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毒女风华》 正文 第一章 回归盛京

冬季的湖面上略显得有些萧凉,一望无际的湖面竟是只飘着一艘小船,好似那一叶孤舟,在这瞭望空旷的水面泛着水波缓缓前行着。

“小姐,你可是真要回去?”一蓝衣女子托着托盘走上前,将东西搁置在一旁的小桌上,抬眼看向旁边之人,眉宇间泛着淡淡的愁容。

旁边的女子披着通身雪白的裘皮披风卧坐于桌前,三千青丝只是简单的只用一根狐狸玉簪挽起,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面若桃花芙蓉之姿,一双微挑的凤眸下那漆黑的瞳孔仿佛黝黑的深潭,稍有留神便会被卷进去,消散无形,右眼尾下方的泪痣,更是增添了泌人心魄的惊艳魅力,整个人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些年,这里也越发的无趣了,不如回去瞧瞧热闹也好。”轻叹了口气,似是惋惜又似不舍,嘴唇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竟让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想。

“既然小姐打算回去,那兰嫣也同小姐一起。”蓝衣女子开口道。

“你暂且留下,此次回去兰诺跟着就可。”似是想起了什么,淡淡的蹙眉道:“有些事,还是需要她自己了断。”

兰嫣恍然,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轻声道:“兰嫣明白。”

女子不在开口,抬眼从窗口打量着广袤无垠的湖面,平静而又淡然。

十年之期,已经到了么?

——

盛京,偌大的都城自然是热闹的紧,近两日更是比前些日子更热闹了,如今,饭后谈资皆是有关南候府的事情,南侯府一直以来便是盛京的谈资,谁人不知侯爷和他的夫人卷鲽情深,恩爱有加,自从娶了她过门之后便再也没有纳过妾,哪怕是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过,这可谓是当时的一段佳话,时隔了这么些年,孩子也陆陆续续的出生,也从未见他们曾有过半分红脸生气。

直到十年前,不知是什么原因,南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在六岁那年被匆匆送走,至于送去哪里,皆是无人可知。如今突然听说那大小姐即将回归,自然是有不少人想要窥探一下当年事情的真相。

一时间,这位神秘的大小姐的名头已然响彻了整个盛京。

南侯府上下皆是一片冷然,相较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并没有人有胆子胆敢在南侯府的门前蹲守,门前也是清冷的紧。

是以,当一辆朴素之极的马车停在南侯府门前之时,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这时,从马车上换换踏出一人,雪白的披风遮住了羸弱的身姿,墨黑的秀发用一支狐狸玉簪慵懒的挽起,远远望去,站在奚落人群里的的那一抹倩影,竟似那初落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十年了,这里再也没有了当初记忆中的模样。

看着那门前气势辉煌的三个大字“南侯府”,女子微微勾了勾唇角,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感觉竟是比之前更冷了几分。

终是迈开步子朝着里面走去。一路上,府里的下人都会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唤一声“大小姐”,显然是得了什么命令,女子一路上神情都一片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倒是让原本有些轻视她的下人收起了原本的心思,面上反倒更加恭敬了。

前厅早已坐满了人,显然已经在等着她的到来。

女子看了眼坐在首座的两人,敛下眼帘,微微点了下头,开口道:“父亲,母亲。”再看了眼下首坐着的三人,神情依旧淡淡的开口道:“大哥,二哥,大嫂。”自始至终目光也不曾看向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那一抹倩影。

看到她的一瞬,几人眼里明显的闪过一抹惊艳,显然是没有想到十年之久她竟是如此模样。沐靖南自然是不会想到她居然可以如此冷静淡然,再看她那明显疏离的语气和动作,顿时心里一阵堵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就是你的态度?”突然,坐在下方的沐荀突然站起身,阴测测的看着眼前的人。

女子侧首看向他,眼中波澜不惊:“二哥可有什么不满?”

看着这样一双眸子,沐荀心里不由得有些犯怵,待看到一旁轮椅上的人苍白着一张小脸,双手死死的捏着两侧的衣服,顿时怒火中来,竟是什么都顾不得了:“你把柔儿害成这般模样,难道就一句歉意都没有吗?”

“二弟!”

不等女子开口,一旁坐着的沐煦突然低呵了一声,沐荀自小以来就对这个大哥敬畏的很,自然是不敢再开口,涨红着一张脸狠狠的瞪着站在大厅中间的女子,好似随时都会扑上去。

女子却是没有什么表情,自始至终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株遗世而独立的孤莲,清冷而高贵。

“音儿,赶了这么远的路,你也累了,你的院子一直没动,前些日子娘派人修葺了一番,你看看有哪里不喜欢再派人整改。”坐在上首一直没有开口的阮侨玉突然开口,神情有些恍惚,夹杂着淡淡的愁苦,看着自己十年不见的女儿,那般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不禁有些黯然神伤,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件事,那音儿也不会……

“好了,都下去休息吧。”沐靖南看着妻子的模样也有些动容,看了眼下首那淡然的身姿,摆了摆手,扶起一旁的妻子就要去后堂休息。

“父亲,母亲慢走。”身后传来那依旧清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不带半分的情感。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厅,沐音才转身看着剩下的人,朝他们淡淡点了点头,便踏出了大厅。

谁也不曾看到坐在轮上的人双手死死的扣着手心,刮出血了也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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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饭桌尴尬

锦瑟院。

“小姐,陆家今早也到了盛京。”兰诺将桌上微凉的茶水掉到,重新填满。

沐音翻书的手微微一顿,接着道:“查清楚他们的落脚点,探一下口风,若是他们也参与到这件事情中,不必手下留情。”

兰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淡淡的应了声:“是,小姐。”

“这件事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你是我的人,哪里能让旁人欺负了去。”沐音看着手中的书,语气冷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兰诺掩下心中的激动,眼眸泛出点点水光,看着自家小姐的侧颜,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书后的沐音唇角也微微的勾了起来,她并非是冷淡之人,只是要看对象是谁罢了。

“大小姐,管家刘福求见。”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沐音好似没听到般继续看着手里的书,一旁的兰诺默默的退了出去走到院外。

“兰诺见过管家。”眼神扫了眼院中站着的众人,将目光转向一旁站立的中年男人,悠悠的开口,却并没有行礼。

刘福自是认得她,大小姐进府之时,她便是跟着一同进来的,想来是大小姐身边的侍女,看她眼中并没有半分敬重之意,心里自是有些恼怒,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笑着道:“兰诺姑娘,不知大小姐可是在忙?”

兰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抿唇笑道:“小姐正在看书,管家还是莫要打扰的好,有什么事,同我说便可。”

“既如此,刘福便不打扰小姐看书的雅兴了。”刘福摆了摆手让身后站着的众人走上前,道:“这些是夫人吩咐调过来的下人,兰诺姑娘看怎么安排便好。”

兰诺扫了眼低垂着头的一干人,蹙了蹙眉,道:“全部留在外院吧。”

刘福不由得皱眉道:“大小姐身边不留两个贴身丫鬟?”

“小姐喜静,身边有我一人就可。”兰诺道。

刘福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向屋内辞了一声便离去了,院内只剩下兰诺和一群低垂着头的众人。

“小姐不喜欢嘈杂,你们都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发现谁在背后乱嚼舌根,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兰诺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众人,语气森冷,直教站着的一干人等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将头垂的更低了。

“是,奴婢知道了。”

看到满意的效果,兰诺眯了眯眼,道:“你们都留在外院,小姐的房间不得踏进。”说完,身形一晃便进了房间。

第一天,相安无事。

次日,阮侨玉派人过来传话,去正厅吃饭。

沐音赶到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落座,沐靖南同阮侨玉坐在首位,沐煦同他的妻子裴氏坐在沐靖南下首,其次是沐荀,而沐柔则坐在阮侨玉的下首,也只有沐荀和沐柔中间的位置是空出来的,显然是留给她的。

看到这样的座次,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冷色,面上却分毫不显,同昨日一样将人都唤了一遍,便在唯一的空位上落座了,自始至终却是完全将右手旁的人忽略了个彻底。

沐靖南轻咳一声,道:“人都齐了,吃饭吧,有什么事饭后再谈。”

话落,所有人都开始动筷了,阮侨玉不时给旁边的沐柔夹菜,吩咐她要多吃些,最近都是有些消瘦了,而沐柔则是很好的扮演好乖巧的女儿,不时给沐靖南和阮侨玉夹菜,说些关心的话,就连坐在沐音旁边的沐荀都不时越过沐音给沐柔夹些喜欢吃的菜,而一旁的裴氏则是关注着自己的夫婿,不时夹些菜。

餐桌上的一家人好似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其乐融融,竟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沐音,这个刚回家一天的人,倒是沐煦不经意间看到了沐音那张冷淡却完美无瑕的面孔,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安静的吃着饭,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就是一个局外人。

心里的某一处莫名的痛了一下,想起小时候那个追在自己身后天真可爱的小丫头,眼神微动,夹起面前盘子中的糖醋鱼卷,正要给她,沐音却像是察觉到了般,抬眼看向沐荀,淡淡道:“谢谢大哥,我不喜欢吃旁人夹的菜。”

一时间,整个饭桌上静悄悄的,沐煦停在半空中的筷也收了回去,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是大哥唐突了。”

一旁的沐荀却是沉下了脸,面色不善的看着沐音,真是不知好歹!

而沐靖南和阮侨玉却是意识到了什么,面上也有些讪讪的,这么些年也是习惯了,今日却忘了还有一个女儿,反倒是阮侨玉想到刚才的作为,面上也不由得有些歉意,想给她夹些菜,却想到她刚才说的话,也是没有了动作,一顿饭就在这种尴尬的境界里吃完了。

饭后,一家人坐在一起,沐靖南和阮侨玉依旧坐在首位,沐煦和沐荀坐在右侧下方,裴氏和沐柔坐在两人身旁,只有沐音一个人坐在左侧的下方,沐靖南看到沐音的座次,皱了皱眉,也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阮侨玉开口道:“明日便是淳王府世子的生辰,你们想必都受到了请柬,我们要去宫里一趟,恐怕是赶不过去了。”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裴氏,道:“安晴,到时你带着柔儿和音儿去淳王府走走,音儿这些年不在盛京,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娘放心。”裴氏笑着点头应下了。

阮侨玉点了点头,看向沐音道:“音儿,你刚来这里,身边也没个知己,多走动走动,结识些朋友。”

“母亲说的是。”沐音敛下双眸,淡淡道。

之前倒是不曾察觉称呼有什么不同,可当儿媳和自己的女儿称呼自己时,却是觉得心里更是不是滋味,自己的儿媳管自己叫娘,可自己的女儿却管自己叫母亲,虽然意思相同,可这其中的差距谁都看得出,这其中的生疏,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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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震撼出场

一早,裴氏便差人过来知会了一声,沐音也早早的便收拾妥当,去了门外。

沐煦和沐荀比她们早一步已经赶去了淳王府,如今也只剩下裴氏,沐音和沐柔三人而已,大门口,裴氏已经推着沐柔等在了门外,两人皆是打扮的分外精致,裴氏一身莲青色的芊纱裙与头上的梅花琉璃钗相得益彰,衬得整个人越发的显得明艳动人,整个人散发着别样的风情,而沐柔则是一身湖蓝色的烟云蝴蝶裙,垂首坐在轮椅上,也丝毫影响不了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沐柔的美貌完全继承了阮侨玉,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配上略显苍白的脸庞,反倒是另一种别样的美丽。

待看到缓缓走来的沐音时,两人都有片刻的失神,若是说昨日的沐音是初下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仙女,那今日的沐音则是似梦似幻的神女,一身月白色的裙衫,周身除了一支狐狸玉簪再没了其他任何饰物,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人感觉距离她像是隔了千山万水般。

“让大嫂久等了。”沐音朝裴氏轻轻点了下头。

裴氏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妹妹真可谓是天生丽质,可是把我都迷住了。”

“大嫂说笑了。”沐音淡淡道。

裴氏看了看马车,侧首又看向沐音道:“柔儿身子不好,我要照看着点……”

“我明白,大嫂费心了。”不等裴氏将话说完,沐音便开口道,看了眼两辆马车,便朝着后面的马车走去。

裴氏看着那月白色的身影再看了眼身旁轮椅上的沐柔,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缓了缓心神道:“柔儿,咱们也出发吧。”

“好”沐柔苍白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笑容,裴氏也跟着笑了笑,便推着她上了第一辆马车。

淳王府距离南侯府并不算远,一盏茶的时间到了,此时的淳王府可谓是门庭若市,热闹至极,门前停了不少马车,各家的少爷千金都赶来了。

待几人下了车,沐柔突然苍白着脸,拉着裴氏的衣衫,神情有些痛苦:“大嫂,我的腿疼得厉害。”

裴氏顿时也紧张了起来,赶忙推着轮椅安慰道:“没事,再忍一下,淳王府有大夫,咱们赶紧进去。”

说完,便赶忙推着沐柔进了淳王府,竟是将不远处的沐音忘了个干干净净。

沐音站在马车前,看着淳王府门前收帖子的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以为这样就会让她丢面子了么?还真是幼稚的厉害啊。

原本就从她下车的一霎那,便吸引了周围的目光,看着那绝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容颜,不少人都开始猜测究竟是哪家的小姐,看着她站在那里看着淳王府的大门,以为她是没有请柬,正有几个官宦子弟打算上前询问,却不想她便直接走向了淳王府的大门。

手里的请柬竟不似旁人拿的红色,这是一张银白色的请柬,上面只有简单的两个大字“请柬”,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守帖子的人看到请柬的一霎那,脸色便变得无比的慎重,态度竟是比之前恭敬了数倍,将人迎了进去。

待人消失在大门口,两个守帖子的人相互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并不是普通的门童,他们是淳王府世子的贴身侍卫,不过是今天一早奉了世子的命令在这里当起了门童。身为世子的贴身侍卫,他们自然明白这银色请柬的分量,这世上能收到世子银色请柬的人绝对超不过三个,可如今还真让他们给碰到了一个,如何不让他们震惊。

淳王府不愧是王府,比南侯府大了不止数倍,这布置也精致了百倍,整个院子道出弥漫着喜庆的氛围,因宴会还没正式开始,男子女子也并没有分散开来,是以整个院子到处都是男女攀谈的身影,恩,总的来说,这也许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盛宴。沐音是这么认为的。

选了个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落座,冷淡的看着眼前的一起。

在她进门的一霎那,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就连昨日刚见过她的沐煦和沐荀都有些晃神,一个人的变化怎么会如此之大,不过就是一身衣服而已,竟然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看着在场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看了眼周围,却并没有发现自己妻子和小妹的身影,皱了皱眉,正想上前,不料却被身旁的人捷足先登了。

待意识到此人是谁时,那人却已经走到了沐音身旁。

“终于把你给盼来了。”郝胥柏爽朗的笑声响起。

“好久不见。”沐音挑唇笑道:“生辰快乐。”

郝胥柏看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女子,早先心里的那点郁闷早就烟消云散了,毫不介意的坐在了沐音的对面,伸出手笑看着她,道:“礼物呢?”

沐音挑了挑眉:“世子还缺我这点礼物?”

“少废话,礼物拿来,我可是等了好几个月了。”郝胥柏丝毫不客气。

沐音勾了勾唇拿出一个小玉瓶递给他,郝胥柏立即两眼放光,将玉瓶小心翼翼的捏在手心,笑道:“总算是可以向那帮家伙炫耀一番了。”

“他们都来了盛京?”沐音挑眉。

郝胥柏双眼一眯,笑道:“放心,他们不会参合到这件事情中。”

沐音挑眉,最好是这样,否则,别怪她不留情面。

郝胥柏莫名的感到一阵冷意,看懂了她的意思,赶紧保证道:“放心,放心。”他虽然偶尔跟那帮家伙不和,可也绝不会看着他们掉进火坑不拉一把啊。

两人谈得惬意,殊不知这情景落入旁人眼中是一副怎么惊骇的画面,这世子谁人不知表面性情好的很,可却是极难相处的一个人,自从两年前去了趟边关之后,回来更是让人难以接近,更别提是这么和颜悦色了,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谈些什么,可不难看出这位世子对这女子的讨好,就是讨好,谁曾见过这位天不怕浑不怕的世子讨好过什么人,就连皇上也没见他有过这种表情。

顿时,原本想要接近这位女子的各位公子们,也都歇了心思,他们可不敢跟这位世子抢人。

一旁的沐煦看着两人的互动,眉头也是不自觉的皱起,什么时候,她竟然跟淳王府的世子关系这般好了,看这熟识程度,可不像是刚认识没多久的。

沐荀想的就简单多了,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愤怒,在家里呆了两天也没见她对谁笑的这么开心,不对,是压根就没笑过,此番却对着一个男人笑的这么灿烂,哼,真是有辱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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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世子出手

直到宴会开始,裴氏和沐柔才出现,不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沐柔面上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意,气色也好了很多,裴氏寻到沐音的身影,便直接推着沐柔走了去。

沐音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动,只是少了郝胥柏的身影,一些闺秀小姐们接二连三的赶去结交,却被沐音不断散发的冷意击退了,一时间,再也没了人敢来打扰她,但是这副景象落在裴氏和沐柔的眼中就变了一种意思了,看着沐音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裴氏的心中越发的有些愧疚了,当时只想着沐柔的情况却忘了还有沐音,当她想起来的时候却是又无法脱身,知道刚才看到她的身影才渐渐地安了心。

“妹妹,我可终于找到你了。”裴氏走上前来,有些自责,道:“柔儿的旧疾犯了,我这一着急倒是忽视了你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啊。”,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但好歹也减轻了她心中的愧疚感,若是今日因为她,沐音被挡在了淳王府门前,她才真的是没了脸面了。

“大嫂不必介怀。”沐音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裴氏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虽然只相处了两日,但沐音的脾性她多少还是知道一星半点的。

“姐姐,对不起。”坐在轮椅上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沐柔突然开口,略显苍白的面庞上那隐含泪水的眸子正定定的瞧着沐音,带着点点的怯意,看上去好不可怜。

这是自从沐音进门后,沐柔第一次开口同她讲话,就连裴氏都有些怔住了。

沐音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般,看也不看她,朝裴氏道:“大嫂,宴会马上便要开始了。”

裴氏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眼沐音的神色,再看轮椅上沐柔隐含委屈的泪水,面上闪过一抹复杂,道:“妹妹,柔儿她……”

“大嫂,我先过去了。”不等裴氏将话说完,沐音便直接站起身越过了两人朝着大厅走去。

裴氏暗自叹了口气,也不再开口,推着沐柔也往前厅走去。

周围的人却是各个了然于心,原来那便是十年前被送出盛京的南侯府的嫡出大小姐,难怪出落得如此不凡,再看与那轮椅上坐着的二小姐的关系,明显不善,顿时有些人便联想到了某些事情,十年前,南侯府大小姐被送出盛京,同年,二小姐便重病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却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只是,这其中的关联只怕也只有南侯府的人知晓了。

宴会摆在了后堂,这里全是年纪相仿的各家公子小姐,并没有那些长辈在此,是以气氛都活跃的紧。

南侯府的人全部坐在下首右侧的第一排,因着都是家眷前来,也并没有将男女隔开,便是各家挨着各家落座了,沐煦自然是和裴氏坐在一起,而裴氏为了方便照顾沐柔便让沐柔坐在了她的一旁,沐荀自然是紧挨着沐柔坐在一起,那最后坐的便是沐音了,沐音旁的桌子是闵尚书一家,而靠近沐音的位置正巧是闵尚书府的第二子闵承钰,闵承钰及冠已经半年,却还不曾定下婚约,原因却是闵尚书平日里对他太过溺爱,这才使得他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闵尚书心里焦急却也无法,只得顺着他。

闵承钰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是赌,二自然就是色,平日里没少往烟花之地跑,今日看到沐音的容貌自然是有些垂涎欲滴心猿意马了起来,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暗自摇了摇头,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明显得到了世子的青睐,这闵承钰当真是胆子大的很,竟敢公然与世子抢人。

若是闵承钰知道这些,就算借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有这副样子了,怪只怪院中发生的那一幕他不知道,才导致了他凄惨的下场。

沐音却是好似什么都不知道般,自顾自的喝着手里的茶。

沐煦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眼一旁的沐荀,示意他将位置调换一下,沐荀自然也早就看到了闵承钰,本来心里还是有些火气的,但看到旁边沐音镇定自若的神情后,愣是将这火气转移到了她的身上,看到自家大哥的示意也权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低头喝着闷酒。

沐煦见自家弟弟这副模样,眉头皱的更紧了,正要开口,却听到郝胥柏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本世子多谢各位的到来,大家不必拘谨,开席吧。”

话音一落,下方立即传来各种恭贺声。

“世子客气了,能参加世子的生辰实属荣幸啊。”

“恭祝世子今年运势节节升啊。”

“恭祝……”

……

郝胥柏本来就不愿听这恭维的话,心思早就转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待看到沐音的方向时,刚好看到闵承钰对着她垂涎欲滴的模样,心里的想法早就表现在了脸上,顿时,郝胥柏的俊彦便沉了下来,双眸夹杂着冰冷的杀意射向闵承钰。

一时间,恭祝声竟是渐渐地降了下去,整个大厅静的竟是连跟针掉地上都能察觉的出来。

闵承钰原本一门心思都在沐音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景,等到周边静的不同寻常时,才终于有所察觉,抬起头,却发现四周的人好像都在看他,就连自家大哥也是神色冷峻的看着自己,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感觉到一道隐含杀意的目光射向自己,转头望去,却发现坐在首座的世子正冷冷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想到这,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竟是坐也坐不住了,惶恐道:“世……子……”

突然只感觉眼前黑影一闪,接着双目便感觉一股彻骨的痛意传来,双颊以及双手沾满了粘稠的液体:“眼睛……我的眼睛……啊……大夫……快去找大夫来啊……”

嘶哑的吼声夹杂着隐忍的痛苦响彻整个大厅。

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动,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呆住了,甚至胆小的闺阁小姐已经吓得晕了过去,还有的竟是呜呜的哭了出来,却又不敢出声,只得用帕子死死地捂住双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世子竟然真的胆敢在宴会上动手,而且是如此血腥的一幕,俗语说生辰之日不宜见血,可这世子竟是毫不顾忌的朝他出手了,这说明了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却并没有人胆敢再正眼瞧一瞧引起这场事件的主人。

撕心裂肺的吼声依旧在大厅中回旋,没有人敢动,世子亲自出手,没有世子的命令谁敢去叫大夫啊,就连闵承钰的大哥闵承奀也只是紧皱眉头面色苍白的看着自家的弟弟疼的在地上翻来滚去。

“这是怎么了?”突然从大厅外传来一道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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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神秘来客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朝声音的来处看去,就连刚刚一直镇定自若悠闲的吃着点心的沐音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朝大厅处望去。

来人一身绛红色长袍,手拿一纸画卷,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带着斜斜的痞气,扫了眼大厅,在沐音的身上顿了顿,接着才转向首座上正处在暴怒状态中的某人,笑道:“这是谁惹到小白白了?”

话一出口,某人的脸色更黑了,咬牙道:“司空奕!”

“知道你想我,我这不是来了么?”司空奕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将手中的画卷刷的抛给他,语气有些遗憾:“原本想自己收藏的,可是看在你生辰的面上还是送给你吧。”

郝胥柏一个转身便将画卷拿到了手上,打开看了一眼,脸色比之前好了些,将画卷收好,收了收衣摆,淡然的坐在了位置上,这才看向他,皱了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司空奕不悦的皱了皱眉,看了眼躺在地上满身是血打滚嚎叫的人,从袖中飞出一粒药丸正巧落入闵承钰的口中,顿时,大厅中没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倒是清净了不少。

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折扇,随意的扇了两下,这才开口道:“我这不是给你送礼来了么?”扫了眼大厅已经有些石化的众人,笑道:“你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郝胥柏哼了一声,冷声道:“不过是挖了一双眼睛罢了。”若不是今日场合不对,他早就将这人挫骨扬灰了。

司空奕摇了摇扇子,走上首位,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郝胥柏的旁边,给自己斟了杯酒,道:“本少来送礼,好歹也得饱餐一顿才行啊。”

郝胥柏挑了挑眉,端起酒杯与之喝了一杯,接着宴席又回到了原本的氛围,只是只有喝酒吃菜的声音,却没了说话的声音。

早在司空奕出现的刹那,所有人都开始暗自猜测他的来历,胆敢这般同世子说话的人可没有几个,而且看两人的交情似乎很微妙啊,绝对非同一般啊,所有人心中都开始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后一定要查清楚这位的来历,也好讨好一番啊。

而躺在地上的闵承钰早已疼的昏死了过去,而一旁的沐音也开始悠闲地吃起了点心,动作优雅而高贵。沐荀看着她这副淡然的模样,再看向不远处地上躺着浑身是血的闵承钰,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冷淡到这种程度,世子明显就是为了她才突然出手,而因为她变成这番模样的闵承钰就躺在她脚下,她却能坦然自若的吃着糕点,这究竟是多冷漠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沐煦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沐音,这个十年未见的小妹身上,想起年幼时那善良纯真的模样,再看如今这淡漠的神情,心里竟不知是何滋味,是什么让她那个善良纯真的小妹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难道当年真的是他们做错了么?

裴氏和沐柔早已吓得面色苍白,裴氏只得紧紧地靠近自己的夫君作为依靠,而沐柔原本苍白的脸庞更加白了几分,好似白纸一般,没有半点生机,若不是她的眼睛还睁着,只怕在外人看来她已经死了。

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就在这样一种胆战心惊中结束了,所有人几乎是逃也似得冲出了淳王府,好似后面有猛兽追赶,实际上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是比猛兽更可怕的存在啊。

沐煦也搀扶着裴氏除了淳王府,沐荀推着沐柔在后面跟着。

沐音则是悠闲地跟在几人的后面,待上马车时,沐音却是开口道:“我有事情要办,大哥二哥不必等我。”

说完,不等两人开口便转身向另一处走去。

身后沐煦皱了皱眉,却是什么也没说,便上了马车打道回了南侯府。

沐音去的地方乃是一间平凡无奇的院落,推门进去,便听到门口守立的两名大汉恭敬地行礼道:“见过小姐。”

蹙了蹙眉,淡声道:“起来吧,人在哪?”

其中一名大汉恭敬道:“回小姐,他们在西厢房。”

沐音看了眼西厢房的方向,迈步走了过去。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房里传出的声音:“小音,你终于来了。”接着房门打开,冲出来一个绛红色的身影。

“在宴会上,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司空奕觉得自己很委屈,今天赶去小白白的宴会,本来就是冲着小音去的,没想到小音却根本不搭理自己,很受伤的好不好?

“你觉得呢?”沐音挑眉。

司空奕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咧嘴笑了笑:“他们都在里面了,咱们快进去吧。”

房里桌旁坐着三个身形,待沐音进来,三人都站起了身,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兴奋。

“你们怎么都来了?”沐音坐在桌前挑眉看着面前的四人。

“这不是听说那帮小子也来了。”坐在沐音对面一袭白衣的男子开口笑道,给沐音添了茶,接着道:“这不是怕坏了你的事。”

沐音神色柔和了许多,眉宇间透漏出柔和的气息,挑唇笑道:“安大哥多虑了,他们没这个胆子。”

“他们是没这个胆子,不过他们身后的那帮老头子可不是安分的人。”安白眼中闪过一抹锐色,这地界也该换换血了。

沐音冷笑:“我倒是真想让他们掺和进来,布的这张网总得多捞几条大鱼才够本。”

几人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们怎么忘了,这可是个呲牙必报的主,在这当今世上还真没有人能欺负了她,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的。

倒是他们关心则乱了。

“小音,陆家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去警告一下他们啊?”司空奕笑的神采奕奕。

沐音摆摆手,笑道:“这点小事兰诺一人就搞定了,哪用得着你出手?”

一个小小的飞云山庄罢了,若是出动天机阁门主,江湖上岂不是又要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司空奕无奈的笑了笑:“那我们几个岂不是白来了?”

沐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让你来的?”

“小音,你不能只针对我一个人啊,这不公平。”司空奕这次是真的委屈了,明明是四个人一起来的,为什么小音总是将矛头对准他一个人呢?真是赤果果的偏心啊,偏心。

几个人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模样,也都笑了笑没有理他,继续闲聊了起来。

“在那里怎么样?”坐在沐音右手侧的蓝衣男子开口道。

那里自然指的就是南侯府了,沐音抿了口茶,轻笑道:“你们还怕我被欺负了不成?”

如今这个世上能欺负她的人还真的没几个。

他们的担忧她自然明白,轻叹了声,无奈道:“我的性子你们还不了解吗?”

这么些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小女孩了,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去奢求那些本就不存在的感情了。

“明白就好。”蓝衣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表情冷峻,眉宇间戾气很重,当初的事情他纵观了全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在其中受到的伤害,倘若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他不介意对他们斩草除根!

看着他们都是这副样子,沐音心里的某些地方早就被填的满满的,不再需要那些了,朝着他们笑了笑:“你们放心,还有兰诺在。”

几人想起兰诺那丫头的性子,也是都不由得笑了一下,几人在这小小的院子里闲聊了将近两个时辰沐音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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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引蛇出洞

一醉楼。

盛京最奢华昂贵的酒楼,这里分为三层,一楼是最普通的花费,只要你有银子便可以,二楼,除了持有一醉楼特有的梅花牌之人,就算你有再多的银两也恕不招待,三楼,却是一个及其神秘之地,从建成道如今,进去的人寥寥无几,几乎是没有人看到有人进出过,不少人就是奔着这个地方而来,都想见识一番三楼的情景以及能进入三楼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也成了一醉楼及其特殊而又吸引人的地方。

一醉楼,在这里一杯水的银两相当于普通老百姓两三个月的吃食,因此能来得起这里花费的人全是非富即贵,随意拎出来一人身份都不容小觑,相传这里的后台很硬,但是却从来没有人知晓这幕后指认究竟是何人,是以敢在这里闹事的人也几乎没有,偶尔有那么几个事后不是失踪了就是死了,到如今,敢在这里闹事的人也寥寥无几了。

此时,三楼的一间厢房内。

两个女子相对而坐。

“找人去一趟尚书府,将人秘密处理了。”从头至尾沐音的神色一只淡淡的,好似再说今天的天气不错,无端的让人感到一阵冰冷的寒意。

“兰诺明白。”兰诺眼中闪过一抹戾色,胆敢肖想自家小姐,当真是嫌命活的太长了。

“事情办得如何了?”沐音道。

兰诺点头道:“小姐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沐音嘴角浮现一抹笑意道:“先抛块肉,来个引蛇出洞。”

回到府中已经到了申时,大厅已经坐满了人,显然是在等着她,扬了扬眉便直接进了大厅,看到首座上的两人面色凝重,也只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垂下眼帘淡淡道:“父亲母亲。”

语落,不待他们开口,便直接移步到了左边的位置坦然的落座,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看到她的这副动作,沐靖南不悦的皱了皱眉,凝重的面庞上闪过一抹不喜,这两天不过是念着她刚回来,对她放纵了些,不成想却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阮侨玉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沐靖南这才将将要出口的训诫咽了下去,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坐在下首的沐音,却发现她正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显然心思已经不在这里,压下心头的不满,沉声道:“音儿,你与世子很熟?”

沐音收回思绪,侧首看向出声之人,眼中没有丝毫情绪:“这很重要?”

沐靖南脸色顿时更阴沉了,锐利的双眸盯着她,恨声道:“世子伤了那闵尚书之子,如今这事他们不会善了,你打算怎么做?”

“哦?”沐音挑眉:“人是他伤的,这有关我何事?”

“所有人都知道世子是因为你才出手。”沐靖南青筋顿起。

如今整个盛京谁人不知,淳王府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生生挖了那闵尚书之子闵承钰的双目,闵尚书对于此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父亲的意思难不成是要把我推出去让闵尚书泄愤不成?”沐音挑眉,整个人以一种惬意的姿态租在凳子上,面上的神情冷淡的可怕。

不等沐靖南开口,一旁的沐煦已经站起了身,道:“爹,此事乃是世子所为,音儿不过是个旁观者,想必闵尚书也是知晓分寸的。”

言外之意,那闵尚书就算知晓此事是因沐音而起,有世子挡在前面,也是不敢有所出格的行径的。

沐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自己只是个置身事外的人。

沐靖南到嘴边的话一梗,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顿觉自己的脑门疼得厉害,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把自己女儿推出去了?在他们的眼里难道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会询问她与世子的关系,本就是为了打探一下世子与她的关系到底是熟到何种程度,若真是关系极好,那自然是很好,想必那闵尚书也不敢做些什么,可若是关系一般,那他不得不为她提前做好打算,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其实沐靖南确实有些多此一举了,在淳王府院中两人交谈的那一幕,怎么看都是关系非同寻常的那一种,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世子对沐音的重视。只不过身在官场,沐靖南心思难免重了些,奉行凡事小心谨慎总归是没错的得原则,想从沐音的口中亲口听到,却不想她竟是如此的态度,看她脸上那淡然的神情,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却又让人感觉本来如此的模样,顿时让他觉得心里膈应的紧,有些讽刺,不由得握紧了拳,道:“最近这些天你就不要出府了,在院子里多陪陪柔儿,你们毕竟是亲姐妹。”

沐音挑眉,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露出回到南侯府以来大户了清冷淡然的第二个表情,只见她挑唇一笑,道:“父亲难道不怕十年前的事情重演?”

顿时,整个大厅静的可怕,只能听到几人因这一句话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一时间,竟是透出几分诡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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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这一家人谁好谁坏?偶呵呵呵呵呵呵,嘘,这是秘密~收藏~收藏~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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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十年前缘由

整个大厅除了沐音嘴角含笑的坐在那里,其余的人皆是变了脸色,不由开始庆幸沐柔和裴氏不在,从淳王府回来,两人受了不小的惊吓,一回府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歇息去了,若是沐柔在当场,只怕事情会更加糟糕。

“怎么?怕了?”沐音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

“你还想要着伤害柔儿?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坐在沐音对面的沐荀突然站起身,脸色阴鸷的盯着她,像是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她。

“住口!”沐靖南的脸色黑的仿若能滴出水来,沐荀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当场便吓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出声。

反观沐音,只是冷冷的笑着,他的脸色难看成这样,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音儿,你还在介意那件事,是不是?”阮侨玉一脸悲戚。

沐音仿若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笑容更是凛冽了起来,夹杂着刺骨的寒意:“你们真的以为十年的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吗?”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阮侨玉已经泪流满面的倒在沐靖南的怀中。

沐音冷笑:“被逼无奈?是那信口胡诌的道士?还是你们那乖巧听话的女儿?”笑话,一个被逼无奈就能将十年前的事情抹的一干二净么?!

被沐靖南吓得不敢吭声的沐荀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好像…十年前的那件事并非那么简单而已……

而一直不曾开口的沐煦听到沐音的话眼中不由闪过一抹痛楚,目光直直的看向她,十年前的事情她竟然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不是……想到什么,神情却又万分无奈,就那么看着她,也不开口。

“我不能拿全家的性命做赌注,你懂吗?”沐靖南抱着阮侨玉,神情像是一下老了十几岁。

“所以你们就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沐音冷笑:“哪怕明知道沐柔说的不是真的。”

沐靖南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沐音出世的当晚,净虚观的清尘道长便赶了过来,只因一早便推算出她的命理,天生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凡是亲近之人皆没有好下场,若是想化解此命,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或是送出盛京送入寺庙,待十年之后戾气尽消,再行接回盛京。

清尘道长是闻名盛京的得道之人,所说之话自然让人信服,可终归是自己的孩子,又怎舍得将她送出盛京,于是,便一直养在身边,可从小到大只要接触过她的人皆是灾祸连连,小病不断。

阮侨玉怀沐柔之时,也是几番波折,多次差点小产,只好远离了沐音一段时间,说来也怪,自从远离她,直到产下沐柔,皆是相安无事。

直到在沐柔四岁之时,与沐音同在一处假山旁玩耍,却不想沐柔摔断了腿,而沐音则是什么事都没有。

清尘道长再次到来,道出沐音命格已变,若再不送出盛京,只怕沐家都会丧命在她手中,本是一番可笑言论,六岁的孩子能干什么?可当沐柔醒来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齐齐变了脸色。

沐柔说,是姐姐推我下来的。

当下,也是慌了心神,想起之前的种种,便将人给送出了盛京,送往了一间名为古刹寺的寺庙。

时隔十年,不是他们不想去看,而是清尘道长的话犹在耳侧“若是前去,必将惹来杀身之祸。”

一等,便是十年之久。

当初沐柔说的话他确实是深信不疑的,可时隔了这么些年,他也想了这么些年,该想通的也早已经想通了,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又能怎么办?

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沐音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十年的时光,早已将什么都磨灭了,更何况她也早已不是十年前的那个人了,早在十年前那个被他们送往寺庙的孩子就已经被人所害,如今的她不过是一个借住在这副躯壳里的一缕魂魄,来到这里不过是为了达成那原主的夙愿罢了。

“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十年前不会,十年后亦不会。”沐音声音清冷:“可若是想我像之前那般,绝无可能!”

阮侨玉哭得更厉害了:“音儿……”

沐音神色早已恢复了之前的清冷,冷冷的看着相拥的两人,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若是你们介意,那我便搬出府去。”说完,也不再看几人的神色,起身便朝外走去。

“音儿,大哥对不住你。”身后传来沐煦略带哽咽的声音。

沐音好似什么都没听到,直接踏步走了出去。

“大哥,她到底什么意思?”沐荀察觉出事情的不同寻常,再看自家大哥的反应,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好像十年的事情并非是他所想?柔儿的双腿也并非是因她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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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闵承钰之死

闵承钰死了!

一时间引起一片哗然,几乎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淳王府世子郝胥柏,世子在生辰宴上冲冠一幕为红颜挖了闵承钰的双目,这件事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盛京的大街小巷,南侯府的大小姐作为此次事件的主角,红颜的对象,自然成为了人们热议的对象。

闵承钰一死,所有人立马想到的便是作为此次事件的两位主角了,但是从寅时闵府传出消息至今,也不见这两人有任何动静,一时间众说纷纭,闵承钰的死凶手到底是谁也成了悬念。

不过,最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闵府竟然没有任何动作,就连一向护儿心切的闵尚书似乎也没有发表任何看法,若是平时,只怕是这闵尚书早就跑去皇上跟前嚼舌根去了,这次却出奇的安静,就连朝中的大臣都对此事诧异的很,不少平日里与闵尚书交好的大臣都在明里暗里的打探这件事的缘由,可闵尚书一直保持缄默,只是说自己的儿子是突患恶疾,这才撒手去了。

既然人家的父亲都不打算追究此事,旁人就更没有立场去管这闲事了。不过,却阻碍不了别人的议论,众说纷纭,说什么都有,甚至还有人说闵承钰是因为平日里常去烟花之地寻花问柳,招惹了不该能治的某种病,这才突然死掉了。而闵尚书为了儿子和府里的声誉自然不敢将此事告知所有人,只得告知所有人闵承钰是突患恶疾了解此事。

……

不管外界说的如何绘声绘色,身为一开始备受瞩目的两人此刻却是悠闲自在的紧。

一醉楼。

三楼厢房。

“你下手可真够快的。”郝胥柏喝了口平日里难得品尝到的极品茗茶,感叹道。

沐音挑眉道:“你是想让他老子直接上门找你?”

“咳咳…”郝胥柏被呛了一口,连连摆手道:“别,他要是真找上门,我老子会先扒了我一层皮的。”

当日在宴会上的作为,被淳王知晓后可是狠狠的批了他一通,原话是这样的“本王英明神武怎么会生出来你这么个蠢东西,看他不顺眼,你不会背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宰了,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倒腾点事,再说你倒腾就倒腾,一剑将他解决了不就省事了,弄瞎他的眼睛作甚,非要让他老子当众找来本王,你才甘心是吧?”

天地明鉴啊,他真的是不想在他生辰之日杀人来的……

只挖了他一双眼睛,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郝胥柏深深地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那闵怀良到现在连个屁都不敢放,你是怎么做到的?”今天一早听到闵承钰死的消息,郝胥柏原本就打算好了闵怀良一准会找到府上来,没想到闵怀良居然会对外宣称闵承钰是死于恶疾,这倒真是让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就连他父王对此事都摸不着一点头绪。

沐音笑了,笑的很柔和:“只是在他府上留下了三个字罢了。”

“哪三……?”话说到一半,脑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顿时,郝胥柏的脸色变得很微妙,看着沐音,小心翼翼的道:“……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沐音笑的更柔和了,眼中闪现的明亮光泽,无一不提醒着他,他的想法是对的。

郝胥柏抽了抽嘴角,突然想爆粗口了,果然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把刹魔宗的名号扯出来,那闵尚书除非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将这件事闹大,天下谁人不知刹魔宗,这个代表着无尽杀戮的三个字,上至百岁老人下至三岁奶娃,哪个不是听到这三个字便吓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连皇族中人听到这三个字还不免露出几分惊惧的神色,更何况是这些朝中大臣了。

传闻,刹魔宗杀人从不问缘由,杀了便是杀了,你又能奈我和?曾经只因皇室中一名皇子为了博得皇帝的喜爱,擅自发兵擒拿刹魔宗一干人等,结果除了这位皇子三千将士无一生还,回到宫中,这位皇子终日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刹魔宗的人找来,皇帝最终派了几百禁军护卫其安危,却不想,在一夜之间,几百禁军连同那皇子全部神不知鬼不觉的全被杀死在了宫中。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胆敢提出绞杀刹魔宗的话来。刹魔宗也成为了一个所有人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无视老子!老子今日不将你碎尸万段老子就不姓薛!”突然,楼下传出一道刺耳的谩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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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跑了一天,没来得及更,只能晚上加班了……我这么辛苦居然还是没有人理我么?好桑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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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一醉楼闹事

居然有人胆敢在一醉楼闹事!

郝胥柏的心思已经被全部转移了,开玩笑,一醉楼是什么地界,除了刚崛起的那会儿有人敢找茬闹事,时至今日,也没见有哪个胆子够数的人胆敢在这里闹事了,如今出来一个不怕死的,他还真想看看这人是谁。

不同于他的兴奋,沐音只是不漏痕迹的皱了皱眉,声音平淡无奇:“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说完也不再看郝胥柏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便直接起身出了房门,郝胥柏自然快速的起身紧随其后。

二楼。

能上来二楼的人都是持有一醉楼梅花牌之人,能得到这梅花牌之人也都是与一醉楼关系交好或是存在某种利益关系的人,是以,这里的人闹事,一醉楼的主事处理起来也是棘手的很。

“不过是个仗着家里的权势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此人一身浅蓝色的云纹长衫,看起来并不华贵,腰间别着一把长剑,整个人透出一股随意洒脱之感,显然并非世家公子,看这样是倒像是江湖中人。

先前破口大骂的薛姓男子显然被激怒了,不顾同伴的劝阻,冲上前来就要冲向那蓝衣男子,嘴里还不断地在叫嚣着:“老子今日非杀了你不可!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将你全家满门抄斩!”

“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蓝衣男子嗤笑道,毫不掩饰眼里的讥讽。

“都他m给老子闪开!”薛姓男子挥开阻拦他的一伙人,一脚踹开眼前碍事的桌子,哗啦一声顿时就将酒水菜肴撒了一地,刺耳的响声充斥着整个一醉楼。

就连楼下正在喝酒的人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酒杯,抬眼向二楼看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不管他们有多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他们也不敢凑上二楼去看热闹,很多聪明人都知道,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否则,最后哪天死的都不知道。

一时间,整个一醉楼都静悄悄的,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响动。

“薛公子。”一醉楼主事面色显然不是很好看:“你这番行径难道是打算在一醉楼闹事?”声音平静无波,但却威胁意味十足。

那薛姓公子本来听到还有几分怯意,但看到对面蓝衣男子脸上毫不掩饰的嘲讽,顿时心中本来就为数不多的怯意消散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不就是几把破桌子,少在老子跟前废话!滚一边去!”

说完便径直冲向那蓝衣男子。

一醉楼主事也被这番话气的沉下了脸,朝着一侧无声的打了个手势。

这边蓝衣男子已经与那薛姓公子打起来了,但是很显然薛姓公子并不是那蓝衣男子的对手,不过几招,便被直接一脚踹出了老远,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突出了一口血。

“哼!废物!”蓝衣男子面带不屑的扫了眼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人,眼中倨傲的神情显露无疑。

“你们这群废物……咳咳……还愣着干嘛给老子杀了他!”那薛姓公子一脸阴鸷的看向站在那里的几人,怒道。

几人对视了一眼,都犹豫着不敢上前,这蓝衣男子看得出功夫肯定是在他们之上的,他们上去还不是必死无疑。

就在几人犹豫的当下,蓝衣男子已经将手中的长剑刷的袭向躺在地上的人。

“嘭——”就在剑刃距离薛姓男子的脖颈处一公分处,不知从哪袭来一个东西硬生生的将剑击落在地。

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

“怎么?陆家这是要在我的地界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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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肿了疼得厉害……先更这么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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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一箭双雕

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端的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陆鸣看向声音的来处,顿时瞳孔猛地一缩,这是一个少年,一个俊美无俦的少年,一袭月白色的金丝长衫,腰间金丝勾勒出的纹花束腰,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华贵气场。

“陆鸣不知这是音公子的地界,还望音公子海涵。”此番说辞可谓是诚恳万分,半点也没了之前倨傲的神情。

“哦?”音公子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眼中的意味晦涩莫名:“陆庄主可是教导了个好儿子啊。”

这话出现在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口中,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可却无端的让一旁的陆鸣生生吓出了一声冷汗,别人也许不清楚这位音公子,可他却是知晓这位的手段的啊,响起父亲再三的告诫,心中更是打了个冷颤。

“音公子恕罪!”陆鸣突然单膝跪地,垂头语气恭敬。

音公子嘴角微勾,却不开口,眼神看向躺在地上的薛姓公子:“原来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

那薛姓公子听他一语便道破了自己的身份,不由得心里有些得意,从地上艰难的爬起,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陆鸣,嗤笑一声,哼!该死的东西!

将他对少年的态度全部瞧在眼里,再看着少年的穿着打扮,想来身份也是不低之人,响起少年出现时说出的话,顿时心中明了,看着少年道:“你就是一醉楼的幕后老板?”

音公子站在那里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神情冰冷的看着他,并不答话。

“放肆!老子在跟你说话,竟然敢无视!不过是个小小的一醉楼,信不信我一句话就将这里封了!”薛姓公子神情里满是得意。

“兵部侍郎之子果真是好教养!”音公子勾唇。

一旁早在他出来之时,便一直躬身站在一侧的主事,听他这番话一出,顿时心中明了,朝着一侧打了个手势,顿时凭空出现两个黑衣男子上前便将那薛姓公子身上的梅花牌搜了出来,随手一捏,梅花牌已化为粉末。

薛姓公子被这突然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眼看着梅花牌在自个跟前化为了粉末,整个盛京谁人不知能进入一醉楼二楼的那都是些了不得的人,今日为了在兄弟面前装面子,便趁着自家父亲不在偷偷潜进书房将令牌偷了出来,哪曾想这令牌便这么轻而易举便没有了。

不等他开口,两个黑衣人便再次上前将他轻而易举的架起扔出了一醉楼。

而一旁被薛姓公子带进来的一众公子哥们,被眼前的一幕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他们可没有那薛姓男子不长脑子,这一醉楼的幕后老板哪里是他们能吃罪的起的,单不说这一醉楼在盛京的地位,就看之前那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蓝衣男子,对着少年的态度就能看看出来,这少年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啊。

“带他们出去吧。”音公子淡淡的扫了一眼局促不安的几人。

几人像是得了赦令,狠狠的松了一口气,转身快速的逃离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音公子这才将目光转向一直跪在那里的陆鸣:“不知飞云山庄此次来盛京是有何要事?”

“只是家中的一些私事。”陆鸣恭敬答道:“请音公子放心,家父曾说过绝不参与那件事。”

音公子眼中闪过满意之色:“既如此,我也不难为你飞云山庄。但在我这里闹事,可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陆鸣自然不敢多说什么。

“飞云山庄今年的盛会就不必参加了。”音公子淡淡道。

陆鸣眼中的震惊显露无疑,挣扎了片刻,终是垂头道:“是。”顺便将身上的梅花牌双手奉上。

他当然明白,今日之事这样的结果明显是这位音公子手下留情,倘若是平常,只怕自己已经没命出这一醉楼了。

待陆鸣走后,一直躲在暗处看完全程的郝胥柏才缓缓走出来,嘴角挂着笑,显然心情很不错。

二楼本来能上来的人就不多,今日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是以倒也不用怕别人看见。

“你这一手可真是高啊。”郝胥柏毫不吝啬的赞道。

沐音也就是音公子,挑眉笑道:“你在暗处倒是看得开心。”

郝胥柏摸摸鼻子,不由笑的有些讨好:“我这不是怕给你添麻烦么?”不管走到哪他这淳王府世子的名号一出来当真是惹眼的很。

沐音丢给他一个还算有自知之明的眼神,侧首看向主事:“派人去告诉兵部侍郎薛大人,即日起,终止与他的所有合作。”

主事颔首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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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京兆尹之死

京兆尹死了!

府里除了幼童及下人全被杀害!

整个盛京一片哗然!距离闵闵承钰之死不过短短数日,接着就发生了这么大一桩命案,一时间,轰动朝野上下,这也算得上是近几年盛京最大的命案了。

京兆府尹被灭门,这可不算是小事,皇帝陛下当即下旨令大理寺彻查此案,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沐靖南对此事也是忧心的很,怎么说,他与那京兆府尹也是相交甚好的,两人一同入朝为官,自然走的比较近些,再加上这京兆府尹陆谭山为人刚正不阿,倒是难得一见的好官,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让人不得不扼腕叹息。

想起他那今年刚娶妻的小儿子,不过才半年光景,就已长埋黄土了……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锦瑟院

沐音可谓是如今整个府里最清闲的人了,要办的事情都解决了,自然是无事可干了。

想起前几日阮侨玉来悄悄地探探自己的口风,无非就是自己与那淳王府世子究竟是什么歌情况,如今整个盛京谁知道淳王府世子倾心南侯府的大小姐,传言是一回事,可当事人却什么表示都没有,沐音的年纪也到了许配人家的时候,之前倒也有几个不错的前来提亲,可此事一出,便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沐音的身上已经被打上了淳王府世子的标签,笑话,谁有胆子跟这位小阎王抢人啊?那还真是嫌命活的太长了。

阮侨玉对此事可是上心的很,不管怎么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是从自己身上掉出的一块肉,经过上次一事,事情既然说开了,对这个女儿的愧疚就更深了,自然是一门心思的想对这个女儿好些,再好些。

这么些日子过去了,也不见淳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阮侨玉自然是有些着急了,这才跑来探探沐音的口风,问清楚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沐音的态度倒是很明确,自己与那郝胥柏只是朋友,自己对他没有那份心思,自然,他对自己也从没有那份心思。

这倒是让阮侨玉安心了不少。

成亲吗?沐音从来没有想过这方面的事情,且不说她现在并没有喜欢的人,单是她现在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这么早便成亲可并非她心中所想,虽然在这里她这个年纪的成亲的已不在少数,可她的观念终究是不一样,是谁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她还不想早早的便踏进去。

她阻止不了阮侨玉,可她终归是有自己的打算,眼下有郝胥柏挡着,倒也是省了她不少事情。

郝胥柏要是知道她的想法,准会气的跳脚!她那边是解决了,可他这边倒是麻烦了。

淳王妃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的儿子,那模样就差没有上去打两巴掌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儿子,冲冠一幕为红颜不错,可你倒是行动起来啊。”

事情过了这么长时间,本打算儿子会把巴巴的过来请自己出面去商量提亲的事,可等了这么些天,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愣是连个屁都没放!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呸!这都什么!

看着自家老娘的面色不善,郝胥柏很明智的悄悄躲远了些:“母妃,我不是早就说了我跟她只是朋友。”

对于这件事郝胥柏表示真的很无奈,他不过是戳瞎了一个猥亵家伙的眼睛,难道这不是身为朋友应当做的么?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发誓,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喜欢那个煞星啊,他喜欢的明明是温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温柔小女人好不好?绝对不是她那个带毒的食人花啊!天地可鉴啊!

“你少来忽悠我,我可跟你说,那南侯府的大小姐长得可谓是天仙般的人物了,配你是绰绰有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淳王妃可是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是相当满意的,那容貌就不用了说了,单看那一身的气度,就是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所没有的,虽然看着冷淡了些,但这都是小事,冷淡什么的都是对外人的,对自己人不可能这么冷淡的。

不得不说,这话若是被身为自己人的沐府人听到了,绝对得狠狠的翻个大白眼啊!

我哪敢对她不满啊,郝胥柏心中腹诽着,面上却丝毫不敢显露出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认真道:“母妃,我跟她真的只是朋友。”

淳王妃斜睨了他一眼,凉凉的道:“这我可不管,我跟你父王可是非常满意这个儿媳妇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郝胥柏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办吧,他倒是想看着办,可问题是怎么看着办啊?!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砍了自己这双作孽的手啊,叫你多管闲事,叫你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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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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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兰诺的身世

一醉楼。

三楼。

“兰诺,你的心结可解开了?”沐音看着一旁神色难掩激动的人,淡淡道。

兰诺突然单膝跪地,朝着沐音恭敬地拜了一拜,眼神里似是有什么在急速流转,让人看不真切:“兰诺多谢小姐,终于可以为全家报这血海深仇。”

这可是她日思夜想近十年的目标啊,如今终于达成了,想必泉下有知的父亲他们看到也可以瞑目了吧。

“仇是你自己报的,不必谢我。”沐音纠正。

“不。”兰诺神色坚定:“若不是小姐当初收留,兰诺也不会有今日。”

“起来吧。”沐音神色微动:“既然大仇已报,想来你也不用日日受那梦魇折磨了。”

“小姐?”兰诺一脸惊愕,却在瞬间红了眼眶,原来,原来小姐一直都知道,那年,她不过九岁,亲眼目睹父母兄长在自己面前惨死,那一幕幕像是怎么都挥不去的梦魇,整夜整夜的缠着她,几乎每晚她都会从睡梦中惊醒,这么些年,她从未睡过一天好觉,原以为这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却不想小姐竟然全部知道。

那感觉就像是在海上漂浮了数日,终于抓到了一棵浮木,如此的幸运,如此的感激。

多么庆幸她遇上了小姐,多么庆幸小姐这么待她。

看出她心中所想,沐音终是叹了口气,轻轻拂过她的肩膀,这么些年她们一直在一起,一起走过最难捱的时刻,一起训练一起欢笑,她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般,很多时候,自己都会将她当成是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不管怎么说,自己实际上的年龄加上如今的年龄也早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整日朝夕相处,她的一举一动自己又又怎么会不知道。

六年前,自己也不过才十岁,当初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刚好撞见她饿的只剩一口气孤零零的躺在破庙里,浑身脏兮兮的,整张小脸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原本对于这样的事,自己的心早已硬如磐石,可看到她眼睛的一瞬,自己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明明虚弱的只剩下一口气在支撑,可那双黝黑的瞳孔却亮的惊人,那是对生命的渴求,对活着的期望,这么一具小小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的强烈的求生意志,让自己侧目,最终将她带了回去。

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竟是当朝礼部侍郎的千金,而就在不久前,礼部侍郎全家遭灭门,除了被偷偷送出去的她,其余无一生还,在后来偷偷的调查中,才发现原来诬陷告发他们的人竟然是那个她们家曾经收留过的落魄的几乎快要饿死的陆谭山,当时他身无分文,几乎就要饿死在街头,而她的父亲因为一时善念将人带回了家中,不曾想,陆谭山竟然看上了她的姐姐,此事自然遭到她的父亲的反对,不是嫌弃他贫寒,而是她的姐姐早已有婚约在身,却不想他竟然因此事生恨,伙同劫匪挟持了她的姐姐,也因为这件事,她的父亲一怒之下将人赶了出去,再不许他踏进府门一步。

却没想到他竟然生下这般强烈的恨意,竟然诬告她的父亲勾结外藩,意欲谋反,却不想,还未等调查清楚事实,便被搜出证据,是以她们一家全被送上了断头台。

而陆谭山也因为这件事才一步步走到了如今,成了现在的京兆府尹。

这么些年这件事一直压在她心底,她拼命习武,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仇人,如今终于也算是能如愿了。

“小姐,如今大理寺参与了进来,会不会……?”激动之余,想起这次的计划,兰诺怒有的有些担心。

“不碍事。”且不说京兆府尹这件事他们查不到什么,就算查出来最多也就是江湖追杀,一个江湖追杀,朝廷必然不会深究下去,江湖如此之大,谁有能知道他究竟是得罪了谁,这件事最终也就只有不了了之罢了。

“关于你父亲他们的冤情,你可有什么打算?”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陆谭山,他虽然死了,但兰诺一家的冤情到底还是没有澄清。

兰诺垂眸,掩去眼底的失望,淡淡道:“陆谭山已死,父亲他们已经不在了,澄清冤屈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算澄清了又能怎么样?父亲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而她,也早已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了,说到底,不管怎么样,都已经回不去了。

沐音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怎会猜不出来她心中所想,罢了,罢了,这件事还是她亲自动手吧,总归是要还她一个清白之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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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蛛丝马迹

大理寺。

邢天明,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

身为大理寺的最高掌权者,邢天明自然对待这件事慎重的紧。京兆府尹一案是由皇上亲自交由大理寺审理,大理寺自然不敢半分怠慢,着手查了三日,终于有了眉目。

看着手底下传来的这份消息,眯了眯眼,江湖仇杀?

朝廷命官居然是死于江湖仇杀?呵!古往今来,这倒是头一遭。

看着上头越来越不好的面色,手下的人也极有眼色的解释道:“头儿,根据京兆府尹一家的验尸报告来看,除了京兆府尹,其余都是死于一剑毙命,剑口细小,明显是高手所为,有这种功力的人盛京绝不超过十个,属下已经将这十个仔细排查过了,皆没有嫌疑。”

邢天明丢下手中的消息,淡声道:“京兆府尹的验尸报告?”

“他是死于流血过多,那一剑只是划破了喉管,并没有即刻死亡。”

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步入死亡的边缘,这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

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恨才会使用这种方法了解一个人的性命?

邢天明眼中闪过沉思,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步入死亡的边缘,这得是多大的精神折磨?

究竟是有多大的怨恨才会使用这种方法了解一个人的性命?

倘若真的是江湖仇杀,那这件事就更棘手了。

“头儿,属下倒是查到一件事……”

“说。”邢天明侧目。

“您可还记得前任礼部尚书?”

前任礼部尚书?因为勾结外藩被全家斩首的纪家?邢天明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六年前,京兆府尹曾与百里之外的那伙劫匪有过接触,这件事……好像与前任礼部尚书有所关联。”

邢天明沉静的容颜上,比平日里更加肃穆了几分,突然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朝着下手道:“将当年有关礼部尚书的案件全部送过来。”

那人顿了一下,才缓缓道:“属下这就去办。”

看来京兆府尹的案子不简单啊。

几日后,邢天明将京兆府尹一案上报皇帝,这件案子也随之被推迟了几月。

锦瑟院。

得到消息的沐音神色间带着淡淡的兴味,眼中也闪过点点笑意,没想到大理寺的人倒还真是有几分本事,这么快就查到这件事上去了,呵,这样也好,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看着自家小姐愉悦的神色,兰诺倒是惊讶的很,究竟是什么事,竟然能让主子露出这种神色?不过,聪明如她,可不会随意打探自家主子的消息。

经过上一事以后,兰诺整个人都活泛了很多,眉宇间再也没有淡淡的愁容,整个人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小姐,夫人来了。”门外传来丫头的禀告声。

阮侨玉过来为的就是跟沐音商量亲事,这几日,她一直东奔西走,终于找到了个家世人品都不错的人选。

刘太傅的小儿,今年也不过二十,为人谦逊,脾性温和,最重要的是文采不凡,去年拔得了文科状元的头筹,如今也是朝中官员了,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你就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沐音看着一直喋喋不休的阮侨玉,突然开口道。

阮侨玉神色一怔,看着自己女儿清冷的容颜,一时间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放柔了声音,语气也变得有些小心翼翼的:“音儿,娘知道家里对不起你,可娘也总是想弥补你些什么……如今你也到了婚假的年龄,娘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给你选个好夫婿……让你可以一辈子幸福无忧……”

“我不喜欢他。”沐音挑眉淡淡道,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绪。

阮侨玉试了试眼角的泪,柔声道:“没关系,你要是不喜欢,娘再给你找。”

沐音突然觉得脑仁疼的厉害,婚事、年龄什么的,她是真的不在意啊。

想起自家的师傅,沐音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家师傅这么好!最起码那老头倒是从来不会对她唠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却哪里知道她所谓的好师傅,一早便已经对这些事情做好了打算。

正所谓老奸巨猾嘛。

而没过几日,就在阮侨玉忙着给沐音挑选良胥的当下,却不想,一道圣旨将沐府所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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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侯府沐靖南之女沐音,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俱佳,与三皇子乃天造地设,特将汝许配皇三子为正妃,则良辰完婚。钦此!”

轰!沐靖南从来没觉得接圣旨是一件这么棘手的事情!从他入朝为官以来,接了不少圣旨,好的坏的都有,可从没有哪一个是让他感到既兴奋又担忧的。

赐婚三皇子?

谁不知道三皇子自幼身子骨就不好,多少太医想尽了办法都没能找出其病因所在,皇上却偏生对他宠爱的紧,只要是他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月亮,皇上都会毫不犹豫的想方设法送到他手里,却不想,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三皇子的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皇上想了很多办法却都不见成效,最终,三皇子决定游历四方,也好不枉此生,皇上拗不过最终还是让其离开了皇城。

这一走便是十几载,杳无音讯,人们也逐渐遗忘了这位深得盛宠的三皇子,只以为他早已因病逝世,却不想,如今这位皇子居然还在世,甚至眨眼还成了他的女婿……

沐靖南从未想过让自己的儿女有争名逐利,他此生最大的希望便是安稳一生足矣,对那些权利之争他也看的很淡,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从未想过将自己的女儿嫁入皇室,皇室争斗他虽身为局外人可看的清楚,那就是一个一个大泥潭,陷进去就很难再出来了。

虽说那三皇子这些年不在皇城,身子骨也并不好,但皇上的宠爱摆在那里,单是这一条就足够引起所有人的忌惮了,想要置身事外恐怕是不可能的。

终究,皇命不可违!

“沐小姐,接旨吧。”宣读圣旨的李公公看着下首的沐音,脸上谄媚的笑意一直没断过,这可是三皇子亲自求着皇上下的旨意,这三皇子除了十几年前离开皇城一事,可当真是再没求过皇上什么,如今却是为了这南侯府的小姐破例,足以见得这南侯府的小姐对三皇子的重要性,而他陪伴皇上身侧多年,皇上对这三皇子的态度,他可是一直瞧在眼里,如今这沐小姐入了三皇子的眼,他这副作态倒也无碍。

看着李公公的这副模样,沐音的神情倒是清冷的紧,若是说刚知道圣旨的内容时,她确实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可这又怎么样,只要她不愿意,一个小小的圣旨又能如何?

相对沐音的冷淡,沐靖南可是心头震惊的很,旁人可能不知,他可是知道的啊,这位李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跟在皇上身边少说也有几十年了,多少王公大臣后宫嫔妃见到他也要客客气气的,不敢怠慢分毫,但何曾见到过他如此模样?如此的……讨好一个人?是了,就是讨好。

瞧,那脸上一直不曾消失的谄媚笑意。

接过了圣旨,按照规矩,自然是得给些好处的,可这李公公只是笑着推脱了,只是笑着道:“咱家不过是替皇上办事,侯爷不必客气,咱家倒是现在这里恭喜侯爷了。”

沐靖南只得笑着应下了,客客气气的将人送出了府邸。

人都走了,只留下一屋子沐府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一时间,整个大厅静的有些诡异。

“咳咳。”最终还是沐靖南打破了沉默,开口道:“音儿,你与三皇子相识?”

“不识。”沐音却是不认识什么三皇子,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那他怎么会到皇上那指名道姓的选你?沐靖南差点将这句话破口而出,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李公公临走前悄声告诉他,这圣旨可是三皇子亲自求着皇上得来的。

这个女儿,他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先是淳王府世子,如今更是连皇子都牵涉其中,十年的时间,当真是太长了,以至于他们相互之间知之甚少。

几人都有些神色复杂,却都神色各异。

沐煦一如既往的看着沐音神色夹杂着一丝歉疚还有淡淡的失望,十年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对待这个家里所有人都亏欠的妹妹,不知道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她,上次一事之后,这还是这几天来第一次见到她。

她,好像什么也没变,那件事也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一旁的沐荀则是一反常态的没有出言讥讽,看向沐音的神色是复杂的,在他的意识里,自己这个妹妹不仅害的柔儿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而且性情冷淡仿佛根本不把他们放在心上,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忍不住要挖苦她,因为他很像看看除去了清冷的这副面具后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可经上次一事之后,他发现之前他所有的认知都是错的,十年前的事情也并非是他一直所以为的那样,可不论是大哥还是爹娘对此事都是闭口不言,他又不可能跑去问柔儿,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在细细回想那天所有人的话,可终究还是什么也猜不出来。

也许,或者,说不定,他是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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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高潮部分来啦~哈哈,猜猜三皇子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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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沐柔的怨恨

南侯府的大小姐刚回盛京不久居然被赐婚三皇子!这一消息已经在盛京不胫而走,有人羡慕嫉妒,有人扼腕叹息,也有人幸灾乐祸……比如说沐柔,宣读圣旨的当天她并不在,因为她的腿伤复发,不得不躺在床上修养,对于沐音赐婚于三皇子一事,她也是事后才知晓的,得到这个消息时,她刚开始无疑是兴奋的,多么开心,那个事事胜过自己的姐姐,漂亮又怎么样,淳王府世子另眼相待又怎样,最后还不是一道圣旨就要嫁给那个形同残废的三皇子,呵呵,像自己一样的残废!不,或许还不如自己,自己只是废了一条腿,他可是废了整个身子啊……哈哈……多么令人振奋的消息啊!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准呢!

自从自己记事以来,便知道自己有一个同别人不一样的姐姐,她长得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她笑起来就像是天仙,她虽然被断言命格不好,可爹娘还有哥哥对她依然很好,好到让自己嫉妒,可是,这个姐姐似乎是很喜欢自己,总是把自己最喜欢最好的东西拿给自己,她会在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温柔安慰,她也会在自己受到责骂时出声维护,可她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伤心难过?那是因为自己嫉妒爹娘对她的好,怨恨爹娘总是在无形中忽视自己,怨恨爹娘总是拿她们来对比,处处彰显自己不如这个姐姐……她好嫉妒,好伤心,她甚至偷偷的想过如果这个姐姐从世上消失该有多好啊,那自己就会成为爹娘眼里最好的了吧?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自己因为贪玩爬上了后院的假山,可等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去,而她们也早就甩掉了侍奉的丫头,身边没有任何人,这个姐姐便自告奋勇的爬上了假山,可当她刚抓住自己手的那一瞬,却不想自己脚下一滑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而很巧的是自己的双腿竟然摔在了布满石子的地方。等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是痛的,而爹娘却在自己醒来的第一时间问的竟然还是这个姐姐,双腿传来的彻骨的疼痛,几乎让自己晕厥,这一刻,她竟然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自己都想不到的话,而正是因为这句话,爹娘竟然将这个姐姐送出了府,甚至送出了盛京!

从那以后,爹娘还有哥哥们的目光终于全部落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让自己终于体验了一把被关心的滋味,可是,自己的腿却再也站不起来了,两条腿换来了他们的关心,赢得了他们的目光,可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自己只知道,从那天开始,自己再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再也不能追在哥哥后面玩,甚至是再也不能……站起来……

终于自己适应了这种生活,开始学会享受生活,这个消失了十年的姐姐却回来了,天知道自己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是有多么的嫉妒,她依旧那么美,但却不知道她笑起来是不是依旧像天仙,然而,这个姐姐的目光却从未落到过自己身上,仿佛自己根本就不存在,这个认知,让自己心里对这个姐姐更是越发的恨。

她不论走到哪里无疑都是亮眼的,她的出现轻而易举的打破了自己多年来树立维持的形象,南侯府不再是自己沐柔的象征,人们说起南侯府,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姐姐沐音……

这下好了,她终于有一件事是不如自己的了,自己虽然残废,可还有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瀚哥哥,可她却只能嫁给那个形同废物的三皇子了,她真是兴奋呢,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自己这个姐姐伤心痛苦的表情了呢。

想想都是令人开心的一件事啊!

——

沐柔的期待终是要落空了,沐音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放在心上,相对沐府所有人来说,她这个当事人想必是最淡定的一个了,担心害怕?伤心难过?那是什么?十年前的沐音或许还会有这种情绪,可如今的她早已没了这些所谓的情绪,她是冷情的,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勉强她,不论是谁!

“小姐。”兰诺上前轻声道:“已经查到了,那三皇子两日后便会回到盛京。”

沐音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她总归是要去见见这个所谓的三皇子的,毕竟……这件事总得有个了结,不是吗?

突然有些想念那个人了,怎么办?那个陪她走过风雨,为她遮风挡雨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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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柔的心理已经接近扭曲的边缘了,儿时的嫉妒心理经过这一刺激,已经完全蒙蔽了她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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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夜探皇子府

是夜,漆黑一片。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空,只有一轮被乌云笼罩的月亮微微散发着微光,月光的照映下,一道娇小而敏捷的身影快速的掠过屋顶上方,逐渐隐匿于黑暗里。

熠王府。

全府上下戒备森严,每一个角落都严防死守,却在夜色的衬托下完美的隐匿在夜色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敏捷的避过所有的暗卫,步态轻盈的朝着目标而去。

灯火摇曳的书房,窗户上倒映出一道欣长的身影,他正对着窗户的方向负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么。

“滋滋——”突然,男人的耳尖动了动,随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冷峻淡漠的容颜也随之温和了很多。

“铮——”

感觉到身后袭来的利刃,男子神色未变,只是眼中的笑意却加深了,身形微微一侧快速的躲开,同时,也快速的出手朝着对方袭去,来人似乎早就猜到很轻易的就接下了男子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最终,来人腰侧一软瞬间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闻到熟悉的清香,来人似乎怔了一下,也不再挣扎。

“音儿,你还是这么怕痒?恩?”耳边传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沐音不自然的摸摸鼻子,从男人怀中略微挣扎了一下站起身,略带不满的看向男子,道:“怕痒又不丢人。”

是的,她自认为什么都不怕,但唯独一样,那就是怕痒!这件事至今也只有一个人知道。

“恩,不丢人。”男人略显愉悦的声音传来,带着淡淡的宠溺。

沐音抬眸瞪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子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音儿不是都查清楚了?”

沐音再笨也猜出来了事情的原委,转过头将自己的匕首收起来,明显的不想再开口。

男子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音儿既然想嫁人,那不如嫁给我好了。”

那群废物不仅长得丑,还一无是处,那里能配得起他的音儿!

沐音挑眉,看着他悠悠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不知道么……师兄?”

面前的男子正是她的师兄——祁瑾熠!从她正式入门开始,便一直和这个师兄在一起,他们一同经历磨炼,一同经历风雨,一起走过了这么多年,可以说自从她来到这里,他便一直陪在她的身侧,为她遮风挡雨,陪她共同成长。

祁瑾熠眼中的笑意更甚了,冷峻的容颜霎时间变得温和起来,一时间春暖花开:“你觉得兔子辛辛苦苦守护了这么多年的草,最后能让别人吃了?恩?”

最后三个字,像是故意加重了尾音,让人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呃……

沐音目光不自觉的闪了闪,努力忽视他话中的意思,想起了什么,抬眸瞪着他,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

祁瑾熠面露诧异:“师傅没告诉你?”

为什么不是你告诉我!沐音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已经起来了,该死的老头儿,居然敢联合起来耍她!哼!他最好将所有的酒喝完,不然……沐音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远在某地的老头儿猛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为什么他感觉冷飕飕的,整个人都不舒服了?难道是感冒了?还是酒喝多了?

“师傅可能忘记了吧。”祁瑾熠笑的温柔,完全没觉得把事情全部推到自家师傅身上有什么不对,师傅是用来干什么的,不就是为了应付像如今这样的事情么?

沐音又怎么猜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给这两人狠狠的记了一大笔,侧目瞪他:“你回盛京做什么?”

“不是说了么,我是专程来娶音儿的。”祁瑾熠心情很好的帮她理了理耳旁的碎发。

沐音觉得额上的青筋跳的更欢了,一把拍开他的手,咬牙道:“师兄是想再打一架么?”

怎么听这几个字都像是从牙根里发出来的。

“音儿,气大伤身。”某人完全无视掉刚刚才被拍过得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的一脸无害:“我是很想跟音儿切磋的,但是音儿好像还打不过我。”

沐音第一次觉得面前这张俊朗的容颜这么……欠揍!她好想打人怎么办?

祁瑾熠看着眼前马上炸毛的人儿,很明智的收起了再逗弄她的心思,解释道:“那边的事情忙完了,闲来无事就回来看看,顺便清理一下多年的隐患。”

沐音的脸色依旧不好:“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

“恩,这要看音儿了,音儿呆多久,我便呆多久。”祁瑾熠笑道。

沐音真的觉得再待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出手打人的!虽然她打不过他,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朝着刚才来的地方跃去。谁料还没走两步,手便被人抓住握在了手心,掌心微微凸起的薄茧摩挲着手背,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虽然以往两人牵手的情况不在少数,可中间一别两载,如今再次牵手,心境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感受到掌心的有些微凉的小手,祁瑾熠不漏痕迹握紧了些,眼神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人儿,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低沉:“音儿,这两年来可有想我?恩?”

沐音眼神动了动,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前两天还在想他。抿了抿唇,却不打算开口。

祁瑾熠轻轻叹了口气,用另一只手将她搂入怀中,贴着她的耳畔道:“我可是每日每时都在想你啊。”

耳畔传来的轻微呵气,低沉而略带几分慵懒的声音传入耳中,沐音整个人微怔了下,随后便也放松下来,就这么静静地让他抱着,前世的她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恋,甚至在死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恋爱究竟是什么滋味,来到这里,他们整日呆在一起,分享所有的喜怒哀乐,凡事只要有他在身边便会觉得安心,反之,总感觉心里有一处地方空落落的,她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习惯还是别的什么,总之,她不反感他的触碰就对了。

她究竟喜不喜欢他,她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自然是知道的,她虽然不懂情爱,可他经常在她耳畔说的那些话,她还是记在心里的。

罢了罢了,既然想不通,那便顺其自然吧。

祁瑾熠无疑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的想法他自然知道,她不懂情爱,那他便慢慢教会她,她走一步,他便跨两步,他总归是站在她前面的地方,为她挡去所有的风雨,不论怎样,她总归是属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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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过来,我便过去。总归是要走进你的心里的!既然成功了,那便收藏吧~唔,这条路还很艰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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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章 介绍对象的节奏

沐音与三皇子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婚事便定在了两月之后,阮侨玉虽然不清楚那三皇子长得什么模样,但是有关他的传闻还是听了不少的,拉着沐音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无非就是那三皇子身子骨不好,但是他毕竟是身为皇子,将来身边也必定会有不少的女人,凡事要看开等等,沐音听后顶多挑挑眉,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他的性情了,对待除了她以外的女人,他可是完全不屑一顾的,甚至是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想当初,有一个非常仰慕他的女人,甚至是不惜以身引诱,结果却是被他毫无一点怜惜之情弄瞎了双眼丢了出了,最后那女子却是被送进了军营,几天不到便消香玉损了。

说到底,他和她本就是一类人罢了。

“小姐,上官姑娘回来了。”兰诺将手中信筏递给沐音。

信筏上只有简单的三个大字“茗月轩”。

沐音将信筏收起来,扯了扯嘴角,道:“我倒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喜欢喝茶了。”

兰诺笑了笑,道:“上官姑娘可能最近喜欢上茶了吧。”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她倒是忘了,这小妮子一天喜欢一个样,换兴趣的速度比换衣服的频率还高。

两人赶到茗月轩的时候,就看到上官筠一身红衣站在包厢的门口冲她们使劲的招手。

“小音,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让我去南侯府找你,害得我只能在这里等你了。”上官筠抱住沐音的一条胳膊,抱怨道。

沐音一脸的无奈,看到包厢里的身影,目光顿了下,朝着继续一脸委屈抱着她的胳膊不撒手的某人,道:“你叫我来不是请我喝茶的?”

“当然不是。”上官筠一口否决,随后想起了什么,双眸顿时亮了,拉着沐音就往里面走,待看到旁边坐着的人时,上官筠的双眸更亮了,指着来人迫不及待的介绍道:“小音,这是我哥上官流云。”说完还偷偷的凑到沐音耳边,道:“怎么样?我哥长得不错吧。”

沐音一脸无奈的笑了笑,这是怎么回事?是要给她介绍对象的节奏么?

但是不得不说,上官筠的哥哥还真的是温文尔雅的俊公子一枚,君子如玉,温润而泽说的便是他这种人了吧,勾起唇角,淡淡道:“久闻上官公子绝代无双,今日一见果真是温如其玉。”

上官流云看着面前的女子,前一刻还一脸无奈,眸中含笑,此时却变得清冷淡漠,不由得挑了挑眉,难道他就这么不受待见么?

“南侯府小姐果真是如传闻一样。”上官流云笑道。

沐音挑了挑眉,倒也没问传闻中的她是个什么样,这盛京就这么大,对于她的言论,她就算不想听也总会传到她耳朵里的。

待几人落座之后,上官筠立刻又黏了上来,抱住沐音的胳膊,明媚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小音,你都不知道,我忙完那边的事,就听说你居然要嫁人了,还是个什么重病缠身的皇子,你不嫁好不好?”

不等沐音开口,一旁的上官流云已经皱起了眉,板起了脸道:“筠儿,不可胡言。”

上官筠侧目看向自家大哥,见他面色不好,想要出口反驳的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小声的嘀咕了句:“我说的明明就是实话嘛。”

沐音见她这副模样,也猜到了她想必对这个哥哥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轻叹了口气道:“这里不比幽州,小心隔墙有耳。”

被沐音这么一解释,上官筠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暗自撇了撇嘴,真是麻烦,果然还是幽州比较好。

上官流云暗自叹了口气,自家这个小妹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了些,容易得罪人,在幽州的地界还好,哪怕她再怎么放肆,也不会有人敢说半个不字,可这里毕竟不必幽州,天子脚下,若真的除了什么事,只怕是难以脱身啊。

“沐小姐,筠儿就是性子直了些,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上官流云对着沐音微微颔首,道。

沐音笑了笑,显然没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上官筠又凑到沐音耳边偷偷道:“小音,那个皇子有什么好,不如……你嫁给我大哥吧,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嫂嫂了,好不好嘛?”

上官筠说话的声音虽小,可在座的功夫都不弱,又怎么会听不见?上官流云不由抚额,难怪今天自家小妹说什么也要拉自己出来,原来……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家的小妹莫不是真的太闲了,竟然管起他的事情来了?

上官筠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会被自家大哥惦记上,继而每天忙得脱不开身。

沐音不比上官流云好多少,只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罢了,敢情这还真是给自己说媒来的么?

“与其担心我,不如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我也好备份贺礼。”沐音笑道。

上官筠一听顿时羞红了脸,佯装生气的瞪了某人一样:“你……我……我才不要跟他成婚呢。”

谁要跟那个整天就知道欺负她的混蛋成婚啊!哼!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家伙。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沐音顿时笑的更欢了,眼睛里溢满了笑意,整个人显得生动了不少。

上官流云眼底闪过一抹惊艳,想必这世间的女子都赶不上眼前的女子这般惊才绝艳,谁又能想到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竟拥有这般能力,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毫不为过啊。

这样一个女子如今也才这般年纪,再过几年,真不知她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上官流云默默的想着。

“恩,不嫁给他,你想嫁给谁?”沐音打趣道。

“我……我……我不理你了。”上官筠瞪着一双大眼睛,双眸里写满了不满。

沐音正要开口,却听到包厢外传来一声略显刺耳的声音。

“大哥,就是这小子,南侯府的二公子。”

接着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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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淡如玉,公子世无双!是这么说的吧?是吧?唔~错了表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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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沐荀受伤

南侯府?二公子?沐荀?

沐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上官两人都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看她如此表情,上官筠不由得悄悄推了推她的胳膊,小声道:“小音,你要去看看嘛?”

沐音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她还真不觉得她需要出去,毕竟除了这副身体与他有血缘关系之外,他们本就是陌生人而已,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更没有所谓的同情心。

见她这副模样,上官筠也识相的没有再开口,倒是一旁的上官流云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看来她与这南侯府的亲人也不是很亲近,与其说是不亲近,倒不如说是漠然,试问谁能在自己的至亲被人找茬时,还能淡定的坐在这里品茶的呢?

“沐小姐觉得这茶味道如何?”

沐音淡淡的勾唇:“从上官家出来的茶还能差了?”

上官流云笑了笑,这茶正是他从家里带来的,只是因为他喝不惯这茶楼里的茶罢了,想不到,却是被她一眼就看穿了。

当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时间氛围倒是出奇的和谐,好似刚刚发生的事是幻觉一般,当然,前提是如果忽视包厢外传来的声音。

“哼!果然在这里!”来人一身江湖气息,粗狂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怒火,那双眸子也好似喷了火,愤怒的瞪着包厢里的两人。

“沐公子,救我!”包厢里的女子看到来人立马吓得面色惨白,双眸中噙满了泪水,双手死死的拽着身侧男子的袖口,整个身子瑟缩在男子身后,微微有些颤抖。

沐荀看着身后瑟瑟发抖的人儿,眼中露出一抹疼惜,当下也不着痕迹的将人拉到自己的身后,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人,冷声道:“你是何人?”

“你tm抢了老子的人,还问老子是谁?”来人的声音很粗狂,声音也不小,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向这边望过来。

沐荀不悦的皱了皱眉,脸色也越发的沉了下来,从小到大还真没有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过话!

“你是刚从茅厕出来没漱口?”不然怎么嘴巴这么臭!

不得不说,南侯府二少爷的毒舌那是无人能比的。一时间,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哄笑。

来人显然被激怒了,拔剑便要朝着沐荀袭去:“狂妄小儿!受死吧!”

沐荀显然是没料到这人竟是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拔剑,当下微微侧身打算躲过这一剑,却不想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微微一顿,手臂顿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我不是故意的……沐公子……你没事吧?”女子看到他手臂血流不止,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手足无措起来。

看到她这副模样,沐荀想要出口的责难倒是说不出来了,只当她是惊吓过度,一时紧张才会紧抓他的袖口不放,当下朝她勾了勾唇角,道:“无碍。”

女子眼中的泪水瞬间落了下来:“沐公子……”

却是谁也没有看到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来人看了手臂血流不止的沐荀一眼,眼中的蔑视显而易见:“胆敢跟我恶人谷抢人,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

哗——

恶人谷?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谷?据传言他们吃人肉喝人血,挖人心肝……简直无恶不作,他们不是在恶人谷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时间,看热闹的众人瞬间吓白了脸,胆小的甚至赶紧匆匆跑出了人群,毕竟,看个热闹而已谁都不想把命搭上。

听到恶人谷,沐荀的瞳孔也是猛地一缩,居然是恶人谷!那个就连父亲都要忌惮三分的地方!就算心里是恐惧的,面上也不能显露出来,这是父亲从小就教会他们的道理。

仿佛那一瞬间的震惊可恐惧都是幻觉,眼前的沐荀还是之前那个毒舌稳操胜券的沐荀,只见他挑眉淡然道:“不知在下是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

也就只有真正了解沐荀的人才会知道现在的沐荀已经收敛了很多,否则,他哪里会这般的客气,只怕早就扑上去一决高下了。

来人冷哼一声,一脸的狂傲:“你tm少给老子装蒜,真个烟雨阁的人都知道柳烟是老子的人,你tm居然敢给老子戴绿帽子!”

沐荀皱了皱眉,看向身后的女子,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与她相识这段时间,她直说自己是烟雨阁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只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才会到这里讨生活,而她刚好与自己脾性也算是合得来,就这么一来二往的,也算成了难得的知己好友,可如今这恶人谷的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柳烟柔美的面容一片苍白,泪水早已挂满了脸颊,楚楚可人的模样让人心有不忍,沐荀见此,也不由得放缓了目光,只见那柳烟咬了咬苍白的下唇,小心翼翼的道:“我……我不喜欢他……是他……是他一直缠着我……”

来人听她如是说,瞬间怒红了一双眼,啐了一口道:“臭娘们,装什么贞洁烈女!”

柳烟顿时吓得一个颤栗,身子也不由得朝沐荀身后躲了躲。

沐荀蹙了蹙眉,看向来人,道:“柳烟姑娘既是不愿,阁下又何必强求?”

不管怎么说,这柳烟也同他有些情谊,眼睁睁的看着她受难他沐荀做不到。

“那你就受死吧!”来人冷喝一声,提起剑便朝着沐荀袭来,凌厉的剑锋霎时间逼得沐荀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稳住心神,沐荀不由得懊悔起来,今日出来防身的兵器是一样也没戴在身上,看着对面来势汹汹的模样,只得硬着头皮上,原本就比对方的功夫弱了好几个层次,如今没有兵器在手,更是被牵制的处处毫无还手的余地,只能被动的躲闪。

“嗤——”刀剑划开皮肤的声音。

沐荀捂着手上的胸口,一脸惨白的扶着旁侧的桌子,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柳烟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快步上前扶住沐荀,紧张道:“沐公子……沐公子……啊……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办……怎么办……”

来人轻嗤了一声,不屑道:“什么南侯府公子,不过是个废物!”

“你……”沐荀顿时大怒,胸口的伤口也随之被撕裂,涌出更多鲜红的血液。

来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一丝淫邪之意:“老子倒是听说南侯府的大小姐貌如天仙,你若是把她交出来,老子便饶你一条命,怎么样?”

“呸!”沐荀狠狠的啐了一口,冷笑道:“就你也敢肖想她!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来人顿时目眦具裂,抬起手中的剑便要杀了沐荀,围观的人群早已吓得逃得远远地,生怕将来惹上什么事,只有几个平日里跟沐荀关系还不错的赶忙跑到南侯府去报信,一时间,这里还真的就剩下这几个人了。

沐荀看着袭来的长剑,倒是平静的很,反倒是一旁的柳烟吓得当即松开扶住沐荀的手,逃到了一旁。

沐荀自嘲一笑,长剑即将刺穿他的心脏!

“嘭——”突然,袭来一物生生打落了来人手中的长剑。

“我倒是不知道恶人谷的人什么时候能出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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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水喝多了,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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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处理了吧

突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不悦。

随后映入几人眼前的便是一个清冷淡漠的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一袭雪白如雪的长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乌黑秀美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支狐狸玉簪挽起,柔美白皙的颈项散落着几缕细碎的黑发,清冷淡漠的容颜在黑与白的映衬下散发着极致的魅惑。

沐荀瞳孔猛地一缩,低喝道:“没你的事,赶紧离开这里!”

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没有看他,只是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看着那自称恶人谷的一脸横肉的男子。

男子本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狠狠的惊艳了一把,他自认为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可眼前的女子这貌若天仙之姿可当真是绝无仅有的大美人啊,那柳烟算什么,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没想到来了一趟盛京,还能碰到这么个绝色美人,也不枉他出来这一遭了,若是能得到这女子……想到此,满脸横肉的面庞浮现一抹愉悦的笑意,眼中的淫邪之意也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着沐音,粗狂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邪肆:“不知这位美人儿是?”

竟是完全忽略了沐音之前的问话。

“哦?你不是在找我?”沐音眼中闪过一抹戾色,冰冷的唇角好似微微上扬。

男子顿时一愣,想起自己之前的话,眼中闪过一抹亮色,笑道:“你就是那南侯府的大小姐。”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传言果真不虚,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

“你若是跟了我,老子便饶了那小子一命。”男子看向捂着胸口面色发白的沐荀,眼中闪过一抹淫yu。

却没有看到沐音身后神色越来越冷的兰诺。

“你脑子进水了?!还不赶紧离开这里!”沐荀是真的暴怒了,也是真的害怕了,沐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妹,虽然不喜欢她,可若是因为自己……就算爹娘不要了他的命,他自己也没脸再活在这个世上了。

“你tm要杀得人是我,不关她的事!”沐荀冲着男子吼道,因为过于激动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甚至还有些轻微的颤动。

没有理会他声嘶力竭的吼叫,沐音神色冰冷的看着男子道:“为什么来盛京?”

那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好像看的只是一个死人一般。

男子也被这样的眼神震慑了,怔了半刻,随后眯起了眼,定定的看着她,道:“美人儿,知道的太多可是会死的很惨的!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了我?”

“处理了吧。”淡淡的声音想起。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但是下一秒,却是所有人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谁能告诉他们,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一场幻觉!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前一刻还春风得意生龙活虎的人就这么死了?!

那个把南侯府二公子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竟然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头给一剑毙命了?!

这个恶人谷的人就这么被轻而易举的杀死了?!

他们终于明白之前那句处理了吧,究竟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那个一脸淡然的白衣女子,这究竟是有多冷血,淡淡的一句话就将一个人毫不犹豫的杀了!好吧,虽然不是她动的手,可她那淡然随意的一句话,怎么都像是再说“去吃饭吧”,其实,她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好吧……

其中最受震撼的也当属沐荀了,虽然他早就知道她性情冷淡,可就这么随意的一句话便杀了一个人……这真的是他的妹妹么?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婢女,他是知道的,叫兰诺,是当初随着沐音一同进府的,这身手……真的不是传言中的武林绝顶高手么?一剑毙命!这人与他交过手,他自然清楚他的实力,要做到一剑毙命是需要多么出神入化的功夫?

瞬间觉得自家这个妹妹当真是越发的神秘了,又这样的绝顶高手保护,谁还敢不怕死的招惹啊,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次次的挑衅讽刺,不由得深深的为自己庆幸了一把,自己能活下来,是不是真的该死的幸运极了!

一时间,这一片倒是静悄悄的,甚至是只能听到几道急促的呼吸声。

沐音看着躺在地上明显死不瞑目脸上还带着抹不可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的人,唇角微微勾起,这么长时间也该赶到了吧。

果然,一刻钟的时间不到,茗月轩便闯进来两个人,待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人时,两人的面色皆是一变,快步走到跟前,看到那瞪大的双目,顿时怒火中烧,阴测测的开口道:“是谁胆敢杀我恶人谷之人!”

沐荀正打算开口承认,毕竟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而不管怎么说她也始终是自己的妹妹,却不想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恶人谷当真是好大的派头!”

处在愤怒边缘的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突然想到什么,齐刷刷的看向出声的人,顿时吓得脚下一个踉跄。

“音……音……”不过就是来趟盛京而已,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位主儿!两人顿时有些欲哭无泪,额间的冷汗也刷刷的冒了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还一副怒火中烧,大开杀戒的模样,这明明就是两只受到惊吓的兔子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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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恶人谷来人

沐音淡淡的瞥了两人一眼,两人瞬间明了,恭敬道:“不知小姐在这,我等无意冒犯,还请小姐恕罪。”

“这人是谁?”沐音淡淡的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没了声息的人,淡淡询问道。

其中一人神色有些犹豫,挣扎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此人是二长老的第三子,一直养在外头,不久前才回到谷中。”

“哦?”沐音蹙了蹙眉:“二长老倒是养了个好儿子。”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旁人眼中或许察觉不出什么,可落在他们耳中这就是赤果果的威胁啊威胁!两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敢情这二长老的儿子是不长眼的惹了这位主儿才会死的么?果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就连他爹见了这位主都要客客气气的生怕惹了她不高兴,他倒好直接惹怒了她,不用说肯定是垂涎了这位的美貌,这二长老的三子平时就是一个为虎作伥不学无术的好色之徒,在谷里仗着身份横行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倒是踢到铁板上了……

两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为他点根香,好歹也算是同门一场。

“我等定会如实向谷主禀告。”其中一人开口道。

凭着谷主对这位主的宠爱,别说是杀了二长老这不争气的儿子,就是二长老恐怕也别想轻易的摘除干净了,这下二长老一家恐怕要倒霉了……

沐音看了眼周围面露震惊的几人,朝两人道:“收拾干净这里,随兰诺先走,我随后就到。”

收拾干净自然指的是躺在地上影响视觉的某人,两人自然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连忙点头应下,认命的开始收拾残局。

沐音则是低头吩咐了兰诺一些事情,侧首看了沐荀旁边的那女子一眼,便转身便朝着上官筠的包厢去了,旁侧的沐荀张了张嘴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看着那消失在另一个包厢的身影。

“小音,你果然霸气啊,哈哈……”刚一进门,上官筠便一把扑了上来拽住她的胳膊,眼眸里闪烁着无数的小星星,眨啊眨的。

他们虽然没出去,但是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那恶人谷的那人,真是死有余辜,竟然敢调戏小音,要不是大哥拦着,她早就冲出去把那人大卸八块了,小音可是她未来嫂子,怎么能让那种下三滥的人戏弄了去。

沐音要是知道她的心声,估计也得抚额叹息了。

随意的聊了几句,便同两人告辞了,上官流云知道她有事要忙,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上官筠一脸的不舍,好不容易见面,就被接二连三的事情打断了,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沐音笑着告诉她下次可以去南侯府找她,上官筠这才笑眯眯的答应了。

沐音刚离开茗月轩,南侯府就来人了。

沐靖南听到消息,便赶忙带着沐煦火急火燎的跑来了茗月轩,心里也是焦急万分,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就惹到了恶人谷的人,恶人谷的人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一个弄不好小命说不准都没了。

茶楼的老板早就吓得躲起来了,这一个个的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茶楼老板能惹得起的,是以此时的茶楼一时间倒是清冷安静的很。

没有丝毫停留的去了包厢的方向。入眼便看到面色发白卧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胸口的沐荀,段蓝色的衣衫上沾满了血迹,右侧胳膊还汩汩的往外冒着血。

两人面色一变,连忙上前,看到来人,沐荀稍稍松了一口气:“爹,大哥。”

见他这副模样,两人也来不及询问些什么,赶忙带着人离开了,一时间,这里也就只剩下了柳烟一人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沐荀虽说性情不够成熟,可一个人是否真心,他还是看明白的,若真是真心朋友,在他危机时也不会丝毫没有一点犹豫的转身就走,既然她无情,那他也就没有必要顾着她了,此次也算全了他们之间的情分,再见也只是路人。

柳烟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她本以为他死定了,可哪里料想到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破欢乐整盘计划,此次没有成功,下次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任务失败,主子那里又该怎么去交差?想到那南侯府大小姐临走时看向她的那一眼,顿时如芒在侧,那种感觉就像是好像所有的计划她都已经清清楚楚。

不管柳烟怎样惶恐,都没有人来安慰她,毕竟人都走了,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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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司空奕找虐

沐音离开后便直接去了之前与司空奕他们见面的院落。

兰诺和他们两个人早已经等在了房间里,见沐音到来,两人都是一脸敬畏的站起了身。

沐音淡淡的看了一眼他们,神情平淡:“说吧,恶人谷出了什么事?”

两人皆是一惊,显然没料到她会知道,这件事明明除了恶人谷的几个重要的人知道,就连谷中的弟子都不知道,那她又是从哪里知晓的?

还是其中一个人反应比较快,一脸恭敬的回道:“音公子,是恶人谷的禁地被人闯入,盗走了天殊草,谷主派我等前来探查。”

天殊草?呵!居然有人胆敢跑去恶人谷盗取天殊草,当真是有趣,沐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可有查到是何人所谓?”

两人面色一涩,羞愧的低下头道:“我等愚笨,至今还未查到线索。”

“你们出谷了多少人?”沐音挑眉。

“一共七人,四大护法和我等两人。”那人一顿,接着道:“还有二长老的那个儿子。”

“他倒是舍得,将四大护法和你们这两个左膀右臂都派出来了。”沐音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两人苦笑一声,能不舍得么?这可是天殊草啊,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啊,就算派出全谷的人出来都不为过的好么!这些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们可没这个胆子敢跟眼前这位主儿顶撞。

“呦,恶人谷的人怎么出来了?莫不是恶人谷被围攻了?”

突然,一道很不和谐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幸灾乐祸,入眼便看到一抹绛红色的身影,不是那司空奕又是谁。

“见过天机阁阁主。”两人虽然很憋屈,可谁让他们一个个的都惹不起啊,这天机阁阁主什么时候也这么闲了跑来盛京,难不成最近这盛京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要发生么?最近盛京好像很热闹似得,一个接一个的全跑来了。

“你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沐音蹙眉道,前些日子他们几个可是一同离开的,难不成他们全都回来了?

司空奕立马换了一副委屈的神色,坐在了一旁,道:“小音,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可是听说你要嫁人了,才连夜马不停蹄的赶回来的。”

实际上,他们几个离开后一同去了幽州地界,只不过在路上听到了她被赐婚的消息,几人商议了一番,这才决定由他回来先探明情况。

只是这话他自然不能对小音说了,否则小音还怎么会对他感动呢。

显然,就算他不说,沐音也不会对此事有所感动,只当是他闲来无事跑来凑热闹而已。

“这消息传得倒是快。”不过才过了两天,好像整个祁国的地界都知晓了一般。

沐音不知道的是,圣旨一出,不只是整个祁国的地界都知道了,就连周边的几国也都知晓了,谁让事件的主角是祁国的三皇子呢,这三皇子可是最有希望储君之争的人选了,古往今来,哪个国家的太子人选都是备受瞩目的,这可是决定着整国的兴衰问题啊,若是一个不学无术骄奢淫逸的人当了储君,那对他们可是最有利的了,想要一举攻下也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相反,他们可就得想出对策了,毕竟,谁都不想出现一个能将他们打败的人。

是以,圣旨一出,其他各国也都纷纷收到了消息,甚至都准备在大婚之日前来探探情况。当然,这些沐音并不知晓。

“小音,你不是真的要嫁给一个病捞子吧?”看着神色一片淡然的某人,司空奕是真的坐不住了,什么狗屁圣旨,竟然敢把他们家小音嫁给一个病捞子,这皇帝老儿也太乱点鸳鸯谱了吧,惹恼了他,他就进宫去把那皇帝老儿的首级砍下来。

沉浸在自己计划里的司空奕没有看到沐音的神色已经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笑意,与平时的笑意完全不同,这笑是发自内心的,还带着点淡淡的无奈,眉宇间也在那一瞬间仿佛温和了许多。

司空奕没看见,可一旁的两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神色……这神色……是他们想的那样没错吧?怎么办?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要不要告诉谷主呢?要呢还是要呢还是要呢?两人表示很纠结。

见她不说话,司空奕以为是默认了,当下就炸毛了:“那病捞子有什么好的,一只脚都踏进棺材板了,小音,你放心,回头我就去皇宫把那皇帝老儿的首级砍下来,还有那个什么病捞子皇子。”

低头思考的某两个人继续默默的装透明人,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好啊,只要你打得过。”沐音挑眉一笑,想起最近好像正好闲着没什么事的某人,更是好心的提醒了一句:“恩,先去杀了那个三皇子吧。”

司空奕听她如此一说,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了,杀个什么病捞子皇子还不动动手指的事,杀了他,小音也就不用再嫁了。恩,这个主意真不错。

为自己的想法赶到窃窃自喜的某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透明人已经以一种悲敛的神色看他了,这天机阁阁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智商这么低了?没看到音公子脸上那戏谑得笑么?阿弥陀佛,愿佛祖保佑你。

两人默默的祈祷。

终于注意到这里还有两个人,沐音很好心的开口道:“你们两个走吧,继续去调查天殊草的下落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感受到了欲哭无泪的感觉,音公子,您问了这么多,难道就不帮着找找么?

也许是两人的怨念太大,沐音淡淡的瞥了一眼:“这是你们恶人谷的事。”我只是个局外人,所以,不关我什么事。

两个人只得带着一股深深地无力感离开了院子。

而司空奕则是兴致冲冲的说要好好研究一下到底用什么方法杀了那个什么病捞子皇子,也匆匆的离开了。

“司空公子会不会死的很惨?”看着离开的背影,兰诺悠悠的道。

“唔,师兄下手应该有分寸,顶多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沐音淡淡道。

兰诺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司空公子真的是您的朋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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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司空公子貌似会死的很惨~默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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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闲着无聊而已

沐荀的伤势虽没有伤到要害,但也需静养一段时日,这些时日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了,沐荀却是一反常态的没有抱怨,经此一事他好像变得比之前稳重了许多,这样的变化无疑是让沐靖南感到欣慰的,同时也更加好奇起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让他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沐靖南不知道的是,沐荀不是发生改变了,而是他始终想不通一件事,沐音这十年里到底发生什么,为什么她会和淳王府的世子相识?甚至就连恶人谷的人都交情不浅,他虽然受伤了,可眼睛还是好的很,那恶人谷的人明明对待她的态度是恭敬地、敬畏的,究竟是什么身份能让这恶人谷的人都这副态度?他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这些事他也并没有告诉爹和大哥他们,只是告诉他们自己是被旁人给救了,至于这旁人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场的除了他们几个也就只有那柳烟了,想必她也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至于沐煦早在听闻事情起因的前后,便直接找人去将那叫柳烟的女子带回来了,可还是慢了一步,等他们的人赶到的时候柳烟已经不知去向了,察觉到事情的异样,沐煦便直接去书房找沐靖南商议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针对南侯府?”听完沐煦的猜测,沐靖南面上也露出了一抹凝重,沉声道。

“不”沐煦摇头道:“针对的并非是南侯府,而是沐荀。”

这整件事好像都像是提前设好的套,就等着沐荀往里钻。

沐靖南毕竟在官场上混迹多年,听他这么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竟然胆敢设计他沐靖南的儿子,当真是活腻歪了。

“你马上去找人查查,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捣鬼。”此时的沐靖南浑身充满戾气,眼中凌厉的气势也全部显露出来了。

说到底,沐靖南也并非当真是什么文弱的书生,他自幼便开始习武,身上自然练就了一种气场,只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弃武从文,入朝当了官,身上的锐气也被逐渐收敛了起来,可老虎终究是老虎无论怎么装猫也是装不像的。

沐煦看着这样的沐靖南,眼中闪过一抹亮色,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总是说父亲是一把封尘已久的利剑,不管过了多久,他终究有一天还是会解封的,眼前的父亲,就是那解封后的模样,那凌厉的眉眼间充斥着无尽的戾气,好似下一秒便会爆发。

“等等。”沐靖南叫住正打算离开的沐煦:“再找人查一查在茶楼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自己的儿子他又怎么会不理解,从小到大他只要是一撒谎手指便会不由自主的握紧,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自己的儿子在说的时候那露在被子外的手可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了。

沐荀微怔了一下,随即也反应过来,立即派人去调查这两件事。

而另一边。

与其说是一间房间倒不如说是一间密室,这里四面都是墙,没有窗户,没有一点光亮,有的只不过是一张桌子和一把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冷清淡漠的神色与这里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说吧,你的目的是什么?”沐音斜睨着一身狼狈躺在地上的某人,那从容淡然的神色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的性情可不太好。”沐音轻抿了口桌上的茶,淡淡道:“柳烟,你是个聪明的女子。”

没错,一身狼狈的女子正是柳烟,茶楼的人都离开后,她便被人给带到了这里,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柳烟丝毫不怀疑这位南侯府大小姐说的话,她被带到这里之后所体验到的手段,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若不是凭着一股意念撑着,想必她早就晕死过去了,哪里还会躺在这里。

这南侯府的大小姐绝对不是什么善类,她此刻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想到背叛自己主子的后果……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见她依旧不打算开口,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朝一旁的人吩咐道:“你们看着办,我去透透风。”说完便带着兰诺出去了。

并不是她畏惧这样的场面,实在是觉得这里面当真是压抑的厉害,想当初她在里面一呆可就是几年,甚至完全忘记了外面是个什么模样,等到出来的时候,她早已被磨炼成了一个冷清冷血之人。

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说到底她还是有些排斥的。

等到再次进去的时候,柳烟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此时的她浑身是血,比之前狼狈了不知道多少倍。

看到沐音进来,柳烟仿佛见到了希望,抽动着身子想要靠近她,却发现整个身子已经完全没有了一丝力气。

听她断断续续的说完整件事情,就算是沐音都不得不佩服这人的计谋,当真是杀人于无形,恶人谷的人出手,自然是牵扯不到他自己的身上了,呵!当真是好谋算!

转身离开的时候,对旁侧的人吩咐道:“割了舌头,挑断手脚筋,送到她的主子那里去。”

“是”

走出了这里,沐音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小姐,这件事您要插手?”不怪兰诺有此一问,自家主子说到底还是南侯府的大小姐,那南侯府的人怎么说也是她的至亲,更何况她还整了这么一出,难道不是为了那沐二公子么?

“我为什么要插手?”沐音挑眉。

不插手那您为什么今天还整了这么一出?兰诺不敢将这话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腹诽道。

看出了她的心思,沐音勾唇一笑道:“我只是闲的无聊而已。”

所以,帮他们揪出幕后黑手什么的,她暂时还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兰诺:……

明明还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为什么您还会觉得如此无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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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音真的只是无聊,目前她对南候府的人还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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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亲手杀了你

南侯府这几日为了沐荀的事情,整个府里都处处压抑着一种低气压,但是丝毫影响不到锦瑟院。

安稳宁静的时刻总是会被人打扰,来的正是几乎没有交集的沐柔,或许是知道沐音不会准她进院子,所以一早便找了阮侨玉一同过来,阮侨玉心里自然是希望两个人能冰释前嫌的,说到底,两个女儿终归都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她到底还是希望她们能和好,虽然不奢求她们能像小时候那般,但也总好过于如今的陌生人模样。

两人进门便看到沐音躺在美人上看书,墨黑的长发一如平时一样简单的挽起,几缕秀发散落在勃颈处,与往常不同的是身上似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慵懒,上挑的凤眸彰显着她此刻不错的心情,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慵懒而透着几分狡黠的猫,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体现的淋漓尽致。

沐柔眼神不由得暗了暗,在阮侨玉看不到的时候握紧了双手,为什么她总是能夺去所有的关注?为什么离家十年她依然毫发无损?而自己却要这么卑微的坐在轮椅上仰望她?!

总有一天她会将她所有的骄傲都踩在脚下,到那时起,她还有什么资格这般享受!

阮侨玉没有看到,不代表旁人也没有看到,早在两人进门时,兰诺便以一种防卫的姿态站在了沐音的旁侧,沐柔的一举一动都被她尽收眼底,若说这整个南侯府,最让兰诺感到需要防备的人那便是眼前的沐柔了,她跟南侯府的其他人不同,他们说到底还是将自家小姐当成是一家人的,就连时常恶语相向的沐二公子,在他的心底始终也是维护自家小姐的,不然在茶楼的那次,他也不会让自家小姐赶紧离开了,可眼前的这个女子却不同,她虽然跟自家小姐是姐妹,可自家小姐对她的冷淡她都看在眼里,能让自家小姐选择无视的人,要么就是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感到厌烦眼不见为净,显然,眼前的女子就是属于后者的,既然自家主子不喜欢,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更何况,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女子队自家小姐那怨愤的神情的,身为小姐身边的得力助手,自然有必要为小姐阻挡一切可能的危险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沐柔已经被列为南侯府做危险的人物之一了。

阮侨玉倒是心情很好,见多了自己女儿清冷的一面,如今的一面还真是难得一见,况且自己女儿如此优秀,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笑着推着沐柔走到了房内。

兰诺给两人各自倒了杯茶,便退到了沐音的身旁。

沐音微微坐直了些身子,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旁淡淡开口道:“母亲是有什么事?”

完全没有在意坐在轮椅上的人。

阮侨玉见此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拉着沐柔笑道:“这不是柔儿一直念叨着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这才拉着我一块过来了。”

沐柔露出一抹羞涩的笑意,随后小心翼翼的道:“姐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已经知道错了,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说着眼圈也已经红了,眼睛里也噙满了泪水,委屈的神情好似下一秒便会哭出来一样。

沐音却是不为所动,没有理会她的话,直接看向了阮侨玉,凤眸微挑:“有劳母亲记挂,我这儿一切都好。”

话落,一旁的沐柔眸中的泪水便如掉线的珍珠簌簌的落了下来,阮侨玉对此也不好说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更何况当年柔儿确实有错,音儿如今这般想必也是心中有些怨恨的吧。或许,让她们两人把事情说开了,也许就缓和了。

这般想着,安慰了沐柔几句,便以有事为由匆匆离开了,离开前还将兰诺一并带出去了,兰诺开始并不想出去,她并不属于南侯府的人,她只会听命于自家小姐一人的命令行事,其他人如何那不关她的事。

最终还是沐音示意让她离开,她这才跟着阮侨玉一同离开了。

一时间,整个房间只剩下了沐音和沐柔两个人,沐音微微侧卧在美人椅上,重新拾起桌上的书看了起来,显然没有理会房间另一个人的意思。

沐柔神情更加的委屈了,泣声喊道:“姐姐……”

那孱弱的语气和委屈的神情,任谁看了都会心软上几分,可沐音是谁,早就见惯了这种把戏,又怎么会被她轻易的骗了去。

见她没有反应,沐柔哭得更厉害了:“姐姐……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谎,不然姐姐也不用出府,都是我的错,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沐音将手中的书重新仍在一旁的桌上,微微坐起身,看着那几乎哭成泪人的人挑眉,道:“说完了?”

沐柔一怔,而后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姐姐……你……”

话还未出口,便被沐音打断。

“沐柔,现在这里就只有你我两人,一直这样你不累么?”你不累但是我嫌烦好么。

“姐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沐音嗤笑一声,道:“明明巴不得我死,却还在这里口口声声的求我原谅你?沐柔,你有什么资格求我原谅?别跟我扯什么年纪小不懂事,你是个什么模样我比谁都清楚,十年时间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还是那么的……自以为是。”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沐柔的身边,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微微有些发红的面孔,啧啧道:“瞧瞧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沐柔,我明明已经放过你了,为什么偏偏你还要凑上来呢?我记得我好像警告过你一次,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恩?”

