暖他的被褥褪了,把穿着单衣的人给更紧的抱到怀里,复又将两人一道裹进被子里……感觉他的僵硬,却也没理会,只难得的并没有出言逗弄或者调笑,仅只是,将人抱在怀里,温温的暖着…… “我告诉过你我到底是谁,对不对?” 虽然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可依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却如何也不肯抬起来。 “那么你应该知道,我要娶的人是谁……娶西岐男帝的,是北望丞相的侄女,而在胜城的这位束氏商人……” 不知道要如何继续说下去,她……并没有打算……娶这府里任何一个人,更甚至,在她决定了成为文都的妻子之后,便纵使是别的身份——她也不再打算给任何人名分——虽然这样做……很不负责任,可…… 只有如此,她才会觉得那个让人一直一直温暖的男子不会更难过…… “是这束府的主人。” 谭叹是何等聪明之人,话说到这里,这言辞里的意思,他如何会不明白? 不出声……可心头那股难以下咽的味苦,却让自己细长的指甲深深扣进肉里……这样……她这样的抱着他,却—— 说她不会…… 气恼的身子,压抑的浅浅颤抖起来,疼得几乎抽搐,却还是一言不发—— 束游没动,什么也没动, “我答应会对你——啊!你——” 原本好容易因为愧疚而升起的想要脱口而出的‘会对你好’,这样的话,却在自己脖子猛然一疼的时候断了下来—— “嘶——” 怀里这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的人,猛然的从被拥抱的姿态转成了环住她的样子,可那突如其来的啃咬却像是在发泄着这因为气恼而颤抖的所有怒意一样……疼得她几乎就要一掌把人给就这么挥出去,挥到地上摔死了算了! 可是不行!这是,自己欠他的! 脖子边上几乎像是要被啃掉一块肉似的疼,半晌持续着……这咬了她的人却像是半点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嘴巴里,逐渐逐渐充满了铁锈的味道,谭叹攀在这让自己痛苦的女人身上,下了死口咬——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竟缓缓冲散了种苦涩,让人有了股嗜血的冲动…… 不放手——咬死你算了! 不得已,只得缓缓抬手,在这攀在自己身上,却像是咬着仇人一样的人背后抚了起来——有时候束游觉得这家伙像猫,顺着毛摸,就好了…… 渐渐的,伴着自己轻抚的动作,那像是钳子一般咬在自己脖子上的牙齿,缓缓松了开来……连着它的主人一起,软软的扑在自己怀里…… 束游空了只手,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脖子,只一触到,便摸到了一片的湿淋淋——怕是流了不少血…… 心头想着,却也知道这下口的人必然更是委屈…… 她这是何苦来着? 大晚上的跑这来被人咬……这脖子上的痕迹,怕是难得消了……唉…… 怀里抱着人,一下一下的抚着,也没再开口,而他却更是不开口,由始至终都没有几个字蹦出来,却还是缓缓在自己的抚摸下逐渐逐渐合上眼睛——身子本来就差,这么折腾还能不累? 次日清晨,谭叹醒来,看见的却是一整屋子的干净和整洁,半点的血迹也无……只剩着宽叔端着水盆立在支架边上 “夫人今早才走,走的时候让奴才给公子屋里再添些炭盆,还说……” 愣愣的听着宽叔在说着什么,却只垂了眼,心头不知如何感觉,仅只是狠狠咬了咬唇自床上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的任由宽叔给自己套上衣裳。 宽叔虽然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可今儿个早上遇见夫人的时候,夫人让进屋子打扫打扫……那染了血的账本儿还有烛台……唉…… 在心头叹了口气,他真不知公子这性子……到底是像原来的老爷还是夫人。 ————————————————————————————————————— 回到皇宫的束游,对于昨夜的去向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文都见了那脖子上的齿痕,愣了下,继而竟浅浅笑了出来。 “小姐你这脖子……怕是责任要落到我的身上了啊……” 一面浅笑着,一 分节阅读_80 分节阅读_81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81 面却命人拿来上好的创伤药,拉着人做到椅子上,抹了些,轻轻柔柔的上起药来。 “文都,我……” 有些尴尬,想要些什么,却—— “谭公子弄的?” 被人一眼看透。 眼底有些许闪烁,这种事情,真不是什么值得…… “小姐,文都认识你也不是一日两日,小姐是什么样的人,文都自然是知道的——若当初文都不离不弃,无论如何也留在小姐身旁,小姐的一生一世,便会许给我,对吗?” 说着话,却缓缓的矮下身来,将自己尊贵的身体,矮在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怀抱里,浅浅柔柔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传来…… “说不嫉妒,那是骗人的。” “可文都本就抱着,哪怕一世呆在小姐身旁也只是个奴才,也是好的,这样的念头。所以小姐——现在的我……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嫉妒,也是满足的嫉妒——小姐怜我,更甚者,爱我,对吗?” 仰首,平静的说出这样话,那双干净的眼睛底下,是一径的柔软,和信任,束游只得怔怔的望着,傻傻回答出一声—— “嗯。” 便看到了一抹微笑,笑得……竟比那日,阿离在悬铃木下……更要漂亮。 束游只知道自己心头一动,便弯身下去,轻巧吻上那唇……温软干净,就像它的主人。 大婚的事情,越来越近。 呆在皇宫里的这些天,束游是真的越来越了解到,自己果然——再不是从前那人了——她竟柔软,到只是看着某个人,便想要微笑的地步,她竟忧心,到会想到自己府上那头倔的驴子,还有那小小少年——更甚者,她竟还,想到那日闹翻了就再也没出现的少年—— 她她她……竟真的是,被这些男子给束住,软得这样厉害! 可此刻,这样的时刻,即便是软了,弱了,心底像柿子一样了……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毕竟,她只是,变成了寻常的女子……会因为心头的感情,而柔软的女子……不是吗? 皇帝的大婚仪式,自然是普天同庆与奢华到极致的,只是从前的皇帝都是女的,这男帝大婚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谁也不知道啊! 总不能跟寻常人家嫁儿子那般,让陛下顶着盖头呆在寝宫里一直等吧? 是以这场婚礼,到真是忙翻了那些礼仪官,想方设法的让陛下既能保有男儿在这婚姻大事儿上的严肃味儿,也得不驳了陛下的尊贵……外加之西岐与北望的联姻,北望太女及丞相霍其姫的确定出席,让本就是失了大将的东陵国更是亦发的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即便如此,婚礼确定的日期,也还是一日一日的临近了…… 华丽宏伟的西岐皇宫,在连日来的不断装饰下,在他们皇帝的大婚之日,被装点成了金与红的世界。 每一个受邀参加皇帝婚礼的官员,来自北望的皇族与代表女方的丞相一脉,更甚者,哪怕是西岐路上的随便一个普通百信,脸上挂着的都是喜气洋洋的色彩。 “陛下真有气质呢!” 金红色的长廊里,一个手上端着托盘的宫装少年,面上露出兴奋的红色。他刚刚给还在打扮的陛下送去了吃的——这可是他次见到陛下,那样……有气质的人啊,那样……竟然以男子的身份稳住了他们西岐的国事,并且还能将他们西岐给带望更加繁荣的人……啊啊啊……能够见到陛下,好幸福啊…… “哼!” 少年身旁,一个与他差不多身量的少年不爽的喷出一声冷哧,摆明了嫉妒。 “哈哈,我比你更幸运哦,那天我在御花园里见到了陛下,还有陛下的妻子呢!你们听说了没?有人说陛下的妻子就是那位当初在和东陵的战场上出现帮我们打败了他们的女子,听说都是为了陛下呢!” 走在两位少年身后的另一个少年,在他们对话方落便启唇,说道了自己听来的最新消息。 “陛下真幸福!” “就是,要是,要是能更陛下一样……” “走了,少在这里做梦,你哪点儿比得上陛下啊!” 嬉闹的少年们,踏着欢快的步子渐渐走向回廊的另一端,一抹色彩鲜艳的影子,蓦然自回廊一角踱着步子走了出来…… 却再没有那抹艳丽与鲜活的色彩,挂在那张若是让人看过,便再也不会忘记的脸上——少年的面孔,纠结了苦恼,沉闷,带上了一股阴沉的味道——有些骇人! 第八十六章 男帝大婚(下) 束游立在宫殿的大厅之上,四周是来自这世界上最显赫位置的各等显赫之人,边上是金红交错,宫殿外是大片的灿烂喜红,嗡嗡入耳的是各种恭喜,和笑声,可是—— 此刻的她,却恍若这一切褪去,大殿里只她一人,她不过是在伫立,停下了脚步等待着一个可携手……永世的人。 