微微用力的五指令沐柔有些吃痛,想要挣脱开来,却根本敌不过那五指的力量,只能被动的仰首看着眼前的人。

“沐柔,不要企图惹怒我,否则——”沐音弯下身子,在她耳侧轻声道:“我会亲手杀了你。”

亲手杀了你,为十年前的沐音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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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两根肋骨而已

沐柔不由自主的颤了颤,下巴已经被放开,被五指捏紧的地方通红一片,下巴传来的痛楚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她没有骗她,她是真的下了杀心!

沐柔的面上闪过一抹慌乱,那句轻声喃呢带着无尽的凉薄和杀意犹在耳畔回荡,她是真的怕了,怕这个姐姐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房间又恢复了以往的清净,看着几乎是逃出去的人儿,沐音扯了扯嘴角重新躺回美人椅上,以一种慵懒的姿势微微侧躺着,颈后的黑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沿着弧度滑落在胸前,一时间,美艳的不可方物。

兰诺离开后并没有随阮侨玉一同离开锦瑟院,而是守在了门外,待沐柔被人推走后,也第一时间进了屋内。

“小姐,那二小姐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您又何必对她手下留情。”直接杀了她以绝后患不是更好么?只是吓唬吓唬她也太便宜她了。

“现在杀了她会很麻烦。”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身为这盘棋里的一子又怎么能死了呢?

不是不杀,而是现在不杀。

兰诺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想起一醉楼传来的消息,话锋一转开口道:“小姐,那薛苑杰这几日每日都来一醉楼等您,说是事有要事与您相商。”

兵部侍郎薛苑杰?沐音蹙了蹙眉:“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他知晓赵、鲁两家的事情。”兰诺道。

“哦?”沐音手肘撑着耳侧,微微支起身子:“他的底牌倒是不少。”沉吟了片刻道:“咱们派去的人查的如何了?”

“已经有了些眉目。”兰诺皱了皱眉,道:“可赵、鲁两家知晓此事的人也只有寥寥几人,咱们想要查清楚恐怕还要费些时日。”

肉已经丢出去了,蛇马上就要出洞了,若是在拖上几日,那之前的计划岂不是都要作废了?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等下次再引他们出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这薛苑杰倒还真是好算计啊,想要用此消息换来合作么?呵!倒还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呢,眼中闪过一抹锐色,冷声道:“派人给薛苑杰传个话,若是还想继续合作,让他提着自己儿子的首级来。”

不是想要继续合作么,那就付出点应有的代价好了,上次一事她没有下杀手,可不代表这次她还会手下留情。

“是,兰诺这便派人过去。”话落,转身便出了房门。

赵、鲁两家的事情确实缓不得,可用这个来威胁她换取合作,未免也太痴心妄想了些,怎么办?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了,不好好的收点利息怎么行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不作死不会死啊。

突然一声异动,一道身影飞快的掠过窗户,沐音神色一凛,正要出手,闻到熟悉的气息,瞬间收了手,坐直了身子看向窗口的方向。

来人一袭月白色长衫,修长俊朗的身形瞬间遮挡了光线。身后荡起层层柔和的光晕。

看着缓步走来的某人,沐音淡淡的抬了抬手,道:“女子的闺阁不能乱进,师兄不知道么?”

说话间,祁瑾熠已经来到了跟前,看着面前略显慵懒的人儿,整个人散发着勾人的魅惑,眸色一深,眉宇间的厉气全部化为了温柔的笑意:“还没消气?恩?”

沐音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我有生气?”

祁瑾熠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侧首坐在旁侧,笑道:“都派人来杀我了,还不叫生气?”

语气中有些无奈还有着无尽的宠溺。

“人不是我派去的。”是他自己愿意去的。

祁瑾熠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一闪,略带失望的开口道:“早知不是你派去的,早该杀了他才好。”

沐音默默的摸了摸鼻子,杀了他?你就不怕天机阁的人率人轰了你的王府么?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他伤的怎么样?”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祁瑾熠淡淡道。

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沐音不由得为司空奕表示了深深地同情,好吧,她错了,师兄下手没分寸,而且是很没分寸。

猜出她的想法,祁瑾熠抬手轻轻抚了抚她散落的秀发,看到发间挽着的那根狐狸玉簪,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色:“音儿与淳王府世子很熟?”

沐音瞥了他一眼,戏谑道:“师兄这是在吃醋么?”

没有一点被说中的窘迫,祁瑾熠很大方的点头承认:“是啊,我的音儿这般优秀,就连天机阁阁主都都如此维护与你,我又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才对司空奕下手毫不留情么?沐音看着近在咫尺的俊朗容颜,突然发觉好像两年不见,师兄好像变了不少,恩……变得油嘴滑舌,恩,不对,是变得……面对自己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般隐晦,而是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心思。

“师兄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敛下了心中所想,沐音淡淡的开口道。

“恩”祁瑾熠收回手,笑道:“过两日是父皇寿诞,到时你与我一同进宫。”

进宫?沐音挑了挑眉,虽然不是很想去,但也知晓这是逃不掉的,自打赐婚以来,她还真没参加过什么宴会,只怕这次皇上也是想借此机会见见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吧。

“明日我让人送些衣服和首饰。”祁瑾熠道,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道:“你身边也该添个人了。”

明白他的意思,沐音点了点头道:“我让兰诺留意些。”

说到底,兰诺毕竟是身在江湖之人,就算之前身在官宦之家,这么些年过去了,只怕一些繁杂的服饰礼节什么的也基本忘却了。

轻叹了口气,祁瑾熠道:“明日我差人一并送过来就是。”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操心起这种事情了?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聊完了正事,两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直到兰诺回来,祁瑾熠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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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过生日耽搁了,话说昨天生日要不是朋友发来的祝福,小单自己都忘记了是自己生日……好心塞的说,现在才更~明天加更,么么哒~收藏~收藏~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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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熠王府来人

祁瑾熠办事效率很高,第二日一早便派人来了府中,由沐靖南和阮侨玉琴技接待,不仅是因为自赐婚以来熠王府的人首次登门,更因为来人不是旁人,乃是熠王府的林嬷嬷,林嬷嬷曾是祁瑾熠已故生母身边的人,自祁瑾熠生母去世后,便一直跟在祁瑾熠身侧,在熠王府可谓是有着德高望重的地位。

再者熠王能派她过来,足矣说明对沐音的看重,阮侨玉又怎么能不欣慰呢。

林嬷嬷态度很客气,并没有因为身份拿乔:“沐侯爷、夫人,老奴是奉了王爷的旨意特意来给沐小姐送些东西,不知沐小姐可在?”

阮侨玉笑道:“有劳嬷嬷了,已经派人去唤了,想必一会儿就该到了,嬷嬷先坐下歇息片刻吧。”

林嬷嬷敛下眼帘,淡淡道:“老奴站着等着便可。”

阮侨玉见此也不好多劝,片刻功夫,沐音已经到了前厅。

林嬷嬷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缓步走来的人儿,一身素白的衣衫没有过多的修饰,发髻也只是用一只狐狸玉簪随意挽起,但却丝毫掩盖不了她的风华,像是一朵孤莲,散发着清冷和高贵。

林嬷嬷垂眸,能有这副处变不惊的气度和此等清冷华贵的气质,倒也实在难得,这也难怪自家主子能上心了。

“父亲,母亲。”沐音微微颔首。

阮侨玉他们也早就习惯了,点了点头,笑道:“音儿,这是熠王府的林嬷嬷,她今日来是奉熠王的命来给你送些东西。”

林嬷嬷却是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这沐小姐当真是与这沐侯爷和夫人关系冷淡,这倒也难怪,时隔了十年之久,难免心中是有些怨念的。

沐音心中明了,她这个师兄的速度倒是真快,抬眸看向了一旁站立的妇人,淡淡道:“有劳了。”

既是师兄派来的人自然在府上也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她不想驳了他的面子。

林嬷嬷见她如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眼中却闪过满意之色,对这位南侯府刚回来的大小姐不由高看了几分。

“老奴见过沐小姐。”林嬷嬷恭敬道:“这些是王爷吩咐老奴送来的,沐小姐看看可还满意?王爷说了,若是不满意,再命人送上其他的来。”

说话间已微微侧开身子,露出后面几人手中端的饰物。

沐音抬眸扫了一眼,金丝八宝攒珠钗、银华奔绞丝发簪、蜀锦、金丝软烟罗……头上戴的身上穿的从上至下一应俱全,就连鞋子也备了好几双,看着这么多物件,沐音眉眼中闪过抹暖意,师兄这是打算将铺子里的东西都搬来了么?

勾了勾唇角,道:“这些都留下吧。”

林嬷嬷见此,面上的神情更满意了,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从身后走出一个十六七的女子,待女子走进,方才朝沐音恭敬道:“这是王爷吩咐老奴给沐小姐带来的人,沐小姐看可还满意?”

突然送个人过来,难免有些唐突,就连沐靖南都微皱了皱眉,一旁的阮侨玉见此也是有些诧异的,不由开口道:“嬷嬷这是……?”

林嬷嬷侧身,道:“我家王爷说过两日便是进宫贺寿的日子,特意让老奴送来一名婢女,以备不时之需。”

阮侨玉脸上讪讪的,什么叫以备不时之需?南侯府难道还选不出一个得体的丫头来,这不是明晃晃的打脸么?

“此婢女常年呆在宫里,对宫里的礼仪方面比较熟悉,王爷也是为沐小姐考虑,还望夫人莫怪。”

林嬷嬷解释了一番,沐靖南和阮侨玉的脸色这才好了些,阮侨玉笑道:“倒是有劳王爷了。”

林嬷嬷客气了两句这才罢了。

沐音倒是对这些不在乎,抬眼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子,倒是个眉目清秀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淡淡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立即上前行了一礼,垂眸答道:“奴婢请小姐赐名。”

沐音蹙了蹙眉,一旁的林嬷嬷极有眼色的解释道:“此女一直在宫中受训,并未跟过主子,名字自然是由主子定。”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了然,而后淡淡道:“就叫文姝吧。”

既是师兄送来的人,那必然是不用担心的。

文姝垂眸谢道:“文姝谢过小姐赐名。”

事情顺利的办完了,林嬷嬷也挥手告辞了,剩下一群人端着各个饰物送到了锦瑟院。

沐音也没有再前厅多呆,阮侨玉嘱咐了几句也就回了锦瑟院。

锦瑟院

看着一屋子摆满的各种饰物,沐音不由抚额,这些东西她用到的机会很少,平日里,她就不喜带着这些琐碎繁杂的东西,如今一下送来了这么多,看来也只能压箱底了。

吩咐了兰诺和文姝两人将东西收起来,不由想到今日是见薛苑杰的日子,蹙了蹙眉,朝兰诺道:“薛苑杰今日可去了一醉楼?”

“小姐,薛苑杰今日一早便去了一醉楼候着了。”兰诺答。

“哦?”沐音挑眉:“这么说他当真是将他儿子的首级带来了?”

兰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冷色,虎毒尚且不食子,这薛苑杰当真是心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杀了自己的亲生子。

沐音轻笑了笑,这薛苑杰当真是心狠啊,啧啧……看来她倒是小看了这个兵部侍郎啊。

淡淡道:“咱们也去会会这个薛大人吧,顺道去看看他那可怜的儿子。”

兰诺点头应下:“我去找人安排。”

说完,便出去了。

在一旁整理东西的文姝,默默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心里不断地催眠着自己,我没听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可是为什么手会越来越抖呢?她是宫里训练出来的不错,也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她自然清楚,可这两人完全没有避讳她的意思好么,该听的不该听的也已经全部听进去了,听到的内容也是让人忍不住一凉的,薛苑杰她是知道的,官职兵部侍郎,也不曾听说他有过什么事情,但是听着两位的意思那薛苑杰是将自己的儿子杀了么?

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事情了怎么办?

殊不知,这正是沐音对她的考验,若是连这一关都过不去,她也没有资格留在自己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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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六章 薛大人的诚意

一醉楼

三楼

“胡掌柜,音公子何时才到啊?”男子坐在桌前,神情有些急躁。

“薛大人暂且稍后。”胡掌柜也就是一醉楼的主事,冷冷的候在一旁,淡声道。

被他这种不冷不淡的态度对待,薛苑杰面上却不敢有半点不满,他虽是朝廷官员,而他却只是一个酒楼的小小主事,按照道理说,他确实是没有资格这么跟他这个朝廷命官这般态度,但谁让他是音公子的人,想起这个音公子,不免有些胆寒,他是见过她手段的人,她是有多凶残他是比谁都清楚地,侧首看了眼身侧站立的几人手中的托盘,眼中闪过一抹深色。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就在薛苑杰再次坐立难安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薛大人来的倒真是早啊。”

薛苑杰立即站直身子看向门口,少年如玉,精致俊美的五官让人惊艳,身上散发的凛冽淡漠的气息却让人止步,少年身侧跟着两个随从,倒是平淡的紧。

“音公子,在下恭候多时了。”薛苑杰姿态放的很低,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手握滔天的权势呢。

沐音缓步走到桌前坐下,胡掌柜立即将茶水倒好,禀告了声便带着人退下了,沐音轻抿了口茶,淡淡道:“想必薛大人将东西带来了?”

“那是自然。”薛苑杰朝身后站立的几人摆摆手,几人立即将手中托盘上的红布扯下,顿时血红一片,尚未干涸的血迹顺着残肢的皮肤流淌在托盘上,放眼看去,好不鲜艳刺目。

看着这鲜血淋淋的场面,在场的除了文姝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其余人皆是面不改色,沐音瞥了一眼,朝身后的兰诺道:“去看一下到底是不是薛公子的首级。”

“是。”兰诺走上前仔细认真的辨别了一番,而后点了点头,确定道:“主子,确实是薛文的首级。”

沐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薛苑杰,道:“薛大人当真是豪爽之人。”

“音公子谬赞了,俗话说得好无毒不丈夫,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能拘泥于这些小事上。”薛苑杰笑道。

“薛大人是想继续与我合作?”沐音轻叩桌面,神色莫名。

薛苑杰面色微变,继而笑道:“音公子说笑了,在下的诚意音公子不是也看到了么?”

“哦?”沐音神色不变,优雅从容的站起身,走至那一个托盘面前,看着那鲜红夺目的血液,唇角微勾,冷笑道:“这就是薛大人的诚意么?”

薛苑杰心下一惊,佯装镇定道:“在下可是按照音公子的要求办事的。”

沐音冷笑一声,朝兰诺使了个眼色,兰诺立即上前将那托托盘的男子提到跟前,快速的撕下了男子面上的伪装,顿时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众人眼前。

“嘭——”托盘应声倒在地上,顿时残肢横飞,鲜血流了一地。

男子面色惨白,浑身颤抖的站在原地,哆嗦着嘴唇不知道想说什么。

“薛大人的诚意就是如此?”沐音挑眉冷笑。

薛苑杰早在人皮面具撕下的刹那就已经面色惨白,身上的冷汗也浸湿了长袍,怎么可能?不是说天衣无缝么?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薛苑杰当即慌了神,竟也顾不得什么,拿出准备好的匕首狠狠地刺向了自己的儿子。

本想试图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与其两个人都死了,还不如为自己搏一条生路。

匕首刺入身体,在这本就寂静的房间发出清晰的声音,薛文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真的会对自己出手,明明说好的,今日只要他随着一同过来,不是就没事了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亲会杀了自己?

心口传来的疼痛清楚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还有那饱含质问的双眸,薛苑杰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转瞬即逝,刷的拔出匕首,鲜血瞬间喷溅了一身,看着倒下去的儿子,薛苑杰转过身朝沐音道:“音公子可还满意?”

声音一如往常,仿佛刚刚倒下的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看着心口被刺穿死不瞑目的人,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看吧,这就是亲情,凡是触及到自身的利益,这亲情也只不过是可笑的二字罢了。

“薛大人可是忘了我之前的要求?”是带着薛文的首级过来,而不是现在在这里才杀了他!

薛苑杰面色一变:“音公子这是想反悔?”

“薛大人,我可从未答应过你什么。”沐音冷声道:“更何况薛大人真的当我是傻子么?”

“你……你难道不想知道赵、鲁两家的事情了?”薛苑杰一脸阴鸷,道。

“本公子想知道的事情又何愁不知道,薛大人,你说是么?”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淡淡开口道。

薛苑杰顿时面如死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这一切跟预想的不一样……

“音公子,我将消息告诉你,你能否放我一马?”知晓自己可能逃不过这一劫,薛苑杰在赌,赌这消息能换取自己的一条命。

“那就要看薛大人的消息值不值一命了。”沐音眯了眯眼,淡声道。

说到底,薛苑杰到底是怕死,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和盘托出了,至于沐音,听完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人放走了。

“小姐,要不要派人……”兰诺做了一个杀的手势。

沐音勾唇笑道:“这件事情用不着咱们动手,去将胡掌柜找来。”

不到片刻功夫,胡掌柜已经上来了,看到房中的情形,面色不变,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看到地下的人了么?透出消息给官府,就说兵部侍郎薛大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儿子以及……草菅人命。”沐音淡淡道。

胡掌柜眼中闪过一抹深色,恭敬道:“主子放心,我这就去办。”

沐音挑唇一笑,自己出手杀了还惹得一身腥,何不借别人的刀来解决呢,既省力又省心,瞧,这样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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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有炮的任性

胡掌柜领了命便出去了,随后进来几人,片刻功夫不到房间内的血渍和残肢便被清理干净了,只是房间里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小姐,这样是不是太便宜那薛苑杰了?”兰诺道。

好歹这薛苑杰也是朝廷命官,发生这样的事情与他而言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就算官府知道了又能如何?总不至于因为这而将他斩首才对。

沐音挑唇笑道:“他如今已经是过街老鼠了。”这两条罪名一出,就算是他身后的人恐怕也保不住他这官位,毕竟悠悠众口,流言总归是止不住的,再者薛苑杰失了官位,得罪了百姓,难道那些老百姓会放过他么?他们只怕会让他死得更惨罢了。

侧首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文姝,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笑道“你倒还是个胆大的。”

除了刚开始见到那血腥场景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但面上却始终是不变的,能坚持到现在也实在是不错了。

文姝垂眸答道:“小姐过誉了。”

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颤抖的,其实刚才她吓得半死好么!只不过是宫中受教的要求告诉她凡事要镇定而已,就算心里再害怕恐惧心里也不能显露分毫。是以,她刚才才会表现的在外人看来很镇定而已。

沐音又何尝看不出来她只是佯装的镇定,但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能有这份心性已经很不错了,若是换做旁人恐怕早就吓得不成样子了吧。

“跟着我那些繁琐的礼节就不必有了。”沐音淡淡道。

文姝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连忙点头应下了。

今日之事只怕是小姐对自己的另一番考验吧。这般想着,不由心中暗自庆幸了些,幸好今日自己不曾让小姐失望,不然,她怕是也回不去了。

想起刚才的事,兰诺不由好奇道:“小姐是如何发现那不是真的薛文的?”

她记得她明明已经很仔细的看过了,那确实是那薛文没错,至少长相绝对错不了。

“那人长相确实跟薛文有九成相像,但那薛文上次被陆家的人打伤,可没这么容易痊愈。”沐音道。

上次那陆家的人下手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那薛文应当是受了很重的内伤,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好的这么快,但这副首级里可不像是受过伤的样子。

她虽从不用医术救人,可不代表她不懂医理,毒医本就是一家,更何况她也只是不想用医术救人而已。

不想和不会是两个概念。

兰诺恍然,难怪小姐一眼便可看出那不是真的薛文了。

“这薛苑杰为了薛文还当真是费了些心思的。”兰诺感叹道,不过终究薛文还是死在了他的手上。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嘲讽:“赵、鲁两家的事情既然清楚了,问清楚有哪些人参与,咱们也该收网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出洞了就别想着再进去了,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

兰诺点头应道:“我马上去吩咐。”说完身子一跃便飞出了窗外。

沐音站起身,淡淡道:“咱们也走吧。”该去看看某人了,毕竟伤的可不轻啊。

文姝立即跟在身后。

琉璃阁

琉璃阁乃是盛京最大的花楼,与其他的花楼不同,这里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而来这里消费的也一般都是有钱有权之人,是以,在这琉璃阁也不乏有达官显贵的常客。

琉璃阁的主事锦娘自然是知晓沐音的,恭敬地唤了声“音公子”,接着便恭敬地将两人迎进了二楼的厢房,沐音朝她挥了挥手,锦娘了然的便悄然退下了。

“小白白,你怎么和小音一样这么没良心啊,本公子伤的这么重你居然还笑的出来?!”

厢房里传出司空奕不满的抱怨声以及郝胥柏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笑声。

“是谁在说本公子没良心啊?”沐音推门而入,清冷的声音让房内的两人顿时没了声息。

“小音,你终于来了。”看到来人,司空奕顿时双眼一亮,趴在床榻上咧了咧嘴,道:“我都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你要负责啊。”

为什么没人告诉他熠王府有那么多的高手?他虽然自恃武功甚高,可那也架不住十几个武功卓绝的人围殴啊,那十个人拿出两个单拎出来怎么也伤不到他半分啊,怪只怪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啊。

谁让自己是孤军奋战呢,早知道带着天机阁的人直接去轰了熠王府就好了,天机阁阁主表示很后悔啊。

“是我让你去的?”沐音瞥了他一眼。

是我自己要去的,司空奕默然:“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么?”

沐音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笑道:“正好可以好好休息半个月了。”

一旁的郝胥柏也附和道:“每天有美人相伴,这可是好事啊。”

旁人哪里能有这福分啊?

司空奕看着笑的正欢的两个人,咬牙道:“你们今后别想找本公子办事!”

两人对视了眼,决定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于幸灾乐祸,毕竟,天机阁阁主的办事能力还是很高的好吧。

“熠王府可是整个盛京最难混进去的府邸了,里面高手如云,你能活着出来已经很不错了。”郝胥柏感叹道。

谁不知道三皇子熠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皇上恨不得将大内侍卫全调遣进去保护他的安危,这熠王府的守卫森严可堪比皇宫大院了。

司空奕默然,怪只怪他事先没打探清楚啊,谁能想到一个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身边能有这么多的高手呢……下次,他一定准备充足然后带着天机阁的人杀回去报仇。

司空奕默默的打算着。

看出他的打算,沐音很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下次你敢再去,下场一定比现在还惨。”

以师兄的性情,她绝对不相信师兄会手下留情。

司空奕咧了咧嘴:“下次我直接带人轰了熠王府。”

要说天机阁最不缺什么,那绝对是火药和大炮,打不过还轰不过么?

沐音:……

郝胥柏:……

有炮的人果然最任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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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轰了熠王府吧

自从圣旨下来以后,郝胥柏的日子也不好过,原以为皇上这一赐婚,他也算是解脱了,不用每日都听淳王妃的念叨了。可没想到淳王妃不念叨这些了,反倒是每日都念叨着都怪他不争气,没有将人先抓到手,如今半路让熠王给截胡了,她相中的好儿媳也没了,是以,淳王妃便每日拉着他相看各个正值妙龄的朝中官员家中的嫡女画像,肥环燕瘦一应俱全,这些日子当真是看到画像就想吐了。

今日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他可不想再自投罗网了。

听了他的抱怨,沐音也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倒是司空奕一脸戏虐的笑道:“小白白,我这琉璃阁里的美人可是一抓一大把,要不……本公子送你两个?”

郝胥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决定不跟残疾人一般见识,侧首看向沐音,询问道:“你当真要嫁给熠王?”

“皇命不可违。”沐音凉凉的提醒他。

郝胥柏顿时瞪圆了眼睛:“你什么时候把皇命放眼里过了?你要是不想嫁,就是天皇老子也拿你没办法。”

沐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虽然却是不将皇命放在眼里,可若是真的折腾出什么事来,也是个不小的麻烦,更何况她要嫁的人还是这么大的一个熟人呢。

“明日的寿宴你可是要去?”沐音挑眉问道。

“自然是要去的。”郝胥柏道:“你要跟熠王一同去?”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该来的始终都是逃不掉的。

郝胥柏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明日你小心一些,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如今宫里的争斗也是越发的厉害了,虽然前些年他不在盛京,可他也毕竟身为淳王府世子,这些事情总归还是了解一些的。况且熠王如今回来,恐怕许多人都已经蠢蠢欲动了,沐音身为皇上赐婚的熠王妃,自然也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肉中钉眼中刺了,这些年南侯府对于这些事一直是置身事外,如今恐怕也是很难独善其行了。

祁瑾熠那日也给她大概的讲了一下如今宫里的局势,多少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势头最旺的那就当属是五皇子祁景焕,他乃是刘昭容之子,刘昭容不过是巡抚之女,没有家族的扶持,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的,自产下皇子之后才被封为昭容,当时的祁景焕也不过就是一个宫里不受宠的皇子而已,在宫里也没什么话语权,直到十六岁以后,祁景焕请了圣旨便随大军直接去了边境,一去便是三载,在这三年里他不仅立下赫赫战功,而且收服了许多将军,更是在许多将士们心中有着至高的崇敬之意,归来以后,皇上便封其为景王,刘昭容也被加封为刘贵妃,也是在同年祁景焕迎娶了当朝丞相之女——宁惜文,有了丞相这一强力的支撑,祁景焕在朝中可谓是如日中天,渐渐地也成了当之无愧的将来的储君人选。

且不说这祁景焕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单凭他在年仅十六岁就有魄力赶赴边关,就足以说明此人绝对是一个有野心有头脑的心狠之人,能对自己下此狠手,对待旁人又怎会心慈手软呢。

沐音想来不喜欢这些权势之争,但是现在身在此局中,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况且师兄如今的处境想来也不好过,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道:“淳王是如何看待如今的局势的?”

郝胥柏略微沉吟了下,才道:“淳王府从来不参与这些,不论是谁登位于淳王府都无所谓。”

淳王府不过就是个王府而已,一来没什么实权,而来更没有什么兵力,只不过是个散职罢了,不论将来是哪位皇子登位,都影响不了淳王府。

沐音点了点头,这淳王倒是个看得清行事的,恐怕也是这整个盛京里唯一能独善其身的人了吧,真要说起来,将来不论谁登位,其实与她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处理完盛京的事情,她大可以回到江湖去过哪些逍遥自在的日子,可如今师兄的身份摆在那里,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算没有争权的想法,祁景焕想必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试想他又怎么能放虎归山呢?肯定是想要除之而后快,连带着她这个还未过门的熠王妃一起斩草除根。

唉,还真是个大麻烦。

“我就说这什么三皇子是个麻烦吧。”一直没有开口的司空奕趴在床榻上凉凉的开口,他虽然是江湖中人,可朝堂中的事他也接触的不少,凡事只要是跟皇室扯上关系那绝对是个甩都甩不掉的大麻烦。

沐音和郝胥柏转头齐齐的看向他,那眼神明明白白的写着:去轰了熠王府吧,去吧。

司空奕摸了摸鼻子,扭过头,轰了熠王府什么的也得等他的伤养好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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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宣德殿召见

第二日一早,熠王府的马车便到了南候府门口,原本皇上寿诞,南候府也是肯定要去的,沐音身为南候府的嫡女自然是要跟着一同去的,但她如今乃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熠王妃,更何况熠王府的马车都来了,沐音也自然是随着熠王一同前去了。

阮侨玉一早便来了锦瑟院,生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一直以来沐音的打扮都是穿着都是较随意的,可如今还要去宫里,之前的装扮肯定是不行的,沐音自然也想到了,今日的装扮完全是由文姝打理的,秀发不再是像平日那般随意的挽起,而是挽了个髻,又添了几件昨日熠王府送来的头饰和耳饰,衣服也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软银轻罗百合裙,如此打扮一番下来,倒是真有几分出水芙蓉的大家闺秀之风,虽然之前沐音身上的一举一动都带着难以比拟的华贵之气,但打扮上却总是给人一种清冷凛冽之感,如今这副模样倒是少了些凛冽,多了几分灵动之气。

阮侨玉见此也是直夸文姝的手巧,这熠王选出来的人到底是不一样,而后又嘱咐了沐音一些事情,这才离开了锦瑟院。

收拾妥帖,沐音便带着文姝直接去了府前,今日的场合带着兰诺确实不是很合适,便将兰诺留在了锦瑟院,文姝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对于这些也知道的相对多一些。

熠王府驾车的是一个看上去十五六的少年模样,长相倒是精致的很,只不过眉目间冷硬的很,想来不是一个爱说话的,少年看到缓步走来的沐音,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转瞬即逝,继而恭敬地道:“王妃,请上马车。”

沐音蹙了蹙眉,淡淡道:“你不用称呼我为王妃,我和熠王如今还没有成婚。”

少年垂下眼眸没有接话,只是恭敬地将沐音迎上了马车,文姝则是跟少年一同坐在了马车外面。

“来了。”马车内祁瑾熠一身绛紫色长袍坐在软榻上,面容却不似之前那般冷峻漠然,此时的他一脸苍白之色,面上无半点血色,微勾的唇角也是泛着不自然的白色,这副模样怎看都像是好似下一秒就会晕厥过去的样子,见过他各种不同的一面,唯独没有见过他如此……孱弱的一面,饶是沐音也不由得怔了一下。

见她这副模样,祁瑾熠面上闪过无奈,轻笑着将她拉倒自己身旁坐下,微微叹了口气,道:“有时候伪装一下也是必要的。”

沐音这才想起来她的这个师兄好像在人前都是一副病危的样子,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戏虐道:“师兄装起病来还真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差点连她都给骗过去了。

祁瑾熠轻笑着半拥住她,眉宇间夹杂着淡淡的无奈,笑道:“连你都这么说了,旁人肯定是看不出来的。”

沐音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感觉从头到脚都有些不自在,轻微挣扎了下,但祁瑾熠放在她腰间的手完全没有收回去的意思,瞪了他一眼,索性也就由着他去了,想到什么,挑眉道:“皇上也知道?”

世人都知道皇上对师兄的宠爱,从言语上看师兄对他这个父皇也未必讨厌,最起码应有的敬重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祁瑾熠淡淡道。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挑明的好。

沐音也知道这可能关系到一些隐秘的事,师兄既然不愿说,那她也不好再问。

从南侯府到宫门口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原本到了宫门口便要走路进去的,但皇上曾下过一道赦令,凡是熠王的马车皆可不必停留可直接到宫殿前再下马车,马车一路行到了殿前祁瑾熠方才和沐音下了马车,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三个大字——宣德殿,沐音挑了挑眉看向祁瑾熠,不是去参加宴会么?

看出她的疑惑,祁瑾熠贴近她耳侧轻声解释道:“父皇想见你。”

沐音眸色闪了闪,没有再开口,搀扶着身子虚弱的师兄便朝着里面走去,而身后的少年则是眸色深了深,自家主子从来不喜旁人近身,如今看主子对未来王妃的模样,想来这未来王妃在主子心里也是极其重要的,掩下心中所想,少年默默的和文姝两人恭敬地站在殿外候着。

宣德殿,平日里皇上处理一些琐事和大臣们商量一些事情的地方,一走进便感觉一阵肃穆之气扑面而来,为首的公公见两人进来,赶忙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语态恭敬道:“熠王殿下,沐小姐,皇上吩咐奴才在这里等着二位。”

祁瑾熠声音带着丝丝冷意,虚弱道:“起来带路。”

那公公面色微变,额间也隐隐渗出了些许冷汗,连忙爬起来迎着两人进了殿。

“可是熠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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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章 有了媳妇忘了爹

“可是熠儿来了?”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传来,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两人穿过回廊,便看到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的祁巍正坐在御桌前一脸笑意的看向这边,眉目间都染上了些许柔和的笑意,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慈父。

待两人走进,还未来得及行礼,祁巍便立即命人赐了座,沐音扶着祁瑾熠坐下来之后,才朝着上首的皇帝微微施了一礼,淡淡道:“沐音见过皇上。”

祁巍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免礼吧。”

“谢皇上。”沐音淡淡的道了声,便退到一旁站在了祁瑾熠的一侧。

祁瑾熠眸光闪了闪,却没有开口。

“熠儿这两日可有什么不适?”祁巍道:“回头让陈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父皇,我没事,只不过如今天气转凉身子有些弱罢了。”祁瑾熠淡淡的道。

祁巍见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虚弱的紧,皱了皱眉,轻斥道:“明知天气转凉,怎么出门也不知道多加件衣服?”侧首朝一旁侍立的人道:“快去拿件披风来。”

李公公连忙应下,朝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取来了披风。

“快披上,若是感染上风寒就糟了。”祁巍神色中隐含担忧。

对普通人来说,染上风寒不过是小事一桩,可到了他的身上那就相当于要了他的半条命一样,前些年住在宫里还好,自己也能时刻提点着,可如今他一个人住在府上,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祁瑾熠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只得将披风披上。

见他披上披风,祁巍的神色这才好了些,皱了皱眉想起什么道:“你晋王叔前几日捎来消息说想让你去他那呆上一段时日,幽州毕竟暖和一些,你去那养养身子也好。”

幽州?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只听祁瑾熠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父皇难道忘了我过些日子要成亲?”

祁巍神色微怔,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他才过来求他下了一道赐婚圣旨,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直站在他身侧不曾开口的人,皱了皱眉,道:“等成婚之后你们可以一起去。”

祁瑾熠几不可见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这时,李公公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祁巍眉宇淡淡的舒展开来,笑道:“弘毅他们也过来了,这几日他可是经常嚷着要见你,你也过去和他们聊聊吧。”

祁瑾熠点点头,苍白的面上闪过一抹温色,沐音扶着他换换站起身。

“让李顺扶着你过去吧。”祁巍突然开口道。

沐音挑了挑眉,这是打算将她单独留下来?祁瑾熠也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正要开口,突然感觉手掌被人悄悄地握住了,见她神色倒没有不乐意,反而有些笑意,勾了勾唇角倒是没再开口,由着站在一旁的李公公扶着去了一旁的偏殿。

走到转角处,只听他淡淡的声音传来:“音儿是我的王妃。”

祁巍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当下气的狠狠的朝他离开的方向瞪了一眼,朕当然知道她是你的王妃,难不成你害怕朕将她吃了不成?

难道这就是娶了媳妇忘了爹?

不满归不满,但也因为有了他临走时的这句话,祁巍原本打算好的心思倒是压下去了不少,只是有些事情必须问清楚了才好。

“你跟熠儿是怎么认识的?”祁巍看向下首一身淡然站在那里的女子,眼神不似之前那般柔和,夹杂着帝王独有的威严。

“熠王难道没告诉皇上?”沐音一脸从容,淡淡挑眉反问道。

他当然告诉过朕,朕是想听你说,祁巍不悦的皱了皱眉,虽然不满意她的回答,但她的这份从容倒还是让他有些欣赏的,能临危不乱看来倒也是个不错的。

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继续道:“据说你的命格不太好。”

没有质问,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沐音挑眉看向他,眼中毫无惧意:“皇上难道也相信这些所谓的命格之说?”

祁巍神色暗了暗,双眸里的厉色直直射向她,语气变得有些冷硬:“朕听说这可是净虚观的清尘道长亲自断言的。”

“那又如何?”沐音面色不变。

那又如何?好一个那又如何!祁巍反倒是被气笑了:“清尘道长可是刻算命理的大师。”

“所以呢?”沐音挑眉。

祁巍突然觉得自己脑仁实在疼得厉害,看来他这个儿媳妇当真是不简单,他问了她三个问题,她倒是一个都没回答,反倒是又全部丢给他了,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道:“离开熠儿。”

似是叹息又像是命令。

沐音挑唇扯出一抹弧度:“我记得是皇上下旨赐婚。”

所以,既然都下旨赐婚了,现在为什么又要她离开他?难道真的当她是任人摆布的闺阁小姐么?

祁巍神色一怔,是啊,是他亲自下的旨意赐婚,若不是……说到底到底是为了熠儿罢了,也罢,若是自己当真从中作梗,只怕以熠儿的性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吧,叹了口气,朝她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沐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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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一章 忘月居算计

沐音刚走出宣德殿,正要去找文姝他们,便有人迎了上来,来人是个小太监模样的人:“见过沐小姐,熠王殿下吩咐奴才在这里等您。”

“哦?他在哪?”沐音嘴角勾起。

“熠王在偏殿等您,沐小姐请随奴才来。”小太监看上去很恭敬,见沐音点头便连忙引着人朝一旁去了。

仿佛是顾着身后的沐音,走得并不是很快,沐音看着从眼前走过的一个个大殿,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

那小太监一直将沐音引到了一处名为忘月居的地方方才停下:“沐小姐,熠王殿下就在里面等您,奴才先告退了。”

见那小太监明显有些慌乱的背影,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按耐不住要动手了么?

冷笑一声抬步向里面走去,这忘月居倒是清冷的很,一路上别说是人了,就连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她一个人的脚步走在这幽静的小道上。

忘月居倒是不似其他地方那般雄伟壮观,这里更像是一座别院,清雅闲静,别有一番南下风味,小桥流水、凉亭小筑处处透漏出一股雅致之意,瞥了眼凉亭后面的一间厢房,轻蹙了蹙眉,便抬步走了过去。

“咯吱——”四周很静,推门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房间里不似庭院那般别致,这里简单的很,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凳子外加一个……软榻,房间的正中倒是摆了一个很大的屏风,屏风很素雅,上面只是简单的画了几株兰花,沐音微微挑眉,这兰花倒是有些眼熟……突然,屏风后面倒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似是在……挣扎……

沐音抬步绕过屏风,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略显狼狈的躺在地上,似是挣扎着想要起来……又像是在隐忍着某些情绪,少年的脸色泛着不自然的红晕,额间和鼻尖上都隐隐冒出了些许细小的汗珠,紧闭的双眸微微颤抖,看上去倒是痛苦的很。

沐音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眉宇间也露出些许无奈,当真是走到哪里都是熟人呐。

“你倒是每次都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沐音走上前,抬手扶起地上的少年。

本就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听到这一声略显清冷的声音,有些恍然的睁开双眸,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少年有一霎那的怔愣,待看到女子眼眸中略显狼狈的身影,不由得苦笑一声:“每次最狼狈的模样都被你看见了。”

心底也有些庆幸,庆幸每次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都能遇见她。

沐音白了他一眼,将他从地上扶起来躺倒外面的软榻上,看着他面上不正常的红晕,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你得罪的人也不少。”不知从哪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玉指轻轻一弹,药丸便到了少年的手中:“可以解你身上的毒,不过我的规矩你知道。”

少年苦笑一声,是啊,她的规矩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从她手中拿出的药丸,虽然可以解了身上的毒,但相应的也会中另外一种毒……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哪里还能顾及得了其他,更何况这副身子早已经溃烂不堪了,中不中毒也已经无所谓了……当下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手中的药丸放入了口中。

片刻功夫不到,少年的脸庞上的红晕已经逐渐散去,额间的冷汗也都消失了。

沐音瞥了眼桌上摆放的香炉,眼中暗芒闪过:“看来这次是针对你我两个人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少年也明白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悲戚,他如今已经是这般模样了,他们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沐音正要开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极轻的对话。

“你确定她进去了?”女子的声音。

“我亲眼看见她进去的,绝对错不了。”男子的声音。

“这方法真的能成么?”女子的声音有些不太确定。

“哼”男子不屑的冷哼一声:“那可是我从醉红楼花重买来的媚香,只要闻了它,哪怕是贞洁烈妇,也会变成荡妇,更何况那里面还有已经中了媚药……你只管去将熠王他们引来……到时候你还怕她会活着出去么?”

说道最后男子的声音竟是有些咬牙切齿……还有些幸灾乐祸……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很低,显然是怕被人听到,却不想两人的谈话全被屋内的沐音听了个彻底。

沐音心里冷笑一声,看来算计她的还不只是一人……扫了眼桌上的香炉,花了重金买来的,不用岂不是可惜了么?

软榻上的少年虽然没有听清楚门外两人的对话,但从沐音的神情中也猜到了一二,看到她唇角的笑意,不由得缩了缩身子。

——

偏殿。

祁瑾熠过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几个锦衣华服的男子聊得正欢,见他进来也都不由得噤了声。

“三哥,你可终于来了。”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快步走上前来:“我一直想去你府上找你,可是皇伯父怕打扰到你休息拦着我不让我去。”

祁瑾熠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少年看了眼一旁的人一眼,笑道:“李公公,你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李公公自然笑着应下了,朝两人恭敬道:“那老奴就先退下了。”

祁瑾熠淡淡点头,道:“父皇那里就劳烦公公了。”

李公公是个通透之人,自然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点头笑道:“熠王殿下客气了,这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说完便转身朝着宣德殿走去。

少年上前一步扶着祁瑾熠在主位上坐下,道:“三哥,等这次寿宴结束,你同我一起回幽州吧,我父王可是天天念叨你呢,就连大哥都十分想念你。”

“我在盛京还有事。”祁瑾熠淡淡道。

少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看上去恹恹的。

“世子,熠王殿下即将大婚,如何跟你去幽州啊?”下首的一个锦衣男子笑道。

祁弘毅一听,眼中闪过一抹恍然,立刻高兴的道:“我倒是忘了三哥你马上就要与南侯府的大小姐成婚了,我马上就要有嫂子了。”

“三哥,三嫂呢?你们没有一起过来?”祁弘毅道。

对于这位三嫂,他可是一直都非常期待的,前些日子听了不少关于这位她的事迹,听说这南候的大小姐长得比盛京的第一美人林婉儿还要美上几分呢,他早就想一睹风采了。

“她一会便来。”祁瑾熠眉宇间柔和了两分,唇角微勾,淡淡道。

祁弘毅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殿外听到一阵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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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二章 热闹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奴婢真的是有要事求见世子……这位姐姐你就帮奴婢通禀一声吧。”小丫鬟神色里满是着急,说话都带着一丝微微的颤音。

“世子吩咐闲杂人等不得打扰。”冷冰冰的声音想起,明显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小丫鬟急的好似马上就要哭出来了:“奴婢……奴婢是忘月居的婢女……真的是有要事……”

忘月居?祁弘毅听到小丫头的话不由皱了皱眉,这名字好生耳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

“世子,忘月居居住的不正是……”之前开口的锦衣男子道,似是在斟酌用词,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韩公子如今好像就住在忘月居。”

韩公子?哪个韩公子?旁人也许不知道,但祁弘毅却不可能不知道,当下也是变了脸色,急忙冲了出去。

剩下的人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犹豫着要不要随着一起出去看看,撇到主位上坐着的某人,都悄悄地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这位主儿还在,哪里轮得到他们出去看热闹?

正在门外争执不下的两个人看到房门突然打开,皆是一愣,站在门边的女子看到来人,垂眸恭敬地道了声:“世子。”

祁弘毅没说话,而是直接看向一旁明显怔住的小丫鬟,沉声道:“忘月居出什么事了?”

声音竟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颤意。

那小丫鬟被这一道声音吓得当即回了神,立马跪在地上颤巍巍的道:“奴婢……奴婢见过世子,方才奴婢正要去打扫院子……突然听到……听到……”

话说道一半,小丫鬟突然变得支支吾吾的,小脸霎时间也羞得通红,低低的垂着头不敢向上看。

“听到什么?”祁弘毅没有看到她的脸色,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心里也更是急躁不安起来。

“奴婢听到……听到……听到女子和男子欢好的声音……”咬牙说完,小丫头把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什么?祁弘毅脸色猛地沉了下去,铁青着脸看着那小丫头道:“你可是听清楚了?”

“奴婢……奴婢听……清楚了……”

“该死的。”祁弘毅低咒一声:“你可知道今日谁进了忘月居?”

“奴婢听小金子说……说……说看到南侯府的小姐进了忘月居。”小丫鬟颤抖着身子将话说完。

南侯府的小姐?祁弘毅心下一沉,莫不是与三哥成婚的那个南侯府小姐?还未来得及细想便听到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上报皇上,反而偏偏来这里找晋王世子?。”

说话的人正是祁瑾熠,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边,苍白的面庞透着些许寒意,双眸中似乎也有些淡淡的讥讽。

那小丫鬟一听顿时吓得白了脸色,颤声道:“奴婢……奴婢一时慌了神……刚好听说世子在这里,平日里……世子与公子最是交好,所以……所以奴婢一时心急便跑来了。”

祁瑾熠面上的寒意更重了。

犹豫了下,祁弘毅还是对旁边的女子低声吩咐了一句:“青莲,你先去忘月居瞧瞧到底发生了何事。”

“属下遵命。”那名唤青莲的女子应了一声,拉起地上的小丫鬟便要离开。

“等等。”

祁弘毅一怔,略有些犹豫道:“三哥?”

“既然牵连了音儿,那便一同去瞧瞧吧。”祁瑾熠淡淡道。

说完便直接抬步朝着忘月居的方向而去,待祁弘毅反应过来所谓的音儿是谁时,赶忙追了上去:“三哥,等等我。”

房间内的一众人等,皆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到底是跟上去还是不跟上去?还是之前那锦衣男子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朝反方向走去,其他人见状也都陆续的离开了。

这热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瞧的。

忘月居所处的位置偏远的紧,一时半刻根本就到不了,祁弘毅虽然心里着急,但因顾及着祁瑾熠的身体也不得不放慢脚步。

“三哥……”祁弘毅欲言又止。

祁瑾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话就说。”

“你……不担心么?”

担心?祁瑾熠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面上的寒意也退却了少许,凭她的本事,那些人又怎可能算计到她?

“熠王和世子这是要去哪啊?”突然,一道女子的声音想起。

抬眸望去,却见皇后正带着一群女眷正朝着这边走来。

“见过皇后娘娘。”祁瑾熠神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然,朝着来人微微颔首道。

“见过皇后娘娘。”祁弘毅倒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没办法,谁让他没有特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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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啦,今天更的有点晚了~肚子疼了一天了~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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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三章 看清楚了再说

“都免礼吧。”皇后淡淡的笑了笑,看了眼祁弘毅略显焦急的神色,道:“这么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啊?”

祁弘毅偷偷瞥了眼身旁的人,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犹豫了片刻道:“我们正要去忘月居。”

忘月居?皇后心下一动,笑道:“说起来本宫也有好些时日没有见过那孩子了,自他搬进忘月居皇上就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今日刚好是皇上寿诞,本宫也随你们一道去吧,许久不见那孩子倒还真是挂念呢,说起来也算是沾一下你的光了。”

“娘娘说笑了。”祁弘毅道,虽然心里不愿意,但看这架势明显是不去不罢休的意思了:“娘娘请。”

“既然各位都在这,那不妨也陪我一道过去看看吧。”皇后朝身后的人笑道。

身后的一群人自然是恭敬地应下了,娘娘都开口了,她们还能拒绝么?

祁弘毅皱了皱眉,看着面前离开的一群人,脑中快速的闪过一抹什么,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就消失了。悄悄地看了眼祁瑾熠:“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看戏。”祁瑾熠勾起唇,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看来掺和这件事情的人还真不少。

看戏?看什么戏啊?不等祁弘毅想明白,祁瑾熠已经朝着一群人走去了,祁弘毅连忙跟了上去。

一群人里面去过忘月居的也就只有祁弘毅一人了,是以,其他人见到忘月居的景物时免不了一番感叹,还未等靠近房间,便听到房内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在场的不少还未出阁的姑娘们一阵惊呼,羞红了脸。

皇后的面色也不好看,当下对一旁的侍女沉声吩咐道:“红月,带她们都出去。”

待人离开院子,皇后扫了眼空无一人的院子,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侍候的人都去哪儿了?!”

“奴婢……奴婢在忘月居当差。”跟来的那小丫鬟颤声道。

皇后凌厉的目光看向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丫鬟被吓得将之前所讲的事情全部重新又说了一遍。

南侯府的小姐?世人皆知南侯府只有两位嫡出的小姐,二小姐如今腿脚不便,据那小丫鬟的描述,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岂有此理!”皇后厉声道:“南侯府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竟敢私自在这宫中行如此苟且之事,来人哪,将此事立即禀告皇上,等待皇上发落。”

“皇后娘娘还是先将人看清楚了再说。”祁瑾熠淡淡道,面上神色如常。

皇后面色很不好看:“熠王的意思难不成还要维护那女子不成?”

“皇后娘娘难道仅凭一个小丫鬟的说辞就说里面的便是南侯府的小姐,未免也太过武断了。”祁瑾熠道:“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眼前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先急着将人定罪,莫不成让所有人在这里继续听着?

听着耳边断断续续传出的不堪入耳的声音,皇后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一时气急将这事忘却脑后了,当下也是沉下了脸吩咐道:“来人啊,去将屋内的两人唤出来!”

“老奴遵旨。”应声的是一个老嬷嬷。

“你这当真是热闹啊。”

正在此时房间不远处的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眸望去,那一身清冷淡漠的女子不是南侯府的大小姐沐音是谁?再看女子旁边的男子,长身玉立一袭白色长衫面如冠玉,不正是这忘月居的韩公子?既然这两位在这里,那……房间里面的人有是谁?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众人面前。

“见过皇后娘娘,熠王殿下。”韩雪风朝两人行了个礼。

“沐音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见两人这番模样,哪里还能不明白:“沐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娘娘,沐小姐与我乃是旧识,听说今日她刚好在宫中,我就命人将她请来了这里叙旧,不曾想这一聊便到了现在。”不等沐音开口,一旁的韩雪风便开口道。

“原来如此。”皇后道:“这男女有别,往后还是莫要如此行事了。”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韩雪风淡淡道:“娘娘今日怎么有闲暇来忘月居?”

“本宫刚好碰到晋王世子说要来这里,想着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你了,便来这里看看。”皇后道。

“雪风多谢娘娘惦念。”韩雪风看了眼站在一侧明显有些怔愣的祁弘毅,眸中闪过一抹无奈,看来明显是被打击到了。

正在此时,方才进去的嬷嬷已经出来了,面色有些怪异,轻声在皇后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皇后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呐,立即将那二人给本宫抓起来,等待皇上发落!”

“属下遵旨。”不多时,一男一女便被几人给提了出来,虽然略显狼狈,但好在两人都已经穿上了衣衫,两人皆是一脸迷离的神色,女子更是面色潮红双眸含水,旁人一眼便可看出两人刚刚在做些什么。

这两人的面孔并不陌生,在场的多数人纷纷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这……这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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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四章 哪里来的二货

这……这不正是……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宁傲儿和尚书府的庶子闵志安么?他们怎么会搅合在一起的?且不说这丞相府和尚书府的地位悬殊,就单是这闵志安不过是个庶出,这宁傲儿怎么说也是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将来就算是不入皇室那也定是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如今却与这尚书府的庶子苟合在一起,还是在这忘月居?是这两人太过放肆还是说……另有隐情?

按那小丫鬟之前的说辞,这南侯府的大小姐应当是这起事件的主角,可为什么如今却变成了眼前的这两人……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那指定是没有人相信的,南侯府的大小姐刚进院子,便传出了这中事情,这不是明摆着要陷害么?

想起之前闵尚书的二子闵承钰的惨死,不少人心里也都微动了一下,但是谁都不是傻子,如今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法了。

看着两人被带走后,韩雪风看向皇后皱眉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具体的本宫也不太清楚,这两人本宫明日会奏禀皇上,等候皇上发落,你且不用多想。”皇后脸色缓和了些,只是眉宇间还有些沉闷,今日本是皇上的寿诞,寿宴还未开始不曾想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是今日她没有来这忘月居,那这件事……皇后的眼眸沉了沉。

“雪风,你这里未免也有些太过冷清了,应该多添些院子里侍候的人了。”

韩雪风自然明白她什么意思,如今自己这院子出了这种事情,也确实是因为自己的院里人少了些,想了想道:“皇后娘娘说的是,雪风记下了。”

皇后点了点头:“今日是皇上的寿诞,你若是无事便一同过去赴宴吧。”

“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雪风的身子……去了也只是扫兴罢了。”韩雪风眸中闪过一抹苦楚,摆手拒绝了。

皇后看他的面色有些微微的泛白,想起他的身子受不得半点风寒,如今在这院中呆了许久怕是有些不适了,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还是你的身子要紧,如今天气见凉,你也好生照顾好自己,本宫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多谢娘娘。”韩雪风淡淡道。

皇后点了点头朝身后的众人道:“今日是皇上的寿诞,此事谁都莫要再提起了。”

众人自然明白,祁弘毅也从刚才的事情缓过来了,朝皇后道:“皇后娘娘,我还有事要与雪风商谈,就不与你一道了,娘娘慢走。”

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了。

一时间这个院子也只剩下了他们几人,沐音早在来到院子的时候就走到了祁瑾熠的身旁,悠闲地看完了这场闹剧,如今人都走了,她也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朝祁瑾熠笑道:“热闹看完了,咱们也走吧。”

祁瑾熠点点头,俯身在她耳畔轻声道:“可要我出手?”

呼出的热气令耳根微微发热,沐音侧目瞪了他一眼,祁瑾熠却显然心情很好,眉眼间溢满了笑意。

沐音扶着他的手在它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下泄愤,祁瑾熠恍若未觉,依旧眉眼含笑温柔的望着她。

这两人的动静不大却足以引起一旁两人的注意了,韩雪风看着两人之间毫不掩饰的亲昵,心中某个地方微微颤动了一下,好似猛地被人刮了一下,有些微微的疼……嘴角浮现一抹苦笑,她与他本就不是一类人,记得初见之时,他也是一身狼狈,苟延残喘的只剩下一口气,若不是遇见她,恐怕自己早在那时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吧,虽然她救自己不过是因为‘试药’而已……

心心念念牵挂了这么些日子,如今总算见了她一面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了,该放下了,不是么?

祁弘毅看着两人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笑的如沐春风的人是谁?真的是他的三哥没错吧?莫不是被人掉包了?!要知道从他记事以来就从没见过这三哥露出过这种表情,就算是对着皇伯父也从未见他有过这副模样,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一侧的女子,这未来的嫂子果真是不可小觑啊……看来讨好未来的小嫂子很重要啊,打定了主意,赶紧朝着两人快步走了过去:“嫂子好,我是祁弘毅,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事尽管说。”

沐音看着面前笑的一脸谄媚的少年,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人,挑了挑眉,这是哪里来的二货?

祁瑾熠也是一脸无奈,笑着解释道:“他是晋王叔的儿子。”

沐音恍然,瞥了他一眼,侧首对祁瑾熠道:“寿宴快开始了,走吧。”

祁瑾熠点了点头,两人相携出了忘月居,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祁弘毅不由得傻了眼,这是……他被无视了么?

“为什么小嫂子不跟我说话?”祁弘毅一脸委屈的看向自己的好友。

韩雪风嘴角抽了抽,别说是她,只怕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跟你说话吧,况且对象还是她呢,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她这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最起码没有直接上去揍你一顿……韩雪风心里默默的道。

“真的吗?”祁弘毅眨了眨眼:“看起来你跟小嫂子很熟的样子,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六年前她曾救过我的命。”韩雪风淡淡道。

六年前?那不正是……祁弘毅眼中闪过一抹明了,道:“就是那次你被人追杀险些丢了命的那次?”

韩雪风点了点头。

祁弘毅顿时瞪大双目:“六年前小嫂子才十岁……”这怎么可能?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身手?

韩雪风唇角微勾,是啊,那时她才十岁,还是个小丫头,而他也不过只比她大两岁而已……

------题外话------

祁弘毅:我这么热情,为什么不理我?

沐音:二货是怎么来的知道么?

祁弘毅(默默的摇头):不知道

沐音: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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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看戏,演戏

皇上的宴会排场自然是不容小觑的,从永宁殿一直到殿外皆是坐满了人,在殿内落座的自然都是官阶较高之人,此时,皇上还没到,寿宴也还未正式开始,在场的人皆是与身旁之人热聊起来,当看到两个相携而来的身影缓步走来时,整个大殿原本喧嚣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直到整个大殿除了两人走来的脚步声竟再无其他声音。

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鼻若悬胆,略显苍白的容颜上眉目间带着点点冷然,周身散发出的疏离气息,将人置之度外,仿若只有他身旁的女子方可近身……那女子与他站在一起竟也是毫不失色,那淡漠的神情,清冷的气息竟与他如出一辙,却是别有一番独特的韵味,再看那容颜,说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也毫不为过……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众人心中不免感叹,这熠王殿下离京数十载,如今归来却突然与南侯府离家十载的大小姐结成连理,而且是皇上亲自赐婚,这份殊荣只怕也就只有熠王了,这南侯府的大小姐虽是离家十载,但这周身的气度却丝毫不差于盛京培养出来的小姐,甚至比之更甚啊。

两人在这略显诡异的氛围里面上却是一派从容,沐音侧首看了一眼南侯府所在的位置,只有沐靖南阮侨玉以及沐煦和裴氏在,沐柔并没有出现,沐荀想来也是身上的伤还没好留在府中修养了,挑了挑眉就要朝着几人的方向走去,手上突然传来的力度,让沐音微微侧目,却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眸:“今日你与我同坐。”

声音很轻只有两个人听到,却也不妨殿内一些功力深厚的人自然能听得到,沐音挑起唇角,与其与他们坐在一起,倒不如与师兄坐在一起来的自在一些。

待两人坐下后,其余人皆是心中一动,如今两人虽然还未成婚,但有皇上的赐婚,两人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此时两人坐在一起倒也不算逾越,但仅从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却不难看出这熠王对这位未来的熠王妃可当真是上了心的,众人不免羡慕起南侯府来,这三皇子虽说身子不好,可深得皇宠啊,如此一来,南侯府将来还何愁没有仰仗呢。

不管旁人怎么想,可沐靖南心里却是有些苦涩的,自己的女儿何时与熠王的关系变得如此之好他这个做父亲的竟然还不知情,自赐婚道现在不过才短短几天而已,她对这熠王的态度却远远超过了他这个父亲,甚至是他们一家……自己的这个女儿却是越发的让自己琢磨不透了。

却哪里想到她与他早已相识数年,每日来朝夕相处,比之他们自然是亲昵了。

“三皇兄,一别数载,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不知何时祁景焕已经到了他们桌前,手拿酒杯一脸笑意的道。

祁景焕长相很儒雅,若不是他身上有上过战场的铁血气息以及杀伐血腥之气,很难看出这人曾上过战场,从他的外貌上来看,他倒是更适合朝堂多一些。沐音敛下心中所想,坐在一旁保持沉默。

祁瑾熠丝毫没有站起身的意思,只是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反问道:“你不是看到了?”

“三皇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啊。”祁景焕没有丝毫的不快,反倒是笑了起来,道:“如今三皇兄与沐小姐得了父皇赐婚,本王在这里先恭喜皇兄了。”说完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朝祁瑾熠举了举。

祁瑾熠好似没看到,淡淡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我这身子却是沾不得半点酒水。”

“我倒是忘了,既然三皇兄不便,那本王就先干为敬了。”祁景焕将酒水一饮而尽后,侧首看向一旁的沐音,笑道:“想必这位就是南侯府的沐小姐了?果真是国色天香。”

沐音勾唇,神色冷淡道:“景王客气了。”

祁景焕眸色深了深,转而笑道:“沐小姐若是有空不妨到府里坐坐,惜文如今怀有身孕正想找个说话的人。”

“沐音得空定会上门拜访。”沐音淡淡道。

祁景焕与祁瑾熠又闲聊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去。

几人的谈话本就没有刻意躲着,旁人自然都听了个清清楚楚,聪明的人自然猜到了些什么,心里不由得悄悄多了一些心思。

沐音不由眯了眯眼,这么快就来打探虚实来了么?看了眼周围,撇到闵尚书的时候,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宫里的消息果真是传得快啊,不过才半个时辰不到,就收到消息了么?再看那丞相府一家,宁丞相倒是神色坦然不见丝毫焦急之色,但是他身旁的夫人却没有那么淡定了,不断地望向殿外一脸的焦急之色。看来这位宁丞相并没有将消息告诉自己的夫人啊,沐音不由挑唇笑了笑,这场戏还没有结束,不是么?

祁瑾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轻声笑道:“咱们只管看戏就好。”

沐音收回目光,朝他挑了挑眉,道:“只怕光看戏是不够的,等下怕是还得演戏了。”

祁瑾熠眸中溢满了笑意:“那我陪你一起演戏,恩?”

沐音瞪了他一眼,若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来演戏?

两人毫不掩饰的亲昵,让在场的不少女子红了眼,这熠王虽然身子不好,可也是丰神俊朗啊,况且还深得皇宠,之前听闻这熠王性情怪癖,冷傲异常,旁人很难与之相处,可为何却单单是对这南侯府的小姐例外呢,她不过就是长得美了些罢了,乡野间出来的女子哪里能够配得上熠王?嫉妒归嫉妒,可她们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不管怎么说这南侯府的小姐也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可若是这南侯府的小姐当真是上不了台面,依照皇上对熠王的宠爱,又怎能让这样一个粗俗女子跟在熠王的身侧呢。

不少女子心里都微微动了一下。

“皇上驾到——”

正在此时一道尖锐的声音划破了了大殿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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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一觉醒来电脑里的所有软件全部没有了呢?连word都没有了……有么有可能再睡一觉醒来,所有的软件都又回来了呢?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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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这全是自找的啊

皇上一身明黄色龙袍加身,皇后则是一身凤袍在侧,两人缓步相携而来,身后跟着几位贵妃侍立在侧,待几人落座后,众人才齐齐拜道:“臣等见过吾皇,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祁巍看着下首的一干人等,笑着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众人谢过之后方才重新坐回原位。

“今日是朕的寿诞,众卿们不必太过拘泥于礼数了。”祁巍扫了眼下面,待看到祁瑾熠身旁的沐音时,微微顿了一下,倒也没有多说什么,面上依旧挂着笑意。

众人自然是连忙应下了。李公公带着人笑眯眯的将寿桃,寿糕等分发给各个大臣,接下来寿诞才算是正式开始了。

“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安康,寿与天齐。”祁景焕走上前将将手中的贺礼呈上。李公公笑眯眯的双手接过给皇上呈了上去,祁巍打开看了看,眼中闪过一抹满意,道:“景焕有心了。”

“父皇喜欢就好。”祁景焕自然知道他送上的礼物绝对会让父皇满意,这可是他跑了很多地方才找来的紧存的一颗南海夜明珠,此珠不但可以养身,最重要的还可以研磨成粉是难得一见的上好药材。

祁巍平素有一大爱好,那便是收藏各类珍稀名贵的物件,虽然身为皇上,国库里什么名贵的物件都有,但总归是有些心心念念而不得的东西,恰好这南海夜明珠就是其一

接下来各个皇子自然也是都拿出了各自的寿礼,只不过都没有景王的寿礼来的合心意,祁瑾熠是最后才将寿礼呈上去的,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是一个看起来不大的梨木盒子,李公公将盒子呈上去时,祁巍心里也是有些期待的,打开之后却是如愿以偿了,将盒子里的东西重新收好,笑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儿子,道:“还是熠儿深得朕心啊,这物件朕甚是喜欢。”

祁瑾熠难得的勾了勾唇角,眉眼间也染上了点点笑意,沐音朝他悄悄使了个眼色,无声询问,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惹得皇上龙心大悦?

祁瑾熠轻笑道:“回头我也给你弄一个?”

沐音挑了挑眉算是应下了。

寿礼送完,接下来就是欣赏精心准的节目了。

据说这场寿宴是由景王亲自筹备的,不难看出的确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管弦丝竹,乐舞悠扬,倒是应有尽有。上场的舞姬都是百里挑一精挑细选出来的,那妖娆的身段,柔美的舞姿一出场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的眼光,就连皇上都是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

“在想什么?”祁瑾熠见身旁的人儿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低声询问道。

沐音侧目看向他,淡淡道:“我在想恶人谷被盗一事与沐荀被算计之间是不是有所关联?”

如今想起来,之前的事情都像是散开的环扣,所有的事情都瞬间清晰起来。

祁瑾熠自然也是知道这两件事情的,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两件事却是太过巧合了些,如今盛京突然涌现不少江湖中人,都是奔着天殊草而来。”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冷厉,有人故意放出了天殊草被盗的消息?!

“你猜的不错,确实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祁瑾熠道:“只是现在还未具体查出究竟是何人所为。”

“这件事似乎很不简单。”沐音眯了眯眼,淡淡道。

能将所有的事情算计的分毫不差,这人的心思当真是缜密,与其说是恶人谷先被盗,倒不如说是沐荀先被算计,柳烟显然与沐荀交好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不然,沐荀又怎会舍命护她?这两者之间绝对并非巧合,据柳烟的说法,那人不过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又有何本事谋划如此缜密的算计?再者柳烟被送去之后,对方直到现在依旧没什么动作,只能说明柳烟背后另有其人,只是此人到底在谋划什么?

“恩。”祁瑾熠轻微的点了点头,道:“等过两日查出头绪来就有线索了。”

沐音点了点头,看来某些事情是该要赶快解决了。

“来,你最喜欢的芙蓉糕。”祁瑾熠手中拿起一块芙蓉糕递到她的嘴边,笑着道。

沐音思绪还在刚才的事情上,也没看向他,想也不想就凑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直到耳边传来低低的轻笑声,才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

祁瑾熠眉眼间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愉悦了,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糕点递向她:“不吃了?恩?”

沐音再次瞪了他一眼,从他手中夺过糕点狠狠的吃了一口,仿佛吃的不是糕点,而是某人的手。

虽然感觉很可惜,但是机会还是很多的,不是么?祁瑾熠勾起唇角一脸温柔的看向她,眸中尽是宠溺。

两人的动作虽然不算大,但还是落入了某些人的眼里。淳王妃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叫你不趁早下手,这么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瞧瞧,那笑起来多漂亮啊。

郝胥柏无视自己母妃的眼神,他现在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静,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一脸傲娇的女子是谁?还有那个面瘫一脸的宠溺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这么好了?为什么他不知道啊,郝胥柏表示身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想起至今仍旧趴在床上养伤的某人,深深地抹了把同情泪啊,兄弟,这全是你自找的啊……

阮侨玉目光一直看向这边自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见两人相处如此融洽,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看到女儿脸上流露出的自己从未见到过的神情,心里还是有些微微的苦涩的,女儿还是在怨他们当初舍弃了她啊,阮侨玉的眼神不由得暗淡了下去,坐在一旁的沐靖南自然是察觉到的,悄悄的安慰了下她。

沐音两人却是完全没有注意旁的人,祁瑾熠一脸温柔的给她布菜,沐音倒也很自在的吃着,正在此时,一道娇柔的声音传来。

“听闻沐小姐精通音律,不知道能否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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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原本打算二更的,无奈电脑不给力啊,晚上十一点才弄好……等过两天稳定了,就每日两更~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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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七章 有什么资格

沐音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安安静静吃个饭怎么总是有人找茬呢?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就这么好欺负么?

女子见沐音不说话,面上闪过一抹讥讽,转而柔声道:“难道沐小姐不愿意么?”

语气竟带着些许委屈。

话虽是对沐音说的,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的祁瑾熠,沐音抬手偷偷的掐了下某人的胳膊,敢情这是因为你啊,师兄。

祁瑾熠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好似完全感觉不到胳膊传来的疼意,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陪你一起演戏,恩?”

沐音又狠狠地掐了某人一下才罢手。

被晾在一旁的人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狠狠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嚣张什么?不过就是个乡野来的丫头,看她等下怎么丢脸?!

“我是不愿意。”就在女子想着接下来的好戏时,突然只听见沐音淡淡的开口道。

不愿意?这是什么答案?不止是面前的女子怔住了,就连大殿上的众人都愣住了,显然所有人并没有料到沐音会如此直接的拒绝。

“为什么?”女子愣愣的开口道。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挑起唇角看着她,嗤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指教?”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指教?这句话相当于直接当众给了女子一个响亮的巴掌,不愿意,只是因为你不够资格!

几乎是瞬间,整个大殿立时变得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沐音,郝胥柏更是一脸热切的看过来,这等狂傲的姿态简直……帅爆了!有么有!

“你——”女子瞬间气红了眼,双眸瞬间升起一层薄雾,满脸委屈的看向一旁的祁瑾熠,却不想祁瑾熠只是一脸笑意的看向沐音,看都没看她一眼,顿时感觉自己丢尽了颜面,只得朝坐在上首的皇后投去恳求的目光。

皇后皱了皱眉,朝沐音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请求,沐小姐又何必如此折辱于她?”

“哦?”沐音似笑非

笑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淡淡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她不过是个没什么敕号的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而已,难不成她开口了我就必须要教么?若是每个人都拿着一堆东西跑来请我指教,那我岂不是要累死了,你说对么?皇后娘娘?”

她对皇上客气三分那是因为他是师兄在乎的人,至于皇后?呵!她为什么要对她客气?!

“放肆!”皇后呵斥一声,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南侯府就是如此教导女儿的吗?!”

沐靖南及阮侨玉等人立即站起身走上前,跪道:“臣知罪!音儿自小不在盛京难免不懂规矩,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沐音却是一直坐在原位,动都不曾动一下,显然丝毫不把皇后的话放在眼里。

皇后见状,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沉声道:“南侯府的小姐果真是好大的派头!来人呐,本宫今日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之前的那翰林院学士府的小姐见此,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看你还怎么嚣张。

“皇后娘娘。”祁瑾熠一脸笑意的双眸此时再无半点笑意,平静无波的双眸看向上座的皇后,淡淡的道:“你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自然是皇上的寿诞了。

皇后脸色微变,自然也意识到自己今日的行为也有些过了,赶紧起身朝身侧的祁巍行了一礼,道:“臣妾一时气恼,求皇上原谅。”

“都起来吧。”祁巍摆摆手道:“此事到此为止,谁都莫要再提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皇上这是明摆着偏帮南侯府的小姐了,俗语说得好,爱屋及乌,皇上宠爱熠王,自然连带着他的王妃也跟着受宠了,更何况这还是皇上亲自下旨指婚,若是不喜南侯府的小姐,又怎会将她指给熠王呢,众朝臣心里都不由得转了个心思。

皇后自然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子里吞,今日之事她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一个小小南侯府的嫡女,以为仗着熠王的宠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么?别说她现在不是熠王妃,就算是熠王妃又能怎样?熠王不管再怎么得宠也不过是个病秧子,还能活多长时间,整治她的方法有很多,不急在这一时……

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见此也是白了脸色,吓得立马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座位。

只是沐靖南看向自己这个女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复杂。

祁景焕的眸光却不由得暗了暗,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寿宴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沐音两人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依旧一个一脸温柔的布菜,一个不紧不慢的吃着。

“音儿,我演的如何?”祁瑾熠轻笑着道。

“恩?”沐音挑眉:“师兄演了什么?”

从头至尾他好像只说了一句话而已。

“音儿难道没看出来我一直在表现对你的忠贞不渝?恩?”祁瑾熠轻声在她耳边道。

沐音伸手推了他一把,眯了眯眼,道:“师兄这次好像变了很多啊。”

“音儿不喜欢?恩?”祁瑾熠挑眉。

沐音认真的点头,道:“师兄还是以前比较好。”恩,以前的师兄最起码不会让她感觉到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

祁瑾熠勾唇笑了笑,我的音儿啊,你原地不动,我若是再不主动一些,怎么能将你搂入怀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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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龙渊

有了前车之鉴,原本有些其他心思的人纷纷打消了念头,她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巴巴的跑上去找虐去。是以,接下来的寿宴倒是格外的和谐,沐音自然是乐得清静的,与祁瑾熠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等到寿宴进行到一半时,祁瑾熠提出要先回府休息,祁巍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嘱咐沐音要将他照料好。

沐音自然是应下了,与其坐在这里看那些无聊的节目,倒不如出去走走来的舒服,在一干人等的瞩目下两人相携走出了大殿。看着两人毫不违和的背影,真是羡煞了一众人等。

祁巍盯着两人的背影眸色暗了暗,在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时微微的叹了口气,面上闪过一抹无奈。

那少年和文姝就在殿外候着,见两人出来赶忙迎了上去,马车就停在殿外不远的地方,两人上了马车,由少年和文姝驾车,直接朝着宫门口而去。

马车里,祁瑾熠一改在宫中的孱弱的模样,整个人面色红润,唇红齿白,哪里还有半分病态。

“可要随我去王府瞧瞧?”祁瑾熠看着面前的人儿道:“前几日寻了一柄不错的匕首,你看看可还和你心意。”

“哦?”沐音双眸亮了亮,这些年她一直不曾用过什么兵器,只是随身带着些银针,并不是不喜兵器,而是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前世用惯了匕首,在这里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找到趁手的匕首,索性也就直接不用了,不曾想师兄却是一直记得的,心里也不禁暖了几分。

祁瑾熠见她心动,不由也是笑了笑,道:“那柄匕首是墨清在苍茫山寻到的,前两日刚快马加鞭送过来,虽算不上数一数二,却也是几百年前流传下来的,用来防身倒也合适。”

“墨清去了苍茫山?”沐音轻皱了眉头,道。难怪这些日子不见他,竟然跑去了苍茫山。

祁瑾熠点头道:“那伙人逃去了苍茫山,墨清也跟了上去。”

沐音自然知道他说的那伙人是谁,据说是由一个叫东陵广的人带的几人,专门干些盗墓的营生,一年前不知是何原因,竟然勾结上了南姜,替南姜传送了不少消息,只是没想到那伙人还真是蠢得可以,天堂有路不走却偏要往地狱里闯,那苍茫山是谁的地界,是她那不靠谱的师傅的地界,里面一步一个机关,可谓是机关重重,若是不晓得其中门道,就算是一只鸟那也绝对飞不出去,更何况是几个活生生的人,到了里面绝对是必死无疑。

墨清自小跟在祁瑾熠身边,苍茫山的门道他自然也是十分清楚的。而这匕首自然也应该是从那伙人手里得来的了。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熠王府门口,沐音打量着眼前的府邸,算起来这也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了,只不过第一次却不是从这里进去的,勾了勾唇与祁瑾熠并肩走了进去。

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象,沐音不由得抬眸看向祁瑾熠。

“喜欢么?”祁瑾熠伸手握住她如玉的纤手,笑道:“若是不喜欢我让他们改了去。”

“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这里的一草一木皆是按照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布置的,那个居住了十年的地方,那个承载了所有美好记忆的地方,那个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那么的熟悉……与其说南侯府是她如今住的地方,倒不如说这里更像是她的家,是啊,就是家,南侯府不过就是她如今暂住的一个地方罢了,终有一天她会离开那里,但是这里,这么熟悉……

“喜欢便好。”祁瑾熠勾唇,握紧了手中的纤手,朝着另一侧的院落而去。

祁瑾熠直接带沐音去了书房。

书房门口站了一男一女,身姿笔挺,面部严肃,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站在这里守门,见到祁瑾熠走来,两人皆是恭敬地唤了一声“王爷”待看到身后的沐音时,两人神情皆是闪过一抹诧异,随后便敛下眸子恭敬的侍候在一旁,只不过那女子看到两人握着的手,眸中闪过一抹深色,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快的让人根本捕捉不到。

是以,几人都没注意到她。

祁瑾熠淡淡的应了一声,拉着沐音进了书房,朝门外的两人吩咐道:“去将那柄匕首拿来。”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敛下双眸,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不过片刻功夫,男子已经拿着一柄匕首出现在了书房,祁瑾熠接过匕首,朝两人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两人领命,将房门关上,悄悄退出了院子。

祁瑾熠将手中的匕首递到沐音的眼前,道:“看看喜不喜欢?”

沐音接过匕首,匕首很小,不过五寸左右,拿在手里刚刚好,匕首看起来很简单却也一案长的精致,上面只有一个类似图腾的图案,每个线条都很是精致,抽出匕首,顿时一阵白芒闪过,一股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重的戾气,勾了勾唇,随手将手中的匕首朝着一侧的桌子轻轻划了一下,顿时一声脆响,桌子立时从划开的那条线分裂开来,散落在地上。

“削铁如泥,果真是一柄不错的匕首。”沐音将手中的匕首重新封好:“只不过戾气太重。”

祁瑾熠点了点头,拉着沐音坐在了一边,解释道:“这柄匕首名为龙渊,传闻此匕首乃是几百年前宬帝为了庆祝朝阳公主的生辰特意命人打造的,后来,朝阳公主远嫁塞外,将此匕首送给了尚且年幼的将军之子,后来发生战乱,此人在战场上用手中的匕首刺杀了几百敌军,待战乱平息后,宬帝赐名龙渊,此人便将此匕首随身携带,待到百年之后将匕首传给下一代,就这样一代传一代,此匕首经过战乱和鲜血的洗礼,戾气日渐加重,却在一次战乱中,此匕首不慎遗失,便再也没有找到过,只是没想到如今却被那伙人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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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九章 如此深情

“难怪戾气如此之重。”沐音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但眼中的满意却是显而易见的,这柄匕首虽然戾气重,但是却很符她的心意,兵器么,不见血没有点戾气怎么能算得上是好兵器呢,更何况越是难以驾驭,才越有趣不是么?

祁瑾熠自然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对于这柄匕首她定然是能驾驭得了的,还不至于会伤到她,想了想,淡淡提醒道:“你平日带在身上小心些。”

沐音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凤眸微挑道:“师兄叫我过来不单是因为这柄匕首吧?”

一柄匕首而已,吩咐人送去南侯府即刻,哪里用得着专门跑到熠王府来取,更何况是封闭了整个院子。

祁瑾熠勾唇,黑眸中闪现一抹笑意,似乎早就猜到她肯定会猜到,站起身走至一副卷轴前,伸手将卷轴上的丝带轻轻一扯,瞬间一名女子的画像跃然于卷轴之上,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任何一个词都不足以用来形容她的美,画像中的她身披一件雪白色的披风静静地站在桃花树下,目光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眸中有着浓浓的期盼和淡淡的忧伤,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似清风过处,桃花随着清风漫舞在空中,落在女子的发髻和肩头,那一瞬间的绝美仿佛让人屏住了呼吸,那么美艳不可方物。

饶是沐音都不得不承认,此女子绝对是她前世今生见到过最美得女子了。

“她是我的母亲。”祁瑾熠淡淡解释道,黑眸里闪现着点点柔光,似是在思念着什么,神情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周身散发着浓浓的不可抑制的柔和。

此刻的祁瑾熠就像是一只乖巧无害的猎豹,收敛了他所有的利刃,只是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人。沐音从未听他提起过他的母亲,她也从未问过这些,虽然师兄是她最亲近的人之一,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她并不想过多的干涉对方的生活,既然师兄不曾提起,那她也就从不主动过问,这是她一直秉持的原则之一。

一时间,书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两人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沐音只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安静的看着他,她不想打扰他,此刻的师兄看起来无疑是脆弱的,但他并不需要安慰。

过了良久,祁瑾熠似是轻叹了口气,才低声道:“今日也是她的生辰。”

如今还记得的只怕也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沐音轻轻的皱了皱眉,他们的生辰竟然是在同一天?这究竟是缘分还是……

“父皇的生辰是在明日。”祁瑾熠道:“今日并非是他的生辰。”

“他是在替你母亲过生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自古帝王多无情,沐音没想到当今的皇上却算得上是一个痴情人了。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自从母亲过世后,他便将母亲的生辰当做是自己的生辰,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将今天当做了是他的生辰,却将他原本的生辰之日忘记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平淡,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沐音是了解他的,越是如此,他的内心越是不平静。对于他说的这件事,自然是有些惊讶的,没想到这个皇帝竟是如此深情,这究竟是有多深刻的感情,才能做到这一步?可以想象,在所有人都在为她庆祝完生辰,而他自己却只能在生辰之日独自饮杯自酌,这是何等的悲凉?

沐音此刻对他无疑是有些钦佩的,但是却并不同情他,身为帝王拥有三宫六院很正常,但并不表示她就认同这种观念,虽然她不曾有过轰轰烈烈的感情,但至少她明白两个相爱的人之间忠诚是相互的,既然做不到,那又何必深陷于此,与两个人来说不过是痛苦的根源罢了。

“今日我送他的不过是一个寻常的木偶罢了。”祁瑾熠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似是嘲讽又似真情:“母亲生前很喜欢木偶,总是喜欢搜集不同的木偶摆满窗前,久而久之他也开始搜寻不同的木偶,不过他所搜集的都是与母亲有些相像的。”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明了,难怪今日在大殿他见到那盒子里的东西后会如此开心,只怕那木偶也是师兄亲手刻出来的吧,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能让他如此满意,想来也是刻画的极其相像的。

心里轻叹一声,站起身走到祁瑾熠身旁,看着画像上的绝美女子:“她最喜欢做什么?”

沐音问的是在生辰之日这一天。

“她最喜欢弹奏广陵散。”祁瑾熠黑眸中泛着点点星光,淡淡道。

沐音触到书房的一侧正巧放着一把古琴,抬步朝着那一侧走去,葱葱玉手轻轻拂过琴弦,顿时发出一阵低沉悦耳的音律,倒真是一把好琴,眸中上过一抹满意,将古琴放置在一侧的书桌上,缓缓拨动琴铉,顿时一首熟悉的韵律回荡在整个书房,正是那首广陵散。

沐音对于音律确实是有很高的造诣,当初在她刚拜入师门后,师傅为了一己私利首先教会她的便是音律,没办法,谁让那老头子喜欢听却偏偏懒得自己弹呢,前世她为了任务也曾研究过这些,算不上精通倒也不差,是以这些对她来说倒也算不得太难,只是她自从回到盛京之后便很少再碰这些而已。

祁瑾熠看向坐在书桌前认真弹奏的那一抹倩影,眸中闪现的是难以言喻的柔情,他的音儿总是这般可爱,是用这种方法来安慰他么?将视线重新转向画像上的女子,母亲,今日你很开心吧,你也很满意音儿是不是?你放心,我此生定会与她携手,绝不会步入他的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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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章 他们是眼瞎了么

祁瑾熠的母亲是一个很温婉并且倔强的女子,她出身并非达官显贵,只是一个小小的书香门第,自小便跟着家里的父兄学习,年方十三已经满腹经纶,就连当地的才子都及不上她的才华,十五时求娶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其中也不乏一些达官显贵,但她却都一一回绝了,她是个清高之人,没有遇到自己心仪之人,宁愿一直待字闺中,直到二十年华还未出阁。

这是祁瑾熠说的,他将他母亲的事情全部告诉了沐音,但是却并没有讲关于他母亲和他父皇之间的事情,沐音也没问,他现在不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沐音相信等他想说了她自然就会知道的。

两人从书房出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祁瑾熠带沐音直接去了训练场,此训练场是祁瑾熠专门命人打造出来的,里面的每一道关卡可谓是是由其亲自操刀完成的,到了训练场,沐音看着眼前一道道的屏障,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师兄这地方确实不错。”

这设施与门里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自然。”祁瑾熠笑道。

从书房出来,祁瑾熠的心情似乎很好,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些温润的笑意,周身都带着愉悦的气息,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沐音撇到周围貌似不经意看过来的几十双眼睛,无言的挑了挑眉,便收回了目光,继续看向训练场:“师兄这是几年前建的?”

“十年前。”祁瑾熠道:“如今这里的也已经换了一拨了。”

十年前?沐音蹙眉,那不正是他离京之前的事情么?那时候的他也才不过十二三岁而已,能想到将训练场建成这般模样,可当真是不易了。看这每一道屏障间虽然都已经更换过了,但从地面看得出,其中更换的只是屏障,距离方位并没有变,要知道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能将每一道屏障间的距离算计的如此精准,这究竟是有多大的天赋和能力?

沐音确实是惊叹的,实话说,若是换做是她,在这个年纪没有前世的经历,她自认为是做不到的。叹了口气,道:“师兄确实很厉害。”

“音儿也很厉害。”祁瑾熠眼中的笑意很明显,语气带着笃定:“世间的女子都比不上音儿。”

年仅六岁学音律也不过才半年不到,就已经超越了许多音律大家,不到十年的时间里便将毒术和武功练就成了门中的至尊,不止如此,十年的时间里她依靠自己的本事将产业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一个让世人敬仰的高度。

世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及得上音儿的万分之一。

沐音抿唇,倒也不反驳,她本就不是一个谦虚之人,自己的本事自己清楚,又何必非要装一装呢。

正在此时,一道黑色的身影极快的掠过,待看到时,男子已经单膝跪在了地上,将手中的信筏双手呈上:“王爷,荆州急报!”

打开信筏,扫了一眼,祁瑾熠的面色轻微的变了变,越往后看面色越是阴沉,沐音见状,眸光闪了闪,道:“师兄,我去瞧瞧你的训练场。”

说完,也不等他开口,便径直朝训练场走去,收回目光,祁瑾熠眸色沉了沉,朝空中打了个手势,瞬间一个男子出现在了眼前,正是之前在书房门口站着的男子。

“去将古月他们唤来。”祁瑾熠淡淡道。

“属下遵命。”男子应了一声,刷的一下便没了踪影。

祁瑾熠看了眼手中的信筏,沉声道:“将路文瑞唤来。”

地上的男子应了一声,也快速的闪身不见了踪影,祁瑾熠看了眼场中的那抹倩影,眸中闪过一抹暖意,转身去了书房的位置。

沐音余光看到某人消失的背影,不在意的继续看向训练场中的屏障。

训练场上的人,见到自家主子离开的身影,都不由自主的相互对视了眼,这个才是自家的王爷好不好,之前的那个翩翩公子什么的绝对是他们的错觉,自家主子怎么会有那么柔和的一面呢,还笑的一脸的温和,绝对是他们眼花了没错!

可当目光触到那个步态悠闲的女子,尼玛!他们是眼瞎了么?为什么那女子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过了每一道屏障,竟然还是如此的……漫不经心!那如同漫步的轻松是怎么回事?

看看自己一身的大汗淋漓,人家却是一派从容,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一群大老爷们感觉被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尊心,相互对视了眼,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想想他们一个个的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怎么能输给一个女子呢?

沐音不知道她不过随意的活动一下筋骨,竟然激发了一群人斗志昂扬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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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回到家,到了晚上才安静会儿,只能现在码字了……抱歉了,更新的这么晚……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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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这是在找死

文姝到训练场的时候沐音正悠闲的坐在不远处看着一群人练得大汗淋漓浑身是汗,似乎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压抑不住的澎湃激情。

跟在文姝身侧的男子眼角明显的抽了抽,这群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勤奋努力了?要知道今早他们还在怨声载道,眨眼功夫怎么就变成了如此不要命的训练了?

文姝自然是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径直走到沐音身旁,低唤了一声:“小姐。”

沐音收回目光,撇到她身后的两人,凤眸微挑,那种来自上位者的强者之气显露无疑,眸中的锐利散发出无形的威压,让人不由自主的臣服膜拜。

“古月,秋风见过沐小姐。”两人敛下震惊的双眸齐齐行了一礼,语气很是恭敬。

这两人正是之前驾车的男子和在书房见到的男子。驾车的少年叫古月,书房的男子是秋风。此时两人心中无疑是震惊的,方才在沐音的身上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家王爷的身影,两人散发出的威压如此的如出一辙,显露的锋芒让人无法直视。

“他让你们来的?”沐音瞥了两人一眼,淡淡的道。

两人自然知道这个所谓的他指的是谁:“王爷吩咐我等陪着沐小姐,沐小姐有什么想去的地方皆有我等带着您前去。”

“那就走吧。”沐音道。

恩?走?去哪里?两人有些不明所以然,却见沐音已经站起身朝着另一边走去,两人对视了眼只得快步跟了上去,待靠近那正在训练中的一群人时,一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之前激情澎湃训练的热火朝天的一群人,突然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冲向了一个个屏障,那速度都赶上飞射出去的箭羽的速度了,一个个涨红了脸咬紧了牙一副不服输的模样是为哪般?就连沐音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侧目打量着眼前的一群人,却见那一个个的相较之前更为卖力了,像是打了鸡血似得,干劲十足。

看的秋风双眼直抽抽,谁能告诉他这群人到底在抽哪门子的风?!

“你们这么练是在找死。”突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到,这一声响无疑就像是猛然投入湖中的小石子,荡起层层波澜,一群人顿时停下了脚下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向生意的主人。

卧槽!竟然是她!这是这一群人此时的心声,原本还有些恼意的人,瞬间熄灯灭火了。都一个个的瞪大了眸子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没办法,谁让人家的本事比他们好呢,更何况他们是真心的想听听她的教诲的,毕竟偷师又不会被抓不是……

看着眼前一双双求知欲爆棚的眼睛,饶是沐音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她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实话而已,这群人用得着用这种可怜巴巴祈求的眼神看着她么?

罢了,看在他们也算是师兄手下的人,提点一下倒也没什么不可以。叹了口气道:“训练是要有节制的,照你们这么练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废掉!”

一群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有一个胆大的走上前,问道:“敢问沐小姐可有什么良策?”

刚才他们听他们头是这么叫的吧?

“这些问题你应该去问你们的头。”沐音淡淡的挑眉道,稍微提点一下是可以的,但不表示她要费神费力的教他们。

霎时,一群人的目光全部看向了一旁的秋风,秋风见此默默的扭过了头,摸了摸鼻子保持沉默,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他实在是不明白他手下的这一帮人为什么用如此热切的目光看向沐音,难不成他俩开的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事情么?

“走吧。”沐音忽略掉那一群热切的目光,朝身旁的文姝淡淡的看了一眼,抬步便朝着前方走去了。古言默默的用手肘撞了一下目光正在其他地方游离的某人一眼,也抬步追了上去,秋风收回目光,瞥了眼站在身前的一群人,那一眼似乎饱含了太多的东西,大有种秋后算账的意味,令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怎么办?貌似大概好像今后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啊……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了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

沐音并没有出训练场,而是走到了训练场西南侧的一处地方,这里的格局与训练场有些不同,这里四周都有些空旷,没有一件训练用的物件。

“这里可是你们主子训练的地方?”沐音眸光扫过不远处一道假山的方向,淡淡的开口道。

“沐小姐可要进去瞧瞧?”秋风询问道。眸中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她会知道这里的场地。

沐音淡淡挑眉:“那就进去瞧瞧吧。”

师兄的训练场她还是挺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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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又到现在才更……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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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 师兄妹

假山旁有一道很隐秘的石门,旁人若是不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秋风上前将假山上靠近石门右上方的的一块小石块轻轻向下一按,一阵轻微的响动,石门被开启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条明亮宽敞的道路,秋风退后两步:“沐小姐,请。”

不等沐音有所动作,突然眼前飞身落下一人。

“王府重地,外人不可擅入!”冰冷的话语中带着丝丝倨傲。

沐音扬眉,看向拦在身前的女子,冷淡道:“你的意思是…我不可以进去?”

女子神色不为所动:“没有王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秋冬!不得无礼!”秋风上前一步低声喝道:“王爷吩咐王府任何地方沐小姐都可以去,还不赶紧让开!”

眼前的女子正是之前同秋风一同站在书房门口的那女子,听到秋风的话,秋冬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嫉妒,扬了扬下巴道:“这里是王府重地,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沐小姐见谅,若是沐小姐非要进去瞧瞧,还请去找王爷亲自要一道手谕来。”

“秋冬!”秋风再次喝道,这次的声音明显比之前大了许多。

“王爷既然命我在这里看守,我自然要尽忠职守!”秋冬仍旧不为所动,站在石门前一副尽忠职守的模样。

“好一个尽忠职守。”沐音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眼神浮上一丝冷意,朝身侧的古月,道:“这也是你们王爷的意思?”

古月虽然在王府的时间并不长,但对于有些事却是看的比其他人更为清楚,跟在王爷身边两年,这秋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仗着自小跟在王爷身边,便真的以为自己在王爷眼里是不一样的存在么?虽然与沐小姐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看得出王爷对沐小姐的态度那真可谓是纵宠都不为过,岂是她可以比拟的,敛下眸中的讥讽,摇头道:“属下并不曾听说过需要什么手谕,王爷吩咐熠王府上下见到沐小姐皆如见他本人,沐小姐有权决定熠王府的所有事物。”

“王爷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我怎么不知道?1”秋冬脸色一变,尖声叫道。

不!这怎么可能?!王爷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她不过是南侯府抛弃在外的女儿,仗着皇上下的圣旨,实名义上的熠王妃罢了,王爷怎么会真的看上她?就算长得再美又能如何,也掩盖不了她是乡野长大的丫头,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成为熠王妃?!

“你逾越了。”古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眸中的警告不言而喻:“记住自己的身份。”

秋冬脸色一白,身子也不由得颤了颤,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便垂下了头,秋风突然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朝着沐音恭敬的道:“秋冬也是一时糊涂,望沐小姐恕罪!”

秋冬不管怎么说也是与他一同长大的,虽然不是亲兄妹但却胜似亲兄妹,虽然对于这一道命令他心里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但身为属下,服从命令就是天职,更何况从古月口中说出的话,那必定是不会有假的,古月虽为王爷的随从,却也是王爷的心腹,他说的话自然可信度是非常高的。

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沐音漫不经心的扫了两人一眼,只是那眼中的凌厉让两人不由自主的心里凉了几分:“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调教人。”瞥了古月一眼道:“告诉你们主子手底下的人该换了。”

顿时两人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秋冬瞪大双眸衣服不敢置信的模样,显然没料想到她竟然真的将事情做得如此决绝,看向沐音的目光一副不甘心的模样,紧咬贝齿想说什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秋风拉了秋冬跪倒在地,垂眸道:“请沐小姐再给我等一个机会!”

沐音冷淡道:“我说过我没那个闲情逸致调教人。”

这等女子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她喜欢倔强的女子,但并不表示也喜欢自以为是没脑子的女子,真当她看不出来她倾慕师兄么?她喜欢师兄是她自己的事,跟她没关系,但是她却不该来挑衅她!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那么博大的胸襟,既然够胆惹她,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古月站在一旁一副冷眼旁观的模样,显然并不打算开口求情。

秋风有些黯然的垂下了头。

“哼!”一旁的秋冬突然冷哼一声,从地上站起身,扬起下巴一脸傲然的看向沐音,讥笑道:“你有什么资格在熠王府放肆?!不过是个乡野长大的野丫头,有点姿色又如何?真以为王爷会看上你么,王爷不过是看在圣旨的份上才不得已做做样子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熠王府的主人了,我等自小跟在王爷身边,哪里是你说一句换掉就换掉的?当真是大言不惭!”

古月秋风齐齐变了脸色,秋风沉声喝道:“秋冬,闭嘴!不得胡言!”

秋冬看向依旧跪在地上不曾起身的秋风,冷笑道:“我有说错么?你我二人自小便跟随王爷,难不成王爷会为了她的一句话换了我们不成?简直可笑!”

古月暗自摇了摇头,就依着王爷对沐小姐的纵宠,别说是换掉你们,就是一句话想要你们的命,想必王爷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犹豫分毫的。秋风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古月默默的对他摇了摇头,他自然明白是怎么意思,可秋冬怎么说也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形同妹妹般的存在,他又怎么忍心就这样看着她错下去,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正在此时,一道浅绿色的身影飞快的掠了过来,秋风立即站起身瞬间与古月一同将沐音护在了身后。

“自己人。”沐音淡淡的拨开两人,刚好看到落在身前的兰诺。

“小姐。”兰诺上前一步道,看了眼几人,侧身在沐音耳畔低语了几句,听完沐音皱了皱眉,转眸看向古月,道:“告诉师兄,我有事先行离开。”

话落,不等古月答话,便直接带着兰诺以及文姝朝着另一侧离开了。

留下三个一脸茫然的人,她刚才说了什么?师兄?说的是王爷么?王爷什么时候有了个师妹了?!而且还是未来的熠王妃?怎么办?他们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古月倒是还算镇定,毕竟王爷对沐小姐的宠溺程度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人,可却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师兄妹,而一旁的秋冬则是脸色惨白,师兄妹?为什么他们会是师兄妹?那这么一来,她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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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荆州急报

熠王府,书房。

“究竟是怎么回事?”祁瑾熠扫了眼下方站着的男子,沉声道。

男子一身淡青色云翔符蝠纹长衫,淡青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一只翠绿色的玉簪,容颜算不得俊美无俦,却处处透着儒雅,欣长的身姿立在那里,面上一派坦然自若:“荆州抚台陈朋两日前与几个商会之人在醉竹楼喝酒时被人毒杀,而后那几个商会之人也陆续在福临馆,红尘阁中被人杀害,死因皆是死于毒杀。”

祁瑾熠眼中冷芒闪过:“此案是由何人主审?”

“任天华!”男子道:“下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昨日任天华赶到案件才开始审理,”

任天华?祁瑾熠眯了眯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荆州的任总督可是祁景焕的人,轻轻扣了两下桌面,低沉而富有规律的声音没来由的让人感到一阵心慌:“这几家铺子都给封掉了?”

男子颔首道:“除了红尘阁其余两个铺子昨日都被封掉了。”

“当真是好算计!”祁瑾熠冷笑一声:“查出是何人所为了?”

“还在调查中。”男子答道。

“三天。”祁瑾熠淡淡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幕后之人!”

男子颔首道:“如今陈朋一死,荆州恐怕也安稳不了几日了。”

荆州是所有地域中最为富庶的州城,承载了北楚将近过半的财富,同时也是经济最为昌盛的地界,在这里当官无疑是个肥差,但同时也是陪上了半个身家,身在这里为官,掌握经济命脉,自然是争权之人拉拢的对象,如今陈朋一死,多少双眼睛都紧盯着这个肥缺,只怕必然引起一阵不小的骚乱。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既然将本王拉了进来,那荆州的这趟浑水就别妄想澄清得了了。”

居然胆敢算计到他的头上,那就不要妄想全身而退!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犹豫了片刻,道:“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对那些没兴趣。”祁瑾熠道:“搅了本王的生意,自然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男子神色缓和过来,也知晓刚才是有些急躁了,摇了摇头,道:“王爷的意思我明白了,稍后我便命人去办。”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你的事情解决完了?”

男子神色闪过几分讥讽,叹了口气,道:“哪有那么容易,他们如今只怕是恨不得将我直接杀了,也好名正言顺的侵吞了那些家产。”

亲人?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在利益面前他们也许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如此冷血无情,如今竟还打着亲情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做些这些有违心性的事情,当真是让人作呕!

祁瑾熠淡淡道:“该下狠心的时候绝不可有半分心软。”

“我明白。”男子敛下眸中的深意,他自然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如今走到如今这一步,不过是因为他自己当初的一时心软造成的,隔了这么些年,他早就看清楚了所谓的亲人,当初所犯下的错如今定然不会再犯了。

祁瑾熠眼中闪过满意之色,能认得清现实才不至于一时心软留下隐患。

“王爷。”门外古月的声音传来。

祁瑾熠皱了皱眉:“进来。”

古月是一个人来的,秋风秋冬两人并没有跟来:“王爷,沐小姐命属下前来告知王爷一声,她有事先行离开了。”

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她可还说了些什么?”

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身上的疏离之气也散去了不少,一旁的男子见状,眸中闪过震惊,这位沐小姐看来不简单啊。能让当今熠王露出这种神情的人,迄今为止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沐小姐说王爷身边的人该换了。”古月神色不变,恭敬的答道。

“哦?”祁瑾熠眉眼间的柔和瞬间消散,随之浮现出一丝凌厉:“出了何事?”

音儿的性子他自然是知道的,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不会说出如此的话来。

古月将训练场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祁瑾熠眸中的冷意却越来越重,到最后,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摄人的寒意,让人不自觉的退后三分。

“拔了她的舌头,将她丢去恶域,秋风护主不利,去领三十鞭子。”祁瑾熠的声音像是寒冬腊月里的寒风,凛冽而又无情。

古月敛下震惊的双眸,应道:“属下遵命!”

接着快速的退出了书房。

一旁一直未出声的男子蹙了蹙眉,这南候府的沐小姐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几句不恭的话,竟然能让他毫不犹豫的将培养了十几年的心腹置于那种死地中去,看来这沐小姐当真是不容小觑啊!看王爷对她的在乎程度,想必将来她必定是王府的主母无疑了,男子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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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不认识音某么

昏暗幽深的密室里,只有一道微弱的烛光摇曳,烛火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四周空荡荡的空无一物,只有地上被反绑住的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上穿的都是上好的绸缎,看模样长得倒也都是富态之人,只不过此时略显有些狼狈,发丝有些凌乱的贴在面颊,双眸不断地四下张望,布满了恐惧的神情,被紧紧堵住的嘴唇呜呜的挣扎着发出声音,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

“吱——”厚重的铁门被打开的声音。

三人眼中顿时充满了希翼,目含期待的朝声音的齐齐方向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银白色的云锦缎长靴,上面绣着金丝花纹,看起来极为华贵,继而一张近似完美的容颜显现在眼前,俊美无俦的容颜,精致如刻的五官,看上去就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那般的清冷华贵,让人不由得呼吸一滞,三人眼中闪过一抹茫然,显然根本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少年,他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

少年走近之时,已经有人搬来了椅子和一方不大的桌子,待落座之后,少年拿起一旁之人奉上的茶水,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微微蹙了下眉,将茶水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方才侧目打量起铁栏内的三人:“怎么?三位杀了我的人劫了我的货,还不认识音某么?”

清冷淡然的一句话顿时让原本还有些希翼的三人顿时面色一片惨白,双眸里满是不可置信,还有些深深的惶恐,嘴里呜呜的说着什么,让人听不真切。

“将他们嘴里的东西拿出来。”少年淡淡道。

话落,守在身边的一人立即上前一把取下三人嘴中的布料,三人得了自由,深深的吸了口气,其中一个棕黑色锦缎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公子是……云门的音公子?”

沐音并没有接话,而是执起桌上重新添上的茶水,轻抿了口,方才淡淡的开口道:“三位可是想好了怎么赔偿音某的损失?”

虽然并没有听到他亲口承认,但三人心里都明白,眼前的少年肯定是那江湖中传言已久的云门音公子无疑了,眼前之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浓浓的华贵之气,不经意间的随意的动作都隐含着无尽的凉意,仿佛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丝毫不放在眼里,当今世上除了音公子还有哪个能有如此的气场。苍白的面庞浮现出绝望的神情,眼前的情形哪里还容得他们思量?

沉默了半晌,锦灰色男子突然沉声道:“音公子所说恕石某并不知情,不知音公子如此将我等绑来是何用意?!”

沐音皱了皱眉,这是打算死不认账了么?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一旁,漫不经心的看向三人,语气淡然:“三位可还记得南姜运来的那一批货?”

三人眸中闪过一抹震惊,猜到了某种可能性,脸色更是白了几分。

“你们猜的不错。”沐音淡淡道:“这只是一个饵,目的就是为了引你们上钩。只不过,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心急,竟然连夜将货全部劫了去。”

锦灰色男子之前佯装镇定的面庞此时已经青紫一片:“薛苑杰的事情也是你故意设计好的?!”

沐音挑唇一笑,对这句问话不置可否,薛苑杰的事情自然是她算计好的,但没想到他的儿子之前在一醉楼闹事倒是给了她一个完美的契机。若是不然恐怕还得费一番心思才能将事情办好。

“你一早就知道他的身份?”锦灰色男子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不过就是一个墙头草罢了。”沐音道:“说起来,若不是他,你们又怎么能次次都如此顺利呢。”

三人面上紫黑一片,沐音见三人并不开口,倒也不急,淡然道:“他倒也是个聪明人,最后用一条消息换取了一条命。”

能用一条消息换取一条命,可见这条消息是多么的重要,三人神情顿时有些紧绷起来:“音公子知道了什么?”棕黑色锦缎的男子略微犹豫了下开口道。

“自然是帮你们幕后掩藏之人了。”沐音挑眉道:“赵,鲁两家若非是跟三位合作,又何来的今日盛景呢。”

从最开始的劫货开始,大大小小的货物加起来少说也有黄金万两,若非是这些合作,赵鲁两家的钱庄又如何能起死回生,做到如今这般情形呢。赵,鲁两家本就是盛京历经几代的老钱庄,不过是因为如今资金链的短缺而凋零,有了这些资金的入注,自然发展的顺风顺水了。

棕黑色男子瞳孔猛地一缩,赵,鲁两家的事情被查出,那岂不是意味着……想到此,定了定心神,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道:“音公子可知道在盛京这片地界可不是江湖!”

江湖中自有江湖中的规矩,可在盛京,这是权势的地界,可不是单凭江湖地位来说事的。

沐音淡然道:“你们是想告诉本公子你们的幕后之人很厉害么?”

“音公子想必也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吧。”棕黑色男子黑眸直直的盯着她,皱眉道。

沐音抚了抚椅子的扶手,光滑而略带凉意的触感让手心不由得一凉,只见她挑唇一笑,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你们说的幕后之人可是……丞相府的宁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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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不敢杀你么

“你们所说的幕后之人是……丞相府的宁丞相?”

棕黑色男子脸色骤变:“你是怎么知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讥讽,并不接他的话,而是淡淡挑眉道:“你们以为他会保你们么?”

只怕他自己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如今宁傲儿和闵志安的事情恐怕都足够他狠狠喝上一壶了,又怎么可能还有闲余来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况且,就算他参与进来,她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么,布了这么久的局,虽然不能一举拿下,但捞几条大鱼还是可以的。

三人好似胜券在握,神色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动摇分毫,锦灰色男子扭动了下被捆绑住的身体,冷笑道:“音公子不必用这等离间计,不管怎么说,我石某好歹也是活了半辈子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音公子这一招我见的多了,你也不要枉费心机了。”

沐音冷然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些,难不成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不去看三人的表情,而是垂眸看向自己伸出的右手,修长白皙的指尖,看上去纯净如水,没有半点污垢甚至瑕疵,没有人知道这双纯净白皙的五指曾沾染多少人的鲜血,就是这只手曾结束过多少人的性命,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还是你以为我真的是好脾气?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是一个很没有耐性的人。”

锦灰色男子额间渐渐渗出冷汗来,正想开口,却瞥见沐音朝身旁的热闹打了个手势,一个黑衣男子即刻便打开铁栏,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顿时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你…你要…要干什么……啊……”

随着一声惊恐未完的尖叫戛然而止,锦灰色男子已经双目瞪大再无一丝气息的倒在了地上,脖颈上曰出的汩汩鲜血染红了衣衫,流向了地面。

一旁近距离目睹了全过程的两人,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眸里布满了深深的惊恐,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还在自己身边说话的人竟然下一刻就再没了声息,鲜红刺目的鲜血染红了两个人的双眸。

“二位感觉怎么样?”清冷的声音在两人的耳边响起,震得两人浑身一颤回过神,看着铁栏外一派悠闲品茶的少年,神色中早就没了之前的笃定和自信,此时剩下地只有深深的恐惧和不安,棕黑色锦缎的男子道:“音公子究竟想怎么样?”

声音竟然带着淡淡的颤音。

沐音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向两人,浅笑:“劫了我的货,让本公子损失了这么一大笔银子,这笔账总该是要算一算的,二位觉得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能觉得什么呢,如今我为案板上的鱼肉,而他却为刀俎,也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了。

棕黑色锦缎男子苦笑道:“音公子想必已经将赵,鲁两家的那些银子拿到手了吧。”

“二位觉得那些银子足够抵消掉你们劫的所有货物么?”沐音挑眉淡淡道。

男子面上的笑容更苦了几分,够?怎么可能够?当初劫的这些货物所得的银子他们三人不过才占了六成而已,单是宁丞相自己就占了三成,更何况还要打理疏通关系,像是薛苑杰之类的人手里也拿了不少的银子,七七八八吧算下来,存在赵,鲁两家的银子也就只剩下五成不到,又如何能足够抵消所劫的全部货物呢。

“若是我们将银子全部凑齐了呢?音公子能否放我们一马?”棕黑色男子不死心的做最后的挣扎。

“你觉得我缺这点银子?”沐音淡淡道。

棕黑色男子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是啊,云门怎么会缺银子呢?这么一点银子或许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已经是堪比富豪,可在云门里这么点银子或许根本就算不得银子吧,要知道,要知道云门之中最不缺的便是银子了,云门究竟有多少财富,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能算得清,只知道云门的财富可以抵得上好几个国库了。

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么一点银子?

“音公子要杀要剐在下悉听尊便,只求音公子能放过在下的妻儿老小,他们都是无辜的。”男子神色满是悲戚,眸中写满了哀求。

沐音神色淡淡的,并不开口,朝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杀了她的人总该是要付出代价的。

棕黑色男子与之前那锦灰色男子一样,被一剑毙命,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闭着的,面上并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脸平静的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棕黑色男子的死并没有对身旁唯一活着的男子造成多么大的震撼,或许是因为有了之前锦灰色男子的死,这次男子的脸色很平静,只是冷然的看着身边又倒下一人。

“都处理了吧。”沐音淡淡道,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这些人自然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音公子。”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突然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若是同薛苑杰一样以一条消息换取一命,不知道音公子可否同意?”

“哦?”沐音挑眉:“薛苑杰什么下场你不知道?”

放他一命不过是为了让他死的更痛苦罢了。

男子点头道:“知道。”看向沐音道:“不过我与他不同。”

他所犯下的错乃是世俗所不能忍的,更是损害了百信的利益,可是他不同,他所犯下的错不过是不该招惹到眼前的这位,他相信,只要眼前的人饶了自己一命,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丢了性命。

“你倒是比那两人聪明。”沐音挑唇道:“说说看,若是与我有用,可以放你一马。”

男子顿时松了一口气,道:“想必音公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宁丞相吧?”

以江湖中的传闻,音公子可不是什么善类,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得到半点便宜,这次的事件,宁丞相可也算是主谋中的一员了,他不认为眼前的少年会放过他。

沐音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男子道:“音公子可知道南侯府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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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扑朔迷离

“音公子可知道南侯府大小姐?”

沐音扬眉,男子继续道:“想必音公子也曾听闻过南侯府的事情,十年前,南侯府的大小姐被送出盛京之时,宁相曾派人暗中对其痛下杀手,目前来看显然是没有成功,但音公子若是沿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想必也是拿捏宁相的重要把柄。”

不管怎么说,一个当朝丞相派人诛杀侯府的嫡出小姐,怎么着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

一个是侯府的嫡出小姐,一个是当朝一品丞相,这两者之间也牵扯不到任何朝局或者是利益关系,更何况十年前,那侯府的大小姐也才六岁而已,宁相的这一做法未免也实在有些诡异了,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哪里能用得着宁相亲自下令诛杀,若是说这其中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绝非有人会相信!

沐音敛下眸子,淡声道:“杜老板是从何处得知的?”

杜德山苦笑一声,道:“在下十年前曾在丞相府住过一段时日,当日去书房找宁相有事相谈,却不曾想无意间听到了此事。”

当初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恐怕也早就被杀人灭口了吧。

“想不到杜老板早在十年前就与宁相有如此交情了。”沐音淡淡道。

“不过是谋些差事,讨个生活罢了。”杜德山苦笑道。

“如此说来,杜老板才是这整件事的主谋了?”沐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笑道:“若是没有你在中间穿针引线,你们又怎么能搭上宁相这条大船,还有兵部侍郎给你们打掩护?杜老板当真是好算计啊。”

杜德山脸色灰败:“音公子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如若不是早就知晓,为什么偏偏就将他一人留到了最后呢?这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些。

沐音勾唇冷笑,她确实是一早就知晓的,没有这么快杀他,只不过是为了从他嘴里再套出点东西出来罢了,只不过却是不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竟然查出了当年的事情来,这么些年她费尽心思一直在找寻当年的真相,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一般,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如今倒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了:“杜老板觉得你的这条消息能抵过你的命?”

杜德山脸色微变:“音公子此言何意?宁相可不是像薛苑杰那样的角色,要知道盛京这地界跟江湖可不同,这里讲的是权势和地位,没有这两样,音公子绝对是斗不过宁相的,只有抓住了他的把柄,方才有可能获胜。音公子想必也明白这些吧?”

沐音抬眸看向他,黑眸中带着睥睨万物的锐气,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刺中他的心脏,那么凌厉而果决,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就在杜德山面色发白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方才开口道:“将他带下去吧。”

清冷淡然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道赦令,杜德山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此时的他就像是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开口反驳些什么?被人半驾着离开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这里!逃离眼前的少年!

传闻说的果真没错,云门的音公子果真是个不可招惹的主儿,就算他站在那里不动,那周身散发出的威压也足矣要了人的性命!难怪之前曾听人说就算惹了当朝大官也绝对不要招惹这位主儿!惹了他们可能尚且还有一丝活路,可若是惹了这位主儿,那别说是活路,就连选择死那都是一种奢侈……

杜德山被带出去以后,一时间就只剩下了沐音一人,垂眸轻轻扣了两下桌面,眉眼间陷入一片沉思,十年前的事情竟然和宁相有关?虽然她是在真正的沐音死去之后才来到这个朝代,可她的所有记忆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被送离盛京的那一日,就在前往古刹寺的途中,来了一伙黑衣蒙面之人,招招杀机,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原本的沐音丧了命,换来了她的重生……这些人倘若真是宁相派去的,那又是何原因呢?究竟什么事情才会牵扯到一个尚且才六岁的孩子?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思及此,不由蹙了蹙眉,莫非清尘老道的突然失踪也和这宁相有所关联?

一时间,十年前的事情倒是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小姐。”兰诺已经走到了沐音身前:“那杜德山杀了咱们这么多人劫了咱们这么多货,就这么放了他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收回思绪,沐音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淡淡道:“谁说我要放过他了?”

“小姐不是派人将他压下去了么?”兰诺道:“难不成小姐是想让他多活些日子?”

多活些日子么?那是自然的。

“兰嫣那里不是正缺个试药的人么?就将他送过去吧。”沐音道。

既然答应了留他一命,那现在便不能杀他,既然如此,送他去试个药,倒也不算是违反承诺,毕竟现在没有杀他,不是么?

兰诺面上浮现一抹喜色:“我这就差人去办。”

像杜德山这种人送去给兰嫣刚刚好,倒是省了不少事了。

沐音垂眸掩下眸中的深意,嘴角微勾,挑起一抹弧度,盛京如此之大,消失三个人而已,又有谁会注意到呢?想必等到宁相将府里的事情处理完,这件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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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韩雪风身世

丞相府的嫡二小姐宁傲儿和闵尚书府的庶子闵志安在忘月居苟且之事在寿宴的第二日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听闻龙颜大怒,立即下令将两人打入死牢,宁相和闵尚书闻讯立即进宫前来求情。

“皇上,小女与闵尚书之子素不相识,又怎会做出如此之事来?这肯定是被人陷害的啊,求皇上念在老臣这么多年未朝廷鞠躬尽瘁的份上,饶小女一命吧。”宁相跪在大殿上,沉声道。

“宁相这是何意?”同样跪在大殿上的闵尚书,侧目看过去:“难不成以为是我儿设计陷害令千金不成?!”

“闵大人,本相只是向圣上说明实情而已。”宁相看向他:“闵大人又何须如此激动?”

话虽如此,可神情中却明明白白写的清清楚楚,不是你儿子还能有谁?

闵尚书虽然气恼,可却也明白,如今事情摆在那里,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自家的儿子嫌疑无疑是最大的,收敛了心神,道:“宁相此话……”

“够了!”突然一声冷喝打断了闵尚书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人神情一凛,立即敛下双眸,齐声道:“皇上恕罪!”

坐在上首龙椅上的祁巍看着下方跪着的两人,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耐,冷声道:“不论是何原因,他们二人胆敢在朕的寿宴之日行如此淫秽之事,如此胆大包天若不严加惩治,如何堵住悠悠众口!”

两人神色一怔,显然没想到此事竟然让皇上如此大怒,宁相眸中闪过一抹深色,垂眸恳求道:“皇上,小女素来行事胆小,此事绝对另有内情,还望皇上网开一面。”

“行事胆小?”祁巍冷哼一声,锐利的双眸看向他:“忘月居是什么地方?哪里容得她擅自闯入!宁相莫不是也忘记了?!”

宁相的身子不由得一颤,是了,忘月居!这可是宫里的禁地,就连皇后没有圣谕都是不得擅自进入的地方,里面住着的那位更是皇上十分看重之人,可以说除了三皇子熠王,他便是最特别的存在了,倒不是说皇上对他有多宠爱,但是凡是他有所要求,只要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必定都会应下,朝中上下都知道,这是皇上对他的补偿。

他的生母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当初皇上初登大位,根基尚且不稳,为了稳定局势,皇上的妹妹也就是宜乐公主不惜远嫁南姜,成为了南姜皇帝的皇后,据说宜乐公主在南姜的日子并不如意,产下一名男婴后不久便郁郁寡欢而终,此男婴没有了庇护在南姜皇宫处境更是艰难,等皇上得知派人将他救出后,他已经身中数毒,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当时他年纪尚小,对皇宫更是有了阴影,皇上便将他送去了晋王那里,直到去年他身上的毒再次发作,皇上才将他接回了宫里,可他的身份又实在是特殊,虽然朝中大臣并不敢当面直言,可背地里却是传言不断,为了给他一个安静的居所,便命人在宫中寻了一处僻静之地,按照他的喜好打造了这个居所,也就是如今的忘月居。

此事偏巧是发生在忘月居!

一旁的闵尚书何尝不是心里猛的一凉,这次的事情看来是一点转机都没有了,不曾想这次倒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皇上恕罪!”既然想清楚了,宁相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此事竟然是发生在忘月居的,那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你们都下去吧。”祁巍瞥了两人一眼,摆摆手道:“此事朕定会彻查!至于他们二人,朕自有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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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媳妇比较重要

两人暗拊了下,齐声道:“老臣告退!”语毕,两人前后除了大殿。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前,祁巍朝身边的人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奴觉得宁相说的也不无道理。”李公公颔首笑道:“宁相的二女儿怎么说也是嫡出,断是没有道理能与那闵尚书的公子做出这等事情的。”

“你倒是看的清楚。”祁巍道。

他何尝不清楚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些年宁相也是该收敛收敛了,此事一出倒也不算是坏事,宁相的女儿嫁于景焕,这几年的行事也处处偏向景焕,他虽然年龄大了,可是眼睛没瞎,宁相打的什么算盘他看的明白,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罢了,但这并不代表放纵,该打压的还是要打压一下的。

“皇上心里也是清楚的,老奴不过是将话说出来而已。”李公公笑道。

他侍奉在皇上身边几十年,皇上的性情他自然是清楚的,毫不夸张的说各宫娘娘都不及他对皇上了解的透彻,皇上什么心思他自然明白。

祁巍叹了口气,道:“是啊,恐也只有你最知道朕的心思了。”

“熠王殿下对皇上也是极为上心的。”李公公道:“昨日,熠王殿下还特意嘱咐了老奴要多注意您的身体,不可有丝毫的疏忽。”

听到熠儿,祁巍神色缓和了几分,眉宇间染上一抹笑意:“他确实是个有心的,只不过这么些年游历在外,倒是受了不少苦。”

“皇上不必忧心,想必今年熠王殿下必是会留在盛京的。”李公公道。

祁巍闻言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道:“留下来也不是为了朕!”他是为了媳妇才留下来的。

说到底他这个父亲还是没有媳妇来的重要!

李公公难得见他这副幼稚模样,不由笑道:“熠王殿下找到心爱之人,不是刚好了了您的一桩心愿了么?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祁巍轻哼一声,道:“你倒是会说话。”

李公公笑笑没有接话。

过了片刻,只听祁巍开口道:“你觉得南侯府小姐怎么样?”

“自然是好的。”李公公笑道:“沐小姐仙姿玉貌,兰质蕙心,与熠王殿下可堪是天生一对,想来将来若是产下小主子,那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扯远了。”祁巍淡淡道,想起什么,扬眉道:“想来她的事情你也知道,你怎么看?”

李公公自然知道皇上所说的事情是什么,十年前南侯府的事情旁人不知道,但皇上却是知晓的,只因为熠王殿下请指赐婚时,皇上便下令将沐小姐调查了个彻底,除了在盛京之外十年来的事情,其余皆是调查的清清楚楚,幼年之时的事情自然也是查的清清楚楚的,掩下眸中的情绪,沉思了片刻,道:“依老奴看,沐小姐在寺庙呆了十年,想来身上的晦气已除,命格自然是发生了变化的,不然侯爷也不会将她接回府中。”

祁巍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她能在寺庙安安分分的呆十年?”

若真是如此,她又怎么能结识熠儿?熠儿是他的儿子,他的性情他自然是清楚的,熠儿不可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前来请指赐婚,而且看两人相处的模样,熠儿对她维护如此,自然不可能是刚认识没几天的人,况且她还结识了淳王府世子,看两人的交情也不浅,昨日之事,听皇后的意思,她与雪风那孩子的交情倒也不浅,要知道这么些年,能让雪风放在心上真正接纳当需哦朋友之人也不过就是祁弘毅一人罢了,如今他倒是与她关系不错,试想,一个在寺庙静修之人又怎能无故能结识这么多人?

李公公垂眸不语。

他既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自然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

祁巍倒也不指望他能回答,看了眼手边的盒子,将盒子拿到跟前,打开盒子,将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拿出来,轻柔的抚了两下,脸上浮现柔和的笑意,那是一个极为精致的木偶,每一刀都看得出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将眉眼五官刻画的栩栩如生,一颦一笑就像是展现在眼前一般,那倾国之姿可不正是之前在画上看到的女子么。

你若是在该有多好,我也不必如此费心费力了。祁巍看着手中的木偶,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李公公侍立在侧,跟在皇上身边几十年,有些事情他也是知道一些的,这木偶正是之前熠王殿下送上的,旁人也许没看到,可他侍立在皇上的身侧自然看的比别人多一些。

“皇上今日可要去清芷榭?”李公公询问道。

祁巍盯着手中的木偶,沉吟了片刻,道:“走吧,去那里坐坐。”

历年来的今日,他总是要去清芷榭坐上半日的,旁人不记得,他却是不能忘,每年他的生辰都必须要与“她”一同过,才算是真的生辰之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殿,身后没有一个人跟着,待两人离开后,大殿霎时变得安静空旷的很,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如此的寂寥和无趣。

------题外话------

二更~二更~又没有做到!小单对不起你们(*/?\*)回头补上行不行?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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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赤果果的欺负人

宁傲儿与闵志安的事情虽说是被封了消息,寻常百姓家或许不知道,但是在朝为官的却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上之前在忘月居目睹此事的也有不少的官家夫人在场,这些事又怎么能瞒得住,只不过他们都不是傻子,对于这件事静观其变就好,没有人愿意趟道这趟浑水中去。

当日在忘月居阮侨玉虽是不在场,但是当日在场的也不乏有几个是与之交好的,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分毫不差的告知了她,阮侨玉得知后,勃然大怒,这闵尚书未免也有些欺人太甚了些,竟然想出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来,若当日的事情真让他们算计成功了,那她的音儿不就……想到此,心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沐靖南自然也是只晓得,只不过没有阮侨玉知道的这么详尽罢了,听阮侨玉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倒出来,当下面色也是阴沉的厉害,这件事若真是发生了,且不说音儿的名誉没了,就连他们南侯府恐怕也会有大祸啊,按照皇上对于熠王和忘月居那位的重视,真是出了这等事,皇上又怎能放过南侯府?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阮侨玉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的,心里的怒火自然还没有平息下去:“真当咱们南侯府没人了吗?!这口恶气说什么也得帮音儿出了!”

他们亏欠了她太多太多,那些人不就是以为他们不重视这个女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出手算计吗,这次她倒是要让那些不长眼的都瞧清楚了,他们南侯府对这个女儿重视!

“玉儿,你先消消气,气大伤身。”沐靖南温声安慰道:“此时咱们不能贸然出手,皇上目前正在调查此事,咱们暂且先静观其变,看看皇上是如何处置的,到时再行定夺。”

阮侨玉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当下也是点头应了下来,原本打算去锦瑟院问一下沐音,却被沐靖南给阻止了,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们这个女儿的性子他也是摸得差不多了,她对于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如今是没有半分感情在的,她的冷淡他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现在跑去问她,她自然也是不会多说些什么的,反倒是会引起她的反感,倒不如不去的好。

他也看出来了,他的这个女儿也不是个简单的,不仅成功的躲过了这次算计反而阴了两人一把,当真是狡猾的跟个小狐狸似得。他可不认为那两人的事情会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世上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沐靖南心里倒是诡异的升起了几分自豪感来,看吧,他的女儿果真是厉害!

两人最终还是没有去锦瑟院,不得不说,就算他们去了也是见不到沐音的,因为,一大早,沐音便去了琉璃阁,原因自然就是正在修养的某个人听到了一个消息,嚷着要沐音抚慰他受伤的身心。

“小音,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为什么要骗我?!”沐音一踏进房门,便听到屋内的某人传来的不满的控诉声。

“我骗你什么了?”沐音挑眉看着趴在床上的某人,嘴角微勾,显然心情不错。

“还敢说你没有骗我?!”司空奕俊美的面庞上写满了委屈,挣扎着要站起身,却不想刚好碰到了受伤的地方,嘭的一下又重重的摔在了床上,顿时疼的龇牙:“你与那什么三皇子是不是早就认识?”

“你听谁说的?”沐音不慌不忙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神色丝毫未变,漫不经心道。

“当然是小白白说的。”司空奕显然不觉得就这么将朋友出卖了有什么不对。

坐在不远处软榻上的郝胥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狠狠的瞪了这么快就将自己卖了的某人一眼,然后,然后就继续躺在软榻上装透明人。

“是啊,我是与他早就相识。”沐音毫不避讳,看某人一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的神情,慢悠悠的饮了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悠悠道:“你们也没问过,不是么?”

尼玛!没问过你就不能主动说么!司空奕以及郝胥柏顿时一脸的黑线,尤其是司空奕,俊美的脸庞已经接近了扭曲的状态,既然你们早就认识了,为什么还要他跑去什么熠王府杀了那劳什子三皇子,白白的被伤了两根肋骨,如今沦落到要躺在这里的下场!

这不是赤果果的欺负人么!

司空奕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断裂的那两根肋骨又开始阵阵的疼了起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杀不了他?”司空奕感觉自己的牙磨得咯吱咯吱响。

沐音扬眉,意思不言而喻:“我以为他会知道分寸。”

以为?司空奕感觉自己的眉毛跳的厉害,狠狠道:“知道分寸就把本少伤成这副模样?!”

那若是不知道分寸,他岂不是就要小命都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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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章 最亲最信任的人

沐音想起之前自家师兄的话,不由眸光闪了闪,道:“可能是意外吧。”

“意外?”司空奕提高了音量:“一句意外就把本少打发了?小音,你未免也有些太过维护那小子了吧?!你实话告诉我,你和那小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原本在软榻上装透明人的郝胥柏,都不由的悄悄坐直了身子,竖起了耳朵,他也是很好奇的好么,昨日在寿宴上看两人相处的模样,那种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亲昵,显然认识不是一两天了。而且能让沐音这般不加防备之人,肯定关系非同一般。

沐音抬眸看向司空奕,目光灼灼,司空奕被她的目光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自觉的撇过了脸,每次只要小音用这种目光看他,他就有一种今日没穿衣服的错觉……恨不得拿个东西狠狠的遮住自己,将自己围严实了。

就在司空奕考虑要不要用杯子将自己蒙起来时,沐音终于开口了:“他…是我最亲,最信任的人…”

同时也是陪我走过风风雨雨,第一个给我温暖,第一个…让我感觉到家的含义的人。只是这些沐音并没有说。

师兄肯定有自己的计划,她不想破坏他的计划,虽然面前的这两个人都是她极为信任的人,可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好,司空奕还好,身份毕竟是江湖中人,可郝胥柏却是朝堂上的人,就算他再怎么样,他爹也是个王爷,谁能说闲散王爷不是个王爷呢?师兄的事情若是透露出去,只怕整个朝堂肯定又要动荡一番了,就连师兄肯定也会不得清闲了。

能让沐音露出这种神情之人,那铁定是个对她极其重要的人了,司空奕自然知道她对于他不愿意多说,心里不由得有些嫉妒起祁瑾熠来,皱了皱眉,也没有再追问,只是不忘提醒道:“你去转告他,这个仇本少一定会报的,让他等着。”

沐音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软榻上的郝胥柏则是直接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副模样的沐音,眉宇间充斥着的凌厉全部化为了温和的笑意,眸中的锐利也变得柔和起来,整个人都显得生动起来,倒不是说她之前比较死板,只是她一直以来就算是面对他们,也总有一种极淡的凉意,不像现在这么的…真实!没错,就是真实,此事的她才更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就像是一只刺猬,就算收敛了身上所有的刺,但也是一只实实在在的刺猬,不能忽略它有刺的事实,可如今它就像是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看起来是如此的温和,无害,就算你去触碰它,也再也不会被刺伤到。

而那个让她拔掉身上所有刺的人,正是那个即将与她成婚的人。那个她最亲,最信任的人!说心里话,心里不震惊是不可能的,能让她亲口说出这些话,那也绝对是最亲的人了,恐怕是他们这些人所不能相比拟的,虽然好奇两人什么时候有了如此亲近的关系,可有些事情,他心里也明白的紧,自然是不会刨根问底的追问了。

“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司空奕转移了话题。

沐音扬眉笑道:“已经抓到了,可惜…那几个老家伙没上钩。”

“看不出来他们倒是聪明。”司空奕俊美的面庞上浮现一抹痞笑:“既然他们不掺和进来,你也就不用费那个心了,让他们再蹦跶些时日再说吧。”

沐音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自然是要让他们再蹦跶些时日的,如今刚收拾了这么一伙人,实在不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捉住的那人你打算怎么办?”司空奕道。

“已经杀了两个了。”沐音淡淡道:“还有一个扔给兰嫣去试药了。”

司空奕不由摸了摸鼻子,要不要这么速度啊,原本他还想着正好多了几个人可以玩玩,没想到这么快便全部给解决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一旁软榻上一直皱眉听两人谈话的郝胥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为什么他越听越糊涂,完全搞不懂到底是什么事。

司空奕趴在床上扭头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嘲讽让郝胥柏顿时坐不住了,从软榻上站起身,走到沐音的对面坐下,道:“你们刚刚说的不会是之前劫货的那帮人抓到了吧?”

沐音点点头,道:“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郝胥柏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便听到司空奕开口道:“怎么?这件事还没完?”

“比我想象中牵扯的要大。”沐音道:“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既然宁相参与这件事情,而且十年前的事情也和他有所关联,那便不能轻易的下手了,以免打草惊蛇,原本昨日在忘月居的事情,她以为那宁傲儿是冲着师兄才会对她下商铺,如今看来,倒是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司空奕点了点头,道:“不碍事,若是真的不行,我便带人去轰了那些人也就一了百了了。”

沐音自然不会将这些话当真,若是真将这些人轰了,她去哪里找线索去?再说若是真轰了,恐怕整个盛京都会不得安宁了吧。

“此事跟朝廷上的人扯上了关系?”郝胥柏沉吟了片刻,皱眉道。

沐音点头,自然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想让他牵扯其中,毕竟他也是淳王府世子,到时候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恐怕牵连的就是整个淳王府了。

郝胥柏垂眸思索了片刻,才道:“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开口。”

沐音的好意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沐音却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可以不去参与这件事情中,但是做不到真的袖手旁观。

“那是自然。”沐音笑道。

这就是朋友啊,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舍弃你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无条件信任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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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皇上的处置

宁傲儿和闵志安的处决下来已经是两日后的事情了,两人在死牢足足关了将近三日,死牢通常都是关押重刑犯和将死之人的地方,条件待遇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因为是皇上下的命令,宁相倒也真不敢再这段时间做些小动作,他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触怒了皇上,只怕是他的这个女儿是再也保不住的,闵尚书自然不会为了一个庶子而让自己陷入险境,是以,当两人从死牢被提出来时,都已经被折磨的狼狈不堪,尤其是宁傲儿,浑身上下哪里还有半点相府嫡女的风华卓姿,杂乱散落的发丝,哭晕狼狈的妆容,以及红肿不堪的双眸……这副模样竟是连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倒真是把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就连闵志安都险些认不出她来。

皇上并没有召见两人,而是直接差了人宣读了圣旨,便打发两人回了各自的府中。

宁傲儿回到府中,原本打算狠狠的诉一下自己的委屈,却不想直接被宁相狠狠的训了一顿,关在了祠堂,并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

原来皇上的旨意是太后即将祈福归来,命宁傲儿将佛经抄写十遍为太后祈福,并特涉两人的罪状,让两人尽早成婚!

这样的一道旨意下来,宁相又如何能坐得住,这相当于是将他之前的所有计划全部打乱了,如今竟然要与那尚书府的庶子成婚!宁相也是个极其聪明之人,皇上的此举,何尝不是在给他警示,眸色暗了暗,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朝外道:“来人!备马车!”

宁相出了相府便直接去了祁景焕的府邸,也就是景王府。宁相并没有明目张胆的进景王府,就算他是祁景焕的老丈人,可该避的闲还是要闭的,赶到景王府的时候,祁景焕正巧坐在大厅中。

看到他,祁景焕眸中闪过一抹精光,起身迎道:“岳父大人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本王也好出门相迎啊。”

这么客套的话,宁相又怎么会听不出来,微微颔首道:“景王殿下。”

“岳父大人请坐。”祁景焕伸手笑道。

待两人落座之后,宁相才开口道:“文儿呢?”

“她有孕在身不方便走动,现在在房里休息。”祁景焕道:“岳父大人找文儿可是有要紧的事?”

宁相摆手道:“无事,我也只是随便问问,今日前来我是来找殿下的。”

祁景焕挑眉笑道:“岳父大人请讲。”

“想必殿下也是听说了傲儿的事了吧?如今皇上对于这件事的处置,殿下怎么看?”宁相道。

祁景焕眸光闪了闪,掩下双眸,淡淡道:“父皇此番行径,自然不是一时兴起,倒是有几分敲钟示警的意味,岳父大人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宁相眸光沉了沉,面色也阴沉了几分,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这些年确实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只是…傲儿若真是嫁入闵府,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

就算是他舍弃了这个女儿,可到底名义上还是他的女儿,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岳父大人可知道当日本王为何不随你一道去殿上求情?”祁景焕道:“本王了解父皇,此事已经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不论是何人求情都是没有用的。”

祁瑾熠绝对是父皇的逆鳞,只要是关于他的事情,父皇绝对是不会轻易放过的,更何况这件事牵扯到的可是他即将成婚的妻子,还牵扯到了那个韩雪风,他虽没有祁瑾熠得父皇看重,可也绝对算得上父皇的另一个逆鳞,同时涉及到了这两个人,此事又怎么可能能轻易的化解?

祁景焕眸中闪过一抹极淡的嘲讽,父皇啊,父皇,你何时才能将我放在心上呢。

宁相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有些不甘心罢了,不甘心筹谋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么被毁于一旦!

看他的神情,祁景焕又怎么猜不到他心中所想:“本王奉劝岳父大人一句,最近这段时间暂时不要去招惹南侯府的那位。”

不论这次事情是她自己出的手还是祁瑾熠或者是韩雪风,这段时间都不宜再有所动作了。

“难不成真的看着她嫁入熠王府?”宁相皱眉道。

若真是等她嫁入了熠王府,南侯府就相当于与熠王捆在一条绳子上了,到时候有,只怕是……

祁景焕眯了眯眼:“岳父大人不要忘了,咱们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皇后,而不是他!而且…就算是他们成了婚,你觉得以沐靖南的性子会为了她搭上整个南侯府么?”

按照沐靖南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离家十余年的女儿而踏入这趟浑水呢?再说…祁瑾熠不过就是个病秧子,还能有几年的活头?一个无权无势甚至连身子都残的人又如何能与他争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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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二章 一出好戏啊

搭上整个南侯府么?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可皇后么…宁相扯了扯嘴角道:“十二皇子如今不过才六岁,皇后就算再如何算计,他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成不了大事!”

不过就是一个奶娃娃罢了,又能懂的什么呢?

孩子么?祁景焕敛下眸中的情绪。六岁的孩子可以懂的很多……想当初他决定要夺取这个至尊之位的时候刚好也是六岁……

“他如今是没有什么本事,可皇后却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日子她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过些日子太后就要回京了。”祁景焕勾起一抹笑,眼神阴冷了几分:“太后回京所有现有的格局都会被打乱,到时候是谁的朝堂还不一定。”

“太后莫非还要护着他?”宁相神色也不是很好。

若是太后依旧和两年前一样护着是十二皇子,到时候只怕事情会变得更加的棘手,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太后虽然如今并没有什么实权,可她身后的严家可是朝堂上下都不敢得罪的对象,要知道,严家虽然在朝为官的就只有那么两三个,还是品阶不高的那种,可谁不知道严家曾是将门出身,在将士或是士兵的眼中完全是将他们奉为敬仰的对象,严家若是站在谁的身后,那就等于是握住了大把的兵权。

“不然你觉得她会护着谁?本王还是祁瑾熠?”祁景焕眸中露出些许嘲讽,太后可是不傻,自然是不会扶持连一毫机会都没有的皇子,祁瑾熠不过是父皇从宫外带进来的孩子,打从一开始就不讨太后欢心,而他自己?太后又何时重视过他?就连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曾,又何谈扶持呢。

宁相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殿下不妨等太后归来之际,好好筹谋一番,也许事情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只要夺得了太后的扶持,还何愁得不到这天下?

这是要让他去讨好太后么?祁景焕心里冷笑一声,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掩下眸中的神色,淡淡道:“本王会考虑的。”

“父皇既已下了旨意,岳父大人还是回去筹备一下成婚的事宜吧。”祁景焕道。

这显然是不肯出手的意思了,宁相皱了皱眉,看他完全没有任何商谈余地的神情,眸色暗了暗,便起身离开了景王府。

“王爷。”忽然从暗处走出来一人,一身黑色长袍,面容用一条黑布遮掩,只能看到裸露在外的一双眸子,黑色瞳孔里闪烁着阴冷至极的寒意,带着无尽的嗜血杀意,眉心处一道狰狞的暗红色伤疤一直延伸到黑布之下,让人看不真切,饶是这样,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想必也是会失声尖叫的,他的声音也是嘶哑无比,就像是被沙子浸了喉咙,听起来异常的刺耳:“这几年这老东西未免也有些太过放肆了。”

祁景焕不去看他,只是端起桌上的茶,轻轻用茶盖拨了拨茶水:“若不是他这般肆无忌惮,父皇又怎会有此一招呢。”

不过就是为了打压一下他嚣张的气焰罢了,若是他当真跟着掺和进去只怕就不是警示这般简单的了。

“王爷打算怎么做?”

“静观其变。”祁景焕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既然他的胃口如此之大,本王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啃得下这块骨头!”

话落,突然手中的茶杯应声落地,“嘭——”的一声茶杯四分五裂,茶水也飞溅了一地,在异常干净的地面显得格外的刺目。

祁景焕却像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若不是地上的水渍,好像之前的事情只是错觉一般,淡淡的抬眸道:“派人去守着闵志安,不要让他出事。”

黑衣男子阴冷的眸光浮现一道暗芒:“王爷尽管放心,闵志安绝对会安安全全的活到成婚的那一天。”

祁景焕嘴角浮现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看了眼地上四分五裂的残杯淡淡道:“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抹阴冷,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凉意:“关于她十年的事情根本查不到分毫,像是被人故意掩藏了起来。”

查不到分毫?祁景焕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凉薄的笑意,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南侯府家的这位离家十年的女儿不简单啊……怎么办?他突然想要改变之前的计划了。

“继续查。”祁景焕挑唇道:“派两个人暗中跟着她,摸清楚她的动向,再来向本王禀告。”

“是。”男子掩下双眸,暗红色的伤疤掩盖在阴影下,倒显得不是那么的狰狞可怖了。

祁景焕摩挲着右手大拇指上泛着翠绿色暗纹的扳指,挑唇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越是神秘的东西就越容易引起他的兴趣,南侯府的小姐…祁瑾熠的未婚妻…倒真是一出好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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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音(冷眼):敢派人跟踪本公子?胆子挺肥啊!

祁景焕(邪笑):本王对你有兴趣了,跟了本王有肉吃!

沐音:想死么?

祁瑾熠:音儿,别看他,看多了毁眼,我替你杀了他!

祁景焕:还是亲兄弟么?

祁瑾熠(瞥眼):兄弟是神马玩意~本王不认识这个词!

祁景焕(阴冷):……本王绝对要跟你争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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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三章 沐荀的幽怨

去琉璃阁见过司空奕之后,左右也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情,沐音便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一些事情到至今还是理不清。

“兰诺,最近有没有恶人谷的消息?”沐音放下手中的书,皱了皱眉道。

“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越货的事情,倒是没有注意这方面的动静。”兰诺眸中闪过几分不解,犹豫道:“小姐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又有什么事发生?”

自从上次茗月轩的事情过后,恶人谷的事情他们并没有插手其中,只是派遣了两个人去了恶人谷打探消息,只是路途遥远至今还不曾归来。

“只不过有些事情想不通罢了。”沐音道:“之前的事情你可有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小姐说的是茗月轩的事情?”兰诺道。

沐音点头,道:“你可还记得柳烟的说的话?”

兰诺沉吟了片刻皱眉道:“小姐觉得这件事另有蹊跷?”

蹊跷么?自然是的,沐音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如果事情真的是如她所想的那般,那这幕后之人的动机可就值得推敲了:“你去查一下任飞宇近几年都与何人接触过,每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

任飞宇,便是当时柳烟所说的幕后指使她的人。督察院左右都御史任任鸿远之子,曾与沐荀发生过一些口角,最后却不了了之,也正是因此,才会心生怨恨,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

兰诺眸光闪了闪,猜出了些许可能,点头应道:“小姐放心,我即刻便派人去查。”

沐音点了点头,提醒道:“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兰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应下,正要开口,便听到文姝的声音在院外想起:“小姐,二公子来了,小姐可否要见一见?”

跟在沐音身边这么些日子以来,文姝也早已看清了自家小姐对南侯府的人并不是特别的亲近,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淡,是以,她才会有这般的一问。

“让他进来吧。”沐音淡淡道。

“是。”文姝应了一声,沐音听到院内渐渐走进的脚步声,朝兰诺道:“你去查这件事吧,我这里左右也没有什么事。”

兰诺点点头,便直接出了房门。

对于这个府里的二公子,兰诺倒是不似戒备沐柔那般防备,这二公子无非就是耍一下嘴皮子功夫,心底倒还算不坏,况且经过茗月轩一事,恐怕他也会收敛许多的。

虽然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将文姝拉到了一旁,暗暗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休养了几天,沐荀的身子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些许,只是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沐音在他进来时便不曾抬眼看他,只是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动作优雅的泡着茶水。

说起来,这茶还是之前上官筠差人送来的,甘明茶,此茶在市面上从不售卖,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很多王室贵族不惜花费万两,也只为品一下此茶,此茶的香味自然是浓郁的。沐荀踏进房间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茶香气息,看到她手中的茶,眸中闪过些亮色,舌头也不由得有些馋了。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坐在了一旁的圆桌前。

文姝上前为其倒了一杯茶,便退到一旁守着了。

沐荀看着眼前的茶水,面上闪过一抹嫌弃,看了眼沐音的方向,发现她连抬眸都不曾抬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想到之前茗月轩的那次,顿时像泄了气的球一般,讪讪的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闷闷的端起茶杯,狠狠的喝了两口。

沐音好似没看到一般,抿了口手中的茶水,淡淡的抬眸道:“二哥来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沐荀见她开口,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闪躲:“我…我是…我是…”

“二哥有话不妨直说。”

沐荀顿了一下,才道:“我想问你茗月轩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你怎么会认识恶人谷的人?”

“茗月轩的事情想必二哥比我更清楚。”沐音淡淡道:“至于恶人谷的事情…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没有必要告诉你。

沐荀自然是听懂了她的画外音,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我是你二哥。”

“二哥的认识结识什么人会告诉大哥么?”沐音扬眉道。

“为什么要告诉他?”沐荀撇撇嘴,认识什么朋友,这是他自己的事情,没有必要想他汇报什么吧。

“那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二哥?”沐音淡淡道。

额,沐荀一怔,面上浮现一丝尴尬,随即掩下眸子,掩饰性的狠狠的灌了几口茶,可能是喝的太猛,有些呛住了,随即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因为之前的伤势还未痊愈,这一咳嗽立马牵动了胸口的位置,捂住胸口,面色有些泛白。

文姝上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二公子可是好些了?”

过了好一会儿,沐荀才止住咳嗽,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淡然坐在软榻上动都不曾动一下的人,幽怨道:“我…我都咳成…这副模样了你…你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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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亲觉得沐音很冷血啊( ̄▽ ̄)o╭╯☆╰( ̄﹏ ̄)╯收藏啊收藏,评论啊评论,粉丝啊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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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是亲生妹妹么

“我…我都咳成…这副模样了你…你都不知道关心一下吗?”

这是亲生妹妹该有的态度么?为什么他总感觉眼前的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仇人呢?尤其是巴不得眼睁睁看着他死的那种……

沐音懒洋洋的抬眸,看着他变得苍白的面庞,淡淡的提醒他道:“我不是大夫。”

所以,你有什么情况关我何事?

沐荀顿时一噎,你不是大夫怎么了,又不是让你医治,只不过是让你关心一下而已,妹妹关心哥哥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却是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对沐音的种种态度,完全没有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妹妹看待。

抚了抚自己受伤的胸口,努力的克制自己,不断的安抚自己,算了,谁让他是哥哥呢,让一让她又能怎么样?

“我听爹娘说你之前一直呆在寺庙,怎么会和恶人谷的人相识?”难不成是在寺庙遇到的么?恶人谷的人会去寺庙?这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那帮恶人杀人如麻可能会信佛么……开什么玩笑。

寺庙么?沐音眸中浮现一抹摄人的冷意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茶杯,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是笑容却是摄人的冷,无端的让刚开始还沉浸在她笑意里的沐荀生生的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他感觉他的笑明明那么明艳为什么却又如此的渗人呢?就像是感觉掉进了冰窟,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从头到脚再无半点热气……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问这些?”沐音清冷的声音想起。

沐荀方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呐呐道:“我只是有些好奇。”

话虽如此,可其实他心里何止是好奇这么简单,简直是抓耳挠腮的憋得难受啊,这些天在床上躺着养伤,思前想后总是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又不敢和旁人说,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好不容易终于可以出门了,这才巴巴的跑来问清楚,不然他可能真的会憋出病来的。

所以说,好奇心真的是害死人啊。

“与其好奇这些倒不如说说你是怎么和任飞宇结怨的。”沐音淡淡道。

任飞宇?沐荀一怔,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想了半晌才终于想起来此人是谁,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开口闻到:“你怎么知道我与他结怨的?”

这件事就连爹娘他们都不知道,她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沐音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还以为茗月轩的事情是巧合?”

她是该说他笨呢,还是该说他太单蠢?

沐荀皱了皱眉,仔细的回想了一番当日所发生的事情,好像那人早就知道他就在那里一般,还有柳烟的种种反应……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如此说来,这件事当真是有人在背后设计?想起沐音的话,顿时脸色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任飞宇在背后捣的鬼?”

沐音垂眸饮茶,没有开口,但沐荀从她的神色里已经看出了她的默认,脸色霎时间难看起来,好你个任飞宇!竟敢在背后阴本少爷!看本少爷下回不拔了你的皮!

沐荀恨得咬牙切齿,说起来,他与任飞宇关系本就谈不上有多熟稔,上次不过是与朋友一起去野外赛马,无意中碰到了他,再加上朋友与他也是相识的,便在一起玩起了赛马,结果他们两人一同赛马,他险胜出,朋友不过是调侃了两句,那任飞宇便气恼的非要再比过,他无非就是没有答应,两人便争执了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任飞宇竟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那日的赛马也就不欢而散了。

只是不曾想那任飞宇竟是这般心思歹毒,竟然设下这么一个局让他钻,当日若不是沐音的出现,恐怕已经被那人给杀死了!

越想心里越是不甘,胸口的伤口仿佛也跟裂开般疼的厉害,捂住胸口,从凳子上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里?”沐音瞥了他一眼。

“当然是去告诉爹。”沐荀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他一定要让任飞宇付出应有的代价!

沐音淡淡道:“他们恐怕早就知道了。”

这么长时间早就应该是查清楚了,如今没有动作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罢了,当日她将柳烟割了舌头,挑断了手筋脚筋送去了任飞宇那里,想来如今也是没有命在了。

沐荀脚步一顿,他们早就知道?这么说大哥也是知晓的?那为什么这件事他不知道?

“这件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沐荀道。

“我自然是有我的方法,你只要将你与任飞宇的事情告诉我就好。”沐音道。

沐荀眉头皱了皱,想起她与恶人谷的人相识,知道这些想必也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但总感觉自己这个妹妹好像很神秘的样子,还有她身边那个有着一身彪悍武艺的丫鬟,掩下心里的某些小心思,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将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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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五章 沐荀的想法

听完了沐荀的说辞,沐音不由得皱了皱眉,更加确定了任飞宇身后必然是有人筹谋,不然凭借他的脑子是绝对想不出来此等精妙的算计的。

既然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也就不必再问些什么了,当即便打发了沐荀离开。

沐荀看着问完事情就将自己打发掉的人,不满的控诉道:“你将我当做什么?抹布吗?!用完就丢!”

“那你想怎么样?”看着某人有幽怨的眼神,沐音淡淡的挑眉问道。

沐荀眼神顿时闪现光彩:“让你的丫鬟兰诺教我武功。”

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床上想了很多,若是能习得像兰诺那般高超的武艺,那他还用怕什么么?别说是恶人谷的人就连大哥他也就用不着怕了。还有那个任飞宇,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他给收拾了,哪里又用得着这么憋屈?!

“不行。”正当沐荀整个人升起激动的火苗时,却被沐音一盆冷水给浇息了。

“为什么?”沐荀双目大睁。

沐音眼神扫了他一眼,悠悠道:“她很忙。”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兰诺确实是很忙,如今她的身边也就只有她和文姝两个人,文姝对她的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有些事情现在还插不上手,只能由兰诺去做,就像是今天的事情一般。

这不,她现在就忙得不在锦瑟院了。

“我可以配合她,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教我都可以。”沐荀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府里请来的那些个人根本连她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学了也是白学。

这话若是被那些个师傅听到了,恐怕非得气的吐血不可,是他们的功夫差么?明明是某个不着调的公子每次都在教授期间想出各种理由,不但如此还出言讥讽的各个师傅几乎每日脸色都沉得发黑,就像是脸上抹了炭灰一般。就连有次侯爷都开口问道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么,尼玛,就算是出事,还能几个人家里一同出事么?偏生这些还都不能告诉侯爷,若是不然他们只怕今后的日子会更惨!

曾有一次,其中一人就因实在忍受不住,偷偷跑去告诉了侯爷,结果侯爷将沐荀训了一通,还打了一顿,但是……告状的那人更惨!不是晚上睡觉被子里无缘无故的多了条蛇,就是吃饭时碗里多了些青绿色的毛毛虫和……蟑螂,如此一番折腾下来,那人终于不堪重负的离开了南侯府,离开的时候精神已经萎靡……

似乎没想到他居然肯这般的配合,沐音扬了扬眉,想到兰诺的性子,勾了勾唇淡淡道:“此事你可以直接去找她商谈,若是她答应了,那你跟她学便可。”

以兰诺的性子,不答应还好,若是真的答应了,那沐荀要受的折磨可不仅仅就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了,怎么说在云门,兰诺也是众人避开的头号人物,惹了谁都不要惹了她,要知道,她可是很记仇的!

“真的?”沐荀顿时喜出望外,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身影,蹙了蹙眉道:“她现在在哪呢?”

“出去办事去了。”沐音道。

出去办事?什么事?沐荀很自觉的没有问出来,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就算是他问了,他这个妹妹也不一定会回答,还不如省点力气的好。

正想起身离开,忽然想起之前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问题,看了眼神色自若悠闲品茶的人,眸中闪过一抹复杂,问呢还是不问?

就在他陷入纠结的时候,沐音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夹着一丝淡漠:“若是无事,你便离开吧。”

看着那副清冷淡漠的容颜,沐荀咬了咬牙,决定还是问出来比较好,稳了稳心神,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柔儿……她的腿……是不是你……伤的?”

那天在大厅的事情,他一直觉得有些奇怪,他不是没有去问过爹娘还有大哥他们,但是他们却是谁都不肯说,就连一个字都不曾透露,他更不好去问沐柔,只能来这里找她要答案了,一直想要问清楚,只不过是因为茗月轩的事情才耽搁到了现在。

“我说的你都信?”沐音勾起一抹冷笑,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只不过眼神中的冷意却是刺的人生疼。

信么?沐荀不知道,最起码在没有得到真相前他是不知道的,倘若事实真的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或是令他根本无从接受,也许……他会选择不信的。

看出他的犹豫,沐音嘴角的笑意加深了几分,却是冷的蚀骨:“既然不相信,又来问我做什么?!”

沐荀见她这副模样,虽然身上冷的发颤,心里的某个地方确实轻轻的动了动,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些苦……张了张嘴,却是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或者是应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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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真是个傻姑娘

上官筠一早便来了南侯府,沐音也早早的吩咐了人在门口迎接,只因为昨日上官流云已经派人送来的拜帖,依着上官筠的性子显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形式上的东西的,但上官流云却不一样,说起来,虽然相处不多,可沐音却也看得出他的形式作风向来是很缜密的,绝不容许出一丁点差错。

这样的性子却刚好与上官筠的性子互补,上官筠行事作风一直以来都是有些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更是没有什么心机,有他在一旁提点一些总归是好的,这里到底是不比幽州,有些话有些事说的做的稍有差池怕是就会惹来祸患。

对于上官筠,沐音却是心里挺喜欢她的,不仅是因为她的性子,更是因为她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面临危险并没有舍她独自离去,三年前她曾为了寻找一味药材独自一人爬上雪山,在那里走了足足两日,却不想刚巧碰上被雪狼困住的上官筠,她与雪狼缠斗时,示意她赶紧离开,却不想上官筠却是倔强的如同一只小牛,愣是站在原地等到了她终于将雪狼杀死,即便她已经是吓得浑身颤抖,依旧死守着到了最后都不曾舍下她一人逃命。

她又哪里知道,她之所以会出手不过是因为她所寻的那一味药刚好便是雪狼的心!让她离开,也是因为怕她阻碍了她……

真是个傻姑娘,却又实实在在傻得可爱!

时间过得可真是快,转眼已经三年光阴过去了,沐音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由得感叹。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眉宇间的凌厉也划去了几分。

果然上官筠刚一踏进房门,看到坐在软榻上的人,便直接扑了上去:“小音,见你一面真是太不容易了,都不知道,这几日我都快被折磨疯了,今日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请我大吃一顿啊。”

沐音将她拉倒一旁坐下,将盗号的额茶水递给她,才淡淡的开口道:“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还不是大哥!”上官筠端起茶杯狠狠的灌了两口,撇了撇嘴道:“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上次从茗月轩回去便将一堆的事物全扔给了我处理,忙得我这几日连饭都顾不上吃。”

沐音眸中浮现一抹了然的笑意,这哪里是抽的什么风,这是当日她善作主张牵红线的事情将上官流云惹到了,是以才会被整的这么惨。当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上官流云也是个挺有腹黑潜质的一个人,或者说是当真是个大腹黑!是谁曾说过,表面看起来越是温温如玉,儒雅清携,内里越是黑的没边呢!

“那今日怎么肯放你出来了?”沐音笑了笑道。

上官筠眸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道:“还不是那个讨厌鬼来了。”

讨厌鬼?沐音轻蹙了蹙眉,不由打趣道:“这才几日的功夫,就追着跑来盛京了,看来当真是对你紧追不放了啊。”

“小音!”上官筠搬起脸瞪了面前的人一眼,嗔怒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那个讨厌鬼爱追着谁不放都跟我没关系。,我才不想理他呢。”

“哦?”沐音挑眉,看着某人如同抹了胭脂般红扑扑的小脸,悠悠道:“这盛京有才有貌如花似玉的闺阁女子可是一抓一大把,我看他长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家世也不错,金银珠宝更是不在话下,说不准那一日便看上了哪家的小姐拉回府便成亲了。”

“他敢!”上官筠眉眼一竖,恶狠狠的道:“看本小姐回去不扒了他的皮!占了本小姐的便宜,哪是这么容易就算了的!”

“噗嗤——”就连站在一旁的文姝都没绷住,一个不忍便笑了出来。自家小姐的这位……朋友可真是有趣,用不着别人炸,便全给抖搂出来了!当真是可爱的紧,心里也不禁留个个心思将人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不为别的,就因为小姐对她的态度,这可是真心将她放在心上的,不然哪里能看到小姐如此温润的一面呢。

沐音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她一向待手下的人都是宽放的紧,只要是不触及到不能戳鞥的底线,她都可以放任,倒是一旁的上官筠狠狠的瞪了文姝一眼,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有些恼羞成怒罢了。

“他占你什么便宜了?说说看,我可以帮你去找他报仇。”沐音看着她,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他……小音!其不理你了!”上官筠反射性的刚要开口,抬眸便看到一脸戏虐的沐音,顿时双颊布满了绯烟,恨不得将头垂到地上去。

沐音笑了笑,再逗下去恐怕真的要发飙了,收敛了心神道:“好了,替我告诉他一声,过来找我一趟,我有事找他商谈。”

上官筠面上的嫣红下去了少许,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走吧,先陪我去办点事,然后请你去大吃一顿。”沐音道。

上官筠眸中浮现一抹亮色,立即站起身道:“那就赶紧走吧。”

其实,她早就想出去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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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七章 如此淡然真的好么

两人出了南侯府,上官筠的马车便停在门外不远处,沐音也就没再备车,直接与上官筠乘了一辆车,在前面驾车的便是兰诺,之前兰诺出去办事,回来后便一直呆在马车上等着两人并没有进府,文姝则是留在了院子里。

马车因为走的并不是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而是一条条幽深的小道,行驶的速度也是很快的。

“小音,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马车上上官筠看着车外逐渐变得有些萧条的景象,不由得开口问道。

来到盛京的时间也并不算很长,很多地方也都算不得有多熟悉,加上前些日子一直忙的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出来逛,若不是今日出来,还真是想不到盛京的地界上竟然还有如此的景象。

沐音不经意的扫了眼马车后面的方向,挑唇笑道:“去捉贼。”

“捉贼?”上官筠立马来了兴致,捉贼什么的可比在府里呆着有趣极了,只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真的能有贼么?他们难不成是脑子有坑才会在这地方偷东西?!放眼望去,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住宅,也只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几颗快要枯死的大树屹立在光秃秃的道路两旁,甚至是就连一只鸟都没有……贼真的有这么笨么?

沐音哪能猜不出她的心思,笑了笑道:“等会保证让你玩个痛快。”

既然小音都这么说了,上官筠倒也不再多想什么了,专心欣赏起马车外的景象来,这种景象倒是也不多见啊。

马车行驶了将近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停下,下了车入眼的便是一座荒凉无比的土房院子,院子里也只有一间四处漏风的土房,房顶的草都被大风刮得散落的四处都是,看起来当真是萧条的紧。

上官筠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沐音,无声的询问,这破地方真的能有贼么?为什么她只看到了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或许能称之为房子的房子。

沐音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侧耳听了听周围的动静,朝一旁的兰诺使了个眼色,兰诺点了点头便走到一旁,朝着空荡荡的四周打了个手势,顿时突然从地面冒出来两个人,两人都穿着土黄色的衣服,在这一望无际荒凉的地方并不显眼,两人出出来后并没有走向沐音这边,而是直接越过房屋朝着屋后而去。

眨眼的额功夫便听到打斗的声音从屋后传来,只是过了片刻,打斗声便消失了,两人一人提着一个男子来到了眼前:“见过小姐,按照小姐的吩咐活捉了两人,请小姐示下。”

沐音瞥了眼似乎晕过去的两人,淡淡吩咐道:“将他们拖到房里去。”

“是。”两人领命提着手里的人将来能给人拖到了房里,捆绑好之后,不知从哪舀里的水将两人直接浇醒了。

两人迷茫的睁开双眸,待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眸色闪过一抹惧意,接着看到站在两旁的两个穿着土黄色一副的人,瞳孔更是猛地一缩,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好像就是这两人将他们打晕带到这里来的。

“不知……二位将我们绑来是有何事?”其中一名身穿青蓝色粗布麻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两人似乎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皆是一副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就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青蓝色男子见他们这副模样,若是刚才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话,如今倒是一点什么都不用想了,与身旁的另一个玄清色男子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皆是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看一旁站着的两人,他们显然是受命于人的,至于是受谁的命,那就可想而知了,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也就只有他们跟踪的那一位了——南侯府的大小姐。

两人眼中极快的闪过一缕幽光,正准备将隐藏在牙齿中的毒药咬开,却不想身旁站着的两人速度更快,快速又狠辣的卸掉了他们的下巴,将藏匿于齿缝中的毒药取了出来,不仅如此还将两人口中的牙一颗不剩的全给拔了出来,顿时两人口中的鲜血顺着下巴流了一地,模样看起来好不狼狈。

两人跪趴在地上,口中的疼痛让两人身体都不由得蜷缩成了一团,微微颤抖着,下巴被卸掉,嘴里乌拉乌拉的说些什么,也听不真切,只能看到两人因疼痛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庞。

沐音等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两人蜷缩在一起的背影,待走到两人的身前,看到他们的模样,沐音以及兰诺皆是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好似眼前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可是上官筠可就没有这么淡然了,她双目大睁,眼底满是惊骇,天知道她是用了多么大的意志力才忍住喉咙里发出的尖叫声。

这……这是怎么回事,从屋外到屋内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怎么这两人就变成了如此模样,饶是她平素里喜欢些刺激的事情,可眼前的刺激是不是有些太大了,这冲击力貌似有些过头了吧?转眸看向一脸淡然的沐音,心里默默的道,这么血腥的场面如此淡然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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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八章 游戏开始了

上官筠不由得想起三年前在雪山的那一幕,小音干净利落的将雪狼扒皮挖心,面对鲜血淋漓的场面,也能毫不变色,好似做的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罢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她才开始深深的觉得原来一个人手染鲜血也可以如此优雅,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不可比拟的华贵,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

也许小音本就是这般淡然的人,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事能打破她的这种淡然,显然眼前的事对她来讲不过就是一件无不足道的事情。

“说说吧。”沐音俯瞰着地上的两人,语气不带意思波澜:“是谁派你们跟踪我的?”

这两日下来每次出门身后总是会跟着一些尾巴,真的当她察觉不到么?拖到今日不过是因为某些原因罢了。

蜷缩在地上的两人正沉浸在难以自持的疼痛中,哪里能听得进去她的话,站在两旁的土黄色衣服的两人上前两步,半蹲下身子,抬手将两人的下巴接好,而后便出手点了两人的穴道,两人不断扭曲的身形顿时停住了,只是面上依旧还是有些许的扭曲。

被强制性的制住了身形,两人却还是没有丝毫开口的打算,依旧是躺在地上装死。

兰诺朝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顿时心领神会,直接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来,对着两人的小腿便是毫不犹豫的一刀麾下,顿时两人便是一声惨叫,接着整个腿部便被鲜血染红,一直流淌到地面染红了刚割下来的一块肉……

上官筠面色也不是很好,有些许的苍白,紧紧的拽住沐音的衣服,死死的咬着下唇,别过眼不去看这样的场面。

两人并不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死士,面对这些折磨自然是受不了的,割到三块的时候便已经哭喊着求饶了,断断续续的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听完两人的说辞,沐音不由得眯了眯眼,祁景焕?她似乎是没有与他结怨吧,除了在宴会上的那一次,他们也并没有什么交集,不,或许应该说本来就没有什么交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日在宴会上她好像只与他说了两句话吧?那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难不成是因为师兄?

还是说是因为宁傲儿的事情已经让他起疑?倘若真是因此,那……

“小音,景王是谁啊?与那个什么熠王是兄弟么?”不过半会功夫,上官筠的神情已经好多了,偏过头朝沐音问道。

上官筠不过刚到盛京不久,对于有些事情还真是不清楚,况且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一向是不会过多的关注,沐音点了点头,道:“算起来,他应该是熠王的弟弟,当今皇上的第五子。”

上官筠露出恍然的表情,原来还真的是兄弟啊,只不过他为什么派人跟踪小音?果然,皇家什么的就是麻烦事情多。

显然已经将刚才的事情忘诸脑后了,说起来这是她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但凡是遇到什么害怕的事情,也只是当时有些受不住,不过转头便忘记了。

沐音自然是只晓她这个性子的,是以之前并没有安慰她,而且今日之所以带她过来,也是有原因的,扬了扬眉,朝地上的两人淡淡道:“他除了让你们跟着我,可还有说些什么?”

“没…没有了。”其中一人脸颊上满是汗水,说起话来也是有些吃力:“王…王爷只是说…说你不简单…让我们小心跟着……”

心里忍不住腹诽道,尼玛,这哪里是不简单?!这简直就是凶神恶煞好不好?当真是蛇蝎心肠……比之他们王爷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沐音挑眉,她不简单么?她自然是不简单的,若是不然,如何能存活到现在呢。

“如此说来,我这两日的行踪你们也全部报上去了?”沐音道。

“是。”另一个人也没有好到哪去,整张面庞苍白的可怕。

“哦?”沐音道:“他可有说什么?”

“王爷…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们盯紧你……”

两人不过是一些武功算得上不错的王府守卫而已,知晓的事情并不是很多,问了些问题便再也套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朝一旁的人打了个手势,站在两旁的人顿时上前将两人打晕了过去。

“小音,你就这么就放过他们了?”上官筠虽然见不得太过血腥的场面,但却也并不是什么烂好人,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放她心里还是清楚的,这两个人显然是不能活着回去的,若是他们回去告诉了景王,那小音的处境不是很危险么?

“杀了他们还怎么捉贼?”沐音挑唇一笑:“你放心,会有人替咱们杀了他们的。”

捉贼?上官筠眼中有些迷茫:“他们不就是贼么?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贼?”

“很快就会出来了。”沐音冷冷一笑,他们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真正的贼马上也就会现身了……游戏开始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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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马上出现的賊目标是冲着谁来的~哈哈~

谢谢‘唯有幸福徒有虚名’送的花~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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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关我什么事

一个密闭狭小的暗道里,四周皆是土著的墙壁,泥土还有些微的湿意,看得出来这显然是刚挖不久,手法粗糙的很,还有些泥土不时掉落下来。

十几个人蜷缩在这狭小的密闭空间中,由于高度不够,他们只能半蹲着身子握紧手中的兵器,随时准备出击。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出去?”一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小声的朝一旁皮肤黝黑略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问道。

“再等等。”中年男子转过头,虽然光线很暗,但还是能看到他面上右脸颊处有一条赤红色的疤痕,像是一条趴在脸上的蜈蚣,恶心又恐怖:“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干完了这一单咱们就都能吃香的喝辣的,还有他娘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悠着点,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老子活刮了他!”

“大哥你就放心吧,兄弟们也都各个绷着呢,哪个不想回去抱个美娇娘啊。”瘦弱男子嘿嘿一笑,流露出贪婪淫邪的目光:“大哥,我看那娘们儿长得倒是娇滴滴水灵灵的,要不……咱们兄弟先爽一把再……”

中年男子也有些蠢蠢欲动心猿意马起来,只不过面上还有一丝犹豫,这几个小娘们长得倒是都不赖,尤其是那个身穿雪白色的女子,那容貌简直比琉璃阁的头牌还要美上三分,加上那一身的气度,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天仙儿……若是真能将她占为己有,那可真是做梦都能笑醒,可那个女子……要是真的出了什么错,他们可也全部得把命搭进去啊……

“大哥,反正他们是要咱们将她给杀了,待兄弟们爽够了,再一刀杀了她不就行了。”瘦弱男子奸笑两声,眸中满是淫,欲,跟了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他心里早就想狠狠的把她压在身下爽一番了,这么细皮嫩肉身子干净的富家小姐他还真没玩过,想想其中的滋味,就按耐不住的一阵兴奋。

其余的人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可面上的激动可是溢于言表的,就连目光都比之前亮了几分。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要是干的漂亮,那小娘们虽你们怎么玩,另外的两个都给老子劫走,回去做压寨夫人。”

虽然另一个女子没有那白衣女子漂亮,可也算得上美艳,比那些窑子里的娘们儿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瘦弱男子见男子答应,咧嘴无声的笑了笑:“大哥,咱们还要等多长时间?”

他都快有些按耐不住了。

“急什么!”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没看到之前那两个人还没出来么?”

“大哥说的是跟咱们一样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两个人?”瘦弱男子道:“到时候一块杀了不就行了。”

“你懂什么?!”中年男子低声吼了一句:“那两个人一看功夫就不简单,要是咱们就这么冲进去,少不得要伤了弟兄,等他们离开咱们再出去。”

从出城一开始,那两个人就一直跟在她们后面,也没有其余的动作,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吩咐他们的主顾派来的人,可看他们一点出手的意思也没有,倒也不像是主顾那边派来的人,按理说,要是那三个小娘们的护卫,也不可能像他们一样鬼鬼祟祟一路尾随到这里也不现身,是以一时间有些摸不清他们的底细,可却也能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功夫绝对不低,至少不会在他之下,若真是交起手来,他可不一定能抵得过他们二人。

还是安全起见为好,等他们离开再动手。

“大哥说的有道理。”瘦弱男子谄媚的笑了笑:“一切听大哥的。”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不时透过一道狭小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破败杂乱的土屋里,两个人已经被打晕了躺在地上,两个土黄色一副的男子也全部躲了起来,一时间也只剩下了沐音三人,房间到处杂乱的乱糟糟的,桌子凳子也都有些破残,上面还布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根本没有地方坐下来休息。

上官筠听着屋外没有丝毫的动静,皱了皱眉道:“小音,你说的贼在哪里啊?怎么还不出现啊?咱们在这站了都有半个时辰了,他们会不会早就跑了啊?”

“不会的。”沐音看了眼静悄悄的院子,勾唇一笑道:“你还在这里,他们又怎么会离开呢。”

“我?”上官筠越来越迷糊了,不解的道:“这关我什么事啊?”

难不成这伙贼是冲着她来的?不能吧,盛京知道她身份的人寥寥无几,而且她身上也从不带什么贵重的金银首饰之类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招来贼呢?

这有些说不通啊。

沐音朝她眨了眨眼,道:“等他们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小音,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我吧。”上官筠拉着沐音的手臂轻轻摇了摇,一脸不满的道。

突然,沐音神色一凛眉宇微沉,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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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挖了你们的狗眼

院子的不远处以中年男子为首的十几号人小心翼翼的往院子的方向走去,不时还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恐有什么意外发生。

“大哥,你听这地儿安静的放个屁都能听响,估摸着也没什么人,咱们用不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光明正大的过去不就完了嘛。”瘦弱男子瞥了眼荒凉的如同沙漠的四周,撇了撇嘴不满的咕哝了两句。

“你他妈给老子闭嘴。”中年男子低喝了一声,面上赤红色的疤痕在逛下显得更加狰狞,结咖的下面甚至能看到赤红色的皮肉翻滚着,可怖又诡异:“那两个人还不知道在哪躲着,万一出来偷袭一把,咱们还他妈有活路吗!”

他何尝不想一直等到他们出现再现身,可在里面等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见他们现身,里面的的空间又实在过于狭小,窝在里面双腿都已经打不了弯,甚至就连蹲都蹲不稳了,好几个兄弟倒得东倒西歪的,差点没憋死在里边。

再不出来,别说是完成这一单,命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可一旦出来就等于少了半成的把握,多了半成的危险,若是再不小心行事,他们全部都得他妈的死在这。

瘦弱男子却是有些不以为意,咧了咧嘴道:“不就是两个人嘛,他们再厉害能厉害得过大哥你?再说了,咱们这十几个兄弟那不成还能怕了他们两个人?!”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他就不信他们四只手能抗得过他们二十几只手。

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眸中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让瘦弱男子不由得缩了缩身子,往一旁的男子身后躲了躲,紧闭嘴巴不再开口。

中年男子见他这副模样,警告的瞪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带着人继续朝院子的方向走去。

短短的一段路程愣是让他们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到了院子里,看着破烂不堪残缺的木门,虽然木门破残,中间留有很大的缝隙,可以透过缝隙看到里面的情形,可出于安全起见,中年男子还是没有立即上前,这里实在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他明明看到他们全部进了这件房子,期间更是没有一个人出来过,可为什么现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不是太过蹊跷了吗?难不成……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吩咐他到门缝里先看看情况。

哪曾料想到还不等那男子靠近门边,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略显冷清的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赶紧现身吧。”

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一般,让中年男人不由得心下凉了几分,莫不是这里面有陷阱?

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进去,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现在退缩,那不是太可惜了么?况且要是被其他人听到那他的脸不是都丢进了吗?!还怎么在山上混下去?!兄弟们还怎么信服他?!

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顿时走上前,“嘭——”的一声巨响,两人将门一脚踹开,木门落在地上荡起一片灰尘,顿时呛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中年男子捂着口鼻上前走了两步,伸手在鼻前扇了扇,眯着眼看向房内,虽然看不太真切,可还是能看的到三个女子曼妙的身姿,尤其是中间那雪白色衣衫的女子,那一身淡然华贵的气度,绝对是之前见到的那女子无疑,那其余两个自然就不用想了,肯定是他们要杀的人上官筠和跟在白衣女子身边的女子了。

不过看她们一副坦然自若有恃无恐的模样,中年男子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难不成里面真的有陷阱?!

灰尘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眨眼便已散去了许多,眼前也变得清晰起来,看到屋里三个女子的身影,站在外面的人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眼睛一个劲的往里面瞅,就差没有流口水了。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当真是世间绝色啊,想到也许再过一会就可以好好的爽一番,不少人眼睛都有些红了。

看着这些人满眼淫,欲的看过来,上官筠顿时气得头顶冒烟,指着其中一个笑的让人反胃的男子,怒斥道:“赶紧闭上你们狗眼!再看本小姐挖了你们的狗眼当球踢!”

一群人并没有因此而被恐吓道,反而是笑的越发的肆无忌惮,目光也越越淫邪。

“臭娘们倒还挺泼辣!够味!”瘦弱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眯了眯眼,露出一嘴的大黄牙:“等会看老子不收拾的你服服帖帖的,保证你的小嘴再也骂不出声儿来!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哈哈……”

话音刚落,一群人立马跟着起哄起来。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正要开口,便看到站在白衣女子身旁的水蓝色衣衫的女子右手一挥,只听到一声利器飞过的声音,甚至还没有看到究竟是什么东西,便听到身旁一声惨叫:“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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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每次都是挖眼睛,会不会太血腥?(?^o^?)??捂脸(*/?\*)亲们赶紧多多支持~多多评论啊~啦啦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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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低估了实力

只见之前叫嚣最兴奋的瘦弱男子双手死死地捂住双目,脖颈胀满青筋声嘶力竭的站在原地跺脚撕裂的吼叫划破长空,像是垂死挣扎的困兽发出的低鸣,让人不由得心里一颤,不敢与之对视,此时刺目的鲜血已经浸满了五指,顺着指缝滑向了脸颊胳膊……霎时间整张脸看上去已经被鲜红的血液覆盖,看上去格外的诡异可怖。

一行人已经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不断地四处张望四周的环境,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便是自己。

中年男子倒是比他们镇定一些,因为他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就是那水蓝色衣衫的女子出的手,虽然没有看清楚她挥出得得究竟是什么利器,可这快到几乎连他都看不清的速度可见其功夫的深不可测,敛了敛心神,心下不由得打起了鼓,此女子的功夫只怕是比之他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来……若是打起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扫了眼一旁的神色淡然的白衣女子和明显心情好了不少的上官筠,咬了咬牙,今天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就凭她一个女子想要护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一个只会些花拳绣腿的女子,就算她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管怎么样,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只是他却低估了兰诺的实力,别说是护着两个就算是护着四个她也能毫发无伤的带着她们全身而退,若是来几个像是那两个土黄色一副的男子一般的功夫,她倒还真是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可凭借他们这十几个人的功夫,全身而退什么的实在是太过轻而易举!

低估了敌人的实力,也就意味着注定会失败!而每个人也都将会为自己的失败而付出代价!

“来人!都给老子冲进去!将这那个蓝色衣服的娘们杀了!”中年男子朝身后的人挥了挥手,沉声吼道。

一群人在方才巨大的冲击里还未回过神来,还处在一种恐慌中,听到这一声吼叫,顿时回过神来,看了眼房内的三人,想起之前商讨好的事情,顿时危险恐慌什么的全部都抛在了脑后,就算是要死,那也要先爽一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里可没有什么牡丹!有的只是个个收割性命的镰刀,不过有一点却是说的没错,他们马上就会成为这里的鬼!

十几人冲进屋内,正准备围攻兰诺,却不想突然从两边飞出两道土黄色的身影挡在了三人身前,中年男子瞬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脑海里产生的唯一的念头便是跑!赶紧跑!眼前的两人功夫绝对不弱!最起码对上他们是绰绰有余,若说刚才认为只有兰诺一个高手在,还有一丝机会,可现在就连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没有了,可心里却是不怎么甘心,挣扎了片刻,内心的贪婪最终战胜了那一丝理智,面上闪过一抹决绝,朝身后的人吼道:“他,妈的,给老子杀!杀了他们以后跟着老子吃香的喝辣的!”

余下的人听到这句话,瞬间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各个都是神情激昂,精神抖擞,说到底没有人不喜欢银子,哪怕是为了银子丧命!

出手的人是不少,可哪里是两个人的对手,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倒下了过半,中年男子见此面色立即大变,朝一旁躲了躲,便听到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开口的白衣女子道:“快去将那两个人拉过来!”

虽然神情依旧淡然,但语气中的紧张可是瞒不了人的,中年男子立即回神,将躺在脚边一身狼狈悠悠转醒的两人拉到一旁,离得他最近的一人很快的上前将另一个男子拉过,两人一人劫持了一个男子,朝后方退去。

“都给老子住手!不然老子杀了他们!”中年男子将手中的长剑放在男子的脖颈处,恶狠狠的开口道。

话音一出,两个正在打斗中的土黄色身影果然停了下来,中年男子见状心里多了几分把握,扫了眼所剩无几的兄弟们,再次开口道:“将上官筠交给老子,老子便放了他们!”

上官筠皱了皱眉,这群人还真是冲着她来的?看了眼一旁的沐音,只见她轻启红唇道:“不可能!”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中年男子眸中闪过一抹狠绝,朝身旁的人打了个眼色,一旁的人立即将手上抓着的男子一刀下去,顿时男子勃颈处如同水闸般鲜血肆意,悄然的没了声息。

“再不答应老子将手里的这个也一刀砍了!”中年男子额间的汗水已经顺着下巴滴落到了勃颈处,神色间也浮上了一抹焦躁。

沐音垂眸像是陷入了沉思中,顿时整个屋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中年男子以及其余活下来的人都直直的看着她,呼吸似乎都变得急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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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太廉价了有么有

呼哧——呼哧——

起风了。

一时间北风过处的声音呼啸着传来,不知道为什么中年男子那一行人忽然无端的感觉到一阵凉意直侵入皮肤,刺得有些疼。

“你他,妈想好了没有?!”中年男子面上的汗水越来越多,语气也变得很焦躁,握着长剑的手泛着青白色微微有些颤抖。

沐音抬眸看向他,声音平淡:“你杀了他吧。”

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若不是之前之前她的话曾有些紧张,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两人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只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你真的不在乎他的死活?!”中年男子眯了眯眼睛握紧了手中长剑,长剑划破了男子的脖颈处的皮肤,顿时一道血痕出现。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杀上官筠。”沐音淡淡道:“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中年男子瞳孔猛地一缩,面上的肌肉也抽了抽:“你……你说什么……老子不知道!老子绑她是因为钱!”

上官筠也是一脸惊疑的看着沐音,派人杀她?!为什么一直以来她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很想知道答案,可到底还是没开口,这个节骨眼上问这种问题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不说么?”沐音把玩着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一枚墨绿色半透明的圆形玉佩,上面雕刻着复杂繁琐的花纹。像是一种外族的图腾。

在旁人看来这也许就是一枚花样有些繁琐的玉佩挂饰,可中年男子却是实实在在认识这枚玉佩的,在看到这枚玉佩的刹那,脸上的惊恐就已经显露无疑,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听到一道淡漠的声音想起:“杀!”

只是一个简单的字,却像是蕴含着凛冽的杀意,带着无尽的凌厉锐气,让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两个土黄色的身影突然动了,几乎就在同时,中年男子身边的两个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倒下,勃颈处挂着一道血痕。

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又有两人倒下,勃颈处依旧只有一道血痕,一剑毙命!

“住手!”中年男子一声爆喝,面色青紫交加,青筋浮现。

沐音朝两人打了个手势,看了眼他漫不经心道:“肯说了么?”

中年男子面色很沉,咬牙道:“你答应放了我们我就说!”

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放开手里挟持的那人,凡是总有意外,有个筹码在手总是多积分把握。

“那就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沐音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玉佩的纹路,淡漠的开口道。

中年男子沉吟了片刻,心一横牙关一咬,横竖都是一死,早死不如晚死,活血还有一线生机。

“那个人自称周寒,在半个月以前来到山上说是有一桩生意要做,杀了上官府的二小姐上官筠!事情成功后会给我十万两银子!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再见过面。”

十万两?上官筠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本小姐的命就值十万两?!这也太廉价了有么有?!全然忘记了事情的重点在哪里,狠狠的瞪了中年男子一眼:“这么说半个月以前依旧一直跟着本小姐了?”

中年男子脸色有些臭,跟了半个多月,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本以为今天是个绝佳的机会,还能抱得美人归,谁他娘的想到忙活了大半天任务没完成不说,现在连命都要搭进去了!

上官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了,如此说来他们从幽州就已经在跟踪他了?而她居然一点儿都不知道!大哥居然也没有发现!看了眼身旁一脸淡然的人,果断的抱住了她的胳膊,果然还是小音最靠谱了!大哥什么的还是靠边站!

沐音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小心思,眸中闪过一抹笑意,看来某人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是被嫌弃了……果然还是实际行动最靠谱,挑唇笑了笑,看向中年男子,眼神已然变得淡漠:“你不清楚他的底细?”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他的底细他确实不清楚,说起来他们也就只见过一面而已,顿了片刻沉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也该把玉佩还给我了吧?”

此玉佩正是他的传家之宝,前两日不小心丢了,哪里想到竟然在这女子的手上,如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恐怕今日会到这偏僻之地早就是设计好的,就是一个套儿,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

沐音倒也不犹豫,抬手就将手中的玉佩朝中年男子扔去,中年男子腾出一只手将玉佩抓在手里,检查了下,将玉佩收了起来,沉声道:“现在该放我们走了吧。”

“走?”沐音挑唇一笑,眼中冷茫乍现,朝一旁的两人打了个手势,两人瞬间变袭向中年男子等人。

“你他,娘的说话不算数!”中年男子双目赤红,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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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悄无声息的杀戮

“你他娘的说话不算数!”

回应他的只有悄无声息的杀戮和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的身影,中年男子双目赤红的看着眼前越来越少的兄弟,突然持起手中的长剑将挟持在身前的男子一剑封喉,鲜红的血液瞬间随着长剑喷溅而出,染红了持剑的手和剑。

中年男子回眸似是挑衅的看了沐音一眼,这一眼却是险些愣住了,此时的她在这充满杀戮鲜血四溅的地界一身雪白衣衫纤尘不染绝美无暇的面容上挂着淡漠疏离的气息,似笑非笑,就像是一世超脱凡俗遗世独立的孤傲女帝,傲然的俯视着这肮脏血腥的一切,此刻的她是美得如此的摄人心魄,几欲让人窒息。

就在这错愕的瞬间,一道剑锋袭来,中年男子回过神时,面上由额头道下巴处已经被狠狠的划开了一道血痕,新伤加旧痕交错在本来就惊心可怖的面庞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血珠顺着面颊流向略显干涩的唇畔,中年男子伸出舌尖将血珠吞入口中,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有多久了?没有如此的想念鲜血的味道了!

持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刚才袭向他的男子快速的攻去,剑锋凌厉,招式处处杀机。

他的功夫本来就不算弱,之前的打斗也没受什么重伤,一时间竟然与男子过了是几个回合仍是没有败下阵来,不过有些体力不支招式却是比之前慢了很多,男子显然看出了这一点招式更快的朝他攻去,中年男子渐渐的有些吃力起来,突然,他不知从哪弄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朝男子挥去,就在男子挥开的当下,他身形一闪便朝着不远处奔去,转眼间便只看到一个越来越小的背影,逐渐脱离视线。

上官筠见男子并没有追上去的打算,急的赶紧跳脚,指着中年男子的身影,大叫道:“快!快去抓他呀!别让他跑了!”

却见男子并没有有所动作,而是折身回来继续绞杀余下的人。

“你们怎么不去抓他呀?!”上官筠见他们这副模样,赶紧转身紧紧的拽住沐音的胳膊:“小音,怎么不抓住他呀!他都跑没影了!”

沐音淡漠的神情浮现一丝冰冷的笑意:“不放他走怎么能知道幕后主使的人在哪。”

之前他所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真当她如此好骗么?虽然上官流云并未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可凭借上官家在幽州的势力,就算他们是山上的土匪头子,也是没那个胆子敢杀上官筠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绝对不会是如此简单。

放他离开,一方面是上官流云的意思,一方面也正合了她的心意。此前祁景焕派来的两人原本是打算直接杀了两人,之所以改变计划是因为上官流云在拜帖中提到的关于这些日子以来跟踪上官筠的人,上官流云话里的意思并不想现在就解决这帮人,若是真的撞上了留一命即可,也正是因此,沐音才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因为具体并不知晓跟踪上官筠的一共是几人,这才将人引到了这僻静之地。

而方才她之所以没有立即杀了祁景焕派来的人,不过是为了转移祁景焕的视线,两个人无缘无故的死了,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便是她,虽然与祁景焕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就上次一面也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征服欲很强疑心很重的男人,既然他现在已经对她起了兴趣,若是此次两人的死他查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想必对她的兴趣更是增强了几分,如今她还不想招惹到此人,他身上的戾气太重,心思又太多狡诈,今后必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再说,师兄和祁景焕之间想必也有一些事情,未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乱了他的计划,还是不要贸然掺和进去比较好。

而放走这个山贼头目也是为了给祁景焕一点线索,说不准他会将她想知道的事情查清楚也说不准,这样倒是省的她为此费心了,一举两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打斗声也停止了,中年男子带来的人也全部被杀死。

沐音看了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四周浓烈刺鼻的血腥味,皱了皱眉,淡淡道:“将这里收拾好。”

“是。”两人动作很快,原本地上一剑毙命的人身上都多了许多伤痕,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很大的厮杀。

沐音几人此时也都已经在马车上了。

原本从上车一直闭嘴不言的上官筠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小音,既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那个玉佩你就不该还给他!”

之前小音的话她也听明白了,那个叫周寒的男子根本就是个幌子,那男子根本就没有说实话!而且看那男子看这玉佩的眼神,玉佩对他来说肯定非同一般,这么轻而易举的还给他,也太便宜他了!

沐音但笑不语,一旁的兰诺笑道:“那柄玉佩上已被小姐下了剧毒,七日后得不到解药将会暴毙而亡!”

剧毒?上官筠原本还有些纠结的眉宇顿时舒展开来,这样才对嘛!敢杀他!哼!就该有受死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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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了~肚子疼的在床上躺了一天π_π以后的更新时间在下午六点以后……谢谢收藏~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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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睁眼的方式不对

一醉楼从来都不缺客人,尤其是达官显贵之人,不论何时一楼的人也不曾少过,沐音此次并未从后院进去,而是带着上官筠直接走的正门,再加上没有换装,是以刚踏进一醉楼,便引起了一番瞩目接下来不绝于耳的议论声便传入了耳中。

这段时间南侯府大小姐的名头在盛京可是响亮的进,先是淳王府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接着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赐婚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传闻中的熠王殿下,连带着在宫里大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虽然此事寻常人并不清楚,可在座的不乏朝堂官员,有的甚至还亲眼目睹的事情的经过,那句狂傲的没边的“有什么资格”真可谓是霸气凛冽啊,冲撞皇后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光明正大的与熠王提前离场,真是闪瞎了一众人的双眼啊。

这样的一个奇女子,不仅生的样貌绝美,单是那份气度便是无人能及,再加上熠王对她的态度,那般的维护在意,谁不想要赶上去结交一番,虽说以熠王的身份不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可凭借皇上对他的盛宠,多少也不会委屈了他,在朝为官的谁不想手中多一个保命的筹码在手,就在他们虎视眈眈盯着每个正要伺机而动与自己有着相同目地的人,看他们何时出手,尼玛!是他们睁开眼的方式不对么?!为什么第一个迎上去的人竟然是胡掌柜?!

经常来一醉楼的谁不知晓胡掌柜可是除了幕后老板之外最有话语权的人了,平日里,就算是达官显贵建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这么些日子还不曾见过他亲自出来迎接过谁,南侯府的大小姐何德何能能得他出来迎接?难不成她与这胡掌柜有什么私交不成?还是说……因为她身旁跟着的女子?

这女子倒是有些面生的很,不晓得是谁家的小姐,生的却是一副好相貌,与南侯府大小姐的淡漠冷然不同,她给人的感觉很活泛,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看那面上的明媚笑颜,想来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再看两人挽着的手臂,不难看出两人的关系想来是不错的,但是不曾听说过南侯府的小姐曾与哪家的小姐交好啊,之前不少官家小姐都送去了不少拜帖和请柬,却从未见她出现过,倒是南侯府的二小姐虽然腿脚不灵便,但该走动的还是每次都会去的,在这官家的小圈子里口碑却是不错的。南侯府的大小姐时常不见其人,难免给人的感觉过于神秘,加上她那绝美的容颜和淡漠的似乎超脱凡俗的气场,让人更加觉得难以接近。

而且外面不少人都传南侯府的两位小姐不和,可自从淳王府世子过生辰的那次还真没见过他们两人在什么场合一同出现过,难免让人猜测些什么。

正想着,胡掌柜已经迎了上去,余光看了眼一旁的上官筠,开口道:“沐小姐,可是要准备些吃食?”

沐音点点头,淡淡道:“就去二楼的天字间吧。”

天字间,算不得是二楼最好的包房,可却是位置最佳的一间,那里靠近沂河,抬眼便可以看到沂河的风光,沂河处在一醉楼的不远处,虽然如今是冬季,河面却是未曾结冰,依旧有不少的人坐船游玩,放眼观去,倒也算是一处绝佳的美景。一醉楼自从开业以来,这间天字间就是不与外人使用的,二楼的客人本就不是很多,倒是也余下不少的房间。

却见胡掌柜略微有些犹豫,沐音挑眉道:“怎么?二楼有事?”

胡掌柜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玄字号房有几个人在玩闹,有些吵闹怕是会打扰到小姐。”

不等沐音开口,一旁的上官筠就摆了摆手,无所谓的道:“没事,没事,将好吃的端上来就行了。”

上官筠可不知道胡掌柜是什么身份,见胡掌柜对她恭敬的态度,便以为沐音经常光顾的缘由,哪里能想到沐音就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现在她最想做的便是狠狠的大吃一顿,奔波了几个时辰她现在真的是腹中饥肠辘辘了。早在踏进这里,便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香味,真是馋的她都要流口水了,至于吵闹什么的,他们该怎么吵闹就怎么吵闹,只要是不妨碍她吃饭就好。

沐音见此,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朝胡掌柜道:“就在天字间吧,端些吃食过来。”

胡掌柜颔首应下,看了眼上官筠便下去安排了。

两人上到二楼,还未走到天字号房间,便听到一阵喧哗吵闹的声音传来。

“不行,不行,再重新来一局,本少爷就不信了,每次都输!再来!”

“再来,再来……”

呼啦啦……呼啦啦……

接着便听到一声摇色子的声音传来。

“大!大!本少爷还赌大!”

“小,小,小……”

“开!”

“小!”

“又是小!再来!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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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时间就要万更了,亲们多多支持啊~么么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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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无巧不成书

沐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是将这里当做赌场了么?不过她还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管这些事情,况且,这种事情她倒也并不反对,只不过今日刚好她在这里,听着有些吵闹罢了。

进了天字号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送来的一桌子的吃食,上官筠看见这些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沐音笑了笑也开始动了筷子。

“小音,这里的饭菜还真是不错,厨艺比我家的厨子还要好。”上官筠喝了口银耳莲子粥,赞不绝口道:“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大哥将一堆事情全交给我处理,忙的我都没有时间出来转。”

上官筠默默的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的哥哥,再次为他的无良行为感到悲愤。

这话若是让上官流云知道了,一定会再狠狠的将所有的事物再交给她一个人处理!他当个哥哥容易么?自从上次在茗月轩一别,他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派人调查跟踪之人的底细,为了她忙前忙后,到头来却落了个没良心!

真是这年头好哥哥不好当啊!

沐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这是将这里当做赌场了么?不过她还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管这些事情,况且,这种事情她倒也并不反对,只不过今日刚好她在这里,听着有些吵闹罢了。

进了天字号房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有人送来的一桌子的吃食,上官筠看见这些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沐音笑了笑也开始动了筷子。

“小音,这里的饭菜还真是不错,厨艺比我家的厨子还要好。”上官筠喝了口银耳莲子粥,赞不绝口道:“来了这里这么长时间大哥将一堆事情全交给我处理,忙的我都没有时间出来转。”

上官筠默默的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的哥哥,再次为他的无良行为感到悲愤。

这话若是让上官流云知道了,一定会再狠狠的将所有的事物再交给她一个人处理!他当个哥哥容易么?自从上次在茗月轩一别,他可是一刻也没有闲着,派人调查跟踪之人的底细,为了她忙前忙后,到头来却落了个没良心!

真是这年头好哥哥不好当啊!

沐音笑了笑,倒也没将上官流云告诉她的事情解释给上官筠听,调解误会什么的不应该是好人应该做的么?她应该算不上是什么好人吧。所以……她还是静静的听听就好了。

也不知道上官筠是真的饿极了,还是将对上官流云的悲愤化为了力量,一桌子的吃食,竟然被她一个人给吃去了大半。

待到吃饱喝足之后,上官筠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倒了杯茶,才缓缓的开口道:“小音,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要来杀我的?”

从南侯府出来小音就是故意将那伙人引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然后将人给一并解决掉了。

“你觉得呢?”沐音轻抿了口茶水,扬眉道。

看着她含笑的双眸,怎么看都有种戏虐的成分在里面,上官筠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试探的开口道:“不会……是那个讨厌鬼吧?”

沐音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顿时被逗乐了:“你倒是对他挺上心的……”

话音刚落,上官筠立马便炸毛了:“谁对他上心了!我只不过就是随口一问,谁爱搭理他!”

沐音好笑的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摇了摇头,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正色道:“最近这些时日你出门小心一些,最好让你大哥或者徐邵俊跟着。”

上官筠平日里出门从来不喜带丫鬟或是侍从,这一点也正是她所担心的,幕后之人还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他究竟派了多少人还是个未知数,如今敌人在暗她们在明,总归是要小心些的。

“恩,我会小心的。”上官筠点了点头,难得正经的答道,她自然也是明白的,此事有关她的身家性命,她自然不能有所疏漏的,说到底,她也是个很惜命的人好不好。

得到她的回答,沐音神色放松了下来,若真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还真不是个好兆头。

瞥了眼窗外,沂河的河水在并不算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散发着波光粼粼的水纹,一条条算不上奢华的小船荡漾着波纹随着吹来的北风缓缓前行着,看起来宁静而恬淡。

这种生活正是她一直所向往的,以往十年间她的生活一直如此,但自从决定踏入盛京的那一刻起,这种生活便真的是离她越来越远了,虽然不喜踏入这场纷争,可若是不走这一步,她又如何能对得起这副身躯,如何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既然如今不可能抽身其中,那就将这场纷争搅合的再乱一些吧。

上官筠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几条孤零零的船只,也没什么好看的,眨了眨眼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房门被人敲响。

接着便想起一道温润的声音:“在下韩雪风,不知房内的主人可否一见?”

韩雪风?沐音眸光微动,他怎么会来这里?此时的他应该在忘月居才是,怎么跑到了一醉楼,而且还是在二楼?不着痕迹的假装继续看向窗外,她不认为跟他熟到了也可以到招呼的地步。

上官筠见她依旧一副沉浸在窗外的模样,皱了皱眉,开口道:“你有何事?本小姐不认识你。”

门外沉静了片刻,才又听到韩雪风温润的声音响起:“是在下唐突了,无意冒犯还请小姐恕罪,在下这就告辞。”

话落,便听到脚步声走远的声音。

上官筠撇了撇嘴,呢喃了一句:“一听就是书生,说话文绉绉的,真没劲。”

沐音挑了挑眉,文绉绉的书生么?掩下了眸子,朝对面的上官筠道:“走吧,咱们也去转转。”

上官筠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肚子,点了点头站起身道:“刚好我也需要出去走走了。”

沐音了然的笑了笑,站起身与上官筠一道离开了房间。

“小嫂子?!”

突然一道惊异的声音传来。

沐音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正一脸诧异的看过来,双目大睁,嘴巴似乎也因为太过惊讶而迟迟没有合上,看起来分外的滑稽。

不由得扬了扬眉,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叫祁弘毅……

“祁弘毅?!”不等沐音开口,一旁的上官筠突然指着男子惊声叫道:“你怎么在这里?!”

“沐音?!”又一道惊诧的声音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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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信誓旦旦的二货

沐音不由得抚额,真是无巧不成书,熟人都凑到一块儿去了。收回了朝外迈出的步子,转过身来,得了,看来这下是走不了了。

于是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不过这次却是多了两个人,一个祁弘毅,一个韩雪风。

“小嫂子,你和她怎么会在一起?”祁弘毅瞥了眼坐在沐音身旁的上官筠,开口朝沐音道。

“喂,你这话什么意思?小音和我在一起怎么了?”不等沐音开口,上官筠再次抢先开口,说完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真是冤家路窄,居然在这里都能碰到他!该死的祁弘毅,上次害她白白的丢了一千两银票,这笔账迟早要找他算清楚。

“上官筠!”祁弘毅回瞪了他一眼:“你……算了,看在小嫂子的面上我这次不跟你计较。”

“别把话说的这么好听,我看你就是心虚!哼!把我的一千两银票还给我!”上官筠朝他伸出手,咬牙切齿的开口道,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祁弘毅估计早就被撕碎了。

“银票是你自己拿出来的,关我什么事?”祁弘毅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表情,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不说,反而一副神神在在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在上官筠眼里,无疑就是再深深的填上一把火,将她心口的怒火烧的更旺了。

果然,上官筠一把拍向桌子站起身,指着对面的人,双眸燃烧着熊熊烈火,一字一句的道:“祁,弘,毅!本,小,姐,跟,你,势,不,两,立!”

祁弘毅坐在自己的位置动都不曾动一下,懒洋洋的抬眸丢下两个大字:“随便。”

这句话他已经听了五年有余了,耳朵早已经听出茧子来了。反正依照她的性子说过这句话过不了多长时间她就又会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恢复之前生龙活虎的模样。

沐音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斗嘴,看着上官筠被气得满眼怒火,原本红润有加的面容都被气得仿佛黑了几分,叹了口气,将她拉回了自己的座位。

扫了眼对面的祁弘毅:“现在可以说说你们的关系了?”

祁弘毅被这一眼看的立马坐直了身子,原本漫不经心的神情也立马换做了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看的一旁的韩雪风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祁弘毅又何尝不知道自己这番模样很没面子,可他有什么办法,刚才小嫂子的那一眼实在是太过凌厉了,简直堪比三哥生气时候看他的眼神了,都一样的看似随意,却让人不由得浑身发颤,没办法,谁让他自小就怕这个三哥呢……难道这就是别人常说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他能说这位小嫂子和三哥的确是绝配么?!

看来从今日起,他祁弘毅怕的人的名单里又要多一个人名了……

虽然心里思绪万千,可面上却是不漏分毫,一本正经的答道:“小嫂子,我们两家算是姻亲,她的姐姐上官穆雀是我的大嫂,五年前他们才成的婚。”

沐音扬眉,原来他们还有这层关系在。这倒也难怪,晋王府在幽州算得上是权势最大官位威高的府邸了,而上官家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之家,可却是幽州地界上最富有的府邸了,上官家世代从商,单是从祖辈积累下来的财富就足够惊人了,再加上上官筠的父亲上官怀更是一个头脑灵活经商的好苗子,经商这十几年来,所赚的银两恐怕都无法估计,只不过上官家的人财不外露,自小培养自家的子女勤俭节约,是以外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所拥有的巨大财富,只当是他们只不过是幽州地界的首富而已。

自古以来高官与富人总是有些不可说的秘密在里面,更何况据她所了解道的晋王府很少参与朝政,手里更是没什么兵权,皇上也不必忌讳些什么,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交好,为了国库的充裕,反而会定力支持他们的婚事。

“哼。”上官筠冷哼一声,心情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不得不说,早在她看到祁弘毅的动作开始心中的怒火就已经消去了大半,反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看吧,叫你再欺负本小姐,本小姐可是有人罩的。

祁弘毅目不斜视就当没看到,依旧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大丈夫不跟小女子一般计较。

“你怎么会到二楼?”沐音道。

祁弘毅手中应该没有梅花牌才是,况且一醉楼的宗旨一枚梅花牌只能一人用,那他与韩雪风又是如何进来的?

“小嫂子,你也知道这里的规矩对不对?”祁弘毅突然神秘一笑,一本正经的模样立马变作了一副笑颜,从怀中掏出两枚梅花牌,神秘兮兮的道:“这是我找人雕的,怎么样?像不像?”

既能骗得过胡掌柜的眼,那此令牌绝对足矣以假乱真。

沐音挑了挑眉从他手中接过令牌,仔细端详了片刻,果不其然此牌不论是从质地还是色泽上看都与真的分毫不差,就连上面雕刻的梅花都几乎一模一样,若不是每一枚梅花牌都经过她的手,上面都沾染上了一种特异调制的气味,怕是她也看不出真假来。

何人竟然能有如此本事?可以雕刻出此等水准来?

掩下眸中的沉思,将梅花牌还给他,淡淡道:“确实足矣以假乱真,我倒是很想认识一下此人。”

“是吧,我也是托人打探了很久才找到他的。”祁弘毅眸中金光闪闪,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小嫂子,你是不是也想雕一枚啊?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看着某人拍着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坐在一旁一直没开口的韩雪风实在是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但是……

“我们现在在哪?”

祁弘毅白了他一眼:“你又病发啦?咱们不是在一醉楼么?”

“嗯哼?”韩雪风微微弯了下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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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朋友都说之前的封面太俗了,今天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做了个封面,还不错吧?嘿嘿……今天有二更……时间还是六点左右,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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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不折不扣的二货

滴答……滴答……滴答……

祁弘毅突然瞪大双眼,恍然大悟,小嫂子既然现在出现在这里,身上自然是有梅花牌了,哪里用得着造假?他这算不算拍马拍到马腿上了?将询问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好友,却发现某人压根看都没看他,反而一脸温和的嘴角挂着柔和浅淡笑意的在……品茶……品茶……

顿时,祁弘毅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交友不慎啊,这完全就是损友啊损友……

“这牌子有什么用啊?”上官筠从祁弘毅手中夺过一枚令牌,上上下下观察了一番,除了做工不错外,并未发现有什么奇特之处。

“没有这枚令牌是上不得二楼的。”韩雪风淡淡的解释道。

上不得二楼?上官筠眨了眨眼:“我们上来的时候没有拿这个啊。”

好像是小音直接跟掌柜说了一句,掌柜的就带着她们上来了,压根就没见过什么令牌啊。

“没有拿令牌?”祁弘毅忽然提高了声音:“那你们是怎么上来的?”

“当然是掌柜的请上来的。”上官筠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向他。

掌柜的请上来的……请上来的……祁弘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他为了来这里费了这么大的功夫,而她们却轻轻松松的就进来了,而且还是掌柜的亲自接待……虽然他在盛京呆的时间并不长,可他对于一醉楼还是了解几分的,这个胡掌柜可是一般不亲自接待客人的……转了转眸子,想到一种可能性,希翼的目光看向沐音,有些试探的开口道:“小嫂子……你是不是认识这里的老板?”

说完,发现他的声音都忽然有些哑了。

沐音点了点头:“是有些交情。”

有交情?交情?祁弘毅瞬间感觉头顶有万只鸟儿唱着欢快的歌儿飞过,心情甭提有多美丽了,他的小嫂子竟然和一醉楼的传闻中的幕后老板有交情,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今后再也不用为了上二楼而去找人造假了,只要是小嫂子一句话,他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谁都不能阻止他!

目前最重要的首要任务就是讨好小嫂子,认清楚这个事实,立马开始行动起来,端茶倒水,一脸谄媚的模样让沐音身旁的上官筠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货是脑子抽了还是被门挤了?这么一副狗腿谄媚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韩雪风一脸温和的端着茶果断的扭过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这人谁?他不认识。

沐音也被他这副''热情''的模样弄得怔了片刻,眼角也不自觉的抽了两下,为什么她总觉得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二货……

“说吧,你有什么事?”

祁弘毅立马站直身子,一脸讨好的看着沐音:“小嫂子,你能不能跟这里的老板要两个梅花牌?”

沐音蹙眉道:“你手上不是有两个?”

这两个足矣以假乱真,前提是她不将这件事告诉胡掌柜,他就依然可以大摇大摆的走上二楼。

“小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里的这两个不过是投机取巧,若是给人发现了,多丢脸啊。”祁弘毅苦着一张脸,假的如何能跟真的相提并论,现在是还没人发现,但是等到让人发现的时候就晚了,丢了面子是小事,到时候准会被三哥派人送回幽州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能在盛京多留些日子的,若是因此被送回去,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小音,不要给他。”上官筠挑衅的看了他一眼,就是不给你你能怎么样?!打我啊?你敢么?

“上官筠!”祁弘毅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眼神仿若要吃人。要不是小嫂子在这里,他还真的怕控制不了自己真的会动手打女人!

“行!你不就是要银子么?!我给你!给你总可以了吧!”祁弘毅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千两,数数看!”

上官筠拿过桌上的银票,当真是数了起来,刚好是一千两,满意的将银票收入怀中,笑眯眯的道:“早把银子还给我,不就没事了么?”

祁弘毅登时气的咬牙,见过小气的没见过这么小气的,不就是一千两银子么,至于每次见到他都要唠唠叨叨半年么?况且这一千两银子在上官府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塞牙缝都不够,堂堂上官府二小姐居然如此小气,上官老爷子知道么?

上官筠可不管这些,虽然她家家大业大,可上官家勤俭节约的祖训是一定要秉持下去的。

沐音对两人的斗嘴当真是有些无奈,上官筠的性子她是知道的,可不曾想祁弘毅也是这种性子,看师兄对他的态度,也是带着几分亲近的,想到此,皱了皱眉,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你要告诉我雕刻此人的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此人仿制梅花牌,究竟目地何在,还需要好好查探一番。近来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多,有些事不得不防。

祁弘毅原本有些阴郁的脸色立马变得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点了点头,道:“此人叫周寒,具体住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上次去见他是在城东二十里的一间客栈里,现在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里。”

又是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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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如此巧合

沐音和上官筠脸色都是一变,怎么会这么巧?此周寒与彼周寒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可知他在盛京呆了多久?”沐音道。

祁弘毅见两人神色都不是很好,也意识到事情好像有些不简单,便也没再犹豫,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道:“我听人说他是半个月之前才来到盛京的,据说他一直就住在那间客栈里。”

半个月前?沐音眯了眯眼,怎么会这么巧?原本中年男子的说辞她是不信的,可如今倒还真是拿不准他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叫周寒的男子是在上山之后就立即启程来了盛京?还是说他是同中年男子一起来的盛京?若真是如此,这个叫周寒的男子的动机可就值得推敲了。

先是派人上山买凶杀人,接着转眼便来了盛京,仿制起了一醉楼的梅花牌……若是说他的目标是上官筠,那又为何与一醉楼有牵扯?一醉楼的梅花牌虽说不上是有多重要,可持有梅花牌的人大多都是和一醉楼或是云门有合作的人,亦或是一些涉及到某些事情的朝堂中人,商谈详细的合作事宜也绝对不会是在这里,毕竟人多嘴杂,有些事情还是隐秘一些的比较好。他们持有梅花牌的人来二楼不过就是为了得到某些消息,持有梅花牌的人都知道一醉楼二楼不仅仅是一个酒楼的二楼,在这里,你可以得到你想知道的任何消息,但是相应的也必须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不仅仅是银子,代价的方式有很多,亦或是可以同等交换。

是以,此个叫周寒的男子仿制梅花牌的动机就不得而知了。

显然,祁弘毅并不知道这些,他来这里或许只是为了玩乐吃食,还有一些官家子弟独有的傲世心里。

上官筠轻轻用手肘撞了沐音一下,无声的询问此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叫周寒的人眨眼就来了盛京?难不成真的是跟来杀她的?

沐音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有消息会跟你联络。”

上官筠点了点头,心里隐隐还是有些不安,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件事像是一个巨大的网,好像是精心布置了很久的一个大阴谋,现在才刚开始实施。

“你们认识这个叫周寒的男子?”韩雪风敏锐的察觉到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尤其是沐音,平日里她总是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可现在她面上多了一抹冷意,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就像是暴风雨即将前来的前兆。

“不认识。”沐音眸中划过一抹冷光,不过,很快就会认识了。

韩雪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去摆弄茶水,他看得出来她并不想将这件事情说出来,或者是说她不想讲这件事告诉他,是啊,就算告诉了他又能怎样?凭借着他这副孱弱的身躯又如何能帮她解决问题?

不由在心里苦笑一声,他这副残败的身躯除了苟延残喘的活着还能干些什么呢?

一旁的祁弘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小嫂子……用不用我帮什么忙?”

他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叫周寒的男子好像和小嫂子只见有些过节,和上官筠这丫头也有点儿关系,但是好像不是什么好关系啊。

沐音弯了弯唇角,淡淡道:“不用。”

祁弘毅顿时看的有些呆了,虽然他知道小嫂子很漂亮,但是……笑起来未免也太妖孽了吧,就像是冬日里开出的一朵雪梅,那么的绚丽,那么的夺目,难怪就连二十几年不近女色的三哥都动心了,要是换做是他,也指定会动心的好不好,可是……为毛他在小嫂子的笑容里看出了浓浓的杀意呢?是他看花眼了还是……

晃了晃心神,没敢再往深处想。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戏虐的声音:“晋王世子不会是输的太惨,吓得跑路了吧?”

“我看有可能,从进来到现在也没见他赢一把,估计是趁着上茅厕的功夫偷偷溜走了,不然怕是把家底儿都输掉了。”

两人嬉笑嘲弄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只隔着一道门,房里的人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祁弘毅怒火顿时又上来了,顶着一张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刷的站起身:“敢在背后这么说本少爷,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本事让我把家底儿输干净!”

说完就要往门外冲去。

“你去了只会输的更惨。”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祁弘毅狠狠的转过头看着韩雪风道:“还是不是兄弟?连你也不相信我?”

有这么坑人的朋友么?从一开始玩,他就一直凉凉的站在一旁看热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输了几万两银子,现在倒好,冷眼旁观也就算了,居然还这么打击他的自信心,本来仅剩的那点儿激情高昂的信心也被他打击的支离破碎,这不是损友是什么?

韩雪风勾了勾唇角,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我只是实话实说。”

祁弘毅愤怒的双眸顿时变成了幽怨:“早知道就不带你出来,你一个人在忘月居呆着刚好。”

话音刚落,便意识到了好像哪里不对劲,果然,韩雪风眸中的光芒渐渐暗淡,微勾的唇角也松弛了下来,敛下眸子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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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九章 赌局伊始

祁弘毅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说错话了,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这茬,还记得上次他不小心说错话,就导致了韩雪风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幽州来到了皇宫,那这次……烦躁的抓了两下头发:“好了好了,我不去了还不行么?”

说完便一脸郁闷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时间房间静悄悄的,诡异的安静。

“你输了多少?”沐音突然开口道。

“恩?”祁弘毅抬眼看向沐音,反应过来伸出了一只手,闷闷的道:“……五万两。”

五万两?沐音挑了挑眉,果真正如韩雪风说的再玩下去只会越输越多,就这么半柱香的时辰竟然能输掉五万两,不得不说,这也真是一种技术了。

“想不想赢回来?”

祁弘毅双眸顿时亮了,眼巴巴的瞅着沐音:“小嫂子,你有办法赢回来?”

他这次回盛京身上一共也就带了十万两的银票,输掉了五万两,身上也就剩下了不到五万两了。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若是真能赢回来,那他绝对能高兴的跳起来。

沐音扬眉:“赢的银子五五分成。”

祁弘毅一怔,有些没反应过来,直到上官筠狠狠的踢了他一脚,才回过神道:“小嫂子说五五分就五五分。”

有五成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好的多吧。

其实他很想问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赢,若是输了怎么办?是小嫂子拿银子还是他拿?为什么没问出口,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就算是输了,那也绝对是他自己拿银子的份,若是让三哥知道让小嫂子拿银子,那他绝对会被狠狠的修理一顿的。

到那时候可就不是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了。

不得不说,祁弘毅在这方面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几人推门进去的时候,五个世家公子正在桌面上玩的不亦乐乎,看到祁弘毅,连忙迎了上去:“世子,你可终于来了,我等还以为你走了呢。”

此人正是之前在门外说话的其中一人。

祁弘毅自然听得出来,冷哼一声,道:“银子还没赢回来,本世子怎么会离开呢?”

迎上来的男子闻言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不屑,转而换上一副笑颜,道:“世子说的是,那咱们再来一局?”

还想着将银子赢回去?!哼!真是痴人说梦,这可是你自己非要赶上来的,这下就算将你身上的银子赢得干干净净,你也无话可说!

“自然是要再来一局的,不过,这回和你赌的可不是我。”祁弘毅扬了扬眉有些狗腿的走到一边搬来一把没人坐过的凳子放在桌前,顺带着还擦了两下。

“小嫂子,请坐。”祁弘毅朝沐音咧了咧嘴。

沐音勾了勾唇走上前一脸淡然的坐在凳子上,祁弘毅立马站在一旁,做护卫状。

男子从几人进门开始,便早早的就注意到了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只不过由于祁弘毅挡在那里不好上前搭话罢了,如今倒还真是一个好机会。

走上前道:“世子说的可是这位小姐?”不待祁弘毅开口,便转眸看向沐音道:“不知小姐怎么称呼?”

“废话少说,开始吧。”祁弘毅怎么会看不出来男子的意图,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跟三哥抢人,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不动声色的冷笑一声走至一旁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还是摇骰子比大小怎么样?”

“随意。”沐音淡淡道。

男子眸中暗芒一闪而过,正要同一旁的人开口,却发现其余四人皆是一副见到鬼的表情,抬手撞了撞身旁之人,小声询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赶紧开始了。”

身旁的男子突然抹了把额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道:“我……我不玩了……你们玩吧。”说完便直接后退了两步,显然是真的不打算再继续了。

另一个男子突然也后退两步道:“我……我也不玩了……”

“我……我也不玩了。”

“我也……我也不玩了。”

看着其余四人皆是一副打死都不玩的神情,男子皱了皱眉,正想开口,便听到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开始吧。”

男子狠狠的白了其余四人一眼,走到桌子对面,拿起桌上的骰盅摇了两下,朝沐音道:“咱们是比大还是比小?”

沐音扬眉:“随意。”

殊不知这种淡然随意不屑一顾的神情落在男子的眼中就成了一种装腔作势,男子心里冷笑一声,摆的谱子还真不小,糊弄糊弄三岁孩子还差不多,他是谁?他可是在赌桌上玩了将近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单是这点小伎俩怎么能唬得住他?

了解沐音的人都知道她的这种淡然随意并不是佯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于任何事情她仿佛都不会放在心上,就算是将一个人推入地狱的深渊,她依旧是随意淡然的,就好像做的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沐音以前并不是这种性情,前世的她杀伐气息太重,每次执行任务总是以不同的面孔出现,伪装到几乎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哪种表情是真哪种表情是假,是以来到这里之后,她才渐渐的学会看淡,这里从来没有她想要锲而不舍得到的,也从来不需要她去伪装些什么,久而久之,她便养成了如今淡然的性子。

但是其实她身上的杀伐之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失,它是刻在骨子里的,早已融入到她的骨血之中,岂是可以轻易摘出去的,凡事总以为她将所有事情看得很淡,好像是得到与失去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得到什么必然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然而失去什么只要不是她自愿丢弃的,任何人都别想让她失去什么。

就像是一只猛虎,抓到手的猎物只要不是它自愿松开爪子,谁有那个胆量去虎口夺食?!

然而这些却是极少有人知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比比看谁摇的骰子点数大,就算谁赢。”男子的神情看得出来非常自信,只见他极其熟练的拿拿起骰蛊晃了两下,道:“我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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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六六六豹子

男子的手法很快,却又极有技巧,沐音从他拿起骰蛊的那一刻起目光便一直紧随着他,但是在旁人看来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根本看不出来她在观察男子的手法,直到嘭的一声,骰蛊重重的落在桌子上,男子嘴角的弧度上扬,眼神中的得意更是毫不掩饰。

他看了一眼坐在正前方的沐音,眸中划过一抹幽光,抬手缓缓地将手上的骰蛊掀开……五五六!十六点!

站在沐音身旁的祁弘毅满脸震惊,眼睛似乎都要凸出来了,为什么他不知道他居然有这么好的一手赌计?!这可是差两点就是豹子了!

除非是摇出十七个点或是豹子才有可能会赢……祁弘毅默默的将目光转向身旁的沐音,现在他只有盼着小嫂子真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赌计了,否则……他身上的银子估计就要保不住了……

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摇出这个点数,勾了勾唇看向沐音道:“该你了。”

神情中掩饰不住的得意与兴奋让站在后面的四人齐齐又冒出一身冷汗来。

沐音抬手覆上骰蛊,白嫩修长的五指轻松握住骰蛊,微顿了一下,缓缓摇动起来,摇动的方向一直未变,动作也很慢,但是奇怪的是骰子并没有掉下来,而是依旧稳稳地在骰蛊中发出微弱的响声,男子见她摇动的那一刻,原本还有些许的紧绷面上突然露出了释然的笑意,好暇以整的坐在位置上神态悠然的看着沐音。

“嘭——”

随着一声扣桌响,骰蛊稳稳地落在了桌面上,祁弘毅眼巴巴的看着骰蛊,就差看出一个洞来了,就连坐在一旁的上官筠和韩雪风都微微侧目看了过来,沐音却是神色淡然的揭开骰蛊……三二三!

沐音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看来还是没掌控好力度。

祁弘毅就没这么淡然了,满脸都是幽怨,为什么刚开始他居然会觉得小嫂子精通赌术?!为什么他要答应来这里赢回来?现在别说是赢回来了,就是他身上所剩的这么仅有的不到五万两也会输的彻彻底底,这下真的要一干二净的回幽州了……

神情落寞的走到韩雪风身边,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接坐在了凳子上,低头思考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怎么捱过去。

上官筠也没想到沐音竟然只摇出了八点!她虽然没见过小音玩骰子,可刚才在房间里看小音的神情似乎对这个很有把握啊,为什么摇出来竟然是这样?肯定是失手把,绝对是失手,想到此,立马站起身走到沐音的身边,安慰道:“没事,没事,这次肯定只是失手。”

沐音弯了弯唇角,这次可真不是失手,她是真的根本不会玩这个,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算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个,方才她之所以看向男子,不过是在观察他的手法技巧而已,可惜,第一次还是差了点。

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失手?恐怕接下来这种死手还得继续下去了,晃了晃手中的骰蛊,朝沐音挑了挑眉,道:“继续?”

沐音扬眉:“继续。”

男子勾唇再次摇了起来,仿佛认定了不论怎么样都一定会赢,显然比之前放松了很多,神情也松懈了不少,待放下手中的骰蛊,打开之后……又是一个五五六!十六点!