年少时曾无数次因为那个天底下最灿烂的少年做过这样的梦,梦想着,自己意气风大,而他笑容灿烂……却真不曾想,竟有一日,她在这样的场景中等了,等到的—— 纤长完美的手指,轻轻滑入自己的手中,那并不像寻常人家出嫁的男子那般将容貌藏在红色后头——这手的主人,浅浅微笑着,从容淡定,望不出一丝羞涩,却看得到那眼底,浓浓的喜悦还有,情意。 于是束游笑了。 为她曾经的梦,但更多的,却是此刻这真实,并拥有着单薄却可以依靠肩膀的男子——他或许,比自己曾经的那个梦,会更加的美好。 立在宫殿上的男女,相视而笑,发自内心的快乐感染了整个大厅里几乎所有观礼的人——他们都不是风华绝代的样子,可并肩而立,却像是有着哪怕是无数的风华绝代也比拟不了的适合—— 于是有人哭了…… 迷蒙的眼泪,似乎成为了自己的主人,在一片片的欢笑和愉悦里,显得那样的突兀于不寻常——可这眼泪,以及它的主人,只不过是藏在某只雕刻精美的梁柱后头,茫然而死去的人…… 环朗,或者此刻应该说是贞离——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充斥入耳的声音,恍若在嘲笑着自己的愚蠢,以及无尽的悔意—— 实际直到这一切开始的前一刻,他或许都还没有那样深那样浓的悔恨,更甚者,曾经还因为自己被错待而恼羞成怒的与那可怕的人达成协议——然而,在今日的新人出来以前,在看到那张并不熟悉,可眼睛却曾是在梦里无数次浮现的人独自立在这里——看着她眼睛底下,那一霎那的迷茫…… 那样深刻的爱恋,那么样熟悉的眼,曾经那样心意相通的人,他怎么可能,错看她那一瞬间的样子,所代表的意思……于是……真正被错待,真正被辜负的……从来不是自己…… 可是……落下的眼泪里面,多少却还带了些喜…… 在这样一时刻,她还会想起自己,已经他们的曾经,那么那段感情……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的,不是吗? 而在她心底,永远也会有一处位置……无论她承认与否,都是爱着自己的吧……那个,背叛了,辜负了,狠心了,并愚蠢了的爱人? “夫妻交——啊——”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人,并没有感觉到当他的眼泪落下,那正拜着高堂的女子眉心眼角闪过的一丝疑惑—— 有人在哭……? 束游的奇怪,在文都弯下的身子的时候被她自己忽略了过去——大喜的日子,虽然哭泣不是好兆头,但是如果自己走神……那才真的是不好的事情。 然而她这样想着,但却还有人,并不在乎。 不能说是不在乎,应该说——是太在乎了,在乎到,怎么样也不能让他们礼成! 如果他二人只是简单的小姐奴仆,无论是要大婚,二婚,三婚……随便你几婚,哪怕是就地解决了,也没有人回去理会——可他们不是! 如果真让这二人成了夫妻,他们东陵国——哪里还有生机?! 曾经说过这四国(加上已经灭国的南承),都在各自的国家里安插了各式各样的探子,非到必要时,是绝对不会自爆身份的——然而此刻,面对着仅剩的三国中另两国即将联手的这一刻——如果再不出手,怕是什么都要迟了! 坐在大殿中央作为主婚人的霍其姫,并列成两排的观礼者,散落在大厅四处的宫人……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焦灼在那两个交拜着的人的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忽然之间四散开来,恍若有什么忽然爆炸并在一霎那席卷了所有人—— 宫殿的几处梁柱,仿佛计算好了一般,猛然之间有人自期间窜出,身形诡异,脚步迷乱,却也在那窜出的一瞬间笔直的朝着那对新人的方向而去—— “先莫杀了……” 一道熟悉的女音自那窜出去的身影后传来…… 东雅邕自然是知道束游是谁的!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知道,如果今日败了,那么他们东陵,就真是什么也没了——她唯一不知道的,是这西岐的男帝,竟是当初,自己唾手可得的男子—— 自窜升起的迷雾中走出来,她隔着这些雾,望着那明明已经连站立都困难了的女子固执的将人给护在身后……便升起了太多的后悔…… 当初,她就不该迟疑的,夺了这人才好! “束大人,好久不见。” 大殿里东倒西歪的人,不是早早就被这香味迷倒,便是浑身酸软得没了力气,唯一仅剩的勉强站立的女子,却也因为身后那压在自己身上的人而矮了不少…… 慢步上前的东雅邕,看着面色难看的女子,轻轻一笑,唇内吐出七个带了嘲讽的大字。 