沐音同上次一样摇的很慢,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花样,只是若是细看会发现她每次摇的力度不一样,方位也不同,在场的功夫都算不得上乘,自然没有人能看得出来,待骰蛊落桌之后,掀开骰蛊,露出里面的点数……三四五!十二点!

虽然相较之前的多了四个点数,可依旧还是输了。

男子面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拿起骰蛊继续摇了起来,四五五!十四点!

沐音,一六六!十三点!

还是差了一点。

接下来的两场依旧是男子领先,终于到了第五场,男子扬了扬下巴,笑道:“若是这把再输了可就要拿银子了。”

沐音挑了挑眉没说话,倒是一旁的上官筠气冲冲的对男子道:“得意什么?!本小姐别的没有,就是银子多,哼!”转眸看向沐音道:“小音,没事,输了有我呢。”

祁弘毅原本垂着脑袋坐在凳子上思考接下来怎么存活的问题,听到上官筠的话,无精打采的双眸顿时变得神采奕奕,让一旁原本还有些担心他的韩雪风眉宇间闪过几分无奈,同时也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他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看来他的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男子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拿起桌上的骰蛊便摇了起来。

呼啦——呼啦——呼啦

啪——骰蛊落桌,男子没有半分犹豫的打开骰蛊:五六六!十七点!

顿时,男子面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挑衅的看了眼上官筠,意思很明显,什么都不用说了,等着拿银子吧!

上官筠顿时气结,可又不好开口反驳,生怕给了沐音压力。

沐音岂会看不出来,唇角上扬拿起骰蛊不紧不慢的摇了起来,待落桌之后,掀开骰蛊:六六六!

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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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弘毅:小嫂子,刚才你是故意输的吧?

沐音(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不是

祁弘毅:怎么可能?那你怎么突然摇出了豹子!我一次豹子都没有摇出来过

沐音(再次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智商问题

祁弘毅:……小嫂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祁瑾熠(一脚上去):怎么跟你嫂子说话呢?!别以为本王不在就没人敢收拾你了。

祁弘毅:……我错了

沐音: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祁弘毅:……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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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一章 白送的银子

一时间桌面上有些静。

“这……这是……十八点?”上官筠指着桌上的点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起来。

“啊!赢了!我们赢了!”突然上官筠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抱住沐音的胳膊兴奋的又蹦又跳,看的沐音一阵无奈。

祁弘毅一脸怔然的走上前,看着桌上的点数,愣了片刻,忽然咧嘴笑了起来,赢了!还是个豹子!哈哈哈……

相对的对面的男子可就没这么高兴了,原本胜券在握的神情顿时阴沉了下来,不可能!这一定是个巧合!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胡乱摇两下怎么可能摇的出来豹子!

“怎么样?这下是谁该拿银子了?”上官筠挑衅的看了男子一眼,讥笑道。

男子脸色黑了几分,咬了咬牙,道:“再来!”

骰蛊落桌:六六五!十七点!

沐音拿起骰蛊,依旧摇的很慢,掀开骰蛊:六六六!十八点!又是一个豹子!

“啊——十八点!赢了!又赢了!”上官筠高兴的跳了起来,祁弘毅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就连韩雪风都不自觉的弯了弯嘴角。

男子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来!”

一连五次,沐音摇出的都是六六六!十八点!豹子!男子却是摇的点数一次不如一次。

“别愣着了,赶紧拿银子吧。”上官筠看着男子黑的跟墨汁一般的面色,笑的很是欢乐。

男子狠狠地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猛地一把拍在桌面上:“再来!”

他就不信她还能把把都是豹子!

沐音点头,淡淡道:“只要你有银子。”

男子的脸色黑的彻底了,咬牙拿起手旁的骰蛊快速的摇了起来,沐音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赌,最忌讳的便是急躁,但凡是心里有一点心焦急躁,那就不可能会赢,显然,眼前的男子到底还是太过于性急,不过这么一会儿工夫便耐不住性子了。

这样的人才是最容易输的,不是么?

果然,男子掀开骰蛊:二三五!十点!

毫无疑问沐音骰蛊落桌:六六六!十八点!豹子!

一连十几把下来,沐音的点数从未变过,男子自然是将身上的银两输了个精光。不过,嗜赌成性这句话可不是白来的,赌总是会让人上瘾的,虽说是十赌九输,可偏偏就是有人不服输,男子输掉了所有的银子,依旧不甘心,正打算向同来的四个人借点银子,却不想四个人竟然很爽快的拿出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就连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一个铜板都拿了出来,不过却不是给他的,而是巴巴的跑上前将银子一股脑的全放在了沐音的身前。

“沐…沐小姐,这是…是我方才从晋王世子那里赢来的所有银子。”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这…这是我刚刚赢来的…”一个人又开口道。

“我…沐小姐…这是我的。”

“沐小姐…这是我赢的…”

在场的除了沐音意外,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祁弘毅看着桌面上的这一张张银票和一堆零零碎碎的银子,忽然觉得眼前的情况不对啊,他是输了五万两银子没错,可他输的是一张张的银票,这零零碎碎的十两五十两甚至还有一个铜板……是怎么回事?况且桌上的这些银票加起来最少也得有二十几万两了吧?

是他眼睛花了,还是这几个人脑子被门挤了?

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那个输的一败涂地的男子,沐小姐?哪个沐小姐?……难道是南侯府的那个大小姐?

可就算她是南侯府的大小姐,未来的熠王妃,这几个人也用不着这样吧?这副直挺挺的站着一副等着特赦的模样是为哪般?

他不知道的是这四人正是前些日子在茗月轩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经过的人,他们可是亲眼见识到了这位南侯府大小姐的手段,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招惹这位主儿啊……这可是会要命的好不好?

天知道,在看到她进门的那一瞬间,他们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就差没有找个洞藏起来了,跟她赌钱?他们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乖乖的将银子拿出来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沐音自然是记得他们的,对于的举动,挑了挑眉,也没多说些什么,站起身朝着祁弘毅他们道:“既然银子都赢回来了,那就走吧。”

说完,也不再看其余四人的神情,施施然便走出了房门。

“哎…小嫂子!这些银子怎么办?”祁弘毅突然朝着沐音的背影喊道。

“笨啊你。”上官筠瞥了他一眼:“白送的银子干嘛不收。”

祁弘毅这才反应过来,是啊,这些银子是他们自己送上来的,不收白不收啊,想通了这一层,立马将桌面上的银子打包全部收入了囊中。揣着沉甸甸的银子跟着沐音走了出去。

留下突然松了一口气的四人和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人。

赢来的银子自然是按照原先的计划五五分成,沐音虽是不缺银子,可拿了假令牌来到这里,总归是要付出点代价的,不是么?

即使只拿到了五成,祁弘毅眉眼间也溢满了笑意,这五成不仅拿回了他刚输掉的五万两,而且还多出了十五万两,这么巨大的收获,他又怎么会不满意呢。

早就把之前对沐音的幽怨转换成了无以言表的崇拜,现在简直是唯她的命是从:“小嫂子,你把那一手赌技传授给我好不好?我可以拜你为师。”

沐音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学不会。”

“小嫂子……”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好不好!你都还没教怎么知道我学不会?!祁弘毅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小嫂子,其实我很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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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喝了点感冒药,好像药量有点过猛,到现在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迷迷瞪瞪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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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二章 没有退路了

“小嫂子,其实我很聪明的……”

沐音蹙了蹙眉没说话,转眸看向上官筠道:“兰诺马上就回来了,让她送你回去。”

上官筠点了点头,若是换做以前她肯定不会这么麻烦,但是现在敌人在暗一切都不得不小心行事。

“小嫂子……”祁弘毅苦着脸,企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沐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却是什么也没说,目光撇到坐在他身后面色有些泛白的韩雪风,蹙眉道:“你的身子不宜在外面多呆,还是赶紧回去吧。”

韩雪风似乎没料到沐音居然会主动开口同他说话,愣了片刻,苍白的唇角弯了弯,道:“好。”

祁弘毅这才发现他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连忙转身走向他,道:“韩雪风!你想死吗?!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刚才你正在兴头上,让我怎么说?”韩雪风摆了摆手,笑道:“我可不想破坏你的兴致。”

祁弘毅一噎,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硬着头皮道:“就算我在兴头上,你也得告诉我啊,不然,你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皇伯父还有我父王交代!”

韩雪风面上的笑容深了些:“下次一定告诉你。”

祁弘毅轻哼一声,咕哝了声:“这还差不多。”便扶起他站起身,道:“走吧,送你回忘月居。”

走到沐音身旁的时候,不忘提醒道:“小嫂子,记得要教我啊。”

说完怕是沐音再说出什么打击的话,头也不敢回的搀着韩雪风离开了房间。

两人走后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兰诺就来了,上官筠自然是跟着兰诺回了自己的住处。待人都离开后,胡掌柜便推门而入:“主子。”

沐音点了点头,将桌上祁弘毅留下的假令牌递给他,道:“仔细看看。”

胡掌柜面色微变,接过令牌,仔细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主子,此牌可是有什么问题?”

“这是假的。”沐音道:“是人为雕出来的。”

胡掌柜顿时面色骤变,又将手中的梅花牌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个遍,依旧没发现有任何造假的迹象。

“你看不出来也实属正常。”沐音道:“此人的技术十分精妙,不论是从材质还是雕工都与梅花牌一模一样,若不是梅花牌早先被我放入了一种特异调制的气味,恐怕我也分辨不出。”

胡掌柜握着假令牌的手微微收紧,面色很不好看:“这么说,来二楼的很有可能都是假梅花牌?”

沐音点了点头,道:“此假梅花牌应当是半个月前才开始的,你去查一下在这段时间里都有什么人来过,什么人在这里换取了消息。”

胡掌柜立即应下,道:“是,我马上去查。”

“等等。”沐音突然叫住他离开的背影:“你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周寒的男子,若是有他的消息,马上派人来通知我。”

“是。”

待胡掌柜离开后,沐音突然朝空气中打了个响指,立时一个黑衣男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你去查一下城东二十里外的客栈看有没有一个叫周寒的男子。”沐音道:“若是找到了,先不要打草惊蛇,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回来向我报告。”

“是,门主。”黑衣男子站起身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沐音眸中划过一抹幽光,周寒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熠王府

“事情都查清楚了?”祁瑾熠坐在书房,低头看着桌上刚呈上来的消息,看不清神色。

路文瑞将手中的信筏放到桌面上,神色有些凝重,道:“这是刚传来的消息。”

祁瑾熠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起信筏越往下看神色越是阴郁,看完信筏上的消息,冷笑一声,道:“祁景焕当真是好大的胃口!也不怕噎死!”

路文瑞道:“现在商会那边除了秦录等人其余都已经倒向了任天华,唐会长如今在商会也是岌岌可危自身难保。”

祁瑾熠眸中划过一道幽光:“唐兴如今是什么态度?”

“现在他已经开始收揽产业。”路文瑞道:“看样子是打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退路?”祁瑾熠挑唇:“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退路了。”

路文瑞默然,确实是没有退路了,自从当初答应与他们合作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在这个世道上从来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当初既然能将他推上这个位置,那就一定要在其位谋其政,进来容易,想要退出去就是痴心妄想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祁瑾熠道:“任天华那边怎么样了?”

路文瑞眸中闪过一抹讥讽,道:“还能怎么样?装模作样调查了两日,便拉了两个替死鬼出来定顶罪,三日后斩首示众。”

祁瑾熠敲击了两下桌面,突然笑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可惜?”

路文瑞眸光闪了闪:“王爷的意思是……”

“吩咐下去,荆州埋伏的人可以动了。”祁瑾熠淡淡道。

“我知道了。”路文瑞点了点头,想起了什么蹙眉道:“那几家铺子只怕是要废了。”

任天华虽然拉了两个替死鬼,可人死在了铺子里,他也没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没有关门,生意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况且这次的事情明摆着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

“留着也没用了。”祁瑾熠嘴角微弯,拿起桌上的一纸信筏,道:“看看吧。”

路文瑞接过信发,看完信筏中的内容,脸色已是骤变:“景王打算让陈安进接任荆州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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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三章 弃车保帅

陈安进,去年科考的状元及第,原本被安排在翰林院当差,却不想他却在景王府当起了幕僚,可以说这两年景王做的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参与,可谓算得上是景王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亦或是可以称之为是心腹中的心腹,没想到,景王竟然舍得将他派去……若是他真的去了只怕是荆州的事情更棘手了。

此人虽没有丝毫功夫,可心思却是深沉的紧,为人阴狠毒辣,从不手软,更重要的是没有人能看得懂他,他既不为名也不为利,从未听说过他对什么感兴趣,这样的人才是最难以对付的敌人。

“皇上会答应吗?”路文瑞道。

“这就要看祁景焕的本事了。”祁瑾熠道:“皇后那边估计也要开始动了。”

路文瑞皱眉沉思了片刻道:“皇后那边可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皇后这一派本来人数就不多,能用得上的已经全部压在了朝堂上,除非是弃车保帅,否则不可能抽出人去荆州任职。

祁瑾熠冷笑:“你觉得车重要还是帅重要?”

路文瑞默然:“那皇后会选谁过去?”

选中的人必定是要极其信任的人,不能有半点不忠之心,这据他所知,皇后这边的人也就属闵尚书了,但他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来他不可能放弃堂堂尚书的位置去做区区一个抚台,二来,皇上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答应,除了这个他还真想不出有谁可以胜任这个职位了。

“胡方!”祁瑾熠道。

胡方?!路文瑞眸中闪过一抹恍然,他竟然将他给忘了,皇后虽然与本家的关系算不得很好,可她与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极好的,胡方平日里也对这个姐姐很是上心,只不过如今官衔却一直提不上去,并非说他没有才德,而是由于近些年他的行事作风得罪了某些人的利益,一直被死压着罢了。

胡方此人本性倒是不错的,只不过性子太过死板,一旦认定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不懂得变通之法,为人却是刚正不阿的,想要让他受贿或是贪污,那绝对是比登天还难,否则,凭借胡家的地位又怎么可能一直升不上去,只是,皇后派他过去真的是想要将荆州揽入手中?不是为了将它推得更远?

难得的沉默了半晌才道:“若真是如此,皇后这一次可就赌的有点大了。”

祁瑾熠眯了眯眼:“这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是在这个大染缸里被赤化,还是独立标杆出淤泥而不染了。

“王爷莫非是想……”路文瑞扯出一抹笑,道。

“本王说过,既然将本王扯进来,那这趟水就别想清了。”祁瑾熠冷笑。

路文瑞垂眸,看来这次是来真的了。

“你下去安排吧。”祁瑾熠揉了揉额间,淡淡道。

路文瑞见他神色间有些疲态,也没多说什么,想来是近两日的事情费了不少心思,依着他的身体定然是有些吃不消的,道了一声便离开了王府。

祁瑾熠坐在桌前,眯眼假憩,神色中带着抹慵懒的气息,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冷意,多了些温和,这样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只假寐的老虎,虽然收起了利爪,可身上依旧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

“王爷。”门外响起古月小心翼翼的声音。

祁瑾熠睁开眼睛,黝黑的瞳孔中带着抹慵懒的迷离,声音也有些低沉:“进来。”

古月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随即敛下眸子,道:“王爷,大理寺的刑大人今日去了南侯府,说是要去找沐小姐。”

“哦?”祁瑾熠抬眸:“他去找音儿做什么?”

堂堂一个大理寺卿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找南侯府的嫡女?况且还是他未来的王妃。

“王爷忘了现在刑大人在审查京兆府尹的案子。”古月道:“好像这件事与沐小姐有些牵扯,所以……”

古月的话虽然没说完,可祁瑾熠已经眯起了双眸,看来这邢天明是打算去兴师问罪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站在一旁的古月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这样的王爷无疑死最危险的,这完全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啊,就在古月打算挥手抹去额间汗水的时候,祁瑾熠终于开口了:“走吧,咱们也去瞧瞧,不能让本王的王妃受了委屈。”

说话间便已站起了身,古月心里默默的犯了个白眼,沐小姐会受委屈?!打死他他也不信!想起上次挑衅沐小姐的秋冬,被王爷丢进恶域这么些天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不由得为即将倒霉的刑大人默哀了三声,快步上前取下披风为祁瑾熠披上。

到了门外,祁瑾熠看了眼有些阴沉的天气,马上就要到了啊。

南侯府

沐靖南原本正在书房与沐煦议事,听到下人的禀告,不由得皱了皱眉,道:“来了几个人?”

“就他一个。”

沐靖南摆了摆手,道:“先将人请入大厅,本侯随后就到。”

待人退下去后,沐煦才开口道:“他来做什么?”

他不记得他们南侯府与他有过什么交集。

沐靖南道:“近来他一直在调查京兆府尹被杀一案,想来此次前来应当是于此事有关。”

其实在陆谭山被人杀害的消息传开之时,他就应经猜到邢天明绝对会找上门来,毕竟陆谭山生前与他的私交甚好,又是一同入朝为官,来找他问些事情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可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天,邢天明才找来,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沐煦扬眉,心里也猜到了八九分,道:“他是来询问父亲陆谭山的事情?”

沐靖南站起身点了点头,道:“走吧,你与我一同前去看看,这邢天明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沐煦点了点头跟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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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四章 邢天明来访

两人赶到大厅的时候,邢天明正坐在座位上喝茶,神情一派悠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到沐靖南,站起身道:“见过侯爷。”

沐靖南客套的笑了笑道:“刑大人客气了,难得刑大人亲自登门造访,让本侯着实惊讶了一番啊。”

邢天明紧绷的唇角微微松动:“侯爷严重了。”

沐靖南哈哈一笑,道:“刑大人请坐,本侯听闻刑大人近日一直在查京兆府尹的案子,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可是有本侯能帮的地方?”

邢天明道:“既然侯爷已经知晓,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此次前来确实是为了京兆府尹一案,现在案件尚未查清,有些事情需要侯爷帮忙,还望侯爷能够相助。”

“刑大人客气了。”沐靖南道:“不说陆大人生前曾与本侯私交甚好,就是你我二人同朝为官本侯也会力所能及的提供帮助。”

邢天明神色微微松动了一下,严峻的面容上浓黑的剑眉微微蹙起,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沐靖南见状,眸光闪了闪,道:“刑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邢天明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侯爷,不知能否让在下见一见沐大小姐?”

此话一出,不只是沐靖南,就连坐在一旁始终未开口的沐煦都神情微变,不待沐靖南开口拒绝,邢天明再次开口道:“在下知道这样有失礼数,可确实是事出有因,还望侯爷能够答应。”

向来严峻的面庞此时更显冷峻,紧抿的唇角昭显着他此刻的心情,今日之所以是他一人前来,为的就是此事。

虽然他身为大理寺卿,凡是与案件有些牵扯的人他都有权询问,可这次不同,现在也只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证据,况且她又是闺阁女子,又是未来的熠王妃,他自然不可能用以往的行事作风。毕竟她的身份太过特殊。

沐靖南沉默良久都没有开口,听邢天明话里话外的意思陆谭山的案子好像是与沐音有些牵扯,他实在是有些搞不懂自己的这个女儿,好像自从来到盛京从来都没安生过,难不成真的应验了那句话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债?

说到底,他确实是亏欠她的,无关前世只是今生。

沐煦见他一直不开口。沉思了片刻道:“刑大人,不知舍妹与此案有何关系?”

邢天明沉吟了片刻,道:“沐大小姐与此事并没有关系,在下今日前来也只是询问一些事情而已,沐公子不必忧心。”

既然没有关系,你巴巴的跑上府非要见她干什么?!沐煦心中这般想着,但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既然刑大人执意要见小女,虽然不知小女与案件有何牵扯,但小女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不方便与刑大人单独相见,还望刑大人能体谅。”沉默良久,沐靖南开口道。

邢天明明显松了一口气,神情也随之放松下来,笑道:“多谢侯爷体恤,在下明白,侯爷让沐小姐到大厅即可。”

沐靖南面上浮现满意之色,朝一旁的人吩咐道:“去请大小姐来。”

身旁的人立即领命而去。

锦瑟院。

此刻的沐音正躺在美人椅上看书,因为今日并没有什么外出的打算,是以墨发并未挽起,因为是侧躺,柔黑顺滑发丝全部散落在身前的鲜红色的衣裙上,精致白皙的面庞上。双眸微眯红唇轻启,雪白柔美的颈项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整个人慵懒中又带着一丝魅惑,饶是身为女子的文姝都不由得悄悄的红了面颊,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当真是……妖娆啊,在宫中这么些年美人她自认为见得不少,可从未见过如此……怎么说呢,就是任何一个男子见到这副模样恐怕都会被迷惑住的吧。

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小丫鬟略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小姐,侯爷吩咐让您去前厅一趟。”

沐音蹙了蹙眉,淡淡的道:“进来。”

小丫鬟怯怯的打开房门,垂着头走到屋内,连忙跪下低声唤了一声小姐,便不再开口,虽然她在这个院子呆了这么些日子,可到现在她也不曾仔细瞧见过自家主子的容貌,不是没见过,而是见到了不敢看,就像是现在这样,她根本就不敢抬头,倒不是因为自家主子太凶,而是因为实在是太过神秘了,从住进这个院子开始,服侍她的人就只有兰诺一人,不久前才来了文姝,他们这些人全部被分在了外院,平日里也着实没有什么事,可他们也却是不敢私下里议论主子,只能八卦八卦府里其他的事情消遣解闷了。

“可问了所因何事?”沐音的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慵懒,出奇的好听。

小丫鬟怔了一下,回过神来将头垂的更低了:“回小姐,奴婢听说是刑大人来了府上。”

“邢天明?”沐音放下手中的书,微微直起身子,慵懒的神情中带着一抹微微的惊诧。

小丫鬟没想到沐音竟然直呼其名,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便不敢再多言了。

文姝看了眼沐音的神色,对小丫鬟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可小丫鬟垂着脑袋根本看不到她的手势,文姝值得朝她道:“你下去吧。”

小丫鬟顿时像是得了特赦,告退了一声便逃也似的离开的房间。

沐音唇角微勾,呢喃了声:“邢天明……”

似乎是在反复咀嚼其中的深意。文姝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几分浅淡的笑意,抬眼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神情,哪里有半分笑意,不由在心里默默的道,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走吧,咱们去瞧瞧。”良久,沐音才站起身,淡淡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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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熠王来访

沐音的身形出现在大厅之时,原本侃侃而谈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不远处的那抹红色的身影,眸中有惊艳有震惊还有……微怒。

微怒的自然是沐煦,不过对着的人却是邢天明。

沐煦目光不善的盯着某人满眼惊艳的冷峻面庞,恨不得冲上前挡住他的视线,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任谁见到此等场景恐怕都难以移开目光。

你能想象一个绝美的似乎摄人心魄的女子身穿红色衣裙,披着雪白披风仿若脚下踏着祥云款步而来,墨黑的秀发随意的用一支碧玉簪子挽起,零碎的秀发随着微风在空气中轻微舞动,淡漠清冷的容颜带着抹淡淡的慵懒,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魅惑气息。

如此不似凡尘的女子怎能让人移得开目光?

沐音很少穿红色的衣服,并非是不喜欢,而是平日里穿素色衣服形成了习惯,再者她本身对于衣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穿着舒服便好,今日的衣服也是随手拿的一件,虽然不适于参加盛宴,可出来见客还是符合礼仪的。是以,出门之时并未换衣,而是直接披了披风就出来了。

仿若是没看到三人的神色,沐音神色淡然的走上前,淡淡的道:“父亲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清冷淡漠的声音让三人瞬间回神,沐靖南轻咳一声,道:“你可知道京兆府尹一案?”

沐音神色未变,蹙眉道:“听闻过一些。”

沐靖南点了点头,指了指坐在一旁的邢天明,道:“这位是大理寺卿刑大人,如今他负责此案,今日前来是想来询问你一些事情。”

沐音转眸看了邢天明一眼,忽然移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在距离他间隔一个位置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顿时沐靖南和沐煦的神色都暗了几分。

原本沐靖南自然是坐在上首的,沐煦则是坐在左侧的首位,邢天明坐在右侧的首位,沐音此番是坐在了右侧的第三个位置,这自然是有些不合规矩的,按理说沐音应当坐在沐煦的身侧,可她偏生要坐在右侧,此番举动自然是让沐靖南心有不快了。

沐煦虽然嘴角依旧挂着浅淡温和的笑意,但是却是有些苦涩,自己的妹妹宁愿跟素未蒙面的陌生男子坐在一起,也不愿与他这个亲生哥哥坐在一起,可想她对于他们这些家人是有多么的冷淡漠视,竟然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

经过上次将事情说开后,沐煦不是没有想过弥补一些什么,可每次他刚踏进锦瑟院就被不愠不火的给挡了回来,想送些东西过去,也全被她给退了回来,无奈之下只得找了裴氏过去,可也全给挡了回来。如此毫不掩饰的漠视,让沐煦不得不打消了这些念头。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到底该如何弥补这个十年未见的妹妹,可不论他做些什么,她都毫不领情,就像是一块怎么捂都捂不热的石头,让人毫无办法。

邢天明对于沐音的举动也有些诧异,冷峻的容颜有些微微的错愕,早在来南侯府之前,他就已经派人调查了一番这个南侯府的大小姐,对于十年前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当时算起来他也不过才十四岁而且也并不在盛京,对于这些自然也是从未听说过的,这些他也是从手下那里听来的,调查的结果并未查出十年间她所发生的任何事情,就像是被人故意封锁消息,竟然半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到。

查到的只不过是从她回到盛京之后的一些事情,据说她与侯府关系并不亲近,这些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十年未曾归家,难免有些生疏,可却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对他们如此的冷淡,完全没有一点亲情可言,惊讶归惊讶,可这些毕竟不关他的事,掩下面上的情绪,朝沐音点了点头,道:“在下邢天明,不知可否问沐小姐几个问题?”

沐音神色虽淡可语气却还是不错的,扬眉道:“刑大人不妨说说看。”

邢天明面上的表情松缓了几分,斟酌了片刻,道:“沐小姐可认识京兆府尹陆谭山陆大人?”

沐音勾唇:“刑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她在盛京的事情估计邢天明已经查探清楚了,她与陆谭山有没有关系他比谁都要清楚,如今有此一问,倒还真是显得有些刻意了。

邢天明冷峻的面上浮现一丝尴尬,仿佛她已经看透了所有的事情,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不自觉的动了一下身子,扯了扯嘴角道:“既然沐小姐这么说,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在下听闻沐小姐身边有一位绝顶高手,不知能否一见?”

绝顶高手?此话一出,不只是沐靖南,就连沐煦都有些怔愣,什么时候她身边有这号人物,他们怎么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她身边跟着的也就只有一个叫兰诺的丫鬟和那日熠王殿下送来的一名女子,熠王殿下送来的那名女子根本就不懂功夫,剩下的也就只有那个唤兰诺的丫头了,她倒是看得出来习过功夫,若说称得上绝顶高手……未免有些可笑了些。

沐音心里冷笑一声,果然么,这么快就查到茗月轩的事情了,当日的消息,她已经派人悄悄做了些手脚,没想到这邢天明倒还真是有些本事,不愧是堂堂的大理寺卿。

“绝顶高手?”沐音挑唇:“兰诺虽然功夫还不错,但是绝顶高手的称呼未免有些太夸大了些。”

“可据在下听闻这位兰诺姑娘当日在茗月轩可是将一个恶人谷的人一剑毙命……”邢天明道。

茗月轩?恶人谷之人?沐靖南与沐煦不由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震惊,难不成当日救下他的人竟然是兰诺?想到这种可能性,沐靖南神色复杂的看了坐在那里神色淡然的沐音一眼,若真是兰诺救下的他,那身后肯定是自己这个女儿指使的,一时间,心里说不出到底是欣慰还是忧虑。

“是么?那也只能说明那人学艺不精罢了。”沐音神色平淡,仿佛就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

邢天明难得的紧抿的唇角有些松动,倒是有些抽动的迹象,学艺不精?!还真是敢说!先不说恶人谷的人功夫豆不会太差,就说此人能将沐荀打成重伤,功夫就绝对不弱,虽然他并未与沐荀交过手,可从他调查的资料来看,沐荀的功夫也绝对算不得若,最起码比一般练武之人要好一些,就这样的功夫被恶人谷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还能说恶人谷的人学艺不精么?

这不是扯淡么!

“沐小姐,在下此次前来就是想要见一见兰诺姑娘,问她几个问题,还望沐姑娘能成全。”邢天明道。

不等沐音答话,突然一个小厮神色惊慌的匆匆跑来道:“老爷…熠王殿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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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明明就是护短

熠王?!

不止是沐靖南等人,就连沐音都有些微微的诧异,这几日他不是一直在处理荆州的事情,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撇到一旁神色有些复杂的邢天明,顿时心中明了,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师兄这是来给她撑场子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迎接。”沐靖南刚站起身便看到祁瑾熠身穿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腰间坠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碧玉,晶莹而剔透。墨发束冠,插着一簪墨绿簪子,身披雪白披风由一个少年虚扶缓步走来,每一步似乎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凛冽之气,若不是他略显苍白的俊颜,当真是让人产生一种帝王将相的即视感。

沐靖南连忙迎上前,拱手道:“不知熠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侯爷言重了。”祁瑾熠看到坐在那里的一抹红色身影,眼神一顿,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淡淡道:“本王早就该前来拜访,只不过前些日子身子一直有恙,直到今日才来,侯爷莫怪。”

按照道理,当初下旨赐婚之后,身为男方是一定要前来府上拜访的,一直未来,不过是因为沐音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况且他们十年前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知道的,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也就没必要走这一趟了,毕竟旁人都知晓他的身子,倒也不会对音儿造成什么影响。

“殿下说的哪里话,自然一切以殿下的身子为重。”沐靖南哪里敢有什么不满,就算他一直未来,他也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他的身子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如今突然上门他倒是有些受宠若惊了。

祁瑾熠虚点了点头,看了眼邢天明的方向,突然迈步走了过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施施然的坐在了沐音与邢天明之间的位置,跟在身旁的古月也面无表情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没音见此弯了弯嘴角,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旁人就没有这么淡然了,沐靖南正想开口将人迎向上座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嗓子尖,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道:“殿下,你……”

“本王坐在这里就好。”话还未说完,便被祁瑾熠接过。

沐靖南一噎,看着坐在那里一红一白的两个身影,顿时觉得脑仁又开始疼了,本来沐音的座次都有些不合规矩,现在可倒好,熠王又来横插一脚,你们倒是无所谓,可是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祁瑾熠坐在那里,邢天明自然不能再坐在那里了,最后的座次却是有些可笑,沐靖南坐在左侧的首位,其次是邢天明,接着就是沐煦,右侧只坐了祁瑾熠和沐音两人,然而上首的位置确实空着的。

祁瑾熠也只是瞥了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沐音本来对这些就无所谓,只不过看到沐靖南的行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过却是有些嘲讽。

祁瑾熠自然是看到了,不着痕迹的敛下眸子,端起桌上刚泡好的热茶,嗅到其味道眉宇不由得轻蹙了下,便将茶水重新放到了桌面上,沐音见此,挑了挑眉,眸中划过一抹笑意,朝身后的文姝使了个眼色,文姝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大厅。

文姝的离开并未引起其他人的关注,倒是祁瑾熠眉眼微动,看向对面的邢天明道:“本王记得刑大人最近正在查案,怎么有闲暇来这里?”

邢天明站起身,拱手道:“在下见过熠王殿下。”顿了下又道:“在下正是为了查案才来的。”

若是刚开始对这位熠王殿下的到来感到讶异,经过这一系列的举动,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位熠王殿下此番的来意呢,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这明明就是护短来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登门,偏偏选在今日登门拜访,而且还是这么巧合的在他凳子还没捂热的时候就来了,这不是明摆着撑腰来的么?

看来传闻不虚啊,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熠王殿下果真是对这位南侯府的大小姐上了心,否则也不会这么冷的天儿巴巴的跑来这里了,要知道这位可是难得出门的一位,就连皇上也不一定想见就能见得上的,想到此,不由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此次恐怕是什么也问不出了。

有这么一尊大佛挡在这里,他还怎么问?!

“哦?”祁瑾熠挑眉,道:“此案难道与南侯府有关?”

“殿下说笑了。”邢天明道:“在下只不过前些日子听闻沐小姐身边有一个绝……功夫不错之人,因为京兆府尹的案子很有可能是功夫极高之人所为,因此特地前来想要见一见此人。”

沐音秀眉微蹙,声音带着丝丝凉意:“刑大人这话是在怀疑兰诺是杀害京兆府尹的凶手?”

“在下并无此意。”邢天明道:“只不过皇上将此案交予在下,在下定当竭尽全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如有冒犯之处,还望沐小姐见谅。”

沐音冷笑一声,道:“依刑大人的意思这盛京所有功夫不错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不成?”

邢天明显然没料到南侯府的大小姐竟然如此咄咄逼人,正想开口解释却被祁瑾熠打断:“据本王所知,最近这段时日盛京涌现不少武功极高的江湖人士,刑大人莫非是想诸如此类一一排查?”

邢天明怎么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若真是如此一一排查下去,早就不知到何年何月了,到时候他这个大理寺卿的位置也该换人了。

再者皇上给他的期限也就只有三个月,他不可能沿着这条线索追踪下去,如今盛京突然涌现的江湖人士,少说也有不下百人,难不成他要挨个去试探他们的功夫?这完全就是作死的节奏,他自认脑子还算聪明,做不来这种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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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吃独食的两人

“殿下说笑了。”邢天明转眸看向沐音道:“是在下唐突了,既然沐小姐不愿让兰诺姑娘出来相见,那在下也不会强人所难,此事就此作罢。”

沐音眼神微冷,暗骂一句,果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祁瑾熠敛下的双眸眸色渐深,却是没有开口。

沐靖南就更不好开口说些什么了,邢天明此话的意思他自然是听得出来的,但是兰诺毕竟是沐音身边的人,是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再者这个女儿本来就对他这个父亲不怎么顺眼,若是此时真的开口了,她也未必会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他还是保持沉默的比较好,以免到时候没了脸面。

没有人开口,倒显得整个大厅静悄悄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此时正巧文姝端着一茶壶走来,将茶放到了沐音身旁的桌上,便退到了一旁,沐音神色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微微侧身拿起桌上的茶壶,不紧不慢的倒了两杯茶,茶水一出,顿时茶香四溢,整个大厅似乎都充斥着悠悠浓郁的茶香,轻而易举就能勾起人的味觉。

沐音将倒好的茶水朝祁瑾熠的方向推了推,祁瑾熠转眸便看到她眉眼中的笑意,霎时间眉宇间的冷意舒展开来,仿若刚才散发出的冷意只是虚幻,抬手拿起推来的茶杯,轻嗅了下,顿时剑眉微挑,甘明茶?

看了眼沐音,无声的询问,从哪儿弄来的?

沐音眨了眨眼,自然是别人送的。

祁瑾熠剑眉微皱,却见沐音已经转开了视线兀自喝起茶来,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唇角弯了弯,也喝起茶来。

两人之间旁若无人的无声交谈,看在其他人眼中可就变成了另一种味道了,沐靖南轻咳一声,看着一红一白两个身影毫不掩饰的亲昵,面色顿时有些不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眉来眼去的真的好么?!

虽然早在参加宫宴之时就见过了两人之间的这种熟稔,可这里毕竟还是南侯府,他这个做父亲的坐在这里可不是摆设,如此明目张胆的作风简直是……咳!还有你们这么吃独食真的好么?!

沐煦和邢天明此时心里的想法都差不多,这是将他们全部当成了透明的了么?

不得不说,沐靖南的一声咳,还是奏效的,最起码沐音在放下茶杯后,转眸看向了他们,准确的说,应当是看向了邢天明:“既然刑大人都这么说了,若是不让你见一见兰诺,倒是显得我心虚了。”

话落,朝身后的文姝道:“文姝,兰诺可回来了?”

文姝道:“回小姐,兰诺现在应当还在二公子的院子。”

沐荀?!沐靖南眉眼一跳,看着沐音道:“她怎么会在荀儿的院子?”

倒不是他多想,只是一个小姐身边的丫鬟呆在男子院子里,多少有些不太合适,难免有些引人遐想。

“父亲不知道么?”沐音蹙眉,道:“二哥近几日一直缠着兰诺让她教授功夫,今日一早她就被叫过去了,我以为二哥已经跟你说过了。”

看着一脸淡然,悠闲喝茶的女儿,沐靖南觉得他额头的青筋随时都会裂开,什么叫他不知道么!没有人告诉他,他从哪里知道?!

还有这个小兔崽子,原本以为经过茗月轩一事,他沉稳了许多,哪曾想倒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府里给他请了这么多的师傅,他成天不是耍奸就是逃滑,如今倒是知道用功了,还腆着脸皮缠着人家姑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二弟身上的伤好像还没痊愈……”沐煦悠悠道。

小兔崽子!沐靖南脸色很不好看,朝沐煦道:“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

沐煦点了点头,站起身神色复杂的看了一脸惬意的某人一眼,转身便要朝着沐荀的院子走去。

“侯爷。”邢天明突然开口道:“在下也想去见识一下兰诺姑娘的功夫,不知能否与大公子一道同去?”

“这…”沐靖南有些犹豫的看向了敛眉喝茶的祁瑾熠。

像是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视线,祁瑾熠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淡淡道:“既然刑大人都这么说了,我倒是也想瞧瞧刑大人口中功夫不错的人功夫到底如何。”

沐靖南顿时松了口气,站起身道:“既然如此,殿下,刑大人请。”

祁瑾熠站起身,朝沐音伸出手道:“走吧。”

沐音扬眉,看到他眸中的笑意,眉眼间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将手放到他的手心里,白嫩青葱的玉手与他骨节分明修长的大手交相呼应,像是天生就如此的契合。

感受到手心微凉柔滑的触感,祁瑾熠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手指微微收紧,将那只白嫩的玉手包裹住。

沐音站起身,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某人好像故意将五指收紧,不让她抽出,虽然用力却很有分寸的不至于弄疼她,抽了两次无果后,便也就任由他握着携手朝外走去。

留下三个人看着那一白一红相携的两道身影在寂静的大厅里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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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沐柔的心思

沐荀所在的世安苑在侯府的西南方向,因为世安苑与沐柔所住的落幽阁相近,几人过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沐柔正在院落门口不时张望着什么,看到他们走来的身影,立即唤了一声:“爹,大哥。”

似乎是怕两人听不到,声音提高了不少。看到几人停下脚步,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推着自己过去。

沐靖南看着她冻得有些微红的双颊,皱了皱眉,道:“这么冷的天,不在房里好好休息呆在院外干什么?”

话虽严厉,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情。

沐柔垂眸,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爹,这些天我一直呆在房里都快发霉了,这不是想着出来透透气吗。”

听着她近乎撒娇的语气,沐靖南之前气的有些阴沉的脸色好了很多,语气不自觉也轻了点:“胡闹!这是透气吗?你看看你都冻成什么样了?!”

沐柔拿起手中捧着的暖炉,笑道:“爹,你放心吧,我这不是拿了暖炉么?冻不着的。”

沐煦看着她腿上盖着的一层薄绒毯,眉头皱了皱,朝她身后的丫鬟道:“小菊,再去那条厚的毯子来。”

“是,公子。”那名叫小菊的丫鬟施了礼,便转身朝院子走去。

“大哥,我没事。”沐柔浅浅一笑,神色间有些无奈:“这条毯子已经很暖和了。”

话落,眼神挑衅似得扫了一旁的沐音一眼,却发现她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向她,顿时脸上的笑意浅了一些,手中拿暖炉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像是努力在克制情绪。

“你呀。”沐煦眉宇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宠溺,让沐柔脸上的笑意重新深了些,她本来生的就极美,如今配上这有些微红的面颊,笑起来自然是越发的明艳照人了。

她与沐音虽都算的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眉宇间细看也有那么两分相像,可两人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她就像是一朵精心呵护娇柔绽放的牡丹,色泽艳丽,惹人垂怜,而沐音就更像是那株跃然纸上的兰花,风姿素雅,花容端庄,幽香清远,让人不由想起那句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这两位是?”沐柔看向一旁的祁瑾熠和邢天明,在看到祁瑾熠与沐音相握的双手时,眼神微暗,闪过一抹暗芒,她自然知道他就是那位传言重病缠身的三皇子熠王,今日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要看一看这位传言中只剩下半条命的三皇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顺便来瞧一瞧自己这个亲爱的姐姐痛苦的神情。

原以为他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哪里想到他除了面色有些苍白,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重病缠身的模样,而且,为什么他居然长得如此俊美?!比他的瀚哥哥还要俊逸,想到此,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面色有些微微的扭曲。

沐音与祁瑾熠却由始至终都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站在一旁低头耳语,面色欢愉,如此毫不掩饰的亲昵的举动,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让她心里更是燃起了嫉妒的怒火。

沐煦指了指祁瑾熠的方向道:“这是熠王殿下。”又指了指邢天明道:“这位是大理寺卿刑大人。”

“沐柔见过熠王殿下,见过刑大人。”沐柔的腿脚不便,也只是朝两人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旁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可是哪曾想祁瑾熠却是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沐靖南等人虽然心里不舒服,可却也不好说什么,沐柔更是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在邢天明还算是给面子,点了点头,道:“想必这位就是沐二小姐了?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沐柔笑了笑:“刑大人客气了。”

殊不知邢天明早已将她之前的所有神色尽收眼底,身为大理寺卿,审理各式各样的案件,什么人没见过,她的心思他早就看透了,看来传闻却是不虚,南侯府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却是不和,心里摇了摇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情也不是他所关注的焦点,与他没有关系。

但是就心里来说,他还是更加欣赏沐大小姐,虽然他看不透她,但是就冲着她那份波澜不惊的气势,就远远超出了沐二小姐不知道多少。

“好了,赶紧走吧。”沐靖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祁瑾熠,皱了皱眉道。

“爹,我能跟着一起去么?我也有些日子么见二哥了。”沐柔朝沐靖南低低道。

沐靖南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沐音,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走吧。”

正巧,小菊也拿了毯子过来,将毯子盖好,沐煦朝她摆了摆手,亲自推着沐柔朝着世安苑走去。

走到世安苑的时候,沐荀身边侍候的名唤安华的侍从正站在院外,看到沐靖南等人,立刻迎上前,行礼道:“老爷,公子。”

沐靖南皱眉道:“二公子呢?”

平日在府里,沐荀总是会带着他,今日倒是奇怪,居然让他呆在院外,这小兔崽子究竟在搞什么鬼!越想脸上的神情就越是阴沉。

安华见此神色有丝惊慌,还有一丝…扭曲,战战兢兢的道:“公子…在…在后院练功。”

“前面带路。”沐靖南沉声道。

“是。”安华只得站起身引着他们朝后院走去。一路上频频四处张望,终于将人带到了后院。

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的看到后院的场景时,除了沐音一个个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就连祁瑾熠都微微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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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上门找虐的沐荀

只见空荡荡的后院正中央,沐荀一脸痛苦的标准扎马步姿势,头上顶着一个如头一般大的花瓶,双手手臂上各绑着一块碗大的石头,最重要是半蹲的屁股下面还插着一支未点完的香,此时他已经满头大汗,甚至连衣服都浸湿了,脚步也有些虚浮,而他的身旁正站着一脸惬意的兰诺,只见她手中握着一条细长的藤条,上下巡视着眼前某人的动作,稍有错处便毫不留情一藤条下去,啪的一声响,让躲在外侧围观的几个之前教授沐荀的师傅都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啧啧,看着都肉疼。

几个人一早便听到消息说是他居然主动求来了一个师傅教他功夫,他们自然也都想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这个小魔王折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小姑娘,原本正想着回去休息,哪曾想这小姑娘下手却真是恨!居然想出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他,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想出用这种方法来折磨他,更奇怪的是这小魔王硬是一声没吭,生生的忍到了现在。

可到底是他们的道行不够,看了这么长时间,倒是自己一个个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每一下都好像是打在自己的身上,那种疼痛感让几人浑身不自在,可又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看下去,要知道这个小魔王之前可是将他们几人折磨的够呛,如今这小姑娘这般行径倒也算是为他们报仇了。如此大快人心的场面,他们又怎么会舍得离开呢。

沐靖南等人都被眼前的场面震住了,倒是没有一个人开口,最后还是兰诺首先发现了他们,快步上前看着沐音道:“小姐。”看到她身旁的祁瑾熠,倒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见过熠王。”

至于其他的人兰诺全当做没看到。

沐荀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由于头上顶着花瓶,只能斜眼朝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险些将头上的花瓶打掉,尼玛!为什么会来这么多人!

战战兢兢的调整好位置,这才开口低低的唤了一声:“爹……大哥……”

也许是蹲的时间太长,他的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还带着一丝丝的颤音,听得沐靖南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沉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我在…在练功啊…”沐荀的声音很不稳,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去一样。

练功?!沐靖南额头青筋直跳,练功用得着从扎马步开始?!他练功少说也已经七八年,该会的基本功早就已经学会了,如今可倒好,倒是重新开始了!

“你身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玩意儿是什么?”沐靖南好不容易压下心头窜起来的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这…这是……”听得出来他说话很吃力,半天还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沐靖南的脸色更黑了:“给我滚过来。”

沐荀没有动,反而用余光扫了一眼站在那里的兰诺的神情,发现她面上什么神色也没有,咬了咬牙,继续坚持。

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惹生气了,这可是他追着好几日才让她勉强答应教她功夫的,要是一不小心将她惹生气了,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沐靖南见他没有动作,当下气的大步上前像是拎小鸡一般一把将沐荀拎了起了,顿时嘭的一声花瓶掉地摔得粉碎,因为他的力道实在是不小,沐荀手腕上绑着的两块石头也因为左右摇摆,狠狠的撞在了他的腹部以及腿部,顿时疼的沐荀呲牙咧嘴的。

再加上马步蹲的时间太久了,沐荀身体的疼痛加上腿部的酸痛根本就直立不起来,半弯着身子,看向沐靖南道:“爹,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沐靖南黑着张脸,沉声道:“你看看你这副模样!你是在练功还是在自虐!”

沐荀解开手腕处的绳子,顿时双臂感觉轻松了不少,舒展了下双臂,道:“爹,我没事。”

沐靖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兰诺道:“你就是这么教他的?!你不知道他身上还挂着伤?!”

他身上的伤这才刚愈合,这么折腾下去伤口裂开,别说是练功,恐怕到时候半条命都得搭进去了!

兰诺上前,毫无惧意的看着沐靖南沉得仿若滴出水来的脸色,一脸正色的道:“侯爷,是二公子求着我教他的。”

所以请你搞清楚状况,并不是我非要来教他的!

沐靖南岂会听不出她的画外音,面色依旧很不好看,就算是他求着你教他的,可教人武功哪里用得着这么折腾?!他还为说出口,倒是一旁的沐柔替他说了出来:“就算二哥请你教他功夫,你也用不着下这么狠的心啊。你看看二哥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

说完,眸中还隐隐泛着泪水,一脸心疼的看着沐荀的方向。

兰诺确实看她都懒得看,直接看向沐靖南道:“我的方法就是如此,这点苦都吃不了,还谈什么学功夫!”

她自然是不会承认如此折磨他,纯粹是她的报复,谁让他之前对自家小姐恶语相向!原本打算放他一马,谁让他自己找上门来的,既然是找上门来找虐的,她又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这种训练方法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那些资质差,骨骼又不行的人想要习武用的就是这种方法,虽然笨了点,但是好歹也是有点效果的。

这也不算是是她食言了,不是么?

“爹,我身上的伤已经全好了,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了,不信你去把李朗中叫过来。”沐荀松了松手脚筋,身子倒是比之前轻了许多,迈步走了过来,道。

“胡闹!你身上的伤前几天刚愈合!怎么可能好的这么快!”沐靖南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话。

别说是他不相信,就连沐煦也是一脸的不赞同,这才过了不过短短几日,就算恢复的再好,现在也不可能完全好。

“我说的是真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沐荀伸手拍了拍胸前受伤的位置:“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昨天兰诺师傅给我了一瓶药,敷上去一晚上就已经全好了。”

说完,还十分嘚瑟的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几人,看看,这就是差距!兰诺师傅不仅功夫好,就连拿出来的药都是非同一般的,你们还想跟她比,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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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一起切磋切磋

几个人的心情显然都很是纠结,原本这小姑娘的手段就已经让他们折服,且不说她的功夫到底如何,就单是能拿得出这种药的人那就绝非凡人,顿时几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升起了同一个心思,去结交这位小姑娘!谁也不能预测自己今后就不会受什么伤,若是能得此药,那就相当于是多了一条命啊,谁不想要多一条命。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瓶药是兰诺专门从沐音那里拿来的,总归是有点副作用的,然而之所以给他药,也不过就是为了折腾的更方便点而已,若是折腾两下不到,他就半死不活的了,那多浪费感情,这样多好,不管怎么折腾都没什么事。

沐靖南见他这么笃定的模样,心下也多了几分怀疑,挥手朝身边的人道:“去将李朗中请来。”

不等那人离开,突然听到一直未曾开口的邢天明道:“侯爷,不妨让在下看看,在下也略懂一点医术。”

沐靖南眸色微沉,扯了扯嘴角,道:“既然如此就劳烦刑大人了。”

邢天明上前拱了拱手,道:“侯爷哪里话,在下也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药竟然能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话落便上前走到沐荀的跟前,伸手在他胸前试探了下,顿时微微蹙了蹙眉,又执起他的手腕把起了脉,随之眉头也越蹙越紧,良久,才终于松开他的手腕,道:“侯爷,二公子的伤确实已经痊愈了。”

沐靖南等人皆是一脸讶异的神情,他自然不会去怀疑邢天明的话,毕竟邢天明的功夫在盛京也是极高的,想要查看一个人的伤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这难免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不过就是一夜的功夫,竟然伤势已经完全治愈了?!想到此,沐靖南神色复杂的看了兰诺一眼,当初她是随着沐音一同进府来的,他们也只是将她当做了普通随行的丫鬟,如今看来她哪里能是一般的普通的丫鬟,最起码能拿得出此药,就说明她的身份绝对不会简单。

想起方才邢天明在大厅说的话,顿时心里也有了几分疑虑,但是看沐音一脸淡然的神情,仿佛根本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不管他怎么想,想来这个女儿也不会听取他的话的。

“我就说吧。”沐荀得意的一笑,眉宇间写满了嘚瑟。抖了抖手臂和还有些酸痛的双腿,朝沐靖南道:“爹,这下你放心了吧。”

“二哥,就算她治好了你身上的伤,这也不代表她的功夫好啊,你不要被她给骗了,还是听爹的话让那几个师傅教你吧。”不等沐靖南开口,沐柔突然划着手中的轮椅上前,柔声道。

沐荀看着眼前自己平日里最疼宠的小妹,突然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又说不上来,皱了皱眉,道:“柔儿,兰诺师傅的功夫我是亲眼见过的,你不要胡说。”

沐柔看着一向对她言听计从舍不得说一句狠话的二哥,居然为了一个丫鬟,居然如此跟她说话,当下就红了眼眶:“二哥……我只是关心你。”

沐荀看着她委屈的神色,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之前在锦瑟院沐音说过的话,偷偷的看了眼沐音的方向,却发现她正在跟身边的熠王说些什么,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了下去。

沐柔见此,泛红的眼圈闪过一道暗芒,二哥这是怎么了?若是换做从前,只要是露出这种神色,他都会跑来安慰她,甚至什么事情都会答应她!现在居然连安慰都不安慰她了么。

狠狠的绞了绞腿上盖着的绒毯,余光扫了眼兰诺的方向,难不成她没出门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柔儿说的不无道理。”沐靖南道:“你那几个师傅也都不是等闲之辈,由他们来教你我放心!”

既然她的身份可疑,那就更不可能让她接近沐荀,以免到时候造成不必要的牵连。

沐荀看了一眼躲在不远处站着的几人,撇了撇嘴道:“他们哪能跟兰诺师傅比,兰诺师傅一个挑他们五个还绰绰有余!”

沐靖南瞪了他一眼,道:“你说你亲眼见过她的功夫,你是在哪里见的?”

“当然是在……”沐荀正要开口,突然想到之前的事情,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去,转而道:“反正我见过就是了。”

“你……”沐靖南顿时气结,原本打算从他嘴里确认一下当日在茗月轩到底是不是兰诺出手,没想到这小兔崽子嘴巴竟然这么牢靠。

正在此时,邢天明突然上前一步看向兰诺道:“在下听闻兰诺姑娘功夫卓绝,不知能否讨教一二?”

兰诺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音,她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大理寺卿,邢天明!审理陆谭山一家案件之人,说实话,若不是因为怕给自家小姐惹麻烦,她早就想狠狠的揍他一顿出气了,就陆谭山那样的卑鄙小人,他竟然还想着查明真相,不管是为了什么,都该狠狠的修理一顿。

沐音看她的眼神就猜到了她想要干什么,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既然刑大人想要讨教一番,那你就陪刑大人好好好切磋切磋,免得刑大人以为我故意包庇你。”

真当她看不出邢天明的心思么?若今日当真不让他见到兰诺,恐怕他心中的疑虑更甚,暗地里肯定要搞一些小动作,与其如此,倒不如让兰诺狠狠地出一口气也好。

有些气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不是么?

兰诺双眸一亮,点了点头,道:“小姐放心,我一定陪刑大人好好切磋切磋。”

最后四个字故意咬的很重,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邢天明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抬眼间便看到兰诺嘴角含笑,手持长剑朝他一步步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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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两人的缠斗

“刑大人,请吧。”兰诺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邢天明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朝她拱了拱手,道:“兰诺姑娘请。”

两人上前几步,走到后院正中央空旷之地,邢天明身为男子自然不好先出招,但是兰诺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刚定住脚步,便手持长剑朝他袭去,剑锋又快有恨,邢天明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这么快的出手,当下身子一偏,躲过这一剑,随即持起手中长剑刷的对上兰诺手持的长剑。

激战的火苗一触即发。

兰诺冷冷一笑,双臂用力嘭的一声退开身子,脚尖上点,再次向他袭去,她的动作很快,邢天明的反应也很快,身子朝后一仰,腾的飞身而起,迎上她的剑锋。

两人的攻势都很猛,下手也丝毫没有留情,你来我往飞上飞下打的不亦乐乎,招式更是让围观的人看的眼花缭乱,几乎看不清两人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只能看到一片刀光剑影。

沐荀在一旁看的很是兴奋,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兴奋的挥动着双手,高声大喊道:“兰诺师傅加油!兰诺师傅加油!”

看的一旁的沐靖南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这还是他的儿子么?他的儿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副白痴的模样!

幸好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两人身上,不然他这个做父亲的脸面非得让他丢尽了不可。

甚至之前就连躲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人都不由得换了个位置,站到了一个围观清楚的地方。开玩笑,这样的高手过招,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的。他们又不傻,此时不看更待何时。

祁瑾熠看着上空缠斗的两人,蹙了蹙眉,侧头靠近沐音的耳边轻声道:“你不怕邢天明看出破绽?”

沐音侧头,突然看到面前放大的俊颜,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就连对方呼出的气息都感受得到,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姿势,不自觉的朝后侧了侧身子,才开口道:“他看不出来。”

兰诺当日杀陆谭山一家用的功夫根本就不是本家的功夫,而是用的是那不靠谱的师叔传授的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功夫,虽然没有学到精髓,但是凭借着之前练就的精湛的武艺,倒也挥发自如,杀个陆谭山倒是绰绰有余。

饶是陆谭山再怎么试探,也不可能能察觉得出什么。

祁瑾熠挑了挑眉,想到了什么,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看向沐音的神色中多了些宠溺的笑意。

她的音儿果真聪明的厉害,居然谋划的这么缜密,居然连他都险些骗过去了。

沐音见他猜到了答案,挑唇一笑,瞥了眼打斗中的两人,淡淡的道:“邢天明的功夫倒也不错。”

能与兰诺打成平手,当真是功夫不凡,原以为以兰诺的身手收拾收拾他足矣,照如今的情形看来,兰诺恐怕是要失望了。

“比起一般人是不错。”祁瑾熠淡淡的道,神色有些不以为意。

沐音眸中浮现一抹笑意,确实,邢天明的功夫在盛京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可这种数一数二也仅仅是在盛京,出了盛京,江湖上比他功夫好的人还有不少,况且,以师兄现在的本事,恐怕邢天明确实还仅仅算是不错而已。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也仅仅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得到,其他人都在专注的看场中两人的比赛,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况且就算他们注意到了也只会当做是他们两个人在窃窃私语,根本听不到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

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人,或者说是注意到了,根本不将她放在心上罢了,在场的都是懂武之人,对这些自然是看的专心致志,可有一个人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那就是沐柔,她不懂功夫,可从旁人的脸上也能看得出兰诺的功夫确实是极高的,顿时心里更是将她记恨了个遍,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站着的沐音,却发现她正与身旁的熠王窃窃私语,看两人亲昵的神情,面色变得有些扭曲,死死地捂着手中的暖炉,像是恨不得将暖炉揉碎了扔在地上。

不管她发出怎么怨恨的神情,都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的怨毒的看着不远处相携的两人。

邢天明和兰诺已经缠斗了数十招,依然是打成平手,兰诺的神情已经从刚开始的信誓旦旦变成了愤然,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邢天明的功夫竟然会这么高,对上他,自己竟然讨不到好,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狠厉起来,邢天明感受到她突然转变的剑锋,眉头不由得狠狠一跳,他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她这种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的气势是为哪般?!

此时交手了这么长时间,他早就摸清楚了她的路数,与杀死京兆府尹的功夫不是一个路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又容不得他喊停,再说难得遇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他也不想就这么结束,当然,如果忽略掉对手非要将他置之死地的狠辣气势就更好了。

兰诺下手虽然狠辣,但是邢天明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完全没有被她的气势所影响,依旧攻守兼备,与她打成平手。

站在原地观战的沐靖南等人见此都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天知道当看到兰诺的剑锋突然凌厉起来的时候,他的心可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将邢天明打伤倒是没事,就怕她一时失手将他给杀了,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沐音看着兰诺的神情以及手下的动作,不由得蹙了蹙眉,照这么打下去两人就算再打上几个时辰也不一定能分得出胜负,而且按照兰诺的性子,恐怕不出了这口气显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看了眼身旁的祁瑾熠,却发现祁瑾熠正挑唇看着她,好似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思,沐音弯了弯唇角,右手微扬,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时候将手中的东西袭向邢天明的方向。

正在缠斗中的邢天明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腿间一麻,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然而就在这个当下,兰诺一脚袭向他,邢天明躲避不及,冷峻的容颜顿时多了一个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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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一脚之差的险胜

这场比试也随着邢天明挨了一脚而告终,兰诺心里总算是除了口气,神色也明朗了许多,看着脸颊上带着深深的脚印的某人,淡淡一笑道:“刑大人,承让了!”

邢天明嘴角抽了抽,不用看,他都知道现在他的模样肯定十分狼狈,这女人脚下可没有一丁点的留情。他的脸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脚,现在这半张脸都还处在一种痛麻的状态,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本打算皱皱眉头,却发现脸部的肌肉紧绷,根本就皱不起来,只得咬牙道:“兰诺姑娘好身手。”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兰诺无所谓的挑了挑眉,看着他道:“多谢刑大人夸奖。”

邢天明只觉得自己的牙齿已经咬的咯咯作响,他一点也不怀疑,若是再跟她聊下去,他真的会忍不住出手的!上前几步,看着一脸淡然的沐音道:“沐小姐,兰诺姑娘果真是……功夫不凡!”

“只要刑大人满意就好。”沐音挑唇一笑道。

满意!他怎么会不满意!他真是脑子抽了才会提出想要跟她比试的!脸上被踹的地方似乎更疼了点,抬眸看向一旁的祁瑾熠和沐靖南道:“殿下,侯爷,在下的事情已经办完,就先行告辞了。”

沐靖南看着他这副模样,嘴角也是抽了抽,他自然不会开口留她,只得笑着道:“刑大人请便。”

“真是可惜。”一直没有开口的祁瑾熠突然道:“本王原本还想让古月跟刑大人切磋一番,看来古月是没这个福分了。”

身旁的古月默默的保持自己忠实守卫的模样,心里默默的腹诽道,王爷啊,就算您想再找个人给刑大人的右脸来一脚,那也要找对人才行啊。他真的完成不了这么艰巨的任务啊!还有王爷您好歹体谅一下他的感受好不好?让他跟刑大人讨教,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么,他是那块料么?

邢天明再次狠狠地抽了抽嘴角,道:“在下下次一定好好的与之切磋一番,只是今日多有不便,还望殿下见谅。”

祁瑾熠瞥了眼他面上的脚印,难得的没有为难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刑大人不舒服,本王也就不再勉强了。”

邢天明朝祁瑾熠和沐靖南拱了拱手,便由府中的下人引着出了世安苑。

待人走后,沐荀再也忍不住了,捂着有些发痛的腹部笑了起来,兰诺师傅太威武了有么有?!竟然以一脚之差赢了大理寺卿邢天明!想想他离开时的糗样,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沐靖南等人虽然没有他这么夸张,但是脸上的肌肉都不自觉的抽动了几下,沐煦嘴角也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真的不能怪他们没有同情心,而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当真是太好笑了。

可以想象一张冷峻面无表情的脸上,挂着一只绣花鞋的脚印,如此的扎眼分明,如此滑稽的场面怎么能让人淡然相看呢。

站在不远处纵观全程的几人,心里也不由得抖了抖,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只脚踹在脸上的声音,这已经不仅仅能用疼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谋杀啊谋杀!这脚印想要消下去最起码也得十天半月,想想每天顶着一张这样的容颜,浑身都止不住的发抖,几人相互对视了下,一致决定以后惹谁都不要惹到这位姑奶奶,否则,他们可承受不了她的攻击啊。

沐靖南轻咳一声,道:“既然没事了,都散了吧。”

说的自然是那些围观的丫鬟下人,还有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那几个沐荀的师傅。

此话一出,不到半刻钟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剩下了他们这几人。

沐靖南默默的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祁瑾熠,上前一步道:“殿下,咱们还是到前厅去吧。”

祁瑾熠看了眼身旁的沐音,点了点头,道:“也好。”

几人正打算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沐荀略带得意的声音:“爹,你是不是不反对我跟着兰诺师傅学武功了?”

沐靖南回过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回身一句话也没说便同其他人一起出了世安苑。

留下独自欢愉的沐荀看着身旁神色明朗的兰诺露出一抹自认为还算很俊美的笑意,看吧,还是要看实力说话,这不就连爹都没话说了,默认了这件事情。

却哪里知道沐靖南并非是无话可说,而是对他这个儿子无话可说,这兰诺一看就是故意在整他,他倒好还傻兮兮的跑上去找虐,他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沐柔也跟着去了前厅,但是到前厅之后,祁瑾熠并没有进去,而是转眸对沐靖南道:“本王与音儿还有事相商,就先走一步了。”

沐靖南看了眼站在一旁嘴角微勾的沐音,心中叹了口气,道:“音儿性子淡,还望殿下多多包容。”

这话与其说是说给祁瑾熠听,倒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他早就看出来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性子并非真的如此冷淡,至少在面对兰诺和熠王的时候不会,唯独对于他们这些家人冷淡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当做他们是陌生人一般。

祁瑾熠侧首看了眼自己身旁的人儿,眉宇间闪过一抹怜惜,性子淡么?这话倒是不假,想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心血才逐渐走到了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她身上的冷淡已经慢慢消退了不少,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并非是冷情冷血之人,只是要看对象是谁罢了,想到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沐靖南道:“侯爷放心,音儿之于本王乃是世间珍宝,本王自然会包容她的一切。”

他捧在手里的珍宝,怎容他人伤害?!

沐靖南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面色闪过一丝尴尬,笑道:“既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沐音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看了沐靖南一眼,那眼中含着轻蔑,不屑,以及浓浓的嘲讽,深深的刺痛了沐靖南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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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三章 熠王府的画舫

沐音与祁瑾熠从南侯府出来并没有去一醉楼,而是去了一醉楼邻近的沂河,因为天气渐冷的缘故,河面上虽然飘有不少的船只,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呆在船里欣赏周围的美景,是以,河面上只见船只而并不见其人,祁瑾熠将她带到一艘刻有熠王府的画舫前,沐音看着面前装饰华丽的画舫,挑了挑眉,道:“师兄何时有了这么一艘画舫?”

据她所知,祁瑾熠离开盛京之前身子一直不好,根本没有必要打造这么一艘华丽的画廊,而且这么些年他也一直不在盛京,这画舫又是从哪里来的?

祁瑾熠侧首看向她,解释道:“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命人打造了,昨日才刚完工。”

沐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难怪之前那日在一醉楼并没有看到有这么一艘画廊,看这模样,也是昨日才下水的。

“上去看看?”祁瑾熠挑眉。

沐音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一道绕到一旁铺好的阶梯前迈步踏上了画舫。看的出来画舫打造的极为用心,每一处地方都非常精致,就连一旁的扶手上面都雕刻着不同的花纹,画舫里面更是一应俱全,甚至比她如今的房间布置的都要完美,而且所有的摆设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的,颜色也是大多以素色为主,偶尔出现一些其他的颜色。

“看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让人拆了重新布置。”祁瑾熠在一旁淡淡的道。

沐音挑唇笑道:“这样就很好。”

祁瑾熠见她神色间的喜悦不似作假,也释然的露出了些许笑意,这艘画舫是他回到盛京的当日便命人着手开始打造的,平日他并不怎么游船,但是她却很喜欢,记得当初在门里。不管是任何季节,她都会抽出一些时间去游船,盛京除了沂河并没有什么大的河域,平日里若是无事来这里游船倒也可以。

踏进画舫里面,一股扑面而来的暖气去掉了来时的寒意,去掉身上的披风,抬眼望去,里面竟然架了好几个暖炉,甚至桌面上也摆放了一个小暖炉,走到靠近桌旁的美人椅上,看到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白色绒毯,眉宇间闪过一抹暖色,随即附身躺了上去,侧首看向画舫的的两侧窗口,由近及远的景色一览无遗尽收眼底,唇角漾起一丝浅笑,倾城的容颜霎时间让画舫的一切黯然失色。

祁瑾熠看着她这副模样,眸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音儿很美,可这样的她几乎美得令人心惊,雪白的绒毯上那随意散落的红衣,交织出绝美的画卷,粉妆玉砌的肌肤倒映在雪白绒毯上呈现出淡淡的粉红色,比盛开的娇花都要娇艳百倍,含笑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慵懒的气息,仿佛就是一只眯眼休憩的高贵狡黠的猫儿,实在是可爱的紧。

上前一步走到她身侧的凳子上坐下来,静静的凝视着她的侧颜,唇角漾起一抹笑意。

文姝和古月两人见此都悄悄的退了出去,给他们两个腾出了空间。

沐音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神情难得的很是放松,其实她并非是喜欢游船,而是喜欢在船上的这份安详,这平淡无波的水面和周围仿佛静止的环境,能让那颗纷杂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在这里,她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顾虑,静静的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平和安详。

良久,她才侧过身淡淡道:“师兄荆州的事情办完了?”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道:“不过是祁景焕背后做的一些手脚罢了。”

想起荆州的情况,沐音扬眉,道:“他是想将荆州捏在手里?”

这祁景焕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些。

“荆州抚台陈朋已经被他处理掉了。”祁瑾熠道:“商会那边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

沐音点了点头,她确实收到了一些消息,不过这些与她没什么大的关系,荆州虽然是所有地域中最为富庶的州城,也是经济最为昌盛的地界,可势力太过复杂,她并没有打算在那里发展,一来,她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参与这些纷争,二来,商会夹在中间总归是让人烦心的存在。与其让自己这么不顺心,倒不如干脆不参与的好,说到底,云门不缺这么点银子。

“师兄的产业收到了波及?”

祁瑾熠冷笑一声,道:“他既然想要掌控荆州,又怎么会放过这些?”

如今他底下的这些产业算是荆州地界最大的产业了,依照祁景焕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沐音眉眼一跳,想到某种可能性,挑眉问道:“陈朋死在了师兄的地方?”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激赏,点头道:“不止是他,商会的几个元老也死在了这儿。”

沐音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难怪现在商会内斗如此严重,看来这祁景焕倒还真是好算计,一箭双雕啊!敛眉沉思了片刻,道:“师兄有什么计划?”

祁瑾熠冷笑道:“既然他费尽心机的想要掌控荆州,那我就偏不让他如愿。”

“师兄的意思是?”沐音道。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道:“他这几年舒心日子过惯了,是时候给他找一个对手了。”

沐音勾了勾唇,祁景焕和皇后如今斗的正欢,只不过这些年皇后一直处于下风,没有能力与他抗衡罢了,如今师兄再插上一脚,恐怕日后朝堂的格局又要变上一变了。

看来今后一段时间祁景焕都不会太轻松了,山贼的事情恐怕也不能指望他了。看来要另觅他人了,想起如今躺在床上修养身心的某人,唇边划过一抹笑意。

祁瑾熠见她这副模样,也了然的笑了笑,看来他的音儿又要算计人了。

谋划好心中所想,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微微坐直了身子,看着祁瑾熠认真的道:“师兄要不要合作一把?”

合作?祁瑾熠挑眉,他的音儿要算计的人难不成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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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沂河遇熟人

“师兄不想铲除商会?”沐音道:“如今商会正处于内斗,正是一举铲除的好时机。”

“恩?音儿想要进驻荆州?”祁瑾熠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

沐音瞥了他一眼:“师兄难道要放弃荆州这块肥肉?”

放弃荆州?若是真要放弃,他又何必做这些事情。祁瑾熠弯了弯唇角,道:“音儿有什么计划?”

沐音笑着将心里想好的计划说了一遍,听完祁瑾熠神色也浮现出一抹笑意,道:“音儿想要怎么分成?”

沐音扬眉,伸出右手道:“五五分成,师兄可还满意?”

祁瑾熠眸中的笑意更甚了,点了点头,道:“满意。”

他的音儿这般偏向他,他又怎么会不满意?就算是一成都不给他,他也绝不会说半个不字!只要是音儿想要的,他都会满足。

合作达成,两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独属于自己的清晰身影。

如今的时节,并不是游船的好时节,那些官家的船只并未出来,有的也只是几只简易的小船漂浮在河面上。是以,熠王府的画廊夹在中间,倒显得有些另类了,频频惹来不少人的瞩目。

河面上的一艘简易的船只上,两道修长的身影相对而立,其中一名锦蓝色男子手中持着一柄长萧,背身站在船头看着悠长深远的河面,冬季萧瑟的寒风将男子衣袍吹起,扬散在腿边,发间的束带也随着寒风飘荡在空中,远远望去,竟有几分衣诀飘扬神仙下凡之感。

“你将我叫来,就是为了陪你看这空落落的河面?”站在船舱前玄清色衣着的男子突然开口道。

锦蓝色男子微微侧目,淡淡道:“你觉得我做的可是对的?”

玄清色男子上前两步,撇了撇嘴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在想这个。”顿了下又道:“要我说你早该这么做了,让他们白白享受了这么长时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换做是我,我早就将他们全部赶出去了。”

锦蓝色男子微微叹了口气道:“他们毕竟是我爹的至亲之人。”

他对所有人都可以狠,唯独这些与父亲有关而且还是他的至亲之人,不是不忍对他们下手,而是觉得这样做有些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父亲。

“你别忘了当初就是他们害得你流离失所险些丧命!”玄清色男子冷哼一声道:“要不是你命大哪能活到现在?!”

锦蓝色男子垂眸,是啊,当初若不是他们,他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说起来,也是要感谢他们的,若非他们,他又怎能遇到他呢!他以为他早已看清了他们的本质,看清了他们做的那些让人作呕的事情,可真正解决他们之后,心里并没有解脱多少,反而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从今日开始他真的是一个人了,一个没有任何一个亲人的人!

玄清色男子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你这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不比那帮没人性的家伙强啊。看开点,这么多年你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么,有没有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锦蓝色男子没有开口,他的这种心情可能就是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毕竟他们之于他,也是可有可无的人,拿起手中的长萧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低沉悠远的箫声在空旷寂寥的河面上响起,仿佛像是一只落单的大雁,在孤傲的悲鸣。

玄清色男子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起身走到一旁静静的听着他的箫声。他此时的心情他能理解,毕竟当所有的亲人都失去后,难免会感觉有些寂寥,哪怕那些亲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们至少能给他精神上的一种依靠,就像是一个被蛀虫注满的柱子,不管它内里烂成了什么,可终归还是支撑着房屋没有很快的倒下来,一旦将它劈开,房间便会轰然倒塌,然而,之后会建成更牢固的房屋。

他如今的情况就如同这房屋,没了柱子的支撑,虽然一时间有些失落,但之后的他会更加完美。

沐音听着远处飘来的箫声,不知不觉便躺在了美人椅上,这样的意境好生熟悉,让她想起了前世自己孤身一人躺在床上过年,那种孤单落寞没有人能体会,在她受伤需要安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给予她温暖,就像是生长在草原上的孤狼,受伤了只能自己蜷缩在一处舔舐伤口,也正是因此才养成了如今越来越冷的性子。

祁瑾熠看着她这副模样,倒也没有开口说话,以为她是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天生的冷性子,他也一样,在遇到音儿之前,除了面对父皇,他几乎是不与旁人交流的,这么多年他也慢慢的改变了,毕竟每个人都死会变的,就像音儿,虽然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是现在她的身上没有了那种冷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气势。

沐音回过神,侧首看向一旁的祁瑾熠道:“师兄觉得此箫吹得如何?”

祁瑾熠挑了挑眉,道:“音儿想见他?”

沐音扬眉:“师兄知道吹箫的是何人?”

祁瑾熠点头,朝画舫外的古月道:“去将路文瑞叫来,就说本王有事找他。”

“是。”画舫外的古月应了一声,便听到一阵衣诀飞扬的声音,想来是直接用轻功飞去的。

路文瑞?这名字倒是有些熟悉,沐音垂眸,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他是你派去负责荆州事物的人?”

上次去熠王府,听到师兄说起过一次,没想到这次倒还真是巧了,刚与师兄商量完合作事宜,他就出现了,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祁瑾熠道:“不止是荆州,其他地方的一些事物也都由他负责。”

简而言之,他就是帮他打理各地财物的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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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路文瑞看到古月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怔愣,待听他说明来意后,便释然一笑,看着不远处刻着熠王府字样的画舫,眸中闪过一抹恍然,看样子那位未来的王妃也在上面啊。

玄清色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画舫,待看到画舫外站着的那个女子时,微微愣了下,接着便挑唇笑了起来,路文瑞见他并无任何不悦,也稍稍放下心来,朝他道:“你是要跟我一道上去还是先回去?”

玄清色男子笑道:“自然是要一起上去了,我还要去见熟人呢。”

熟人?!路文瑞微怔,随即想起什么,挑了挑眉,没说话。

倒是一旁的古月冷冷的开口道:“王爷吩咐只请路公子一人上去。”

玄清色男子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我可不是去见你们家王爷的,若不是小音在上面,请我去我都不一定去。”

小音?古月眉头微蹙,他说的小音是谁他自然知道,既然如此那他就更不能带他上去了,他还不想去自家王爷那去领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抓起身旁的路文瑞腾的一下飞身而起,越过河面落到了画舫上面。

“喂,等等我。”玄清色男子在后面疾呼一声,脚下动作倒也不慢,脚尖一点同样飞身而起,显然比古月带个人轻松,眨眼便已到了画舫之上,挑衅似得看了一旁的古月一眼,跟本公子比轻功你还差得远!

古月正想拦他,却不想一旁的路文瑞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管,古月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退到了一边。若是王爷追究起来,可就不管他的事了。

玄清色男子冷哼一声,随着一旁的路文瑞抬步进了画舫,看着画舫四周的布置,玄清色男子蹙了蹙眉,熠王府果然富有啊,这画舫可比他们府里的画舫好了不止是一星半点啊,心里不由得暗暗想到,回去一定要将自家的画舫从头至尾再好好的布置一番。都是王府,差距也不能太大不是。

看到坐在上座的两个人,路文瑞微微拱手道:“王爷,沐小姐。”

祁瑾熠点了点头,看到他身后站着的玄清色男子微微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沐音,果然沐音看到他,有些许的诧异:“郝胥柏?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胥柏朝她勾唇一笑,上前一步看向坐在她身旁的祁瑾熠微微拱手道:“见过熠王殿下。”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将视线转向一旁的路文瑞,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可是莫名的路文瑞突然感觉到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在沐大小姐开口的一瞬间,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游湖了?”沐音看着郝胥柏道。

郝胥柏瞥了眼身旁的某人,摸了摸鼻子,道:“刚刚喜欢上的。”

沐音秀眉微挑,看着他的神色也猜出了些许,只是没想到郝胥柏竟然会与路文瑞的关系不错,抬眸看向眉宇间挂着淡淡愁容的路文瑞,道:“路公子的箫声吹得很好,不知道师承何处?”

路文瑞看了眼手中的长萧,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略带愁容的面上也勾起了丝丝笑意:“这是家父自小教导的。”

沐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路公子曾有过牙痛么?”

恩?路文瑞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就连郝胥柏都侧目看了过来,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牙痛跟这个有关系么?

虽然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路文瑞还是摇了摇头,认真的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曾。”

“人生就像牙疼,疼一阵就过去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疼极了然后死掉。”沐音道:“人生苦短,该放下的就痛快的放下,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

沐音对他说这种话并不紧紧因为他是祁瑾熠身边的人,更是因为他让她想起了过往,当初若是有人像祁瑾熠一般拉自己一把,估计她也不会变成那副模样。

或许,如果他不是祁瑾熠身边的人,她也不会与他说这些,毕竟,她并非善良的救世主,没有必要为了毫不相干的人费心。

路文瑞听完此话,眉宇间闪过一抹惊诧,随即突然想到有关她的那些事情,垂眸沉思了许久,都没有开口。

就连郝胥柏都难得的没有开口,而是若有所思的在想些什么。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侧首看向沐音,他知道他的音儿这是为了帮他,不然她根本不会同他讲这番话,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活,而他却是因为她生命才变得绚烂多彩,准确的说,他是为了她才坚持到了现在。

沉默了良久,路文瑞才终于抬眸看向沐音道:“多谢沐小姐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啊,人生本来就是为了自己而活,旁人只是参与其中的调剂品,从始至终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又何必再纠结于此呢。

沐音见他眉宇间的愁容消散,知道他已经想通,唇角也勾起了一丝笑意,却不想,正是因为这一次的提点,日后才有了一个最强有力的支柱。当然,这些还是后话。

郝胥柏显然也明白了些什么,侧首看向身旁的人,发现他整个人都已经变得明朗起来,身上再也没有了那种压抑的沉闷之气,也露出了会心的笑意,抬眸看向沐音道:“小音,果然还是你有办法,我劝了他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说,还吹起了萧。”

沐音唇角微勾,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单凭几句安慰的话,又怎能让他释怀呢。

正在此时,画舫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文姝已经急忙跑来禀告说是古月和人打了起来。

沐音挑眉,这倒是奇了?这条画舫上可是明确刻有熠王府的标志的,什么人竟然胆敢擅自闯入?!无意间撇到郝胥柏唇角扬起,神色间满是欢愉,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侧首看了一眼身旁的祁瑾熠,朝文姝摆了摆手道:“叫古月停手,让人进来吧。”

以古月的身手肯定是拦不住他的,到时候被他打伤闯进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文姝点了点头,连忙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打斗声已经停止,接着画舫里便出现一抹绛红色身影,不是司空奕又是谁?!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可不是么,司空奕看到祁瑾熠的一霎那,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就像是一只处在兴奋头上的斗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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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心黑手黑 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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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首订~么么哒(づ ̄3 ̄)づ╭?~

------题外话------

“小姐在里房休息,稍后就会出来了。”文姝淡淡道。伸手给她倒好了茶水便退到一旁不再开口。

裴氏收回目光,扫了眼周围,并没有发现沐音的身影,不由得开口道:“音儿不在房里?”

文姝见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道:“大少夫人,请坐。”

却哪里知道,这房里的摆件大多都是兰诺置办的,再有也都是祁瑾熠命人送来的,南侯府的东西还真的不多。

心里不由得升起一抹嫉妒来,柔儿说的果真是没错,爹娘把好东西全送来这里了,如今还打算将掌家的权利给她,她不过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凭什么获得这么多?!

这是裴氏第一次进锦瑟院,踏进房间之后目光便一直不住的打量着房内的摆设,不时眸光中闪现出一丝艳羡,这房里的摆设显然比他们院子里的要精致的太多了,就连这插花的花瓶看上去都异常的珍贵,看得出来少说也值千两银子。

“是。”文姝应了一声,过了片刻便听到脚步声响起,文姝推开门,身后跟着裴氏。

“让她进来吧。”

裴氏?沐音皱了皱眉,自从上次在淳王府发生的事情之后,不知道谁同她讲了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像是故意躲着她,有什么事情也从不见她露面,她不出来倒是也挨不着她的事,毕竟他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今日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

“小姐。”文姝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大少夫人来了。”

话落,转身便出了房间,沐音端起桌上的茶水,微微勾了勾唇角,周寒?!她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了……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我马上去安排。”兰诺沉声道。

笑了笑道:“暂时先瞒着,过两日我亲自去找他。”

司空奕?!沐音扬眉,想起他从画舫几乎近似逃出的身影,唇角弯了弯,恐怕现在他正谋划着如何炸掉熠王府吧?!

兰诺点头,道:“那司空公子那边?”

沐音秀眉微蹙,摆了摆手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安大哥,等他处理完了幽州的事情再说。”

“我马上吩咐下去。”兰诺沉思了片刻,想起什么有些犹豫道:“小姐,要不要告知安公子一声?”

“没错。”沐音唇角扬起一抹冷笑,道:“既然祁景焕给咱们添堵,不回敬他点什么怎么对得起他的费尽心机?!”

“小姐的意思是……”兰诺抬眸看向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让她明日收拾东西立即赶往荆州。”沐音道:“另外咱们在荆州那边的人也可以动了。”

兰诺点了点头,道:“那兰嫣那边……”

沐音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暂时不用,如今盛京涌现大批的江湖人士已经引起了注视,若是再调一批人过来难免会惹人怀疑,人手方面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

兰诺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点了点头,道:“我立刻去加派人手。”顿了下又道:“小姐,咱们带来的人手恐怕有些不足,要不要从门里再调出来一些?”

弯了弯唇角,勾起一抹冷意,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派人去查,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什么!”沐音眸中的冷意加深,这一连串的事情就像是有人事先布好了一张局,蕴含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且她隐隐觉得这张局针对的人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此人将每一步都算计的十分到位,若是此人针对的人是她,那也未免对她的事情太过了如指掌了。

沐音将假的梅花牌的事情告诉了她,听完,兰诺同样也是一脸的沉重,原以为这个周寒与上官筠的事情有关,却没想到他居然还和一醉楼扯上了关系,这周寒到底想要干什么?

当日在一醉楼的事情她并不清楚,自然是不知道假的梅花牌的事情。

兰诺摇了摇头,道:“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沐音点了点头,道:“胡掌柜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我已经吩咐人去查了,过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兰诺沉声道。

这个周寒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这些事件中,任飞宇的身后若真是这个周寒,那算计沐荀的人也必定是他!只是……他是如何知道恶人谷的事情的?难不成他与恶人谷也有些什么关联不成?!

这绝对不是巧合,买凶杀人追杀上官筠的是周寒?!制作假的桃花牌的人周寒?!与任飞宇接触的人又是周寒?!

好像最近的所有事情都与他有关!

周寒?!沐音眉眼闪过一抹厉色,居然又是周寒?!

“周寒!”兰诺沉声道。

“哦?”沐音挑眉道:“此人是谁可查清楚了?”

兰诺掩下面上的情绪,一脸正色的道:“目前还未完全查清楚,任飞宇平日里接触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生人,查起来有些麻烦,但是在他接触的人中有一个人,是见过多次的。”

垂眸想起之前的事情,道:“任飞宇那边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沐音见她低眉沉思的模样,不由弯了弯唇角,就算她有将邢天明纳入门中的想法,也不在这一时,况且现在邢天明还身为大理寺卿,哪里能说离开就离开的?看来兰诺对他的意见还真是挺大的。

小姐,你真的不嫌将事情闹大么?

兰诺:……

沐音挑唇微笑:“正好门里太清净了些,你们耍耍倒也不碍事。”

无怪乎兰诺不想让邢天明入门,真正的原因是她与邢天明的功夫不相上下,若是要真的打起来,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反而添了一肚子气,多不划算!再者她如今看到邢天明就像狠狠的揍他一顿,根本就不可能和平共处下去。

兰诺见她不说话,顿时有些急了,道:“小姐,你若是在恨得将他收入门下,到时候我们肯定是会打起来的。”

“嗯哼。”沐音发出了一个鼻音,没有说话,原本她是没有这个打算的,可是今日发现邢天明的所作所为,倒还真是有点合她的胃口,收入这么一个人在门里,倒也多了一份助力,未必会是什么坏事情。

“小姐,你不会想把他收到门下吧?”兰诺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沐音笑了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道:“我倒觉得邢天明为人还算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若是兰诺知道这些肯定会狠狠的感谢一番祁瑾熠的,就算知道他出手不过是为了给自家小姐出气,可能让邢天明吃瘪,她还是很高兴的。

当然这些事情除了祁瑾熠和古月之外就连沐音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其他的人。

这十几号人正是祁瑾熠派去的,若非如此,在画舫上他们也不可能及时的出现。

兰诺不知道的是邢天明离开南侯府没多久就被人埋伏了,而且还是十几号人,之前他与兰诺缠斗这么长时间,已经耗费了不少的体力,再加上兰诺最后的那一脚可是没有手下留情,他也算是半个伤患人士,而且这十几个人各个都是武功不俗,每一个单拎出来都能与他打上好几个回合,以他一己之力如何能够抵得过十几个人的围攻,于是便被狠狠的围殴了一顿,内伤加外伤不休息个十天半月的绝对好不了。

“小姐,邢天明是不是你出的手?”兰诺道,她自然看得出来,邢天明当日明显是被什么东西阻碍了,不然凭借他的功夫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而且在场的能有这个能力出手而且又不被人发现的除了自家小姐就属熠王了,但是熠王通常情况下是不会管这种事情的,能出手的也就只有自家的小姐了。

兰诺揉了揉面颊,抿唇笑了笑,她当然高兴了,今日不仅将沐荀好好的虐了一番,替自家小姐出了一口恶气,最重要的是好好收拾了一顿邢天明!想想他之前的模样,都觉得非常出气!

“都写在脸上了,你说呢?”沐音勾了勾唇,笑道。

兰诺伸手抚了抚脸颊,皱眉道:“很明显么?”

兰诺虽然答应了沐荀要教他功夫,但是每日也就两个时辰左右,不过这样也足够沐荀受的了。

“心情不错?”沐音看着刚从世安苑回来的兰诺,见她神色间满是愉悦,挑眉问道。

沐音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倒是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宁惜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产子,看来祁景焕又要忙上加忙了,不过这样倒是不错,最起码他没有时间来掺和这边的事情了。

一时间,整个盛京都开始大力搜罗各种各的奇石真宝,热闹至极。

宁相本就一直在筹谋如何除掉闵志安的事情,收到这个消息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情,携着丞相夫人匆匆赶往了景王府,一时间整个景王府产下小世子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盛京。所有人都开始筹备起过些日子的百日宴要送什么东西,毕竟如今景王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如日中天,是最有机会接任储君的位置的,送的东西自然也马虎不得。

景王妃产下小世子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祁巍立即下旨赏赐了一系列东西送去景王府,景王府又大大的出了一把风头。

“是。”侍候的丫鬟轻声应道。

祁景焕点了点头,上前走到床侧,看着躺在床上昏睡过去的宁惜文,伸手抚了抚她额间略微凌乱的发丝,眉宇间闪过一抹怜惜,静静凝视了片刻,朝身旁侍候的人吩咐道:“好生照顾好王妃。”

稳婆道:“王爷放心,王妃只是累及睡过去了,休息一会儿便会醒来了。”

祁瑾熠看了眼躺在床上累晕过去的宁惜文,朝一旁的稳婆道:“王妃如何了?”

奶妈恭敬的应了一声便抱着孩子去了旁边的一间房间。

房内的人自然是高兴的赶紧谢恩,祁景焕看着抱在自己怀中那小小的人儿,因为刚出生,婴儿皮肤有些紧巴巴的,双目也紧紧的闭着,只有嘴巴张着发出阵阵响亮的啼哭声,因为哭得时间太长,婴儿的脸色已经涨红,祁景焕蹙了蹙眉,将他递给早已守候在一旁的奶妈,道:“好好照顾小世子。”

祁景焕一沉的神色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随即浮现的是浓浓的喜色,勾唇朝他们摆了摆手道:“今日房内的所有人赏一个月月例。”

房间其余的人皆是跪地齐声道:“恭喜王爷喜得小世子,恭喜王爷喜得小世子,恭喜王爷喜得小世子!”

听到孩子的哭声祁景焕立即推门上前,稳婆将怀中包裹好的婴儿递给他,道:“恭喜王爷,王妃产下了小世子。”

另一个稳婆抱起手中的婴儿,朝他屁股上轻轻一拍,顿时婴儿的啼哭声响彻整个房间。

随着宁惜文的一声费劲全力的嘶吼,顿时身子一软失去了知觉。稳婆上前查探了下情况,便吩咐一旁的人拿来一层新被子给她盖好。

“快了……快了……马上就出来了……”稳婆的声音显然也轻松了不少。

“啊——”

宁惜文双手死死的抓住床上的被单,紧咬下唇,使出全身的力气……

“王妃……用力……已经看到小主子的头了……再用点力……”稳婆在一旁不断的鼓励道。

这样的王爷太吓人了有么有?!仿佛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谁都不想被波及到,只能垂着脑袋当背景墙。

不知不觉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房间里宁惜文的尖叫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频繁了,祁景焕越来越阴沉的面色,让守在外面的人一个个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站在门外等候的祁景焕不由得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待看到从房里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眉头也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宁惜文随着她的声音均匀的呼吸,整个人显然轻松了很多,尖叫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其中一个稳婆上前将双手按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挤压按摩,口中不住的安慰道:“放轻松……王妃放轻松……跟着我一起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宁惜文死死的咬着泛白的没有血丝的下唇,从嘴里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般,让人听得不由得胆战心惊。

几个稳婆来的很快,将祁景焕以及其他不相干的人请了出去,便吩咐人去将烧好的开水端来,一个稳婆上前掀开被子查看宁惜文的情况,发现羊水已经破了,赶紧张罗着人准备东西,而此时的宁惜文已经面色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浑身已经被汗水浸透,就连被子上都浸湿了些许汗水。

一时间整个王府都乱成了一团,这毕竟是祁景焕的第一个孩子,府里上下包括祁景焕自己都是极其重视的,每一个人都不敢有半分松懈,倘若中间出了什么差池,他们可担负不起这个责任。

身旁的人连忙应了一声急匆匆的朝门外跑去。

祁景焕眉宇间闪过一抹焦急,立即朝身旁的人吩咐道:“快去将稳婆叫来。”

太医匆匆赶来上前查看了下宁惜文的征兆,便快步朝祁景焕道:“王爷,王妃受惊过度,恐怕孩子要早产了,赶紧吩咐稳婆准备接生吧。”

因为宁惜文生产的日子临近,太医稳婆什么的都是事先安排好的,赶来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黑袍男子敛下眸子,暗红色的伤疤像是一条活跃在面上的蜈蚣,让人心惊,静静地凝视了一眼祁景焕消失的方向,片刻脚尖一点,飞身不见了踪影。

祁景焕见此,立即朝门外的人吩咐道:“快去请太医来。”随即弯身抱起宁惜文略显沉重的身子,朝卧房的方向走去。

哆哆嗦嗦竟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祁景焕明显的察觉到怀中的人正在微微的颤抖,随即只见宁惜文面色泛白,紧咬下唇,双手死死的捂着腹部,喘息道:“王爷……妾身……妾身……孩子……孩子……”

“啊——”顿时一声惊呼,手中的粥嘭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一阵刺耳的碎裂声。莲子粥溅到了两人的脚面。

“王爷,这几日你一直呆在书房,这是妾身吩咐人做的你最喜欢的莲子粥,你尝尝看还合不合胃口?”宁惜文端起桌上的莲子粥正要拿给祁景焕,却不想突然撇到站在一旁那个正要离去的黑袍男子,正巧看到他的正面,那双仿佛猝了毒液的阴辣双眸以及隐藏在黑布之下的暗红色伤疤,透过光亮看的异常的清晰,仿佛看到了他掩藏在黑布之下的唇角正在微微勾起,朝她笑的灿烂……宛若看到了一条正在吐着蛇信子的毒蛇在慢慢靠近。

宁惜文朝身旁侍立的丫鬟摆了摆手,丫鬟立即上前将手中托盘里煮好的粥放到书桌上便悄悄退了出去。

祁景焕上前将她扶到身旁坐下道:“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王爷。”宁惜文抚着凸起的腹部柔声唤了一声。

祁景焕想起他的容颜,点了点头,却不想还不等黑袍男子下去,宁惜文便已经推门进来了。

黑袍男子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我还是先行告退了。”

“是。”

祁景焕皱眉,道:“直接让她进来吧。”

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通禀声:“王爷,王妃过来了。”

“是。”黑袍男子道。

“你继续派人盯着,不能出任何差错!”祁景焕道:“另外再派人注意着宁府的动静,有任何情况立即回来禀告。”

黑袍男子止住笑意,道:“王爷预料的果真不错,当天晚上宁相就派了一伙人试图潜进闵府,被咱们的人截住全处理掉了,前两日闵志安随闵怀良出府,宁相又派了一伙人在路上围堵,闵怀良似乎早有准备,宁相并没有得逞,接连两次失利,估计他也没什么后招了。”

祁景焕皱了皱眉,道:“闵志安那边可有出什么事?”

“看来咱们是万无一失了。”黑袍男子低声笑道,沙哑刺耳的声音如同尖锐的利器,刺耳而又聒噪。

而荆州作为如此重要的地界,父皇自然是要选择一个能力相当的人出任,也正是因为这点,陈安进的可能性最大,毕竟一个曾是新科状元的人无疑能力是让人无法怀疑的。

闵府的人除了闵怀良,其余的人都没什么大的本事,闵怀良身为六部尚书,自然是不可能下放道荆州去任抚台,再者闵怀良可是皇后身边的一员大将,若是他离开了,那皇后的气数也就到头了,皇后也不会傻到将他推出去。

祁景焕冷冷一笑:“她手里能拿得出手的人也唯独就剩下闵家,父皇是不会同意让闵家的人掌控荆州的。”

“皇后那边?”黑袍男子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祁景焕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只要过两日陈安进走马上任,荆州的这片地界就能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了。

黑袍男子点头,道:“如今商会除了唐兴那几个,其余都已经是我们的人,等到时机成熟,便可将他们一举拿下!”

祁景焕勾了勾唇角,既然这么不识时务,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眸中浮现一丝满意之色,道:“任天华那边开始动了?”

“已经处理妥当了。”黑袍男子道:“醉竹楼那几个铺子已经废掉了。”

“荆州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祁景焕道。

黑袍男子眉目微蹙,略显沙哑的声音应道:“我马上吩咐人去查。”

幽州来的山贼?!就为了杀这两个人?!一伙儿山贼,没有人指使,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杀王府的人?就算他们再没有脑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出来。

“查!”祁景焕儒雅俊秀的面上闪过一抹狠辣:“本王倒想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捣鬼!”

黑袍男子敛下眸中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道:“幽州的那伙儿山贼…。”

祁景焕敛眉沉思了片刻,淡淡的道:“不必了,不要让祁瑾熠那边起疑,否则事情会很麻烦。”

他总觉得这个南侯府的大小姐不简单,他在她的身上闻到了嗜血的味道!那种让他血液为之沸腾的罪恶源泉!

黑袍男子阴辣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道:“要不要继续派人跟着南侯府大小姐?”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一醉楼似乎并不是一般的酒楼,二楼也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去的,据说进去的人都需要凭借手中的梅花牌才可以进去,她竟然还与一醉楼的掌柜有些关系,看来当真是不简单呐!呵!他倒是越来越好奇这个南侯府离家十年的女儿了。

“哦?”祁景焕眉眼间闪过一抹精光,呢喃道:“一醉楼?”

“有人见她与一女子出入一醉楼二楼。”黑袍男子道:“一醉楼的掌柜似乎对她很不一般。”

“南侯府的大小姐有什么动静?”祁景焕道。

黑袍男子没有说话。

祁景焕勾唇挑起一丝冷笑道:“幽州来的山贼?杀了本王的人?!”

黑袍男子眯了眯眼,暗红色的伤疤也随着他的动作上下动了动,诡异而又可怖,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与他们动手的是一伙来自幽州地界的山贼,跑了一个,其余全部死在了房里。”

祁景焕从他的声音里也听出了他现在的心境,皱了皱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沉默了片刻,道:“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说到这里,黑袍男子掩在黑布下的面庞仿佛动了动,真是让人心潮澎湃的场面啊,当时流出的鲜血肯定很艳丽……真想认识一下此人啊。

“不。”黑袍男子眸中嗜血的气息更重了,好像整个人也都变得极度兴奋起来:“他们是在离城百米开外的一处废弃的房子里被人杀死的,死前他们被人拔掉了所有的牙齿,而且身上还有被刀割的伤痕……”

“哦?”祁景焕眸中也闪过一道精光:“南侯府的大小姐杀的?”

黑衣长袍男子阴辣的眸光中闪烁着嗜血的精光,沙哑的声音也带着点点的兴奋:“派去跟踪南侯府大小姐的两个人被人杀死了。”

祁景焕从书桌上抬起头,看向来人道:“何事?”

“王爷。”一道沙哑刺耳的声音响起。

书房

景王府

沐音和祁瑾熠又呆了将近半个时辰也都离开了画舫,毕竟现在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总不好一直呆在这里,以后时间多的是,什么时候想来了再来便是了。

商量好了荆州的事宜,路文瑞也没有再多停留,立即返回了住处开始安排接下的事情。

路文瑞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现在现身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荆州现在正处于一片混乱之时,现在参与不正好给了旁人可乘之机么,现在祁景焕和皇后一派正在僵持不下,那不如就先坐山观虎斗,等待时机再动手!

想起如今荆州的局势,沐音蹙眉,道:“到荆州之后先不要打草惊蛇,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派人通知你们。”

路文瑞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祁瑾熠,见祁瑾熠并没有反对,点了点头,道:“我明日就出发。”

沐音挑了挑眉,道:“你在盛京若是无事的话,就去荆州吧,过两日我会派人去跟你汇合。”

路文瑞点了点头,道:“我明天就派人去办。”而后转眸看向沐音道:“沐小姐现在可有什么计划?”

祁瑾熠垂眸,淡淡道:“他的事你看着办,本王不希望造成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王爷打算铲除商会,那唐兴那边……”路文瑞有些犹豫道,之前并没有要铲除商会的意思,所以唐会长那边也绝对是不能抽身离去的,但是现在若是要铲除商会,那唐兴留下显然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沐音看向路文瑞,将之前与祁瑾熠商量好的计划告诉了他,路人瑞显然很是吃惊,转过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祁瑾熠,上次的意思不是说要保留商会么?怎么眨眼间便成了要铲除商会了?!

郝胥柏离开之后,路文瑞显然比之前放松了不少,郝胥柏虽然与他关系不错,但是却不知道他现在是熠王身边的人,倒不是故意瞒着他,有些事情,他知道的还是越少越好。他不想让他也牵连道这些事情中来,毕竟他不是一个人,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淳王府。

而画舫上,司空奕离开没多久,郝胥柏也匆匆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呆在这里简直就是一种折磨!还要无时无刻提防熠王将怒火牵连到他的身上,与其呆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趁早离开的好!沐音没有留他,他离开刚好,正巧她也有事与路文瑞相商。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这二十年来最狼狈的一次!此仇不报,他就不叫司空奕!

冬季的河面上虽然还没有结冰,但是河水却是冰凉彻骨的,司空奕虽然躲过了十几个人的围攻,但是却华丽丽的感染了风寒。

祁瑾熠点了点头,朝身旁的十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十几个人立即以极快的速度追了上去,司空奕的轻功不错,但是身后那十二个人的轻功也同样不弱,一直在他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司空奕心一横,突然朝河面袭去,噗通一声,巨大的水花四散,司空奕也没了身影,其余的十二人瞥了眼河面,倒还真没有追上去,对视一眼,全都飞身离开了河面,不见了踪影。

这般想着,脚下的动作也不慢,噌的一声便抽身出了画舫,沐音看了眼祁瑾熠,示意他不要出手太过,毕竟山贼的事情她还指望着他去办,若再断几根肋骨,谁替她去办事?!

暗自观察了下周围的形式,看看哪里有利于逃跑的路线,没办法,就算他手里有兵器,可这十二个人围攻,他也招架不住好不好。心里再次将祁瑾熠骂了个遍,默默的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带人去轰了熠王府!将他们全部都炸的连渣渣都不剩!

尼玛!司空奕瞪圆了眼睛,为什么?!他为毛要说那句话!现在他后悔了行不行?!

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坐在上面的红衣某人,却不想沐音挑了挑眉,微微耸了耸肩,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没办法,是你说不让我插手此事的!

司空奕见他这副模样,怎么还不明白他的打算,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他一番,心里暗暗下了决定,他一定要跟他绝交!绝交!

瞧瞧的瞥了眼唇边含笑的沐音,突然感觉再次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你还能笑得出来?!再看一眼她身旁一身雪白锦袍的某人,一红一白交相辉映,难不成你们才是一伙儿的么!

他本想着趁着这次机会可以让司空奕出一口怨气,正巧他也想看这个熠王不怎么顺眼,怎么可能让他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想要将沐音收入囊中,最起码也得给他出点难题什么的,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熠王竟然如此心黑手黑,一下就将司空奕给秒杀了,当真是腹黑的没边儿了啊。

郝胥柏依然处在震惊当中,虽然他很想出手助朋友一臂之力,可是……熠王眼中的警告太明显了有么有!他可不想多一个如此强劲的对手,不然他今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悄悄地朝路文瑞的身后挪了两步,垂眸不敢去看司空奕的眼神。

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被这场面震住的给他通风报信的某人,低咳一声对上某人机械性转过的双眸,无声的商量着对策,司空奕朝他使了个眼色,要不一起冲出去?!

尼玛!守卫之人用得着带这么多!又不是出去打仗,只不过是游个船而已,带这么多人难道不怕麻烦么?!司空奕显然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原本收到郝胥柏传来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从琉璃阁奔来,本想着报当日之仇,如今别说是报仇,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问题了。

祁瑾熠看着他,扬眉道:“你觉得本王出行会不带一些守卫之人?”

话音刚落,噌的一声从各个地方出现十几条身影,以之前出掌的男子为首,齐刷刷的站成一排,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这十几个人正是当日朝他出手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整整十二个人!司空奕握着折扇的手收的更紧了,看着神色淡然的某人,咬牙切齿的道:“祁瑾熠!”

是你们?!不是你?!司空奕显然听到了这句话的重点所在,蹙眉看向祁瑾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瑾熠道:“既然天机阁主想报仇,那你们就陪他好好算算账吧。”

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正想欺身上前,却被祁瑾熠的一句话惊得愣在了当场。

不打?!司空奕眉眼一竖,冷哼一声道:“那就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话落,飞身上前,手中的折扇直直袭向祁瑾熠,眼看折扇就要划到他的身上,突然,一道强劲的掌风袭来,司空奕心里一惊,连忙侧身收回攻势,待稳住身形,抬眼看向方才掌风袭来的位置,只见一名身穿侍卫衣物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祁瑾熠的身侧,司空奕认得此人,此人就是当日在熠王府围攻他的人之一,顿时心中激愤的火气更重了,来的正好,当日他们十几个人围攻他一人,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现在就他一人在此,这个仇可要好好的算算了!

祁瑾熠坐在凳子上并没有动作,而是看着他淡淡开口道:“本王有说过要跟你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祁瑾熠弯了弯唇角,眉眼间的不以为然让司空奕直接抽出了事先带好的兵器——一柄折扇,扇骨由千年玄铁制成,坚硬防御程度可想而知,甩了两下,道:“有没有试试不就知道了?!别说本公子欺负你个病秧子,出手吧!本公子可以先让你三招。”

默默地将目光转向自家王爷,您老这是何时与江湖中人结怨的啊?

这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的模样,让一旁的路文瑞眉宇间闪过一抹诧异,从两人的对话中不难听出好像是王爷打断了此人的两根肋骨,今日这是跑来寻仇的?!而且看情况此人好像和未来王妃的关系也不错,与郝胥柏也很熟悉,而且敢直呼王爷其名,想来也不是朝堂中人,看他周身的气势倒更像是江湖中人。

不提此事还好,一提此事司空奕立即瞪圆了眼睛,眸中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灼烧了,却是突然挑唇冷笑道:“祁瑾熠!本公子今日一定要报当日之仇!你让人打断了我的两根肋骨,今日我就还你四根肋骨!”

祁瑾熠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身上断的肋骨好了?”

“没错!正是本公子!”司空奕看着他,一副倨傲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风华气度翩翩公子的形象。

那副模样倒像是刚想起来他是谁,让司空奕顿时又开始磨牙。

却不想祁瑾熠神色间一点慌张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看着他淡淡的扬眉,道:“司空奕?”

想着当日在琉璃阁小音说的话,既然他是小音在乎重视的人,那他也不会下死手,他的要求很简单,把他身上受的伤双倍的还给他就好了。司空奕大发慈悲的想着。

司空奕很自然的以为沐音答应了他不插手此事,神色更是傲娇起来,剩下的除了郝胥柏就只剩下了他身边那个显然一点功夫都不会的锦蓝色男子,就连画舫外的那个小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这次他倒是要看看他还怎么躲得过去!

沐音朝他微微耸了耸肩,你自己要作死,她她也没办法。

两根肋骨之仇他一定要报!

说完,警告的看了一眼坐在他身旁的沐音,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敢帮他,咱们就绝交!绝交!

“别在这跟本公子装傻充愣!没用!”司空奕恶狠狠的道:“今日没有人护着你,本公子看你还怎么逃得过!”

尼玛!问他是谁!居然不知道他是谁!司空奕立马气的跳脚了,让人打断了他两根肋骨,现在居然还问他是谁?!有这么不要脸的人么!

祁瑾熠并没有给他多大的反应,而是淡淡的挑了挑眉,看着他的眼神也写满了漫不经心:“你是谁?”

怎么听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带着某种莫名的兴奋。

司空奕却是完全没有看到她的神情,从踏进画舫的第一眼他的目光就已经紧紧锁定了一个人,有且只剩下了这一个人,待走进后,看着坐在那里神情淡然的某人,不由磨牙霍霍道:“祁瑾熠!”

沐音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旧伤刚好身上又要再添新伤了……怜悯的看了某人一眼,这还真是不做死不会死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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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七章 天殊草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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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清冷夹杂着一丝凌厉的声音传来。

“各位居然这么不给我音某面子,竟然在我的地界上大打出手,难不成是想让云门踏平了各位的地盘么?”

场面一时间更加的混乱了。

不少之前在一楼的人看到了胡掌柜的身影,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朝着这边袭来,守在二楼的人见状也都纷纷上前将胡掌柜护在了身后。

一楼与二楼的交界处已经到处洒满了鲜血,横七竖八的尸体倒在脚下,场面异常的混乱。

胡掌柜点头应下,来那名出了房门离开了三楼朝二楼走去。

沐音皱了皱眉,道:“你先过去,我随后就来。”

正想着,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打斗的声音,门外的人已经前来通报,原来等在一楼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与二楼守卫之人打成了一片。

只是今日的这件事是巧合还是又是他谋划的一出计谋?总觉得这件事与他逃不开关系。

沐音敛眉沉思,其实心里早就明白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能查得到此人,既然他能布置这么精精密的计划,没道理他不会算计到这一步。

胡掌柜道:“等咱们的人去了那名叫周寒的男子已经不见了踪迹,这些天也一直在查找,但还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沐音点了点头,想到什么,道:“之前让你查的那名叫周寒的男子可有什么线索?”

应当现在还呆在二楼等着抢夺天殊草才是,既然他们来了,那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应当还在二楼呆着。”胡掌柜道。那个女的受了伤,而那个叫黎飞英的人肯定不会就此离去的。

“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他们了。”沐音道:“他们现在在哪?”

胡掌柜默然,这倒是实话,如是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跑来这里闹事。

胡掌柜又将刚才在二楼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沐音听完冷笑一声道:“看来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手底下的人倒是越发的狂妄了!”

九华门?!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赤元基那个老匹夫居然也会来掺和一脚,看来在和盛京倒是越发的热闹了啊。

“是。”胡掌柜即刻应道,顿了一下又道:“主子,九华门的人也来了。”

沐音敛眉,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必须要尽快查实,待兰诺回来你派两个人跟着她去将事情查清楚。”

胡掌柜面上闪过一抹犹豫,道:“事情来得突然,盛京所有能用的人都已经叫来应付这里的情况了,暂时抽不出人手去调查此事。”

沐音道:“可是查到了是何人散播的谣言?”

房间一时间只剩下了沐音和胡掌柜两人。

话落,转身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兰诺眸中闪过一抹明了,道:“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沐音朝兰诺道:“你现在去熠王府去找师兄借些人来。记住,不能是熠王府的人。”

胡掌柜垂眸没有说话,若是来拿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也就不必呆在这里了。

沐音点头,道:“做得很好。”

胡掌柜点头道:“在他们进来之时,属下察觉到异常,便吩咐人将所有在这里吃食的人请了出去,封锁了这里的消息。”

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锐气,沉吟片刻道:“这里的消息都封锁了?”

“是他们之中的人说的,他们说是亲眼见到了一名男子携带天殊草上了二楼!”胡掌柜道。

“携带天殊草的人?”沐音挑眉:“哪里得来的消息?”