束游瞪着她——是她自己大意了,沉浸在儿女私情里面,忘记了东陵国岂会当真任人宰割? “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不会蠢到与我作对……” 扶着文都坐到地上,束游感觉得到自己四散的真气,更莫说自己与他四周,明晃晃的光芒…… “成为阶下囚的人,也还能说大话,束大人果然厉害!” 讥讽的笑意从东雅邕那漂亮的嘴角浮现,一步一步上前,她忽然不想像自己当初所想的那样,杀掉这两个人,杀掉西岐所有重臣—— 因为那躺在这人怀中的男子……让她有了新的念头。 “东陵的皇女,难道忘记了小小的书官是如何灭掉南承的?” “自然不会忘记,可束大人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人?当初能面不改色的把此刻你护在怀中的男人给我……现在的你,能吗?” 束游一顿,眼底闪过一丝杀机 怀中人面色惨白,却还并没有昏过去,他只是看着自己,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忧心—— 大殿里,还没有被香味迷晕的人,此刻却被这二人的对话惊吓到恨不得真个晕过去算了—— 他们这位陛下要嫁的,到底是什么人?! 竟还,曾将陛下…… 缓缓垂下眼睛,束游看着望着自己的人, “看来要用个干净的身份衬你,是不可能的了,” “没有……关系……” 软下来的身体,依靠在从来相信的人身上,文都也知道经此一役,怕是他们的婚事又得添上麻烦, “考虑好了吗?将人给我——” 东雅邕的话,在坐在地上的女人忽然抬起头来的那一刻,猛然怔住,下一瞬间,便即刻尖叫的起来—— “杀——杀——快杀了他们!” 还架着明晃晃的刀锋围绕在束游与文都四周的死士们,在东雅邕尖叫的那一刻便猛然的动了! 但有人比她们更快! “小鬼,出来!” 一道艳丽的影子,自宫殿的顶上犹如鬼魅般飘落,无声无息却几乎能吓破人的胆——特别是认识他的人! “杀戮将军——” 东雅邕望着自己面前这忽然出现的人,惊恐——已经不能来形容,她听闻过这人,见到过这人,看到过他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样子——她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会忽然出现在——更甚者……仿若与那束游有着,关系! 分节阅读_81 分节阅读_82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82 “你是我东陵将军,来的正好,你——” “小鬼,杀了她!” 束游的声音,由始至终没有多少改变——她虽然真没对此刻这种状况做任何准备,但这不做任何准备的理由却是——她一直都知道,这翘家逃跑的小鬼,从没离她多远过! 是以在东雅邕出现的那一刻,虽乱,却还是镇定。 四周砍来的尖刀,被那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她们无法动弹的妖艳少年控制着——东雅邕心跳如擂鼓——还欲说些什么,却忽然闻得—— “杀了她,我有什么好处?” 背对着那女人的少年,猛然抬起眼睛,一双邪气的眼,还带着略略的浮肿——那是一双,哭泣过的眼睛——但是此刻,却饱含了决定人生死的杀意。 “杀了她,我娶你!” 手,握在自己怀中人的手里,束游面色没变,只看着文都的眼睛里,闪过抱歉,并不曾看着那少年,也没管自己说出来的这句话,让还在场,也还没有晕过去的西岐与北望众人是何种反应,她只是很沉,很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还要爱我!” 那定定的站着,便左右着人生死的妖异少年,沉默了一小会儿,却忽然出声 “好” 束游语调没变, “还要疼我!” 少年道, “好” “不能恨我!” 少年又道, “可以” “不能冷落我!” “不能只喜欢那个老男人!” “也不能只喜欢这个男人!” “还有那个臭小鬼,也不能只喜欢他!” “还要陪我睡觉,每天!” “还有……” …… 原本,听着这诡异的对话的众人,已经对与这忽然转变的形式迷惑于惊讶不已,但这忽然冒出来的妖艳少年——被称作是杀戮将军的妖艳少年——他说出来的话,却让还清醒的所有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听到了太多不该听到的消息…… 冷汗……在哪怕是宫变的时候都没有流下来的额头……流了下来…… 知道太多……这可怎么是好…… 束游的耐性,在那妖艳的少年不断说出来的句子里……崩掉…… “喂,臭女人你——” 久久听不到回答,妖鸾气恼的转过头来,对上的,便是一双眉心纠结了的眼睛——于是知道自己说的话……太多了,可是—— 可是你明明就不爱我,不疼我,还恨我,总是只喜欢他们,冷落我,不喜欢抱我——除了需要用到我的时候,从来就不要我! 