胡掌柜道:“回主子,不知道是何人到处散播消息称天殊草在一醉楼二楼!这些武林人士闻讯后便纷纷赶来讨要,非嚷着要上二楼找出那携带天殊草的人。”

待落座之后,沐音才淡淡的开口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兰诺上前推开房门,三人便前后一同跟着进了房间。

胡掌柜见到沐音的身影即刻就迎了上去:“主子。”

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沐音才与兰诺赶到了三楼。

胡掌柜默默的想着,与一旁的守卫之人一起站在了门口,等着沐音的到来。

看这帮人的架势那也必定是不见到天殊草绝对不会离开的,为今之计也就只有等着主子来了再说了。

如今的这个情形当真是混乱的紧,这群人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口口声声嚷着天殊草就在此处,可他却是从未见到过他们口中所说之人。

胡掌柜点了点头,道:“希望吧。”

守在一旁的人恭敬的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来,兰诺姑娘已经去通知主子了,想来应该快到了。”

胡掌柜却是直接去了三楼,看着守在一旁的人,有些焦急的开口问道:“主子还没过来?”

黎飞英见她不在开口嚷着报仇之类的话,顿时也放下了心,毕竟他还不想让她受到伤害。默默的从怀中掏出伤药给她敷上。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

认清楚了现实,他自然不能回应朱桐一些什么,朱桐见他并不答话,顿时心中的恼怒更甚了,但是想到自己如今的伤势,到底神情中还是没有流露出半点不满的情绪来。

这个胡掌柜绝对是个不能招惹的人物!

黎飞英没有开口,他自然是看的出来这个胡掌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就扣掌柜而已,能知道九华门的种种,而且还在明知他们的身份的情况,对师妹动手,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或许根本就不将九华门放在眼里……他毫不怀疑,若是刚刚他没有来得及救下师妹,她绝对会丧命在此的,这绝对不是一个警告!

黎飞英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朱桐见此,眸中的泪水流的更多了,泣道:“大师兄……你一定要给桐儿报仇啊……桐儿好疼啊……”

胡掌柜神情冰冷的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神情,冷声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若是还有下次,休怪胡某不给九华门面子!”说完,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梨花带雨的神情顿时让扶着她的黎飞英一阵心疼,轻柔的安慰道:“师妹,别怕,师兄帮你止血。”一边说着一边扯下身上里面的衣摆,连忙给她包扎起来。

朱桐捂着鲜血淋漓的手臂,面上的表情已经接近扭曲,泪水也随之浸满了双颊,朝一旁的黎飞英哭诉道:“大师兄……好疼……桐儿好疼……”

随即飞身上前,一把拽过朱桐的身体,闪身躲到一旁,不过虽然黎飞英的速度很快,但是还是不及匕首的力道,朱桐的手臂还是被狠狠的划了一道,顿时鲜血染红了整个衣袖,浅绿色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成了黑色,还处处滴着鲜红色液体。

不过她不察觉,不代表站在她身旁的黎飞英也不曾察觉,只见他爆呵一声:“师妹,小心。”

朱桐此时正溢在自己的傲娇得意中,哪里能察觉得到身后的异动。

说着竟然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胡掌柜的勃颈处,冰凉的剑尖触上温热的肌肤,那种感觉让人心里不由得一凉,产生一种微微的恐惧感,但是胡掌柜却是面色更加阴沉了,眸光暗了暗,随即,不知道从哪突然袭来一柄匕首直直的朝朱桐的身后袭来。

面对已经面色阴沉的胡掌柜,朱桐却是突然不屑的一声冷笑,道:“哼!在这装什么装!今日你若是不拿出天殊草,本小姐就将你的双眼挖出来,再将你慢慢的折磨而死……本小姐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本小姐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惹了我们九华门,否则……哼!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等他想明白,胡掌柜已经冷声开口了:“胡某看在你们是九华门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们计较了,奉劝你们一句还是赶紧离开一醉楼,若是不然休怪胡某不客气了!”

黎飞英默然,站在一旁神色纠结,他自然是不想让师傅就这么死去的,可是……

“可是……”黎飞英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朱桐打断掉:“难不成你想要师傅死吗?”

“大师兄!你难不成忘了师傅交代咱们的任务不成?!”朱桐手中的长剑并没有放下,转眸看着黎飞英,冷冷的道。

“师妹,不可无礼!”黎飞英看着朱桐,眉头紧蹙,一脸的不赞同的神情。

“想走?!先交出天殊草!”朱桐手里握着黎飞英背后的那一柄长剑,指着胡掌柜的的身前冷笑一声道。

说完,就要绕过两人去往另一处走去,却不想被一柄长剑挡住去路。

胡掌柜面色陡然一变,语气不善的道:“胡某已经说过天殊草不在一醉楼,两位若是想寻天殊草还是另去他处吧。”

黎飞英上前,朝胡掌柜拱了拱手,道:“在下与师妹前来是特地来此寻天殊草的,还望胡掌柜能够将天殊草交予在下,在下定然予以重谢回赠。”

不过她眉宇间的淡淡的不屑还是让胡掌柜微微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的道:“二位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胡掌柜,在下乃是九华派的弟子黎飞英,这位是我的师妹朱桐。”一棕蓝色男子身后背着一柄长剑,一身的江湖气息,长相倒是颇为正气,眉宇间透着一丝正直之气,而他身旁的女子则是一身浅绿色衣裙,脖颈间围着一条雪白色的裘皮围巾,若不是肤色有些微微的暗色,在旁人看来定是以为是哪家官宦人家的女儿,她的身上没有丝毫的江湖气息,看上去倒是更像是官家千金。

去不想胡掌柜刚上二楼的转角处,便遇到了一名不速之客。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掌柜上了二楼不见了身影。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二楼有这么一群人在虎视眈眈的持着兵器对着他们,仿佛只要是有人敢动一下,他们马上就开始大开杀戒。暗处还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人,毕竟明处的人他们还可以与他们殊死搏斗一番,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可暗处的人,他们如何防御?!看之前那精准度和力度,绝对并非是一般的高手!他们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还未可知,拿什么跟他们对抗?!

胡掌柜见此眉宇间也渐渐的舒展开来,转身准备离开,原本将他团团围住的人竟是都不由得悄悄让开了一条道来。胡掌柜越过人群走上了二楼。

由于有了尖嘴猴腮之人的前车之鉴,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敢再乱动,毕竟哪个人都不想为此丢了性命。

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乱了阵脚,分不清匕首究竟是从二楼哪个方位袭来的,所有人心里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不时的四处扫视,意图找出此人,却不想几十人百双眼睛,竟是没有一个人能察觉得出袭出匕首的人究竟在什么地方。

“铮——”的一声大刀掉落在地,然而匕首却是直直的插进了那尖嘴猴腮之人的胸口,顿时鲜血喷溅,飞溅到周围之人的身上,那尖嘴猴腮的男子也双目大睁应声倒在了地上。

由于周围拥挤的人太多,胡掌柜根本就躲避不及,眼看大刀就要落到胡掌柜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刀即将落下的瞬间,突然从二楼袭来一柄匕首,正巧匕首打在大刀之上。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靠近胡掌柜的一个尖嘴猴腮之人突然举起手中的大刀朝胡掌柜的身上砍去:“既然不肯交出天殊草,那老子就先杀了你!”

一时间双方怒目瞪视,争执不下。

话音刚落,突然从二楼涌出一大批黑衣人出来,各个手持长剑,皆是一副神情冰冷的模样,浑身上下杀气腾腾!满身的戾气让叫嚣声渐渐的弱了下去。

胡掌柜看着一群人群情激昂的声声讨伐声,微微皱了皱眉,面色闪过一抹不愉,冷声道:“既然各位不相信胡某的话,那胡某也皆是无话可说!各位若是想强闯二楼,丢了性命胡某可不负这个责任!胡某言尽于此,各位看着办吧!”

……

“依老子看你他娘的就是心里有鬼才不敢让老子上二楼对不对?!”

“既然你说这里没有天殊草,为什么阻止咱们上二楼!”

“对!不交出天殊草就让我们上二楼!”

“赶紧交出天殊草,或者赶紧让我们上二楼去。”

“你别想独吞天殊草!赶紧将天殊草交出来!否则本公子立即杀了你你信不信!”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附和,皆是一句接一句的开始质问。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可是亲眼看见那黑衣蒙面之人跑进一醉楼的,你迟迟不让咱们上二楼,是不是想独吞天殊草?!”之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撇开人群走到前面怒气冲冲的盯着胡掌柜,那模样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剐了。

胡掌柜看着面前的一群凶神恶煞的人,面色倒是还算镇定,毕竟他也是经历过大事情的人,等他们将话说完后,才淡淡的开口道:“胡某不知道各位是从哪里得到天殊草在一醉楼的消息,但是胡某可以在这里明确的告诉各位,一醉楼从来没有什么天殊草,大家也都不必在这里威胁胡某,胡某也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胆小之人,在这里奉劝各位一句,还是赶紧离开的好,免得遭来祸患丢了性命就不值得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

“我炎罗帮可以……”

“交出天殊草!我天鹰盟可以保你一命!”

“对!交出天殊草!”

“赶紧交出天殊草!老子饶你一名!”另一名人高马大的男子厉声喊道。

“快将天殊草交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眉宇间充斥着浓重的杀意,恶狠狠的瞪着胡掌柜,道:“别逼老子动手!”

今日的一醉楼无疑是最热闹也是最纷杂的,一楼围满了人,不过他们却不是来这里吃饭的,而是各个都拿着各自的兵器,每个人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站在人群中的胡掌柜,身上的杀气很重,衣着打扮也不似官宦人家的子弟,一个个倒是更像是江湖中人。

沐音和兰诺出了南侯府,便直接坐上马车去了一醉楼,不过和往常一样,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直接从另一边直接上了三楼。

文姝反应很快,沐音离开房间后,便赶紧搀着裴氏将她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裴氏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毕竟院子的主人都不在了,她也不好在这里多呆下去。

留下一脸茫然的裴氏坐在凳子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随即兰诺从内室取来了一件披风,给沐音披上,两人便匆匆离开了院子。

沐音站起身,朝文姝吩咐道:“去将大嫂送回院子。”

这样的小姐太可怕了有么有?!

只见沐音的面色瞬间变得冰冷凌厉起来,顿时让裴氏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就连文姝都不由得在心里颤了颤。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兰诺便闪身进了房里,看见坐在一旁的裴氏,眸光闪了闪,并未开口,而是走到沐音的身侧,在她的耳旁轻声道了两句。

裴氏只得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味道是不错。”

“味道不错。”沐音勾唇笑道。

不过这些沐音是不打算告诉裴氏的,毕竟究竟是谁暗算她,这些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对南侯府的人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善心可言了。

翠轩阁?!沐音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看来裴氏这是被人给算计了,牛骨草虽然极为罕见,但是长相却是极为普通,掺在一般的香料里不了解毒性的人自然是察觉不出来异样的。

裴氏没想到她会继续问,楞了一下才道:“这是从翠轩阁买来的。”

“哦?”沐音挑眉道:“大嫂这里的香料是从哪里得来的?”

裴氏本不想开口,可又惧怕她之前的气势,只得蹙眉淡淡道:“这是我一直在用的。”

发现香囊处烂开,也只是皱了皱眉,便将香囊收入怀中,显然是不认识此草,沐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淡淡的道:“大嫂的香囊好生精致啊。”

裴氏一怔,随即低眸伸手摸了摸腰间的位置,没有发现香囊,随即低眸看去,便看到桌角处散落的淡紫色香囊。

“大嫂,你的香囊破了。”沐音看着她淡淡出声道。

倒也难怪这两年她怀不上孩子了,牛骨草又称芷苔,是极其罕见的一种毒药,这种草药针有针对性,于男人并未有任何作用,但是若是女性食入腹中,当即便会七窍流血而死,若是佩戴在身上,时间久了便会导致再也怀不上孩子。

沐音不由得眯了眯眼,这是……牛骨草?!裴氏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沐音神色撇到裴氏脚下的一个淡紫色的香囊,可能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蹭到了桌角,香囊的下方烂了一个小洞,从里面散落出几根细碎的如草的细长叶子,以及一朵晒干的淡蓝色的花朵,散发出一丝极淡的香味……

她现在这副模样,倒是不好让她立即就走,文姝只得扶着她坐在一旁。

裴氏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纹丝未动的沐音,掩下眸子,淡淡的道:“无碍,就是小腿有些痛楚。”

文姝立即上前,从地上搀扶起裴氏:“大少夫人你怎么样?”

裴氏恍然的点点头,站起身不等挪步,脚下一软竟是刷的一下摔在了地上,冬季虽然穿的衣服较厚,但她摔得这一下确实不轻,腿上的疼痛让裴氏瞬间清醒过来,捂着手上的地方,咬着贝齿,似乎很是疼痛。

文姝敛下眸中的情绪,上前朝裴氏迎了迎手,道:“大少夫人,请吧。”

“大嫂的事情我帮不上忙,大嫂还是另谋他人吧。”沐音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文姝,送客!”

裴氏惊愣的点点头,仿佛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般,双眸大睁,没有一点焦距。

“以后大嫂还是直接唤我的名字吧。”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样的沐音身上有一种凛冽的气势,像是破空的长剑凌厉而彻骨,让人心头一凉,不自觉的露出惊惧的神情,裴氏正是如此,这是她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神情,之前总觉得她只不过为人清冷了些,根本就不曾想到她竟然会有这种气势,尤其是那双凤眸,直直的注视着她,让她有种想要立刻逃走的冲动。

“大嫂,我们不熟。”不待她说完,沐音突然开口道。清冷漠然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冷厉,让裴氏还未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裴氏没瞧见她面上的冷意,继续道:“音儿,你帮一下大嫂好不好?大嫂今后一定会感激你的,待你成婚当天一定给你准备一份儿大理……”

哪怕南候就此没落,与她又有何干?!

外冷内热么?!沐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是这种性子了,她可是实实在在连心都是冷的,又何谈的热呢?!这世间能让她热起来的人不过也就那么寥寥无几的几个人,他们南侯府的这些人可是与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啊。

那帕子试了一下眼角的泪水,道:“大嫂知道你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你就帮我这一把好不好?你若是同娘说了,娘肯定是会同意的。”

裴氏一怔,没成想她竟是这般的心硬如石,她把话都说道这种份上了,她却是一点儿也不肯帮忙!那她今日巴巴的跑来又是为了什么呢?!

沐音淡淡蹙眉道:“大嫂说这些与我没有关系。”

只是这些却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裴氏进门已有两年了可也没怀上个一男半女的,沐煦虽然没说什么,可沐靖南和阮侨玉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旁的人家早就抱上了孙子,可沐煦和沐荀的婚事他们也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们什么,就连裴氏都是沐煦自己同意的,虽算不上娟丽情深,可到底也算是相敬如宾,如今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怀个孩子,阮侨玉嘴上不说,可到底心里还是介意的。

“妹妹,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对你讲,可我也实在是没办法。”裴氏道:“你也知道我进府已经两年了,可是……始终是没有孩子……”接下来的话裴氏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沐音大概也知道是为什么了。

想当初她不过是跟沐煦提了两句,他就将当场训斥了她两句,甚至接连两日都没有给她好脸色,她还怎么提?

裴氏面上的神情越发的委屈了,她如何不想亲自与她讲,可若是她当真说了,不说沐煦生气,就连沐靖南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他们所有人都护着阮侨玉,事事都会顺着她,哪里容得她受一点委屈?!

沐音却是并不为之所动,淡漠的神情依旧清冷:“这些事情你应当亲自去与她讲。”

裴氏的双眸已经盈满了泪水,本就看起来有些娇柔的面庞看起来就更是楚楚可怜了。

“既然妹妹这么说了,那我也就直言了。”裴氏略微犹豫了下道:“妹妹能否劝解一下娘,我自打进府起,也有两年了,一直不能掌家,难免让旁人有些看笑话……妹妹,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

沐音挑眉:“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裴氏见她并不接话,掩下眸中的情绪,淡淡道:“妹妹能否帮我一个忙?”

无外乎她这么想,经过沐柔的一番劝说,她若是还能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那沐音说不准还真的能高看她两眼,可她到底不是个聪明的人。

自她进门开始,南侯府也就这么两个嫡子,沐煦又是大哥,尽管有袭击的院子,到底没有分家,掌家的权利也一直是由阮侨玉掌管,她在一旁也插不上手,原本想着等到过些年应该就好了,可哪里想到如今一直不放权的阮侨玉竟然要将掌家的权利交给一个即将出嫁的女儿,这让她怎么能甘心!虽说是为了给她嫁进熠王府做准备,可让她从旁协助就好,也不至于直接放权给她啊,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她的脸面又往哪里摆?况且就连一直备受疼宠的柔儿都没有让她掌管这些,可见这里面必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裴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扯出一抹笑,道:“府里有娘在,也用不到我。”

沐音挑唇收回目光,声音一如既往的不带一丝感情:“看来嫂子对这些倒是很了解啊。”

沐音挑眉看向她,凤眸像是带着某种深意让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裴氏被她看的有些心虚,湛湛的移开了目光,拿起桌上的茶佯装镇定。

语气中竟还带着一丝艳羡。

此话一出,裴氏面上顿时浮现一抹喜色,佯装惊讶的连忙道:“没有兴趣也是要学的,毕竟等你嫁进熠王府,府里也没有其他的女眷,府里的事情都还需要你来打理的。”

“我对这些没兴趣。”沐音淡淡道。

看样子,裴氏是因为此事心中不快了,再加上沐柔在一旁挑衅,就立马急不可耐的跑来了。

与其学习这些,倒不如出去游船散心来的畅快,况且师兄那里又哪里用得着她做这些事情了。

饶了半天圈子原来重点在这儿……沐音不动声色的掩下了唇边的冷笑,前两日阮侨玉却是前来找过她,说是要先教一下她打理府中的事物,暂时先掌家,以免到时候进了熠王府不懂这些,让人欺负了去,只不过她当时便一口回绝了,别说这些她本就已经熟记于心,手底下百个铺子都不止,更别说是人额,整个云门少说也有千人,这么些年也一直是她在打理,更何况如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她也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去搞这些无聊的东西。

讪讪的笑了笑,转了话题道:“前两日听娘说要你先帮着掌家,不知道妹妹怎么想的?”

裴氏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多了,毕竟沐音的性子淡,不喜与人多说些什么,自然是有些不高兴的。

“大嫂,今日前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么?”不等裴氏将话说完,沐音已经出声打断了她。

“那就好。”裴氏没有看到她眸中的冰冷,以为她们的关系已经冰释前嫌,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道:“你与柔儿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妹,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也都该化解了……况且,柔儿的腿已经…你这个做姐姐的也应该多担待一些,柔儿啊她性子向来……”

“我过些时日一定会去瞧瞧她。”沐音勾唇道,只不过唇角的弧度却是异常的冰冷,像是冬日里的寒冰,将人冻得瑟瑟发抖。

“你与柔儿……”裴氏见她一直不说话,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心里不由得开始打起了鼓。

多指望一些总归是好的。

要知道虽然熠王殿下重病缠身,可到底还是皇子,而且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就算只剩下一口气,那权势也是在那里摆着的,将来就算是他去了,沐音身为熠王妃,也总比她要能说的上话,与她打好关系,将来怎么说也能帮衬一些的,沐煦现在虽然也算是有个官职在身,可到底只是个区区五品,偏生沐煦还是个死脑筋的,做事情不知道变通,若是这样一步步往上爬,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裴氏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情,生怕她露出一丁点的不耐来,要知道她之所以会告诉她此事是沐柔告诉她的,一来是为了缓和她们的关系,二来么,自然是见她对沐柔没有那么排斥了,毕竟若是她们关系好了,她也会跟着受益良多的。

无意还是有意也就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况且她告诉你的恐怕也不止这么一点儿消息吧,沐音掩下眸中的嘲讽,唇边划过一抹冰冷的弧度,看来某人还是学不乖啊,要知道她的耐性可不怎么好,跳梁小丑跳的次数多了,虽然无伤大雅,但总是会招人烦的,不是么?

裴氏一怔,这是她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沐柔这两个字,记得之前在淳王府她可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如今听她说起这个名字,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想起她刚刚问的话,顿时面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昨日柔儿去看我,无意中告诉我的。”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道:“大嫂是听沐柔说的么?”

裴氏被她的话一堵,只能尴尬的笑了笑道:“我也是今日才听人说起的。”

“大嫂在房里卧床休养,没想到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沐音淡淡的道。

裴氏面上的笑容一顿,面色有些讪讪的,道:“这些不是都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么?况且……昨日熠王殿下不是还来了府中看望妹妹的么?”

“哦?是么?”沐音挑唇道:“大嫂难道不知道如今熠王殿下重病缠身马上不久于人世了么?”

裴氏见沐音不搭话,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喜,一直以来总以为她是个性子淡不争不抢的主儿,没成想就是这么一疏忽,倒是让她捷足先登了,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顿时敛下眸中的情绪,找了个话题道:“妹妹当真是好福气啊,熠王殿下贵为当今最受宠的皇子,又对你如此上心,妹妹将来嫁过去熠王殿下肯定容不得你受半分委屈的……”

沐音没有看她也没有开口,只是敛眉悠闲的坐在那里喝茶。

裴氏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尴尬的朝沐音笑了笑道:“妹妹,你别多心,大嫂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随便说说的。”

且不说她今日前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单单是这几句话,若是当真传了出去,对自家小姐的名声那也是不怎么好听的。

一旁侍立的文姝皱了皱眉,道:“大少夫人慎言!咱们小姐这边的东西大多都是熠王殿下派人送来的,除了这些桌子凳子外,府里的东西还真没有多少。”

沐音秀眉微挑?这是来向她哭诉的还是在向她抱怨的?

裴氏扫了眼周围的摆件,抿唇笑了笑,道:“也是,妹妹这里的物件齐全的很,比我和你大哥院里的东西都要齐全呢。你大哥平时对这些房里的摆件都不怎么在意,一直以来也都是我在张罗,妹妹你也知道……府里的月例不多,物件什么的自然也没妹妹这里精致。好在你大哥不在意这些。”

她的小动作沐音都看在眼里,连带着她话里的紧张都听得一清二楚,卧病在床么?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没见她,但是这两日她一直往沐柔的院子跑,真当她不知道么?勾了勾唇并未戳穿她的谎言,而是轻轻摆了摆手,道:“大嫂有心了,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挺好的,没什么可缺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坐在下面看着她的裴氏感觉倍感压力,不舒服的微微挪动了下身子,抬手抚了抚耳边并不存在的碎发,犹豫的道:“这些日子我身子不怎么舒服,一直呆在房里休息,也有些日子没见着妹妹了……今日特意过来瞧瞧,看妹妹这里可还缺什么,回头我找人去安排……”

沐音收回目光,施施然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端起文姝刚倒好的茶,请抿了一口,才淡淡的开口道:“大嫂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正想着,沐音已经从内室出来了。依旧是一身红衣,三千青丝微微挽起,一支玉簪斜斜的插着,如玉的容颜上带着淡淡的慵懒气息,淡漠冷清的神色上挂着疏离,微微扫过来的眸光让裴氏心里不由得一紧,好似已经将她的心思看的通透,顿时面色闪过一抹尴尬,悠悠的转开了目光。

文姝这种散漫的态度让裴氏心里不怎么舒服,怎么说她也是南侯府的大少夫人,未来这南侯府也是她夫婿的,文姝不管再怎么是熠王送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而已,竟敢用这种态度对她,看来柔儿的话不无道理。

...

...

正文 第八十八章 恶人谷谷主

“各位居然这么不给我音某面子,竟然在我的地界上大打出手,难不成是想让云门踏平了各位的地盘么?”

突然一道清冷夹杂着一丝凌厉的声音传来。

虽然双方持刀对峙,杀气凛冽,兵戎相见的声音响彻四方,可这道清冷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一时间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唯有个别几个依旧持刀相向。

然而就在下一刻,几个持刀相向的人突然同时倒地,鲜血顺着几人瞪大的双眸以及口鼻中流出,顿时整个容颜上已经布满了血痕,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几人再也没了声息。

整个一醉楼突然变得异常的安静,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在场的所有江湖中人都愣愣的看着站在三楼阶梯上的白玉如冠的少年,一身火红色的长袍,领口袖口处都镶嵌着金丝边纹路,腰间束着一条细长的金丝细带,上面挂着一枚淡黄色玲珑剔透的圆珠,远远望去就像是萦绕在腰间的一汪温泉,乌黑的青丝只用一珠圆玉束起,精致的容颜仿若让人心惊,清冷凛冽的神色更是让所有人心里都不由得悄悄竖起了寒气。

这般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精致少年本该是让人赏心悦目的存在,但是此时此刻却成为了所有人心中寒意颤意的来源,他就那么不动声色的站在台阶上,凤眸微挑,冷冷的神情淡漠的看着站在下方的人群,微微勾起的唇角,仿佛是在嘲讽他们的不自量力,或者说他正站在上首俯视着他们这些微不足道仿若一根手指都能将他们杀死的人,这种感觉就像是弱者在至尊强者的眼中所显现的那么的渺小微弱,不堪一击。

他从头至尾都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眸光中有的只是浓浓的轻蔑以及不屑!

“音……音公子……”其中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脸色立即吓得煞白,再无一丝血色,哆嗦着双唇看着眼前的少年,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所有人心里都闪过一抹惊骇,看着跪倒一片的人,再想起他们说的音公子,顿时双目大睁,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觉,想起方才少年说的话,双腿也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云门?!竟然是云门?!这位音公子必然就是云门的那位音公子了。

整个江湖谁不知晓音公子,云门虽算不上是江湖中人数最多历年最久的门派,虽然成立了才不过六载不到,可他它在江湖中的地位却是无人能及的,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特殊强大,更是因为其门主!传闻其门主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少年,但是其手腕却是极其强硬,传闻他的毒术惊人,半步之内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没有人胆敢去招惹他半分。

云门以杀手为主,消息为辅,了解云门的人都知道,云门做的生意遍布天下,各行各业,甚至是杀人的生意,只要你有钱,云门都可以接你的任何生意,亦或是只要你有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或者是等价交换,用等同值的东西来换取等同值的一切,这就是云门的规矩!

云门之人的功夫都极高,没有人知道里面到底藏了多少高手,更没有人知道云门门主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江湖上见过其真面目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是没有,传闻云门门主神出鬼没,根本无人知道他的踪迹,只知道云门门主长相极为俊美,不似男人般那种粗狂冷峻的美,也不似女人般阴柔至纯般的美,他的美是游走在粗狂冷峻与阴柔至纯之间的美,既有男人的冷峻又有女子的倾城,仿佛天生就是极其了男子与女子所有的优点,让天下间不少男女都感到自惭形秽。

只见他缓缓地一步步踏下阶梯,一步又一步,脚步声很轻,但是留在众人心中的声音却是无比的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踏在了心尖上,心口处压抑着浓浓的恐惧,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是一种来自强者的威压。

几乎就在他即将踏下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除了黑衣男子所有的人都不由得脚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过依旧是有人还死死的苦撑着。就是站在二楼给朱桐包扎伤口的黎飞英,而手臂受伤的朱桐则是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跪在了地上,她面上的神情愣愣的,似乎已经失了魂魄一般,整个人已经完全没了知觉,双眸死死地看着前方那一步步走来的红衣男子,那一瞬间,仿佛在她的眼中就是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黎飞英则是咬紧牙关,死死的苦撑着,他是九华门的弟子绝对不能丢了九华门的面子,哪怕是丢了性命也绝不能低头!

沐音神色冷峻的看着地下神色各异的哟群人,自然也撇到了黎飞英等人,九华门的人么?呵!眉宇间闪过一抹凌厉,收回了身上的威压之气,清冷略带凌厉的凤眸微微扫了眼下首的一干人等,淡淡的道:“各位能否给音某一个交代?”

就在她收回身上的那股气势之后,所有人都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放松,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的动作,面色都不由得闪过一丝尴尬,不着痕迹的瞄了眼身旁的人,发现与自己的处境也没什么不同,顿时心头的那股尴尬消散了不少。

一个个的从地上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悄悄的伸手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的事情不过就是一场梦,梦醒了,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刚才没骨气一个个下跪的是谁?那肯定不会是他们!

一群人默默的在心里想着。

“音公子……您……这里是您的产业?”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沐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开口,但这一眼也足矣说明了问题的答案。

一群人顿时心里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们哪里知道这里竟然是云门的地盘?!若是一早就知道这里是云门的地盘,就算是再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就这么乱闯进来讨要天殊草啊!

默默的看了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声息的几人,心里升起了几分后怕来,若是他们当时没有及时住手,下场肯定也同他们一样了……若是刚开始还没弄明白这几人究竟是怎么死的,那现在就是彻底的明白了,他们这是被毒死的啊,谁不知道云门门主音公子毒术惊绝,他若是想让你死,你绝对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毕竟有些毒可不是谁都能察觉的出来的。

“我……我们并不知道这里是您的产业,还望音公子海涵。”一男子上前两步,拱手道。

沐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笑道:“天鹰盟,炎罗帮,凌云派的人都来了……就连九华门的人也来了……当真是好生热闹啊!”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天殊草竟然让这么多的武林人士全部赶来了盛京,倒还真是给足了恶人谷面子啊。”沐音冷冷的道。

男子的神色微微一僵,九华门的人居然也来了?!目光不着痕迹扫视了眼四周,发现二楼拐角处的黎飞英和朱桐二人之时,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居然是他们?!

其余人的反应与他差不多,九华门的人居然也出现了?看来这天殊草果真是不容易到手的很啊。

“谁给足了我恶人谷面子啊?”突然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从上空响起。

随即一道花红花绿的身影从屋顶轻飘飘的落在了二楼沐音的正前方。

沐音看到此人,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道:“你怎么来了?”

花红花绿的身影看着沐音,道:“我恶人谷的镇谷至宝被盗了,我能不出来找么!”

此话一出,顿时地下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开始面面相觑起来,眼前这个穿的花花绿绿的老头儿是恶人谷的谷主傅海?!想到这个可能性,所有人都不由得眼角抽了抽,恶人谷的谷主的穿衣打扮果真是……与众不同!

这身上的颜色加起来都足够开一个色纺了吧?!瞧瞧这五颜六色天花乱坠的衣服,再配上那下巴上续留的一撮花白细长的胡须……真是……让人哭得另类气质啊!

沐音上下看了他一眼,再扫了眼屋顶处露出的一个一人大的洞口,淡淡的挑眉道:“你就这么不走寻常路?!”

傅海不由得伸手抚了抚下巴上的一撮胡须,再看了眼那个洞口,眼神不由得有些躲闪,默默的道:“你将整个酒楼围得水泄不通,没办法,我只好从上面进来了。”

“哦?”沐音眉头轻皱,眸中划过一丝精光。

傅海见此,立马摆了摆手道:“回头我找人给你修好就是了。”

小音儿果真还是这么的不可爱!不就是烂了一个洞么,用得着用这种眼神威胁他一个老人家么?!

傅海默默的想着。

两人的对话让下方的不少人都心里有了几分思量,云门的门主竟然和恶人谷的谷主交情甚笃!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就算是云门门主知道天殊草的下落也不会告诉他们,毕竟天殊草是恶人谷的镇谷至宝。

看来这天殊草是得不到了……不少人的心里都开始谋划起其他的办法来。

沐音看着他,转开了话题道:“难不成你也收到了消息天殊草在这里?”

傅海朝身侧侍立的黑衣男子摆了摆手,又来回踱了两步,道:“我这刚落脚,就听说天殊草在你这儿,就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到现在都还没顺过气来。”

话音刚落,那黑衣男子已经搬来了两把椅子,一把放在了沐音的身后,一把放在了傅海的身后,傅海见此,不由得撇了撇嘴,暗骂了那黑衣男子一句,马屁精!

而后一点也不客气的施施然的坐在了凳子上,一副惬意的姿态。

“哦?”沐音挑眉,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盛京的人不是都这么说么?”傅海眯了眯眼道。

沐音眸中划过一道冷芒,凤眸微挑看向下面的人道:“各位难不成都是听信了别人的以讹传讹,全都赶来了一醉楼?”

以讹传讹?这意思是这消息是假的了?!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是之前开口的男子上前道:“音公子的意思是天殊草并不在这里?这些都是谣言?”

“凌云帮帮主是什么意思?”沐音挑唇道:“难不成是怀疑音某说的是假话?”

凌云帮帮主立即拱手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想问个清楚而已。”

“哦?”沐音勾起唇角道:“我记得凌云帮帮主之前的说辞是亲眼看到一个黑衣男子拿着天殊草上了一醉楼的二楼?”

凌云帮帮主一怔,随即敛眉道:“确实如此,在下今日本想出去散散心,不曾想无意间看到了一名黑衣男子怀揣着天殊草跑进了一醉楼的二楼。”

“黑衣男子么?”沐音蹙眉道:“不知凌云帮帮主可曾看到那黑衣男子的相貌?”

凌云帮帮主敛眉,道:“这倒不曾,他跑的太急还未等我看清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那你又怎么能看清他拿的便是天殊草呢?”沐音道:“更何况他是揣在怀里的,凌云帮帮主的眼力果真是不错啊。”

对上沐音凌厉嘲弄的双眸,凌云帮帮主顿时一怔,而后解释道:“当时匆匆一瞥恰好看到了其中一片叶子,所以这才会看清的。”

“看来凌云帮帮主对我恶人谷的镇谷至宝无比的熟悉啊,竟然只从一片叶子都能看得出是天殊草,就连本谷主我都自叹不如啊!”一旁坐在凳子上的傅海悠闲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那凌云帮帮主的面色立即变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什么,都抬眸看向凌云帮帮主,天殊草虽然他们都不曾见过,可毕竟树上曾有记载,天殊草与其他草植类从外型上并无差异,甚至是极其普通不过的叶子,唯一的区别在于天殊草上面最嫩的地方并非绿色,而是七色,每一片娇嫩无比的叶子都是一种颜色,只不过它被外面普通绿色的叶子包裹在里面,若是不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是以,凌云帮帮主的说辞才让人觉得非常有问题,更何况就连恶人谷的谷主都发话了,就连他仅凭一片叶子都不能分辨的出究竟是不是天殊草,那凌云帮帮主的说辞可就值得人深思了。

凌云帮帮主被众人探视的眼神看的面色越发的沉了,冷哼一声,道:“既然各位不相信在下的话,那在下也无话可说!恶人谷谷主在此,天殊草也没什么可争夺的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完,竟是撇开人群朝一楼走去。

“凌云帮帮主当我音某的地界儿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突然,一道凌厉夹杂着无尽凉意的声音传来。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飞出已经长剑,越过人群稳稳地插在凌云帮帮主即将迈步的脚前,与他迈出的脚仅有两只手指般的距离,凌云帮帮主看着自己的正前方斜插在地的长剑,剑尖已经没入了地板,可见出手之人的力道,这要是插入自己的脚面,那这只脚铁定是废掉了,想到此,便再也没了向前迈步的勇气,转过身看着站在那里神色淡然的红衣男子,沉眸道:“音公子这是何意?难不成要将我们全部困在这里不成?”

此话一出,原本打算看热闹静候事件发展过程的众人,顿时不怎么淡定了,将他们全部困在这里?尼玛!这是要将他们全部灭口的节奏嘛!谁不知道音公子手段毒辣,心冷手黑,招惹了她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他毒术了得,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他们不留一点痕迹,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沐音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嘴角撤出了一抹冰冷的笑意,瞥了眼站在那里神色闪过一抹慌乱的凌云帮帮主,淡淡的凝眉道:“音某自然是不会将各位全部困在这里的,毕竟一醉楼还要做生意,但是……凌云帮帮主真的想让云门踏平你的凌云帮么?”

如此威胁性质十足的话语,让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既然事不关己,自然要高高挂起,总不能明知道要死还非要上去掺和一脚,那绝对是脑残!一时间,整个二楼从内到外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只有浓重的呼吸声交错响起。

凌云帮帮主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眼神闪了闪,道:“音公子为何一直针对我凌云帮,不知道在下究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音公子,还请音公子明说。”

“一直这么装傻就没意思了。”沐音冷笑一声,朝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突然从身后扔出一个人来,那人刚好扔到了他的身前:“不知凌云帮帮主可认得此人么?”

早在人被扔出来的一刹那,凌云帮帮主的瞳孔就猛的一缩,听到沐音的话,瞥了眼在他身前因为痛苦蜷缩成一团的某人,佯装镇定道:“音公子这是何意?在下并未见过此人。”

“哦?”沐音挑眉,道:“刚还说凌云帮帮主眼力好,怎么转眼功夫竟是连自己身边的护法都不识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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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五千晚上有二更……么么哒(づ ̄3 ̄)づ╭?~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杀鸡儆猴

“一直这么装傻就没意思了。:3w.し”沐音冷笑一声,朝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突然从身后扔出一个人来,那人刚好扔到了他的身前:“不知凌云帮帮主可认得此人么?”

早在人被扔出来的一刹那,凌云帮帮主的瞳孔就猛的一缩,听到沐音的话,瞥了眼在他身前因为痛苦蜷缩成一团的某人,佯装镇定道:“音公子这是何意?在下并未见过此人。”

“哦?”沐音挑眉,道:“刚还说凌云帮帮主眼力好,怎么转眼功夫竟是连自己身边的护法都不识得了?”

凌云帮帮主的护法?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蜷缩在地上的人,见他始终缩着脑袋,离得较近的人甚至上前掰开他垂在胸前的脑袋,待看清他的模样后,不由得一阵惊呼,当真是凌云帮帮主的护法……顿时看向凌云帮帮主的眼神不由得都变了另一种深意,是真的没有认出来,还是说……

凌云帮帮主见此,冷眼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淡淡的道:“此人确实长得很像在下的护法,但是在下的护法此刻正远在禹州料理帮中的事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音公子想必是认错人了。”

沐音冷笑一声,看向躺在地上的某人,道:“这就是你誓死效忠的主子?!也罢,既然如此,音某就成全你。”

朝身侧的人打了个手势,两名黑衣男子立即上前将手中的长剑刺向男子的脖颈处以及心口,鲜血乍现,男子顿时微微痉挛了下,便再也没了声息。

凌云帮帮主看到自己身前原本蜷缩成一团的人已经再也没了声息,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而后撇开目光,看向沐音道:“音公子还未告诉在下为何一直针对我凌云帮?!”

声音竟夹杂着一丝质问。

“针对?!”沐音凌厉的凤眸看向他:“凌云帮帮主不妨先说说为何要制造一出天殊草在一醉楼的假象来!若是凌云帮帮主能说出个一二来,那音某或许会考虑放过凌云帮!”

真当她是什么都不知道么?!虽然暂时查不到背后散播谣言的人究竟是谁,但是查到这么一点事情还是易如反掌的。让人假扮黑衣蒙面人潜进一醉楼?!呵!一醉楼是这么好进的地方么?!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凌云帮帮主面色一变,冷声道。

“既然如此,那凌云帮帮主就等着云门将凌云帮踏平吧!”沐音冷笑一声,不再去看他的神情,转眸看向下方的一群人道:“各位今日擅闯我一醉楼闹事,你们想必也知道我音某人办事向来不吃亏,说吧,各位想怎么了结此事?”

了结此事?不少人都开始面面相觑起来,心里也都竖起了一根标杆,看来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出来,是真的走不出这个大门了!今日本是听闻天殊草在一醉楼的消息,才特地的跑来,没成想现在天殊草得不到,反倒是连性命都要搁置在这里了,其中有不少事听信凌云帮帮主的说辞才匆匆赶来的,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自然是将矛头对上了他。

哪成想此时此刻他已经是面如死灰,整个人就像是垂死挣扎的狡兔,双目已经变得赤红,呀眦具裂:“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破坏了江湖的规矩,盟主是不会放过你的!”

此刻他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就像是被沙子浸过的一般,带着一丝丝的尖锐,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盟主?!沐音将目光看向他,眼中流露出一丝嘲讽:“在我的地界上我就是规矩!”

我就是规矩!这句话让在场的多少人心肝不由得颤了颤,是了,他们怎么忘记了,这位音公子可是从来不把什么江湖规矩放在眼里的,只要是惹到了云门,不论是谁,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盟主有什么用?!就连他都要敬云门三分!更何况是他们这群不起眼的喽啰了。

凌云帮帮主已经彻底的绝望了,看着那一身红衣淡然清冷的男子,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恐惧来,他后悔了,后悔来招惹了他!更后悔让他的护法潜进一醉楼制造天殊草在这里的假象!只是这些都已经晚了,因为他此时此刻已经处在频临死亡的边缘,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各个器官正在急剧的萎缩,那种如同撕裂般的疼痛,几欲要将他崩溃,身体已经完全的不受控制瘫软了下来,渐渐地,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脚正在一点一点的融化,接着是腿……

离他较近的人已经惊叫着跳到了远处,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原本还在开口讲话的凌云帮帮主此刻正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在众人的眼前消失,他的双脚已经化为了一滩血水,双腿也在慢慢的融化……那种皮肤一点点化为血水的样子清清楚楚的在众人的眼中放大……最为可怖的是凌云帮帮主竟然还活着!

只见他的双目依旧大睁,眸光正对着自己的双腿的方向,虽然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看得到,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是在眨!没错,就是在眨眼!

看到这一幕的人谁都没有办法能够冷静的下来,虽然他们之中不乏有些人已经杀人如麻,但是谁也没有见过这种恐怖的死法,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消失,就连骨头都不曾剩下……

这究竟是有多心狠手辣才能漠视的看着这一切?!

当场最冷静的应当就属沐音和傅海两个人了,就连胡掌柜都不由得悄悄的别过了眼去,他年纪大了,他年纪大了,见不得太过血腥的东西……

傅海则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地下已经融化到腰部的某人,恩,这种方法不错,既能慢慢的欣赏又能杀鸡儆猴,一举两得啊,瞧瞧那一帮子人脸色都已经变了。

果不其然,没有人能心安理得目不转睛的一直看下去,毕竟这种场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默默的收回了目光,各自从怀中掏出大把的银票,乖乖的放到前面道:“音公子,这是我罗缺门对一醉楼不能营业的补偿……若是不够,回头我再派人送到云门中去……”

“这是我炎罗帮的补偿……”

“这是我……”

……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纷纷掏出了身上仅有的银子,就连身上佩戴的玉佩什么的也都如数奉上了,傅海看着地下堆成山的银票银子玉佩,不由得眯了眯眼,抚了抚下巴上的胡须,难怪小音儿这么有钱……恩,下次他也要试试看。

沐音扫了眼地上的东西,将目光转向了下面神色各异的每个人,淡淡的道:“既然各位这么有诚意,那音某也就不为难各位了。”

“哪里哪里,本就是我们做的不对,补偿损失是应该的。”

“王兄说的对,这些都是我们应该补偿的。”

“是啊,是啊,多谢音公子不计较。”

……

沐音唇角勾起,将目光看向转角处的两人,淡淡的道:“九华门的两位可是有什么要说的么?”

黎飞英目光复杂的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红衣少年,看他的年纪应当比他还要小上两岁三,而他竟然就是掌门口中常常提到的云门门主!不曾想他小小年纪出手竟然这般狠辣,虽然刚才的事情他不曾亲眼见到,但是也能想象得出场面的血腥,一个人怎么可能狠辣道这种程度,难不成他的心是石头做的么?

就像他现在虽然唇边含笑,但是眼中的冷意和凌厉却是无法遮掩的。

“在下并不知晓这里是音公子的地方,若有冒犯,还请见谅。”黎飞英起身朝沐音拱手道。

神色不卑不吭,只是眉宇间难掩的有一丝厌恶。

沐音挑眉看着他:“九华门果真是好气魄!”

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杀机来。

不少人心头都不由得颤了颤。

“音公子。”突然站在一旁的朱桐开口道:“我们出来的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若是公子不嫌弃,桐儿愿跟在公子身前伺候以抵过失。”

声音娇嗔,面色更是柔媚的不行,跟之前的模样完全是大相径庭。

此话一出不仅是胡掌柜,就连傅海嘴角都抽了抽,这是要以身相许的节奏?!抬眼打量了下那朱桐的容貌,而后眉宇间闪过一抹嘲讽,就这么点姿色还敢勾引她们家的小音儿?!此等容貌连小音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过,还真是不自量力啊!

其他人的想法都跟他的想法差不多,虽然朱桐的相貌长得也不算差,实属上等姿容了,可跟一身红衣的沐音想必,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那就是丑!

“师妹,你……”身旁的黎飞英满脸的惊诧,还带着一点点的怒容。

“师兄,毕竟是咱们有错在先,应当给音公子赔礼道歉的。”不等黎飞英将话说完,朱桐就打断了他的话道。

而后再次看向沐音,道:“音公子莫怪,我师兄性子比较直,还请公子见谅!”话落竟是朝着沐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冷意,朱桐却并未察觉,她现在只有满心的欢喜,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就已经被他深深的吸引住了,这般的俊逸明朗,而且还是云门的门主,比她的师兄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若是能将他握在手心,那今后……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快了,眼看就要走到沐音的身前,却不想被一黑衣男子挡在了身前,朱桐顿时面色闪过一抹不愉,看向沐音道:“音公子……”

“丢出去!”沐音清冷凛冽的声音响起。

黑衣男子的动作很快,一把拽起她,就要朝着窗户处走去,朱桐虽然有些功夫,但是之前伤到了胳膊,根本就反抗不得,只能做些无谓的挣扎,黎飞英见此,起身就要上前制止,但黑衣男子却早他一步将人丢出了窗外。

“噗通——”一声巨大的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

众人这才想起来,一醉楼的后方就是沂河!

沂河……这么冷的天儿被丢到了沂河里……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默默地为被丢下去的某人默哀了两下,俗话说得好,美人都是有毒,男人也不例外!甚至会更毒!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黎飞英显然也没想到一醉楼的下面竟然就是沂河,想起如今外面的温度,顿时面色阴沉了下来,眉宇间闪过一抹怒容,看向沐音道:“音公子这是何意?!”

沐音淡淡的看向他,道:“聪明人都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今日我不为难你,回去告诉赤元基那个老匹夫,若是还有下次,我云门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你!”黎飞英的面色更不好看了,他九华门的掌门他的师父地位何等的尊贵,竟然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称作老匹夫!心里越发的觉得这音公子太过于恃才傲物了!就算功夫不错身为云门的掌门,可年龄摆在那里,对前辈该有的尊重还是要有的,此等眼高于顶实在是太过傲娇了。

狠狠的瞪了沐音一眼,便飞身从窗户上落下,朱桐虽然会一些水性,但是如今她的胳膊上有伤,根本就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靠着一只胳膊慢慢朝岸边游去,但是速度确实极其漫长的,也只能保证不被淹死而已,此时的河水凉的已经足以让人彻骨,她的双唇也已经冻得发白发紫,身体也逐渐的变得有些僵硬起来,黎飞英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即飞身上前跳入水中,揽着渐渐失去知觉的朱桐朝岸边划去。

不过一醉楼却是没有人注意他们到底是死是活。

沐音淡淡的瞥了眼下面站着的一干人等,朝身侧的人打了个手势,几人立即闪身出了一醉楼,撤掉了周边所有的防护。

“各位请吧。”沐音淡淡的道。

所有人都如同大赦,争先恐后的下楼离开,都一致的不去看向那已经化为一滩血水的某人,因为实在是太过惊悚了,有没有?!

这太刺激他们的视觉了!

不到片刻功夫,所有的人都已经逃也似的跑出了一醉楼,顿时只剩下了一群黑衣人和沐音,胡掌柜以及傅海等人。

沐音瞥了眼地上的那一滩血水以及方才打斗时留下的痕迹,皱了皱眉朝身侧的人道:“将这里打扫干净。”

“是。”黑衣男子应了一声,顿时,所有的黑衣男子都动了起来,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已经清理的如同之前一模一样,只不过空气中仍旧带着抹淡淡的血腥味。

沐音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向依旧神神在在坐在那里的某人,道:“你还不去寻你的镇谷至宝?”

傅海悠闲的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的道:“有他们去找就够了,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宜太过操劳。”

不宜太过操劳?!沐音扯了扯嘴角,方才不知道是谁直接戳破屋顶就进来了!

“说吧,你来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沐音道。

傅海悠悠的瞥了他一眼,道:“听说你杀了二长老的三子?”

“怎么?”沐音挑眉:“你是来寻仇还是来质问的?”

“呸!杀了刚好!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儿子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的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傅海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恶狠狠的道:“竟然敢把主意打到你的头上,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想起那老不死的东西当初的的神情,他就感觉浑身上下都舒爽,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淡淡的道:“那老不死的东西没给你找麻烦?”

傅海冷哼一声,得意洋洋的道:“找麻烦?!知道是你下的手,他连个屁都没敢放!还好声好气的跑来跟我说了一大堆的好话,你是没瞧见,那老不死的一脸谄媚的模样,看的我都想吐了!”

沐音眸光闪了闪,敛眉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道:“你这次出谷是为了什么?”

看他的神色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天殊草!因为从到这里到现在都不曾听他主动说起过一次有关天殊草的事情,而且他明显是在隐瞒着什么。

抬眸看了眼四周,朝胡掌柜道:“你去吩咐下去,带些人去跟兰诺汇合,剩下的事情兰诺知道该怎么做。”

胡掌柜点了点头,知道他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看了眼周围,而后道:“这里?”

“关门休整!”沐音道。

胡掌柜垂眸点头,便带着剩余的人去了后院,一时间二楼也只剩下了沐音和傅海两个人。

“谷里出现了内鬼!”待所有人离开后,傅海突然开口道,神色间也是难得的正经起来。

“恩?”沐音蹙眉,内鬼么?

“天殊草是被谷内的人盗走的?”

傅海摇了摇头,伸手抚了抚下巴上的一撮胡须,道:“天殊草并未被盗,关于天殊草被盗的消息也是我派人传出去的。”

沐音眉宇间划过一抹沉思,不解的看向他,等着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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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章 背后之人的谋算

傅海沉吟了片刻道:“一个月之前,便有人试图闯入禁地,当日我正在那里闭关,恰好遇到了此人,我与他交手十几回合也不曾将他拿下,而且当日他带着假面,我也没看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只知道他的武功极高,而且路数也极为怪异,看不出来究竟是何门何派。”

“一连过了七天,也再没见他出现过,我觉得事有蹊跷,便派人放出假消息,看能不能将人给引出来,没想到这都过了一月有余了,也不见此人再有什么动静,倒是把整个江湖搅得血雨腥风的reads;五行奇缘。”傅海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敛眉道:“这么说谷里的人也都不知道这条消息是假的了?”

傅海点了点头,道:“除了我谷里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冷哼一声道:“消息一出,那帮老东西最近也都开始蠢蠢欲动了。”

没成想这条消息没有将那人引出来,倒是将谷里这帮老东西的野心又勾了出来,这样也好,倒也不枉费他费了这么一番功夫,揪出几条泥鳅也是不错的。

沐音猜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挑眉道:“所以你这个时候出谷是为了以便将他们一网打尽?”

“还是小音儿最懂我。”傅海笑眯眯的抚了抚下巴的一撮胡须,道:“他们不是想折腾么,我就让他们折腾个够,看他们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正好谷里也该好好整顿一番了,该注入点新鲜血液了。”

“你倒还真是舍得下血本。”沐音瞥了他一眼,道:“将四大护法左膀右臂都抽出来了。”

傅海眯了眯眼睛,道:“俗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不将他们抽出来,那帮老东西又怎么能相信呢?”

沐音挑眉:“你就不怕那帮老东西将谷里给拆了?”

傅海冷哼一声,道:“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我怎么可能不留有后手?!他们想要跟我斗,到底还嫩点!”

沐音瞥了他一眼,淡淡的提醒他道:“我记得大长老似乎比你大了八岁不止。”

七十一岁的人被六十三岁的人说嫩,怎么着都是有点怪异的吧?

傅海瞪了她一眼,气的眉毛抖了抖,道:“我说的是年龄吗?!我说的明明是脑子!就他那猪头笨脑的就算到了一百岁也还是不会转弯,耍耍他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沐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尤其是在他的面上多停留了几眼,那神情上写满了不相信,傅海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冷飕飕的,不自觉的动了动身子,这小音儿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无比啊,每次这么看他的时候,总会让他有种今天要道倒大霉的错觉。

低声咳了一声,道:“怎么样?我上次给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沐音这才湛湛的收回目光,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没兴趣。”

“你这丫头!”傅海顿时从凳子上站起身,开始吹胡子瞪眼道:“我恶人谷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你那云门打打杀杀要好的多,在谷里舒舒服服的呆着多好,非要到这里受罪。”

沐音知道他的心思,更加知道他是真心的为她好,但是有些事情总归是要有个结果的,这么些年她一直筹谋这些,为的不就是想要一个结果么?既然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况且她骨子里也并非是那种安于现状的性子,虽然她喜欢安逸的生活,但是那终归只不过是在经历了血雨腥风之后想要寻求片刻的安静,她终归不会选择就此了此残生的。

轻叹了口气道:“你是了解我的,那种生活根本就不适合我。”

“不适合可以慢慢的调整,总归有一天是会适合的。”话虽这样说,但傅海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这些话不过就是用来说服自己的理由罢了。

就像是早年时期的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人生总归需要经历一些大起大落,才能成长,否则如何能叫人生呢?!

沐音知道他也只是说说,也就没再开口说些什么,想起什么,转开了话题道:“他们也知道你出了谷?”

他们自然说的是之前被他派出来的四大护法以及形如左膀右臂的两个人reads;乔治大逃亡。

傅海扬了扬眉,又重新坐在了凳子上,轻哼了一声道:“他们怎么会知道,现在他们恐怕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寻找天殊草呢。”

沐音挑眉,道:“我记得他们说当初是查到了踪迹,才一路追踪着来了盛京,难不成这线索也是你动的手脚?”

“你觉得我有这个闲心?”傅海瞪她。

他只不过是让人散播了一些消息而已,至于这些踪迹什么的,他哪有心思去弄这些,再者他也总不至于用这些来坑自己的手下吧。

沐音敛眉,道:“不是你动的手脚,那他们查到的踪迹是怎么回事?”

既然天殊草并没有被盗,那也绝对不会有什么踪迹可寻,而他们竟然查到了偷盗天殊草之人的踪迹,这难道不是很可疑么?

傅海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坐直了身子皱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将他们到盛京来?莫非……”

两人对视一眼,都猜出了事情的可能性,引他们来盛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初擅闯禁地的那个人?否则,以他们几人的武功,不可能寻了一路也没有抓住此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的功夫甚高,甚至比他们高出了不止一截,只是此人将此人引到盛京做什么?傅海蹙了蹙眉,完全想不通这一点究竟是为什么,若是想对他们下手又何必非要等到盛京之后,凭借他的功夫随时随地都可以将他们几人置之死地,这么大费周章的将他们引过来,绝对不会是这么的简单。

目的是为了将他们引到盛京?!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锐色,傅海不知道究竟是为何缘由,她却是知道的,当初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背后算计沐荀之人能将每一步都算计的这么到位,如今看来,他们只是早就有预谋的了?天下间想得到天殊草的人比比皆是,为何他们不敢直接闯入恶人谷直接抢夺,最大的原因就是天殊草在恶人谷的禁地里,恶人谷的禁地那可真算的上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了,世人都知道恶人谷的人生性凶残,甚至是吃人肉喝人血,挖人心肝……可想而知那禁地到底是有多可怖,他们去恶人谷都不敢,又怎么可能会去闯哪里的禁地呢?

那背后之人想要将恶人谷的人引出来,最好的办法便是去盗取天殊草,天殊草被盗,他们是肯定会派人去寻的,只不过恐怕是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刚好碰到正在闭关的傅海,两人一番打斗下来,他自然是不可能再盗取天殊草,只得去另想他法,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傅海居然会散播出消息天殊草被盗,刚好是合了他的心意,是以他便将计就计谋划了这么一出好戏,引着他们来到了盛京,并且为了保证他们在盛京长时间的停留,故意闪身在盛京的地界儿失去了踪迹,好兀让他们以为他是躲在了盛京的某个地方,然后再派出柳烟出场,二长老的第三子生性好色,自然会上钩,再让柳烟故意接近沐荀……后面的一系列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了。

不得不说此人的算计当真是天衣无缝啊。

傅海见她的神色夹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不由得皱眉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沐音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挑眉问道:“当初派二长老的第三子与他们一道出来是你的意思还是二长老的意思?”

傅海微微一怔,而后皱眉道:“自然是那老不死的东西的意思了,怎么了?难不成这件事与此事有关?”

当初将他一并派出来,以来是为了消除那些老东西的戒心,二来也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那等不学无术的东西看了总归是心里不舒坦的。

“这就清楚了。”沐音勾唇冷笑:“内鬼出来了。”

恶人谷派出的人里面会刚好捎带着二长老的第三子,这无疑说明恶人谷之中定是有内鬼的出现,不然一切怎么会这么的巧合?而这个内鬼正是二长老本人,之所以在她杀了他的儿子后没有动作,恐怕就是怕搅乱了整个计划,如今傅海从恶人谷出来,恐怕正是合了他的心意reads;十一。

“你的意思是那老不死的东西是内鬼?”傅海扬眉,道。

沐音点点头,道:“你可知道当日为何会杀了他的儿子?”

傅海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静等着沐音接下来的话。

沐音将之前在茗月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也一并将后面调查出来的线索告诉了他,傅海听后,敛眉沉思了良久,才出声道:“这么说这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局?就是为了借恶人谷的手杀了你那个名义上的哥哥?”

这不是太荒唐了么?就为了杀一个人在背后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而且就算那老不死的儿子真的杀了那个什么沐荀,又能怎么样?那南侯府一家还能派人攻去恶人谷将他们全部给剿灭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冷意,道:“此事不会这么简单,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是针对我而来。”

“针对你?”傅海扬眉:“针对你为什么要杀了那个什么沐荀?据我所知你们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没有见过他们相处时的模样,但是好歹他与她已经认识了这么些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清楚,况且她的身世他也大概知道一二,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能与他们有多好的关系的。

“那若是此人不知道我们关系并不好呢?”沐音道。

傅海略带皱纹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好,至少那个什么沐荀名义上也是她的至亲二哥,若是恶人谷的人杀了他,而小音儿与他又是血肉至亲,必定是要为他报仇!那岂不是要与恶人谷为敌!到时候双方僵持,只怕是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若是为了针对你,那他的目的是为了挑拨你与恶人谷的关系?”傅海很快就已经理清了思绪。

沐音点头,眸中闪现一抹凌厉:“很明显他的目的就是在此。”

只不过他完全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与沐荀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亲情,就算他们是所谓的血肉至亲,但是她却是完全不在意这一点,甚至可以漠视着这一切的发生,更不会因此而与恶人谷翻脸,再者他应该也完全没料想到她当日就在茗月轩,当初她之所以出手并非是为了沐荀,而是因为恶人谷,杀了那二长老之子,也仅仅是因为他的太过放肆而已。

此人精于谋算,却独独算漏了这么一条,这也就恰恰暴漏了他自己的身份。那此人就是那名叫周寒的男子

傅海眼中闪过一抹沉思,沉声道:“按你之前所说,?擅闯恶人谷禁地的人也是他?”

“很有可能是他。”沐音道:“只是目前为止还未查到他的任何踪迹,又或许他的身后还有一个背后之人。”

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若是这件事是针对她而来,那其余的两件必定也是冲着她来的了,看来此事十分的了解她啊,不仅知道她与恶人谷的关系不错,甚至还知道一醉楼是属于她的名下,就连上官筠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都能查的一清二楚,看来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啊。

况且今日的事情也是非常的蹊跷,说不准也是此人在暗处搞鬼,至于原因……很有可能是为了让一醉楼消失,或者是……

傅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挑眉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红唇轻启道:“查!”

只有查清楚了周寒此人,才能准备后续的事情reads;[主进击]每天选一个守护灵。

傅海点头,现如今恐怕也就只有这样了,看向沐音道:“要不我让那几个小子过来协助你?”

天殊草并没有被盗,他们也不必一直呆在外面追查此事,况且,此人竟然胆敢算计恶人谷,这笔账是一定要清算一下的。

沐音敛眉摆了摆手道:“我这边应付的过来,你确定不要回谷中去?那二长老显然与此人达成了某种意愿,你真不怕他将你的谷主之位夺了?”

“放心。”傅海扬眉道:“他还没有那个本事,况且我在谷内留的秘密武器也不是白留的。”

沐音点头,道:“接下来你打算去哪?”

“小音儿,你不会这么抠,放着这么一个大酒楼不让我住吧?”傅海顿时略带不满的瞪向她。

沐音挑眉,看向他,淡淡的道:“既然你想住,那就住好了,这些天我应当是没有时间过来这边了。”

傅海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你去忙你的,我在这里呆着就好,况且今日你这么一折腾,赤元基那个老贼估计也呆不住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就行了。”

没音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呢?随即眸中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多年前的恩怨总归该是时候算一算了。

兰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并未从南侯府的正门进,而是直接飞檐直接到了锦瑟院。

“小姐,事情已经全部解决了。”兰诺闪身进了屋内,看向坐在一旁的沐音淡淡道,唇边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沐音将目光转向她时,不由得蹙了蹙眉,她的衣服显然没有来得及换,上面还带着点点的血迹,衣摆处更是血迹斑斑,身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放下手中的书,点了点头,道:“一共多少人?”

兰诺沉思了片刻,道:“共有三十人,小姐预料的不错,戍时一到他们便潜伏在了一醉楼周围,幸好咱们的人赶去的及时,已经将他们全部绞杀了。”

“可处理干净了?”沐音道。

“小姐放心。”兰诺道:“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明天一早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半点血腥气息的。”

沐音点了点头,道:“事情既然解决了,你也赶紧下去休息吧。”

兰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房间,今日忙碌奔波了一天,倒还真是有些累了。

待兰诺离开之后,沐音唇角勾起了一起冷笑,今日的事情那帮人显然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总有那么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当真以为她的地界儿是这么好进的么?

“什么人?!”突然门外传来兰诺的声音。

沐音眉宇间掠过一抹杀意,她竟然没有察觉到此人的到来,可见此人的功夫有多深不可测!当即抽出手中的龙鳞,还未等她出门,便看到一道身影闪身进了房间。

沐音看向来人,不由得眯了眯眼。来人一身黑色长袍,面上带着一张假面,看不出真实长相。

“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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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章 周寒此人

沐音看向来人,不由得眯了眯眼。。しw0。【更新快请搜索】来人一身黑色长袍,面上带着一张假面,看不出真实长相。

“周寒?!”

虽然并未见到过周寒此人,但是从他的行事作风来看,大概也能猜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面前的男子虽然带着假面,但是给她的感觉却是异常的熟悉,这种熟悉并非是熟人之间的那种熟悉,而是他身上的气息很书序,带着浓重的杀气以及阴谋的味道。

黑袍男子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沉,仿佛是刻意压低的声音,掩在假面之下的容颜似乎也动了动,只不过面上的表情却是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神态,看起来格外的渗人,只听他开口道:“沐小姐果真是冰雪聪明,而且胆识过人。比起一般的闺阁女子有趣多了。”

他的声音倒是一反常态的温润,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舒服,哪怕是他说的话过分都不会有人指责他的不是,而且若是不看他本人,恐怕都会以为是以为温温如玉的翩翩公子一枚。

沐音脚下一顿,不着痕迹的将手中的龙鳞收了起来,看向他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冷意,声音夹杂着无尽的凉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意。:“你将我的婢女杀了?”

周寒又低低的笑了起来,而后上前两步惬意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到桌上倒好的茶,端起凑近鼻尖闻了闻,而后淡淡的道:“甘明茶?沐小姐果真很会享受。”

他的动作很柔和,每一下都仿佛是带着无与伦比的贵气,反复天生就带着一种华贵之气,单单是让人看着就非常的赏心悦目。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欣赏这些的时候,沐音也完全没有这个兴致,倘若是换做是平常或许会跟他闲扯几句,毕竟一个难得碰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但是现在么,能忍住不出手已经是她做大的极限。

“我的耐性可不太好。”沐音冷笑一声,看着他眸中的杀意更甚了些。

仿佛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周寒将茶慢悠悠的放到桌上,这才抬眸看向她,面无表情的假面仿佛在那一瞬间动了动,声音依旧温润动听:“沐小姐放心,你的婢女只是昏死过去了,两个时辰之后便会醒来。”

“看来沐小姐似乎很重视你的这个婢女。”周寒淡淡的道。

沐音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开口,只不过心里倒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毕竟以现在兰诺的武功根本就敌不过此人,而且从此人的行事作风上来看,此人也并非是心慈手软之人,阴毒诡计更是不在话下,兰诺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被他杀害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既然他亲口承认并没有对兰诺下手,倒是松了一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又重新坐回上面的座位,而后看着他冷笑一声,道:“阁下的胆识也不错,单枪匹马的到我这里,难道不怕我将你抓了?”

“你打不过我。”不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是在说一句很稀松平常的话。

沐音扬眉冷笑:“我打不过你难道还杀不了你么?”

若真是论起较量比试的话,她或许真的并不是他的对手,毕竟单论武功她虽算不得天下第一,但若是论起杀人的手段他还真不一定能赢得过她,毕竟她所学并不是那些华而不实动作优美与人较量的功夫,而是如何快速的将人一招毙命,杀人才是真正的目的。

而且加上他的毒术,杀人于无形更是不在话下,她的毒术敢称第二,这天下间就没人敢称第一。

周寒难得的沉默了,面上带着假面根本看出他的神情,良久,才听到他开口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声音听不出任何的起伏和情绪。

沐音挑唇勾起一丝弧度,眼中的冷意更甚,没错,她确实不会这么做,最起码现在不会这么做,在所有的事情都还没搞清楚之前,她是不会这么快出手的。

“恶人谷的天殊草是你盗走的?”沐音看向他。

周寒的眸光闪了闪,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我确实想这么做但是很可惜没有成功,说起来我倒是要谢谢这个盗走天殊草的人,若不是他,我的计划也不可能实施的这么完美,不过……只是没料到你会出现在那里,而且破坏了我的整个计划。”

沐音冰冷的视线看向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清冷:“你设计这个局杀沐荀是为了挑唆我与恶人谷的关系?”

“沐小姐很聪明。”周寒道:“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挑唆你们的关系,但是我似乎是高估了你对南侯府的重视程度。”

沐音冷笑一声:“你说的不错,就算是沐荀真的被恶人谷的人杀了,我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也许我会感谢你也不一定。”

她的声音很淡,很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周寒却莫名的从中听出了几分凉薄之意,倘若换一个人跟他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以为他是故意这样说一转移他的视线,但是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他没有半分的怀疑。

因为她的声音淡漠如冰,那嘲讽的双眸以及凉薄的唇角无一不在昭显着她心中所想。

掩藏在假面之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这份狠辣还真是合他的胃口啊,他对她的兴趣真是越来越浓了。难得碰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不是么?

“那还真是可惜。”他道:“若不是你出来搅局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死不死跟我没关系,但是……我很不喜欢被人算计。”沐音眯了眯眼,道:“也许你该告诉我上官筠和假梅花牌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我的目标一直就是你。”周寒淡淡的道,他的声音温柔如水,似乎是在跟心爱之人说着腻死人的情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表白心迹。

“你究竟是谁?”沐音看向他,眸光闪过一道寒芒,周寒绝对不是他的真实身份,这么一个有谋略有身手的人怎么可能是无名之辈?!况且他以假面示人,就足以说明他不想被人认出来而故意做的伪装。

周寒抬眸看向她,淡淡的道:“说起来我们倒也有些渊源。”

他的声音里竟然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哦?”沐音挑眉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周寒却是转过眸子,拿起桌上的空茶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而后端起茶杯慢慢地品了起来,沐音倒也不急,换了一个较为慵懒的姿势垂眸看向他,神色间掠过一抹寒意。

周寒抬眸看过去,就看到眼前的这副动人心魄的美景,只见她一袭水蓝色长裙腰间系了一条沙白的束腰,将她玲珑有段的身姿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微微的侧躺,右手五指微微弯曲虚撑着耳后,三千青丝滑落肩头温顺的垂在胳膊处,凤眸微微上挑,带着一丝迷人的魅惑和慵懒,让人不自觉的沉迷其中。

掩藏在假面中的双眸划过一缕惊艳,而后慢慢归于平静,掩下双眸,似乎是微微叹息了一声,道:“如果不是受人之托,我想我们也许会成为朋友。”

她的那份杀伐果决很对他的胃口,多少年了,一直没有遇到过这么一个人,如今却偏偏站在对立面。

沐音眸光闪了闪,这是承认了他的背后还有人了?

淡淡的挑眉道:“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当然不是。”周寒站起身道:“我今日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坐坐,不知沐小姐可否赏脸?”

沐音直起身子,看向他的眸光闪过一丝寒芒,弯了弯唇角道:“这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周寒掩在假面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柄软剑,沐音见此目光闪了闪,拿出方才收起来的龙鳞,从容不迫的站起身,脚下一点飞快的朝对面的人攻去。

发丝飞舞,衣诀飘扬,此刻没有一个词可以来形容她的美,仿若是从画中飞出来的人一般。

周寒目光闪过一抹惊艳,脚下的动作倒也不慢,飞快的略身对上前来的攻势。

因为两人使用的兵器不同,周寒用的长剑总是比沐音要占一些优势,但是沐音本就擅长近身功夫,倒也不输于他,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竟是难分高下。

毕竟房内的空间不大,两人的动作一时间都有些舒展不开,沐音相对来说还好一些,但是周寒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一来他手拿长剑却是有些挥展不开,二来沐音的攻势完全不是与他打斗,每一招都是隐含杀机,招招致命,是以他不得不加以防备,倘若她真的用毒,这么短的距离,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躲闪的开,毕竟她的毒术可不是一般的毒术可比。

两人打斗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由于如今的时辰所有的人都已经就寝,所以在这寂静无声的一方地界上就显得格外的响亮了,不过锦瑟院倒是离其他院子还有一些距离,倒是不担心旁人会被这打斗的声音惊醒。

文姝以及院里其他的人也都没有出现,想来也是被周寒做了些手脚,以他精密的谋算,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他们不出现倒也省的再费一番功夫,毕竟文姝不懂武功,与其让他们进来,将事情闹大,倒不如安安静静的就好。

两人缠斗了十几招,依旧难分高下,周寒看着她手里沾了少许的匕首,眸中划过一道暗芒,垂眸看向自己手腕处的一道划痕,夺目赤红的鲜血顺着手腕划向五指,掩藏在假面之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抬起手腕伸向唇边,伸出舌尖将涌出的鲜血含入口中,似乎是在回味口中的味道,垂眸良久,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夹杂着一丝丝的兴奋还有一点点的失落。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他没尝过自己鲜血的味道了,真是让人兴奋啊,而且让他尝到这个味道的人竟然是她,呵呵,多么让人惊叹的巧合!

沐音看着他的动作,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垂眸看了眼匕首上的鲜血,唇边划过一丝弧度,再次出手朝他袭去,周寒见此却是将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以赤手空拳来直面袭来的招式,显然就算是他不拿任何兵器,也不会处于下风,因为他这次的出手显然是比之方才要谨慎了些许,而且出手也狠辣了许多,完全不似之前的留有一丝余地。

沐音眸中划过一道杀意,动作也越发的凌厉起来,每一招都带着致命的杀意,随着两人越发凌厉狠辣的打斗,房间里的东西也被破坏的七七八八,花瓶凳子桌子全被破坏了个殆尽,最后竟然连门都被毁了个彻底,两人也从房里打斗到了院外。

漆黑的夜晚虽然借着月光,但还是让人有些看不真切,一时间只能看到匕首发着寒光在半空中挥来挥去,速度之快让人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招式。

正在两人缠斗之时,突然上空袭来一道寒光,沐音眸光一闪,侧身避过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余光扫过,只见方才站定的身后大树上赫然钉着三根散发着寒芒的银针,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促了剧毒般散发着幽光,让人不由得不寒而栗。

眸光闪过一抹凌厉,抬眸扫向银针的出处,却不想周寒却是突地飞身上前,朝着沐音狠厉的一击,虽然已经极快的躲避,但是还是被伤到了腰侧,唇角缓缓流出一道血丝。

趁着沐音松懈的这一瞬间,周寒突然再次欺身上前,伸手将她的穴道封住,顿时沐音身子一软,手中的龙鳞嘭的一声掉落在地,身子也随之朝后倒去,周寒见此立即上前接住她下滑的身子,看着怀中的人绝美的面庞上带着一抹淡淡的苍白,凤眸紧闭,原本娇艳欲滴的双唇此时略显苍白,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血迹,看起来竟是多了几分魅惑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的沉迷其中。

静静的凝视了片刻,突然掩在假面之下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抬手将她唇边的血迹擦拭干净。

“怎么?动心了?”突然漆黑的夜空下传来一道略带讥讽的声音。

随之一道曼妙的身影落在了两人身前,周寒敛下双眸,声音不似之前那般温和,竟是带着一丝极淡的凉意:“你来做什么?”

“我若是不来你又怎么会能借机伤了她?”女子的声音依旧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难不成你真的看上她了?”

周寒这才抬眸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随即扛起已经昏过去的沐音朝远处略去。

女子看到被周寒扛在肩头昏过去的人,眸中划过一道嗜血的杀意,唇角勾起,沐音啊沐音,你终究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冷哼一声,随即闪身离开了院落。

没有人知道眼前的一切已经落在了院落外不远处的一双眸子里。

“柔儿,你在看什么呢?”突然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男子随着她的眸光看去,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什么。”沐柔转过身,看向身边的男子,面上浮现一丝娇俏的笑意:“瀚哥哥,你看今晚的夜空多美啊。”

当然,心情也是更美的,没想到从房间出来,竟是看到了这么精彩的一幕,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啊,这些天她一直在筹谋应该怎么办,没成想旁人倒是替她出了一口恶气,当真是大快人心啊。

男子抬眸看向上空,此时的月亮已经清明了许多,连带着周围的几颗星都闪耀着光芒,收回目光,看向身前的沐柔,道:“是啊,夜空很美,但是再美的夜空也不及我的柔儿美。”

男子眸中闪着温和的笑意,眉宇间也挂着淡淡的宠溺。一副深情不寿的模样。

沐柔见此面上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脸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声音更是娇媚的不行,低低的唤了一声:“瀚哥哥……”

男子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发髻,笑道:“我的柔儿还是这么的可爱。”顿了下又道:“我该回去了,等再过两日再来看你。”

“瀚哥哥。”沐柔略带不舍的眸光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的道:“你……你……你什么时候来南侯府提亲?”

男子眸中闪过一道不耐,而后笑道:“你也知道你大姐的婚事将近,咱们总不好抢了风头,等你大姐的婚事过后我就上门提亲,将你娶过门,好好的疼惜你。”

沐柔面上的红晕更甚了,垂眸点了点头,柔声道:“瀚哥哥,柔儿都听你的。”

男子勾唇笑了笑,低头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道:“柔儿,我先走了。”

说完,闪身离开了院子。

沐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宇间划过一抹淡淡的不舍,感觉到方才他留在额间的触感,唇边不由得微微勾起了一丝笑意,面上更是浮现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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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猜一猜周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猜对有奖哦~么么哒(づ ̄3 ̄)づ╭?~

马上就要过年了,每天的事情很多,码字的时间不多了~更新的时间可能有点晚~但是过年不会停更的……新年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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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血雨腥风

兰诺醒来之后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看着房内的一室狼藉,突然心中升起了一股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循着两人打斗的痕迹寻到了院内掉落在地的龙鳞,看到上面沾满鲜血,顿时心中一凛,将龙鳞收起,快速的朝文姝的房间而去,果然,此时的文姝正毫无知觉的倒在了房间的桌子旁,伸手触了触她的鼻息,发现还有呼吸,顿时凛冽的面色闪过一道愠色,垂眸沉思了片刻,随即快速的飞身离开了院落,直接朝着熠王府而去。shuotxt/

此时已经到了亥时,整个街道上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更夫打敲竹梆子的声音,以及口中念念叨叨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空旷的街道上,就显得悠长深远了。

“咦——”更夫打哈欠时不经意间抬眸便看到了一道犹如虚幻的身影从眼前掠过,顿时吓得差点将手中的竹梆子仍在地上,再仔细一看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影子,刚才一定是自己的幻觉,这般想着不由得摇了摇有些沉重的脑袋,继续沿路敲打着竹梆子,嘴里念叨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原因,这次的声音显然比之前大了许多,也许是为了在这寂静空旷的处处透着诡异氛围的夜幕下给自己一些安慰罢了。

兰诺的轻功向来不错,飞身的动作很快,只能看到一道虚影在透着微光的月色中闪身消失在夜幕里,熠王府向来戒备森严,即使兰诺的功夫实属上乘,但踏进王府没多久,还是被掩藏在夜幕之下的守卫之人发现了。

“什么人?!胆敢擅闯熠王府!”一个玄色的身影飞身上屋檐,看着对面并不十分清晰的面容,低声喝道。

兰诺扫了眼围在下围手持兵器虎视眈眈看过来的一群人,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沉声道:“带我去见熠王殿下。”

她的声音很凛冽,夹杂着浓烈的杀意,让对面的秋风神情一凛,戒备之心更重了,冷声道:“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围在下围的一群人立即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朝着站在房檐上的兰诺袭去。

兰诺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刷的抽出腰间的长剑朝下方狠狠的一挥,凌厉的剑气夹杂着浓烈的杀意,顿时让飞身袭来的一干人等,心中一惊,飞快的闪身避开,虽然湛湛的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但难免还是被凌厉的剑气所伤到,嘴角都流出了一丝血丝!

秋风见状,心中不由得一惊,面色也越发的阴沉下来,正准备飞身而上,突然再次听到充斥着无尽杀意的声音想起:“我再说最后一遍带我去见熠王殿下!”

随着脚下的步子向前靠近了两分,对面的秋风这才看清她的模样,顿时心里一紧,他是记得她的,上次沐小姐来熠王府,就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沐小姐才会匆匆离开,想来她应当是沐小姐身边之人,难怪武功会如此之高,想到这里,立即挥手制止下方的一群人,看向兰诺道:“可是沐小姐找王爷有事?”

兰诺抬眸看向他,眸中的杀意凛冽,眼圈似乎都有些泛红,冷声道:“滚开!耽误了事情谁都付不起责任!”

秋风神情一凛,也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立即道:“我马上带你去见王爷。”

说完,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便飞身朝着不远处的院落飞去。

兰诺手执长剑立即紧随其后。

熠王的院落值守的人并未很多,只有守在门口的古月一人,古月看到秋风,皱了皱眉刚想开口,突然撇到他身后的女子,顿时一怔,虽然与她接触不多,但是自从上次在南侯府,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她的功夫,还有沐小姐对她的维护,仅从这点便可看出,沐小姐待她绝非一般人可比拟的,虽然不知道她深夜来此是为何事,但是看她神情凛冽,面色紧绷,眸中杀意尽显,紧张之情溢于言表,能让她露出如此神情的事情,莫非……想到此,不由得也是神情一凛,朝她道:“兰诺姑娘稍后片刻,我马上去叫醒王爷。”

话音刚落,不等他推门,便听到屋内传来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都进来。”

待三人推门进去,便看到坐在上首的祁瑾熠,神色淡漠,眉宇间带着一抹淡淡的疲态,穿戴整齐明显就是还未休息的模样。

“王爷。”兰诺上前双膝跪地,沉声道:“小姐出事了。”

祁瑾熠面色一沉,眉宇间闪过一抹厉色,凌厉的双眸扫向跪在下首的兰诺,冷声道:“她现在在哪?”

“小姐应该是被人掳走了。”兰诺拿出收在身上的龙鳞,呈上道:“这是我方才在院子里找到的,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院子里也有血迹……”

“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等兰诺将话说完,祁瑾熠已经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此时的他面色阴沉,眉宇间充斥着浓重的戾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这样的祁瑾熠无疑是最让人胆寒的。

古月和秋风双双敛下双眸,不敢去直视这样的王爷,自从他们跟在王爷身边以来,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这种神情,就像是一把绷紧了弦的弓,随时都有可能会断开,那种恨不得将人撕碎的寒芒,让人心里不由得发怵。

虽然平日里的王爷也很冷,但是从未像现在这般,冷的几乎让人十米开外都不由得瑟缩身子,眸中的寒意及戾气像是要直接将人灼化。

兰诺也是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敛下双眸将事情的经过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等她将话说完,祁瑾熠并没有开口,眸光像是在看向兰诺,又像是透过她再看另外一个人,这种寒意四射充满戾气的双眸不由的让兰诺下意识的扯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一时间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古月等几人的呼吸声似乎都在刻意的压抑,努力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良久才听到祁瑾熠的声音:“你说他点了你的穴道就让你昏死过去?”

兰诺点了点头,当时她正准备抽出身上的长剑,不成想他的速度简直就是惊人的快速,只感觉道胸口上方一阵绞痛,犹如刀刮一般的生疼,接着便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待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当时那副场景了。

祁瑾熠眉宇间的戾气更重了,兰诺的功夫一般高手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在她还未拔出长剑之际已经被人点住了穴道,可见此人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而且速度也绝对是绝无仅有,这天下间能有此速度,而且仅一穴道就能让人昏死的人绝对不多,更何况仅仅是在北楚的地界儿就更少了。

秋风并未见过兰诺的功夫,自然感触并不是很深,可古月心中却是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般让人心惊,兰诺的功夫当日在南侯府他可是从头看到尾的,不说有多精妙,但是以他现在的功力恐怕连她的十招都挡不住,如此强劲的武功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败在了一个和一人身上,可见此人的武功到底是有多么的深不可测,况且看王爷的神色就知道,此人绝非寻常之人。这样一个武功强劲之人劫走沐小姐的动机可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不过这显然这不是他应该深思的问题,默默的掩下眼帘继续站在一旁当透明人。

“他的长相你可还记得?”祁瑾熠看向兰诺道。

兰诺低眉沉思了片刻,才低低的摇了摇头,道:“当时天色很暗,看不真切,我只记得他身穿一身黑袍,面上……面上带着一张假面!”兰诺恍然道:“假面的颜色似乎是有些暗黄,比人的肌肤要暗沉很多。”

假面?祁瑾熠眸中闪过一道精光,而后抬手轻轻敲击桌面,蹬…蹬…蹬…每一下都似乎让人的心不由得颤抖一下,良久,才听到他开口道:“你可有怀疑的人?”

兰诺微微一怔,醒来之后查探了下四周,便急匆匆的赶往了这里,倒还真是不曾细细想过这个问题,垂眸沉思了良久,突然眸光一闪,脑中闪过一道身影,立即道:“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暗处与一醉楼作对,背后之人似乎是一个叫周寒的男子,但是我等一直没有找到关于他的任何踪迹,今日传出的有关天殊草的谣言,也处处透着诡异,很有可能也与此人有关……”

这些日子以来若说最诡异的事情也就属这名叫周寒的男子了,每一件事情似乎都有他的参与,而且每一次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逃脱,小姐也曾说过此人的心思极其深沉,一定要小心应对,虽然并不知晓他究竟会不会武功,但是如今他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你的意思是今日一醉楼的事情也是这名叫周寒的男子在后背做的手脚?”祁瑾熠眯了眯眼,眉宇间闪过一抹凌厉。

兰诺点了点头,道:“小姐曾说过周寒此人阴险狡诈善于谋略,做起事情来更是滴水不漏,今日的事情虽然与凌云帮帮主有关,但是单凭他的算计与谋略不可能让我们查不出任何线索……”

兰诺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已经很明了,凌云帮帮主身后肯定是有人在帮他筹谋,或是给了他一定的好处,不然以他如今的江湖地位,是断然不会这么兵行险招的,要知道这么做可不仅是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酒楼而已,更是连江湖中不少人都得罪了个彻底。

他能做到一帮之主的位置自然是不会这么愚蠢的。

祁瑾熠眸色深了深,面上的寒意越发的浓重了,唇角勾起一抹冷意,朝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秋风吩咐道:“立刻去查一下周寒的来历。另外将他接触的所有人都给本王查清楚,两日后本王要看到结果。”

秋风神情一凛,立即上前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一定将他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秋风便立即起身匆匆出了院落朝另一处走去。

“兰诺。”祁瑾熠转眸看向她,冷声吩咐道:“你现在立即回南侯府将事情处理干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察觉到事情的异样。”

这里的任何人自然包括南侯府的所有人在内。

兰诺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若是此事传扬出去,只怕是自家小姐的名誉也会跟着受损,到时候的后果可想而知。

沉声道:“王爷放心,我立即去办,绝不让小姐失踪的消息传扬出去。”

祁瑾熠点头,眸中闪过一道寒芒,周寒是么?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他的音儿!这世间所有伤害音儿的人都不应该再活在这个世上!眸光中露出的嗜血的杀意让古月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王爷,要不要属下带人去查一下沐小姐的下落?”虽然不敢直视这样的王爷,但是古月对这位未来的熠王妃还是打心眼里欣赏和佩服的。

就单单那是那份气度,就已经不知道胜过那些闺阁千金多少了。

“熠王府一切照旧。”祁瑾熠冷声道。

一切照旧?这是不打算派人去查探沐小姐的下落了?古月掩下不解的双眸,有些不明白王爷这么做的意思,但是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他能左右的了的,王爷一定是有自己的思虑的,当即点了点头也不再开口。

古月不知道但是不代表兰诺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出动熠王府的人,自然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到时候只怕是事情也就瞒不住了,为今之计,只有抽出暗中的势力去调查此事,才能不被人察觉。

待兰诺古月离开后,祁瑾熠突然朝着寂静的房间沉声道:“来人。”

“主子。”突然从暗处飞身落下一个青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地神色一片肃穆。

“吩咐下去,凡是与凌云帮有任何牵扯之人格杀勿论!”祁瑾熠神色淡漠,唇角勾起,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青黑色男子眸中掠过一道惊诧,随即垂眸应道:“属下遵命。”

看来当今世上再也不会有凌云帮的出现。

“查清楚今日去一醉楼闹事的都有哪些门派,全部绞杀,一个不留!”青黑色男子肃穆的神情产生一道龟裂的痕迹。

今日去一醉楼闹事的各门各派加起来少说也有七八十人,况且里面还有不少江湖地位破案高的门派,就连九华门也牵涉其中,若是全部绞杀,恐怕江湖撒很难过又要兴起一股腥风血雨了,到时候……

抬眸有些犹豫的看向祁瑾熠道:“主子……”

“本王不想再说第二遍!”祁瑾熠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寒意,像是冰封在寒冰之下的凉意,直直的侵入道骨子里去,青黑色男子心中一惊,立即垂眸不敢再言。

江湖真的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沉默良久,祁瑾熠阴沉的面色好了少许,冷声道:“传令下去,即刻命人去打探音儿的下落。”

“主子放心,属下这就派人去打探沐小姐的下落。”青黑色男子这次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沉声应道。

“不要惊动任何人,一定要暗查。”祁瑾熠神色冷硬,眉宇间的凛冽更深了两分。

“属下明白。”青黑色男子神色恭谨的道。

祁瑾熠点头,朝他摆了摆手,青黑色男子立即起身闪身消失在了房内。

垂眸淡淡的看向自己的双手,音儿,你一定要没事,不然……我怕连我自己都会控制不住我自己!

兰诺离开熠王府之后便直接去了一醉楼,不曾想却是撞见了恶人谷的谷主傅海。

“神色匆匆的发生了什么事?”傅海身上还穿着那件花红花绿的长衫,神色间挂着一抹淡淡的愉悦,看着眼前一脸匆忙神色的兰诺蹙眉道。

兰诺自然知道傅海与自家小姐的关系甚笃,傅海一直将自家小姐当做是自己的女儿来疼宠,当下也没有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他,傅海听闻,面色大变,当即便拿出恶人谷的令牌飞身离开了一醉楼,将留在盛京的恶人谷之人全部调遣了出来,暗中追查沐音的下落。

胡掌柜也知道了事情的尾末,面色也是大变,眉宇间充斥着一抹厉气,立即将安置在一醉楼的所有人都调遣了出来,暗中查探自家小姐的下落。

兰诺也发出信号将来盛京之时调派的所有能抽出的人手都调遣了出来。

一时间,在这漆黑的夜幕下,不断的闪身掠过一道道极快的身影,竟是直接将打更的更夫当场吓晕了过去。只是却是没有人去注意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夜幕下的月光,越来越昏暗了,似乎笼上了一层浓浓的黑雾,让原本就漆黑的夜幕更加黑暗了几分,然而在这寂静诡异的夜幕下,一场无声的杀戮正在悄然的进行着。没有人知道正是这场血的洗礼让整个江湖为之一颤,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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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新的有点晚了……明天的时间会提前的,么么哒(づ ̄3 ̄)づ╭?~

正文 第九十三章 定杀不赦

第二日一早,锦瑟院内就来了两个意料之外的人,兰诺看着两人蹙了蹙眉,尤其是在看到淡粉色女子之时,眸中极快的掠过一丝杀意,再抬眸时,目光已经一片清明,带着淡淡的疏离,冷冷的唤了一声:“夫人。shuotxt/章节更新最快”

“音儿可在房里?”阮侨玉这么些日子以来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她的性子,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小姐今日一早便出府去了。”兰诺道:“夫人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待小姐回来我会代为通传。”

阮侨玉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皱眉道:“这个时辰出府去做什么?”

兰诺摇头,道:“小姐的事情兰诺并不知晓,夫人还是改日再来吧。”

“娘,咱们来都来了,不妨在这里等等姐姐吧,说不准她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呢。”阮侨玉身旁的沐柔扫了眼紧闭的房门,唇角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柔声道。

“这……”阮侨玉有些犹豫。

“姐姐马上就要出嫁了,咱们去姐姐房里看看还缺什么东西赶紧给补上啊。”沐柔劝道:“有些事情姐姐不好开口,咱们得在一旁帮衬着些,不然姐姐与咱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能缓和啊?娘,你以后一定要多来姐姐的院子走动走动,不然等姐姐嫁人了可就来不及了。”

“二小姐。”兰诺冷冷的看着她,神色冰冷:“这里是我家小姐的院子,没有小姐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闯入!”

“这怎么能是闯入呢?”沐柔面上闪过一抹不悦,道:“这里本就是南侯府,娘与我都是姐姐的亲人,我们进去只不过是要关心一下姐姐,难道这也有错不成?”

“二小姐,若是这么说来,倘若哪天你不在府中,我家小姐是不是也可以随意进出你的房间?”兰诺冷笑一声,道:“二小姐若是点头,我自然放你进去就是,若是不同意,那还请二小姐离开锦瑟院!”

呵!亲人?!还真是可笑,陷害自家小姐的时候怎么没说是亲人!挑拨离间的身后怎么没说是亲人!现在提起是亲人了?!未免让人贻笑大方。

沐柔原本正想点头说可以,但在兰诺冰冷的隐含杀意的双眸下硬是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下去,她有十足的把握,就算她点头,沐音也绝对不会闯入她的房间,但是眼前的人她可不敢保证,她眼中的神情她是绝对算得上熟悉的,上次她来这里的时候,沐音眼中的神情与她一模一样,甚至比她还要凌厉三分。

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扯开目光,佯装镇定道:“不过是一个奴才,有什么权利干涉主子的事情?!”

兰诺面上的表情更加凛冽三分,冷声道:“叫你一声二小姐是客气,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告诉你,我的主子只有我家小姐一个,至于其他人在我眼里可不是什么主子!”

这话不仅是说给沐柔听更是给阮侨玉提个醒,她兰诺是自家小姐身边侍候的人没错,可不代表是南侯府的下人。

“你……放肆!”沐柔娇媚的面容顿时沉了下来,双眸更是像猝了毒般狠狠的瞪向她:“来人,给我好好教一下她该懂的规矩!”

不过就是一个低贱的婢女,竟然如此跟她说话?!之前有沐音护着,她也就忍了,可现在沐音都不知道是生是死,她竟然还敢如此猖狂!

沐音她现在动不了,可不代表她动不了一个小小的贱婢!

未等阮侨玉开口劝阻,侍候沐柔的丫鬟婆子已经挥袖上前了,每个人都是摩拳擦掌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她们这么些日子也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整天一副趾高气昂的神情,明明就是和她们一样的身份,非要装作高人一等的模样来,当真是可恶至极!

兰诺看着涌上来的三人,眸中划过一抹冷芒,唇角微勾,当即抽出手中的长剑,冷锋一闪,顿时惨叫声伴随着惊叫响彻一方。

“啊——啊——”沐柔吓得血色全无,之前面上的狠辣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了深深的惊恐,坐在轮椅里的身子竟也微微的颤抖起来。阮侨玉虽不似沐柔那般,却也是面色苍白,眼底布满了深深的惊恐。

“啊——我的手——”

“我的手——”

顿时一股浓烈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涌上来的三人同时倒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死死地抱着血流不止的手臂,面色已经惨白如纸,神情更是扭曲的让人不敢直视。

鲜红的血液顺着几人的手臂处染红了一地……

不远处赫然摆放着三条正在涌出鲜血的手臂,惨白的手臂处整整齐齐的切口甚至可以看见里面正在抽动的血肉,随着血液的流逝,几条臂膀已经从正常的肉色变为了惨白的白色,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这里是锦瑟院!岂容你们放肆!”兰诺的声音犹如被寒冰浸透般的让人冷彻骨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若有下次,定杀不赦!”

三人蜷缩在地上哪里还能将这番话听进耳里,手臂的疼痛仿若刀削,一直疼入骨髓,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阮侨玉面色苍白,神色复杂的看向持剑而立的一身戾气的蓝衣女子,心里也不知是该恼怒还是该高兴,她这般放肆竟敢血溅当场,手段如此狠辣,心里本该生气,但是想起那个清冷淡然的女儿,心底的那点生气也变成了点点安慰,音儿的身边能有一个如此衷心护主的丫头,也算是不用再为她百般担心了。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医治吧。”阮侨玉还是不敢看向那三人,毕竟如此血腥的场面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难免有些惊惧的。

来了几个身轻力壮的男子将三人拖了下去,顺带着将这里打扫了一下,虽然血迹清理干净了,但是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

待人下去之后,阮侨玉看到面色依旧惨白的女儿,心头升起一抹怜惜,温声道:“柔儿,既然你姐姐不在,咱们也先回去吧。”

沐柔神情上依旧带着一抹深深的惊恐,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血腥里,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

阮侨玉见状,眉宇间闪过一抹深深的忧虑,侧目看了持剑而立的兰诺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推着沐柔离开了锦瑟院。

兰诺看着手中被染红的长剑,冷笑一声,转身进了房间。

另一边。

这是一座极为偏僻的地界,周围四面环山,到处都是枯黄的树干,方圆几十里就唯有眼前这么一桩破败的院落,房屋是土房,上面的砖瓦已经破损不堪,门窗也略有漏洞,看起来极为萧条。

而就在这间土房里,出现了三个身穿极为不符的人,其中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正躺在有些破损的床面,但丝毫掩盖不了她通身的气场和绝美不似凡尘的容颜,只见她双眸紧闭,面色有一丝惨白,静静的躺在那里,美丽的就似一副画一般。

另外两个皆是一身黑衣,一个带着假面,一个却蒙着面纱看不真切。

只见蒙着黑纱的女子手握一柄匕首朝床上的女子走去,掩在黑纱之下的双眸闪过一丝入杀意。

假面男子一把扯过她,声音有些低沉:“你做什么?”

“当然是杀了她!”黑纱女子冷笑一声,看向假面男子道:“怎么?你难不成要阻止我?”

声音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

假面男子冷笑一声:“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黑纱女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刹魔宗的宗主何时杀个人也这么犹豫不决了?!还是说你真的看上她了?!可惜呀,就算你看上她,她也不会喜欢你!因为……她就是个不折不扣铁石心肠的人!”

最后一句话似乎夹杂着无尽的寒意和杀意。

假面男子掩在假面之下的面色闪过一抹冷意,将她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抬手隔着黑纱死死的钳住她的下巴,温和的声音夹杂着一抹凌厉:“你又何尝不是铁石心肠?!”

黑纱女子面色闪过一抹愠色,想要挣脱她的钳制,却被他死死的钳住,直面向他,他漆黑的瞳孔像是无底的深潭,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女子转过视线,声音冰冷:“放开!”

假面男子不但没放,反而更加收紧了些,就这么静静的凝视着女子,眸光似乎要将她吞噬一般,良久才冷哼一声甩开女子:“你果真是没有心的。”

黑纱女子眸光闪了闪,伸手抚了抚被捏痛的下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让开!”

“你杀不了她!”假面男子上前一步,瞥了眼床上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凌厉。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假面男子冷哼一声,冷笑道:“你可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黑纱女子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假面男子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就在昨晚,凌云帮被灭!天鹰盟,炎罗帮……昨日所有去一醉楼的人全部被绞杀的干干净净,可谓是血洗盛京!你难道还不想告诉我实话?!”

“什么实话!我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黑纱女子眸光闪了闪,冷声道。

“呵呵……”假面男子突然低低的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充满了寒意和杀意:“在你没有告诉我实话之前我是不会让你杀了她的,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黑纱女子沉默良久,突然道:“你莫不是害怕了?!怕刹魔宗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也是,你隐迹江湖这么些年,刹魔宗的地位早就不似从前那般稳固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云门?这些年他的势力早已就在江湖中根深蒂固了,还有……额……”

假面男子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让她还未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侧首靠近她的耳边,温声道:“记住!我可以将你宠上天,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就可以随心所欲!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黑纱女子面色已经涨红,呼吸声也逐渐加重,就在她以为马上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假面男子突然放开了手。

“咳咳……咳……”黑纱女子抚着脖颈狠狠的咳了起来,眉宇间充满了浓浓的痛苦之色,看起来万分的痛苦。

假面男子冷冷的看着这一切,掩在假面之下的唇角微微勾了起来,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良久,黑纱女子才终于止住咳声,此刻的她,掩在黑纱之下的面色已经由红转白了,抬眸看向面前的人,眸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假面男子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因为地面布满了尘土,上面沾染了不少的灰尘,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来,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擦得干干净净,就连柄上雕刻的纹路中间都擦拭的一干二净,犹如新的一般。

将已经沾满灰尘的锦帕毫不在意的扔到地上,执起黑纱女子的手,将匕首温柔的放在她的手心里,温声道:“知道你喜欢干净,你看我已经帮你擦得干干净净的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温柔的动作,柔和的嗓音,仿若之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黑纱女子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垂眸并未看向他,只是眉宇间的戾气又重了几分。

“好了,不要不开心了。”假面男子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淡淡的道:“你想杀她我可以帮你,但是……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欺骗,若是被我知道,你知道我会怎么惩罚她吗?”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仿佛要将人腻进去:“我会先将她的双眼戳瞎,然后再剜掉,再将她的鼻子一点一点的割掉……啊,对了还有嘴唇,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最漂亮的地方了,用烧红的煤炭在上面来回滚动,直到鲜红的唇瓣慢慢的变成两条漆黑的直线……舌头要一点点的割掉……”

“然后就是耳朵了,找一根细细的铁丝从左边的耳洞慢慢的穿到右边的耳洞里,这种滋味一定非常棒!差点忘了……她的手指也要一根一根的剁下来,还有脚趾……再将她面上的皮一点一点的剥下来,身上的皮也要完好无损的剥下来……”

“最后将她的心掏出来,里面的内脏也一定要清理干净,至于她的身体……就一刀一刀的割下来好了,可以完美的得到一副骨架……”

温柔如水的声音却像是带着无尽的凉意一点一滴的深入骨髓,让人汗毛直立,浑身颤抖。

黑纱女子也微微瑟缩了一下,眸光闪了闪,不敢直视他的双眸。

假面男子察觉到她的些许颤抖,垂眸看向她,声音柔和:“怎么?被我吓到了?你放心,我是不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你的。”

语气轻柔,仿若怕吓坏了眼前的人儿一般。

说完,伸出双臂将女子搂入怀中。

原本有些温热的身子,此事的黑纱女子只感觉到无尽的冷意充斥着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深入骨髓!

良久,假面男子将她放开,似乎是叹了一口气,温声道:“你放心,这个地方没有钥匙是出不去的,你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吧,她会一直在这里。”

黑纱女子看向床上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杀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看向假面男子道:“你不让我杀她,至少让她服下这颗丹药,不然,我不放心。”

她的手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假面男子看着眼前的药丸,眸光闪了闪,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挪开身子,显然是同意了她的做法。

黑纱女子眉宇间闪过一抹冷色,走到床边,将药丸塞进她的口中,朝她的胸口处一点,顿时脖颈一动,显然药丸已经被咽下腹中。

黑纱女子看着她昏睡的容颜,面上的戾气很重,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从床边离开,看了眼假面男子道:“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闪身离开了房间。

假面男子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真是不乖呢。淡淡侧眸看向床上的人儿,眉宇间闪过一抹惋惜,好不容易找到的对手……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宗主。”突然房中多出了一人。

假面男子抬眸看向他,淡淡蹙眉道:“什么事?”

那人上前将事情讲完之后,假面男子掩在假面之下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垂眸沉思了片刻,突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中闪过一抹寒芒,熠王么?祁瑾熠,果然还是小看你了!

瞥了眼床上的人儿,眸中的寒芒更甚几分,转眸飞身离开了院落,先前的那名男子看了下四周也紧随其后飞身离开了房间。

顿时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仿若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躺在床上凤眸紧闭昏死过去的沐音突然睁开了凤眸,一道凌厉的寒芒一闪而过。看着两人之前离开的方向,唇角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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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四章 皇后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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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

沐靖南皱眉,这熠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他之前对音儿的态度,不像是作假,为何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沐荀道:“熠王府如今闭门谢客,不知道是什么情形。shuotxt/》し”

沐靖南也是眉头就紧蹙,刚才只顾着找她的下落,倒是忘记了这么一茬了,南侯府不能派出人,那又该如何是好?沉思了片刻道:“熠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那怎么办啊?音儿该怎么救啊?”阮侨玉满脸泪痕,哭道。

沐煦皱眉道:“若是咱们府中若是派出人,不就真的说明音儿已经被劫了?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流言的事情了。”

沐靖南赞同的点了点头,道:“这也不无可能,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派人去寻她的下落,现在已经两日了,若是再等上些时日,只怕京中的流言更甚了。”

“音儿被劫是不是与恶人谷有关?”沐煦突然开口道,毕竟恶人谷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他们可是连江湖中人都敬畏的存在,仇人更是数都数不尽。与他们牵扯上关系难免会有些危险。

沐荀点了点头,他是亲眼看见那两个恶人谷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见到她之后突然变得跟大白兔一样,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交情不浅么?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当真与恶人谷的人交情不浅?”最终还是沐靖南先开口道。

听完沐荀的叙述,几人都出奇的安静,一致的都没有开口,只是面上的表情都是掩不住的震惊。

沐荀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说漏了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出实情,在沐靖南和阮侨玉等人的逼视下终于将当日在茗月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包括那两个恶人谷的人对她的敬畏之情。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沐靖南很快抓住了重点,凌厉的目光看向沐荀,沉声质问道。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兰诺师傅的武功这么好,肯定能找到音儿的。”沐荀道:“况且音儿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掳走的。”

沐荀也开口道:“依我看她不想告诉咱们,可能有自己的原因,毕竟……音儿与咱们不亲,想必如今她定是去寻音儿了。”

“不可能!”不等沐靖南开口,一旁站着的沐荀立即开口否决道:“兰诺师傅绝不是这样的人。”

“那个兰诺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啊?为什么要故意瞒着咱们?”阮侨玉泣道。

沐靖南安慰道:“这不怪你,她们不想让咱们知道,就算你进去也察觉不出什么的。”

几人被拖下去之后,阮侨玉看向站在一侧的沐靖南,泣声道:“咱们应该怎么办?音儿被他们劫到哪儿去了?都怪我,若是昨日我过来的时候进房去看一看,也许就能察觉到异样了……”

立即涌上来几个壮硕男子,上前将几人全部拖了下去,几人虽然心里恐惧万分,但是也知道现在不似求饶的时候,一个弄不好,丢了性命也是可能的。

沐靖南的神色更加不好看了,看着跪在地上什么都不知道的几人,阴沉的面容仿佛能滴出墨来:“来人,将她们拖下去!护主不利每人三十大板!”

阮侨玉想起昨日来锦瑟院,兰诺说的话,想必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音儿被掳走的消息,不但敷衍她们还将事情掩盖下去,难不成她是与那绑匪是一伙的么?阮侨玉现在心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思绪也早已经理不清楚了。

几个丫鬟婆子根本就不知道她们的踪迹,自然是没办法回答他们的问题。

“兰诺和文姝呢?”阮侨玉扫了眼四周并未看到她们的身影,本就有些紧张的面色更加紧张了几分。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几个丫鬟婆子只能小心翼翼面色惶恐的跪在庭院中,她们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突然听闻自家小姐被人掳走了。她们根本就还没有搞清楚情况,就看到侯爷怒气冲冲的来了这里。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沐靖南面色阴沉的看着除了几个丫鬟婆子空无一人的锦瑟院,沉声道。

南侯府

“走吧,去御书房。”祁巍淡淡的道,说完,转身便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李公公自然是恭谨的跟在身后,两人的背影在这空旷的宫苑中显得有几分萧条,几分空寂。

皇后打的什么算盘他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想挑破罢了,身在这深院高墙,有些事情是怎么也避免不了的。

祁巍却是对沐音有几分喜爱,若是说刚开始对她有几分偏见,但是经过这么多事情,还有宫宴之上的霸气宣言,当真是对她有几分改观,她的这种性子恰好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像熠儿这样的身子,选个温温如玉的倒还真是不见得适合他,反而是她这种性子,更能坚韧几分,能与熠儿相互扶持走到最后吧。

李公公笑了笑没有接话,他自然知道如今皇上的心里只怕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虽这位沐小姐也是有几分喜爱的。

祁巍微微一愣,笑道:“很少从你嘴里听到夸人,看来这南侯府的小姐当真是不错。”

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有关她的事迹倒是也没少听说,况且,宫宴之时在忘月居的事情,看似查不出任何证据,但是他好歹在这深宫中也呆了几十年了,有些事情比旁人看的更清楚一些,这位沐小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李公公神色也轻松了些许,唇角弯了弯,道:“皇上不必忧心,依老奴看那沐小姐也是个好的,想来不会这么容易被人挟持的。”

良久,祁巍才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朕老了,也不想再操这份心了。”

李公公看他的神色就已经猜出他在想些什么,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侍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叨扰,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宫苑中响起。

想起那个温婉如玉的女子,眉宇间闪过一抹柔情,也就只有她才最懂他的心思,这么些年,除了她再也没有人了。只可惜啊,她竟是走的这样早,徒留他一个人在这人世间日日夜夜的思念……有人说过,唯有留下的人最痛苦,这话果真是不假啊!她或许早已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种种,但是他却没日没夜的沉浸在思念之中,无法自拔。

祁巍微微叹了口气,若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这桩婚事不可能会作罢,单看他对那丫头的维护就知道是已经上心了,他的儿子他清楚,凡是认定的事情断没有放弃的念头,这点倒是跟他的母亲一模一样。

“老奴只是觉得这件事还是应当看熠王殿下自己的意思。”李公公神色恭谨的道,他跟在皇上身边十几年,自然知道皇上的脾性和最担心的是什么。

“这么说你觉得熠儿与她的婚事不该就此作罢?”祁巍皱眉道。

李公公神色微微一怔,随即垂下双眸,谨慎的开口道:“老奴觉得还是先将事情查清楚的好。”

“南侯府小姐的事情你怎么看?”祁巍突然开口道。

一时间只剩下了祁巍和身后的李贯两人,祁巍并未朝御书房走去,而是漫步在空旷寂寥的宫苑中,李贯只是一路垂着头恭谨的跟在他的身后侍奉着。

“是,奴才奴婢告退!”

“你们都下去吧,有李贯陪着朕就行了。”祁巍淡淡的道。

李公公垂眸应了声,道:“老奴记下了,马上派人去传旨。”说完朝身边的小太监挥了挥手,那小太监立即微微弯腰便赶去了敏秀宫传旨。

祁巍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道:“御书房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朕就不过去了,吩咐下去,朕晚上去敏秀宫就寝。”

“皇上放心吧,老奴已经吩咐下去了,该送的都已经送过去了。”李公公道。

祁巍侧目淡淡的皱眉道:“朕怎么不记得了?该送的东西可都送去了?”

“皇上。”在身后侍候的李公公道:“今日是刘贵妃的生辰,您要不要去敏秀宫瞧一瞧?”

祁巍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直接出了长秋宫,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皇后见状,立即上前扶他站起身,微微施了一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祁巍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朕等下还要去御书房议事,就不在这儿多呆了。”

迟早有一天她一定要死死地将他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这样,她的孩子才有机会登上这九五之尊之位!

没有人看到她垂放在双腿的玉手正死死的撕扯着手中的帕子,熠儿!还是熠儿!她的孩子同样也是皇上的骨血,怎么不见皇上对她有半分的疼惜之情,他祁瑾熠不过就是一个从宫外接回来的孩子而已,一身病不说,甚至母亲根本就没有妃嫔之位,他凭什么能独占皇上的宠爱这么些年?!

皇后顿时一怔,精致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愠色,随即笑道:“是臣妾心急了,臣妾也是想着给熠王找一个温温端庄的王妃好日后能照应他,倒是忘了还要熠王满意才是。”

祁巍微微皱了皱眉,淡淡的道:“这件事还是稍后再议吧,主要还是要看熠儿的意思。”

皇后见他唇边的笑意,自然以为他是对此很满意了,当下立即道:“回头臣妾便将她召进宫里来,好让皇上见一见她。”

祁巍唇边不由得掠过一抹极浅的笑意,他当然记得她,还记得当初某人可是当着众臣的面狠狠的数落了她一番啊,那般霸气凛冽的话语,就算他想记不住都难啊。

“皇上竟然还记得她。”皇后眸中的笑意更甚了:“她正是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沈灵芸。”

“你说的是当日在宫宴之上弹琴的那个女子?”祁巍挑眉道。

皇后神色流露出一丝喜色,笑道:“臣妾看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温温识度,端庄有礼,模样虽不及南侯府嫡女那般美艳但也是闭月羞花之姿,与熠王倒也算是良配。”

祁巍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皇后心中可有人选?”