邪气的眼睛,一霎那之间竟因为如此而变得……带上了孩子气的委屈,妖艳的面孔,也因为嘟起来的嘴巴,显得稚气的紧…… 束游忽然就无力了…… “过来!” “哼!” 扭捏着不快的,鼻子里喷出一道怒气的,少年却还是依照着她所说的走过去——那种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唯我独尊的气质,带着一丝别扭,竟然这少年有了区别与他固有妖艳的风情…… 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弯下身,不以为她会给自己任何好果子吃——偏自己就是蠢的只想接近——接近她,让她疼……哼! 却不期然——被人一把按下了脑袋,轻啄了一下唇—— 轰—— 这……这是……次,次…… “我马上就杀了她!不,她们!” ————————————————————————————————————— 宫变的落幕……是一种极其诡异的落幕…… 而遗留问题……变得让人很头大…… 东陵的杀戮将军的妻子……陛下的妻子……灭掉了南承的女人……曾经把她们尊贵的陛下轻易的给予旁人的女人…… …… 第八十七章 完美 对于唐奎莲和闵东兰来说,她们这位陛下大婚的那夜,是一辈子最困难的一夜——哪怕是当初国内动荡不安的时候,她们也不曾想这夜一样,完全措手不及! 没错,是措手不及! 对于束游的身份和来历,两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就那么单纯的相信了她所说的,特别是她那在胜城买下的院子,以及里面的那些男人——但是毕竟陛下都无异议了,她们也就……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 然而…… 依靠唐奎莲的扶持才能够勉强站立的中年女子苦笑了下,望着满屋子或坐或躺,看来都是虚弱非常的女子们…… “现在怎么办?” 她们在能够略的动弹之后,便将所有还清醒的,不管能动不能动的,全都给集中起来安置到了这间……寻常是大臣们上朝之前用来休息的屋子里……可此刻在这里的,并不完全只有她们西岐的臣子,还有北望人…… 更莫说,陛下那妻子的身份…… “你问我,我哪知道?!” 唐奎莲此刻也是不知如何是好——那束游,原本的身份她与闵东兰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但若是摆到明面上来说——她们的陛下,一国之君,怎么能够与人共妻的?! 虽然也是不得已才会在婚宴上答应那忽然冒出来的少年,但是—— 另外南承国的事一捅出去……这束游原本的身份,那并不算光彩的,踩着男人的身子爬上位并祸国殃民的……事情…… “唐大人……可否扶霍某一把?” 唐闵二人的样子,以及她们此刻将一干人等名为静养实则软禁的方式,让也跟着一大帮子人歪在屋子里的霍其姫忍不住开了口…… 而另一边,扶着文都回到新房,束游堪堪将人给安置好了在床上,还预备要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自己衣摆被人扯住…… 拽住自己衣摆手的主人瞪着一双略微浮肿的眼睛看她,有些晶亮。 “那个,你,你真气散了些,把,手给我。” 束游一怔,并没动作,左手却被说完话的少年一把扯了过去,霎时便感觉一股浑厚的内息自那处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看着人,沉默了下,束游忽然觉得……其实如果除开最开始在那山崖之下的部分,这少年……该是暖的吧!不!或许,或许应该说,是火热的…… 熊熊燃烧的小小火焰……跳跃而直白的漂亮。 妖鸾垂着脸,并不敢看她现在的样子——反正,反正她……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不喜欢的,刚才说的话……她就算是答应的那一部分,他也是不信的,可—— 不管! 不管她是不是会嫌自己多事麻烦,总之,总之他…… 气鼓鼓的垂着脑袋,手底下的真气却不断的往被自己握住手的女子体内传,他倒是有点想要咬人……了…… 文都没出声,安静的看着那少年的举动,并看着自己这新婚的妻子,并未排斥的样子……视线,便落到了她与自己交握的右手…… “小姐……” 没有意识到,在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的一霎那,他开了口,却在束游回首看他的时候回过神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说什么?