“皇上,这南侯府的大小姐如今生死未卜,能不能找到还是另说,最重要的是她已经被劫持了两日,若是让她与熠王完婚,难免让人背后议论,对熠王爷不是很好。”皇后道。

“哦?”祁巍淡淡蹙眉:“朕已经下旨赐婚,金口一言,如何还能重新下旨赐婚?”

皇后眸中闪过一抹亮色,随后道:“臣妾以为,这件事不论是真是假,都难免垢人话柄,倒不如重新下旨赐婚,为熠王选一门好亲事。”

“你毕竟是后宫之首,朕也想听听你的意思。”祁巍淡淡的道。

皇后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这般容易的提及这件事情,微怔了片刻,道:“他们是由皇上亲自赐婚的,自然也该有皇上定夺。”

祁巍何尝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当日宫宴之上的事情,想必她已经记恨上了,否则今日也不会状似无意的向他提及这件事情,面色未变,沉吟了片刻道:“依皇后的意思,熠儿与她的婚事应当如何?”

“回皇上,臣妾并未见过她的才情不好妄下定断。”皇后神色闪过一抹犹豫,道:“当日在宫宴之上,本想见识一下她的琴技,不成想倒是闹得有些不愉快了,还差点搅了皇上的寿宴……臣妾每每想起都自觉有愧皇上。”

祁巍挑眉:“才情方面皇后怎么不说?”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扯出一抹笑意道:“自然是个好的,只怕盛京再难找出比她更貌美的女子来了。”

就在皇后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之时,祁巍终于开口了:“你觉得南侯府那个大小姐如何?”

祁巍敛眉不语,神色晦暗莫名,让坐在一旁的皇后有些坐立难安起来,面色也有些许的紧张,只怪她一时紧张竟然忘了这一茬,皇上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性的人,她的这番话难免一起皇上的怀疑,毕竟他对于熠王的事情可是向来敏感的。

皇后精致的面容顿时微微一僵,继而唇角扯出一抹笑意,道:“臣妾哪有什么消息,这些不过是从一些丫鬟婆子哪里听说的,皇上也知道这后宫之中嘴碎的人很多,臣妾也是无意中听他们说起的。”

“皇后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祁巍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皇后道:“臣妾听闻这两日熠王府已经关门谢客了。不知道是不是熠王是不是受了这件事的影响。”

皇后的话虽是嘴上说着事情只是听闻,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无一不在透漏这件事并非只是谣传,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祁巍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眸色暗了暗,道:“熠儿那边倒也么传出什么消息来。”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皇上,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只是民间的一些谣传罢了,只是……苦了熠王了,听说现在都在说熠王与南侯府小姐的婚事,话语很是粗俗不堪,难免让人听了不怎么舒服。”轻轻叹了口气道:“除了这种事,也不知道熠王的身子怎么样了?”

祁巍冷哼一声,面色不愉,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瞒得下去?!南侯府果真是胆大包天!”

“大约是南侯府不想事情闹大所以才有意隐瞒的吧。”皇后道:“毕竟这些总归是对女儿家的名声不怎么好的。”

祁巍皱眉,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悦,到:“这么说已经失踪了两日了?今日早朝朕怎么没听南侯府提起此事呢?”

皇后眸中闪过一缕幽光,抿唇道:“外面都在传南侯府的大小姐昨日被山贼掳走了,如今还没有消息,只怕是……”顿了顿随即笑道:“臣妾这些也只是听闻,当不得真。”

“哦?”祁巍淡淡的挑眉:“皇后不妨说说看都是些什么传闻啊?”

“皇上,臣妾最近听闻不少关于南侯府小姐的传闻,对熠王的名声有些不大好……”皇后将盛好的粥端到祁巍的面前,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道。

也正是因此,谣言越传越旺,竟然连宫里都收到了消息。

但是不管外界如何传扬,熠王府一直都很平静,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一般,一如往常一般所有上门拜访的人都被拒之门外,理由还是一样,熠王殿下身子不好,不宜见客!

看来她与熠王殿下的婚事恐怕也不慎堪忧啊,毕竟熠王殿下身为皇子,又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允许一个失真的女子嫁入皇室?这等于是完全的在给皇室抹黑啊,皇上又怎么会同意呢?!

今日一早这条消息已经在盛京传的沸沸扬扬,猜疑不断,不少人都在猜测沐小姐因为生的极其美艳而被一直盘踞在山上的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的那群山匪盯上了,是以才会被劫持上山,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想必这沐小姐必是已经清白不保了啊。

南侯府的大小姐被人劫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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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五章 沐荀得知真相

沐靖南皱眉,这熠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看他之前对音儿的态度,不像是作假,为何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难不成……

沐靖南没敢往下想,有些事情好像已经渐渐超出了他所能知道的范畴,若是继续往深处想,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樂@文@小@说|

沉默了良久才终于开口道:“现如今恐怕不少人都在盯着咱们府上的动静,咱们不宜实在不宜派人去寻,既然音儿与恶人谷的交情不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咱们不妨先静观其变,这几日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一定要和往常一样,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煦儿,这两日也多注意下熠王那边,看看可有什么动静?”

“咱们若是不去,那音儿若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们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做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如今又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让我心里如何能安稳的下去啊!”阮侨玉突然捂脸哭了起来,神情悲痛,声音满是自责和绝望,就像是紧绷的弦突然间断裂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开口,沐靖南和沐煦神色也不由得有些悲戚起来,是啊,他们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十年的光景让她一个人在外辛辛苦苦的生存,不论当年她的命格到底如何,他们都不该舍弃她的,毕竟她是他们至亲的人,这点从未变过。

但是他们最终还是舍弃了她!为了整个家舍弃了她一人!他们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哥哥应尽的责任,她该是恨他们的,所以她对他们冷漠,他们也没有立场说什么,甚至还抱着一丝希望,时间会修复所有的裂痕,但是如今她却是下落不明了,这让他们应当如何做?

沐荀看着三人的神色,想起阮侨玉的话,什么叫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该亏欠的人不应该是沐音么?当初因为她才害的柔儿的双腿残废至今,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度过,难道这件事情真的是另有蹊跷么?

沐荀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很乱,简直是乱成了一团麻,当初他一直在府中的日子并不长,他一直在外租家,但是他一直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为此他还逢人就夸奖自己的妹妹有多么多么的可爱,但是等他从外祖家回来以后,却听到他们说自己的两个妹妹都出了事,音儿将柔儿推下了假山害的她摔断了双腿,音儿也被送出了盛京,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心里不舒服,原本两个可爱的妹妹都变成了这样,是以他将罪魁祸首都转向了音儿,若不是她将柔儿推下假山,那么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他整整记恨了她十年之久,直到她回来他依旧心里不喜欢她,直到说起十年前的事情之后,他才渐渐的有了一丝动摇,而且后来在茗月轩她出现的那一霎那,他突然意识到不论如何,不论她做了什么,她也始终是他的血浓于水的亲生妹妹,只是没想到她远比自己相像的要厉害的多的多,自那以后的相处中,他渐渐的开始发现这个妹妹的好,试着一点一点的接近她,甚至开口让兰诺教他功夫也有一丝更接近她了解她的心里,但是她却是出奇的冷,周身散发出的疏离冷淡的气息几欲让他失控,他一直在想若是当初若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该有多好。

如今看来这件事当真是和自己所知道的并不一样,这其中有着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爹,娘,大哥!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全都知道,就唯独瞒了我一人?!你们有没有将我当做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你们告诉我好不好?!”沐荀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凄凉,他一直以来都是最闹腾的那个人,但是如今他们才都发现,原来他真的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了,他也渐渐的开始有自己的思维了。

阮侨玉的哭声更大了些,沐煦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眸中闪过一抹痛楚。

“爹娘我先下去吩咐一下,不让他们将消息传扬出去。”站在一旁的裴氏也知道现在确实不适合她在场,虽然她心里也有几分好奇,但是她也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待裴氏离开后,偌大的锦瑟院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四人,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凛冽的寒风一阵阵的吹过,似乎天气更冷了一些。

良久,沐靖南才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将十年前的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包括自沐音出生之日起清尘道长的断言和当日沐柔摔下假山的真相。

沐荀的面色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面的不敢置信最后变成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原来……原来一直是他错怪了她!他甚至还在她回来的当天那样对她恶语相向!十年!人生有多少个十年?!那时候她才多大?不过才刚满六岁而已,一个六岁的孩子,背负了这么多,甚至承受这莫大的冤屈,就这么被自己的父母哥哥亲手送离了家门,一个人到那遥远清苦的寺庙中度过了十年!十年啊!他们在当时有父母的疼爱与呵护,受伤了被欺负了可以找父母亲人诉苦,但是她呢?!一个人在那遥远僻静的寺庙,没有人给予她关爱与呵护,痛了累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独自默默伤心,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安慰她……他一直觉得她的性子太过冷清,太过冷漠,殊不知她竟然遭遇了这些事情,也就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她的性子才开始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吧?!倘若换成是他,他肯定连见都不愿意见到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吧?!

但是当初她回来的时候,他都干了些什么?!沐荀突然双目赤红,抬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那么用力那么决然,仿佛这样便可以消除一点心里深深的愧疚感!

“你这是做什么?!”沐煦拉住他仍想要掴掌的手,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从小到大他都是最活泛最能惹是生非的一个人,但是何曾见到过他这般的绝望过?!这般的颓然……沐煦的眼圈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了:“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

沐荀突然凄惨的一笑,喃喃的道:“是啊,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会那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去伤害她!我真他妈该死,我还一直以为柔儿的腿是她害的……还跟她说了那么多可恶的话!原来……原来一直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的呢喃声瞬间让阮侨玉的哭声更大了些,沐靖南的神情也很悲恸,他们何曾想过当年的这件事情竟然让一向活泛的沐煦产生这么大的情绪?!

沐煦不由缓缓放开了握着他的手,沐荀却是突然弯下身子双手捂着脸,低低的哭了起来,那压抑着的低沉的呜咽声,像是滴血的鸟鸣,那么悲恸,那么心伤……

寒风过处夹杂着一丝浅浅的呼啸,似乎也像是低低的哀鸣,那般的让人心碎。

沐荀的呜咽声让沐靖南和沐煦霎时间红了眼眶,这是这十年来,他们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意识到当初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多么的错误,他们这些年来甚至都不敢想,害怕自己会因为自责而寝食难安,这也是十年来他们首次提及这件事情,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过了良久,沐荀的声音才渐渐的止住,他的声音带着一抹沙哑和质问:“既然当初你们知道柔儿的腿并非音儿所伤,为何不去将她接回来?为什么还要让她呆在寺庙?”

没有人说话,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当初他们查到事情的真相后,又能怎么样?人已经被送出了盛京,况且自她出生之日起确实出了不少事情,既然都走到了这一步,何不将错就错,等到十年后她平安归来,一家人再团聚。

沐荀看到他们的神色,突然明白了什么,低低的笑了起来,有些黯哑有些刺耳,他的神情有些凄凉:“你们就因为一个什么狗屁道士,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你们知道她这十年来是怎么生活的吗?!她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又当如何自处?!就这么一直等到十年后让她自己回来?!你们有没有想过她若是不回来怎么办?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流浪吗?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狠心!”

沐靖南张了张嘴,好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当初我们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她在那里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只是在那里清修静养。”

沐荀突然轻嗤一声,道:“清修静养?若是只是如此,她又怎么会结识恶人谷的人?!你们不会不知道恶人谷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难道会去山上拜佛诵经么?”冷笑一声道:“你们连个侍候的人都没给她,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声声质问,带着浓浓的控诉,让他们的神色更加的难堪起来。

“难怪她如此冷清,原来这都是你们一手促成的。”沐荀狠狠的看了他们一眼,道:“现在她被人劫持了,难不成你们还要再放弃她一次吗?!”

还要再放弃她一次吗?!这怎么可能!但是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啊,他们何尝不想赶紧派人出去找,但是情况却是不允许。

“二弟,你冷静一点!”沐煦道:“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若是咱们现在就派人出去,外面的流言就变成了事实,你有想过这样的后果吗?若是如此音儿的名誉可就不保了。”

沐荀冷哼一声:“到底是名誉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性命都没有了还要名誉做什么?!”

“没了名誉你以为熠王和音儿的婚事还能成?”沐靖南沉着脸,道:“音儿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知心的人,若是因此被毁了,你以为她会开心?”

他自然看的出来,音儿对那熠王绝对是上了心的,最起码她在他的面前都是真是的,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会笑会开心,虽然他并不想与皇族扯上关系,但是他们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如今能有这么一个人的出现,他心底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沐荀没有说话,他自然看的出来音儿对那熠王的不同,若要因此成不了婚,只能说明那个熠王并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沐靖南从他的神色自然看得出他在想什么,沉声道:“你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了,且不说熠王会不会因此而退婚,就单是他身为皇子,又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皇家也断然不会让他娶了一个名誉受损的女子为妃的,当时候只怕进不了熠王府,就连找个寻常人家都不行了。”

“说到底你们还是不想派人去寻她是吗?”沐荀神情冷淡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道:“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总可以了吧,一日找不到她我就一日不回来,直到找到她为止。”

他亏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若是什么都不做,他一定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

“胡闹!”沐靖南冷喝一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什么地方找?!”

沐荀冷笑一声,道:“不管我去哪?!我不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呆在这里等消息,我的良心做不到!”

说完,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便直接离开了锦瑟院。

“爹……”沐煦看着沐荀离开的背影,神色有些犹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罢了罢了,让他去吧,他也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冷静一下了。”沐靖南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愁容和无奈。

“咱们真的要什么都不做么?”阮侨玉的哭声已经止住了,只不过眼圈还有些泛红。

“荀儿不明白,难道连你也不明白么?”沐靖南搀着她,面上的神情越发的无奈了:“我知道你担心她,她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应该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可是……”阮侨玉明白这些道理,但是心里又如何能平静的下来,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沐荀离开锦瑟院直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却不想正是碰到了沐柔。

“二哥,你这么神色匆匆的是要去哪里?”沐柔开口道。

沐荀侧首看向坐在轮椅上面色柔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的女子,神色间闪过一抹复杂,看到她的这副容颜,他总是会想到那副冷淡疏离仿佛根本没有笑过那个他误会了将近十年的妹妹。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沐柔看到他的面颊,不由得惊呼出声,划着轮椅来到了他的身前。

此时的沐荀面色惨白,面上挂着浅浅的泪痕,双眸更是红肿通红,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样子。

沐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那掩不住震惊的双眸以及眉宇间挂着的浓浓的担忧,这个自己疼宠了十年的妹妹,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刻在了他的脑海中,他一直觉得她是不幸的,因此只要是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拿来送给她,她的笑那么的柔和温柔,那么的让人想忍不住疼惜,但是如今看到她的容颜,总是会忍不住的想到另一个妹妹,她笑起来是什么模样,他竟然都不知道,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悲戚来。

自己竟然被谎言欺骗了十年,沐荀看着身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她的双腿,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傻的人。

“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沐柔看他神色不对,不由开口问道。

沐荀看向她,神色认真的道:“柔儿,当初音儿推你掉下假山,你是不是很恨她?”

沐柔一怔,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问题。

“只是看到你的腿很难过罢了。”难过为什么被骗了十年,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恶语相向?!

沐柔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双腿,敛下眼道:“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了,姐姐当初也是不小心的吧,我不恨她,只恨我自己的双腿为什么这么的不争气。”

没有人看到她敛下双眼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浓浓的恨意,仿佛要将人吞噬般的狠辣。

不恨她?!呵!好一个不恨她!

沐荀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容却是从未有过的凄苦和讥讽,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泪水掉落口中,竟是那般的苦涩。

“二哥?”沐柔看到他这副模样,顿时一下子怔住了,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你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习惯了来骗他。

沐荀的呢喃声很小,但是沐柔还是听见了,皱了皱眉,显然不知道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一直这么傻。”沐荀突然道,声音嘶哑带着抹浓浓的黯哑,双眸死死的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看穿一般,良久,才突然转身大步离开了这里。

沐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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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一章的时候心情很酸涩,差点没哭出来……好心塞,我需要吃点东西去平复一下心情~如果感动到了的亲们记得支持一下,么么哒(づ ̄3 ̄)づ╭?~

谢谢昨天支持的亲们!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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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六章 暗潮涌动

沐荀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南侯府,虽然他性子冲了些,但是也知道沐音的事情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便乔装打扮了一番从南侯府后门悄悄的离开了。し

或许旁人不知道但是一直时刻关注南侯府动向的人却是知道的。比如说祁瑾熠,沐音被劫的消息传出后,他就立即派人时刻注意着南侯府的动静,是以,南侯府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祁瑾熠都是知道的,沐音之前的事情他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却没有这么清楚地知道其中的细节,如今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倒是在心里狠狠的对南侯府又记上了一大笔,等以后慢慢的清算。

然而对于沐荀的态度,祁瑾熠却是属于旁观的态度的,沐府欠沐音的实在是太多了,单凭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他既然要去,那他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多久。

“唉,你听说了没?南侯府的那个大小姐被人劫持了?”一个长相俏丽的小丫鬟拿着手中的抹布,兴奋的朝一旁的丫鬟开口道。

另一名丫鬟闻言,皱眉皱眉道:“今日一早就传遍了,说是已经失踪了两日了呢,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她不是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与熠王成婚了么?真是红颜薄命啊。”俏丽的小丫鬟感叹道。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小丫鬟拿起抹布,站起身道:“听说那位沐小姐长相极美,就跟天仙儿下凡似得,真是可惜了啊,难怪人家都说红颜薄命,这话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你们说什么?!”

突然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一丝浓浓的焦急之感。

两人回眸便看到一身雪白色衣衫的韩雪风一脸苍白的站在那里,清携俊秀的面容上布满了浓浓的担忧,眉宇微蹙,原本白皙柔弱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了。

“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韩雪风看着两个有些呆怔的丫鬟,又突然开口道。

两个丫鬟这才回过神来,立即跪在了地上,其中一个长相略微俏丽的丫鬟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公子说的是南侯府的大小姐被劫持的事情?”

“她真的被人劫持了?”韩雪风的瞳孔猛的一缩,开口道。

小丫鬟微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道:“这件事都已经传开了,据说她已经被劫持了两日了,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儿的消息,他们都说……说……”

小丫鬟看着韩雪风越来越苍白的面色,面色有些微微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眼前的这位主子他们刚一来到忘月居当差的时候便被吩咐过,要安守本分,不能胡言,之前在这里当差的那个小丫鬟,据说就是因为触犯了这两条才会被处斩的……

“说什么?”韩雪风的声音依旧很温和,但是温和中却夹杂着一丝凌厉。那种从未有过的凛冽的神情,让两个小丫鬟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

“说……说……她已经…被…被杀了…”

小丫鬟说完这句话立马吓得垂下了头,跪在地上不敢开口了。

被杀了?韩雪风略显孱弱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想起那个清冷绝艳的女子,双眸不由闪过一抹清明,不可能!她身怀武功又懂毒术医术,怎么可能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了呢?!一定是谣言没错!

思及此,立即开口吩咐道:“吩咐下去,马上出宫。”

两个小丫鬟像是得了赦令,连忙应了一声,匆匆站起身朝外走跑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已经备好了,韩雪风立即出了宫门。

在宫里他持有特权可随时出宫,任何人不得阻拦,是以,当守宫门的侍卫看到是他的马车时确认了身份便立刻让开了路,将人迎了出去,只不过,心里却是有些微微的讶异的,这位韩公子向来不喜出去,平日里出去也都是由晋王世子拉着出去的,今日怎么忽的出宫了?而且眉宇间布满了紧张之感。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毕竟这些事情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守卫该担心的事情。

马车出了宫门便直接朝着晋王府而去,虽然晋王一家都在幽州,但是盛京的府邸却还是在的,宫门距离晋王府倒是不算近,马车行驶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

祁弘毅原本正在书房练字,听到韩雪风来府的消息,顿时吓得笔锋陡然一转,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来。韩雪风竟然会亲自来府上找他?!要知道这位主儿平日里可是拉都不一定能拉出来的,怎么今日突然会到他的府上来找他呢?莫不是出什么事了?想到此,立即放下手中的毛笔,即刻迎了上去。

祁弘毅过去的时候韩雪风已经坐在大堂等他了。

看到韩雪风穿着淡薄,面色苍白,不由得皱了皱眉,不悦的道:“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韩雪风垂眸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着,方才来的着急也没加件披衣,一路上竟也没觉得冷,抬眸淡淡的道:“不碍事,我今日来是有事要问你。”

祁弘毅蹙眉:“在重要的事也没你的身子重要。”说完吩咐身边的人道:“去将我的那件雪裘披风拿来。”

说完这才

坐下,看着韩雪风道:“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忙慌的?”

“沐音被人劫持的事你可知道?”韩雪风道。

“当然知道啊。”祁弘毅道:“怎么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小嫂子被人劫持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甚至还上门找过三哥,但是却被三哥给挡了回来,他了解三哥的行事作风,这件事三哥肯定已经插手了,不然他这几日也不可能关门谢客了。

是以,这些天他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毕竟,三哥都已经插手了,小嫂子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韩雪风点了点头,道:“这么说她被劫持的事情是真的?”

祁弘毅喝了口茶,挑眉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件事,三哥什么也没跟我讲,南侯府也没什么动静。”

韩雪风皱了皱眉,突然低低的咳了起来,正巧此时下人已经将雪裘披风拿来了,祁弘毅站起身接过披风走到一旁给他披上,轻轻在他后背敲了敲,以缓解他的难受:“让你穿这么少,这下好了,染上风寒就够你受的了。”

面对祁弘毅的责难,韩雪风却只是摆了摆手,道:“没…咳咳…没事,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咳咳…”

祁弘毅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都咳成这副模样了还没事?!手下的动作却也不慢,将放在一旁的茶水递给他。

韩雪风笑了笑,面上更苍白了几分,嘴唇也有些微微的泛白了,接过茶喝了两口,这才好了些。

祁弘毅见他神色好了些,才转身回了自己的位置,神色不是很好看,转眸又瞪了他一眼,不悦的道:“自己的身子都不知道护着点,万一病情加重了看你怎么办?”

韩雪风无奈的一笑,淡淡的道:“我如今的病情加重了又能怎么样,无非就是一死罢了。”

“韩雪风!”祁弘毅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副模样,还有这样无所谓的话语,每次听到他说这种话,总是忍不住想要揍他一顿。

看着他咬牙切齿的模样,韩雪风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道:“好,好,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祁弘毅这才重新坐回了凳子上,只是神色间还有些淡淡的不悦。

“你这两日可有见过沐音?”韩雪风突然道。

祁弘毅一愣,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自从上次小嫂子派人送来两枚梅花牌之后我还真没见过她,对了,梅花牌在这我这里,正打算过两日给你送去,正巧你来了,等下我让你取来给你。”

说起这件事,祁弘毅到现在心里都是止不住的高兴,没想到小嫂子说话竟然这么有用,才刚过了两日不到就派人送来了两枚梅花牌,若不是不合礼数,他还真想立马跑到南侯府去好好的谢一谢小嫂子呢。

韩雪风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她竟然送来了两枚梅花牌,这代表了什么自然清清楚楚,没想到她竟然也会送他一枚,立时有些苍白的唇角弯了弯,双眸也更亮了几分,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可有去一醉楼找过她?”

“今日一早听到她被劫持的消息,我就跑到了一醉楼,我问过掌柜的,她根本就不在那里,上官筠那里我也问过了,她也说这两日没见过小嫂子。”祁弘毅道。

韩雪风皱眉:“难不成她真的被人劫持了?”

“不是都说无风不起浪么?听这消息小嫂子八成是真的被劫走了。”祁弘毅道:“不过你放心,小嫂子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况且还有三哥在后面,不会出事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担心的,毕竟已经失踪了两日了。若是不然他也不会亲自跑到三个的府上去打探消息,还派人时刻观察着南侯府的动静了。

韩雪风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担忧:“熠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祁弘毅摇了摇头,道:“三哥什么也没跟我说,不过依照他的性子肯定是已经派人去找了。”

“这都已经两日了,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韩雪风神情有些紧张。

祁弘毅道:“再等等吧。过两日一定会有消息的。”

“若是过两日依旧没有消息呢?”韩雪风看着他。

祁弘毅也难得的沉默了,是啊,若是过两日再没有消息又该怎么办?

沉默良久,韩雪风突然道:“若是明日再没有消息,你就将他们放出去找人吧。”

祁弘毅神色一愣,他们?他们是谁?不解的看向韩雪风,看着他坚定的双眸,忽然脑中闪过一抹精光,神情一动,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你说的是那批人?”

韩雪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足矣说明了一切。

“你疯了!”祁弘毅突然站起身,双眸大睁,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抖:“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韩雪风敛下双目,苍白的神情上闪过一抹凄凉,唇角也勾起一丝苦笑,像是呢喃又像是在告诉他:“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祁弘毅神情很是激动,面色也有些微微的涨红。

“但是我不能看着她被人劫持什么都不做。”韩雪风神色很平淡:“你知道的,她曾救过我的命。”

“就算小嫂子救过你的命,你报答的方式有很多,也用不着这样啊。”祁弘毅道:“况且还有三哥他们,小嫂子一定会没事的。”

韩雪风垂下的双眸中闪过一抹讥讽,是啊,还有熠王,凭借熠王在盛京的权势想要找出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但是若是什么都不做,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虽然他心里清楚,此生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美好的她,但是存放在心底的那一抹悸动,让他想要留住她的美好,哪怕是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只希望能为她做点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绵薄之力,他的心里也不至于会这么的苦涩。

从出生到现在,除了母妃之外她是第一个他想要用生命守护的女子,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困境而坐视不理呢?

祁弘毅见他不说话,心中就更是着急了:“真的,我向你保证好不好,小嫂子一定会没事的,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去问三哥,你等着,我这就去。”

话落,祁弘毅就要朝外面走去。

“弘毅。”韩雪风淡淡的叫住他:“该面对的始终都是要面对的,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些年,我也累了,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他的声音很淡,淡的几乎让人听不清楚。但是祁弘毅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停下脚步,良久才转过身,看向韩雪风,声音有些微微的嘶哑:“面对?!你也知道面对?!你这样做如何面对皇伯父?!如何面对父王?!又如何面对我?!你累了,我们又何尝轻松过?!皇伯父我了能将你从南姜费了多少心血,损了多少人马你不是不知道,这么些年他一直如此小心翼翼的照料你,生怕你病情加重,给你建你喜欢的院子,给了你连皇子都享受不到的权利!父王为了你寻遍天下名医,只为了能让你的身体能够坚持的够久一点!你怎么能这么的狠心?!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好歹你能平平安安的呆在我们身边……你怎么能…怎么能…”

说到最后,祁弘毅的双眸已经渐渐的泛红了,面色更是比之前红了几分。

韩雪风听着这一声声的控诉,心里又何尝能舒坦,垂在眼帘下的双眸已经蓄满了泪水,双手死死的握成拳,他一直都知道他们对他的付出,对他付出的心血,他也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活着,但是这次他不想再逃避下去了,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就这一次,为了他自己。

“弘毅。”韩雪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悲凉:“就让我自私这么一回吧,若是什么都不做,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你知道么?当初我就剩一口气躺在那里,心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若是我就这样死了,也许就是最好的解脱了,但是……就在那一瞬间,我遇到了她,也就是在那时候我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想要变得更好,我曾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的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让我如何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子你也知道,能不能活到下一个机会都不一定,难道你要让我带着遗憾离开吗?弘毅,就听我这一次吧。”

最后的一句像是安慰又像是哀求,让人听了忍不住落泪。

祁弘毅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良久,才开口道:“韩雪风,这是我最后一次纵容你,我发誓!”

韩雪风突然笑了,眼中打转的泪水始终没有忍住,顺着面颊滑向了唇边,真甜!

祁弘毅看着这样的他,扯了扯嘴角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容有些牵强罢了,拗不过他,只能尽量的帮他掩藏了。

沐音被劫持的消息,被司空奕得知后,立马急的跳了起来,刚巧上次被祁瑾熠耍了一通之后便从阁里调来了不少人,这次刚好派上用场,司空奕大手一挥,让他们全部加入了探查消息的行列里。

同样加入的还有郝胥柏以及上官筠,郝胥柏瞒着淳王秘密调遣了一支护卫让他们暗中查探沐音的消息,上官筠的在盛京并没有多少势力,但是来的时候也随身带了二十几个护卫,只余下了两三个,其余的皆是派遣出去查探沐音的消息去了。

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盛京已经支起了一张大网,探查的过程中每一队人马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都一致的保持了默契,甚至是合作了起来。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是一人的失踪,盛京这片地界儿已经是变了模样,平静的外表下暗潮涌动,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已经笼罩了整个盛京。

------题外话------

明天音音就要霸气出场了~么么哒(づ ̄3 ̄)づ╭?~

沐音:消失了这么长时间大家有么有想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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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云中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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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晚了……明天早更点……么么哒(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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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面色涨红的紫衣,凤眸中掠过一道杀意:“说!谁派你来的?!”

思及此,立即收回手中的丝线,转身快步的走到床前,看了眼仍然在昏睡之中的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焦急,正打算伸手抚向她的颈间,却不想突然被一双冰冷的玉手遏制住了喉咙,看到眼前一双凌厉的凤眸,顿时双眸猛地一缩,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3w.し

难不成……周围有人!

皱了皱眉立即上前查探了下青衣的浑身上下,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的伤口,眉宇间不由得掠过一抹极淡的疑惑,糕点里明明放的只是一些药量比较大的蒙汗药罢了,只是让她昏睡过去,却不足以要了她的命,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突然间就死了?!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钟的功夫,紫衣已经飞身进了院子,怀中多了几个青涩的野果,踏进房间看到趴在桌上的青衣时,眉宇间闪过一抹杀意,小心翼翼的上前试探的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发现她并无任何反应,眼中划过一抹江光,从怀中掏出一根长长的丝线来,绕到她的身后猛地将丝线缠在了她的勃颈处,未等用力却突然发现她已经停止了脉搏,不由得心下一凛,快速的查探了下四周,却并未发现有任何踪迹。

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凌厉,突然听到一丝异动,快速的飞身再次躺回了床上。

与此同时,躺在床上的沐音突然站起了身,缓步走到她的身侧,侧目掠了眼一旁袋子中的精致糕点,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唇边掠过一抹冷意,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随意的插向了青衣的勃颈处,随着一声极淡的闷哼,便再也没了声音。

而此时的土房里,青衣本想再吃些东西,却突然感觉到身子有些昏昏沉沉的,当下也没多想,将桌子稍微清理了一下,便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说完,立时转身朝着院落飞身而去。

院子后方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荒凉的杂草以及几棵零零落落的果树,紫衣瞥了眼周围的环境,不由得皱了皱眉,精致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愁容,随即再次飞身朝着远处掠去,直到距离院子十里之外方才顿住了脚步,找了一处位置颇高的地界儿,从怀中掏出一柄犹如匕首般大小的细长的竹筒,打开上面的塞口,顿时几只犹如玉蜂般大小的飞虫霎时间飞了出来,看着它们逐渐飞离的身影,紫衣将手中的竹筒收了起来重新放到了怀中,呢喃了一句:“就看你们的了。”

离开院子紫衣并未立即朝四周走去,而是仔细的环视了下四周的情形,确定没有人之后,才飞身朝着院子后方的方向而去。

紫衣点了点头,看了眼床上的女子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门。

青衣朝她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放心,这里有我呢。”

紫衣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趁她现在还没醒,我先去周边看看有什么能吃的东西,顺便取些水来,你先在这里看好了她,我一会儿便回。”

青衣顿时眸光亮了几分,将袋子收好,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顿了下又道:“你放心,回头我帮你摘野果吃。”

紫衣点了点头,道:“我从来不吃这些。”

“恩?”青衣挑眉看向她:“你真的一点儿都不吃?”

紫衣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将桌上的袋子朝她推了推,道:“我不爱吃这些,这些全给你吧,爱怎么吃就怎么吃。”

“幸亏你忘记了。”青衣已经将手中的松花糕吃完了,拍了拍手道:“不然咱们真的要吃好几天的野果了。”

紫衣看着她吃的津津有味,眉宇间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挑了挑眉道:“原本这些是打算买给卿姮的,来得匆忙竟将这事忘记了,连带着将这些也带到了这里来。”

青衣见此顿时眉眼一亮,上前几步走到桌前打开袋子,便看到里面竟然放着集中不同样式的糕点,顿时心中一喜,立马从里面拿出一块松花糕,凑到鼻尖闻了两下,顿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不由得勾了勾唇角,看向紫衣道:“没想到你竟然还带着这么精致的糕点来,真是太好了。”

“这是我来的时候带的一些吃食,你若是饿了,就先吃点吧。”紫衣从身侧的包裹中拿出一个精致的袋子来,扫了扫桌面上的尘土,然后将袋子放在了上面。

唇角划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原本想着再在这里与她们周旋两日,看她们究竟耍些什么花样,但是现在么?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云境么?躺在床上的沐音心下微动,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云境竟然是在这里?难怪之前她找了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如此说来,倒还是真的要感谢一番刹魔宗的宗主了?!紧闭的凤眸中掠过一抹凌厉,掩藏在一侧的玉手也微微的动了动。

“没有宗主的准许咱们就别想离开这里了。”青衣淡淡的道。神色闪过一抹疲态。

紫衣眸中极快的闪过一缕幽光,弯了弯唇角道:“看来完不成任务咱们还真的离不开这里了。”

青衣点了点头,道:“没错,这里就是云境,没有钥匙绝对离不开的云中之境。”

“这里是云境?”紫衣双眸大睁,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青衣这才想起她一直以来都是呆在宗里,负责外部的一些事情,接触这些并不多,顿时紧张的神情立时放松了下来,眉宇间的杀气也渐渐的散了下去,上前两步,上前两步抬眸看向她道:“这里就是云境。”

紫衣神色未变,挑了挑唇道:“我应该知道么?”

紫衣挑眉没有言语,青衣见此顿时眸中闪过一道幽光,眯了眯眼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出去?青衣顿时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眉宇间的讥讽不言而喻:“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是想出去就出去得了的么?”

听着她的一声声抱怨,紫衣只是弯了弯唇角,道:“你可以出去找吃的。”

青衣看了她一眼,不悦的道:“也就你这样的性子在哪里都无所谓,这地方这么荒凉,我可不想一直呆在这里,况且你看看这房子都破成什么样子了。”抬眸看了一眼床的方向,继续道:“你看,连一张像样的床都没有,晚上休息都休息不好……最重要的是这里哪里去找吃的,你看看这方圆几里除了野果还是野果,怎么能填饱肚子!”

紫衣皱眉:“看来你很讨厌这里?”

青衣并未注意到,而是自顾自的道:“等事情结束了,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紫衣挑眉,不置可否,她们的目的不过就是想让南侯府小姐身败名裂而已,倒是没曾想要她的性命,转眸看了眼躺在床上凤眸紧闭的人儿,眉宇间闪过一抹锐色,又极快的消失不见。

“说的也是。”青衣开口道:“说起来倒是省了咱们费一番功夫了,现如今南侯府小姐失踪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盛京,再过些日子,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紫衣自然知道她所说的消息是什么,抬眸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何人传扬的有什么关系,事情解决了不就行了。”

沉默了片刻,青衣突然开口道:“你觉得消息是何人传扬出去的啊?”

紫衣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青衣看了她一眼,决定还是不要跟她讨论这个问题的好,走到一旁,看到破旧的木凳上积满了灰尘,不由得皱了皱眉,将凳子踢向了一旁,不悦的道:“什么房子,居然这么脏,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凡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紫衣双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淡淡的道。

紫衣自然知道赤阳丹的作用,赤阳丹,又名索香丸,算不上是很烈性的毒药,但是凡是服用了它的人,皆会四肢乏力,浑身上下提不上力气,等同于封住了全部的内力,而且身上还会出现一股奇特的香味,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轻而易举的找到。这也就是赤阳丹的最大的用处所在,此丹药在江湖中并不多见,会解此毒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根本就不用担心她能逃出去。

青衣嗤笑一声,道:“她若是本事大就不会被带到这里来了,况且现在她又服了赤阳丹,任她再大的本事也绝逃不出你我二人的掌控的。”

紫衣看了她一眼,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淡淡的道:“宗主说过不可小瞧了她,一定要小心,她的本事可比你我二人大的多了。”

“怕什么?!”那名唤青衣的女子面色有些不以为意的道:“反正她又听不到。紫衣,既然都来到这里了,你就不必再忧心这忧心那了,她又跑不了。”

“青衣!”淡紫色衣衫的女子突然低声斥了一句,语气有些不悦。

“这就是那个宗主费了好些心思才捉来的南侯府的大小姐?”淡青色女子突然上前两步,目光看向了床上双眸紧闭的人儿,待看清楚她的容颜时,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艳,随即面色变得有些不悦:“长得倒还真是不错,瞧瞧这眉眼真是一副勾人的模样,难怪宗主也上了心。”

待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一抹水蓝色长裙的女子时,淡紫色衣衫的女子眸中几不可查的闪过一缕幽光,不过却是转瞬即逝,神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唇角微微的上扬了些。

说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直接进了房内,淡青色衣衫的女子见此,不由得暗自撇了撇嘴也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另外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衫的女子,眉宇间很是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眸更是勾人心魄的美丽,只见她双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挑唇笑了笑道:“宗主自然是有他的意思的,咱们只管执行命令就好。”

“你说宗主派我们来这里究竟是几个意思啊?”一名身穿淡青色长裙的女子,看着周围荒凉无度的环境,撇了撇嘴有些不悦的道。

残破不堪的土屋子外围四面环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而且周围除了荒凉的杂草就只有不知名的几颗果树了,看起来竟是比幽州西北的地界儿还要荒凉上几分。

不曾想等到酉时这里却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为了避免让他们发现端倪,只是去了附近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大致的看了一下,方圆二十里以内除了荒凉的杂草和几棵不知名的果树,竟是连一间像样的房舍都没有,唯独这有这么一间而已,而这间土房子显然已经有了不少的年头,门窗都已经坏的七七八八了,房内更是连件像样的凳子都没有,看起来都极为的破败。

沐音在这里呆了一日一夜早就将这里的地形摸得清清楚楚,这里确实和刹魔宗宗主说的一样,是个全封闭完全走不出去的地方,这里四面环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除非是有翅膀,不然是不可能从这里出去的。

上官府么?祁瑾熠突然冷峻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极淡的弧度。

“是,主子。”黑衣男子应了一声,便闪身离开了房间。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幽光,朝黑衣男子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道:“主子说的没错,正是那个上官府,据属下查探,上官府这次是来盛京有一桩生意要谈,随身携带的护卫并不多,这次几乎全部派了出来。”

“上官府可是幽州地界的那个上官府?”祁瑾熠淡淡的道。

祁瑾熠蹙了蹙眉,淡淡的点了点头,音儿与郝胥柏的关系不错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会这样做,倒还真是让祁瑾熠对他有点改观了。

黑衣男子立即解释道:“是,不过是秘密调遣的一队护卫,只有二十人。”

“淳王府?”祁瑾熠挑眉。

“已经查清楚了。”黑衣男子道:“目前一共有四路人马,恶人谷和天机阁都出动了,另外还有淳王府派出的一路人马和上官府派出的一路人马。”

“等等。”祁瑾熠突然开口道:“如今探查消息的人一共有几路人马可是查清楚了?”

黑衣男子垂眸,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恭敬的道:“属下这就去办。”

祁瑾熠挑眉,冷笑一声道:“他若是什么都察觉不出,本王倒是该有些好奇了,吩咐下去,开始行动吧,本王倒要让他好好瞧瞧这盛京到底是谁的地界儿!”

“都办妥了,他现在已经出现在了盛京的地界儿上。”黑衣人神色有些犹豫的道:“不过……他似乎已经发现了什么……”

“事情都办妥了?”祁瑾熠抬眸淡淡的看向他。

待秋风退了出去,突然原本秋风站的地方立时多了一个黑衣人:“主子。”

这两日的王爷实在是太过于危险了,而且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也越来越重了,让人忍不住的浑身发抖,每次来通禀,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做错了什么事,甚至每次来的时候都偷偷的加了几件衣裳……

“属下告退!”秋风顿时松了一口气,悄悄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恭敬的退了出去。

良久,祁瑾熠才开口道:“你先下去吧。”

胆敢算计他的音儿,万死难辞其咎!这笔账他一定会好好的跟他们南侯府算清楚的!秋风突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席卷了全身,不由得将双眸垂的更低了些,这样的王爷实在是太恐怖了有么有!总有一种让他拔腿逃离的冲动。

祁瑾熠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抹凛冽的寒意,当初若不是音儿不让动她,他恐怕早就已经将她杀了,本以为她会老实一些日子,倒是不曾想竟是越来越能闹腾了,虽然现在不能杀她,但是他有上百种方法让她痛不欲生,好好的尝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将此事查的清清楚楚!”秋风恭敬的道。

难不成沐小姐被劫持的这件事那二小姐……也有参与?想到此,突然浑身颤了一颤,莫名了打了一个冷战,突然明白了王爷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初他一直以为传扬此事的一定是那伙劫走沐小姐的那帮人,却是不曾想幕后之人竟然就是南侯府的二小姐,沐小姐名义上的亲生妹妹?!

秋风心下顿时一惊,看来这南侯府的二小姐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之前一直听闻南侯府的二位小姐不和的传言,但是传言毕竟只是传言并没有真凭实据,害得他一度以为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天知道,当他查清楚这件事的真相的时候,心里的震惊是有多大!

“查!”祁瑾熠冷声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本王要的是结果!”

秋风掩下眸中的情绪,道:“这个……属下还不曾查到。”

“她是怎么知道的?”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寒芒。

秋风垂眸恭敬的道:“回王爷,都查清楚了,将此事传扬出去的是南侯府的二小姐沐柔!”

祁瑾熠看着下首站着的人,眉宇间闪过一抹凌厉,淡淡的道:“事情都查清楚了?”

熠王府。

...

...

正文 第九十八章 触手接近死亡的气息

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面色涨红的紫衣,凤眸中掠过一道杀意:“说!谁派你来的?!”

紫衣看着眼前杀意凛冽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挥了挥提不上一丝力气的右臂,突然感觉喉咙猛地一紧,整个人犹如窒息一般的喘不过气来,瞳孔渐渐地失去了焦距,无意识的张了张嘴,突然钳制住喉咙的玉手微微的松了一丝力道。

紫衣顿时感觉浑身猛地一颤,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浓重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土房里听起来尤为清晰。

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她,眸中的寒意似乎更重了几分,声音夹杂着无尽的凉意及杀意:“你说你是祁瑾熠的人?!”

方才她虽然没有出声,但是说话的口型沐音却是看的清清楚楚,她说的是熠王!

紫衣原本想点头,却发现此时此刻根本无法点头,只得开口道:“……是……”

呼吸声依旧很重,声音也有一丝微微的抖音。

沐音不由得蹙了蹙眉,凌厉的凤眸夹杂着一丝审视看向她:“证据?”

紫衣微微喘息了两声,伸出右手,将袖口掀开,白玉无瑕的手腕处赫然刺着一枚极小的弧形图纹,若是不细看只当是一颗黑痣罢了,沐音侧目看了两眼,眉宇间不由划过一抹愠色,这图纹她自然是知道的,师兄在江湖中虽然不曾组建门派,但是他在暗处却是有一组人马,这组人马在江湖中出现的次数很少,他们的行动大多都是在暗处,只是不曾想居然会有在明处的人出现。

松开了钳制住她脖颈的手,施施然起身站到一旁,抬眼看向她,道:“你是师兄埋在刹魔宗的人?”

师兄?紫衣一愣,随即回神点了点头,伸手抚了抚方才被扣住的脖颈,掩下双眸,单膝跪地恭敬的道:“属下幻竹见过沐小姐。”

话落,伸出手抚向面颊,嗤啦一声露出原本的面容来,恭敬的道:“属下五年前奉命潜入刹魔宗,一直以紫衣的身份示人。今特奉命来保护沐小姐。”

精致的眉眼与略显美艳的容颜顿时变成了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沐音见此挑了挑眉没有说话,如此精妙的伪装术就连她都不曾发现,难怪她在刹魔宗潜伏五年都没能被发现,听到她的话语眉宇间闪过一丝了然,只怕是师兄那边已经察觉到了周寒的身份,才会有了此番的行动,沉思了片刻道:“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幻竹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垂眸立即道:“恶人谷以及天机阁都出动了大量的人手,淳王府也暗中派出了一支护卫,还有上官府也出动了不少人。”

如今整个盛京明面上看上去依旧风平浪静,但是暗地里却已经是暗潮涌动了。

淳王府?沐音蹙了蹙眉,眉宇间闪过一抹柔色,郝胥柏会派人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毕竟如今淳王府到底还不是他能说了算的,想来也是瞒着淳王偷偷调出了一批护卫,只是依照淳王的性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尚且不论淳王此番行径意欲何为,单是肯在这个时候出手就足以让她记下他的这份人情了。

她向来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别人敬她三分,自当是以礼相待,反之她的手下可从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言。

幻竹微微侧目看着眼前的人神色变化,不由得心中一凛,垂下双眸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模样,从她出手的狠辣就不难看出,她绝对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方才被她扣住喉咙之时,她是真的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居然离她如此之近,那种让人浑身发颤的凉意以及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仿佛让她见到了当时的主子,如此的相像,都是那般的让人仿若置身冰窖好似下一秒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那种触手接近死亡,简直比看着自己一点点的死去还要让人胆寒!

“起来吧。”沐音淡淡的道:“这两日可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幻竹站起身,蹙眉想了片刻,道:“在您被劫的当晚,之前所有去一醉楼闹事的全部被暗杀,一个不留!足足死了将近七十人!只是,至今还未见到任何的尸首……”

未见到尸首么?昨日那刹魔宗宗主和那黑纱女子说的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却不想竟然连尸首都不曾找到,如此看来动手之人……沐音挑眉,顿时眉宇间闪过一丝明了,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笑意,却是有些发冷,:“九华门的人也死了?”

九华门?!九华门的人当日居然也在一醉楼?!幻竹微微一怔,掩下震惊的双眸摇了摇头道:“属下并未听闻暗杀的人中有九华门的人。”

“没有?”沐音唇边划过一丝冷笑,如此也好,九华门的这笔账正好她亲自来算!赤元基那个老匹夫也该好好的认清现实了!

站在一旁的幻竹莫名的感到一丝浓重的寒意,直直的侵入身心,让人不由得冒出一身的冷汗来。

凤眸扫了眼四周,看到趴在桌子上的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时,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一旁的幻竹,道:“处理干净!”

幻竹接过瓷瓶,面色微微一愣,处理干净?!看了眼手中的小瓷瓶,打开瓶塞,顿时一股淡淡的犹如檀香之类的味道传来,算不上很好闻,但是却也不刺鼻,愣愣的拿着瓷瓶,清修的面容上写满了不解。

沐音见此,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她倒是忘了这一茬了,从幻竹的手中接过瓷瓶,朝着一旁趴在桌上的人倒了下去,白色的粉末落在青衣的周身,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发出一声嗤拉的声音,接着就开始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霎时间青衣原本趴在桌上的身影竟然一点点的融化掉了!就像是被火焰烤斥的冰雪,一点点的消失于无形,最后化为了一滩淡黄色的水!

幻竹看着眼前形同虚幻的一系列事情,惊得差点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这…这是…就这么消失了?!看了眼地上淡黄色的液体,忽然感觉浑身冷飕飕的,牙齿都不由得在打颤了,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忽然明白了那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七十具尸首是去哪里了。

看了眼那神色淡然的身影,犹豫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开口了:“……沐小姐,这…这是…”

沐音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化尸粉。”

化…尸粉?!幻竹再次看了眼地上的那摊淡黄色的水渍,以前只是听闻过,这倒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化尸粉!瞧瞧,化得多彻底……

沐音扫了眼房子四周,房间很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除了这一张布满尘土的桌子和凳子之外,也就只有那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木床了,甚至就连一个像样的摆件都没有,整个看上去都是空落落的,没有一丁点的物件。

难道推测不对?

“咦?!”正在此时,原本正在怔愣中的幻竹突然发出一道声音,神色间满是讶异。

沐音侧目,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眉宇间闪过一抹精光,看来果真是猜的没错。

只见原先地上的那摊淡黄色的水渍正慢慢的渗入地下,原本泥塑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极小,但是不难看出里面有微弱的光发出。

渐渐地裂缝越来越大……凡是淡黄色水渍的地方全部裂开,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环形,沐音上前两步,抬眸朝里看去,只见里面竟然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暗道,只有洞口处的拐角处放了两盏油灯,晃晃悠悠的让人看不真切。

“沐小姐……这是?”幻竹也看到了里面的情形,这显然就是一个掩藏极为隐秘的暗道,云中之境竟然有这种地方?!外界都传言云中之境没有钥匙绝对出不来,但是谁都不知道钥匙究竟是什么钥匙!又是长得什么模样,难不成这里跟那神秘的钥匙有关?

沐音看了眼地上原本留有水渍的地方,眸中划过一道急不可见的精光,刹魔宗宗主果真是好谋算啊,竟然想到用尸水来开机关!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他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吧!

“有一种机关是需要尸水才能打开的。”沐音淡淡的道。

倘若不是刚好凑巧她身上带了化尸水,恐怕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

尸水?幻竹顿时双眸大睁,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世上当真有如此变态的机关?!用尸水才能打开机关,那岂不是每一次打开机关都需要杀一个人了?!

心里默默的道,刹魔宗宗主思维果真是非常人能比啊。

“下去看看。”沐音话音刚落,幻竹制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看到沐音突然飞身落入了暗道中,心中暗道了一句不好,便也快速的飞身追了过去,两人落了地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拐角处的暗道很窄但是很长,一眼根本就望不到边。

沐音抬眸打量了下四周,只有两盏昏暗的烛光,发出赤黄色的光芒,灯光打在石壁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石壁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纹路,像是图形又像是字体,让人看不真切,伸手将两盏油灯提在手里,越是往前走石壁上的纹路就越是繁杂,各式各样的纹路,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暗道很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是以,幻竹从一早下来,便一直走到沐音的身前探路,看着越来越繁杂的纹路,清秀的眉宇也越皱越浓,这里的气息并不好闻,到处充斥着一种类似之前那淡黄色的尸水的味道。

而且越是往里走味道就越是浓烈,直叫人有些喘不过起来,幻竹正打算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料掩住口鼻,却不想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吃了它。”

随即手中便多了一个瓷白色的药丸,幻竹侧目看了眼身后的沐音,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吞了进去,不到片刻功夫,顿时感觉感觉身心一轻,整个人精神都似乎好了不少,方才的不适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心下不由的悄悄一动,没有言语,继续在前面带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走到暗道的尽头,反倒是看到了石壁上的一道暗门,幻竹上前伸手轻轻触了触暗门,并未发现什么异动,眼神撇到一旁摆放着的烛火,烛火旁边放置着一尊很小的石狮子,双眸大睁,龇牙咧嘴,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却又不由得让人觉得有几分怪异,因为它的口中正冒出淡淡的白烟,很浅,不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幻竹将手中的烛火凑到石狮子身旁,清楚的看到从它的口中冒出的缕缕白烟,似是呼出的哈气一般,只是细细闻去,却夹杂着淡淡的清香,不由伸出手想要去抚石狮子。

“不要碰它!”沐音凤眸一凛,却还是慢了半步,幻竹已经抚上了石狮子,听到沐音淋漓的声音猛地将手收了回去,却已是为时已晚,因为就在此时,石壁上突然裂开了无数道裂缝,下一刻突然从裂缝里射出无数道极小的箭羽,闪着寒芒朝着两人齐齐射来。

幻竹瞳孔猛地一缩,心知自己惹下了祸端,快速的将手中的烛火仍在一旁,飞身挡在了沐音的身前。幻竹的功夫显然不错,动作也很敏捷,手中的丝线缠绕了不少的箭羽,挡在沐音的身前倒也为她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箭羽的速度很快,而且又十分密集,由于暗道过于狭小,躲避起来十分的不宜,两人的动作完全施展不开。

沐音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兵器,之前的龙鳞也被她丢在了锦瑟院,现在身上除了一些银针再无其他的利器,只能闪身躲过箭羽的袭击。

“小心!”突然沐音凤眸一凛,伸手拿过身旁石狮子旁的烛火刷的朝一侧打去,“嘭——”的一声烛火触到箭羽顿时碎成了两半,与此同时箭羽也掉落在了地上。

幻竹侧目望去,看到地上散落的烛火,顿时心中闪过一丝明了,恐怕方才若不是沐小姐出手,此时她就已经被箭羽射中了!她能看到前方左右但唯独看不到后面。

沐音一个闪身已经靠了过去,两人背对而立,纷纷躲避袭来的箭羽,幻竹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眸光闪了闪,这种代表了什么她自然知道,心念一动,受伤的动作也越发的凌厉起来了。

就在两人闪身躲避的同时,忽然沐音撇到石门旁的一道细小的缝隙,闪身的同时,飞快的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针,刷的射了出去,银针刚好落在了缝隙之间。

霎时间。

“轰隆——”一声,暗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人对视一眼,飞快的闪身进了暗门,待两人刚落脚,便又听到轰隆一声,暗门关闭了。

看着终于被阻挡住的箭羽,幻竹突然松了一口气,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沐音,突然跪倒在地敛眉道:“都是属下的错,不该碰那石狮子。”

虽然两人都没有受伤,但是若不是她出于好奇动了那石狮子,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暗器,更不会困在这里。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沐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转眸便看到正前方赫然立着一尊足有两人高的金色石狮,形态体征与暗道中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只狮子通身金黄色,口中并未冒出任何的浓烟,静静的立在那里,乍一看上去竟是分外的让人心惊。

四周全是石壁,这尊金色的石狮倒是显得分外的扎眼了许多,金色的石狮前方摆放着一张石桌,上面摆满了烛火,周围放置着两张石桌以及两个石凳,还有……一方石床!石床上面显然要干净许多,上面散落的摆放着一些图纸,沐音走上前,发现图纸上画的竟是石壁上的那些纹路,每一张都极为繁杂,根本分不清究竟哪一张才是首张,拿起其中一张走至烛火旁,细细的看了几眼,发现上面竟然标注着不同的字样,微微挑眉,风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将图纸全部收了起来。

幻竹看在眼里,并未多说什么,有些事情不是她该问的。

待沐音查探完了四周的情形,幻竹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沐小姐……你的功夫?”

她记得她是吃过赤阳丹的人,为何一点事情都没有?!身上也没有丝毫的气味,方才在土房里她明明身上还带着赤阳丹的气味,为何如今竟是一点气味都没有了?!

沐音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唇边划过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不过是一枚小小的赤阳丹,当真以为会困住她么?赤阳丹的毒性能解的人确实是寥寥无几,但是很不巧的是她正是这寥寥无几的人中的一个。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当日她也不会将赤阳丹吃下,想起当日的那黑纱女子,眸中浮现一抹冷意,唇角划过一丝弧度,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当真是越发的没有长进了!以为攀附上了刹魔宗的宗主,就能高枕无忧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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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九章 以鲜血灌溉之

沐音虽然没开口,但是幻竹看她的神色大概也猜出了些许,恐怕在她与青衣刚到土房的时候眼前的这位主儿就是清醒的……只是没有下手而已!想到此,不由升起一股后怕来,若是当时她便直接出手,那她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悄无声息的杀掉了吧。shuotxt/

偷偷的侧目打量了下坐在石凳上的人,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腰间系了一条沙白束腰,玲珑有段的娇躯尽显,三千青丝只用一支不知从哪找来的去掉了外皮的枝干挽起,远远望去反倒是显得像是一条白玉簪子斜斜的插在秀美的墨发之中,微挑的凤眸微微上扬,闪烁着凌厉的锋芒,娇艳欲滴的红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只是看上去却是寒意十足。

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那份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美,周身散发着无疑企及的风华贵气,让人不由得想起那刀封剑鞘的凛冽,就像是一柄被封尘许久的利剑,就算掩住了她的剑身,那通身凌厉的寒芒也是让人不敢逼视的。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敛下双眸压下心中所想,便起身走至暗门的一旁看能不能找出打开暗门的机关来。

沐音微微抬眸看到她的动作,不由得微微挑了挑眉,转眸朝四下观察了一番,最终将眸光定在正前方的那尊金色石狮上,方才她已经细细的观察过了,这尊石狮并非是用黄金打造,而是用的一种类似黄金的染料,这种染料很少见,与一般的染料并不相同,这种染料散发着一丝极淡的檀香味道,若非靠近根本就闻不到分毫。

而且这种味道很是熟悉,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只不过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了,微微蹙了蹙眉,正想站起身突然听到一声极淡的声音响起。

“哗哗——”

不似清水那般潺潺湲湲汩汩清流似水而过,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沉闷粘稠之感,听起来不怎么美妙。

幻竹显然也听到了声音,手下的动作也听了下来,霎时间整个暗室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潺潺的液体声音缓缓流过,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让人毛骨悚然了。

暗室原本就不怎么暖和,如此一来好似更冷了几分,抚了抚有些发寒的双臂,幻竹的眸光也落在了那金色石狮的身上,方才分辨了许久,声音的流向好像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两步,待走至金色石狮身前的那方长桌前便止住了脚步,屏息细细的聆听了片刻,果不其然声音果然就是从金色石狮上发出来的。

幻竹并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旁的沐音的身上,上次就因为她乱动才会出动机关惹来万箭齐发,这次自然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沐音挑了挑眉,起身走到金色石狮身旁,抬手在其四周敲了两下,凤眸微挑,空的?!再次抬眸看了眼金色石狮的四周,圆目大睁,呲牙咧嘴,尤是那放置在身前的那只张牙舞爪的利爪,一副狂傲睥睨的姿态,脚尖一点凌空跃起,稳稳的落在了那只利爪之上,抬眸微微仰视,金色石狮的面部已经近在眼前,每一个神情都看的清清楚楚,那瞪圆的双目看起来就像是与之直视,看起来尤为的可怖。

忽然一道白光一闪而逝,快的几乎让人捉摸不到,凤眸微暗,再次脚尖一点,飞身而上,玉手直直袭向那石狮的双目。

刚触到那双眸子,忽然一声一剧烈的响动响起。

“呼啦——”

金色石狮忽然浑身颤抖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震荡,晃得几乎整个暗道都在颤抖,沐音神色一凛,快速的飞身而下,金色的石狮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身前长形的石桌已经断裂开来,发出剧烈的声响,烛火散落一地……

两人飞快的退到后方而立,看着眼前这令人惊诧的一幕,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讶异来。

之间金色石狮的正前方忽然开出了一道口子,从伏在身前的利爪下打开了一道暗门,暗门一开,顿时一股扑面而来的浓郁的血腥气息四散开来。

腥甜的味道里夹杂着一丝浓浓的腐肉的味道,让人不由得作恶,就连沐音都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幻竹更是不用说,直接抬起衣袖掩住了口鼻。

“轰隆——”一声闷响,一切归于平寂。

浓重的烟雾及尘土散去,眼前的一切霎时间变得清明起来。

“沐小姐……这……”幻竹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双眸睁大张了张嘴却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饶是沐音也不由得目露惊诧,面色微沉,秀眉紧紧的蹙在一起,只见方才面前屹立巍峨的金色石狮,自伏在身前的利爪之下打开了一道足矣两人通过的缺口,只见那缺口之中一片血红,鲜红刺目的血液正缓慢的流淌,上面漂浮着一丝如碎屑的东西,甚至还有几根白骨在上面漂浮,而在血液的正中央插着一柄还未开锋的长剑,一半的剑身已经没入血液中,只能看到剑柄出似乎沾染了不少的鲜血,甚至还在缓缓的吸收着那些鲜血。

剑柄上的血液顺着一丝丝的脉络弯曲缠绕形成一道道犹如红色图腾的纹路,看起来分外的可怖,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感。

这是……龙吟剑?!

沐音眉眼暮地一沉,淡漠的面色也随之沉了下来,这柄剑竟然一直被封压在这里,而且竟然以鲜血灌溉之,刹魔宗宗主……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然而,就在此时,那没入血液中的长剑似乎受到了波及,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剑身四射,顿时鲜血四溅!激起阵阵鲜红的血花……暗室中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几分,腥甜浓重的血腥气息顿时充斥了这一方暗室之中。

凤眸一凛,沐音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两粒白色的药丸,朝站在一旁显然呆愣住的幻竹扔了一颗,直接到了她微张的双唇之中,直到清香浓郁的气息席卷了唇齿之间,幻竹才立时回过神来,随即面色便沉了下来。

这柄剑有问题!

方才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柄长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瞬间仿佛被吸走了心神一般,整个人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若不是沐小姐药丸给的及时,那她岂不是……想到此,不由得朝沐音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心里多少有些复杂,本来她是来保护她的,反倒是每次都是沐小姐在救她,顿时有史以来心中第一次升起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来,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已经足够优秀,却不想跟她比起来她竟然只是一个累赘!

思及此,不由得敛下双眸,青秀的面庞越发的难堪起来。

“别分心!”沐音冷声道:“快去看一下打开暗门的机关在哪里!”

幻竹抬眸对上她凌厉充满杀意的双眸,心中不由得一凛,眉宇间闪过一丝坚定,狠狠的点了点头,转身去查探周围的机关。

她的这条命是她救下的,就算是拼死她也一定要将她送出这个鬼地方!

思及此,咬了咬牙,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快了起来。

沐音双眸紧紧的盯着血水之下的那柄长剑,眸中凛冽的寒意越来越重,面上的神情也随之越来越凝重起来。

那柄长剑的颤动也越来越大,掩在血水之下的剑身也随之上提了不少,围圈在之中的血水突然冒起了层层血泡来,就像是煮沸的开水一般,霎时间沸腾了起来。

屹立在那里巍然不动的金色石狮似乎都微微的颤了颤。

“沐小姐,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机关,打不开暗门!”幻竹已经将整个暗室能探查的地方全部都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全部查看了个清清楚楚,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甚至方才她用内里都完全不能撼动暗门一丝一毫。

沐音转眸还未等开口,突然血池中的血水已经完全的沸腾起来,咕嘟咕嘟——发出强烈的响声,好似下一秒就会爆破开来,剑身已经完全从血水张抽离开来,虚浮在血水中,发出凛冽的寒芒来。

无尽的杀意扑面而来,包裹着一丝摄人心魄的凌厉剑气,直教人身上不由得冒出一丝冷汗来。

“嘭——”的一声巨响,剑身飞出,血光四溅,血水随之溅满了这一方地界儿,瞬间火光电石之间,暗室一阵剧烈的晃动,堪比之前更为激烈,金色石狮猛然一动,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的闪身避开,就在这一瞬间,金色石狮霎时间碎落一地,金色的碎片掩藏在粘稠的血水之中,瞬间染成了血红色。

“轰隆——”一声巨响,暗门打开,外面的箭羽显然已经停止,地面散落了一地的箭羽散发着凛冽的寒芒,然而就在此时,那柄从血水之中拔出的长剑霎时间袭向了立在石床之上的沐音,沐音神色一凛,就立在她身侧的幻竹见此飞身就要扑上来,却被沐音抬手一挡阻止了脚下的动作,与此同时,只见沐音抬手挥出一道掌风,将身上的内力完全的聚集道右臂之上,猛地一道掌风再次划过,右手稳稳的将剑柄握在手中。

“走——”手握长剑,朝身旁的幻竹冷声喝道。

幻竹心神一凛,立即飞身朝着暗门之处飞身而去,沐音瞥了眼手中依旧微微晃动的长剑,面色闪过一抹凝重,随即飞身离开了暗室。

刚踏出暗室,里面的物件已经全部碎裂开来,发出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之前下来之时的暗道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不远处已经听到了坍塌的声音,脚下的动作不减,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深不见底的暗道尽头而去,她们的速度快,后面坍塌的速度更快,几乎就在瞬间,两人的身影几乎已经掩埋在废墟之中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亮光,虽然微弱但是绝对的清楚,两人对视一眼,脚下的步子更快了几分,几乎是步步生风,身后坍塌的声音分外的震耳,简直要把人的耳膜戳破,看着亮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大,两人的动作也不停息,直直的朝着亮光而去。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看到了亮光,原来是一个足矣一人穿过的洞穴,沐音双眸一眯,直接扯了身旁的幻竹将她朝前推了一步,幻竹知道她的意思,但是她的任务是保护她,而不是每次都要让她来救自己!咬了咬牙,面色闪过一抹决然,忽然沐音再次出手,从后再次推了她一把,瞬间已经马上到了洞穴门口。

幻竹知道若是自己迟迟不跳,不仅是她,就连沐音都会一同死在这里,数案件的犹豫都会让她们丧命于此,思及此,心下一横,使出最快的速度越过了洞口,沐音见她已出去,就在暗道即将坍塌的一瞬间提剑飞身而出,刹那间只听轰隆一声闷响,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幻竹飞身落地的刹那便立即转眸死死的盯着洞口处,面色冷峻,眉宇间凝斥这浓浓的担忧之色,双眸泛红充斥着浓浓的血丝,待看到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从洞口跃出之时,神情陡然一松,紧咬的贝齿微微松动,眼眶一酸竟是差点落下泪来。

没有人知道在她跃出洞口的一霎那是怎样繁杂的心情,从未有人如此真心待过她!在危机之时毫不犹豫的将后背交予她,又在生死关头以命相搏,即使知道她会没事,但是心中依旧颤抖。

直到此时此刻方才逐渐的平复下来。

沐音站定落地,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唇角不由得弯了弯,没有说话,但眸中的那极淡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

幻竹见此,唇边扯出一抹笑意,虽然有些僵硬,但也算得上灿然。

一切,安好。

眼前是一片极为荒凉的丛林,虽然现在处于初冬,但是这里的温度却是更冷几分,到处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腐烂之气,一棵棵似是枯萎的枝干东倒西歪,上面缠绕着一些不知名的青翠色的杂草,看起来就像是苔藓一般,地上铺满了腐烂以及赤红色的枝叶,看起来一片荒凉,甚至隐隐透出几分诡异的恐怖之感。

四周静悄悄的,鸟叫虫鸣的声音完全没有,只能听到一片沙沙沙的声响在耳畔响起,有些诡异的寂静,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之感顿然而生。

沐音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眉目闪过几分讶异,看着眼前颓败萧条的场景,莫名的闪过几分熟悉,随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了眼手中的长剑,上面的血液已经被吸收的干干净净,浓重的血腥之气也全然没有了,看起来就像是一柄普普通通的长剑。

唇边扯出一抹弧度来,若是师兄知道龙吟剑在她的手中不知会作何感想?!眸中闪过几分笑意,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朝着丛林里处走去。

幻竹缓缓的跟了上去,唇畔的笑意依旧挂在面上,脚步也轻松了些许。

越往深处走去,里面的气息就越是诡异的可怖,幻竹脚下的步子不停,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她有一丝直觉,这种地方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甚至比暗道里面更为危险。

沐音也在打量着四周的景象,这里显然不是云中之境了,云中之境想要出去必然要有其钥匙显然只是一个幌子,云中之境之所以出不去,只不过是因为进来的人根本就找不到暗道在哪里,显然暗道顾名思义就是那传言中的钥匙了。

如今暗道被毁,云中之境真的只能成为云中之境了,只是可惜了……原本打算将那些东西找出来,不成想却是将这柄龙吟剑找了出来,倒也不算是白来一趟了。

只是不知道刹魔宗宗主得到消息后会有什么精彩的表情,还真是想要瞧上一瞧了。

微微扬起唇角握紧了手中的龙吟剑,朝身前的幻竹淡淡的道:“先找一些吃的吧。”

幻竹看着眼前如同废墟般的丛林,眼角不由得抽了抽,这种地方能有吃的么?!就算是有能不能吃还是个问题……心里这般想着,但还是点了点头,观察者四周看有什么可以果腹的东西。

良久,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零零散散的挂着几颗红灿灿的果子,看起来倒是鲜艳的很,幻竹顿时眼前一亮,飞身就要去采摘。

“有毒。”突然身后传来沐音清冷的声音。

陡然动作一顿,点起的脚尖又微微收了回去,转眸看向了沐音:“小姐说的是这颗果子有毒?”

从一开始的沐小姐变成了现在的小姐,沐音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微微的叹了口气,解释道:“此果又名血颜果是当今十大毒果之首,但凡吃下一口,两个时辰内心肺俱碎必死无疑!”

当初她可是寻了好久都没有寻到,不曾想倒是在这里见到了,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幻竹转眸看了眼红彤彤的果子,心里默默的道,果然吃的什么的还是奢望。

“去将血颜果摘来吧。”沐音淡淡的道。

幻竹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飞身上前将树上的血颜果全部摘了下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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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上赶着找死

“去将血颜果摘来吧。”沐音淡淡的道。

幻竹虽然心里不解,但还是飞身上前将树上的血颜果全部摘了下来,不多不少刚好十个!

沐音看着手中红彤彤晶莹剔透的血颜果,唇边划过一抹弧度,将血颜果全部收了起来,眼神撇到正前方的一点细小的亮光,发着微弱的光,垂眸抬脚将脚下的枯叶拂去,附身伸出手从地面剜起一丝泥土,在手中搓了搓,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咱们有东西吃了。”

前世在丛林训练早已成了家常便饭,怎么辨别水源,怎么辨别毒食早就已经熟记于心。这也就是刚开始见到这丛林时为何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了。

“恩?”幻竹抬眸,不解的看向她,有东西吃了?在哪?

“走吧,前面有条河或许可以捉到几条鱼。”沐音挑了挑眉,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朝前面走去。

河?幻竹看了眼四周全是荒凉的枯树枝叶,哪来的河?!愣怔了片刻间沐音已经走在了前面,甩了甩头便也立即跟了上去。

眼前的这位主的本事这一路她可是完全的领教过了,总而言之跟着走总归是没错的。

就在幻竹以为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出错了的时候,突然眼前便映出了一道水光,波光粼粼,双眸顿时一亮,待走进一看果真是条河,虽然不大但水还算是清澈见底,河面飘荡着枯黄的树叶甚至可以看到游在水底的游鱼……

“小姐,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属下去捉鱼。”话落,立即抽出身上的丝线,飞身朝河面而去。

沐音扫了眼周围,找了一处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拾起几根木棍很快的就搭成了一个蹿火的架子,又在附近找了些枯枝树干,幻竹也已经捉了三条鱼上来,看到搭好的架子,皱了皱眉道:“小姐,你坐着休息就好,这些我来弄。”

在她的意识里这些粗糙繁杂的事情本就不该让她这个主子来做。

沐音抬眸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我不是闺阁千金。”

幻竹一怔,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敛下双眸开始处理起手中捉来的鱼,片刻功夫已经将鱼串在了架子上,从身上掏出火折子,将堆好的枯枝树干引燃,便也俯身坐到一旁静静的开始烤鱼。

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一丝潺潺的流水声,静静地缓缓地听起来很是舒服,一路上紧绷的身心不由得也开始渐渐地缓松下来。

就在此时,突然身旁的龙吟剑突然间开始颤动起来,杀意凛冽四射,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丝腥甜的血腥之气,幻竹抬眸望去却发现剑身处已经溢出了点点血丝,就像是流出的汗水一般顺着脉络蜿蜒直下,一直滴落到地面上……面色顿时骇然惊变!

这柄剑从暗室里带出来之时剑身上的血液明明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怎么现在又突然流出这么多的鲜血来?!而且这剑身所发出的剑气如此的凛冽,杀意四射直逼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沐音凤眸一凛,眉宇间闪过一抹锐气,周身所散发出的杀意并不亚于龙吟剑,抬手将剑柄握在手中,暗自运功使出内力集中于右臂,剑身从一开始的剧烈颤抖渐渐地变得安静下来,不稍片刻功夫剑身上的血液也都逐渐的融入剑身消失不见。

此时的龙吟剑看起来又变成了一柄平淡无奇的长剑。

幻竹被方才的两股杀意震得面色有些泛白,抚了抚现在依旧有些发闷的胸口,不由得再次对眼前的沐音投去敬仰的一眸,虽然被震得不轻,但是很过瘾有么有?!

沐音垂眸看向握在手中的龙吟剑,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忽然耳尖动了动,有人!

“小姐,有人!”幻竹抽出手中的丝线刷的站起身,神色冰冷,面色写满了防备,眸中也闪过一丝杀意。

在这里走了一路,除了河里的鱼就连鸟虫野兽都没有见到一个,更别说是人了,如今突然出现了人的脚步声,而且从声音听上去还是两个人,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听起来并不轻松,反而带着几分沉重,沐音不由得挑了挑眉,朝一旁满眼防备的幻竹使了个眼色,幻竹立即心领神会,点了点头,重新坐在了方才的地方,双眸下敛,看不出神色。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火架旁,明显一副悠闲的姿态。

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的交谈声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师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显然是个女子的声音。

“是不是累了?来,我来背你。”男子的声音。

“不用了师兄,你的腿也受伤了,我还能坚持的住。”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隐忍,似乎很不舒服。

“……”

听到两人的声音,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随即弯了弯唇角,难怪他们没有死,原来是在这个地方。

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是自己先送上门来了,这是上赶着找死来了么?!

今天的运气着实不错。

坐在她身旁的幻竹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怎么感觉这里的寒意越来越重了呢?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的身影才渐渐的出现在眼前,两人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眸中的神色显然亮了几分,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

待两人走进,看到架子上烤好的鱼,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干涩

不由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双唇,男子抬眼看到沐音的刹那,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此时的沐音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纤尘不染,在这四周满是荒凉萧瑟的景色里,显得是如此的高洁纯暇,就像是盛开在白白垲雪里的那一抹红梅,如此的独树一帜,美得让人惊心,况且她那周身冷清淡漠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虚无缥缈的人儿,如此的摄人心魄。

身旁的女子见他这副模样,掩下的双眸里不由得闪过一抹妒忌,低低的咳了两声,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面色闪过一抹尴尬,敛下双眸拱手道:“在下黎飞英,这是师妹朱桐,我们在这丛林迷了路,不知能否借此地休息一下?”

显然是没认出沐音来。

沐音瞥了眼他腿部的伤势,挑了挑眉没有说话,手中的龙吟剑突然又开始微微的颤动起来,手中暗劲一使,顿时龙吟剑安分了下来。

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这龙吟剑竟然对鲜血如此敏锐?!之前的颤动想必也是因为嗅到了两人身上的血腥之气,才会有如此大的动静,不着痕迹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将此剑带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此剑的戾气太重,常年浸泡在血液里,煞气更是浓烈,杀意如此凛冽,若是镇压不住,显然会被其控制心神,到时候只怕是……

幻竹见沐音没有反对,便也猜到了她的意思,虽然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仅有这么几个时辰,但是也大致了解了几分她的性情,掩下眸中的凌厉,抬眼看了两人一眼,朝黎飞英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在下幻竹,两位在此休息可以,只是我家小姐喜静,还望两位安静一些。”

黎飞英点了点头,朝幻竹笑道:“多谢姑娘。”转眸看了沐音一眼,敛下双眸犹豫了片刻,坐在了距离两人两步远的地方。

虽是江湖中人,但总归是男女有别,况且跟对方才刚刚认识,难免有些顾忌。

但朱桐可就没这么多顾虑了,听到幻竹的话不由得面色沉了一沉,不着痕迹的瞪了两人一眼,便直接坐在了火架旁边。

这么冷的天儿,她已经在这破地方冻了两日了,今天好不容易见着了火星子,怎么可能不好好的暖和一下呢?

黎飞英见她坐在火堆旁,本想唤她一声,可看到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和受伤的手臂,沉默了半晌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垂眸开始处理起腿上的伤口,拿布料包裹住的伤口处已经渗出了不少的鲜血,布料已经有些黏住了血肉,拆起来分外的疼痛,只见他的额间已经缓缓的泛起了薄薄的一层冷汗,咬紧牙关将布料一把撕扯了下来,顿时一股剧烈的疼痛席卷了腿部,霎时间疼的冷汗直冒。

沐音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的伤口处,不由得挑了挑眉,只见他的膝盖下方血肉已经模糊,而且有的地方已经见骨,鲜血已经顺着衣襟流淌了下来,他的伤口显然不是人为,而能造成这种伤口的……莫非……

想到此,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黎飞英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此时的他正费力的按着腿部,尽量的让自己减轻一些痛苦,原本有些英挺的面容此时倒显得有几分扭曲了。

朱桐一边抚着受伤的胳膊,一边看着火架上的烤鱼,本来就有些干裂的唇畔此时更显得干裂了几分,不由得悄悄的舔舐了下干涩的唇畔,眸光流露出一丝期待来,天知道,她被困在这里已经两日了,除了吃一些酸掉牙的野果子就再也没吃过其他的一丁点儿东西,她的肚子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了,闻到这鲜美的鱼香味早就已经快要忍不住了。

幻竹看到她目光灼灼的眼神,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真当她没看到她方才的动作么!敢瞪她们家小姐当真是嫌命太长了些,此时的鱼已经散发出浓浓的鲜美味道,显然已经可以吃了,幻竹取下其中一个递到沐音的身前道:“小姐,你尝一下可还合口味。”

沐音勾唇接过她手中烤好的鱼,在这种环境下能找到一口吃的就已经不错了,如何还能计较口味这些,况且这鱼也只是拿火烤了烤,根本没加任何的佐料又哪里能好吃的了?

皱了皱眉开始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幻竹见她神色间并无异样,便也拿了一个开始吃起来,坐在一旁的朱桐见此,面色闪过一丝愠怒,该死的,没看到她在这里么!竟敢如此的无视她!思及此,抬起那只并未受伤的手臂就要去拿火架上的另外一条鱼。

“啪——”一根木棍横在了插鱼的木棍上。

朱桐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去,只见幻竹手中正拿着一根木棍,而木棍正好就是横在她身前的那根。

“这鱼不是你的。”幻竹看着她,眸中闪过一抹冷意。

朱桐面上闪过一抹恼怒,狠狠的瞪着幻竹道:“你们只有两个人怎么吃得下三条鱼!”

“吃不吃得下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你还是安静些的好。”幻竹手中的木棍一动,朱桐握着木棍的手顿时一颤,鱼已经到了另一边。

“你!”朱桐顿时满眼怒火站起身:“本小姐今日偏要吃!你能如何?!”

说着,已经闪身去拿另一侧的鱼,幻竹眸光一冷手中的木棍毫不客气的朝着她袭去,两人立时你来我往的打了起来。

沐音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未出声,只是凤眸中闪过一丝凉凉的杀意,不远处的黎飞英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想要劝阻,但腿部的伤势疼

部的伤势疼的他根本就无法站起身,显然就算他现在开口阻止也已经无济于事了,只能远远的看着。

朱桐原本就不是幻竹的对手,更何况已经两日未曾吃过东西,又在这里走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早已不支,不过几招不到就已经败下阵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黎飞英见此面上闪过一抹焦急,顾不得腿上的伤势立即走上前将朱桐扶起,朱桐眼中闪过一抹怨毒,随即面色闪过几分痛苦,抚着受伤的商铺比看着黎飞英道:“师兄……”

声音夹杂着无尽的委屈,让人心下不由得一软。

黎飞英眸中闪过一抹疼惜,他的师妹一直都是那么的光彩照人,那么的骄傲,如今她的模样已经近乎狼狈,发丝已经有些许的凌乱,面容更是有几分憔悴,双唇也不似之前那般娇艳欲滴,有些干裂,浅绿色的衣衫已经被枝桠刮的有些破损了,看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明艳照人,心里闪过几分疼惜,抬眸看向幻竹道:“幻竹姑娘,师妹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只是这两日我们二人被困这里食不果腹,在下受得了,可师妹到底是女子……还望幻竹姑娘能见谅。”

幻竹突地被他的话气的挑唇笑了起来,他话里的意思她若是听不出来那她就是傻子了!没想到这世上还当真有如此不要脸的人,真不愧是同门!脸皮可都是够厚的!

你们食不果腹关她何事?!就算是饿死在这里她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冷冷的看了黎飞英一眼,淡淡的道:“你们若是想吃何不自己去捉?!难不成非要来吃现成的?!”

黎飞英面色闪过几分尴尬,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如今他的双腿根本就不能下水如何能够去捉鱼?!

“幻竹,既然他们这么想吃搓来之食,你又何必舍不得。”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沐音淡淡的道。

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但幻竹莫名的从中听到了几分寒意。

饶是黎飞英的脸皮再厚也实在没脸去接这只鱼,拉起倒在地上的朱桐,起身走到一旁,看到朱桐的神色,不由得咬了咬牙,从衣服下摆撕扯下一块布料来,将尚在淌血的腿部裹了起来,从一旁找了一根比较长的木棍,走到河边,卷起裤腿下水开始捞鱼,如今他腿部的伤势过于严重,再加上体力消耗严重,根本就没有办法使用轻功,只能下水去捞。

沐音看到他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嘲讽,被一个蠢女人耍得团团转,这样的男人注定成不了大事!此时的朱桐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可怜兮兮的柔弱样子,双眸正得意洋洋的看着她们,意思显而易见。

幻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唇角闪过几分不屑。

“走吧。”沐音淡淡道:“天快黑了,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既然确定了他们在这里,收拾他们也不急在这一时,机会有的是,这里倒是无聊得紧,先陪他们玩玩倒也不是很无聊,不是么?

幻竹点了点头,将那个没吃的鱼一把仍在了火堆里,顿时火焰大涨,随后从怀中抽出丝线,一端缠绕在手中,猛的手一挥,顿时火光四溅,燃烧着的木块一个接一个的掉入了前方的河中,顿时火熄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碎屑也被她给踩了个干净,顿时一点火星子都没有了。

幻竹看了眼面色犹如墨汁般的某人,满意的拍了拍手,朝沐音笑了笑,道:“小姐,走吧。”

沐音挑了挑眉,难得的眸中露出了笑意,看了眼幻竹便抬步朝前走去。

幻竹见此,勾了勾唇也快步跟了上去,留下一脸愤然的朱桐坐在原地狠狠的瞪着两人的身影,那眼神恨不得将幻竹生吞活剥了。

该死的贱人!他们身上根本就没有生火的火折子,这下她将火给灭了,他们还怎么烤鱼?!

是以,等到黎飞英握着两条鱼上岸的时候也就根本没办法吃,没办法,两人从小算不上是娇生惯养,但好歹也是门中比较受宠的弟子,吃穿什么的自然不愁,如今又如何能吃得下这又腥又涩的生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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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一百章了~继续加油~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正文 第101章 师兄来了

初冬的天色总是黑的很快,随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丛林里的气息也越来越诡异起来,不再是像白日那般静谧幽深,夜色暗沉,四周竟是飘散着各种悉悉索索的声响,充斥着这整个丛林,乍一听上去就像是有大量从四面八方涌现出来的东西正慢慢地朝这里聚拢开来,异常的诡异。

幻竹坐在火堆旁,神色中满是戒备,双眸不断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出现一丝一毫的异动,虽然白日并未发现丛林里有什么活物,但是这丛林处处透着诡异的气息,谁知道三更半夜会不会突然出现什么毒虫蛇蚁之类的东西?!

所以必须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决不能让小姐有半分的闪失,幻竹心里默默的道。

沐音坐在火堆旁凤眸微闭,龙吟剑就放在脚边,安静的很,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悉悉索索的声响,耳尖不由得动了动,凤眸张开,闪过一抹凌厉的暗芒,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上面刻着一朵淡蓝色的花朵,看起来分外的精致,将瓷瓶递给身旁的幻竹道:“将这个撒在周围,晚上不要出这个圈子。”

幻竹接过瓷瓶抬眸看向沐音,小心翼翼的道:“小姐,这是?”

“这是防毒虫蛇蚁的药粉。”沐音道:“不要小看这一点药粉,有了它,今晚咱们会安全很多。”

幻竹默默的看了眼手中的瓷瓶,她可不敢小看手里的东西,哪次从小姐身上拿出来的不是好东西?而且还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只不过她心里有些好奇罢了,为什么总局的小姐身上就像是装了个宝箱呢?!总也有拿不完的东西……

默默的看了眼那身水蓝色的长裙,明明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啊?

她又哪里知道沐音身上从未断过这些东西,只是因为前世的形成的习惯,身上总是会带着一些保命的东西,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下一刻突然就会遭遇什么事情,只有做足充分的准备才能有活命的机会。

瓷瓶里的药粉并不多,是以幻竹撒的范围也并不是很大,但是也足矣两人休憩,将药粉撒完,便又回到了方才坐的位置,继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神情并没有放松多少。

“休息吧,明日可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就不会这么轻松了。”沐音看了眼幻竹挑了挑眉道。

云中之境被毁,刹魔宗宗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她还带走了龙吟剑,虽然不知道他以血养剑究竟意欲何为,但是花费这么多的心血又怎么能是小事?单看那血池之中的血水少说也有近百人死于此处,更何况打造那尊金色石狮所用的金黄色染料就是为了压制住血腥之气的,打造的如此隐秘,可见是费了一番心血的。

如此被她给毁了,他又怎么能什么都不做呢?至于明日他会不会出手就要赌一赌了。

幻竹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听到沐音的话先是微微的愣了一下,硬仗?!跟谁打?这里也就只有那个叫什么黎飞英的和他的师妹两个人,难不成是要跟他们打?!想起两人的身手和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由得皱了皱眉,如今就算是她一个人杀了他们两个人也不会费太大的力气,如何能称得上是硬仗?!

抬眸看向沐音却发现她已经闭目在休息了,摇了摇头不由得也闭目养神起来,但是却并未真的睡着,耳朵却始终听着四周的动静。就算周围撒了药粉避开了毒虫蛇蚁,但是其他的危险还未可知,并不能放松警惕。

四周依旧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偶尔传来一阵微风吹起地上的残叶发出簌簌的响声,夹杂着火堆燃烧发出的滋滋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靠近一般。

幻竹不时的抬眸扫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异动便再次闭眼休憩,一直到了后半夜依旧没有出现什么异动,就连毒虫蛇蚁也没有一个。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隐隐带着浓浓的**声,听起来正往这边而来。

凤眸霎时间闪过一抹凌厉,幻竹站起身,眸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处,但是夜色暗沉只能听到声音越来越近,但却是看不到半个身影,良久火光的照耀处才终于映出两道身影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显然是一男一女,而且两人的脚步看起来似乎非常的凌乱,不时的朝后面看去,背后似乎正有东西在追赶。

一男一女,而且男子腿上明显带伤,偌大的丛林里除了黎飞英和他的师妹也就再无旁人了,沐音看向两人的方向,待看到身后的某些东西时,突然眸光一凛,面色瞬间变得冷沉下来,朝身旁的幻竹沉声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去这个圈子。”

幻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从她的面色上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来,当下也是立即慎重的点了点头,从身侧抽出丝线来,眸光闪过一抹锐气,死死的盯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

“师兄,怎…怎么办啊?!”若是说之前朱桐还有一丝狼狈的话,那现在就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只见她原本淡绿色衣裙已经看不出任何的颜色了,发丝两乱不堪,原本还算精致的面庞,此时挂着几道抓伤的血痕,加上面颊上的泪痕已经完全的血肉模糊了,这副模样竟是连盛京的乞丐都还不如。

一旁拉着她跑的黎飞英也并没有比她好多少,甚至比她还要狼狈几分,俊朗的面上布满了血痕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来,衣衫褴褛,像是被撕扯过一般,拉出一条条的碎布来,腿部的伤势已经完全的恶化,鲜血已经染满了膝盖以下的裤脚,原本包裹的布条已经不知所踪,露出森森白骨来,上面还有一团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正伏在伤口处,鲜血一点点的滴落下来……

黎飞英紧咬着牙,面色已经有些扭曲了,双目赤红狠狠的看着身后的东西,忽然撇到眼前的一丝火光时,双眸顿时一亮,死死地拉着朱桐,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妹!前面有火光…你再忍耐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朱桐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也发现了火光,双眸闪过一丝亮色,死死地咬紧下唇,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朝前跑去。

随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他们身后的东西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幻竹顿时面色一片骇然,眸中布满了深深的惊恐,她…她看到了什么?!这…这是…虫么?!

尼玛!谁见过这么大的虫!而且还是黑压压的一片,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头,正以迅雷之势跑来,只见原本铺满落叶的地面几乎就在瞬间变成了乌漆墨黑的一片……

也就在这个时候,幻竹才终于看清楚伏在黎飞英伤口处的黑乎乎的一团究竟是什么东西,那虫子看起来有酒杯般大小,身上挂着坚硬的外壳,而且看起来似乎有十几只脚,上面沾满了血液,甚至还挂着残余的肉屑……在火光的照耀下,漆黑的外形似乎正泛着一丝幽兰的光芒,看起来分外的恐怖有有些让人恶心。

就在幻竹怔愣的当时,两人已经马上就要跑到眼前了,黎飞英死死的拽着身后的朱桐,看向沐音的眸光中呆了一丝恳求:“这位姑娘,能不能救救我师妹?!我们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我知道你们…你们的武功都很好,救救我们好不好?!我们是九华门的弟子…你救了我们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黯哑起来,带着浓浓的颤抖,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沐音看向他的眸光闪过一丝寒芒,看着他们身后的东西,面色越发的沉了下来,该死的,竟然将这种东西引过来了。

这种虫子她也只见过一次,生性嗜血,只要是锁定猎物就绝不放弃,直到将其杀死,而且身上所具有的毒性更是让人畏惧,不至死但是绝对能让人生不如死,但凡被其钉上一口两个时辰之后便会开始毒发,而且短时间内绝对死不了,这也就是它最毒的地方。

而且此毒可以说是无药可解!

“幻竹,若是他们进来就狠狠的打出去!死活不论!”她不是救世主,况且这两人还是她正要收拾的人,他们竟敢将这东西引过来,那就准备好接受她的怒火!

她倒是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死了就是一种享受!

幻竹被这一声寒意十足的清冷声音吓得心下一抖,瞬间缓过神来,沉着面色点了点头,沉声道:“小姐放心,属下一定好好的招呼招呼他们!”

竟敢将东西引到这里来,简直该死!想要进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挥了挥手中的丝线,眸光充满杀意的看着即将跑到眼前的两人。

黎飞英他们显然是听到了两人话,也大概的猜出了他们所在的地方肯定是这些东西不敢进去的,当下也是卯足了力气朝火堆处奔去,却不想还未靠近半分,就被一道凛冽的掌风甩到了一旁,朱桐也被幻竹的丝线袭了一击,面上露出一道血痕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两人倒地,后面的虫子显然已经追了上来,黎飞英从地上爬起身,面色惨白看着里面毫发无伤的两人,眸中闪过一丝祈求,随即竟是一把跪在了地上,嘶哑的声音夹杂着一丝难掩的颤抖:“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

朱桐显然被伤的不轻,趴在地上已经站不起身,不过双手却还是正在努力的朝这边爬来,口中乌拉乌拉的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沐音冷冷的看着两人,眸中并无半分怜悯之情,看向黎飞英,嗤笑一声道:“若是我说只能救一人,是你活还是她活?”

此话一出,正在努力爬过来的朱桐动作一顿,无比艰难的转过头,眸光悲切的看着黎飞英,口中说些什么并不是很清楚,但黎飞英却还是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说,师兄,救我!

黎飞英眸中闪过一抹挣扎,看着朱桐的面庞,心底微微的抽动了一下,赤红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看着沐音道:“求求你,救救师妹!救救她!”

答案已经很明显他选择救她!

沐音看着眸中闪过一丝喜色的朱桐,嗤笑一声,眸中的嘲讽显而易见,执迷不悟!

掌风过处,将手中的龙一件刷的定在朱桐的身前,冷声道:“杀了他!”

朱桐看着眼前的龙吟剑,瞥了眼身后涌上来的黑漆漆的虫子,面上闪过一抹决绝,抽出长剑,就要朝着黎飞英袭去,说话的声音虽是不怎么清楚,但黎飞英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师兄…你不是要保护我么?反正你也活不长了,与其被虫子折磨倒不如我先杀了你,也好给你一个痛快……你放心,我会告诉师傅的,师兄别怪我!我真的不想死啊,不想死……”

黎飞英她面上的狠辣和朝他袭来的长剑,眸中的震惊怎么压也压不住,她竟然要杀他!为了活命竟然要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他一路上

!他一路上舍命救她!为了她甚至不惜舍了自己的性命,如今反过来她竟是要他死!真是可笑,想起方才他为了她舍弃性命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有些凄凉,仿佛是在嘲讽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他心口的刹那,沐音突然飞身将龙吟剑收了回来,笑话!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的就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了呢?!

朱桐见此立即朝着火堆旁爬去,却被沐音狠狠的再次打了出去,正巧落在了身后的虫子上,几乎就在顺便,她的双腿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整个就是漆黑的一片。

“啊——”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丛林。

朱桐的面色已经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眸中也渐渐的泛出了血色,只是,这次却是再也没有人来救她了。

黎飞英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出声,也不开口,身后袭来的大批虫子也就跟没看到一般。

或许此时身上的伤口根本就不及心上的伤口来的痛。

幻竹看着被虫子渐渐淹没的两人,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但是却并没有半点怜悯。

就在此时,突然上方传来一阵异动,沐音神色一凛,风眸中闪过一丝杀意,霎时间从上空袭来三十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手持长剑没有丝毫停顿的朝着她们袭来。

沐音面色沉了下来,眉宇间闪过一丝戾气,冷笑一声,刹魔宗宗主果真是好谋算,竟然不惜找来这么多的毒物就为了来报复她么?!

显然,若是她们现在出了这个圈子,肯定会被虫子咬伤,若是不出如何能抵得过这些人,这些人看得出来各个身手不凡,并非是一般的高手,应付起来也是有些麻烦的。

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两颗药丸丢给一旁的幻竹一颗,冷声道:“快吃下去!”

说话的同时手上的动作已经动了起来,幻竹快速的接过药丸,也立即迎了上去,心里也明白了之前小姐曾说过的那场恶战是什么!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而且如此的诡异,上游围剿下有恶虫当真是异常从未有过的恶战!

让人心肝直颤的一场打斗!

两人应付起来三十几个人,沐音应付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手上的龙吟剑用的不是很顺手罢了,但是幻竹就有些吃力了,本来她的功夫与那黑衣人缠斗倒也不成问题,但是架不住一群人同时围攻啊,好在之前吃了那颗药丸,并不惧怕脚下的虫子,打斗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凛冽带着无尽杀意的剑锋袭来,瞬间击退了围上来的黑衣人。

沐音转眸望去,却已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萦绕了周身,沐音勾唇会心的一笑,转眸对上身后的视线,原本凛冽的凤眸霎时间溢满了柔和的笑意。

祁瑾熠看着她,冷峻的面容也闪过了一抹柔和,双眸看着怀中的人儿,黝黑的瞳孔像是溢满了点点星辰,让人沉迷微醉。

两人对视一眼,却并没有开口,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想要说的言语,身形一转,沐音的手上就立即多了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正是那日被她丢进院里的龙渊。

而祁瑾熠的口中多了一个药丸,而手中正紧紧的握着龙吟剑,这是方才沐音塞给他的。

两人对视一眼,及有默契的闪身刷的对上袭来的黑衣人。两人一左一右,身手都极为敏捷,沐音握着匕首,显然比之前更凛冽了三分,匕首划过必见血光,祁瑾熠更是杀气凛冽,周身散发出的寒意皆是让人退避三舍。

幻竹看着突然出现的祁瑾熠,顿时心里一松,有主子在小姐肯定是会没事的,原本围攻她的人也只剩下了几个,应付起来也就没有那么吃力了,手上的动作也更加凛冽了起来。

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气重重!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四周悉悉索索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不见了,只能听到剑气凛冽划破血肉的声音响彻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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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瑾熠:终于能和音儿一起过情人节了

沐音:师兄,情人节礼物呢?

祁瑾熠:么么哒~(^3^)—☆

沐音:……师兄~

祁瑾熠(瞥眼):花呢?票呢?都全部呈上来,本王要送给音儿~

沐音:么么哒~(^3^)—☆

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情人节快乐啊~师兄也放出来了渣渣虐的爽不爽?收藏评论票票花花都来吧~嗷~师兄在这里接着(..)

正文 第102章 轻柔的一吻

这一方地界儿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道,鲜血四溅,原本被虫子覆盖的地面已经被鲜血冲刷,一个接一个的黑衣人从上空跌入地面,由于身着黑色衣衫跌入地面瞬间便融入到了数以千计的虫子之中,让人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

沐音的动作简洁而又迅速,没有过多的花招,有的只是招招致命的狠辣,手中的龙鳞就像是收割麦子的镰刀,刀刀见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凛冽的寒芒,结束着一个又一个的性命。

祁瑾熠手中的龙吟剑已经被鲜血染红,剑柄上原本消失的血色隐隐又有渗出来的征兆,而剑身上的血液似乎正在慢慢地回笼,不过这些细微的细节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自然是没有人察觉的出来。黑衣人的攻势又快又猛,祁瑾熠看起来倒是应付的轻松自如,毕竟这些人到底算不上顶尖高手,就算是人数多了些,也只是费些心神罢了。

半柱香的时辰黑衣人已经差不多全部解决完了,只有幻竹还在与仅剩的一个黑衣人在缠斗,她的手臂已经被划出了一道血痕,淡紫色的袖口已经被沾染了不少的鲜血,血痕处还在往外渗……

沐音凤眸一凛,银光一闪,黑衣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勃颈处赫然扎着三根银针,在灯火的映照下发出烨烨寒芒,幻竹飞身落地,看着一旁的两道身影不由得会心一笑,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快速的从身上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然后从衣衫下摆撕下一块布料来,极其熟练的上药包扎。

“音儿,可是累了?”祁瑾熠看着三日不见的人儿,眉宇间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伸手轻轻的握住她白嫩小巧的玉手走到一旁的火堆旁坐下,静静的看着她笑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些累了,没想到那刹魔宗宗主的手段倒还是挺不错的。”

祁瑾熠皱眉:“他可是伤了你?”

“当日确实是被他打了一掌,不过他倒是也没有下重手,只是点了我的**道而已。”沐音道:“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师兄放心。”

祁瑾熠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眉宇间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将她的右手握起,将手抚在她的脉象处静静的查探了番。

他虽是没有音儿那般的精通医理毒性,但对于简单的一些医理倒还算精通。

沐音看着他的模样,倒也伸出手静静的让他诊脉,待他诊好后,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笑道:“怎么样?师兄诊出了什么?”

祁瑾熠抬眸看向她,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眉宇间溢满了浓浓的宠溺:“音儿的医术自然是最好的,待我们回府再给你好好的补补身子。”

沐音默然,蹙了蹙眉道:“师兄觉得我瘦了?”

祁瑾熠点头,笑道:“受了伤总归是要补补的,况且这些时日你肯定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回去正好补一补。”

沐音神色间闪过一抹无奈,她的伤又不是皮外伤,没有流血没有伤口,哪里用得着补身子?而且不过是两日没有好好的吃东西,又不是什么都没吃……

“师兄可是认得这柄剑?”

祁瑾熠垂眸看向放在身旁的长剑,方才打斗倒是没仔细的看,待看到上面熟悉的纹路图腾时,不由得皱眉:“龙吟剑?!音儿是从何处得来的?”

沐音将暗室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祁瑾熠听完,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你是说他以血池在温养这柄剑?”

沐音点头道:“它出鞘之时,煞气凛冽,我本不想带出来,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又没带防身的兵器,只好将它带出来了,不过我总觉得这柄龙吟剑好像有什么地方很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

祁瑾熠拿起身旁的龙吟剑,站起身,细细的观察着剑身处的每一个地方。

突然,充斥着腥甜血腥之气的四周飘散出一丝极其怪异的味道,像是腥臭之气又好像夹杂着一丝腐烂的气味……而且这种气味似乎越来越浓重起来,沐音扫了眼四周却猛然发现方才还在满地乱爬的虫子竟然正在一点点的腐烂!是的,正是在逐渐的开始腐烂,黑色坚挺的外壳已经慢慢的变软从中间腐烂开来,甚至有的已经化成了黑色的粘稠液体,一片连成一片……竟像是一条浓黑的河域,散发着乌漆墨黑的亮光,不禁让人望而生畏胆颤心寒。

而之前被覆盖在下面的两个人显然已经昏死过去了,全身上下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儿完整的肌肤了,周身都散发着一丝腐烂的气息,看起来已经像是没了气息一般。

不过却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这两个早已无关紧要的人。

“师兄。”凤眸闪过一道暗芒,秀沉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这些东西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变成这副模样,难不成背后有人在操控?!思及此,面上的冷意更重了。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声音,顿生蹊跷,转眸望去,顿时面色惊变:“师兄?!”

只见祁瑾熠一袭暗沉色的锦袍立在那里,原本冷凝沉静的双眸竟是泛起了丝丝红色,条条血丝清晰可见,浓黑冷竖的剑眉微微蹙起,冷峻的面色闪过一丝极不正常的神色,像是正在极力的隐忍着些什么,而他手中持的那把龙吟剑正幽幽的闪着红光,好似正在与之上面的鲜血融为一体,剑柄上的血液又渗了出来,不过这次显然与之前不同,源源不断的血液顺

同,源源不断的血液顺着纹路滑向剑身,然后隐没在红光里,整个剑散发出不同寻常的浓烈的腥甜的血腥气息,与之前在暗室血池中散发出的气味一模一样……

师兄显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扫了眼他手中的长剑,风眸中闪过一道暗色。

“师兄。”沐音上前与他对视,静静的看着他,秀眉微蹙,一贯清冷淡漠的容颜竟是闪过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慌乱。

幻竹显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由于站在祁瑾熠的身后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只能看到龙吟剑在火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像是溢满了鲜血般让人惊心,心里一惊,再看沐音的神色,顿时心中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来。

见他没有任何的反应,秀眉皱的更紧了,伸手轻轻的拂过他俊逸冷硬的面庞,再次轻声唤道:“师兄?”

祁瑾熠赤红的双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好像里面的血丝已经消下去了很多,黝黑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眸子,清楚地从对方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并没有说任何的言语。

手中的龙吟剑上面的红光更甚了,就像是刚从铸剑炉里拿出来的一般,不过周身散发出的却并非浓浓的热度,而是让人冷到骨髓的寒意。

沐音垂眸想从他的手中将龙吟剑拿出来,无奈他的手竟然像玄铁一般根本就不动分毫,再次抬眸看向他赤红的双眸,轻声道:“师兄?将龙吟剑交给我好不好?”

祁瑾熠看着她,突然竟是抬起另一只没有握剑的手抚向了她的脸庞,轻轻的,像是生怕伤害到她似得,如同羽毛般拂过,黝黑的瞳孔定定的看着她,突然开口道:“音儿…我的音儿…”

声音低沉像是带着无尽的眷念,每一声都嵌眷在人的心尖尖上。

沐音唇角弯了弯,眉眼间尽是笑意,伸出双手轻轻的抚住他的俊逸的容颜,声音轻柔带着淡淡的笑意:“师兄…师兄…”

一声一声仿若在轻柔的呼唤,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方,那种外人无法插足的亲昵和难以言喻的柔情,让站在一旁的幻竹不由得悄悄地红了眼眶,将头转向了一边,她一直以为自家主子是一个极易显露情绪的一个人,他雷厉风行狠辣的手段足矣让人胆寒到退出十米开外……而这位她跟了仅仅一日的小姐,虽然摸不清她的全部性情,但也看得出来她向来沉稳,就算是在暗道坍塌的瞬间也不见她有半分的色变,但是如今却……

祁瑾熠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儿,看着那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庞,手心传来淡淡的温度,眸中的血丝渐渐的退了下去,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僵冷,冷硬的唇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霎时间冷峻的容颜顿时变得柔和起来,轻轻的在她光洁的额角轻柔的一吻,带着无尽的温柔和深深的嵌眷。

沐音看着他神色渐渐的恢复正常,眸中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待感受到额头传来的轻柔的湿滑的触感,不由得凤眸微闭,唇边溢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样,真好。

微风过处,掀起了两人的衣摆,在火光的照样下竟是这般的美好。

“事情都安排好了?”一道欣长的身影静静的屹立在窗边,身着一袭暗黑色流光花纹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暗黑色束腰,周身充斥着无尽的寒意。

下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垂着双眸,恭敬的答道:“回宗主,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此次肯定是万无一失,宗主放心,他们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

“在劫难逃?”男子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就凭几个人和几只虫子如何能要了他们二人的性命?!”

黑衣男子双眸闪过一丝诧异,犹豫道:“宗主设下此局难道不是想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么?”

“他们可没有那么容易死。”男子淡淡道,声音带着一丝凉凉的寒意,:“此局不过就是为了杀一杀祁瑾熠的锐气罢了,他竟然敢将本座的无极阁毁了,不回敬他点什么怎么消得下本座的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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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野兽般的撕咬

“宗主的意思是…祁瑾熠他们不会被控制?”

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唇道:“祁瑾熠绝对不是一个王爷这么简单,他的武功极有可能还在我之上,这点小小的伎俩还虎不住他,至于那个沐音…”男子低低的笑了两声道:“她既然能从云中之境安然无恙的走出来,你觉得她会被这么轻易的控制?况且她的身边还有祁瑾熠的存在……”

黑衣男子默然,一个简单的王爷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将无极阁毁的一干二净?!

要知道无极阁乃是刹魔宗隐藏在盛京的唯一的势力,里面的防守自然是异常的严密的,就连一般的高手想要进去都得费一番心思,他却是直接将这里给毁了!试想一个王爷身处朝堂而且恶疾缠身的王爷如何能够如此轻而易举不动声色的血洗无极阁?!

“那龙吟剑……?”

既然他们不会被控制,那龙吟剑也必是会留在他们的手中了,若是这样,那之前所有的一切计划岂不是都要白费了?!

男子没有开口,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唇角弯的幅度更大了些,声音很淡很轻,仿佛是在呢喃:“沐音…呵呵,果真是没让本座失望…”

黑衣男子却是没有听清楚:“宗主……”

“嘭——”突然,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shuotxt.

“慕奕寒!你给我一个交代!”声音有些尖锐,夹杂着一丝满含怒意的质问。

黑衣男子心中一凛,不由得悄悄的后退两步,将头垂的更低了:“宗主,属下先行告退。”

慕奕寒淡淡的应了一声,黑衣男子立即闪身除了房间,顿时房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慕奕寒转过身,狭长的双眸看着面前一脸怒容面色有些微微扭曲的女子温柔的似乎要滴出水来,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间没有半点不愉:“月儿想让我交代什么?”

声音柔和温润,像是轻声的诱哄,让人不由得心底一软不忍对其大声斥责。

苏浅月只是微微的闪了闪眸光,面上的怒容并未消失,声音依旧含着一丝质问:“沐音为什么会逃出来?!你不是说哪里没有钥匙是出不去的吗?!为什么她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慕奕寒神色未变,只是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她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自然是因为她找到了钥匙。”

“不可能!”苏浅月精致的眉眼间闪过一抹戾色,沉声道:“就算她找到了钥匙,她吃了赤阳丹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的离开?”

慕奕寒没有开口,上前走了两步,突然伸出右手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狭长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她,两人的距离很近,彼此呼出的气息都能感受得到:“难不成月儿以为是本座故意放走了她?”

声音依旧温润柔和,但是狭长的眸中却已是没了半点笑意。

“我没有这样说。”苏浅月不喜欢这种处于下士的姿态,不悦的皱了皱眉,想要将头别过去,下巴却传来一丝些微的疼痛,眸中浮现一丝怒意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沉声道:“慕奕寒,放手!”

“你没有这样说,但是心里却是这么想的,不是么?”慕奕寒没有放手,反而嵌紧了她的下巴将她的面容更靠前了几分,瞬间,两人的距离靠的更近了,唇畔之间紧紧相隔一条线的距离,只要是一开口便会触到。

苏浅月双眸瞪着他,试图躲开他的钳制,出奇的是这次慕奕寒却是没有阻拦,五指松开了她的下巴,换做轻轻的摩挲,苏浅月无疑是最了解他的,纵然心中诸多不愿,但也没有再躲开,任由他的动作。

“回答我的问题,月儿。”温柔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语气。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苏浅月感受到下巴处微带薄茧的五指轻轻地拂过,有丝酥酥麻麻的触觉,秀眉微微蹙起,语气淡然:“慕奕寒,你喜欢她,不是么?”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五指缓缓的从她的下巴处移到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拂过,像是对待心仪已久的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一点,良久,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月儿,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温柔嵌眷的情话说的分外的动听,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早就陷在他钩织好的温柔深情之中了。

但苏浅月终归不是一般的女子,听到他的话,眸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转瞬即逝,而后挑眉冷笑道:“她比我优秀的多,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慕奕寒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下敛,挑唇道:“她确实比你优秀,但是我喜欢的却是你,更何况,她的身边已经有了祁瑾熠,我从来不不沾有主的女人,那样会很麻烦。”

沐音确实很对他的胃口,但是却并非喜欢,那种女人只可远观并不适合留在身边,猫再凶也变不成老虎,反之老虎再温顺也不可能会变成猫,很显然沐音是属于后者,更何况,喜欢和欣赏他向来分的清楚,他只是欣赏她的手段,为了难得的对手而感到兴奋仅此而已。

苏浅月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眉宇间更是戾气尽显:“你怎么知道祁瑾熠?”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微眯:“看来我的月儿对他也很是了解?!”

苏浅月双眸不由得闪了闪,而后嗤笑一声道:“他是与沐音有关的人我自然是清楚的。”

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掩在袖口中的白嫩玉

是掩在袖口中的白嫩玉手却是死死地紧扣,尖锐的指尖划破了手心的肌肤,流出一丝粘稠的液体来,瞬间溢满了整个手心。

“看来你真的是恨极了那个沐音……”慕奕寒狭长的双眸中划过一道精光,淡淡的看着她,不放过她面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不过你放心,昨日那祁瑾熠毁了本座的的无极阁,本座已经派人过去了,他们这次肯定跑不了。”

苏浅月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掩在袖口下的玉手似乎已经嵌入了肉里,声音充斥着无尽的戾气:“毁了你的无极阁?!”