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猛然从少年手中将手抽出来,置身在两人之间,并某一个时刻保持了平衡的女子,一瞬间便选择了一个方向—— 于是也带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瞬间跑掉的艳色影子,和,瞬间便安定了的心。 文都有些好笑的感觉自己那一霎那的惶恐,他怎的……原来无论自己,说的如何,想的如何,感情,这样的东西——是不能用理智来控制的,他……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大度。 跑掉的影子,让束游眉心皱了皱,却还是没有选择立刻追上去……那小鬼,反正跑不远,她么……应该算是吃定了他吧。 傻乎乎,认准了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更甚者,撞了南墙到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的小鬼……哪里可能跑得掉? 只是,她竟也有了想追出去的冲动…… 望着她面上的表情,文都在心头轻轻叹了口气——是了,他真的,并没有那样的大度,也不是真那么能够委曲求全的人,他之所以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舍不得,罢了。 舍不得看她难过,舍不得看她皱眉,舍不得看她隐忍,舍不得看她委屈……太多太多的舍不得,让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男子,只需要陪伴,看着她面上升起笑容,便也会笑出来的……男子…… “小姐想追出去的吧……” “今夜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想我离开?” “……不想,所以,小姐会回来,不是吗?” 静静的看着自己与自己交握的漂亮手指,束游笑了起来,抬首,看着安静望着自己的男子, “等我!” 话声方落,人已站起,但那右边的手指,却亦发紧了些的与人交握,身体,也在站起的一瞬间半弯下,柔软的唇便也落在了那一般温暖的人的唇上…… ————————————————————————————————————— 明明知道那该死的女人就只会在需要用到他的时候才会对他好一点,可是——那种直觉的选择却还是让他好生气! 好生气!好生气! 一溜烟儿就跑出了原本就看着碍眼的大红色寝宫,一路跟拆房子似的将所有回廊宫殿边上的大红喜色拆了个干干净净,却怎么的,也没动那让人看着最碍眼的屋子——一肚子的火,烧烧烧…… 一会儿之后,他便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因为四周竟都是安静的,恍若死了人一般,跟整个皇宫,甚至整个西岐半点儿都不像,没点喜庆的! 忽然便定定的站住了,妖鸾看了看四周的样子……其实也没有多么的破落,只是这里,却真的是格外的冷清,院子里的树木也早早就枯萎了,安置在当中的那石头桌椅,也罩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头顶上只有月亮 他还是……什么都没有,一如……从前在山崖底下…… 胸腹间升起的那股委屈,还有空落落的什么,让他好难过……他只是,想要有个人疼疼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气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也没管这样的天气是不是会冷——反正,反正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在乎—— 呜呜呜……他只有月亮……呜……只有月亮…… 细瘦的身子不知如何的蜷成了个小团儿,缩在地面上,少年只看得见月光下自己蜷缩的影子,黑乎乎的一团儿……眼睛有点湿……鼻子里也有点难过…… 束游跟着那一路像是被拆了似的破坏力道来到这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个小小的影子蜷在院子当中,四周安静的只听得到那小小声的抽噎……怪委屈的。 实际上这小鬼真的年纪不大,虽然心狠手辣——却也真是不谙世事的主儿,否则哪里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当着那样多的人面说出那些话? 不过她没出声,只是立在院子外头安静的看着这小团儿,如果换做是平时,这小鬼必然已经知道外头有人,但此刻那小小声哽噎的小家伙,却自顾自的抽泣着,半点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外头。 她其实是好奇的——好奇他能这般自怨自艾的哭上多长时间——照着小鬼的性子,怎么可能哭久了? 可她站在院子外头好一会儿之后,却已经没有感觉到那小小的抽噎声有停止的迹象——真有这样难过? 或许,她是不是想错了,这小鬼看着挺悍的,实际上却软得要死? 无可奈何的踏出步子,束游走到院子里,弯下身,可她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去抱人,那蜷成团的小鬼便像炮竹似的一下子撞进了自己怀里——于是耳边,传来的便是惊天动地哭喊声—— ————————————————————————————————————— 西岐新历一年 男帝大婚,是夜,东陵袭之,帝妻怒,唤一少年,少年起,以婚诺,驱之。 西岐新历 分节阅读_82 分节阅读_83 小姐垂怜(女尊) 作者:上山 分节阅读_83 二年 男帝产女双胞,举国庆。同年,东陵惊狂,以一搏二,帝妻束氏奏请,协婚夜少年并北望将,大破东陵国。二国分之,定百年好合。大胜而归,帝赐少年御弟,嫁其妻。 同年五月,帝妻同胞姊妹现于胜城,天下巨贾,娶夫者二——原南承箜篌公子并一温软少年,大婚当日,宴胜城,并帝亲临。 第八十八章 失而复得 西岐新历二年五月 在经历了国土面积变大,男帝产女,并且还是双胞,以及御弟赐嫁帝妻这样的喜讯之后,西岐国内便一直就处在欢欢喜喜的氛围里头,只不过,这欢喜却只是隐隐流露着,毕竟,举国同庆的婚礼、胜利以及新的继承人的诞生的庆祝,都已经过去。 胜城这些日子,变得极为平静。 只是,在宽叔眼里,这些平静都是带着喜悦的,幸福的味道的——只除了他家公子。 也不知道一年前那日夫人与公子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其后夫人虽然将府上大小适宜都交给了公子,却变得极少会回来。 北院那位小公子倒是没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养着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但是西院那妖艳的小爷儿却反是没了影子。 府里变得有些冷冷清清的,连这公子的性子,亦发的像是没了人气儿。 但他只是个下人,夫人的事儿,公子的事儿,他又哪里管得着?只是——当初自己想的,夫人的身份怕是不寻常的这种事儿,可能真就事实了。 五月份的天气逐渐变得炎热,夫人当初让在公子院子里种下的栀子花儿也逐渐逐渐的一一开放,每当走进院子里,便是一阵的清香扑面而来,一切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只除了他们家这为公子。 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给了公子什么样的权利,除了那几家小馆儿之外,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账本儿之类的奇怪的东西交到了公子的手上,可公子每次收到那些东西,面色就更白了些,沉了些—— 直到今日! “公子,公子,夫人回来了!夫人回来了!” 几乎关全了全部窗户,屋子里一径的阴沉,唯一透进来的一些光亮停在那张搁在榻前的桌子上,榻上一抹月牙白的影子像是倦极睡去,浅浅的起伏着,桌面上还有半开的账本儿…… 屋子外头咋咋呼呼响起来的声音让那抹月牙白动了动,缓缓转过身来,清浅得几乎看不清的面孔上,一双淡色的眼睛张了开来,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眨巴了眨巴,便又合了上去…… 回来了? 回来了又怎么样?! 难道自己就应该跟狗一样的爬过去,等着被拍拍脑袋了吗?! 气恼的将自己蜷在榻上的搭着的薄毯里,闷闷的不想动弹,直到房间里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听到那不愿意,却还是熟悉的脚步声缓缓走进来…… 他知道自己颤了下,却还是不想动。 