他竟然……竟然为了沐音毁了无极阁!他怎么可以?!怎么敢?!

慕奕寒点头,唇边掠过一丝笑意道:“正巧,今日一并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好消了你我的心头之气。”

“祁瑾熠和沐音他们两人在一起?!”苏浅月双眸中的戾气更重了,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原本美艳的面庞霎时间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月儿,你似乎很在意他们二人在一起?”慕奕寒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只是眸中却是寒芒四射,冷的让人发颤。

苏浅月狰狞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凌厉的双眸直直的看向他,冷冷的道:“他们在一起不是就更难对付了?!我还怎么对付沐音!”

他们在一起,她还怎么下手!

更难对付了么?慕奕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再次变得温润:“月儿放心,此次绝对会给他们一个狠狠的教训,至于沐音么……机会多得是不是么?”

苏浅月凌厉的双眸盯了他半晌,而后微微敛眉,垂下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我不想下次还被她轻而易举的逃脱,慕奕寒,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忘了。”

“我答应过月儿的事情自然不会忘。只是……”慕奕寒挑唇,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月儿答应我的也不要忘记了,否则……”

慕奕寒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苏浅月却是知道他的意思,挑了挑眉,声音微凉:“答应你的我自然记得,只要你完成了答应过我的事情,我自然不会食言。”

慕奕寒眸光暗了暗,唇角的笑意虽然还在,但是却是没有了之前的柔和,挂着抹幽冷的寒光。抚向她头顶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月儿记得就好。”声音温润却夹杂着一丝凉意:“那么这次的事情我先收点利息好了。”

话落,不等苏浅月有所反应,便双手抚住她的后颈,微凉的唇畔白嫩直接覆上了那抹嫣红的双唇。

苏浅月双眸大睁,接着面上浮现一抹怒意,抬手就要推开他,却不想刚碰到他的衣衫,便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攥住,动不得丝毫。

慕奕寒一手攥着她的双手,一手抚住她的后颈,将她压至门板后面,他的吻并不似他的声音般温润柔和,凉薄的唇畔像是夹杂着狂风骤雨般狠狠的吞噬着她的双唇,没有任何的技巧可言,就像是野兽般的撕咬,双唇的刺骨疼痛令苏浅月眸中的怒意更重,想要挣开双手却根本使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只得紧咬牙关,死死的瞪着他。

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她恨不得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划过一抹冷光,没有任何怜惜的狠狠的咬了口她的下唇,鲜血顿时溢满了整个口腔,苏浅月显然没料到他竟敢这么做,一时不妨张开了双唇,慕奕寒却是没有深入,而是伸出舌尖在她溢满鲜血的下唇温柔的舔舐,就像是呵护手中的珍宝,舍不得伤及一分一毫,直到将鲜血舔舐干净,方才缓缓地离开了她的唇畔。

苏浅月原本娇艳欲滴的红唇如今已经变得红肿不堪,尤是下唇更是浮肿,抬手狠狠的擦拭了下双眸,眸中溢满了浓烈的恨意,咬牙看着眼前的人,狠狠的道:“慕奕寒,你混蛋!”

慕奕寒看到她的动作,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冷意,挑眉看向她,声音柔和:“月儿,这是我应得的报酬,不是么?”

“你!”苏浅月抬手狠狠的挥向他的面颊,却是还未碰到便被慕奕寒轻而易举的握住了手腕:“月儿,你逾越了。”

声音微冷,夹杂着一丝寒意。

苏浅月眸中闪过一道戾气,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臂,冷声哼了一声,便直接飞身离开了房间。

“进来!”看着苏浅月离开的身影,慕奕寒面上闪过一抹冷意,冷声朝空无一人的房间道。

“宗主。”之前离开的黑衣男子立即出现在了房内,看到面上散发着凌厉寒芒的慕奕寒,心下顿时一惊,立即垂下了双眸。

慕奕寒看着苏浅月离开的方向,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杀意,声音也是冷的彻骨:“吩咐下去给本座查清楚苏浅月到底和祁瑾熠有什么关系!”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敛眉沉声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立即闪身离开了房间,慕奕寒唇边勾起一丝极其凉薄的笑意,看着手中方才沾染上了血迹,眸中泛起一丝冷光,苏浅月,你真当本座是傻的么?!

------题外话------

趁着十二点之前先更上~欠的会补上的,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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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我嫁你可好

天色已经微微的泛起一丝亮光,此时的丛林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只有微风过处吹起落叶的声音以及火堆燃烧噼里啪啦的滋滋声,在这寂静空瞭的丛林里显得尤为响亮,之前弥漫着的血腥气息以及腐烂的气味都已经消散的干干净净了。shuotxt/

之前化为黑浓粘稠液体的虫子已经变成了又黑又亮犹如石块般硬挺的块状物体,似乎与地面已经黏成了一体,而那些死去的黑衣人被夹杂在液体之中,显然像是被冰封般已经被封化在了里面,与液体融为一体了,远远望去就像是一汪黑色的河流。

沐音和祁瑾熠两人坐在火堆旁,龙吟剑就插在两人的面前,映着火光闪着寒芒的剑身似乎又红了些。不同于鲜血般的鲜红,而是闪着火光的橘红,将整个龙吟剑似乎都温软了不少。

“师兄方才可是被这柄剑控制了心神?”沐音眸光拂过身旁的龙吟剑,淡淡的蹙眉道。

祁瑾熠也抬眸看向龙吟剑,眸中闪过一丝暗芒,而后点头道:“刚开始确实是有些不适,幸而后面我封了内力,不然恐怕是要费一番心思才能出来的。”

若非是音儿,此次恐怕真的要费一番心神了,只是没成想那慕奕寒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毒的法子,若是今日起他没有赶来,若是今日不是他手持龙吟剑,那被控制心神的便会是音儿了……想到此,眸中闪过了一丝杀意,慕奕寒,看来给你的教训还不够!

“龙吟剑为何会突然失控?难不成是与这些虫子有关?”沐音瞥了眼已经化为块状物体的黑色液体,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显然龙吟剑之前泡在血水之中,控人心神的剑气都不曾有这么厉害,如今只不过是杀了三十几个人而已,血腥气息并不浓重,不可能会引起它这么大的反应才对,而且遇到鲜血它只会兴奋就像是之前远远闻到那黎飞英朱桐身上的血腥气息一般,只是会颤动,哪里会如此这般?!

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些虫子了,原本这些虫子会全部化为粘稠液体就已经足够让人起疑的了,更何况还会散发出一丝恶臭腐烂的气息?恐怕这些气味才是真正的导致龙吟剑失控的缘由所在!

“你猜的不错。”祁瑾熠面上闪过一抹冷光,淡淡道:“此虫名叫嗤虫,是极具寒毒的一种虫类,养在南姜,北楚地界上很少出现,但是刹魔宗却是养了不下数百万只,古书上曾有记载以血养剑,不仅可以增其戾气,而且可以控其心神,若是配上嗤虫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毒,可以增其十倍不止,更有甚者方可摄人心魄。慕奕寒显然为了此事已经谋划了许久了,今日之事恐怕并非一时兴起。”

沐音敛眉,沉思了片刻道:“师兄的意思是他以血养剑是为摄人心魄?若真是这样,那他的动机又是什么?!”

今日之事显然是因为她将暗道摧毁将龙吟剑拿出,摧毁血池,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才会有了今日这些事情的发生。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祁瑾熠道:“这些年刹魔宗沉寂多年,在江湖中的地位已经渐渐的淡化了,恐怕他是想借此机会挑起武林纷争,想要在江湖独占鳌头。”

独占鳌头?!沐音眸中划过一丝冷光,当真是好大的口气,挑眉道:“既然他有此想法,又筹谋这么长时间定然是不可能就此罢手,龙吟剑若是留在身边将来必定会是个祸端。”

祁瑾熠点头,抬眸淡淡的扫了眼一旁的龙吟剑,剑柄上的纹路上的血迹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剑身上的血迹也已经被吸收干净,但是依旧残留一丝丝的血腥气息,沉了沉眸子道:“此剑被血池浸泡已久,戾气早已盈满剑身,确实不宜留在身边,不过…慕奕寒既然想挑起江湖纷争,咱们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便宜了他?!”

“师兄的意思是……”沐音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祁瑾熠挑眉看向她:“音儿心中想的,正是我要说的,他既想挑起纷争,搅乱江湖,咱们不妨在后面推他一把,音儿以为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沐音凤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江湖安静了太久了,是时候动一下了!”顿了下又道:“师兄将那伙人全部杀了,恐怕已经引起了武林各派的猜忌了。”

之前去一醉楼闹事的各个帮派,一夜之间皆被屠杀,虽然用了化尸粉,但是天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此事绝对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况且还有刹魔宗在后面助推,只怕是江湖中各大势力已经知晓了……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所说的那伙人指的是谁,柔和的眉宇间闪过一抹锐气:“他们全部都该死!”

所有意图伤害音儿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沐音看着他面上的杀意,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他们确实该死,但是这个时候将他们全部杀了,难免会有些麻烦。”

也正是因为日此,当初她才没有出手,而只是让兰诺将那些晚上意图闯进一醉楼的人杀了,至于其他人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若是此时将他们全部杀了,必定会引起江湖各大门派的注意,盛京到时候恐怕又要不安稳了。

“音儿不必忧心。”祁瑾熠淡淡的道:“过段时日各大门派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刹魔宗,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查探这些事情。”

沐音凤眸闪过一道精光,唇角弯了弯:“师兄这是打算将祸

:“师兄这是打算将祸水东引?”

“慕奕寒既然这么清闲胆敢对音儿下手,若是不给他找点事情做,岂不是又要来找音儿的麻烦了?”祁瑾熠唇角也跟着弯了弯,淡淡的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眉眼弯了弯,挑唇道:“师兄好计谋。”

如此一来,刹魔宗只怕是想要置身事外都难了,江湖恐怕是真的安稳不了几日了。

祁瑾熠显然很享受她的赞赏,冷峻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温和起来。抬眼看着已经泛亮的天色,微微蹙眉道:“音儿打算何时回京?”

沐音垂眸沉思了片刻,淡淡道:“既然出来了,那就等过些日子在回去吧,只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处理好的。”

此次事情司空奕他们那边定然是要去交代一番的,还有该处理的人也该清理清理了。

祁瑾熠知道她的意思,挑了挑唇道:“你放心,他们那边都已经收到消息了,人手已经都撤回来了。”

沐音挑眉笑了笑,道:“那就好,这次也刚好趁着这个时机去荆州看看,那帮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路文瑞一个人只怕是有些吃紧的。”

“如此也好,盛京到底是个是非之地。”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柔色道:“荆州的事情确实有些麻烦,我陪你一起去,恩?”

沐音挑眉道:“师兄盛京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荆州的事宜虽然是由路文瑞全权负责,但是这些毕竟关系到朝中的一些纷争,这些日子师兄恐怕一直在担忧她的事情,荆州的事宜估计还有一些没有处理完,况且祁景焕和皇后那边也不像是会安分的。

若是这个时候离开只怕是有些麻烦。

祁景焕自然知道她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抬眸看向她,淡淡的笑道:“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墨清已经回来了,余下的事情交给他便好,音儿不必忧心。”

“墨清回来了?”沐音挑眉,道:“东陵广那伙人的事情解决了?”

祁瑾熠点头,道:“已经解决了,师傅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是他正要同顾老相约去法青寺的后山挖出十几年前埋下的桃花酒酿,要等到咱们大婚之时再过来。”

沐音凤眸微挑,清冷淡漠的面上浮现一丝极淡的笑意,声音却是清冷无比:“师兄当真是要与我成亲么?”

“音儿难不成不想嫁我?”祁瑾熠剑眉微皱,神色却是未变,随即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抬手轻柔的抚了抚她的面颊,声音带着足矣腻死人的温柔:“音儿不想嫁我,那我嫁你可好?”

那我嫁你可好?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幻竹顿时脚下一软,若非身旁有一棵大树,恐怕是要狠狠的摔在地上的,她刚才听到了什么?!她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幻听了?!居然听到了主子说要嫁给小姐?!这不是真的吧,这一定不是真的!抬起未受伤的右手狠狠的抚了抚受伤的左臂,尼玛!真疼!

这居然是真的!真的!幻竹偷偷瞥了眼不远处坐在火堆旁的两人,心里默默的道,主子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灭口?!想到此,不由得将身子努力的朝身旁的树后挪了挪,不断地进行着自我催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一定看不见我……呜呜…我发誓我真的不想听的……

沐音神色微微松动,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师兄,你是知道我的。”

有些事情不必说的太过清楚,她本就无心这些事情,但是于这个陪伴了她十年一起走过风雨的最亲的人,说是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况且他做的这么多的事情,她不是傻子,自然清楚他的意思,但是这里毕竟不是前世,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顾及到的,更何况他身为皇子,背负的东西很多,她不想他们之间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

祁瑾熠朝她挪了挪身子,双手抚住她的面颊,额头抵上她的额间,鼻翼间的呼吸都听得清清楚楚,彼此呼出的气息喷洒在面上,如此的温柔嵌眷。

“音儿。”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是从心口发出的声音:“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他守护了他的音儿十年,余下的一生只想过属于两个人的生活,不求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只求相伴厮守终老足矣。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沐音听懂了他的意思,唇畔微扬,清冷的容颜上霎时间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而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心底深处的那一处地方微暖。

如此真好。

盛京的风波从未间断过,而南侯府却也一直是处在风口浪尖上,南侯府大小姐被人劫持的事情还未查探清楚,至今下落不明,如今就连二小姐也无端的失踪了,与南侯府大小姐仅仅相隔两日不到,这可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啊,一时间猜测纷纷,众说纷纭。

令人不解的是之前南侯府大小姐被人劫持之时,南侯府并未有什么动静,甚至根本就不曾派人出去探查,但是这次二小姐的失踪却是让南侯府乱作了一团,沐侯爷已经派人四处找寻,甚至已经上报给了最近新上任的京兆府尹调查此事,不少人开始暗暗猜测,之前南侯府大小姐被人劫持的消息的真伪来,毕竟之前南侯府可是一点儿动作都没有的,但是现在确实大张旗鼓的搜罗,态度可见一斑。

“你们听说了没?南侯府的二小姐昨日也被劫走了?”一个布艺男子看着周围的人神秘兮

的人神秘兮兮的道。

另一个人双眸大睁一脸的震惊:“什么?二小姐也被劫走了?那南侯府的两位小姐都失踪了?”

布艺男子皱眉道:“可不是吗,一连失踪了两个女儿,沐侯爷不知道多着急上火呢?”

另一个男子淡淡的道:“我看不见得吧,之前南侯府大小姐被人劫持的时候也不见南侯府有什么动静啊,你们说会不会大小姐被人劫持的事情是假的啊?”

另一桌的蓝衣男子立即附和道:“哎,你这话说的也不无道理啊,你们看啊,之前大小姐被人劫持之时南侯府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且熠王府也没什么动静,但是这次二小姐失踪,南侯府立即派了人出来查探,据说还上报到了京兆府尹那里,说是要好好的调查一番呢,我看啊,大小姐被人劫持的消息肯定是假的,指不定是哪个妒忌她的官家小姐散播出的谣言呢。”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之前我七舅老爷家的外甥的表哥参加宫宴时,亲眼见过那翰林院学士府的嫡长女曾为了熠王殿下当众挑衅过这位南侯府的大小姐呢,据说被南侯府的大小姐狠狠的羞辱了一番,脸面都丢尽了……”那男子说完还啧啧称叹,一副惋惜的神情。

“那如此说来,是她散播的谣言了?”

“我看不一定,都说南侯府的两位小姐不和,你们说消息会不会是那二小姐故意放出来毁坏大小姐的声誉?”之前的布衣男子道。

其他人皆是一副不信的神情:“她们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妹啊,而且那二小姐看起来娇嫩柔弱的,据说也是心底善良的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

布衣男子嗤笑一声:“那些官家小姐弱不禁风心地善良什么的,指不定都是怎么装出来的呢,那位王尚书家里的嫡女看起来是不是很娇弱柔美?心地善良?我表妹在他们府上做工,那位嫡女背地里可是恶毒的很啊,据说还曾活生生的打死过一个丫鬟呢。”

“嘶——”周围的人不由得暗自抽了口凉气,果真是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啊。

沐音坐在茶楼里听着周围不绝于耳的议论声,抿唇喝了口茶水,眸中划过一丝冷光。

早在今日进京之时,她就已经换了装束,此时的她一身月白色的男装,墨黑色的青丝全部束起,簪着一支白玉簪子,露出精致绝伦的面庞,手持一柄折扇,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六七的翩翩如玉公子,俊美的容颜倒是吸引了茶楼里不少人的视线。

不过碍于他身旁侍立的一身凌厉气势的女子,倒是打消了不少人想要上前的念头。

就在此时,突然茶楼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绛红色的身影,俊美无俦的面容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只见他一袭绛色红衣,腰间束着一条金黄色的束腰,袖口及下摆处皆是用金色丝线绣成的花纹,墨发随意撩起,细碎浓黑的墨发散落在胸前,随意淡然的打扮倒是让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了丝丝邪魅之感,尤是那微勾的唇角更是将茶楼里的女子迷惑的愣在了当场。

竟然连不少男子都驻足了脚步,店里的小二看着眼前像谪仙似的人,不由得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胳膊,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店里突然就接二连三的来了两个谪仙似的人呢?!

这间店本就很普通,比不得茗月轩的大气,是以,来这边的大多是一般子弟家的人或是寻常的百姓,突然出现两个气质这么出众的人,难免会让人觉得惊奇。

司空奕看着嘈杂的人群,眉宇微微蹙起,随即看到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顿时舒展眉头,唇边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绕过身旁的店小二抬步走了进去。

店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肩上搭着抹布,手中端着茶壶连忙追了上去:“客官…客官您想喝点什么?”

司空奕没有开口,径直走到沐音的那一桌方才停下脚步,店小二见此,损失心中了然,他就说嘛,怎么店里突然来了两个谪仙似的人,原来两个人是认识的,这就不足为奇了。

“小二,这里来一壶茶。”

“好嘞,客官你稍等。”店小二朝几人笑了笑便端着茶壶去了另一桌。

司空奕皱眉看着沐音,语气有些不悦:“怎么来这么一个破地方?”

周围叽叽喳喳的,吵得耳朵都有些疼了。

沐音淡淡的挑眉,笑道:“这里不是挺好么?最起码能听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司空奕啧了一声,抬眼看了眼一旁侍立的幻竹,不由的蹙眉道:“你这一趟倒是挺值的啊,顺带还拐了个丫头回来,只不过…这个比前两个冷多了。”叹了口气道:“本少还是比较喜欢兰嫣那丫头,这么长日子不见倒还真是有些想她了,怎么样?要不要把她接回来?”

沐音弯了弯唇角道:“这恐怕是不行,兰嫣如今身在荆州,正有要事要办。”

“荆州?”司空奕挑眉:“去那里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进驻那一片儿地界?”

沐音眸中浮现一抹笑意,淡淡的喝了口茶,没有说话,但是以足矣说明了事实就是如此。

司空奕咧了咧嘴,道:“真的要进驻那里,能不能捎带我一份?小音,你也知道我天机阁花费大,银子总是不够用……”

沐音点头,道:“捎你一份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吧,只要是

吧,只要是你答应捎带我一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司空奕大手一挥十分豪爽。

沐音唇角微扬,淡淡的道:“借你的天机池水一用。”

“天机池水?”司空奕挑眉:“你用它干什么?”

天机池水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池水,它是天机阁历代阁主呕心沥血费尽心思研制出的,但凡是有生命的东西只要是沾到一滴便会立即见骨,若是整个丢进去霎时间便会化为一堆白骨了,是以此池水只有对待阁中的叛徒才会使用,其他时候都是闲置在那的。

沐音大致的将暗道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龙吟剑剑身的戾气太重,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个隐患,倒不如去试试天机池水,或许能镇压的住它。

司空奕听完,霎时间眸中闪过一丝怒气,冷哼一声道:“这慕奕寒未免也太过狂妄了些,小音,你要怎么对付他,算上我一份,看来上次轰了他的无极阁还是太便宜他了。”

竟敢对小音下手,下回得直接将他的老巢轰了!司空奕默默的想。

“你轰了他的无极阁?”沐音喝茶的手陡然一顿,挑眉看向司空奕。

司空奕咧了咧嘴,道:“不只是我,还有傅海那个老家伙,还有……”说到这,突然冷哼一声不再继续往下说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用他说她就已经猜出来了还有谁,这里面肯定还有师兄的功劳,或者说这件事本来就是师兄一手谋划的。

司空奕抬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那个该死的祁瑾熠!上次害的他跳进水里,回去就染上了风寒,足足两日才好转,这次若不是看在小音的面上,鬼才跟他合作!泄愤似得狠狠地喝了口茶,突然挑了挑眉:“甘明茶?”

沐音点了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司空奕伸手又倒了一杯,他就说么,小音怎么可能会一直喝这里这么劣质的茶水,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沐音平时最喜欢喝茶,但是喝茶却是极为挑剔,一般的茶根本就入不了口,若是不喜欢的口味最多只饮一口便不会再饮了。

沐音看着他的动作,唇角弯了弯,淡淡的道:“我要去荆州一段时日,你若是有事直接去找兰诺就好。”

“你要去荆州?”司空奕挑眉:“不回南侯府了?”

沐音点头:“趁着这个机会刚好去荆州将事情处理一番。”

司空奕点头道:“如此也好,你放心去吧,龙吟剑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沐音点头,两人在茶馆坐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离开,不少女子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不由得暗暗惋惜起来,若是方才自己过去该有多好,说不定……

沐音离开茶馆便直接去了熠王府的密牢之中,进去的只有她一人,幻竹并未跟着,熠王府的密牢十分隐秘,由于是在地下,光线很暗,里面点了不少的烛火,看起来倒是清晰了些,只是里面到底是有些阴暗潮湿的,闻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沐音走到最里侧的一间,守卫的人打开牢门,便直接退了出去,一时间整个密牢倒是十分的寂静,脚步声都显得十分的空旷幽深。

“怎么样?这里可是舒服?”沐音淡淡的看着眼前趴在地上的略显狼狈的女子,眸中闪过一抹嘲讽。

沐柔早在看到她的一霎那,瞳孔便猛然一缩,听到她的话,突然厉声叫道:“是你?!是你让人把我抓过来的,是不是?!你赶紧放我出去,不然我一定将此事告诉爹娘!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再次逐出家门的!”

此时的沐柔无疑是狼狈的,原本淡粉色的衣衫已经被细鞭抽的有些破损,露出些微的血渍来,染红了身上的衣衫,密牢并不干净,由于她趴在地上衣衫已经蹭到了泥土,十分的肮脏,而梳的精致的发髻也散落开来,露出些微的青丝垂到胸前,原本精致的妆容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起来,微微泛白的面色此时已经变得犹如宣纸一般没有定点的血色,娇艳欲滴的双唇也微微的裂开,泛起点点的白皮,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侯府小姐的模样,倒是与街上的乞丐无异了。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沐音一贯淡漠的面上闪过一抹浓浓的嘲讽:“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离开这里么?!呵!逐出家门?!我倒是挺希望他们这么做的,只是……你觉得他们敢么?!”

“你…你想干什么?!不!你不能杀了我!我是南侯府的女儿,你杀了我爹娘是不会放过你的!”沐柔的双眸布满了深深的惊恐,是的,如今她已经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未来熠王妃,爹娘是不会将她逐出侯府的!

沐音伸出手狠狠的钳制住她的下巴,淡淡的道:“杀你?!不!我现在可不会杀你,留着你还有一些用处,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将你杀了呢?!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你了么?!”

清冷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语直接让沐柔惊恐的双眸变成了深深的惊惧,那种来自心底深处的恐惧四散开来,身体仿若置身冰窖,全然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热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如今的她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即刻便会面对着死亡的恐惧。

“为什么?!”沐音钳制住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抬起头直视着她:“你在背后散播我被劫持的消息之时,就应该意识到我不会放过你!原本打算多留你一些日子,但是…你为什么总是不安分一点乖乖呆着?我的耐心向来不好,所以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说完,狠狠的甩开了她的下巴,淡然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方才捏住她下巴的五指,仿若刚才摸到的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不……”沐柔趴在冰凉的地面上,面色煞白,心中的寒意越来越重,为什么她会知道消息是她传出去的?!她不是已经被抓走了吗!为什么居然可以安然无恙的离开?!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你这个疯子!疯子!”沐柔挥舞着双手想要逃离这里,但是她的双腿就像是灌了铁钎一般根本就动不得分毫,只得拼劲全力朝着门边一点一点的移去,但是无奈她怎么爬却是始终爬不到仅有一步之遥的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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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之前欠的~么么哒~(^^)—奉上师兄与音音的甜蜜~开虐沐柔了~你们准备好了么?啦啦啦啦啦(?▽?)

正文 第105章 沐柔的惨状

“疯子?!”沐音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犹如案板上的鱼做着垂死的挣扎,嗤笑一声道:“沐柔,不要在这里白费力气了,或者说…你想要尝点苦头才肯乖乖听话?!”

沐柔挣扎的双臂猛然一顿,眸中是深深的惊恐:“不!不要…不要…”

那种仿若被生生撕裂的疼痛,仍是记忆犹新,她不要也不想再经受一次了!

“若是你早这么乖乖听话,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shuotxt.”沐音神情微冷:“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过你机会…可你为什么总是非要来挑衅我呢?!”

沐柔趴在地上的身躯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想起之前的事情,惨白的面色立即渗出了冷汗,挣扎着上前扯住她的衣角,动人的面颊已经狼狈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只有一双通红的眸子泛着水光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一袭雪白色的衣衫淡然幽深的人:“你…你放了我…好不好?姐姐…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亲生妹妹啊…你饶了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发誓…我不会告诉爹娘的…你放了我啊…”

此时的她心底的最后一丝防线也断了,是的,她怕了,那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惊恐几欲要将她给淹没了,那双凌厉的凤眸清楚的昭显着她的弱小,在她的面前她就像是一只蝼蚁,虽是都会被轻而易举的捏死。

如今她才如此直观的深深意识到她的可怕。

看着她爬过来的身子,沐音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两步,听到她求饶的话语,不由得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笑声却似蚀骨的冷:“沐柔,当年你算计我的时候为什么忘了我是你的姐姐呢?散播谣言的时候为什么忘了我是你的姐姐呢?如今倒是跟我谈起了亲情…可惜…当年的沐音你的姐姐已经死了,你说你该拿什么来补偿她呢?”

当年的沐音已经死了十年,她只不过是借居在这里的一缕魂魄,骨子里虽然流着沐府的血液,但是灵魂却终归于他们没有一丝一毫的亲情。

沐柔身子一颤,冰冷潮湿的地面让原本疼痛的伤口似乎更是疼入骨髓,咬了咬牙道:“只要你放了我,我…我保证…保证再也不跟你抢任何东西,也不会告诉爹娘任何事情……”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些?!”沐音打断她的话,看着她的眸光充满了嘲讽。

这句话像是戳到了沐柔的痛处,只见她努力的支起身子,方才楚楚可怜的模样也收敛了起来,干裂的唇畔扬起一丝弧度,神色已经近乎癫狂,厉声道:“不在乎为什么你还要回来?!你不就是想来跟我抢的么?爹娘他们对我好,所以你嫉妒了是不是?!所以你才将我抓来这里,你以为没了我爹娘他们就会对你一个人好了是不是?!”

尖锐的声音仿若要戳破人的耳膜,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沐音看着她癫狂的神色,凤眸闪过一丝凌厉:“这就是你当年算计我的原因?!”

仅仅是因为妒忌便不惜将自己同胞姐姐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事后不仅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反倒是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心黑程度当真是令人发指!

“算计?!”沐柔原本柔和的面色霎时间变得狠厉起来:“是,我承认当年并不是你推得我,但是那又如何?!爹娘还不是相信了我!将你赶出了家门整整十年!要怪只能怪你的命格不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就是因为你,爹娘和大哥才会常常忽视我,有你在的一日,他们就不会把心放在我的身上,你知道我又多讨厌你么!你为什么没有死?!你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南侯府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依旧是南侯府的唯一的小姐…哈哈…唯一的小姐…”

之前的惊恐害怕早就丢掉了九霄云外去了,像是完全忘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一般,就那么半个身子躺在潮湿的地面上,因为方才的挣扎伤口处已经再次涌出了不少的鲜血,顺着衣衫蜿蜒而下,直至染红了衣衫……癫狂的神色,狠厉的表情哪里还有之前柔弱温和的半点模样。

尖锐的声音戛然而止!

沐柔的下巴被狠狠的钳制住,抬眸便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双眸,眼中的寒意不由得让人发颤:“原本以为你只是被妒忌蒙蔽了心智,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只晓得这么多!我一直很好奇当年你凭什么能确定冤枉了我我就一定会被赶出家门?!”

命格这件事情南侯府只有沐靖南阮侨玉以及沐煦三人知晓,甚至是沐荀刚开始都不曾知道,更何况是当时年仅只有四岁的沐柔!那什么狗屁道长断言命格之事也并没有对外声张,是以外面知道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下巴处传来的尖锐刺痛感,仿佛骨头都已经被捏碎了,沐柔双眸已经再次溢出的泪水,这次却是因为疼痛!她双手不断地挣扎着,想要挣钳制,但是双臂还未靠近沐音分毫,突然一阵蚀骨的疼痛顿时席卷了全身!

顿时空旷的密牢传出一声凄厉异常的惨叫声!

只见她的双臂已经仿若无骨的垂在地上,显然已经断掉了!

双腿不能动,如今双臂又活生生的被人拧断,剩下的也只有一颗尚且能动的头颅了,而下巴又被狠狠的钳制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是有一双充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那副模样恨不得将她剥皮抽筋拆吃入腹了!

“不说么?”沐音凌厉的凤眸看向她,突然唇角勾起了一抹浅笑,右手狠狠的甩开她的

,右手狠狠的甩开她的下巴,抬手点住了她身上的穴道,从身上抽出龙渊,顿时寒芒四射,沐柔的瞳孔猛的一缩,眸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你要做什么?!”

沐音抬眸看向她,眉宇间闪过一抹锐利,突然拿起手中的龙渊轻轻的挑起她的下巴,冰凉的匕首触到肌肤的刹那,沐柔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由于匕首正抵着她的喉颈,是以她根本就不敢开口讲话,生怕微微一动匕首就会立时刺破喉管,只能僵着身子满眼惊恐的看着眼前犹如煞神的人。

“你不是恨不得我死么?”沐音神色淡然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微微前驱,顿时一声尖锐的尖叫声响起,匕首划破肌肤,鲜血顿时顺着脖颈流了下来,鲜红的血液映在散发着凛冽寒芒的匕首上,看起来倒是分外的魅惑。

“原本只是想将你囚在这里,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沐音缓缓的将匕首从她的喉颈处移开,瞥了眼上面沾染的鲜血,唇角勾起了一丝极淡的笑意,缓步移到她的腿部,寒芒一闪,沐柔的腿部已经扎上了三根银针。

感受到腿部传来的微微痛感,沐柔的神色猛然一僵,为什么她的腿有知觉了?!那种酸痛的感觉瞬间萦绕了周身,真的…真的有知觉了?!不等她露出惊喜的神情来,突然双腿传来的蚀骨痛疼让她霎时间尖叫出声,那近乎哀嚎的尖叫响彻在幽深的密牢之中。

沐音神色淡然的抽出匕首,腿部明显的抽搐了两下,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顺着腿部立时染红了冰冷潮湿的地面。

沐柔的面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色,看起来就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额间的冷汗顺着面颊滴落到了地面,由于被点了穴道,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看着自己的左腿膝盖被匕首狠狠的刺穿,流出嫣红的粘稠的血液来……

“不要…不要…”看着沐音再次举起的匕首,眸中布满了深深的惊恐:“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

沐音挑了挑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说下去。

“是一个道长告诉我的!他说只要这样做你就一定会被赶出家门的!而且永远都不会再回来!”沐柔的声音由于之前的喊叫,如今听起来很是沙哑。

道长?!凌厉的凤眸闪过一抹杀气,又是他?!清尘道长!

沉默了半晌,沐音才抬眸淡淡的看向她,冷声道:“这么说当年你是故意从假山上摔下来的?!”

沐柔没有说话,但是表情足矣说明了一切,当年若非是哪个道长告诉她,她又怎么会有这么偏激的做法,她以为从上面摔下来并无大碍,毕竟上面也不是很高,哪曾想到下面竟然布满了石子!害得她变成了这副模样!

沐音嗤笑一声,这算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沐柔,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沐柔神色一怔,摔下来的一霎那确实是有些后悔的,知道再也无法站起身时也是后悔的,但是知道她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后悔都烟消云散了,愿望实现了,不是吗?!

沐音倒也不指望她会回答什么,这句话是她代十年前的沐音问的,不过如今她已经知道答案了,瞥了眼浑身血迹趴在地上的人,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收起了手中的匕首,抬步便出了牢门,既然事情都已经问清楚了,那也没有在这里待下去的必要了。

轻缓的脚步声在这幽深空寂的密牢之中显得尤为响亮,待沐柔回过神来之时,眼前哪里还有半个身影?!

待沐音离开后,之前守卫的人便进来了,看到趴在地上满身血迹的人,僵硬的面庞也不由得抽了抽,想起那个淡漠清冷的人儿,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来。

沐音离开密牢之后便直接去了一醉楼,给胡掌柜和兰诺交代了一番,便将之前写好的书信交给了兰诺,让她派人去给傅海,郝胥柏以及上官筠送去,来不及与他们一一道别便直接出发赶往荆州。

------题外话------

之所以现在不杀她,音音是有自己的思量的,不过她的下场绝对会很惨的!

正文 第106章 栾城偶遇沐荀

“主子,前面就是栾城了。shuotxt.”一白衣少年勒紧了缰绳,稍稍放缓了速度,看着不远处的地方,朝身边的人道。

“栾城?”黑色锦衣的男子看了眼前方,微微蹙了蹙眉,将目光转向一旁:“音儿可要前去看看?”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想起,远远间便听到一声极为粗狂的声音:“格老子的,老子总算是赶上了!哈哈……”

粗狂的笑声在这并不算宽广的道路上显得尤为响亮,一阵马鞭的声音响起,眨眼间人已经到了身前,只见那领头之人一袭深棕色色的粗布麻衣,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布襟,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长靴,背后背着一柄样式简单的大刀,粗狂的五官以及狂放不羁的神情,一看便知此人应当是江湖中人。

那人瞥了眼身旁的几人,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便冷哼一声,便吆喝着后面的人绝尘而去。

看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沐音挑了挑眉:“五虎帮帮主?”

五虎帮虽然在江湖中算不得是什么大的帮派,却也是小有名气,三年前,五虎帮尚且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帮小派,只因为五虎帮帮主曾无意中救下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老头不但赠与了七星刀,并且一并传授了他不少的功夫,使得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已经算是高手行列,手中又持有七星刀,是以这才在江湖中逐渐有了一些小的名气。

祁瑾熠瞥了眼已经绝尘远去的一行人,淡淡的挑了挑眉:“音儿认识他?”

沐音挑了挑唇,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道:“我不认识他,但却识的他身后背的那柄大刀,正是五虎帮帮主的随身兵器七星刀。”

虽然方才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却清楚的看到了那看似简单的刀柄上刻着一枚类似铜钱的图腾,七星刀刀柄上一共刻有三枚这样的图腾,次图腾虽然看起来像是铜钱,但是花样却是极为复杂,根本就模仿不来。

七星刀?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音儿对这柄七星刀感兴趣?”

“只是略有耳闻而已。”沐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抿唇笑了笑道:“这柄七星刀可不对我的胃口,拿来也没什么用。”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抬眸看了眼天色:“今日不妨就在这栾城歇歇脚,顺道去瞧瞧热闹。”

到栾城的这一地界儿后,可没少看到江湖之人,看模样,一个个的显然都是奔着栾城去的,只是不知这栾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能引来如此之多的江湖人。

如今荆州的情形如此之乱,栾城又临近荆州,一时间突然引来这么多的武林人士,究竟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可就不得而知了。

沐音挑了挑唇,心里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笑了笑点头道:“既然师兄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去瞧瞧吧。”

左右如今荆州的事情有路文瑞和兰嫣在,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变数,况且滦州距离荆州倒也不算远了,快马加鞭一日差不多就能到了,倒也不急。

马鞭一扬,顿时道路扬起一阵尘土,霎时间只能看到几人略显模糊的背影渐渐的一点点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栾城,地处西南部,莅临盛京与荆州,是前往荆州的必经之路,虽比不得盛京的繁华荆州的富庶,却也是一处富饶之地,栾城与荆州相交,经济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一直以来都还算是比较安详,但是近几日却是一下子涌现出了不少的武林人士,一时间倒是热闹的很。

醉霄楼,栾城内最好最大的酒楼,因着这里的花费较高,平日里来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如今这里却是人满为患,从一楼到二楼皆是坐满了人,人数之多可谓是开业以来的头一遭了,醉霄楼的掌柜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而店小二也是忙得团团转。

“小二,这里再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端来。”店小二笑的一脸的灿烂朝后面喊了一嗓子,撇到不远处的一个男子时,连忙走过去,笑道:“这位公子,您要点点儿什么?咱们这里的菜可都是一绝啊,吃了保证让您满意。”

在酒楼谋差事这么长时间,这么点眼力价还是有的,眼前的这位主儿穿着打扮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绝对是个不差银子的主儿。

男子一身蓝色的水云缎子,上面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缀着一枚翠绿色玉佩,清携俊朗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憔悴,整个人也是略显疲态,听到店小二的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摆了摆手道:“随意来几样就好。”

店小二的笑容未减:“公子可否要来点酒水?咱们这里的酒可都是陈年佳酿,味道绝对上乘。”

男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淀银子,丢给他道:“拿一壶女儿红,另外再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

店小二双眸顿时一亮,伸手接过银子,笑的眯起了眼睛:“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准备。”

“等等。”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来,只见画中立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女子身穿一袭雪白色的衣裙,身上披着通身雪白的裘皮披风,三千青丝微微挽起,斜插着一支狐狸玉簪,细碎的墨发散落肩头,绝美的容颜上那一双凌厉的凤眸像是真实的映在眼前一般,让人不敢直视,淡漠的神情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里,像是一株遗世而独立的孤莲,让人不由得自惭形秽。

世上竟还有如此绝美的女子?!当真可堪是仙子下凡都不为过啊,店小二一时间看的有些痴了,竟连手中的银子掉了都不自知。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痴然的看着画中的人。

甚至是一旁方才不小心撇到画中女子的人,都是满眼的惊艳一副痴然的神情,倒酒的动作一直维持,酒水撒了一桌都还不曾发现,若不是身旁的人提醒恐怕酒壶中的酒就要倒干了。

男子面色闪过一抹不愉,抬手将画收了起来,声音微冷:“你可曾见过画中的女子?”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垂下眸子,道:“没有,没见过。”

这般绝美的人儿若是让他见到,只怕是终身都难忘了吧。

男子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

店小二应了一声,这才发现手中的银子不见了,连忙低头去寻,找到银子方才匆匆的去迎别的客人,心中依旧想着方才画中女子的容颜……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方才连忙迎了上去:“客……”

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一般,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神情中满是惊艳以及…不可置信!方才刚从画中看到一位绝世美人,倒是不曾想下一刻竟然亲眼看到了两个谪仙似的人!此等容貌简直和那画中的女子不相上下啊,虽然……眼前的人是男子……但是确实很好看,有么有?!

他敢对天发誓,这当真是他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好看的两个人了!

尤其是那红衣男子,一袭火红色的衣衫,领口处绣着金丝花纹,绣袍上绣着精致的水蓝色纹样,袖口及下摆处绣着金丝纹样,犹如鳞片一般,看起来分外的华美,腰间束着一道细长的金丝细带,墨发高高束起,簪着金色的冠玉,墨发倾泻而下……侧耳处留着一缕墨发,高挑的凤眸微微上挑,唇边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竟是那般的惑人心神……

他与这火红的颜色如此的契合,从没有人能将红色穿的如此淋漓尽致!是的,就是淋漓尽致,红色的妖娆魅惑都在他的身上体现的那么的彻底……哪怕是女子在他的面前只怕是也得自惭形秽才是。

而他身旁的男子一袭暗黑色的衣袍,上面绣的暗沉色的纹样,根本就看不清楚,腰间也是束着一道同色的束腰,上面挂着一枚墨绿色的圆形玉佩,看起来分外的剔透……那犹如刀刻的五官以及菱角分明的侧颜,每一处都完美到了极致,与那红衣男子不同,他的周身尽显凛冽的霸气,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华贵气场,还有那双尽显凌厉寒意的双眸……额,突然,店小二感觉到一股渗入骨髓的寒意直直的朝他袭来,突然犹如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有没有包间?”古月不着痕迹的上前看向店小二,冷声道。

店小二这才回神,已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手忙脚乱的拿起肩上的抹布抹了把脸,而后又使劲的摇了摇脑袋,这才战战兢兢的开口道:“几…几位爷…没有包间了…”

沐音扫了眼里面,淡淡的道:“那就随意找个位置坐吧。”

“是…是…几位爷…里边请…”店小二再次抹了把汗,连忙引着几人去了里面闲着的位置。

两人方才在门口之时,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眸光,如今走到里面,更是引得人人侧目,不过碍于两人周身凛冽的气势,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在场的大多都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这一行人不是那么容易招惹的,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这边,有光明正大看的,也不乏装作不经意看过来的……不过沐音等人显然没有在意这些。

不过,待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时,沐音不由得脚步微微一顿,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沐荀?!他怎么会在这里?!

祁瑾熠显然也看到了他,不过神色却是未变,几人的位置刚好就在沐荀所坐位置的对面,不过沐荀却是一直低头喝酒并未抬眸。

古月与幻竹并未和沐音与祁瑾熠坐在一起,而是坐在了一旁的位置。若要让他们同坐,只怕是他们也是吃不好的,赶了几个时辰的路总是要吃的好一些的。

“几位爷…您想吃点什么?”店小二立在沐音所坐的位置上,垂着双眸,根本就不敢抬眼看向他们。

方才的那眼神太恐怖了有没有,如今他的身上还是一层冷汗呐!这两位谪仙的人好看是好看,但是气场也太强了些!

“想吃什么?”祁瑾熠看向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

“师兄决定就好。”沐音收回目光,淡淡的笑了笑道。她于这些吃食什么的本就不怎么在意,能合胃口就好。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看向店小二,吩咐道:“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来,另外再准备一盘芙蓉糕。”

店小二再次抹了把额上渗出的汗水,连忙应了一声便赶忙离开了,天知道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芙蓉糕……只是他没有胆子说啊……

过了片刻,点好的菜便全部端上来了,甚至还有那盘店小二临时跑去买的芙蓉糕也一并端了上来。

“荀哥哥?!”突然,一道异常惊喜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只见一道粉色的身影闪过,霎时间沐荀的桌前已经多了一个女子。

只见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粉色衣衫,衣料也是极为普通的绸缎,头发挽了两个发髻,除了一支极为普通的白玉簪子在没有了其它的饰物,看起来倒是极为朴素,嫩白的面颊上一双泛水的双眸和挺翘的鼻梁红润饱满的唇瓣搭上略显婴儿肥的脸颊,倒是可爱的紧。

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这粉衣女子的功夫显然不错,最起码比沐荀是要高出许多的,而且看穿着打扮倒是不像江湖中人,掩下双眸,神色淡然的喝起粥来。

沐荀看到眼前的女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不是告诉你了,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走吧!”

“不行!”粉衣女子不满的嘟了嘟嘴,在他的身旁坐下,看向他的眸光很是认真:“爹爹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了你,我就一定要跟着你,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要跟着你!你休想将我甩开!”

轻哼一声,从一旁拿起一双筷子,毫不客气的便吃了起来,恩,这的东西比她做的好吃多了,真好吃。

“俞荏婕!”沐荀腾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摔在桌上,咬牙看着她道:“你爹只不过是临终托孤,况且我又没答应,咱们不过才认识两日而已,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我告诉过你了,我有事情要办,没工夫带着你玩!吃完赶紧回家!”

沐音喝粥的手微微一顿,到嘴的粥突然卡在了嗓子眼,微微咳了起来,愚人节?!名字要不要这么好听?!

一双大手接过她手中的粥,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这么好笑?!”

沐音抬眸对上祁瑾熠含笑的双眸,不由得唇角弯了弯,这倒是还真不好解释,只得轻轻地点了点头。祁瑾熠唇边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伸手倒了杯茶递给了她。

两人的动作并未引起沐荀的注意,倒是那俞荏婕朝这边看了一眼,原本微皱的眉头待看到两人的容貌后,突然舒展了开来,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来。

这两个人怎么长的这么好看?!比她的荀哥哥还要好看!

撇了撇嘴,将目光重新看向了沐荀:“我不管,爹爹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你,不管你有没有答应,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

不待沐荀再次发怒,俞荏婕又道:“你出来是为了找你的妹妹,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啊,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况且我还可以保护你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你就让我跟着你吧,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一定不会给你添乱的。”

原本正打算发怒的沐荀听完女子的话,到嘴边的话竟然咽了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沐音还是为了什么,皱了皱眉,最终竟是什么也没说。

俞荏婕见他没有开口反对,顿时高兴的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我就知道,荀哥哥最好了。”

沐荀瞥了眼她,皱了皱眉:“放手,吃饭!”

“吃饭,吃饭……”俞荏婕飞快的放开了他的手臂,立马乖乖的做好,拿起筷子开始低头吃了起来。

沐荀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又唤来小二要了一间上房。

“不要,我要跟荀哥哥在一个房间。”俞荏婕突然抬起头,不满的看向沐荀,满眼都是控诉。

沐荀瞪了她一眼,俞荏婕立马撇了撇嘴,转过头开始闷头吃饭,不要一个房间就不要嘛,干嘛这么凶……

沐音将两人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眸光不由得闪了闪,难不成沐荀出来是为了找她?!而且明显的沐荀相较之前变了很多,难不成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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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7章 醉霄楼的打斗

醉霄楼虽然比不得一醉楼,但吃食还算是不错的,味道倒也是独具一格,只是那芙蓉糕就不怎么入口了,沐音也只是吃了一个便不再吃了,祁瑾熠瞥了眼盘子中的芙蓉糕,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抹深意。shuotxt.

“芙蓉糕!”一声略带喜悦的惊呼声响起,眨眼间便看到一袭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只见俞荏婕双眸犹如一汪泉水烨烨生光盯着盘子里尚且还是满盘的芙蓉糕,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啪——”

“荀哥哥,你干嘛打我?!很疼的你知不知道。”俞荏婕揉着发痛的额头,狠狠地瞪着打她的罪魁祸首。

沐荀斜睨了她一眼,将目光看向一旁的沐音时,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顿,随即便反应过来,朝两人拱了拱手道:“她的性子太过脱跳,叨扰了两位,还请勿怪。”

沐音男装的装扮,除了那些知道她云门身份之人,旁人就算是见过她的女装也很难将她认出来,毕竟她女装和男装的差距太过巨大,不仅是容貌略做修饰,就是举手投足间都很难看出她是一个女子,沐荀自然是看不出来任何端倪的。而祁瑾熠容貌却也是稍稍改变了些,况且他在盛京一直是一副病弱的模样,如今的这般模样倒是很难让人认出是他来,就算是当今皇上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将他认得出来,更何况是至今只见过他两面的沐荀。

沐音抬眸看向他,淡淡道:“公子不必介怀,想来这位姑娘也是极为喜欢芙蓉糕的,这里应当是没有的,若是不介意姑娘便拿去吃吧。”

这芙蓉糕与这里的吃食味道相差了不知一星半点,想来是那店小二不知从哪里买来的。

本就对芙蓉糕垂涎欲滴的俞荏婕听到沐音的话,双眸顿时闪闪发亮,正要开口却不想被沐荀抢先了一步:“多谢公子的好意,只是…这芙蓉糕是两位专程买来的,实在不好随意拿去,还是公子留着吃吧。”

沐音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心里不由多了些许惊异,看来几日不见沐荀的变化确实是挺大的,相比之前稳重了许多,心思也更加沉稳了,若是换做之前的他行事绝非如此小心翼翼,言语自然也不会这么委婉。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几日不见定当刮目相看。

却哪里知道沐荀这是一路上所经受一系列事情之后才逐渐发生的改变,他本就是公子哥一枚,平日里也没去过什么很远的地方,对江湖之事自然是一窍不通,是以,此次出来到底还是年轻,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紧紧几日也就给磨成了如今沉稳的性子。

但是随着经历的越多,吃的苦头越多,他心中想的自然更多,如今的他独自一人尚且如此艰辛,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当年乃近六岁的音儿是如何一步步走过来的,反而更加坚定了他想要寻找沐音的念头。

沐荀朝着两人微微拱了拱手,便拉起一旁的俞荏婕回到了自己的桌子上,只不过俞荏婕的双眸还是没有从芙蓉糕上移开。

“啪——”沐荀拿筷子敲了下她的脑袋,俞荏婕抚着额头转眸狠狠地瞪向他:“又打我干什么?!真的很疼的!”

沐荀淡淡的道:“知道疼就乖乖吃饭,不要总是东张西望的。”

她心里打的那点小主意都已经写在脸上了,若是不提醒她一下,只怕是下一刻又会冲到人家的桌子上去了,这就是她最大的毛病,从来不知道生疏是什么意思,扒上一个不认识的人瞬间就能成为朋友,正好与音儿的性子相反。

若是音儿能有她一半的活脱性子……

想到此,不由得敛下双眸,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俞荏婕撇了撇嘴,见他神色不好,倒是也没有开口再说什么,眼巴巴的望了一眼满盘的芙蓉糕,便低头重新开始摆弄桌上的花生粒来,仿佛泄愤似得,一个一个丢进嘴里咬的嘎嘣嘎嘣脆响。

“格老子的,累死老子了,小二赶紧给老子上一桌好菜,再拿一坛好酒来。”

突然,门外一声粗狂的声音传来,随着声音落下,随之便进来几个人,那领头之人一身粗布棉衣,长相甚是粗狂,身上背着一柄大刀,显然正是之前遇到的那五虎帮帮主。

店小二立即将人迎了进来,因为周边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了人,也就只有沐音所坐的这面还尚且有两桌空桌,便直接将人引到了这边。

却不想待那五虎帮帮主看到俞荏婕时,面色陡然一变,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意:“格老子的,臭丫头,终于让老子逮着了,这下看你还能往哪跑?!”

说着便已经到了他们的身前。

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拿起桌上祁瑾熠刚倒好的茶水轻轻嘬了一口,面色一派淡然的看着一旁的几人,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沐荀看着眼前的彪形大汉,眉眼一沉,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身边的这个又闯下的祸端,皱了皱眉,倒是没急着开口。

而一旁的俞荏婕面上倒是没有任何的慌乱,神神在在的坐在凳子上,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挑眉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傻大个,你又找我做什么?!”

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依旧漫不经心的挑着盘子里的花生豆,嘎嘣嘎嘣的吃的好不惬意。

“格老子的,臭丫头,就是因为你,害的老子差点赶不到这了,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说着,手中已经有了动作。

“哗啦——”一声,桌子已经被掀翻,盘子杯子以及酒菜当即撒了一地,菜汁和酒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祁瑾熠眉眼间闪过一抹锐色,垂在桌下的绣袍一挥,顿时飞溅而来的菜汁酒水已经消失不见了,桌子下的一方地界干干净净,半点残汁也没有。

旁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一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打斗声给吸引了过去,五虎帮帮主握紧了拳头快速的朝着俞荏婕袭去。

沐荀面色一变,就要上前,却不想被身旁的俞荏婕一把稳住了身子,就是这稍稍一停顿的功夫,俞荏婕已经出拳迎上了袭来的拳头。

在场的多为武林中人,见她的动作,不由得都在心里为她捏了一把汗,那人本就长得人高马大,粗壮的腰身显然力气不小,而出拳的力量自然是不容小觑,而这女子如此娇小的体格,就这么正面迎了上去,下场可想而知。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两人的双拳碰到一起,那俞荏婕并未落下乘,反倒是那五虎帮帮主稍稍朝后退了两步,不少人见此,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更有甚者双眸大睁,嘴巴大张,活脱脱像是一只受到惊吓的青蛙。

五虎帮帮主显然也没料到她竟然能抵得过他的这一拳,本想着不过是个乡野丫头,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不曾想倒是低估了她的实力了,能轻而易举接下他这一拳自然是不容小觑的,当即也收起了之前散漫的性子,面色也逐渐变得慎重起来:“格老子的!没想到你这臭丫头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俞荏婕瞥了他一眼,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扬声道:“你能不能别一句一个格老子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还有啊,别一口一个老子,我可跟你没什么关系!”

五虎帮帮主面色一沉:“臭丫头,老子今日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不姓王!”

话落,竟是一把抽出了身后的大刀,寒芒一闪,刀气立时震得周围的人神色一凛,不少人都已经认出了此刀,立时面色大变,居然是七星刀?!那这彪形大汉岂不是……不少人都不由得想起那五虎帮帮主可不就是一副粗狂的面相,彪形大汉一只么!

立时,不少人都不由得朝着一旁躲了躲身子,开玩笑,这七星刀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大刀,单单是这通身散发出的气息都不一样,更何况这五虎帮帮主身上可是有一门绝学啊,想当初那杜家山庄的庄主都曾败落在他的手下。可见他的这一门绝学到底是有多么的厉害啊!

见他拿出了兵器,沐荀面色一变,眸中闪过一道暗色,正打算出手,却不想还是被俞荏婕稳住了身子,只见她挑唇笑了笑,眸中闪过愉悦的笑意,转过眸子,眼中的笑意便已经消失了,随即流露出的是丝丝寒意,朝着那五虎帮帮主扬了扬下巴道:“喂!傻大个!你欺负我没兵器是不是?!”

轻哼一声,随即快速的从身上竟然抽出一条鞭子来,那鞭子看起来也是极为普通的鞭子,当然,如果忽略掉鞭尾处那散发着悠悠寒芒的倒刺。

如此凛冽的寒芒倒是与她那略显可爱的容颜有些不搭了,只是那双夹杂着丝丝寒芒的双眸与那鞭尾处的倒刺倒是出奇的搭,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她仿佛本来就应当拿着这种兵器的感觉来。

五虎帮帮主看着那散发着悠悠寒芒的长鞭,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嘲讽,随即快速的拿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她袭去,动作又快又猛,俞荏婕见此,眸中闪过一道冷芒,甩了下手中的长鞭快速的迎了上去。

两人的攻势皆是又快又猛,七星刀所到之处皆是一片粉碎,砸乱了不少的物件,那长鞭倒也不弱,一鞭落下桌子已经碎成了两半,一时之间惹得看热闹的众人不由得再次向后挪了挪,以便给他们腾出更大的空间来。

这一片位置一时间也就只剩下了两张桌子尚且完好,正是沐音与祁瑾熠以及古月和幻竹两人,四人神色未变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丝毫没有被眼前的打斗影响到半分。

沐音越祁瑾熠两人所坐的位置是距离打斗最近的,但是却不见丝毫波及,桌上的菜品皆是完好无损,甚至就连茶杯中的水都没有震动半分,沐音与祁瑾熠各自品着茶水,好似完全没有将眼前的打斗放在眼里。

殊不知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瞧瞧人家饮茶饮的多悠闲?!不少人都暗中揣测着,这一黑一红两个男子绝非一般人,单看那身处变不惊的气度,就绝非一般人可比拟,而且眼前周围打斗这么激烈,愣是没有波及到他们一丝一毫,可见两人的功夫绝对深不可测,要知道能做到如此地步,得需要多么深厚的功力。

他们果真不是一般人!幸好方才没有轻举妄动!这是在场众多人统一的心声。

然而这边的打斗也越来越激烈了,两人一直僵持不下,那五虎帮帮主显然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了,果不其然,再次出招之时显然已经改变了招数,此招怪异的很,看起来很乱,但是仔细看去却是乱中有序,很是有章有法,而且攻势很猛,跟之前的大不一样,手中的七星刀就像是有了灵气一般,十分的灵活。

俞荏婕的招式不由得显得节节败退下来,手中的长鞭渐渐的没了还手之力,五虎帮帮主见此见此,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唇角扬起一丝弧度,手中的招式越发的狠辣起来,沐荀本就看的心焦难耐,抽出随身佩戴的长剑便飞身上去,虽然跟着兰诺练了几日,多以兰诺整治为主,但是他的功夫确实是有所提高了。

原本两个人的打斗转眼间就变成了三个人的缠斗,但是即便是两人围攻他一人,也是显然敌不过的,只能战战兢兢的躲避,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沐音与祁瑾熠在那五虎帮帮主变换招式的时候,便猛地眉眼一沉,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皆是闪过了一道暗芒,这招式是……

就在此时,那五虎帮帮主突然一个猛袭,沐荀与俞荏婕一个不查,只见那柄七星刀直直的朝两人刺来,两人神情一变,根本就来不及闪身避开,眼看七星刀已经到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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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一猜音音会不会出手?!你们想不想音音出手呢?!哈哈哈哈哈~~~~~~么么哒~(^3^)—☆

正文 第108章 师兄出手试探

“嘭——”利器相碰的声音。

只见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夹杂着凌厉之势猛地袭来,一把撞上了七星刀,尖锐的声音几欲划破人的耳膜,就在这阻挡的刹那,沐荀两人快速的闪身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五虎帮帮主见此,浓黑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戾气,提起暗劲霎时间七星刀发出的气势更加凛冽,狠狠的一攻,匕首瞬间便被七星刀狠狠地震开,随即扬起一道弧线嘭的一声直直的插入了不远处的桌面,霎时间只听“咔嚓”一声响,原本完好无损的桌面在匕首掉落的位置霎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五虎帮帮主刷的一声收回七星刀,面色狠厉的的扫向落在桌面的匕首,那柄匕首里注入了多少劲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倘若不是他提起暗劲,这柄匕首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弹开!能使用出如此力道之人必定不是什么凡人,绝对是个高手,想到此,狠厉的双眸扫了眼四周厉声道:“格老子的,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坏老子的好事!奶奶的,有本事给老子滚出来!”

“嗖——”一道光影闪过,五虎帮帮主瞳孔猛地一缩,立马飞身闪过,嘭的一声,只见他身后的柱子发出“咔嚓——”一声,顿时,柱子由上至下裂开了一道口子,而就在裂缝的中间正湛湛的插着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头筷子,但是露在外面的只有稍稍半截,而另外半截显然已经隐没在裂缝中!

“嘶——”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霎时间引得周围一片哗然,眼前的这一幕太冲击人的视觉了有没有?!仅凭一支脆弱易折的木筷,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插入了柱子中!要知道这柱子可并非一般的木头,这是支撑整个酒楼的梁柱!用的也是极为坚固的杉木,就连插把刀进去都很费力,更何况只是一根木筷!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木筷袭来的方向,那边本来就没多少人,是以,所有人都不由得将目光定在了那一黑一红正在惬意饮茶的两道身影上,没办法,这两位身上散发的气势实在是太强了有没有?!

那五虎帮帮主回过神来,狠辣的双眸也顺着众人的视线看过去,待看到那一黑一红的两道身影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是你们?!”

方才一直沉浸在打斗中,倒是没仔细看两人的容貌,如今看来,这两人不正是今日在来的途中遇到的那两人么?!

沐音抬眼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茶水放到一旁:“阁下是?”

五虎帮帮主眯了眯眼,冷哼一声:“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刚才是不是你们在背后偷袭老子?!格老子的,敢跟老子玩这一套,你还嫩点!”

“嗖——”又是一道光影闪过。

显然这次那五虎帮帮主早有防备,手中的七星刀一挥,顿时将再次袭来的木筷霎时间劈成了两半,但是却依旧被那碎掉的木屑划破了手臂,一道犹如丝线一般的血痕映在手臂之上,渗出了点点血珠。

“本公子不太喜欢过于粗俗的话,阁下说话嘴巴还是放干净些的好。”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露出一抹笑意,只是眸中的寒意却是令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这次的攻势,不少人都看的清楚,正是那红衣男子身旁的黑衣男子出的手!看着面面容冷峻,浑身煞气的黑衣男子,在场的不少人都心中一颤,不由得再次默默的朝后退了两步,更有甚者原本站在那五虎帮帮主身旁的人一时间都悄悄的移开了位置。

五虎帮帮主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斜睨了眼手臂上的血痕,眸中的戾气更甚了,抬眸看向沐音,瞥了眼一旁的祁瑾熠,顿时心中一凛,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心头,瞬间握紧了手中的七星刀,眯眼看向两人:“格老子的,老子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坏老子的事?

!”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寒气越来越重了。

沐音突然伸出右手,白嫩修长的手指顿时让在场的不少女子露出了艳羡的神情来,从未见过有哪个男子的手竟是这般的漂亮,不似一般男子那般骨节分明,指尖形容葱白萦绕白嫩肌肤,与袖口的红衣形成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分外的魅惑,抬眸静静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葱白的手指微微弯了弯,唇角忽然扯出一抹笑意来:“阁下好像没有将我的话放在眼里啊。”

声音不大,却是夹杂着无尽的寒意,愣是让不少人都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下。

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锐色,转眸看向沐音时,却是满眼的柔和,沐音微微抬眸,对上他的双眸,眸中也是闪过一抹温润,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祁瑾熠微微勾了勾唇角,突然动了!众人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掠过,四周的气息陡然一变,五虎帮帮主瞳孔猛地一缩,握着七星刀的手猛然一紧,快速的朝后退了两步,拿起手中的七星刀霎时间对上了袭来的猛然一击。

祁瑾熠的这一道掌风很是凌厉,夹杂着雷霆之势,即使五虎帮帮主手持七星刀死死抵住,脚尖依旧朝后划出了几步之遥,一时间目眦皲裂,咬紧了牙关,爆喝一声,双腿猛地朝外微微一震,顿时稳住下盘,双脚死死的定在了原地。

突然手中的七星刀猛然一挥,躲开了这一道掌风,霎时间一旁的几张桌子凳子登时四分五裂开来,立时吓得周遭的人四散开来,五虎帮帮主眉眼一沉,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暗沉,提起手中的七星刀快速的朝着祁瑾熠袭去,招式显然就是之前那极为凌厉的怪招,夹杂着凌厉之势极快的变换攻势,招式的变动让人几欲看不清楚。

祁瑾熠低沉的眉宇间划过一抹暗沉,绣袍一挥,飞身而上,霎时间已经落在了那袭来的七星刀之上,飘然之势让人不敢逼视,五虎帮帮主眉眼一沉,快速的变动手中的招式,攻势也越发的猛烈起来,祁瑾熠手中并未使用任何的兵器,但是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的克制住了袭来的每一次攻势。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五虎帮帮主的面上已经渗出了不少的汗水,招式也越来越急躁急躁起来,脚下的动作也不似之前那般稳妥,祁瑾熠冷峻的面容上浮现一丝讥讽,身形猛地一动,众人只看到一抹黑影闪过,接着只见那五虎帮帮主人高马大的身躯已经形容物体一般呈弧线般狠狠的摔了出去。

“嘭——”的一声狠狠的摔在对面的墙上,砸落在桌子上,顿时桌子四散开来,七星刀也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噗——”五虎帮帮主捂住方才受伤的胸口,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猛咳了两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惊愕的神情,尤其是知道那五虎帮帮主身份之人,神情就更是惊诧了,一个个仿佛是见鬼似得看着那黑衣男子。

尼玛!不是说五虎帮帮主此招无人能及么?!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不到他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踢飞了出去……踢飞……

江湖中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这么绝顶的高手他们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心里不由悄悄多了一些心思。

而之前随五虎帮帮主一道而来的手下见道此番景象,慌忙的跑过去将他抚了起来。

“帮主,帮主…你怎么样?!”

五虎帮帮主捂住胸口的手微微一顿,赤红的双眸狠狠的看向祁瑾熠,略显惨白的面色依旧满是狠厉,要紧牙关艰难的在手下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这黑衣男子的功力显然是深不可测,方才与他打斗之时,明显的感觉到他并未使用全力,就单是这样依旧将他伤成了这般模样,可见其功力的深厚

而且方才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好像敲到好处的克制住了他的招式,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告诉他,此招天下间能破解的根本就寥寥无几,他是如何做到的?!

“格老子的…咳咳…老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咳咳…给老子等着!”

“帮主说的对!”一旁搀着他的手下见此立马跟着附和道:“惹了我们五虎帮,你就等着吧!”

五虎帮?!江湖中人大多都是知道这个名字的,除了之前已经猜到的人外,其余的人也都是一副惊诧的神情,五虎帮?!就是那个七星刀的五虎帮?!那眼前的这个彪形大汉岂不就是五虎帮帮主?!那他身上的那柄大刀就是七星刀了?!

一时间不少人的视线都全部集中在了那柄大刀之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刀啊!

祁瑾熠却是瞥了他一眼,没有动作,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转眸看向了依旧插在桌子上的那柄匕首,袖袍一挥匕首霎时间不见了踪迹,而他的手中正握着那柄匕首,身形一闪,人已经坐在了之前的位置上。

“师兄,喝茶。”沐音将倒好的茶水推道祁瑾熠的面前,挑唇笑道。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两人对视了一眼,沐音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方才之所以没有让古月或是幻竹上,主要是为了试探那五虎帮帮主的招式,方才师兄只是用了五成功力不到,那五虎帮帮主除了此招之外他的功夫本就平平,收拾他不过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今从他的招式和师兄所用的招式来看,倒真是应了之前心中的猜测了。

师兄用的招式并非之前他所一直用的,此招是专门用来克制那五虎帮帮主的招式的,如今传言中他所救之人也就不言而喻了。

祁瑾熠敛下的双眸微微抬起,将手中的那柄匕首递了过去。

沐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抬手将匕首放在了鞘中,随意的放置在了身上,仔细看去可不正是她随身携带的龙渊么。

原本站在一旁观战的沐荀和俞荏婕见此,心中也微微明了了,只怕方才出手救下他们的人正是眼前的这红衣男子。

“刚才真是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和荀哥哥都要被那个傻大个打伤了,真没想到你不仅长得好看就连武功都这么好啊。”俞荏婕已经跑到了两人的身前,看着沐音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瞥了眼一旁的祁瑾熠,不由得悄悄挪了挪步子,这才湛湛的开口道:“那个…刚才也谢谢你啊”

太冷了,有没有?!

不待沐音开口,沐荀也已经到了身前,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沐荀,这位是我的朋友俞荏婕,刚才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不知二位尊姓大名?来日也好报答两位的救命之恩。”

沐音挑眉看向他,淡淡道:“报答就不必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我只是听不惯他说话罢了。”

“你说的实在是太对了。”俞荏婕斜睨了眼不远处的五虎帮帮主,不满的撇了撇嘴道:“那个傻大个说话真的太烦人了,一句一个老子老子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年纪大一样。”

沐音勾了勾唇,敛下双眸没说话。

就在此时,原本早就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掌柜突然走了过来,来到沐音与祁瑾熠的身前,朝两人恭敬的弯了弯身子道:“两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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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很霸气有么有?师兄威武啊~支持~收藏~评价~么么哒~(^3^)—☆

正文 第109章 你是女子?

就在此时,原本早就吓得不知道躲到哪儿去的掌柜突然走了过来,来到沐音与祁瑾熠的身前,朝两人恭敬的弯了弯身子道:“两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不待沐音与祁瑾熠开口,站在一旁的俞荏婕突然开口道:“喂,你们是不是要赔偿啊?!挑事的是那个傻大个!”抬手指了指站在不远处手捂胸口的五虎帮帮主道:“喏,你们要赔偿也应该去找他要啊。”

沐荀也上前道:“这件事情由我们而起,所有的赔偿也理应我们来承担,不关这两位的事情。”说着从身上拿出钱袋来,递给那醉霄楼的掌柜道:“这里是二百两银子,赔偿这些损失应当是足够了。”

俞荏婕突然一把抢过钱袋,撇了撇嘴道:“荀哥哥,是那个傻大个先来挑事的,要拿银子也该他来拿!绝对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

沐荀瞪了她一眼,皱了皱眉道:“将钱袋拿来,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

俞荏婕见他真的有些生气了,斜睨了眼不远处的五虎帮帮主,轻哼一声,撇了撇嘴正打算将钱袋递给沐荀,却突然听到那掌柜的开口道:“我家主子并非是要赔偿,只是想请两位公子一叙,这里的一切损失都由醉霄楼一力承担,两位不用担心。”

不要赔偿?!此话一出不止是沐荀和俞荏婕就连周围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了一副惊诧的神情来,不少人都不由得将目光默默的转向了那神色未变的沐音和祁瑾熠,看这架势,难不成他们与这醉霄楼的老板认识?!

沐荀将目光看向沐音,神情闪过一抹担忧,皱了皱眉,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感觉眼前的红衣男子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尤其是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凛冽的寒意,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般,但是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掌柜,你们主子与他们认识?”俞荏婕满眼的好奇。

只见那掌柜的微微弯了弯唇角,什么也没说,转眸再次看向沐音与祁瑾熠,微微拱了拱身子,语气恭敬:“我家主子有事找二位相商,还请两位公子能够给个薄面。”

姿态可谓是放的很低了,显然能够看得出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沐音挑了挑眉,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朝身边的祁瑾熠道:“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去瞧一瞧?师兄以为如何?”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点了点头道:“好。”

沐音勾唇笑了笑,淡淡的看了眼站在后面的幻竹和古月两人,只见两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那掌柜的见两人应下神情显然放松了不少,朝着两人微微弯了弯身子,道:“两位公子,这边请

。”

一行人看着三人逐渐远走的身影,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这两人的气场太强了有没有?!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周围的人才开始纷纷议论开来,一时间整个醉霄楼沸沸扬扬的声音打破了之前的宁静,霎时间热闹至极。

而站在不远处的五虎帮帮主阴鸷的双眸看着三人消失的背影闪过一抹狠厉,身上散发的杀气不由得让身旁的搀着他的人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帮主,咱们怎么办?”站在他身旁的一个人极有眼色的开口问道。

五虎帮帮主眉眼间的阴鸷更重了,敛下双眸沉思了片刻道:“走。”

走?至于走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身旁的人什么也没问便搀着他离开了醉霄楼。

幻竹和古月瑰石一眼,身形一闪,霎时间不见了踪影,在这嘈杂纷乱的情形中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这一幕恰好落在了沐荀和俞荏婕的眼中……

醉霄楼与一醉楼的构造不同,这里只有上下两层,而二楼只是提供住宿,是以,二楼的过道处并没有多少人。而醉霄楼的掌柜并未引着沐音与祁瑾熠直接上二楼,而是绕到了酒楼的后院,后院倒是有几间房子,看起来很是普通,只是西北侧的那间房屋与酒楼的夹缝间设置了一处楼梯,不仔细看倒还真是不容易发现。

“两位公子,请。”醉霄楼掌柜朝两人微微拱了拱身子,引着两人从夹缝中的楼梯处上了二楼。

沐音抬眼看了眼楼梯的上方,凤眸划过一抹精光,这道楼梯所通往地方,明显是与醉霄楼里侧的二楼不是相连的,而是特意从侧面开出来的隔间……祁瑾熠侧目看向了她,唇角微弯,伸手握住了她白嫩的五指。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温度,沐音对上他的双眸不由得也是挑唇笑了笑。

醉霄楼掌柜将二人引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再次朝两人弯了弯身子:“二位公子,里面请。”

话落,房间的门已经被打开,房内传出淡淡的书香气息,因为房间本就不算很大,又没有屏风之类的遮挡物件,所有的东西倒都是一目了然,入眼的便是很淳朴的一间房间,没有过多奢侈的摆件,只有各种各样的书……是的,就是书,除了桌子凳子该有的物件之外,其余的凡是空余之地皆是摆满了书籍,就连原本摆花瓶的檀木小桌也被放置了厚厚的一层书籍,甚至是喝茶的圆桌上都有一沓书籍,而茶壶茶杯皆是放在一侧的。其他的地方自是更不用说。

毫不夸大的说,这件房内除了尚且地上的空闲之地比较大,其余根本就没有了一丁点儿的多余空间可言。

“主子,两位公子已经请上来了。”掌柜上前弯了弯身子,神情之中可以看出他对于眼前之人态度的恭谨恭敬。

只见书桌之前正坐着一个褐色衣衫的男子,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有些许的凌乱,墨发遮住了垂着的面颊,看不清神色,而书桌前方摆了一沓厚厚的书籍,根本就看不到他垂着面颊在看些什么,仿佛并未听进掌柜的话语,动都不曾动一下,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面前的书桌。

掌柜的仿佛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模样,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转身看向沐音与祁瑾熠,侧身到一侧的桌上砌了两杯茶,弯了弯身子道:“两位公子切勿见怪,我家主子一旦看起书来必定会沉迷其中,两位请在此稍坐片刻。”

沐音扫了眼四周,微微挑了挑眉没说话,与祁瑾熠一同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那掌柜见此,紧绷的面色不由得缓了缓,原以为依着两人的脾性定是不会这么好说话,不曾想倒是如此的顺利。

要知道他们在楼下所发生的一切他可是都看的清清楚楚啊,那凌厉的话语和那周身所散发出的凛冽的气势,以及那深不可测的身手,无一不在昭显着两人的非比寻常,况且跟着他们身边那一男一女两个是从,看起来也是身手不凡的,如此一行人那绝对身份不容小觑

一向不管事物的主子让他下去请人上来的时候,他这逐渐衰竭的心脏可是硬生生的比之前跳动快了好几倍啊!要知道这间房子除了他以外,还真没有外人进来过!

一时间房间静悄悄的,除了翻动书页的声响再没其他的一点儿声音。

“莫老,你且先下去吧。”突然书桌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

那被唤作莫老的掌柜拱了拱身子应了一声,又朝沐音与祁瑾熠两人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顺带将门关上了。

莫老一走,整个房间就更加寂静了,那坐在书桌后的男子显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沐音挑了挑眉,抬手拿起右手边的一本书随意的翻了两页,不由得蹙了蹙眉,北楚野史?!抬手又在着手旁拿了一本手,颜氏兵法?!

抬眼又扫了一眼周围的书,果不其然,各方各面面面俱到,当真是一个大书库啊。

祁瑾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不着痕迹的扫视了眼四周,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愠色,凌厉的双眸扫了眼坐在书桌后面看不到面容的男子,眸中闪过一道暗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男子才终于从书桌上抬起了头,微乱的墨发散落在脸颊,遮住了面容,只见男子抬手将散落的墨发随意的朝后撩了下,露出了温润的面颊,圆润的面颊上一双深邃的细长双眸看到沐音与祁瑾熠不由微微眯起,略显干涩紧绷的唇畔轻启:“你们也是来参加…咦?!”突然话锋一转,细长的双眸猛的大睁,指着沐音道:“你…你…”

说着,人已经快速的来到了两人的身前,细细端详了沐音片刻,本就算不得俊朗的容颜霎时间已经紧皱在一起,喃喃自语道:“不该…不该…真是怪哉怪哉…”

沐音挑了挑眉,没开口,只是凌厉的凤眸闪过一道寒芒。

男子快步走到一旁的书架上翻起书来,顿时,书架上的书噼里啪啦被拂了一地,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终于在另一侧找到了一本书籍,只见书籍的封皮已经磨损的很是厉害,有的页脚已经丢失了,男子快速的翻动书籍,双眸忽然定在了一处,垂眸看了许久,才抬起双眸瞥了一眼沐音道:“这位公子的命格好生奇怪。”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挑唇道:“阁下还懂命格之说?!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男子放下手中的书,快步走到桌边坐下,细长的双眸直直的看向沐音,突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股冷意,转眸不由得对上一双寒芒四射的双眸,顿时本就穿的单薄的身子猛然一颤,下意识的便收回了目光,心中不由得暗拊,又偷偷的斜睨了沐音与祁瑾熠一眼,面色再次变得怪异起来。

这两人……

“你是女子?!”突然男子开口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道:“我不喜欢开玩笑,阁下有话不妨直说。”

眼前的男子绝不可能看出她的女子身份,从他的神情和话语中看出的更多的只是试探。

果然男子眉头紧皱,喃喃道:“你明明是男子,怎么会有如此命格?!难不成……”说着忽然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祁瑾熠,细长的双眸中写满了纠结,一时间双眉皱的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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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面相命格

果然男子眉头紧皱,喃喃道:“你明明是男子,怎么会有如此命格?!难不成……”说着忽然抬眸看了眼一旁的祁瑾熠,细长的双眸中写满了纠结,一时间双眉皱的更紧了。

男子纠结的目光看着沐音与祁瑾熠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沐音凤眸淡淡的看向他,扬眉道:“这很重要?”

男子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紧蹙的眉宇间闪过一抹焦急之色,目光灼灼的看着沐音。

“他是我师兄。”沐音抬眸看向身旁的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

男子看着两人的神色,忽然心中闪过了什么,但是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目光复杂的看向沐音道:“你…你…你喜欢男子?!”

沐音面色一片淡然,淡淡道:“阁下一连问了这么多问题,现在是否该回答我几个问题了?!”

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一股威压直面而来。

男子显然是察觉到了周围气息的变化,额间已经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蹙了蹙眉道:“你要问什么?”

“阁下方才说的命格究竟是何意?”沐音看着他,淡然的眉宇间闪过一抹凛冽的寒意。

男子动了动干涩的唇畔,欲言又止,挣扎了半晌才悠悠开口道:“你的命格需要生辰八字才能细算,如今我也不能确定,但是依你的面相来看隐隐有凤格之势,不过……”似乎是在考虑措辞,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却是雾霭重重,凤格渐有淡化之意。”

这么些年他一直苦苦钻研命理之术,将先祖遗留下来的手札反复揣摩推算,又从各地搜集来各式各样的有关书籍,苦苦钻研,虽算不得是大士名家,但也是小有所成,看人的命格还从未出过错,虽然他只给与自己有关的人瞧过面相,但是也都分毫不差!

只有一会开这个醉霄楼,很大原因也是因为人多繁杂,便于观察,分析不同之人的面相,可看了这么多的面相却从未有过今日这般情况,但从她的面相来看,凤命出格翱翔九州,但是推算下来却隐隐有消退之意,忽隐忽现,就像是掩在石头下的青草,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破石而出,俯瞰天下,一个则是隐埋石下,却也并非默默无闻。

只是……她却是身为男子!

他的推算绝对不会有错,但是她却也实实在在的是一个男子!男子竟有凤命?!难道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么?!

凤格么?!沐音凤眸眯起,如此说来,早在她出生之时已经被人窥得此等面相命格亦或是更早之前……有人想要故意隐瞒这些,是以才会勾结那狗屁道长故意制造出命格不好的论断?!从而才会导致年仅六岁的沐音离家,甚至想法设法的想要灭口?!想到此,整个人身上淡漠的气息陡然一变,寒意四溅,霎时间真个人就像是封了一层寒冰,让人隔着三尺之远都能感受到其散发出的凛冽寒意。

正出神间,突然手面上传来一股温热的温度,侧目望去,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五指正紧紧的覆在她的手面之上,由于她的五指紧握成拳,本就修长的大掌轻而易举的将其紧紧包裹在其中,甚至清晰的便能感受到手中五指上的薄茧摩挲着手面,微痒。

手面的温度像是一股暖流沿着手臂直直的渗入道了心里的某处,直至浸满整个身心……

唇角微勾,抬眸对上那宛如深潭的黑眸,看到自己映在其上的身影,如此的清晰!扬了扬眉,紧握的拳微微松开,反手握住了那双大手,五指交叉,彼此手心的温度如此清晰。

师兄的意思她又如何能不懂呢?!

坐在对面的男子不由得瑟缩了下身子,抬眼打量了下两人的面色,虽然面色微变,但是却无端的让人产生一种想要立即逃走的冲动,有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一种貌似说错话了的后知后觉来,悄悄的朝桌子外侧移了一下双腿,默默的垂下眼帘,沉默。

“阁下既是能看出我的面相,不知能否看出他的面相来?”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男子抬眸对上沐音平静而淡然的双眸,虽然没有指明那个他是谁,但是整间屋子里也就三个人,除掉他们两个,也就剩下了那个一直面色冷峻还未曾出声的某人了。

他的面相他自然也是能够窥探得一二的,只是……

掩下双眸,轻叹一声道:“方才我也是信口胡言,两位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这面相命理之说我也是从书中看得,当不得真,两位想要看面相还是去请教大师比较好。”

沐音自然知道他说的并非实情,能够一眼就看出人的面相之人而且还说的这般详尽如何能是信口胡诌说的来的?况且她也只是想要试探一番罢了,也并非真的让他说出师兄的面相来,她从不信什么面相命格之说,人是什么命终归还是要看自己,就算是天命所归,什么也不做终归也是一事无成,当不得天子!

敛下心中所想,顺着他的话道:“不知阁下所说的大师指的是哪位?”

男子沉思片刻,蹙眉道:“北楚地界命理之术当属净虚观的清尘道长为首。”

“哦?”沐音眸中划过一道暗芒:“据我所知清尘道长十年前就已经不在净虚观了,至今仍是踪迹未明,阁下提及他也是无用。”

男子神色一顿,看向沐音的眸光一时间变得复杂难明起来,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是么?我已许久不曾出去了,并没有听闻过此事。”

沐音神色未变,仿佛没看到他的目光一般,转开话题道:“阁下将我们请上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说这面相命格之术?”

男子微怔了一下,似乎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皱了皱眉道:“不知二位来栾城是为何事?”

沐音扬眉:“只是恰好路过罢了,阁下有话不妨直言。”

男子敛眉沉思了片刻,才抬眸看向沐音道:“两位可曾听说过栾城徐府?”

栾城徐府?沐音扬眉。

男子见她神色疑惑,开口解释道:“想必你们也知道栾城比邻荆州,是前往荆州的必经之路,自然也是富商云集,但其中尤局首位的便是这徐府,徐府不仅是栾城首富,而且还是荆州商会徐昌的本家,财力自然是不容小觑,而如今徐府正在广招天下英豪意欲给徐府唯一的嫡出小姐徐念蓉比武招夫,而胜出之人不仅可以娶到徐念蓉,而且可以参与徐家的产业,甚至可以待到徐家家主百年之后继承家主之位,因此不少武林人士纷纷前来比试,想要分得一杯羹,我原以为两位也是冲着徐府比武招夫而来,所以……”

男子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后面的一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沐音和祁瑾熠的神色不都得都有些沉了下来,没想到栾城竟然是徐昌的本家,徐昌乃是荆州商会中的四大元老之一,如今荆州正处纷乱时期,陈朋一死,新的抚台还未上任,一切事物皆由荆州总督任天华代为加官,而任天华本就是祁景焕的人,自然是想要整顿一番,拉拢商会中人,如今商会会长唐兴孤掌难鸣,四大元老之中位居首位的便是那徐昌,徐昌虽然位居首位,但是其余三人也都不是什么好应付的人,若是联合起来与他争斗一番倒也不是没有胜算,是以,如今徐昌的胜算也并不是很大,如今商会这般情形,此时他在本家广招天下豪杰招婿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江湖中人也都并非全是洒脱不为世俗所纠缠之人,恰恰相反,绝大多数的江湖中人都是因为为了谋生不得已才会出来闯荡江湖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然而他们就算有了自己的势力人手也是需要银子来支撑的,尚且不论门派大小,与商会结缘那必定是有利而无一害的事情,如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他们又如何能不动心呢?!

显然今日遇见的那五虎帮帮主也正是为此而来。

论起来,这也就是双方互利的事情,徐昌需要有能力的人在背后支撑,而那些所谓的有能力之人同样也需要银子的支撑,既于双方互利,何乐而不为呢?

看来栾城的这一趟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沐音唇角微勾,看向男子挑眉道:“阁下与我们讲了这么多?不会单单只是为了解释请我们上来的缘由吧?而且我很想知道若是我们是为徐府而来,阁下又当如何?”

男子抬手揉了揉本就微乱的墨发,沉思片刻淡淡开口道:“不瞒二位我今日请两位上来也是有事想请两位帮忙。”

沐音扬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你们今日在这里的举动想必已经传到了徐府,徐府家主很快就会找上你们的。”男子道:“待你们见到徐家家主,我希望你们能帮我一个忙。”

“为什么?”沐音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神情。

男子蹙眉,似乎不明白她的为什么从何而起。

“为什么会找上我们?”沐音再次开口道。

在醉霄楼的各门各派并不在少数,有名望的门派显然也有,没有必要单单是找上他们二人。

男子看向沐音,眸光深沉而坚定:“因为你是云门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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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我要你!

男子看向沐音,眸光深沉而坚定:“因为你是云门门主!”

沐音凤眸凛冽,面上浮现一丝寒芒,抬手将一旁放置许久的茶水端起,缓缓的倒入一旁空置的杯盏中,清灵透彻的水声在这分外幽静的房间中显得异常的深远,不由得让人有些心慌之感。shuotxt.

男子见她如此,心中多少有几分忐忑不安,只是面上依旧佯装镇定不显分毫,当今武林谁人不知云门门主虽然年少,但其性子多变让人捉摸不透,做事从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出手狠辣,可以说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找上他不过也是赌上一把罢了,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水声戛然而止,抬眸便对上一双墨黑凌厉的双眸,凤眸上挑,竟是那般的凉薄无情:“哦?阁下既是知晓我的身份,那也应当知道我的规矩才是。”

男子自然知道她说的规矩是什么,凝眉沉思片刻,并未直面她的问题,而是转开话题道:“云门产业遍布天下,独独没有涉足荆州,想来也是因为荆州虽富,但却极为复杂,水深浑浊,不易操控,但如今荆州正处于纷乱,商会也岌岌可危,百废待兴,音公子难道不想趁此机会拿下荆州么?”

“看来阁下倒是费了一番功夫。”沐音敛眉,眸光并未看向他,而是凝视着手中溢满茶水的茶盏,唇边划过一抹冷笑,淡淡道:“荆州诱惑确实很大,但是如今的局面可不仅仅是商乱,荆州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有点脑子的人都清楚这趟浑水可不是那么容易趟的。”

男子唇边掠过一抹苦笑,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荆州的这趟浑水有多深?但是放眼整个江湖除了眼前之人,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了,若是说今日请他们上来之时心中还有一些由于,但是现在这也是也唯有他能做到了。

“荆州的形势确实有些棘手,但是依照云门的势力想要横插一脚也并非难事。况且……”说到此处男子突然状似无意的扫了祁瑾熠一眼,这才继续道:“音公子倘若真的想要拿下荆州,又何愁担心荆州处在什么位置?”

他如此明了的暗示她又怎么能看不出来,想来方才他看师兄的面相也定是已经猜到了些许端倪来,沐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只是眸中的寒意也更加凛冽了:“要不要拿下荆州自然是由我说了算,你确实很聪明,但是…本公子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阁下可是懂我的意思?”

男子眉头紧蹙,似乎是挣扎了半晌才抬眸看向沐音,目光深沉:“我只要商会和徐府从荆州彻底消失,音公子若是答应我的请求,我可以给你提供商会历代的一切信息。”

“不够。”沐音凤眸闪过一抹凌厉:“你知道我的规矩,云门向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男子眉头蹙的更紧了,环视了下四周道:“我所有的身家也就只有这座醉霄楼了,音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尽可全部拿走,只是能否将这间房间留下?”

沐音面上浮现一抹嘲讽,冷笑道:“你觉得云门缺你这区区一座酒楼?”

男子默然,别说是这一座酒楼,就是十座酒楼也未必能入云门的眼,云门产业下的酒楼恐怕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比这醉霄楼要好得多吧!但是除了醉霄楼他也再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我要你!”凤眸直直的看向他,语气不容置喙。

话落,突然感觉到手心一紧,侧目便对上一双幽暗深邃的双眸,犹如平静无波的浩瀚下涌动着的暗流,下一刻便会将人吞噬,沐音眸中浮现一抹笑意,顿时眉宇间的凌厉锐气尽数散去,只剩下了一片柔和的笑意,被握紧的手心微微用力,反手紧扣,无声的宣示着主权。

冷峻的面容霎时间像是融化的寒冰,冷硬的唇畔也微微勾起,深邃的双眸漾起点点璀璨的星辰。神色中隐隐看出一丝本该如此的神情来。

沐音眸中的笑意不减,师兄这般傲娇的模样究竟是为哪般?!

而坐在一旁的男子早就因为这句话呆愣在了当场,要他?!他不过就是一介布衣,没有武功又没有权势,要来又有何用?!

沐音转眸看向他,看到他怔愣的模样,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既是跟了我就是我云门之人,你且考虑清楚了,你这么聪明聪明应当知道我的意思。”

既是云门之人,那就必须摒弃之前的一切!

既是云门之人,那就必须遵守云门的规矩!

既是云门之人,那就必须拥有绝对的忠诚!

男子回过神来,目光复杂的看向那淡然疏离宛若墨画的容颜,久久无言。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今的他不过就是孑然一身普普通通的一介布衣,今生早已没了任何牵挂,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或许他会找一处僻静之处了此残生,他本就无心功成名就,只求安稳克己,此生唯一的遗憾也就只剩下了这一桩,但是若是就此入云门,那今后的日子只怕是……

倘若此事不了结的话,只怕此生他也不会安稳了,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眉宇间浮现一抹无奈之色,轻轻舒了口气道:“我答应你,但是此事还望公子莫要告诉莫老。”

沐音扬眉,锐利深邃的凤眸闪过一抹愠色,转而道:“既是入了我云门,是不是也该漏一下底了?”

虽是没有出口答应,但是男子知晓她是答应了此事,面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随即缓缓的解释起来。

原来他曾是荆州大家莫府的第三十六代传人莫明轩,莫府曾以经商为名,府邸坐拥黄金数万,是北楚富商,随着历代的传承,莫府的财力也逐年递增,直至到了他曾曾祖父那年,也就是北楚元定七二三年,莫正德在荆州一手创立商会,莫家一直以来都是商会会长,徐府财力虽不似莫府这般殷实,但其府上曾出过两位妃嫔,也算得上是当世大家,曾与莫府相交甚好,两家就此结成姻亲,莫家将其推上商会元老之一,徐府也逐渐在财力上有所提升,两家的关系也日渐甚密,直到莫府第三十五代传人,也就是莫明轩的祖父莫正华接管商会之时,曾与当年的徐家家主立下盟约,让其儿孙再次结成姻亲,不料两家当年生出来的皆是儿子,于是也就延续到了下一代,也就是莫明轩与徐念蓉,却不想还未曾等到两人成婚,徐府便暗中害了莫府。

后来才得知徐府因攀附上了盛京的某些势力,野心肆意,妄图独霸商会,诬陷莫府勾结外患,莫府上下皆被处以极刑,莫明轩却是因为当年和身为莫府总管的莫老去塞外游玩从而躲过一劫,待回来之时,莫府早已面目全非,只在曾经书房里的一间暗格处找到一封书信。

原来莫正华早就对徐府的事情有所察觉,但是当时事情已成定局,再也无力回天,便早早的写下这封书信,藏在暗格之中,信中提到莫徐两家的事情,但是却告知莫明轩不要让其复仇报复,徐府之势远不是如今的莫府可以抵抗的了的,徐府也远没有想象中简单,况且如今莫府也只剩下了他一人,莫正华希望他能安稳生活下去,不要再涉及这些纷争。

世人皆知莫府以经商为名,但却是很少人知道莫府的先祖曾是推演命格面相的大士大家,因为某些原因才放弃这些,转而从商,但是历代传人也是都会一些面相之说,尤是到了莫明轩这一代,莫明轩性情温和本就无心经商,潜心读书揣摩先祖遗留下来的手札传记,因为先祖曾留下祖训不可与人推算面相命格,是以这么些年他也就一直潜心钻研,而莫老又谨遵莫正华的嘱托,这么些年一直守在他的身旁,是以他也一直呆在栾城不曾外出过,久而久之他的性子也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

虽然莫正华不想让他复仇,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之时他总是被噩梦惊醒,如何能够安心?是以,他开始暗中搜集商会以及徐府的一切消息,就等着能有一日可以将他们一一铲除!

如今荆州内乱,徐府岌岌可危,正是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是以才会找上他们,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沐音听完他的叙述,蹙了蹙眉,荆州地界儿以前的事情她并不是很熟知,所以知晓的并不清楚,转眸看了眼祁瑾熠,却见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当年的事情虽然久远,但是他曾派人查探过,虽然查不完整,但对当年的事情还是略知一二的,莫明轩的话确实不错,当年徐府确实也出过两个妃嫔,但是品级都不是很高,至于当年徐府勾结的是谁,时间久远倒也没仔细查探,如今看来这里面也是大有文章。

祁瑾熠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不着痕迹的抬眸看了眼坐在一旁垂着双眸的莫明轩,心中划过一抹冷光。

“商会既是你莫家一手创办,你又为何要毁了它?”沐音抬眸看向低头沉思的莫明轩,挑眉问道。

莫明轩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唇边浮现一抹苦笑,良久才道:“若不是商会我莫家也不会遭此大难,况且现如今毁了商会最痛苦的人不是我而是徐府!”

沐音勾唇,想不到莫明轩如此温吞的性子做起事来倒是一点也不拖沓。

又交代了几句,两人从房间出来之时,已经到了戍时,莫老便直接引着两人去了准备好的客房休息。

------题外话------

今天为了音音的一句话卡了一个小时愣是没写出来一个字……好心塞……虽然不是追求完美的处女座但是有强迫症怎么破?!

正文 第112章 徐府的软肋

“师兄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莫明轩加入云门?”房间里,沐音坐在主座上,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凤眸微闭,神情慵懒难得的放松惬意。

祁瑾熠冷峻的面容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变得温润起来,冷硬的面部线条也柔和起来,此番场景若是让熠王府的一干人等或是其他知晓他性情的人知道,恐怕是要大跌眼镜的,要知道他自小性子就淡薄,而且不拘言笑,对什么事情都不怎么在意,就连面对皇上之时,面部的表情都不怎么多变,依旧是一副冷冰冰巨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但是在面对沐音时,总是多了几分耐心和温和,长年累月下来也就渐渐的形成了习惯,凡是单独与她相处之时,面部的表情总是会不自觉的柔和下来,向来紧抿冷硬的唇角也会微微上扬,也就是此时的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有血有肉有情的真实的人。

沐音又何尝不是,也唯有在他的面前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毫无顾忌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用担心顾虑什么,若说这世间能让她安心并且没有丝毫顾忌的人也就唯有他一人了。

也正是因此,两人在对方的眼中才是彼此的唯一。

祁瑾熠从一旁拿来一件绒毛毯子轻轻的盖在了她的身上,雪白色的绒毯覆在火红如血的红衣上,竟有一番别样的魅惑之感,寐含水光肤如凝脂,面似芙蓉眉如墨画,比桃花还要媚的凤眸微微眯起,摄人心神,腮边的一缕发丝柔顺的贴在面积上,掩住了修饰的略微冷硬的轮廓,慵懒如丝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副魅惑的神情因为一袭男子装扮竟平添了几分邪魅之感,摄人心神的美。

幽暗深邃的双眸划过一抹暗沉,而后缓缓的收回手,敛下双眸才淡淡的开口道:“此人若是培养一番将来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沐音闻言,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虽然依旧清冷,但是却夹杂着淡淡的笑意:“看来师兄对他倒是信心十足啊。”

必定?!这两个字可不是随意就能用的,况且依照师兄的性子,倘若不是十分的看重也定是不会这般说的。

“他虽性子温润,但是才学渊识谋略超然,分得清时势,是块材料。”祁瑾熠淡淡道:“但是需要先磨炼一番。”

沐音扬眉:“师兄说的不错,他确实是个可造之材,但是我将他收入云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说到此,凤眸微眯,划过一道摄人的寒芒。

祁瑾熠温润的面上浮现一丝凛冽,音儿所说的原因他自然知道,那莫明轩懂的推算命理,十年前的事情还未查出线索,那道士如今也是不知所踪,今日提及那道士之时,那莫明轩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虽然不能断定他们是什么关系,但是两人必定是有些关联的。

或许顺着他能查到那道士的些许行踪,将他收入云门行事也方便一些。

十年前的事情他虽清楚,但是却并未插手其中,音儿的性子虽淡,但骨子里却是冷傲的紧。依照她的性子有些事情也必须需要她自己来解决,当初若非是因为十年前的事情,如今也不会有云门的存在,他的音儿更不会踏进盛京,卷入这些纷争之中。

他的音儿从来都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将来也必定是要翱翔在九州之上的!

起身坐到她的身旁,微微倾身额间抵着她白皙的额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道:“音儿想做什么,便放开手去做,不必有所顾忌。”

沐音知晓他的意思,轻叹了一口气,微微侧身靠在他的身上,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气息,慵懒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倦怠,凤眸微眯,享受着这难得的心安,良久,才轻声道:“十年前的事情牵连甚广,也并非一时半刻之功,师兄可还记得之前云门被杀人越货的事情?”

祁瑾熠眉头微动,等待她的下文。

“杜德山当时为了保命曾提及过十年前的事情,当日他在宁相府曾无疑听到宁相与人谈及此事,事后我派人查探过,也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虽然不能确定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宁振安于此事肯定脱不了干系。”沐音凤眸微闪,淡淡道。

之所以当初没有对宁振安下手,不过就是为了不打草惊蛇罢了,十年前的事情就像是刻意被人掩藏,能查到的线索也是寥寥无几,能做到这种地步之人肯定不是区区一个北楚丞相能做到的,他的身后必定还有其他之人,倘若现在对他出手,万一打草惊蛇,线索又会中途断掉。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宁振安既是掺和了此事,如今她安然无恙的归来,他也必定会有所动作,当初在忘月居的事情未尝不是他的试探之意。

宁振安?!祁瑾熠温润的面容瞬间变得凛然起来,双眸微眯,十年前的事情竟然与他有关?!

丞相府与南侯府向来没有什么牵扯,更没有什么利益关系,值得他这般费尽心机,甚至编造出命格的事情出来!这其中定是有蹊跷!

突然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难不成……

“师兄也想到了?”沐音抬眸对上祁瑾熠幽暗深邃的双眸,慵懒的面容闪过一抹锐色。

祁瑾熠点头,深邃的双眸划过一抹杀意,环着沐音腰身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声音带着凛冽的寒意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宁振安此人虽然颇有野心,但是脑子却不是很好使,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算计的来的,十年前的事情依照他的脑子定是谋划不出此番算计的,而且凭他区区一介丞相,想要谋划此事显然也是做不到的。

沐音眸中划过一抹冷光,此事自然是要从长计议的,十年前的事情总该是有人为此付出一些代价的!

只是如今还不是时候!十年前的那笔账需要一笔一笔慢慢的划算清楚了!

“师兄放心,我有分寸。”

祁瑾熠点了点头,只是幽暗深邃的双眸中却是划过一丝暗芒。

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沉默良久,突然转开话题道:“师兄对徐府了解多少?”

祁瑾熠双手环住她的腰身,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以便她更舒服一些,这才开口道:“莫明轩说的不错,徐府当年确实出过两位妃嫔,但是品阶都不高,给徐府带来的利益并不大,后来却不知搭上了何人,徐府的势力倒是与日俱增了不少,徐府现任家主是徐昌的父亲徐德本,徐昌乃是他的第二子,徐府虽然根基深厚,但是与旁支的关系并不好,在外人看来很和睦,但是私下却是斗得不可开交,音儿若是想要对付徐府,不妨先从这些旁支入手。”

当初将唐兴推上会长之位时,就曾调查过商会中有势之人的背景,但是调查的却都不是很详尽,当初调查徐昌之时,虽然连带着将徐府也调查了一番,但是当时的徐府甚为低调,根本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是以也只是简单的调查了一番,并不详尽,倒是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年的功夫,徐府倒是又开始不安分了。

“师兄的意思是徐府的产业都是由各个旁支负责的?”沐音扬眉道。

祁瑾熠点头道:“徐府一直沿袭的是同宗宗亲,所有的产业都是徐府中人负责,从不假他人之手。”

凤眸闪过一道精光,如此事情就好办多了。

同宗同族固然比较放心,但是随着产业越做越大各种矛盾也被激化出来,由于各种复杂的情感关系,处理利益方面也就处于更复杂,正所谓可以同苦但却不能同甘!

显然徐府如今的矛盾正是应了这句话。

“现如今先摸清徐府的底细才是至关重要的。”沐音蹙了蹙眉,淡淡道。

现如今徐府和荆州那边的事情牵扯至深,如今徐府究竟是谁的人还未清楚,自然不可贸然出手,铲除徐府的事情急躁不得,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能将徐府与商会一网打尽的契机!

祁瑾熠垂眸看向胸前的人儿,唇角勾了勾,点头道:“徐府的底细我会派人去查探清楚,音儿不必忧心。”

沐音点了点头道:“明日一早徐府必定是会派人来的,到时正好可以去会一会这位徐府的掌权人,只是去荆州的日子恐怕要延迟几日了。”

徐府招婿大会看如今的情形最少也要进行三日,也就是说要在栾城呆上三日之久,更何况幻竹与古月如今还未传来消息,若是查探出什么,恐怕留在栾城的时日会更久一些。

“如今荆州的事情暂无大碍,如今徐府招婿,徐昌那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咱们不妨就在这里呆上几日再赶往荆州。”祁瑾熠挑了挑眉,淡淡道。

沐音敛眉沉思了片刻,道:“待到明日幻竹他们回来,不妨让他们先赶往荆州,将这里的情况先告知路文瑞,也好让他做些准备。”

栾城虽与荆州比邻,但是赶过去最少也需要七八个时辰,如今徐府这般动作,路文瑞若是收到消息还好,倘若是没有收到消息,只怕是……会误了大事!

祁瑾熠点头,侧目看了眼窗户的位置,依照幻竹他们的功夫只怕是用不了一个时辰便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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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五虎帮帮主背后之人

夜晚的风格外的萧条,尤是在这寂静荒凉的大山里,寒风凛冽枯枝作响,摇曳的寒风不由得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直直的浸入骨髓深处。一道暗影像是虚幻的影子般飘然袭过没入漆黑的夜色中。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同时袭来两道暗影,交错而行一前一后,犹如暗夜里的一道流光,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好似之前的景象不过就是几道虚影,大山深处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幽深寂静,只有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以及沙沙作响的枯枝杂叶响彻这整个地界儿,正在此时暗黑的夜色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光芒,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中却显得如此的耀眼夺目!

这是一处极其幽深的地方,四面环水唯有河水的中央伫立着一座简小精致的竹屋,竹屋摇曳的烛火照亮了四周波光粼粼的水面,虽然处在暗夜,但是水光荡漾的河面映衬着烛火倒也折射出微弱的光来,寒风过处依旧荡漾起层层的水纹,不过却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暗影似一道流光袭过,霎时间竹屋的外侧便已多了一道暗黑色的身影,在倬光的映衬下,倒是可以看出粗壮的轮廓来,黑影站在竹屋前,并未上前,而是显得有些踌躇不定,甚至也有一丝……局促不安!

“来了还不快滚进来?!在外面杵着做什么?!”

正在此时,竹屋里突然传出一道沧桑嘶哑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在这幽深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的渗人。

竹屋外的身影突然顿住了踌躇的脚步,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竹屋的房门,闪身走了进去。

竹屋里显然比外面要暖和的多,放眼望去最先入眼的便是那一道绣着花样的半透明的屏风,屏风后面映衬着一道屈膝而坐的身影,脊背笔挺发丝微盘,双手极其不自然的垂在身前,看着有些怪异的扭曲……屏风的四周的摆设虽然简洁,但是却都非常的精致,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就连炭炉里烧的煤炭都是上好的细炭,无色无味但是却比普通的炭火要暖和的多。

然而这种细炭却是无比昂贵的,并不是它的价钱过于昂贵,而是这种细炭只供给一些达官显贵,寻常百姓根本就买不到,这里能出现这种细炭那这竹屋主人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太低。

不过显然那方才进来的黑影男子并不知这其中的关联,自他进屋开始,便一直微垂着双眸,态度恭谨的站在点着烛火的木桌旁,粗狂的面庞上满是恭谨,就连向来粗狂的嗓音也变得低沉起来:“师傅。”

“闭嘴!我说过不要叫我师傅!”低沉黯哑的声音充斥着浓浓的凛冽,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凛冽三分。

黑影男子低垂的双眸闪过一抹暗沉,态度依旧恭谨,随即再次开口唤道:“邱前辈。”

屏风后面的的身影这才淡淡的点了点头,声音依旧低沉,只是带着一丝丝的沙哑:“说吧,找我来所为何事?”

黑影男子突然单膝跪地,双臂上前合十,抱拳道:“前辈可还记得之前教给我的招式?!我记得前辈曾说过这套招式无人可破。”

“怎么?!有什么问题?”掩在屏风后的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屈膝而坐的身子仿佛也微微动了一下。

不过这些那垂着双眸的黑影男子并未看到,粗狂的面容闪过一抹狠辣,沉声道:“今日我与一个黑衣男子比武,他竟然轻而易举的就皮杰了我的招数,而且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是专门攻克这套招式的,还险些要了老……我的性命!”

眼前的黑影男子显然就是那五虎帮帮主!而屏风后面的人正是那传言中他曾救过的那个赠给他七星刀与凌厉招式的老者。

武林中人都知道他是因为救下他的性命才会被传授七星刀与凌厉招式,却哪里知道这个传言不过就是一个幌子罢了,当年他不过是五大五张的跑到了这里来,刚好遇到了眼前的这个神秘莫测的人,也不知是合了他的眼缘还是因为什么,竟然赠与了他一柄七星宝刀和这些招式!但是条件却是每隔十天送来一个壮年男子!当初他为了一己私利便应下了他的条件,也就是从那日开始,他亲眼见证了他的功法与日俱增,可谓是乘风破浪之势!

自那之后每来一次他身旁的气息就越加的阴毒寒冽,让人不由得心底深处开始发怵!这也就是他每次来到此处都越加恭谨的原因了。

“攻破了?!”屏风后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原本微闭的双眸霎时间睁开,划过一道嗜血的暗芒!眼角处的皱纹似乎都变得危险了起来,屈膝而坐的身姿陡然一动,周围的气息仿佛都变得凛然起来。

霎时间整个竹屋里的气息变成了从未有过的寒冽阴毒!仿佛要将人蚀骨吞噬!

五虎帮帮主单膝跪着的双腿不由得颤了一颤,双手抱拳的五指也微微都懂了一下,粗狂的面容上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惊惧!掩在眼睑下的双眸布满了深深的惊恐,甚至就连牙齿都咬的咯咯作响!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眼前之人的狠辣阴毒!当初他送人进来之时,曾无意间撞见过他修习功法,那一幕至死他都不会忘记!上一刻还活生生的人,下一刻竟然就变成了像是骷髅般的存在,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人甚至连惨叫都还未发出便已经死了!通身已经像是一具干尸,没有了一点血色甚至原本壮硕的身形也变成

原本壮硕的身形也变成了形若骷架,僵硬的没有一丝血色的面上还挂着深深的惊骇!让人望而却步胆战心惊!

突然屏风后面传来低低的笑声,黯哑低沉的声音像是磨了沙子般带着丝丝尖锐,又充满了无限凛冽的杀机!在这静的只剩下寒风呼啸的声音里显得格外的阴寒!

“终于让我等到了……呵呵呵呵呵”

五虎帮帮主单膝撑着的左腿终于支撑不住嘭的一声重重的跌落在地,魁梧的身子霎时间颤抖了一下,额间渗出的汗水已经打湿了颈间的衣衫,低垂的双眸更是不敢抬起。

终于,那尖锐刺耳的笑声止住了,只听到那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你说的那黑衣男子是什么长相?身边可还跟着什么人?!”

五虎帮帮主心中陡然一凛,额间的汗水话落到了面颊也不敢有所动作,只是恭谨的道:“那黑衣男子看起来很冷峻,浓眉大眼的,很有气势!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也价值不菲!而且…他的功夫深不可测!他身边跟着一个红衣少年,那红衣少年长得很是俊俏,只是…功夫也高的很,我没有与他交过手试不出他的深浅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一男一女,看起来功夫也都还不错!”

凛冽嗜血的双眸突然闪过一道暗芒,竟然不是他?!

垂着的双手陡然一动,突然五虎帮帮主身前不远处的炭炉霎时间倒落在地,滚烫的炭火散落在地面上,周围的摆件也统统掉落在地,发出剧烈的响声!一时之间原本布置精致的房间霎时间乱作了一团……

“你派人去给我查查他们的底细!我要知道他们的所有底细!”阴森黯哑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五虎帮帮主面色闪过一抹犹豫,他们两人显然都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儿,大宁他这小小的五虎帮如何能查得到?!

“怎么?!你不愿意?!”也就在这犹豫的刹那,突然一道寒芒闪过,五虎帮帮主抱拳的胳膊陡然出现了一道血痕,刚好在之前那道血痕的下方,只是这次的显然比之前的要凌厉的多,伤口也深得多。

五虎帮帮主身形陡然一顿,顿时抽了一口冷气,面色微僵,语气也有些微微的颤音:“邱前辈……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他们的来头都不小,我担心我这一个一个小小的五虎帮根本就查不到……”

屏风后面顿时发出一道冷哼,手臂一挥,顿时一道寒芒闪过,眨眼间一道赤红色的令牌便定定的落在了五虎帮帮主跪地的身前。

赤红色的令牌上什么图腾都没有,只有一个刹字!

“拿着这张令牌去刹魔宗,他们宗主见到这个自然会帮你的。”

刹魔宗?!五虎帮帮主拿起身前的赤红色令牌,顿时觉得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竟然是刹魔宗!虽然刹魔宗在江湖中已经淡出好几年了,但是它的名号依旧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存在!

若说当今武林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帮派除了近些年突然崛起的云门,那就属恶人谷和刹魔宗了!但是刹魔宗却与云门和恶人谷不同,它的根基本就较深,而且所做之事也都是让人不寒而栗!可以说它就是邪派的代表!