但下一刻却感觉一双暖暖的手一把把自己给抱了起来,大片大片的光亮,金色的阳光,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取代了原本的颜色,迫不得已,他张开了眼睛—— 却忽然发现自己被人抱着到了院子里,满院没有多余的人,只有自己,以及这……明明抱着他,却没说话的女人,以及—— 那只凤首箜篌! 谭叹一震,感觉自己被人放到了地上,于是便像是着了魔似的朝着那只箜篌走过去……却被人自身后揽住了腰身,一道熟悉的女音在耳边,几乎是边亲吻着边响起, “喜欢吗?” “……不喜欢……”……才怪! 明明已经因为那以为早就丢失了的心爱之物的失而复得而喜悦,可这人却偏把头一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可哪晓得,自己伸手这死不要脸的女人,却早早就算计好了他的反应,一张讨人厌的脸竟就堪堪等在自己扭头的那一边,他一动,竟然就像是主动的、迫不及待似的撞在她面上——就像是……献吻似的! “这样如果是不喜欢,那也不错啊……不过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得想想是不是得换了东西做聘礼了啊……” 调笑的,轻浮的女音,在自己预备要挣扎的脱开她的瞬间响起,并着另一只手臂便轻易的将自己给圈在了怀里,动弹不得的感觉着脖子上一个湿软的什么印了上去——他一颤,继而便感觉到这环着自己的人,自胸腔里头发出来的笑意—— 气恼的涨红了一张脸,却也……不晓得为什么的,软了身子,更—— 生出了些,极浅极浅,却好像在渐渐变大的喜悦。 “谁,谁要收你的东西!” 明明知道这一年来她大致是在做什么,和极少回来的理由,可——没人说过这样就不能怨的,不是? 再,再说了…… 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他只是…… “不要啊,那我送给韶儿好了,虽然他不会这个,但是可以学不是?” 束游好笑的感觉自己怀里这人明着几乎瘫软了在自己怀里,却偏还嘴硬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恶劣的一松手—— 这倔驴子晃了晃,猛然一声大吼出来,又急又凶的: “谁准你把我的东西——” 伸手的动作,被从自己伸手插上来的一只手给死死的拽住,耳朵边上传来的声音却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唇角的弧线变得大大的,束游笑极了,转过身,看到的便是个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僵硬得像是木头似的人。 手臂一拉一拽,便轻轻巧巧的将人给带到了怀里,温热的唇,粘腻的贴上了即便是在这夏日里也不怎么暖的身子,好玩儿似的舔|弄起来…… “唔……走……”开…… 可那开字,还来不及发出来,便被那乘势窜进了自己唇内的柔软夺取了呼吸……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给压在了树干上,直到那下作的手竟在这光天白日里摸到自己下边…… “混……嗯嗯……” 身上穿的衣裳,是宽大的袍子,虽然比寻常人的厚些,可里面却也没怎么穿着什么,所以这…… 谭叹想骂人了,可他每一开口,迎来的便是令人窒息的亲吻,单薄的肩膀,在身上这人放肆的拉扯下早早就露在白日里头,更下作的是……这要死的女人,竟摸到自个儿腿弯儿处,一个使力架起了他,他的,他的腿…… “混蛋!混蛋!混蛋!” 这种……这种不要脸的姿势,一面骂着人,一面却哭着推着那死死压在自个儿身上,下作的玩弄着自己下面的女人…… 谭叹要气死了! 这该死的,该死的女人……每次,每次来找他都—— 可越是生气,却越是漂亮,漂亮得……竟是有了夺人心魂样的面孔……看在束游眼睛里,只觉得……果然还是这般,漂亮多了啊…… 益发的放肆起来,半点儿也没想着院子外头是不是会有人……听着尴尬。 院子外头,宽叔进退不得的立在那里,一面听着自家公子哭泣着的叫骂与呻吟,一面又听着夫人的那些……秽语…… 恍然意识到,原来公子对夫人的那种又爱又恨…… 还真的是,有理由的啊…… 烧红了一张老脸,却不能离开——万一被别的人听到,公子还如何去服众啊! end ),欢迎您来枫叶推荐好书!】 分节阅读_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