他五虎帮在江湖上虽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但是也与邪派没有多少瓜葛!如今……

“若是办好了此事,我再传一套心法给你。”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屏风后面的人突然再次开口道。

五虎帮帮主闻言双眸顿时一亮,立即握紧手中的令牌,恭谨道:“是!谨遵邱前辈吩咐!”

屏风后面的人似乎很满意他的态度,身形微微动了动,再次吩咐道:“明日带来十个人!”

再等些时日,等他的功法练成,这么一点小小的地方如何还能困得住他?!待他出去,当年的那笔账也要好好的算一下了!

狠辣的双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暗芒,垂在身前的五指突然一阵蜷缩,只见那原本通透的指甲已经变成了暗黑色,就连指尖好似都染上了黑色,看起来分外的可怖!

五虎帮帮主眼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掩下震惊的双眸,点头应了下来,此时根本就容不得他反悔了。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此事他拒绝的话,他绝对会成为那十个人中的一人!

掩下的双眸中划过一抹狠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想到此,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赤红色的令牌。

“什么人?!”屏风后面的身影陡然一动,很辣凌厉的双眸顿时闪过一道寒芒!黯哑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浓烈的寒意,房内的气息陡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在五虎帮帮主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道寒芒闪过,只见一道散发着凛冽寒芒的短小形如钢针般大小的暗器霎时间穿透竹屋,直直的袭向竹屋之外。

待五虎帮帮主回过神来,收起手中的赤红色令牌,爆喝一声,突然抽出身后的七星刀,霎时间站起身便朝着屋外追了出去。

两道身影犹如流光一般,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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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一定加更!么么哒~(^3^)—☆

正文 第114章 计划提前

竹屋外的两道身影犹如流光一般,霎时间不见了踪影!只是竹屋外却残留着一丝暗红色的血液,在灯火的映照下尤显得格外的刺目!

五虎帮帮主从竹屋出来便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之气,侧目便看到了那一滩血迹,顺着血迹看去,刚好看到两道身影划过,顿时眸中闪过一抹锐色,提起手中的七星刀飞身朝着夜色中划去。

而此时的房内突然袭来一道劲风,敞开着的房门陡然嘭的一声死死的关了起来。

而房内原本屈膝坐在屏风后面的身影突然身形一抖,发出一声刺耳的锁链声,霎时间人已经到了屏风的前面,凌乱的发丝夹杂着缕缕白发散落在身前,入眼便看到一双赤红枯小的双眸,犹如暗夜中的一把沾染鲜血的利刃,散发着嗜血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布满皱纹的面颊上一条条可怖扭曲的血丝一直从额角延伸到下巴处,放眼看去就像是一条条赤红色的血虫游走在本就略显苍白的皮肤中,让人心惊胆寒!

干裂的唇角一边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而又嗜血的笑容……身上一件极为普通的赤青色衣衫,因为常年累积的缘故边缘已经磨损的厉害,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磨出了口子来,与这精致的房间显得格格不入,而那双枯黄干瘦的手腕处却套着一个近似黑色的玄铁腕,腕上一条粗壮的铁锁链一直延伸到房屋地下的某一处,脚踝处显然也挂了两条一模一样的铁锁链,不过因为常年的磨损,脚踝处的那一处肌肤已经血肉模糊,森森见骨了,看起来尤为可怖!

忽然,只见他的手臂陡然一动,沉重的锁链顿时发出一道刺耳深沉的声音,在这寂静幽深的竹屋内显得尤为响亮!

“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道低沉沙哑的笑声响起,就像是破空的利刃让人不由得瑟瑟发抖,赤红的双目中闪过一道异常兴奋的光芒,这么些年过去了他终于可以出去了!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

身上的这条锁链再也锁不住他了,那些该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

笑声久久不衰,响彻在这寂静森然的夜色中……

另一边。

暗黑色的夜色里,三条身影犹如鬼魅一般穿梭在夜色中,前面的两道身影交错而行,动作非常迅速,而身后飞身追上的五虎帮帮主鼻尖微动,嗅到空气中一丝残留的血腥气息,顿时双眸一眯,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怎么样?还能不能坚持住?”幻竹脚下的动作微顿,看着身后身形逐渐缓下来的身影询问道。

古月捂着手上的腹部,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衫,五指上也浸满了粘稠的血液,精致的面庞有些微微的泛白,额间隐隐渗出了些许汗水,但是脚下的步子却是未停,听到前方幻竹的话语,冷硬的眉眼紧紧蹙起,沉声道:“放心,我坚持的住!咱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我去引开他,你趁着机会赶紧回去将此事告诉主子!”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不可出了什么差错,如今的当务之急必须要先甩开后面的那五虎帮帮主,虽然他的功夫并不是十分的出众,但是他的那一套功法实在厉害,况且他还有七星刀在手,他与幻竹两人联手未必不能与他一搏,但是如今他被那竹屋之中的人所伤,对付他肯定是要落下风的,为今之计,也只有将他先引开才能想办法脱身了。

“不行!”幻竹一口否决,清秀的面庞上满是冷厉:“你伤成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况且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绝对不会抛下你先离开!”

当时在竹屋外面,那条钢针本来是要袭向她的,是他替她挡了这么一下,才会伤的这么严重,她与他虽然同属一个主子,但是因为她常年呆在暗处与他并不相识,既然如今身为同伴,她就不可能弃他不顾!更何况他还救了她!

古月抬眸看向她,眸中满是锐色:“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这件事情必须尽快的告诉主子,不然到时候你我二人万斯难辞其咎!赶紧离开!”

幻竹双唇紧抿,她自然知道事情事关重大,但是若要让她抛下同伴离开她做不到!

古月见她依旧不为所动,心中升起一股恼怒,突然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霎时间让他脚下的步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幻竹双眸顿时一凛,立即飞身快速的掠到他的身旁,低头看向他受伤的地方,五指已经被鲜血染红,甚至就连袖口处都猩红一片,钢针没入腹部,根本就看不到分毫,眉眼陡然一沉,快速的将他扶到一旁的一棵大树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棵棕色的药丸,抬手给他服下。

这里的药丸是之前沐音给她的,只有三颗,可以在垂危之息保住一条命,虽然现在不是在垂危之息,但是也是万分紧急,况且她相信从沐小姐受伤拿出来的药一定都是不可多得的好药!就算不能让他即刻好转,但最起码也能让他减轻一些伤痛!

古月没有丝毫迟疑的便将口中的药咽了下去,并不是相信她!而是相信自己的同伴!若是连自己生死与共的同伴都不能相信了,那还能相信谁?!

果然,药下肚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面色就已经有所好转了,苍白的面色也终于有了丝血色。

幻竹紧绷的面色也有所缓和,转身看了眼身后的方向,浓黑的夜色根本就看不到分毫,只能侧耳倾听身后的动静,虽然寒风凛冽,四周枯枝残叶的簌簌声很是响亮,但是还是能听到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正往这边袭来……

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侧首看向半躺在身旁的古月,低声道:“你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先去将他引开。”

说完,不等古月有所反应,身形一闪便朝着另一侧而去。

而不远处的脚步声显然也越来越远,垂眸看了眼身上的伤口,从衣摆处撕下一块布襟来,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抚着身后的大树站起身朝着幻竹离开的方向追去。

“格老子的,给老子站住!”五虎帮帮主提着七星刀爆呵一声,脚下的步子越发的快了起来。

前面的身影并未停下,而是更快速的朝着前方袭去。

突然幻竹的身形猛然一顿,抽出身上的丝线快速的朝身后袭去,银色的丝线在暗夜里显得尤为明亮,身后袭来的五虎帮帮主双眼陡然一眯,手中的七星刀快速的朝着袭来的丝线砍去,流光闪过,丝线并未被砍断,而是被袭到了另一边,幻竹眉宇间闪过一抹凛冽,手中快速的动作,丝线瞬间便被收回,脚尖一点,立即飞身闪到一旁,在一旁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落脚,手中的丝线快速而凛然的再次朝着那五虎帮帮主袭去。

显然这次的攻势比方才凌厉的多,而且她身在那五虎帮帮主的身后,躲开并不容易,只见那五虎帮帮主身形陡然一动,侧身湛湛的避开这一袭击,随即手中的七星刀一闪,脚尖一点,招式陡然一变,凌厉而狠辣的朝着大树上方的幻竹而去。

站在树上的幻竹双眸陡然一凛,瞳孔猛地一缩,紧绷的面色闪过一抹锐气,脚尖一点,飞身躲开这袭来的七星刀。

两人的缠斗越来越激烈,五虎帮帮主的攻势也越发的凌厉起来,偏生此招怪异的很,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一时之间幻竹只能湛湛的躲避着攻击,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那五虎帮帮主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手中的攻势突然转变了方向,幻竹一个不查,霎时间便被七星刀伤到了手臂,衣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白嫩的手臂上即刻间便多了一道浸着血珠的细长伤痕,口子划得并不是很深,但是鲜血却顺着手臂染红了衣衫。

没有给她任何的**的机会,五虎帮帮主手中的攻势并未停止,反而变本加厉起来,刷的一下,幻竹的身后又被狠狠的划了一道,霎时间血水便涌了出来。

一时之间幻竹紧绷的面色更加凛然起来,如此下去根本就不是办法,以她如今的情形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就算没有被他所杀,也会失血过多而死,眉眼闪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握紧了手中的丝线,没办法,只能拼一下了!

正在此时,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袭来,幻竹抬眸望去,正是受伤的古月,他腹部的伤口已经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鲜血显然已经止住了,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两人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幻竹手中的丝线快速的朝着一旁的古月而去,身形一闪,丝线的另一端已经握在了古月的手中,两人的手臂陡然一动,银色的丝线好似一条笔直的长线,没有一丝顿痕!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快速的朝着对面的五虎帮帮主袭去。

五虎帮帮主双眸陡然一眯,手中的七星刀快速的袭向两人,但是两人却相识早就知道一般,同时闪身手中的丝线猛然一动,快速的交织形成另一道长线,五虎帮帮主眉眼一沉,再次发起攻势,两人身形陡然一动,眨眼间已经变换了位置,两人手中的丝线就像是交织而成的渔网,每一次的动作都会多出一条直线来,交织而错,在几棵大树之间形成了一道有形的屏障,而那五虎帮帮主正在那几棵大树之间,显然已经被困在了里面。

“快走!”古月低喝一声,立即飞身到了一旁。

幻竹眉眼一凛,手中的丝线快速的绑在一旁的大树之上,立即飞身追上古月的脚步。

这丝线虽然可以阻挡住他的进宫,但是也只能阻隔一时,只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是以,必须赶在他出来之前离开这座大山。

两人都受了伤,况且刚才一番缠斗,已经耗费了不少的力气,如今根本就提不起力气使用轻功,只能凭借着一股毅力朝着前面而去,暗黑的夜色似乎相较之前更黑了几分,根本就看不清前方的路,只能凭着感觉朝前面跑去。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才终于走到了山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大山外而去。

两人赶到醉霄楼的时候已经是五个时辰时辰之后了,天色也微微的泛亮了起来,两人没有半刻的停留,快速的敲响了祁瑾熠的房门。

祁瑾熠早在他们靠近房间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听到他们的话,霎时间便睁开了双眸,待两人进房之后,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听完两人的叙述,祁瑾熠本就冷峻的面容霎时间像是结了一层寒霜,冷的摄人。

果真是他!想要去找慕奕寒?!呵!看来之前的计划不得不提前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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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3^)—☆(..)

正文 第115章 有好戏看了

冬季天亮的时辰较晚,直至寅时天色依旧还有些灰蒙蒙的,让人有些看不真切,一直到了卯时才陆陆续续的发出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来,醉霄楼留宿的人也大多都是武林中人,习惯了早起,因为没有场地练功,不少人都聚集在了一楼的大堂中,谈论着近日以来的事情以及徐府比武招婿的事情……侃侃而谈,一时间倒是热闹的很。

不过其中议论最多的还是昨日的那一场打斗,堪称精彩!江湖中谁人不知那五虎帮帮主手握七星刀更有一套出神入化的招式,没有人能破解此招,不过昨日却是被人破解了!而且还如此的轻而易举毫不费力!打的那五虎帮帮主毫无还手之力,绝对称得上是单方面的毫无悬念的碾压!

而且在场的人也都不是瞎子,自然看的出来与他对战的那黑衣男子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他的招数尽显随意,根本就不受丁点的限制,看起来轻松的很,此人的功夫显然深不可测,但是江湖中却未曾见过此人,一时之间身份也成了谜团。

“哎,你们说的到底是谁啊?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快给我讲讲!”一个身穿蓝色布衣的男子,满脸兴意的看向身旁之人,开口道。

“什么?!你竟然不知道?!”身旁的人满脸的惊诧,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蓝色布衣的男子动了动身子,立即解释道:“昨日我来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马不停蹄的奔波了一路早就累的直不起身了,哪里还有兴趣去管其他的事情啊?!哎呀,你快给我讲讲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身旁的人见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了然的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别急别急,我这就说给你听。”

话落,不少昨日没有亲眼见到过这场打斗的人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认真的听了起来,那人说的绘声绘色,简直比那茶楼里的说书先生讲的还要精彩三分,一时间大堂谈论的声音也渐渐地消减了下去,只能听到那人的讲解声。

待那人将整个打斗的场面讲解完,不少人都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那蓝色布衣男子听得已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听你这么说那五虎帮帮主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还手的余地就被那黑衣男子给打败了?!”

“可不是嘛,那五虎帮帮主当时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挨揍,甚至就连那黑衣男子的衣角都碰不到一点!”

“真有这么厉害啊?”一旁的人不由得插话道,面上有些不大相信。

毕竟江湖上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那五虎帮帮主手中的七星刀一般人根本就没办法抵挡得住它的锐气,更何况是手无寸铁呢?!

“你还真别不信。”那人斜睨了他一眼,面上露出一抹嘲讽来:“我看那黑衣男子的功夫远不止如此,他与那五虎帮帮主过招根本就没有用全力,依我看顶多只用了五成的功力!”扫了眼周围满面惊诧的人的神色,不由得扬了扬下巴道:“你们都听说过那云门门主吧?!”

不少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云门门主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过呢,虽然年少但是武功却是奇高,手段也极其狠辣,就连脾性都怪的很,但是整个武林却是无一人胆敢招惹他,就连武林帮主见了他还都要客气三分!这样一个人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呢。

那人见他们都是一副知晓的神情,不由得也是点了点头道:“我看这黑衣男子的功夫不比那云门门主差多少,有可能比他还要高出一些来!”

“嘶——”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比云门门主的功夫还要高?!这是什么概念?!要知道那云门门主虽然功夫算不得天下第一,但是在当今武林能敌得上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啊!更何况那云门门主一手毒术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想要比他还要高出一些来,不是痴心妄想么?!

不少人面上都露出一丝不相信的神情来。

那人见他们不相信,顿时眉眼一竖,冷哼一声道:“信不信随你们!我可是告诉你们啊,等下碰到这位可千万得客客气气的,不然……”

男子虽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的神情中都多了一抹沉思。

不过显然还是有不少人都不以为意,嗤笑一声,面露不屑,不过就是以讹传讹罢了,假的都给说成是真的了!

相对于他们的不屑一顾,在场的多数人还是相信的,因为不少人都看到了昨日的打斗场面,面前的人虽然说得有些神乎其乎,但是却一点儿都不夸张!那黑衣男子的功夫确实是深不可测,他们同样都是自武之人,自然看得出有没有使出全力了,那黑衣男子与五虎帮帮主的打斗中,明显就是有些不屑一顾的,甚至可以说故意引他出手的,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这么说他来栾城也是为了徐府的招婿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不少人眼角都不由得微微抽了一下,他们怎么将这茬给忘了!来栾城的高手都是来参加徐府的招婿的,倘若他真是为了招婿而来,那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我看不一定吧。”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昨日我见他的身边还有一个红衣少年,若真是来参加招婿的,何必还带着一个人来呢。”

多一个人不就是多一个情

一个人不就是多一个情敌了么?!

不少亲眼见过昨日打斗的人都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来,他们怎么忘了还有一个红衣少年了?!貌似事情的初始就是因为她才引起的吧?!

“啊,我想起来了,昨日同他一起来的除了那个红衣少年还有一男一女两个侍从……”

侍从?!想起他们的穿着打扮,不少人心思都不由得转了转,能用得起这种布料的人显然嗾使不缺银子的主儿,他们身上没有半点江湖气息……难不成……

“难道他们是那些官家子弟?!”一个人开口道。

不少人眼中都闪过一抹恍然来,是了,来参加徐府招婿的人并不只有江湖人士,那些世家子弟来的也有不少,虽然比不得武林中人来的多,但是也不再少数啊!

只是那些官家子弟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么?!

虽然心底充斥着浓浓的怀疑,但是谁都没有将话说的太过明白,毕竟谁都想要图一个心理安慰嘛。

一时之间,大堂的气氛倒是沉静了许多,一个个的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模样,与方才的模样倒是大相径庭。

此事天色已经大亮,楼上的人也都已经陆续下来了,店小二也披着抹布开始忙活起来了,掌柜的莫老也坐在柜台前开始算起账来,倒是多了些热闹之气。

突然,门口进来五个身穿雪白色衣衫的身影,只见那站在前面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下巴处留着一撮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神的很,身后跟着的四人,看起来都对其恭谨的很,其中三人都是二十左右的青年男子,其余一个是一个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才十七八左右,模样虽不精致,但是那双眼睛却是生的极好,烨烨有光,顾盼生辉,让人不由自主的便被吸食进去。

四人身上都带着一柄长剑,唯有前面的中年男子只拿了一柄玉箫,身上并无其他的兵器。

店小二也是个极有眼色的,见到几人进来,极快的放下手中的抹布跑上前道:“几位客观,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那中年男子扫视了眼周围,淡淡道:“先去安排几间上好的客房来,再准备一些酒菜。”

“好嘞。”店小二笑眯眯的应了一声,伸手将几人迎了进去:“几位客观你们坐着稍等片刻,小的马上去准备。”

说完,便匆匆的跑到一旁开始忙活起来。

几人找了一处相对来说僻静人少的地方落座,正是昨日沐音与祁瑾熠所坐的那一桌,不少人见此,面色都变得极为怪异起来,今日那里之所以比较安静,没有人落座,主要是因为昨日的那一场打斗,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将此处规划为那黑衣男子和红衣男子的地界儿了,谁有那个胆子胆敢虎口上拔毛啊?!

而且那几人显然都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本来想提醒下他们的人也都悄悄的闭了嘴,坐等着看好戏!

“三师兄,你看他们怎么都在往咱们这边看啊?”其中一个白衣男子撇到周围的视线,不由得蹙了蹙眉,朝身边的人道。

那被唤作三师兄的男子闻言抬眸打量了一下四周,虽然不少人都收回了目光,但是还是有个别人弄不清缘由,依旧愣愣的看着他们,直到对上他的视线,才湛湛的垂下双眸,佯装低头喝起茶水来。

那三师兄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收回目光道:“他们愿意看就让他们看吧,咱们九华门的人还怕人看么?!”

另一个男子眼神看向一旁他们之中唯一的一个女子,眸中闪过一抹痴迷,笑道:“想必他们都是被师姐的美貌吸引了。”

虽然他的年龄比她大,但是她却入门比他早,而且她的功夫也远在他之上。

但是那女子显然不怎么领情,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过了眸子。

那男子面上讪讪的,低头掩饰性的端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斟了一杯喝了起来,其余两个男子见此,不由得面上都露出一抹讥讽来,嘁!拍马拍到马腿上了!

那中年男子不悦的皱了皱眉,看了几人一眼,冷淡道:“行了,都收敛点吧,咱们这次出来是为了什么事,你们也都清楚,若是办不好此事,你们都知道后果。”

四人神色都收敛了不少,默默的喝起茶水来,一个个的都开始保持沉默。

“荀哥哥,你就答应我吗,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乱,真的,我保证!”楼梯处,俞荏婕伸手挽住沐荀的手臂,水色的大眼中好似含了一层水珠,让人不由得心中一软,没有办法抵抗。

但是沐荀却早就熟悉了她这惯用的伎俩,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静静的看着她道:“好好的在这里呆着,不许惹事!”

俞荏婕眨了眨眼,还想再说什么,被沐荀少了一眼,顿时刚想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悦的撇了撇嘴,什么嘛!这么凶,她不就是想帮着他一起找妹妹嘛,竟然还嫌她帮倒忙!哼!

两人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是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昨日的事情,怎么说起因也是因为他们啊,他们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在场的人一个警惕,他们既然都出来了,想必那黑衣男子和红衣男子马上也要出来了吧?!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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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以势压人

沐荀扫了眼大堂,发现昨日所坐的位置倒还算清净,便直接拉着俞荏婕走到了昨日所坐的位置,刚好与那九华门的人是邻桌。

这一片本就没什么人,在座的也就只有那九华门的几人,是以,沐荀落座时候便朝着几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不过显然对方并不领情,眸中浮现一抹嘲讽便撇开了视线,对于这声出于礼貌的示意有些不屑一顾,倒是那白衣女子微微抬眸看了沐荀一眼,便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荀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倒也没有说什么,方才的点头示意也不过就是因为是邻桌意思意思罢了,他们不领情倒也就算了,反正也挨不着他什么事,如今只身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出来这么长时间他也慢慢的学会了收敛,收敛起眼高于顶,收敛起世家公子的身份,以及收敛起心中那早已为数不多的傲视,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他早已不是那个只懂得纨绔的南侯府公子,如今的他不过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罢了。

他能忍但是不代表俞荏婕也能忍的下去,自小她就极为护短,见不得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半点委屈,更何况对象还是沐荀,当下就气的站起了身,朝着几人开口道:“你们怎么这么没礼貌?!寻哥哥出于礼貌跟你们打声招呼,你们不吭声也就算了,干嘛都一个个露出这种表情?!”

真当她没看出来啊,方才他们的脸上明明写满了浓浓的不屑之色。

“俞荏婕!”沐荀面色微沉,抬手拽了拽她的胳膊,沉声道:“没你的事,坐好乖乖吃饭!”

说完,转过身子朝几人微微颔首了下,歉然道:“方才她不懂事,叨扰了各位还请见谅。”

俞荏婕不满的皱了皱眉,挽住他的胳膊道:“荀哥哥,你干嘛跟他们道歉啊,这件事明明就是他们不对……”

沐荀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不是说过不给我添麻烦?!那就乖乖坐好吃过饭去房里休息。”

“可是……”俞荏婕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他的眸子的时候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撇了撇嘴鼓起了腮帮子不情不愿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嗤——”突然一道嗤笑声响起,只见那名唤三师兄的白衣男子一脸嘲讽的看向这边,不屑道:“不过就是两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装什么装!”

身旁的其他人也并未开口,反而都是一副认同的态度,他们九华门乃是武林之中的数一数二的大门派,想要巴结上他们的人也都不在少数,像他们这样的人他们早就见到多了,以为朝他们点点头就能与他们攀上什么交情么?!简直就是做梦!

只有那白衣女子蹙了蹙眉,眸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情绪,淡淡的喝了一口茶倒也没有说些什么。

俞荏婕刚坐下的身子陡然又站了起来,泛水的双眸中满是怒火,狠狠的瞪着开口说话的那人,道:“你说谁毛头小子呢?!你才是毛头小子!荀哥哥不知道比你优秀多少,你瞧瞧你那副模样,歪眼塌鼻子的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哼,真不嫌害臊!”

“臭丫头!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就再说一遍!”那唤作三师兄的人一听顿时气得站起了身,那双眸子似是要喷火般,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直接吞噬了!

其实他长得倒也不算丑,只不过比起沐荀来是要差的远了,他的眼睛不大是细长的那种,鼻子倒也不是很挺,嘴唇稍微有一点厚倒也算得上饱满,全身上下唯一比沐荀好的地方恐怕就是皮肤了,他的皮肤白皙,完全没有一点瑕疵,简直比女子的肤色还要白嫩一些,只不过因为五官的缘故也并没有那么的出彩,只能算作是一般人而已。

“俞荏婕!”沐荀抬手拉住了她,不悦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赶紧坐下来,不要再徒惹事端。

但是俞荏婕这次却是没有再听他的,甩开了他的手,娇俏的面庞上满是愤怒,怒视着他,扬了扬下巴,扬声道:“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嘛?!你本来就是歪眼塌鼻子,怎么?还不许别人说了啊?!”

“臭丫头!你找死!”那唤作三师兄的人顿时眸中杀意尽显,一把抽出随身携带的利剑,一时间寒芒乍现。

“青扬,放下你手中的剑,别忘了你来的目的!”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虽然语气平淡无波,但还是让人听出了几分警示的意味来。

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暗沉,冷哼一声,不情不愿的收起了手中的利剑,看向那坐在正中间手握玉箫的中年男子,皱眉道:“师叔,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中年男子打断了,只见他放下手中的茶,淡淡的睨了他一眼,顿时男子赶到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额间渗出点点汗珠,张了张嘴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面色不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心中的积怨到底还是没有发泄出来,心里不由得狠狠的记恨上了这两人,若不是这次下山有要事在身,他定要将他们二人挫骨扬灰!

无视于他的愤懑不堪,俞荏婕扬了扬眉,看了眼那中年男子,轻哼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她没有看到,方才他的脸上也露出了嘲讽的神情。

以为说两句和解的话就好了么?哼!到时候打起来还指不定是谁受伤呢!

沐荀抬眸狠狠的警告了她一番,正要开口朝对面桌上的人道歉,倒不想他们

的人道歉,倒不想他们倒是先开口了。

只听那中年男子道:“这位小姑娘如此辱我九华门的弟子,是否要给我玉某人一个交代?”

“嘶——”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的神情上都是掩不住的震惊,九华门?!竟然是九华门?!

说起九华门,那可是有悠久历史的一个门派,九华门自打北楚元定二三五年就已经建成,迄今为止也足有一百多年了,九华门一直以出神入化的剑术著称,它的剑法精妙绝伦,可堪称剑术之最,这么些年以来,九华门的名号也一直在江湖中尤为响亮,它与如今势头正猛的云门不同,云门属于亦正亦邪的门派,但是九华门却是实实在在的名门正派,九华门事到如今也换了历代门主,但是地位却也不曾改变过,依旧是江湖中人忌惮的存在。

而且方才听此人说云某人?!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姓氏,九华门的人在入门以后都会有一个新的名字,而新名字都是论辈分排算的,青字辈的当属九华门中的中等级别,但是玉字辈的可就是除了掌门以外级别最高的了,也就是师叔的那一辈份,这也难怪方才那发怒的男子唤他做师叔了。

他们来此难不成也是为了徐府招婿一事?!

不少人心中都不由得一凛,原以为徐府招婿来的不过都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尼玛!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的高手都开始往这边涌呢?!先是五虎帮的帮助,然后再是那神秘的黑衣男子和红衣男子,如今就连九华门的人都跑来凑热闹了!

那他们还有什么胜算?!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看来这次显然是白跑一趟了!不过有些人是露出几分兴味来,不知道那黑衣男子与这九华门的玉字辈的人比试一番到底是谁会赢呢?!想到这原本有些郁郁寡欢的面色都有些微微的变了,就算拔不了头筹,能见一见高手的对决那也是不错的,要知道高手对决那可是难得一见啊!

是以不少人都不由得将目光悄悄的看向楼梯处,希望那黑衣男子能出现。

不过也有不少人暗地里替那得罪九华门的两人偷偷的捏了一把汗,尤其是为那可爱娇俏的女孩捏了一把汗,昨日的打斗中,这女孩的功夫虽然不错,但是九华门是什么地方,况且还是九华门玉字辈的高手!根本就是拿鸡蛋碰石头好么?!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众人心神各异,静的有些诡异。

就连要上菜的店小二都不由得被大堂中的气息吓得冷冷的站在一旁,端着手中的菜不知如何是好。

沐荀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江湖,但是九华门的这么响亮的名号他还是听说过的,盛京不少权贵之家都想将自己的孩子送去那里练就一身本领,原本当初他也是想去的,只是因为当时沐柔的旧疾复发,他这才耽误了时辰没有赶得及报名,不曾想时隔这么长时间倒是在此处见到了九华门的人,只是……处境却是有些尴尬。

掩下面上震惊的神情,站起身朝着那中年男人拱了拱手道:“她不懂事,冒犯了几位,我在这里给各位赔不是了,还望诸位能够见谅,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荀哥哥……”俞荏婕不悦的蹙了蹙眉,她又没做错什么,明明是他们先做的不对,为什么还要反过来给他们道歉?!难道就因为他们是九华门的人么?!她虽不知道九华门是什么门派,但是看在场之人的神色就能看得出绝对不是什么小帮小派,但是就算是名门大派又怎么样?!难道就能仗着门派欺负人么?!就能颠倒是非黑白么?!

爹爹说的果然没错,这里的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人!

却不想还未等她将话说完,沐荀就不着痕迹的撞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再开口了,俞荏婕秀眉蹙的更紧了,为什么她感觉现在的荀哥哥跟以前的荀哥哥很不一样了呢?至于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总是总是感觉怪怪的。

那中年男子淡漠的面容气息似乎更冷了几分,垂眸淡淡的饮了一口茶水,仿若不经心的开口道:“如此辱我九华门的人,就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莫非是不将我九华门放在眼里?!”

看似弱不经心的一句话,听在耳朵里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那赤果果的威胁警告之意,恐怕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吧!

沐荀又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侧眸看了眼身旁的人,暗中使了个眼色,让她说两句服软的话,却不想俞荏婕竟是转过了视线,虽然是朝着沐荀说的,但是视线却一直看着那中年男子:“我为什么要道歉?!错的明明就是他们,是他们看不起人在先,我不过就是说了他们一下,他们就开始以势压人,当真是不知羞耻!”冷哼一声转过头直直的看向那中年男子道:“要想打架就直说,婆婆妈妈的算什么本事?!”

那中年男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面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冷了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放在桌边的玉箫,抬眸道:“好一个以势压人!既然小姑娘这么不给九华门面子,出口如此咄咄逼人,那玉某人就先教教你什么是礼数!”

说完,手中的玉箫一凛,杀意四射,直直的朝着俞荏婕的面门而去。

沐荀瞳孔猛地一缩,根本就来不及推开俞荏婕,只能闪身挡在了她的身前。

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一道寒芒闪过,嗤的一声刺耳的响声,玉箫便被打回了原处,突然一道红影闪过,半空中的匕首霎时间不见了踪迹。

“我倒是不知道九华门什么时候也懂的礼数之说了?!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教导出来的人果真与他都是一个德行。”一道清冷异常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屑,虽然低沉但足以让大堂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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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没有发现沐荀变了很多?与当初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有点心疼沐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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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九华门受辱

“我倒是不知道九华门什么时候也懂的礼数之说了?!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教导出来的人果真与他都是一个德行。”一道清冷异常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不屑,虽然低沉但足以让大堂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一道红色身影翩然而至,稳稳的落在大堂的楼梯口处,入眼的便是一个精致的仿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白皙的没有一点儿瑕疵的肤色就像是破壳的鸡蛋般如此的娇嫩,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尤是那双凤眸微微上挑眸中的锐气让人不敢逼视,薄唇微挑,露出一丝凉薄的笑意来,本就清冷的容颜越发显得漠然起来,像是染了一层寒霜,墨发微束,如墨的乌黑发丝搭在鲜红色的衣衫之上,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却是无端的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尽管在场的不少人昨日已经见过她,但还是被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雕琢的完美无瑕的璞玉,完美的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即使同为男人也不得不为她的俊美所折服,女人在她面前也会变得黯然无光。

一时间整个大堂倒是安静的诡异,那九华门的人也都是一副失神的神情,就连那中年男子在看到她的刹那也就片刻的失神,然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周身的那种风华气度,这是来自一种强者的威压,让人无端的心中一凛。

方才他仅凭一柄匕首就能打回他的攻势,功力可见一斑,绝非在他之下,甚至有可能武功还在他之上……想到此,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握住玉箫的手微微用力,五指关节似乎也在咯咯作响,指尖微微的泛白。

对方才一幕仍旧心有余悸的沐荀在看到她的刹那眸中同样也闪过一抹惊艳,心中也不由得悄悄的松了口气,方才若不是她出手相救,恐怕依照那九华门的人那一下他也定会受伤的,好似自从来到栾城麻烦就从未断过,算上昨日的那一次,这已经是这红衣男子第二次搭救于他了……掩下眸中的思绪,唇边微微划过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俞荏婕看到她的刹那紧绷的面庞霎时间露出了一抹笑意,上前走到她的身边拽了拽她的衣袖笑道:“又是你啊,这次多亏了你救了我和荀哥哥了,你真是个好人。”

沐音蹙了蹙眉,不着痕迹的收回了衣袖,凤眸上挑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好人?!她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心中想的什么她自然清楚,方才她之所以出手也并非是为了他们,她与九华门确实还有一笔账需要清算一下,淡淡的扫了眼沐荀的方向,随即收回目光看向那九华门的人,从头至尾也并未接下俞荏婕的话语。

俞荏婕对此却是不怎么在意,唇边的笑意依旧挂在嘴边,只是拽她衣袖的手却是收了回去,现在很多人都有洁癖,不喜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而且像她这么不似凡俗清冷傲然的人自然也就更注意这一点了

“阁下可是与我九华门有过过节?

!为何如此辱我门派掌门!?”那中年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夹杂着丝丝怨怒,像是在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沐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一股无形的威压之射向他,随即淡淡的缓步走到一旁的空位上坐下,那一举一动都尽显风华,只见她挑了挑唇漫不经心道:“九华门与我没什么过节,我倒是与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有些过节,至于你说的辱他……”轻笑一声,继续道:“你不妨去问问他看我说的可是有错?!”

那中年男子虽然面色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水来,但是到底经历的多了,知道凡是不可操之过急,一味的冲动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眼前的人虽然年少,但是那通身的气度可是无人可比的,更何况他的面色从始至终都是一派淡然,尤其是提到掌门之时,那面上更是浮现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来,九华门是什么地位,江湖中没有人不知道,他既能这么说想必也是有些与九华门当真是有些渊源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沉声道:“阁下是什么人不妨报出名号来,你既自称与我九华门掌门又过节不妨先报出名号来,我九华门做事一向光明磊落,阁下此番污我九华门声誉,到底意欲何为?!”

听着他的声声质问,沐音唇边的笑意更甚了,只是面上的寒芒也更加凛冽了,抬手倒了杯茶,不由得蹙了蹙眉朝着呆愣一旁的店小二淡淡的吩咐道:“拿一壶普洱茶来。”

那店小二神色怔怔的,一时间倒也没怎么动作,倒是一旁盘算银子的莫老反应较快,从身旁的柜子里取出一包茶叶来,亲自泡了来端到了沐音所做的桌上,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她的身前,恭声道:“公子请用。”

茶香飘散,顿时让人心情不由得一阵舒畅,沐音挑了挑眉道:“峡州碧涧茶?”

莫老恭谨的笑了笑道:“这是我家主子前些年去峡州偶得,一直放在储柜里,主子吩咐醉霄楼所有的东西公子都可以随意。”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了然,想到那莫明轩,唇角微微扬了扬,倒是什么也没说,当日虽然她并未将醉霄楼纳入云门产业之中,但是如今这莫明轩的意思她又哪里不明白呢,当日她答应不将他的事情告诉莫老,如今他的举动是在告诉她,醉霄楼已经归云门所有,但是只是希望她依旧让莫老呆在这里继续做掌柜罢了,掩下眸中的思绪,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香味四溢,果真不愧是与甘明茶齐名的茶。

莫老见她神色满意,眉宇间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朝着她微微的弯了弯身子,便再次退下了,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何如此对她,但是主子孤寂了这么些年,身边有个能说话的人也自然是好的。

莫老默默的想着。

其余在场的不少人都是一副震惊的神情,尼玛!这可是峡州碧涧茶啊?!一两就要几万两的银子,这幕后老板出手也太阔绰了吧?!

貌似他们昨日才认识的吧?!

无视于神色各异的在场中人,沐音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显然并没有回答那中年男子话的意思。

“好个黄口小儿,辱我九华门门主,还如此驳我师叔的面子,今日若不让你瞧瞧我九华门的厉害,你还真当自己是一号人物了?!”突然一道斥责声响起,只见那唤作三师兄的男子刷的一下站起身,面色沉得好似要滴出墨来,显然已经发怒了,双眸中似有一团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将人灼化了:“受死吧!”

随着一声爆喝,提起手中的长剑便朝着沐音的方向袭来,坐在一旁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的可怕,想要卡开口阻止,却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只得狠狠的看着那人,握紧了手中的玉箫。

方才之所以让他不要与那个丫头对上,就是因为那丫头的功夫不俗,若是对上她输掉了难免会拂了九华门的面子,是以他才会拦住了他,想要亲自教训她,不想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功力深不可测,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他拿下,况且是他呢

如今对上他,必定是……

“师叔,你不必担心,三师兄的功夫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之中最好的,那少年不过就是装一装气势罢了,难不成三师兄还能败给了她去?!”一旁坐着的另一个白衣男子开口道,面上满是掩不住的嘲讽,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孩子功夫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但是他却是忘了这个世上有一种人被称为天才,而恰好沐音就是属于这种人,她虽然只学了不到十年时间的功夫,但是加上前世的杀人技巧,还有祁瑾熠的帮助武功早就已经练就的非同一般了,放眼天下能将她打败的人还真是寥寥无几了。

“就是,五师弟说的有道理。”另一个男子附和道:“让三师兄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让他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杀了她也是她咎由自取!你说是不是啊师姐?”

男子将目光看向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白衣女子。

女子眸光沉了沉,唇角扯开一抹弧度,淡淡的饮了口茶,没说话,那男子见她不开口,讪讪的收回了目光,专心的看两人的打斗了。

“你们都给我闭嘴!”那中年男子突然一声低喝,目光凌厉的扫了他们一眼,几人见此立即掩下了眸子,不敢再开口了。

再看这边,男子的剑已经马上就要袭到沐音的身侧,却不想还未等沐音出手,站在亿欧昂的俞荏婕却是抽出了手中的长鞭刷的一下缠住了他手中的长剑,顿时长剑立时动弹不得。

俞荏婕冷哼一声,手中微微使力,那柄长剑立时已经划出了一道弧度,嘭的一声扎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嘲讽的看着他道:“要打架是不是?用不着她出手,我来跟你打!”

沐音垂眸淡淡的喝茶,自始至终神情都不曾变过分毫。

那男子见手中的长剑没了,顿时气得面色涨红,扫了眼四周的人,顿时面上的恼意更甚了几分,朝着一旁桌上的师兄弟道:“把剑给我!”

“青扬!不得胡来!回来!”中年男子沉声道,看向他的眸光充满了凌厉。

青扬怎么可能会罢手!这臭丫头害的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若是不好好的教训一下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咬了咬牙道:“师叔,你不要阻拦我,我今日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臭丫头!回头我再向您领罚!”

说完扫了眼面色有些犹豫的师兄弟,顿时面色沉得越发的厉害了,狠狠地转过眸子,脚尖一点,掠过一旁的桌子,立即飞身上前将插到柱子上的长剑一把拔了下来,脚尖落地,刷的一声对上对面手握长鞭的俞荏婕!

登时周围的气息猛地一变,四周围观的人都不由得露出一抹兴味来,这两日还真是不枉此行,每日都有这么精彩的打斗场面免费敢看,倒也不错,更何况还是九华门的人呢。

俞荏婕看向对面手持长剑一脸怒容的人,眸中露出一抹嘲讽,笑道:“喂,不行就别硬撑啊,你可以叫你的师弟们一起上啊!”

果不其然那青扬听到她的话面色更是黑了三分,冷哼一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冷声道:“少废话!受死吧!”

话落,手中的长剑已经快速的袭了过去,与方才的气势陡然不同,夹杂着凛冽的杀意直直的朝着俞荏婕而来,俞荏婕冷笑一声,手中的长鞭也毫不客气的挥了出去,一时之间两人竟是难分伯仲。

长剑虽是凌厉,但是却始终没有长鞭占优势,青扬手中的长剑根本就近不了俞荏婕的身子便被她手中的长鞭挥了过去,一时间只能湛湛的避开,他的剑法虽妙,但却在长鞭的压制下毫无反击之力,一盏茶的功夫不到,那青扬的攻势却是越来越急躁了,脚下的步子也凌乱了许多,全然没有了章法

俞荏婕明亮的双眸顿时闪过一道精光,手中的长鞭一挥,顿时改变了攻势,那青扬见此,手中的长剑立时朝着她的软肋处攻去,却不想俞荏婕却是冷冷一笑,身形一闪,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后,手腕一动,长鞭已经刷的一声朝着他的背面袭去。

那中年男子眼神一暗,袖袍一挥,顿时一道寒芒闪过,直直的朝着俞荏婕的方向而来。

沐音眸光一动,喝茶的动作也微微一动,五指一扫,顿时一道劲风闪过,嘭的一声,两根一模一样的筷子刷的掉落在地。

沐音冷笑一声,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就是你们九华门的光明磊落?!”

那中年男子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是在场的人都是武林中人,谁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这一击出去,虽然只是一根普通的木筷,但也足矣让人受伤,就像是昨日的那黑衣男子,一根木筷就能做到如此地步,想要拿筷子杀一个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谁能保证自己的身体能比那柱子还要结实?!

想到此,不少人都发现了今日那红衣男子身边竟然没有那黑衣男子的身影,难不成那黑衣男子走了?!一时间不少人的心思都不由得转了转,又可惜的,也有庆幸的,个个都是神色各异。

中年男子面色沉了几分,未等开口便听到一声惨叫声响起,转眸望去,却看到那青扬正一身狼狈的趴在地上,背上赫然全是血迹斑斑,雪白的衣衫已经沾满了血迹,而且已经烂成了好几道口子。

而俞荏婕却是一脸淡然的站在一旁,她手中握着的长鞭尾处的倒刺上赫然沾满了鲜血,轻轻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转过身子看向沐音笑道:“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话落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道:“臭老头,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刚刚想偷袭我,还敢说自己是光明磊落,你也不嫌害臊啊!”

“俞荏婕!”沐荀面色一沉,随即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警告的看了她一眼道:“别胡说!”

俞荏婕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我哪有胡说啊,本来我说的就是实话,你又不是没看到他在背后暗算我!”

沐荀自然知道方才他在背后出手的事情,但是如此言论恐怕是要惹恼了他的,九华门可不是什么小帮派,日后肯定会生出祸端来的,今日有人救他们,那以后呢?!

终归是个隐患啊!

“你忘了你答应过什么?!”

俞荏婕垂下眸子,鼓了股腮帮子到底没再开口了,谁让当初她答应过他,跟在他的身边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沐音淡淡的扫了沐荀一眼,冷冷的开口道:“一个人行事小心是好事,但并非凡事都要忍气吞声,自己窝囊又何必牵连上她人?!”

声音虽淡,但是却寒意四射。

沐荀神色一怔,有些回不过神来,这么一路走下来,他不过就是收敛了所有的锋芒,现如今已经变成了窝囊了么?1想起方才他的种种行事,不由得苦笑一声,可不是么?如今的他早已经学会了忍气吞声,却忘了他身边的人跟他不一样。

若是换做以前,他会怎么做?大概会像俞荏婕那般直接破口大骂了吧!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忍气吞声道如此的地步了么?!唇边划过一抹嘲讽的笑意。

看来他真的是变了啊!

一旁的俞荏婕低低的拉了拉他的衣摆,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发现了荀哥哥的不一样,只是说不出来那一不一样,如今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清醒了很多,是了,荀哥哥最近越来越变得忍气吞声了,跟之前她遇到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的他凡事只会隐忍,不会想之前那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荀哥哥……”

沐荀轻轻的转过眸子,看向坐在那里一脸淡然面上夹杂着淡淡寒意的俊美人儿,扯了扯嘴角道:“你……”

只说了一个字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只能神色复杂的看向她。

沐音淡淡的饮了口茶,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余两个九华门的人已经将趴在地上一身狼狈的青扬扶了起来,那中年男子抬眸看了眼他的伤势,皱了皱眉,眸中闪过一抹杀意,竟然伤的如此之重!没想到那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歹毒的很!

满含杀意的双眸看向俞荏婕,手中的玉箫微动。

“怎么?!这是又要偷袭?!”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丝毫的感情。

中年男子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沐音,冷声道:“阁下一直隐藏名号难不成是怕被人知道么?!”

沐音神色冷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回去告诉赤元基那个老匹夫,三年前的旧账该算一算了!”

三年前?旧账?!中年男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猛然一凛,紧蹙的眉宇间闪过一道锐利,眸光暗沉,看向沐音的神色也变得有一丝的惧意:“你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种无形的威压比之前更甚几分,中年男子亚你啊眸中的震惊,神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朝身旁的人道:“走。”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离开,但是到底是没问出口,架着受伤的青扬离开了醉霄楼,不过那白衣女子倒是离开之时,淡淡的看了沐音一眼,神色莫名看不出什么意思。

待几人离开后,醉霄楼的其余人皆是一副震惊的神情看着坐在那里神情淡然的红衣男子,虽然之前那九华门的玉字辈的人话没说完,但从他的神情不难看出,这红衣男子的身份绝对是不容小觑的,能让九华门的人悄然的离开,这是需要多大的能耐啊?!

更何况方才她还多次对九华门的掌门出言不逊,那九华门的人竟然也没说什么?!尼玛!九华门的人什么时候也这么怂了!

一时之间神色各异。

就在此时,突然门口进来了两个身穿华服之人,其中一人看起来约莫五十左右,留着胡须,眼中精光闪闪,另一个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模样道算是俊朗,两人踏进醉霄楼,店小二显然是认识他们的,朝两人点了点头并未上前。

倒是莫老好似没看到他们一般,自顾自的查看着桌上的账本,眼睛都不曾抬一下。

两人显然也并未注意这些,抬眸淡淡的扫了眼四周,待看到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时,面上露出一抹喜色,随即快步上前,待走到桌前看向沐音道:“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哦?”沐音垂眸不曾抬眼,淡淡的道:“你们主子是谁?”

那留着胡须的男子笑道:“我是徐府的管事徐安,家主有请公子过府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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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今天是二月三十号,没想到一看日历居然是三月一号……也是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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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徐府之人吃瘪

那留着胡须的男子笑道:“我是徐府的管事徐安,家主有请公子过府一叙。”

徐府?!在这栾城的地界上除了那个如今正在招婿的徐府还能有哪个?!在场的人哪个不是人精,徐府既然能派来管事特意来此地请这红衣男子,一来肯定能说明这红衣男子的身份绝对不凡,要知道徐府可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他代表的什么北楚没有人不清楚,若非如此这次招婿又怎么可能来这么些人?!这二来么?徐府招婿在即,徐府家主这个时候过府一叙,这其中的含义可就值得深思了。

顿时,一时间在场的不少人看向沐音的眼光都都多了几分复杂以及浓浓的妒忌来。

就连一直漠视的莫老眸中都不由得闪过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来,徐府的行事以为着什么他自然心中有数,只是……或许是主子与他的缘分浅薄吧!想到此,心中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遂垂眸继续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不管旁人心中的心思到底是何意,沐音的神色却是一直都淡淡的,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绪来,只是垂眸淡淡的饮茶,那淡然清冷的神情好似根本就没有将徐安的话放在心上。

徐安见此,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来,唇角的笑容也淡了许多,自打他任徐府管事这么些年,还从未有人如此不肯不肯给他面子,就连栾城的抚台见了他说话都要客气三分,眼前的男子,不,应当说是少年更为恰当一些,看他的年龄也不过才十五六左右,虽然练就一身本领,功夫高深,但到底是一介布衣,有何资本在他面前嚣张?!

不过……双眸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站在他身旁的人,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淡淡的垂眸没有开口。

就这样,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沐音杯中的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但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甚至还唤来了店小二,淡淡的吩咐道:“做一份银耳莲子粥端上来。”

店小二愣愣的点点头,心思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若不是旁边的人推了他一把,只怕到现在还在游离之中。

站在选身边的男子神色早就不耐烦了,如今见她此番行径来,心中的怒火陡然升了起来,目光凛冽的看向沐音,斥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半晌了,却不想她压根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竟然当着他们的面饮完了一杯茶不说,现在居然还想要点粥喝?!真的将他们当做是摆设了么?!

想到此,不禁有些怒从中来,看向沐音的神色越发的不善起来,好似恨不得想要直接将她剥皮拆骨方能解恨一般。

沐音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凌厉的凤眸让那男子不由得心中一凛,眸中闪过一抹嘲讽,淡淡的收回目光,挑唇道:“本公子倒是想问问阁下是什么意思?喝碗粥也碍着阁下的事了么?”

在场不少人心中都不由得开始叫骂了!尼玛!这是一碗粥的事么?徐府的人那是什么地位,居然将他们就这么晾在一旁,这得多大的定力才能做得到啊?!

不少人再次在心中刷新了对眼前红衣男子的认知!

但是目光撇到一旁的徐府管事,发现他并未有什么反应时,一个个的都不由得歇了心中的心思。

男子被她方才的目光看的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一霎那仿佛是看到了家主一般,原本心中多少有几分犹豫,听到她的话,心中的怒火陡然又升了起来:“我等真心实意的前来邀你,你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我堂堂徐府还管不起你一碗粥?!”

沐音抬眸再次看向他,唇边划过一抹凉薄的笑意,道:“本公子从不喝莫名其妙的粥。”

莫名其妙的粥?!

这是什么意思?!徐府的粥是莫名其妙的粥?!

旁人或许不懂,但是徐府管事徐安却是眼神微暗,面上划过一抹沉思来,对眼前的少年多了几分谨慎的心思来。

看来家主说的果真是不错,眼前的少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啊。

徐安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是那男子却是不懂,以为沐音是根本就瞧不起徐府,或是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顿时上前一拍桌子道:“我徐府请你是看得起你,少在这里装大爷,我徐府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你给捏死了,在这逞什么能耐?!识相的就赶紧跟本少爷我回徐府,否则……”

男子眯了眯眼,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是威胁的意思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沐音眸中划过一道寒芒,唇角扯出一抹笑意来,并未将目光看向男子,而是转眸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徐安,淡淡道:“这就是你们徐府的待客之道?!”

徐安对上她的双眸,心下不由得也是微微一凛,虽然她面上是笑着的,但是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还是让人不由得心寒,微微敛眉,沉声道:“家主是让在下请公子过府一叙。”

徐安的声音很淡,但是却在说道在下两个字时语气微微加重了些许。

沐音怎么会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眼前叫嚣的男子恐怕不是徐府什么重要的人物,徐府家主真正看重的人却是眼前的徐安,这男子也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罢了。

凤眸微挑,唇边的笑意微微深了一些,伸出白皙修长的五指仿若不经意的轻轻扫视了两眼,淡淡道:“本公子的脾性向来不怎么和善,不知徐管事打算如何?”

徐安的面色猛地一沉,她话中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徐盛虽然只是旁系,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徐家的人,若是此番出了事,家主那边也不好交代,更何况如今府内的矛盾激化,那些旁系一直想找些借口,只怕此事一出,恰好给了他们一丝可乘之机,只怕到时候……

沉默了半晌方才开口道:“公子可先随我回徐府,待我将此事禀告家主,再行定夺,一定给公子一个交代。”

沐音眸中划过一道冷光,手指微动,声音凉薄:“既然如此,那就请徐管事先行会禀你家家主,再来这里见我。”

“嘶——”不知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在场的人看向沐音的神情都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了,一个个的双眸睁大,掩饰不住的震惊,尼玛!人比人气死人啊!

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这徐府的管事明明已经是好言相劝了,可谓是说尽了好话了,她倒是好直接将人的面子给踩在了地上了!这胆识……啧啧……真他娘的威武啊有么有!

徐安面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汁来了,这么些年还真没有哪个人能这么的不给他留一丝情面!简直就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眸光深了深,凌厉的目光看向沐音,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徐盛冷哼一声,面上一闪而逝的阴狠,方才她与徐安的对话完全就像是在打哑谜,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她最后的话他却是听懂了,竟然是想让他们回府再来请她一次!难不成她真当自己是尊大佛了,如此的傲慢无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话落手中的匕首已经朝着沐音袭来,他自小便跟着师傅学习武功,虽然算不得有多高深,但是对付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已经是足矣了!

今日定要将他刮出一层皮来,看他日后还敢如此的张狂!

徐安在他开口说话之时面色已经越发的沉了下来,见他手中的动作,顿时心中咯噔一下,来不及开口阻止,便见坐在那里的沐音突然间就动了。

她的身子并未有所动作,动的不过就是那放在桌上的白皙修长的五指,只见她的右手微动,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招式,便见原本握在徐盛手中的匕首正握在那只白皙修长的五指之上。

匕首上的寒芒霎时间更加凛冽了三分,直逼人的双眸!寒芒闪过,手起刀落,干脆利索。

“啊——”霎时间便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响彻整个醉霄楼!

在场的人无不心中一凛,代看清楚眼前的场景之后,一个个的双眸中满是震惊,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丝的惊恐!

只见那徐盛神色扭曲的倒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捂着双目,而他的右手赫然只剩下了一个大拇指,其余的皆是被齐刷刷的砍掉了!鲜血染红了衣袖,而从双眼处也不断的用处鲜血来,顺着手面手背一直延续到了手臂上,由于他是侧躺,鲜血早已顺着双手滑落到了地面上,一滩粘稠鲜红的血液滴的到处都是,本来干净的衣衫也早已被鲜血浸的看不清楚模样来了……而在桌角旁赫然放着几只尚在流血的四指以及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浸泡在鲜血中……让人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再看向桌上,竟是没有一滴鲜血滑落……这等身手,这等手法,当真是……一时间众人看向沐音的神情更加的敬畏了几分。

原以为她的身手不过尔尔,却必须昂她竟是与那黑衣男子的身手不相上下!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沐荀和俞荏婕两人也是双眸大睁,沐荀倒是还好,当初在淳王府他就见过此番血腥的场面,况且在茗月轩之时,毕竟也曾亲眼见到过杀人,见到此番景象也只是心中有些惊恐,面上倒还算是镇定,但是他身旁的俞荏婕可就没有这么镇定了,只见她双手死死的抓着沐荀的胳膊,指甲好像都要嵌到肉里面去了,白皙的面庞上更是吓得面色苍白,水润的双眸满是惊恐。

她并非是畏惧鲜血,鲜血她见得多了,况且她也曾伤过人,根本就不惧怕这些,让她真正害怕惊恐的不过就是她出手的狠辣程度,一个人竟然能狠辣道这种程度,而且她周身的那种气场好似要将人给直接抹杀了。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竟然能做到如此的程度!

沐荀垂眸淡淡的看了眼自己的胳膊,神情闪过一抹无奈,抬起另一只空闲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她的发顶,俞荏婕顿时回过神来,一把扎在了他的怀里,沐荀无奈,只能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对于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说,这种场面确实是太过血腥了些。

抬眸扫了眼那坐在座位上神色淡然的女子,不知道为什么,暗中熟悉的感觉竟然越来越强烈了,但是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狠狠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事情,反正过了今日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徐安显然没料到沐音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看她的身手如此的凌厉,果真是非同一般,愤怒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庆幸来,若是真的能将她收入徐府,那徐府……

就在一干人等神色各异之时,店小二突然端着煮好的银耳莲子粥走来了,神色恭敬的放在了沐音的桌前,神情中带了丝丝畏惧,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道:“公子,您慢用。”

话落,转过身便要离开,突然眼神撇到躺在地上的徐盛之时,突然一声尖叫,竟是吓得面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双腿就像是灌了铁一般完全没办法动作,而看向他的双眸也像是重了邪一般怎么着都收不回来,终于身子一软,嘭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莫老抬眸淡淡的朝这边扫了一眼,神色间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诧之意,仿佛眼前的事不过就是再寻常的事情罢了,这么些年,他已经到了这个岁数了,见的东西自然也就比较多了,是以见到这种血型的场面也并未有多大的惊诧。

“嘭——”的一声,匕首掉落在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尤其是在这寂静的大堂之中更显嘹亮,这声响声让不少人心中都无端的凉了一下,好似有一股寒意直直的侵入骨髓,让人不由得浑身一颤。

沐音淡淡的从身上抽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右手,心中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身边还需要跟着一个人啊。

不然这些事情总归是有些麻烦的。

将擦拭完的帕子丢在了一旁,凤眸微敛,拂过身前的银耳莲子粥便淡然的吃了起来,待尝了一口之后,不由得蹙了蹙眉,没有师兄做的好吃!

随即淡淡的垂眸便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尼玛!这是什么情况?!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是一副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神情望着那神色淡然一脸悠闲的吃着莲子粥的红衣男子,不由得都默默的瞥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男子,以及他响彻耳膜的惨叫声……心中不由得默默腹诽道,这样也能吃的下去么?!

怎么样强大的心态才能做到如此淡定?!

不少人都默默的朝后面挪了挪步子,尽量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与身旁的人对视了眼,心中都诡异的升起了一个同样的想法,以后可千万不能招惹到眼前的这个男子啊!

徐安看着她淡然的喝着粥,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站在一旁久久都没有什么动作,直到沐音将粥喝完了,徐安这才开口道:“公子罚也罚过了,不知能否与在下一同去徐府了?”

这次的态度显然是比之前的恭谨了些许。

沐音并未抬眸看向他,而是冷淡的开口道:“徐管事可是忘了我之前所说的话?”

之前所说的话?

徐管事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面色不由得沉了沉,原以为这件事会如此推脱过去,倒不像她竟是还记得如此清楚,垂眸沉思了片刻,开口道:“家主请公子进府是商谈荆州之事。”

沐音眸中划过一道精光,徐家家主果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了么?!商谈荆州之事?!呵!唇角扯出一抹弧度来,抬眸看向徐安,扬眉道:“荆州与本公子有何干系?徐家家主莫不是弄错了?”

徐安皱了皱眉,淡淡道:“具体的事情在下也不清楚,还请公子过府一叙。”

沐音淡然的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走一趟吧,本公子也正想看看徐府究竟有多大的排场。”

徐安面色陡然一沉,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悦,微微敛眉,朝着沐音道:“公子,请。”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醉霄楼,好似根本就忘记了地上躺着的人,待两人出了醉霄楼,从门外又进来几个随从模样的人抬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徐盛离开了醉霄楼。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整个大堂像是开了闸的猛兽一般,吵闹议论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醉霄楼。

突然,二楼的转角处出现一个身穿雪白衣衫之人,右手握着一本尚且读到一半的书,墨发散落在身前,遮住了圆润的面庞,深邃细长的双眸看着几人离开的方向,唇角划过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垂在身侧的五指微微用力,骨节分明的五指顿时有些微微泛白起来。

开始了,徐德本你准备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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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徐府家主的谋算

徐府的宅院处在栾城最好的地段,因为临近中心地段距离醉霄楼并不是很远,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徐府的大门外。

高达宏伟的院墙巍然矗立,院前摆了两个雄伟壮阔的石狮,龇牙咧嘴好不嚣张,正红朱漆门端上悬着一块金丝楠木匾额,上面提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徐府”。

乍眼望去竟是与盛京那些权贵之家甚无差别,甚至比之还要奢华几分。

“公子,请。”徐安见她的神色并未半点变化,眉目不由得微微一敛,淡淡的朝着沐音扬了扬手笑道。

沐音扫了眼站在门边的两个门童,眉眼间闪过一道冷然,唇角划过一抹凉薄的笑意,神色淡然的驱步上前,越过了一旁伫立的石狮,朝着朱漆的大门而去。

“徐管事。”

站在门两旁的门童见到徐安,原本冷峻的面容缓和了几分,朝着他微微的弯了弯身子,语气很是恭谨。

徐安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引着沐音朝着院子走去了。

待两人的身影离开后,两个面无表情的门童当即对视了一眼,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光芒来,带着些微微的杀意。

徐府的庭院也是一派辉煌之气,庭院两旁摆着各式各样青葱浓郁的植被,道真是一片花团锦簇之意,全然没有一点初冬时节该有的气息,倒像是三四月的时节一片生机盎然之意,越过一旁巍然屹立的大理石,入眼便是正厅了,学安却是未曾将沐音迎向正厅,反倒是绕过了正厅穿过了长长的长廊走到了临近花园处的一间偏房里。

偏房正对花园,入眼便能将花园里的景象一览无遗,同样站在花园也亦能将偏房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

“公子,请在此少坐片刻,我去禀告家主。”徐安客气的笑了笑,将沐音迎到了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又招手挥来了人,仔细交代了一番才转身朝着沐音点了点头离开了偏房。

待徐安离开偏房之后,侍奉的人就已经端上来了茶水,而后便侍立在沐音的身后显然没有离开的打算。

沐音淡淡的垂眸扫向桌上的茶水,不过就是极为普通的茶水罢了,随即唇边划过一抹冷意,这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么?!

而另一边的正厅里。

主座上坐着一位一袭锦灰色的长衫约莫七十左右的古稀老人,满面皱纹,头发胡须也已经是花白了,但是那双凹陷的双眸却是没有一丝浑浊之气,反倒是锐利的很,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散发着凛冽的寒芒,让人不由得心生几分惧意。

然再看他的坐姿不仅没有一丝五路之感,反倒是处处张想着凛冽的霸气,那微微向外伸张的双脚像是有万斤之鼎般的沉重,仿若泰山压顶之势,从这一些列的动作中不难看出此人绝对也是一个练家子,功夫绝对实属上乘。

“徐老爷子,这件事情咱们可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潘俞的身家性命可全都交给徐老爷子了啊。”下首坐着的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朝着上座的人轻笑道,面上尽是讨好之意。

坐在上座的徐德本闻言摆了摆手,笑道:“潘大人难道还不相信老夫么?这件事若是成了相信潘大人的官场之路又会上升一阶,到时候老夫还指望潘大人能给行个方便。”

“徐老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潘俞讨好的笑了笑,一脸的恭谦:“我潘俞能,有今日可是全仰仗着您了,您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我潘俞绝对义不容辞。”

徐德本凹陷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淡淡的笑了笑道:“有潘大人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这几日一直筹备招婿之事,老夫也没有一刻清闲的,这儿孙的事也着实累人啊。”

“儿孙自有儿孙福,徐老爷子不必太过忧心了。”潘俞笑了笑道:“况且徐小姐天生国色定是能找到一个好归宿的。”

徐德本端起桌上的茶淡淡的饮了两口,这才摆了摆手道:“这丫头自小就性子倔,栾城这么多的世家公子不要,非要吵着弄什么比武招婿,这不,害得我这把老骨头也得跟着操心受累的。”

话虽如此,但是面上却是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孙女的疼爱。

潘俞敛下双眸,眉宇间闪过一抹沉思,转而笑道:“徐小姐这种性情也是好的,将来找一个文武双全的好归宿也好给徐老爷子减轻些负担不是,明日就到日子了,有什么还未办妥的事情徐老爷子尽管吩咐,潘俞能帮得上忙的决不推辞。”

“潘大人有心了。”徐德本面色划过一道笑意道:“事情都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就能明日的比武了,老夫记得潘大人的公子如今也有十七了吧?”

潘俞眸中划过一抹精光,随即扯了扯嘴角笑道:“徐老爷子好记性,云杰今年已经十七了,成天只知道舞刀弄剑的,到现在还没成亲,也是操心的很。”

“哦?”徐德本挑了挑眉道:“令公子也会功夫?”

潘俞点了点头,面上闪过几分无奈之色,苦笑道:“原本我只想着让他学些功夫防身,不曾想他竟是上心了,如今每日都练,将这功夫竟是看的比我这个做爹的还要重了。”

“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徐德本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笑道:“令公子既然也会写功夫,不如明日也一并来参加比武吧,倘若这能拔得头筹,倒也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啊。”

潘俞眸中闪过一抹喜色,而后微微敛眉道:“云杰能得到徐老爷子垂青是他的福分,不过武林高人这么多,他恐怕是没有这个机会的。”

“年轻人总是要磨炼一番的,不然将来还怎么干大事。”徐德本皱了皱眉道。

“徐老爷子说的是,他是该好好的磨炼一番了。”潘俞眸中划过一抹沉思,敛眉笑了笑道。

正在此时门外进来一人,朝着徐德本微微拱了拱身子,恭敬道:“家主。”而后扫到一旁坐着的潘俞,淡淡的笑了笑道:“潘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徐管事客气了。”潘俞立即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朝着徐安微微的点了点头,笑道。

眼前的徐安虽是徐府的管事,但是手中的权利可比那些徐府旁系之人的权利还要大上几分,他在徐府的地位可谓是除了徐府的几位主子之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更何况他还是徐老爷子身边最信任的人,栾城的人都要敬他三分,他的这一礼他可当真是受不起。

徐安淡淡的笑了笑,转身朝徐德本弯了弯身子,道:“家主,人已经到了。”

徐德本慢悠悠的饮了口茶,才挑眉问道:“都安排妥当了?”

徐安点了点头道:“都安排好了。”

“既然徐老爷子有事,那潘俞就不打扰了,待改日再上门拜访。”一旁的潘俞站起身朝着徐德本拱了拱手,恭谨的笑了笑道。

徐德本扬了扬眉道:“徐安送送送潘大人。”

不等徐安开口,一旁的潘俞连忙摆了摆手道:“不必麻烦徐管事了,这府里我也来了几次了,摸的清路。”

“如此,那就不送了,潘大人慢走。”徐德本淡淡的道。

潘俞朝两人淡淡的点了点头,便出了大厅朝着庭院而去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大厅之后,徐安才开口道:“家主为何要请他过府?”

徐德本布满皱纹的面上闪过一抹暗沉,蹙了蹙眉道:“有些事情还是官府的人出面比较好。”

虽然没有说明有些事情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徐安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眉目微敛,想到那潘俞的为人,不由得蹙了蹙眉道:“将此事交给他会不会太冒险了些,万一他将此事泄露出去,那咱们徐府……”

话还未说完,但是其中的道理,徐德本这么老谋神算的人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凹陷的双眸划过一抹嘲讽,抚了抚胡须道:“他还没有这个胆子,此人虽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但是越是如此就越容易掌控。这种人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就足够他安稳一阵子了,明日的擂台上你派人给他那儿子使些绊子。”

那潘俞心中打的什么算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就他的那个儿子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罢了,竟然还想攀附徐家,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真是不嫌臊得慌!

徐安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点了点头,道:“家主放心,明日定叫那潘俞的儿子吃些苦头。”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抚台,竟然敢肖想他们徐府的小姐,不给他一点苦头悄悄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徐德本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让你去请个人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徐安面色微微一沉,垂下双眸将醉霄楼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家主,这人未免有些太过嚣张了些,请她来是不是……”

却不想徐德本倒是唇边划过了一抹笑意,凹陷的双眸闪过一道精光,抚了抚胡须,显然面色看来很是满意,徐安微微一怔,却听到徐德本的声音响起:“她确实是有些狂妄,但是她有狂妄的资本!若非如此老夫也不会让你费尽心机的将他请进府中了。”

徐安眸中划过一抹震惊,随即面色沉了几分,要知道能让家主如此看重而且说出如此的话语的人,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啊?!

难不成那红衣少年当真是有什么大来头不成?!

想到此,不由得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徐德本。

徐德本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了,唇边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淡淡的道:“你可知道云门?”

云门?!徐安的双眸顿时瞪大,他怎么会不知道云门,云门可是江湖中极富盛名的门派,而且云门的财富可谓是数都数不清,甚至就连徐府都不能与之相睥睨,这等的财富放眼天下也绝对能排的上号!

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什么,湛湛的开口道:“难不成她是云门的人?”

徐德本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她不仅是云门之人,更是云门的门主,也就是那位传闻中的音公子。”

云门门主?!

徐安顿时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不好了,整个面部表情都在诠释着震惊,那个不到十五六岁的少年竟然是云门门主?!这可能么?!一个还不到二十的少年能创下这么巨大这么惊人的财富么?!

怔怔的站在那里好似是失了魂魄一般,久久都不能言语。

徐德本看到他这副模样,面色倒是闪过一抹了然,当初他派人调查此事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是惊讶的,一个少年手中的财富竟然堪比他们徐府这么些年的苦苦经营了,当真是让人不得不心惊。

也正是因此,才让他想要改变之前的计划。

良久徐安才回过神来,只是面上依旧难掩震惊之色,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家主是想要拉拢她?”

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不仅手握如此多的财富而且武功更是不俗,若是能笼络过来必定将会让徐府更上一层,甚至可以一举成为北楚首富!想到这里,双眸中不由得泛出一丝亮光来,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徐德本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拉拢,是合作。”

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位云门门主,但是年仅十五六岁就能一手建立云门,甚至将产业遍布整个北楚,其手腕和能力绝非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如此一个有手腕有能力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少年,但他已经活到了这把年纪,有些事总是要比别人看的开的,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拉拢的对象,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是以对待这样的人只能先投其所好拿出吸引她的利益来才能双方合作愉快。

合作?徐安眉头紧蹙:“家主是想让小姐嫁于她?”

那云门门主的年龄倒是与小姐别无二差,长相倒也是万里挑一的好样貌,只是他的这性子却是……小姐恐怕是万万驾驭不了的。

到时候岂不是……

“念蓉能嫁给他自然是好的。”徐德本叹了口气道:“怕就怕念蓉没有这个本事能入得了他的眼。”

徐安默然,那云门门主的确实是太过魅惑了,那等天人之姿恐怕连女子都及不上,自家小姐虽然也算的上是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但是与他比起来差的也确实不是一星半点啊。

“那家主所说的合作是?”

“云门的产业几乎遍布整个北楚。”徐德本道:“只有荆州这一片地界儿他还不曾涉及,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徐安沉思了片刻,转而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开口道:“荆州虽然是块肥肉,但是嘴却是太多,参杂的利益化也太大,他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徐德本点了点头,双眸闪过精光:“你说的没错,荆州的水确实不浅,但是如今荆州处在这种形式,他也不是傻子,他这次来到栾城未尝不是想打荆州的主意。”

栾城不过就是一座小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探寻的价值,而且他不认为徐府招婿这件事情能吸引来这位云门门主的注意,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的目的是荆州,栾城只不过是她路过而已,至于在这里停留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徐安皱眉道:“家主莫不成是想帮他进驻荆州?若是他进了荆州那咱们不就……”

徐德本道:“只要是咱们徐府能一手掌控商会,老夫就不信他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徐安微微敛眉,商会是荆州的根本,若是徐府能掌控商会,那就相当于掌控了整个荆州的商业,他就算是进驻了荆州,接触不到商会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相同了这一层关系,紧绷的面色不由得放松了不少。

“家主可是要现在去见他?”

徐德本摆了摆手道:“先晾一晾他,杀杀他的锐气,等下你派人去知会念蓉一声,让她去花园中散散步。”

徐安面上闪过一抹明了,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开口道:“家主,那徐盛的伤……”

“找个大夫去给他看看就行了,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没什么价值了。”徐德本满是皱纹的面上满是凉薄之意:“至于老三那边什么都不用交代,他若是问起让他直接来找老夫。”

这么些年他们那边的人也越来越不安分了,如今给他们点教训瞧瞧也好,刚好搓搓他们的锐气。

徐安点了点头,正准备退下,却不想又被徐德本叫住了。

“等等。”徐德本似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道:“你去醉霄楼他身边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人?”

这个他指的自然就是那云门门主了。

徐安蹙眉道:“只有他一个人,家主可是有事?”

徐德本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待徐安离开正厅之后,徐德本的双眸不由得眯了眯,那黑衣男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他查了这么长时间依旧没有查出半点蛛丝马迹来?!

他与那云门门主究竟是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也是云门之人?!看来这件事还需要好好的探查一番了。

凹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暗芒,面上也闪过几分凝重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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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拙劣的手段

徐府的偏房之中,沐音神色淡然的坐在位置上,只是身上散发出的寒芒让侍立在她身后的丫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两步。

这都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这位长得跟天仙似的公子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这里,桌上的茶水居然连碰都不曾碰一下,神情虽然没有半分的不悦,但是这周身的寒气却是越发的重了,就像是结了一层寒冰一般让人不由得发怵,有种想要落跑的冲动,但是想到徐管事的吩咐,只能咬牙坚持着,即使站着的双腿已经微微的打斗了。

这偏房实在是安静的有些诡异,那丫鬟不由得咬了咬下唇轻声道:“公子,这茶水凉了,奴婢再给您换一杯吧。”

“不用了。”清冷淡然的声音里夹杂着一层寒霜,让那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的丫鬟不由得吓得再次噤声了,规规矩矩的站在她的身后垂着眸子也不知是在看自己的鞋还是在看什么其他的东西。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沐音凤眸微微上挑,唇边划过一道所有若无的弧度,徐府么?当真是好大的派头!

掩在衣袖旁边的五指微动,一道极淡的青烟划过霎时间消散于无形。好似方才的不过就是一场幻觉而已。

突然一道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不多时一个身穿暗紫色紫绡翠纹裙的女子款步走来,长相倒也算是精致,只是脸面却是有些微微的发福,细细看去眼尾处倒是有些细微的皱纹,很淡,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她年华的在的痕迹,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刻有淡蓝色花纹的茶壶,然茶壶的一旁放着两个茶杯,看起来很是精致。

原本侍立在沐音身后的丫鬟听到脚步声立即抬眸望去,待看清来人后,立即上前两步朝着她恭谨的行了一礼,唤道:“奴婢见过大少夫人。”

那女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声音有些微微的沙哑和冷意:“起来吧。”

“谢大少夫人。”丫鬟再次恭谨的行了一礼,方才站起身,朝后退了两步站在了沐音的身后。

那女子双眸看向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动作的沐音,眸中划过一抹极深的愤怨来,随后微微敛眉将眸中的情绪掩了下去,随即唇边扯出一抹笑来,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一边抬眼对沐音道:“想必这位就是徐管事请来的贵客吧?!”

沐音抬眸对上她微红的眼眶,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贵客不敢当,不过在下确实是徐管事请来的。”

清冷淡然的话语全然没有一丝的敬畏和谦恭,只是在平淡的叙述一个事实。

那女子见她根本就没有站起身的打算,眼神不由得深了些,转而笑道:“我方才在前院见到了徐管事,他正端着茶朝这边来呢,我听徐管事说请来的贵客仪表堂堂是个难得一见的俊俏公子,这才劫了他的茶端了过来想要一睹公子的风姿。”说到这里,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笑,继续道:“如今一看公子果真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啊,当真是天人之姿。”

沐音对她恭维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挑了挑唇,笑容清浅而疏离:“大少夫人客气了。”

反倒是站在她身后侍立的丫鬟一脸的惊异,双眸震惊的看着看着身子微弯正在倒茶的大少夫人,什么时候一向苛刻的大少夫人竟然变得如此的和善温婉了?!

要知道这位大少夫人嘴巴一向毒的很,向来不会给人好脸色,今日突然变了性子,难不成是因为眼前的这位长得像谪仙的公子么?不过也是,不论是谁看到这般如同神仙似的人也都不忍心会对他说什么重话吧,丫鬟默默的想着,随即垂下了眼帘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而这边的大少夫人已经斟好了茶,竟是亲自端着茶水递到了沐音的身前,笑道:“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这可是我们家家主珍藏了许久的好茶,想当初我们要了许久家主都不曾同意,如今倒是舍得了,真是让我们眼馋呢,公子快些尝尝看。”

话落,又将手中的茶水朝着沐音的方向推了推。

沐音看着她手中端着的茶水,突然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大少夫人顿时面上的神情一僵,讪讪的笑了笑,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沐音已经抬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水,淡然优雅的抿了抿茶盖,茶香顿时萦绕了鼻息,挑了挑眉,淡淡道:“果真是好茶!徐家主倒是费心了。”

大少夫人笑了笑,立时道:“公子是我徐府的贵客,自然是应当好生款待的,公子还是快些喝吧,不然等茶凉了味道就散了。”

沐音唇角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只是微微下敛的双眸中却是寒芒四射,端起手中的茶就要饮下,却在即将碰到唇边的时候顿了一下,余光扫到那大少夫人的面上闪过一抹紧张而又兴奋的神情,突然抬手将手中的茶水再次放回了身旁的桌上。

“公子怎么不喝?难不成是这茶不合公子的心意?”看到沐音并未喝茶,反而将茶放到了一旁,掩在袖口下的双手死死的拽住了手中的手帕,面上扯出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意来。

“我一个人喝未免有些不妥,大少夫人不妨与我一起吧。”沐音凤眸微挑,笑容清浅。

大少夫人对上她漆黑如墨的双眸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突然生出一股子凉意来,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视线,摆了摆手道:“这是家主特意为公子准备的,我怎么能饮呢

准备的,我怎么能饮呢,若是让家主知晓了,定是要数落一番的。”

沐音仿若不在意的收回目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蹙眉道:“一个人饮茶实在是无趣,既然大少夫人不肯赏光,那本公子只好等到徐家主来了再与他一同品茶了。”

“不可!”大少夫人猛地开口道,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尖锐,还有丝丝的紧张,沐音扬眉看向她,就连侍立在沐音身后的丫鬟都不由得抬起双眸打量起她来。面上写满了不解。

此事的大少夫人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收敛神情,扯出一抹笑意来,解释道:“家主正在书房谈事情,一时半刻的也回不来,公子还是边饮茶边等家主吧。”

“哦?”沐音微微抬眸,道:“既然徐家主抽不开身,那那我哈市改日再来登门拜访吧。”

说着,已经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公子。”大少夫人面上闪过一抹慌乱,连忙上前两步挡在了他的身前,笑道:“公子暂且留步,家主已经吩咐准备好了厢房,公子安心在徐府住下就可,徐府定当好好的招待公子。”

尤其是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刻意的加重了语气,眸中也是一闪而过的恨意。

沐音顿住脚步,看向她,蹙眉道:“徐家主的好意在下本公子心领了,但是本公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留宿了。”

大少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顿时面上闪过一抹慌乱,掩在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沐音看着她的神色,嘴角微微上扬,清冷的容颜似乎冷了几分。

“大伯母,原来你在这里啊,三叔公正在找你呢。”突然从门外进来一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年纪,唇红齿白面容俊秀,身穿一件清祥云袍子,身上披着一件暗沉色的雪绒披风,面颊微红,发丝也有一些微微的凌乱,身上带着些微的寒意,显然是刚从面外回来的。

现在的时节虽然还未步入深冬,但是外面的寒气也已经很凛冽了,出去走一圈身上就会多出一些寒气来。

这间虽是偏房,但是房里也烧着炭炉,是以,这里的温度倒是比外面暖和许多,少年便往里走便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浑不在意的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而后大咧咧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奴婢见过荣少爷。”一旁的丫鬟连忙朝着他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那少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坐在凳子上一副惬意的姿态。

沐音看着他眸中不由得划过一道暗芒来,唇角微微上扬,站在一旁倒是没开口。

而一旁的大少夫人看到他的瞬间紧绷的神情陡然松了下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呆在这里招待贵客呢,来的时候竟是忘记跟丫鬟知会一声了。”话落,眸光转向一旁侍立的丫鬟吩咐道:“你去沉香居去禀告一番,我随后就到。”

丫鬟神色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怎么?!皮子痒了还是怎么着?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大少夫人冷声看着她道。

那丫鬟吓得立时跪倒在地,颤声解释道:“奴婢该死,大少夫人请恕罪啊,奴婢是奉徐管事的命令在这里守着这位公子的,不能有半点差池,否则奴婢的小命也难保啊。”

“咦?”坐在一旁的少年这才发现站在大少夫人身后的沐音,扬了扬眉道:“这是徐管事请来的客人?”

大少夫人摆了摆手道:“这可是家主请来的人,你可莫要胡闹了,赶紧回房去练字,待会家主来了见到你这副模样你可就要挨罚了。”

少年撇了撇嘴道:“我的字早就已经练好了,今日先生准我休息一日,大伯母,你就别操心了。”

大少夫人皱了皱眉,还想说些什么,撇到依旧跪在地上垂着脑袋的丫鬟,冷声吩咐道:“有我在这里能出什么事,还不赶紧去沉香居禀告,耽误了事情仔细你的皮!”

那丫鬟吓得当即白了脸色,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见那丫鬟离去,大少夫人这才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沐音,蹙了蹙眉笑道:“都是一些家中的琐事,让公子见笑了。”

沐音扬了扬眉,淡淡道:“既然大少夫人有事要忙,那本公子就先行离开了。”

话落,就要朝着门外款步而去。

“公子留步。”大少夫人立即上前道:“公子若是就此离去,家主若是问起来我可没办法交代了,公子还是在此稍事休息片刻吧。”

“哎,你干嘛要走啊?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那小丫鬟可就遭殃了。”坐在一旁的少年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沐音的身前,看着她眸中划过一抹惊艳,这世间竟有如此精致的人,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方才在凳子上看已经令他很吃惊了,没想到近看竟是如此的惊艳啊,那眉眼那肌肤无一都让人移不开目光来。

当真是应了他前些日子读到的那句诗词了,一枝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

看到他怔愣的神情,那大少夫人眸中划过一抹沉思,挑唇笑了笑道:“公子果真是仪表不凡,把麟儿都给迷住了呢。”

徐麟这才回过神来,俊秀的面容上不由得闪过了一抹红晕,抬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大伯母说什么呢!我方才只不过是想事情想的出神了而

的出神了而已,谁被他给迷住了!”

打死他他都不会承认他被一个男子给迷住了!想他徐府少爷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怎么会给他一个男子迷住了心神呢!传扬出去他还怎么做人啊!

看着徐麟的恼羞成怒,大少夫人抿唇笑了笑,倒是不再打趣他了,而是转过眸子看向沐音道:“公子,还是在这里再稍等片刻吧,正巧一边饮茶一边和麟儿聊聊天,你们的年纪也相仿,肯定能聊得来。”

沐音抬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唇角扯开一抹清浅的弧度,淡淡道:“既然大少夫人如此盛情,那我也就却之不恭了。”

大少夫人面上这才轻松了些,连忙走到一旁,将已经凉掉的茶水重新斟了一杯,放到了沐音的身前道:“公子,请。”

茶香四溢,顿时让人心旷神怡,那徐麟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惊诧来,连忙走到一旁的托盘处,掀起壶盖轻轻嗅了下,双眸立时绽放出一道光彩来:“竟然是碧螺春!这么好的茶大伯母怎么不早说。”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杯子给自己斟了一杯。

大少夫人见此,眉宇间顿时闪过一抹慌乱来,连忙从他的手中夺过茶水,道:“这茶水是家主吩咐特意招待公子的,你若想喝自己去找家主要些来。”

徐麟走没,神色有些不满,正要开口,却不想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既然徐公子想喝茶,正巧与我做个伴,也不孤单了,你说呢?大少夫人?”

徐麟嘴角扯出一抹笑来,显然很满意沐音说的话。

但是一旁的大少夫人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额间不由得渗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来,为什么她总觉得眼前的红衣少年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已经知道了她所做的事情,掩下有些慌乱的眸子,唇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来,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二哥,你在这里啊,可是让我好找啊,真是累死我了。”突然门口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来,入眼便看到一个身穿淡青色锦衣的少年踏步而来,眉眼与徐麟倒是有几分相像,手中持着一柄长剑,身上带着寒气,显然也是刚从外面回来没多久的。

待走至徐麟身边之时,突然撇到桌上放置的茶壶,当下放下手中的长剑,一把提起茶壶就往口里灌。

“不要——”大少夫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陡然吓得那少年提壶的手微微一顿,神色怔愣的看着身旁面色惨白甚至还带着惊恐之色的大少夫人,神色闪过一抹不解道:“大伯母,怎么了?!这茶不能喝么?”

说着将手中的茶壶提到了她的眼前,愣愣的看着她道。

茶壶嘴上还残留着滴落的茶水,顺着壶嘴一直延伸到壶身上滴落在地……大少夫人看着眼前的茶壶,站在那里竟是一动也不能动了,好似失了魂魄一般,面色惨白无一丝血色,双目赤红,原本精致的妆容此时看起来竟是分外的可怖。

“完了…完了…”也不知是对他说的还是在喃喃自语,状态似是魔障一般。

徐麟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眉头紧蹙道:“大伯母你怎么了?”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像是疯魔了一般?!想到此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的触了触她的衣袖,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

“呵呵……”突然大少夫人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似是低泣又似是嘲笑,惨白的面色已经划过了一抹癫狂,眸中的泪水似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湿了真个面颊,精致的容颜霎时间变得狼狈不堪起来。

徐麟和那少年对视一眼,眸中都闪过了一丝茫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那少年见她的神色眸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惊恐,而后将手中的茶壶慢慢的放回原位,双脚也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与其拉开一定的距离。

沐音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依旧神色淡然的坐在凳子上,眼神扫到桌上依旧纹丝未动的茶水,唇角划过一抹讥讽,真当她是傻得么?!如此拙劣的手段也想害她!

论起毒药,她可是祖宗!在她面前卖弄不是找死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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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徐府徐念蓉

徐府的花园当真可谓是花团锦簇,百花盛宴,各式各样的花争相斗艳,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shuotxt/全然没有一点初冬的迹象,若不是寒风凛冽当真与那夏季别无二差了。

花园旁的一条由石子铺成的小道上缓步走来一位女子,一袭嫩黄色的缕金挑线纱裙,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丝花样,微风过处荡起丝丝涟漪,一时间美得竟是堪比开的正艳的娇花,温婉如水的面庞皓如凝脂,眉似新月,明眸善睐,正是应了那句人比花娇,白皙娇嫩的五指捧着一鼎暖炉,微红的面颊更是越发的沉得娇艳了几分。

“小姐,您说那家主请来的贵客到底是什么身份啊?难不成是什么权贵公子?说不准是小姐未来的夫婿呢。”跟在她身后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笑嘻嘻的开口道,神色间是掩不住的喜悦。

那女子回过头嗔了她一眼,蹙眉道:“绿儿,不可胡言,若是让林嬷嬷知道了又要好好的训诫你一番了。”

那名唤绿儿的婢女神色并无半点慌张,眸中依旧盛满了笑意,她们家小姐的脾性向来温和,而且心地又善良,有些话也只不过就是说说罢了,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还从未见小姐发过什么火呢。

不过说起林嬷嬷,她倒还真是有些发怵的,吐了吐舌头道:“小姐不告诉林嬷嬷,林嬷嬷又怎么会知道呢?”

女子伸手点了点她光洁的额头,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你呀,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奴婢这也是为小姐着想啊。”绿儿扬了扬眉,道:“若是那男子长得面相丑陋,如何能配得上我家小姐这般美貌的姿容呢。”

“你呀,当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女子轻声笑骂了一句,看着前面不远处的偏房,温和的眉宇间闪过一道淡淡的哀伤,爷爷的意思她自然是心中清楚的,生在这样的家族里,纵使再受宠爱,也免不了沦为一枚棋子的悲哀。

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边划过了一抹苦笑,是啊,自从十二年前的那件事情开始,她就已经没了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了,如今的她不过就是一个等待着被安排的棋子,仅此而已。

走在她身后的绿儿似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哀伤,面上的喜悦变成了担忧,轻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女子淡淡的道,白皙柔嫩的十指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暖炉,垂下双眸,精致的面容上闪过点点哀愁。

绿儿跟在她身边这么些年,她什么情绪她自然是清楚的,垂下双眸淡淡的跟在她的身后,沉默了起来。

“二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突然一道清丽犹如黄莺的声音响起,入眼便看到另一条小道上款步走来一个身穿淡粉色软银轻萝百合裙的女子,身后披着一件织锦皮毛披风,雪白滑嫩的皮毛围在娇嫩白皙的脖颈间,衬得整个容颜似乎都娇艳了不少,不同于那女子的温婉婉约,眼前的女子倒是生的极为娇媚,一双丹凤眼勾勒着淡淡的粉嫩的妆容,让原本就魅惑的神态更显柔媚了。

如今不过才十四,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好像都带着那种难以言喻的媚态,就像是从骨子里就渗出来的一般,让人轻而易举的便被吸引住了。

以至于让人忽视她身后那侍立在侧丫鬟的身影。

如果说她是一株开的正艳的芍药,而那女子却像是一株柔美的昙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握不住一般,只有刹那的光芒。

女子秀眉微皱,淡然的笑了笑道:“我在房里闷得慌,出来透透气,三妹这是要去哪里啊?”

徐芷烟掩唇笑了笑道:“看来真是巧了,我也是闲来无事在花园里逛逛,二姐姐,咱们不如做个伴?”

徐念蓉蹙了蹙眉,面色闪过几分犹豫。

“怎么?二姐姐还有事?”徐芷烟见此,挑了挑眉,眉宇间的媚态尽显,饶是身为女子的徐念蓉都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

“我能有什么事。”徐念蓉回过神来,看向她道:“既然三妹这么说了,那咱们就一道去那边走走吧。”

“小姐……”站在她身后的绿儿不由得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的道。

小姐等下可是要去前面的偏房的,若是此番跟三小姐一同在花园闲逛岂不是耽误了事!况且这三小姐的心机深重,等会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还不是要小姐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等徐念蓉开口,站在一旁的徐芷烟却是开口道:“二姐姐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等下去找大姐姐就行了。”

徐念蓉对上她的双眸,不由得心中叹了口气,上前两步道:“左右都是一些小事不打紧,大姐如今正在经管铺子忙的厉害,还是不要去打扰的好。”

自从大姐开始接手这些商铺以来,整日都忙的不可开交,有时候甚至就连吃饭的时间都空不出来,几乎每日都是忙到子时还不能休息,模样也日渐清瘦了,这么些日子她都不忍心去打扰她,生怕扰了她的思绪干扰到她。

她这个三妹的性子她最是了解,平日里就喜欢说道些是非,心思也极为深沉,而且又极好抢功,但是每次事情都又办不好,惹完了事挥挥衣袖就走了,到最后还得旁人替她背着黑锅,若是让她去找大姐,恐怕大姐又要被折腾一阵子了。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暂且拖住她好一些,偏房的事情暂且先缓一缓吧。

徐芷烟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来,扬眉道:“二姐姐说的是,我倒是忘了大姐姐如今已经开始接管铺子了,如今肯定是忙的厉害,我就不去打扰了,既然二姐姐得空,那咱们就去那边转转吧,等大姐姐闲下来咱们再去找她。”

徐念蓉唇边也露出一抹婉约的笑意,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去那边吧。”

绿儿面上闪过一抹焦急之色,但是看到前面那三小姐徐芷烟的身影,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将口中的话说出来,只得快步跟上她们的步子,守在自家小姐身边,免得又被那三小姐给算计了去。

两人并排走在花团锦簇的小道上,一个温婉如玉,一个魅惑多姿,远远望去竟是美得就像一幅画一般。

“二姐姐打算何时开始经手铺子啊?”徐芷烟侧目打量着身旁的人道。

徐念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这个还是要看爷爷的意思,我哪里做的了主啊。”

徐芷烟魅惑的丹凤眼中闪过一抹妒忌的光芒来,从小到大,家主疼爱的人也就只有徐念蓉一个,甚至也只准她一个人唤他爷爷,而他们这些庶出的和那些旁系就只能唤他家主!

她徐芷烟哪点比她差了?!凭什么家主将所有的好东西都要给她徐念蓉?!甚至给她招婿都要大肆宣扬一番,万里挑一!难道就因为她是徐府的嫡女么?!

她徐芷烟一定要证明她一点也不比徐念蓉差!甚至是比她更加优秀!

敛眉掩下双眸,又重新扬起唇角道:“说的也是,早点接手和晚点接手都没什么大差别,家主向来最疼爱的就是二姐姐了,肯定是亏待不了二姐姐的。”说到此处不由得轻声叹了一口气道:“像我们这些庶出的,指不定家主什么时候让我们接手铺子呢。”

“三妹这是说的哪里话。”徐念蓉蹙眉安慰道:“爷爷向来公允,更何况咱们都是一家人,三妹不用忧心,等三妹到了年纪爷爷定是会让你接手铺子的。”

“但愿如二姐姐所言吧。”徐芷烟笑了笑,转开了话题道:“待到明日就是比武之时了。二姐姐心中担忧么?”

徐念蓉眉宇间浮现一抹淡淡的忧伤,垂下眸子淡声道:“担忧有什么用?姻缘之事向来捉摸不定,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徐芷烟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抿唇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姻缘之事确实是让人捉摸不定,但是若是不争取有怎么能得到呢?二姐姐觉得呢?”

不争取就得不到么?

那若是争取了依旧没有得到又当如何?!

徐念蓉微怔,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虑,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暖炉,眼睑淡淡垂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姐姐?”徐芷烟见她一副愣神的模样不由得开口唤道。

“恩……怎么了?”徐念蓉回过神来,一副不解的神情看向她。

“二姐姐这是在想什么呢这么着迷?”徐芷烟掩唇笑道:“莫不是在想未来的夫婿什么模样?”

“三妹说什么呢?!”徐念蓉娇嗔的瞪了她一眼,眉宇间浮现一丝淡淡的怒容,道:“这种事情可不能胡乱猜忌,我只是在想爷爷的寿辰之日快到了,该送什么礼物才好。”

“二姐姐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呀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徐芷烟从暖袖中抽出手来轻轻的抚住她握着暖炉的手,笑道:“再者说了依照家主对你的疼爱定是会为你选一个文武双全的夫婿来,二姐姐不必忧心。”

“你还说!”徐念蓉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道:“你再说我可就走了,你自己在这赏花散步吧。”

“好好好,我的好二姐姐,我不说了还不行么。”徐芷烟轻轻拍了拍她的双手,安抚道:“咱们去前面的亭子里休息休息吧。”

徐念蓉这才收回目光,转眸看向前面不远处的亭子,点了点头便朝着亭子处走去。

亭子是夏季的凉亭,但是如今四面环了一层纱,倒也能遮挡些寒风,亭子里也架着火炉,倒也是有几分暖意的。

“二姐姐可是想好了给家主送什么贺礼么?”徐芷烟淡淡的扬眉看向身旁的徐念蓉问道。

徐念蓉轻轻的摇了摇头,道:“还未想好,爷爷喜欢字画,往年都已经送了许多了,古代文人的字画差不多都已经收集齐了,只有当世大家颜覃闻的几幅名画还未找到,但是他的笔迹已经绝迹了,找到的几率很小,二伯父托人问了许久都未曾找到……”

颜覃闻的名画?

徐芷烟眸中划过一抹精光,若是她能找到这几幅画作,肯定能让家主另眼看待,到那时……就是她徐芷烟大放异彩的时刻了!

想到这,面上不由得浮现一抹得意的笑意来,心中也不由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这些画作找到。

掩下眸中的思绪笑道:“二姐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了,家主如此疼爱你,不管你送什么礼物想必他都会开心的。”

徐念蓉唇边划过一抹极淡的笑意,敛下双眸没有说话。

“咦?”徐芷烟眼神不由得撇到与亭子正对着的偏房内的一抹身影,不由得惊异的开口道:“大伯母怎么和麟弟弟都在偏房呢?”

“恩?三妹方才说什么?”徐念蓉转眸淡淡的看向她,不解的开口道。

徐芷烟抬手隔着纱布指着偏房的方向道:“二姐姐,你看,偏房里站着的人是不是大伯母和麟弟弟?”

徐念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偏房里的那两道身影好像正是他们,好像一旁还站着一个红色的身影,隔着纱布模样看的不真切,但是依旧可以看出是一个俊秀的公子。

俊秀公子?

忽然眉宇间闪过一抹恍然,难不成他就是爷爷吩咐她来见的那个人么?

怎么大伯母和麟儿也在?难不成是爷爷吩咐的?

正想着,却突然听到身旁徐芷烟的声音响起:“二姐姐,咱们也过去瞧瞧吧,我有好几日都不曾见过麟弟弟了,正巧过去看看他。”

说着已经站起了身。

徐念蓉蹙了蹙眉,神色有些犹豫道:“那里有客人在,咱们过去恐怕是有些不便吧。还是等客人走了之后咱们再去吧。”

客人?什么客人?徐芷烟抬眸朝偏房望去,正巧此时一阵微风过处,掀起了纱帘,顿时便清楚的看到坐在那里的一抹红色的身影,精致的轮廓那般的俊俏,即使只是一个侧颜,也不由得让人沉迷。这世间怎会有如此俊美的公子呢?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一时间竟是看的痴了。

“三妹你这是怎么了?”徐念蓉瞧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不由得蹙眉问道。

“恩……恩?二姐姐方才说什么?”徐芷烟回过神来,眼神依旧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道:“二姐姐,咱们一道过去瞧瞧吧,那里可比这里暖和多了,咱们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那里有客人在,咱们现在过去恐有不便。”徐念蓉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碍事的二姐姐,咱们装作不经意的路过那里不就行了么?走吧,咱们一道去,我先给二姐姐开路。”

说着竟是直接朝着亭外而去了。

徐念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眉宇间闪过一抹担忧,淡淡的摇了摇头,也缓缓的站起身朝着亭外走去。

“小姐,三小姐若是去了……”跟在后面的绿儿眸中也不由得闪过一抹担忧来,家主让小姐来花园的目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偏房中的公子是家主为小姐看中的未来夫婿的人选,倒是不想半路上竟然遇到了三小姐,如今三小姐竟也朝着那偏房而去了,三小姐天生长了一副魅惑的面庞,若是将偏房中的公子迷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徐念蓉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担忧,她的心中又何尝不担忧,但是却不是因为怕那公子看上了三妹,而是怕三妹如此莽撞的冲过去,怕是要阻碍了大伯母的事情,若是让爷爷知道了,定是又要责罚一番的。

轻声叹了口气道:“罢了,咱们也过去瞧瞧吧。”

“小姐……”身后的绿儿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撇了撇嘴跟在了自家小姐的身后朝着偏房走去。

而此时的偏房倒是显得异常的安静了,那大少夫人的笑声也停止了,整个人就那么提着手中的茶壶愣愣的站在那里,双目无神,不知道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站在她身旁的徐麟和那少年相互对视了眼,竟是谁都不敢上前,方才大伯母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有么有,又哭又笑的完全就像是疯魔了一般!

难不成大伯母是突然变得疯魔了么?!

想到这,两人不由得突然又朝后退了两步。

而一旁坐在凳子上神情淡然优雅的沐音看着两人的动作,唇角竟是微微的扬起了一抹弧度,抬眸淡淡的打量了下那少年的面色,不由得蹙了蹙眉,掩下眸子没开口。

突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功夫,徐芷烟已经到了门口,抬眼看着坐在一旁凳子上神色淡然的沐音,向来娇媚的面颊上竟是闪过了几分淡淡的红晕来。

轻莲移步到房中,看着前方背对着她站着的大少夫人,不由得微微弯腰施了一礼,唤了一声大伯母,身影娇柔动听,面容也是娇媚万分,就连动作都是魅惑万分的。

那大少夫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徐芷烟秀眉微蹙,又开口唤了一声,却听到一旁的少年开口道:“三姐姐,你不要唤了,大伯母好像……”

说到此处竟是没有接着往下说下去,徐芷烟站起身走到那少年的身旁,蹙眉问道:“大伯母好像怎么了?”

少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总不能当着大伯母的面说她疯魔了吧?!

见他神色犹豫,徐芷烟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徐麟,却不想徐麟直接掩下了眸子,当做没看到她的眸光。

登时她心中的疑惑更重了,遂又抬眸看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大少夫人,从背影上看并无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眉头蹙的更紧了,拍了拍身旁少年的肩膀,再次轻声开口道:“瑞儿,大伯母究竟怎么了?”

少年动了动嘴唇依旧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眉头却微微的蹙了起来。

徐芷烟见他依旧不说话,也就不打算开口问了,毕竟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冲着大伯母来的,想到这,不由得庄某看向一旁坐着的沐音,微微垂眸委婉的行了一礼道:“小女子见过这位公子,不知这位公子可是我徐府的客人?”

沐音淡淡的抬眸看向她,清冷淡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表情,就连漆黑如墨的瞳孔也是波澜不惊,好似根本没有被她的容颜所迷惑。

但是徐芷烟却是被他的眸光深深的吸引了,神色怔愣的看着他精致如画的俊美容颜,她向来对自己的美貌有信心,但是此时此刻却那些信心却被撞的支离破碎没有一丁点的信心了,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的邪魅呢?!那精致的面容无一不在昭示着她魅惑的神情,当真是让人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引进去了。

尤其是他看向她的神情,就更是让她沉醉其中了。

却不知,沐音的眸光却是并未停留在她的身上,而是看向了她身后的那少年的身上,看着那少年的神情,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心里默数道,一……二……三!

“噗——”就在她数到三的时候,就见那少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便双眸失去了神采倒在了地上,神情看起来极其的痛苦。

“啊——”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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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降温了,连带着也感冒了,房间只能听到满屋子的咳嗽声……大家一定要注意加衣,不要感冒了……

么么哒~(^3^)—☆

正文 第122章 鸠毒之毒

“噗——”就在她数到三的时候,就见那少年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接着便双眸失去了神采倒在了地上,神情看起来极其的痛苦。

“啊——”就在此时,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划破长空,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吓得当即怔愣了起来,徐芷烟更是被这一声尖叫声刺得回过了神来,抬眸看向门口,正巧看到徐念蓉面色惨白满面惊恐的站在那里望着她身旁的方向,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手中握着的暖炉也已经滚落在地,掉在了一旁的门边,而站在她身后的绿儿同样看着这个方向面满的惊恐。

徐芷烟愣愣的侧过身看向一旁的方向,入眼便看到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徐修瑞竟是倒在了地上,神情几近扭曲,早已看不清本来清秀的模样,而他的唇边还残留着血渍,一旁的地上显然有一滩暗红色的粘稠的血迹正在缓缓的蔓延开来。

“瑞儿——瑞儿——瑞儿——”徐芷烟的瞳孔猛地一缩,面色也在刹那间变得惨白起来,整个人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神色惊恐的看着地上的人,一时间竟是忘了动作,口中无意识的呢喃着他的名字,竟是傻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瑞儿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这副模样了!

一旁的徐麟并不比她们好多少,一张俊秀的面容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神情也有一些怔愣,方才他还与他在一起说话,怎么转眼间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

到底还是年纪比较小,自小被保护的太好了,并没有见过多少血腥的事情,如今见到如此景象吓成这般模样,倒是也并不奇怪。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地上仿若正在抽搐的徐修瑞,眸中并无半点怜悯之情,看向他的眼神也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倘若此时有人注意到她,定会发现她的眸光已经停留到了那个一直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的大少夫人的身上,唇角反而扬起了一丝清浅的笑意来,只是眸中的寒意却是更加凛冽异常了。

徐麟相较她们来说,到底还是反应比较迅速的,立即朝站在门边神色怔愣的绿儿焦急道:“快去唤郎中来!快去!”

而后迅速的蹲下身子,看着他踌躇的身子一时间不敢触碰,只能在他耳边不停的唤道:“修瑞…修瑞…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他的声音很轻,仿若怕惊扰到他一般,但是地上的徐修瑞却并无半点反应,紫黑的双唇不断的颤抖着,整个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眼神根本就没有了焦距,唇边忽而又溢出了鲜红的血液来,犹如一条蜿蜒的溪流顺着下唇一直延伸到地面上……

扭曲的五官仿若是经受着巨大的痛苦,垂在地上的双手紧紧地抚着腹部,将腹部的衣襟都抓出了一道紧蹙的褶皱来。

徐麟见状竟是什么也顾不得了,抬手抚向他的下巴处,焦急的唤道:“修瑞…修瑞…你醒醒啊…郎中马上就来了…你再忍耐一会儿…”

徐念蓉和徐芷烟也已经恢复了神智来,两人湛湛的走到他们的身边,神色惊慌,根本就不敢触碰他,只能看着徐修瑞痛苦的模样暗自的垂泪。

徐府在府中有着自己的郎中,所以当绿儿跑过去叫人的时候,那郎中便迅速的赶了过来,来到偏房也不过就只用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看到地上徐修瑞的情况,立时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刷的一下便走上了前去。

待查探完他的脉象,那郎中的眉头不由得狠狠的皱了一下,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想是否属实,又抬手掀了掀他的眼皮,瞧了瞧他的眼珠,检查的甚为仔细,做完这些之后又看了眼方才他吐出的血迹,面色也随之阴沉了下来,不由得轻轻的摇了摇头,阴沉的面色闪过一抹无奈。

“方郎中,修瑞他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一旁的徐麟额角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双唇也泛着一抹不在然的白色,神色焦急的看着郎中问道。

方郎中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徐麟,朝着他拱了拱手道:“麟少爷,瑞少爷他……”

话刚说到此处,便被一阵尖锐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原本一直没有出声的大少夫人,突然转过身来,面色惨白的如同白纸一般,双目赤红,精致的容颜已经完全的扭曲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她的手中死死的握着之前的茶壶,力度之大原本白皙的手背处都能清楚的看到条条紧绷的血管,赤红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坐在一旁神色清冷的沐音,拿起手中的茶壶指着她,沙哑的声音犹如渗了沙子一般,聒噪着人的耳膜:“是你!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为什么你还不死呢,你真是该死!我给你准备的茶不为什么不喝?!你喝啊!喝啊!”

声嘶力竭的吼叫让原本看起来可怖的面色更加的扭曲了,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雍容华贵的模样,就在在场的人都还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竟是一个健步上前,握着手中的茶壶就要朝着沐音扑去。

“公子!小心!”面颊上还挂着泪痕的徐芷烟突然尖声叫道。

沐音神色清冷的看着扑上来的神情癫狂的大少夫人,唇边突然扬起了一道清浅的笑意,很淡,淡到几乎看不清,但是正对着他的大少夫人却是看到了,顿时眸中的恨意越发的浓烈了,几乎要将人给灼化了!

然而就在她靠近沐音不到半分距离的时候,沐音突然动了,所有人只看到眼前的红影一闪,眨眼间就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抬眸望去,只见大少夫人已经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摔在了原本沐音所做的凳子上,双肩卡在扶手上,身体状似蜷缩在等面上,而握着茶壶的手却是松垮垮的垂在凳子上,仿若是无骨一般,显然手臂已经断掉了,而手中的茶壶却正巧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而原本坐在凳子上的沐音却正站在一旁的桌前,神色清冷淡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大少夫人这是做什么?本公子不记得哪里得罪过你。”

声音冷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仿若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那大少夫人显然被伤的不轻,挣扎了半晌依旧没有从凳子上站起身,只得艰难的抬起眸子瞪向沐音,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声嘶力竭了,低沉的声音像是在控诉充斥着无尽的怨念:“你这个魔头,这么快就将你做的事情忘记了吗!我夫君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待他?!可惜呀,我没能杀了你给他报仇!你等着吧,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哈哈哈……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的笑声低沉带着一股子凄凉与绝望,里面的恨意凛然,不由得让身旁的几人都打了个冷颤。

沐音站在桌子旁,听完她的话不但没有动气,反而嘴角微勾扯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你说的人是与徐管事一起到醉霄楼的人?”

大少夫人冷哼一声,呼吸逐渐有些急促起来,狠狠的看着她,厉声道:“现在想起来了?!我夫君好心好意的去请你,不曾想你竟是狠心的挖掉了他的双眼,甚至还斩断了他的四指!你的良心难不成被狗叼走了?!”

什么?!

大伯的双眼被挖掉了?!四指也被斩断了?!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他们都没有收到一点消息!

几人的神色满是震惊,就连一旁的的方郎中布满皱纹的面上都不由得狠狠的一颤,转眸不由得悄悄的看了那站在身旁的红衣少年,一眼望去却是满眼的惊艳,方才他着急忙慌的过来,并未仔细看房里的人,如今细细看去,不想这红衣少年长相竟然如此精致,就像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一般,俊美的不可方物啊,这般的人物怎么能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呢?方郎中不由得开始怀疑起大少夫人的话来。

他在徐府已经呆了将近三十几年了,对这位大少夫人的为人还是清楚几分的,往日里就是一个不易相处的主,如今这般针对这红衣少年,恐怕其中也有些缘由。

其余的几人心思倒是与方郎中无异,徐念蓉心底一点也不相信大伯母所说的话,若真是他挖了大伯的双目,那爷爷为何还会将她请来府上,而且还吩咐她过来?!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的!徐芷烟就更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了,抬眸看向倒在凳子上的大少夫人,竟是直接开口质问道:“大伯母这么说可有证据?!为什么我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呵呵……”大少夫人闻言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凄凉哀怨:“家主有意隐瞒此事,你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今日家主命人将她夫君抬到院子的时候,只让人带了一句话他的伤势遭遇了仇家追杀才会变成现在的这副模样,因着往日里她自己夫君是个什么性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得罪的人绝对不在少数,原以为家主说的话是真的,可不曾想竟都是编造出来的谎言!

倘若当时在醉霄楼不是有她的一个远方表亲在,她也不会知道这件事竟然是这红衣少年做的!而且最让她心寒的是,家主不但没有替他们报仇,反而还将她请来了府上好生招待!这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不,这不可能!爷爷怎么可能会故意隐瞒这件事?!”徐念蓉突然开口道,神情中满是不信。

“不信你大可以去问他!”大少夫人神情满是愤怨:“若不是因为他故意隐瞒此事隐瞒我今日怎么会到这里来!”

徐念蓉没有开口,眉眼微微下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徐麟,眼神不由得看向了那放在桌上的茶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随之眸中闪过一道暗芒,垂眸看向倒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人,面色顿时隐晦莫名起来。

之前方郎中的话虽然被大伯母打断,但是方才方郎中已经悄悄的告诉了他,修瑞是因为重了毒才会变成了这样!他来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不过就是喝了些那茶壶中的茶水,大伯母的神情就开始变了,再联想到他想要喝茶大伯母的百般阻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因为家主将此事压了下来,所以你才会来这里在茶壶中下毒?!想要杀死她?!”

徐麟指着一旁神情微冷的沐音,双眸死死的盯着那倒在凳子上的人,沉重的声音像是从牙缝中硬生生的挤出来,夹杂着无尽的怒火!

“你说的没错,茶壶中的毒是我下的。”大少夫人咬牙道:“只可惜没能将她给毒死!。”

“解药呢?!你把解药放哪了?!快点拿出来!”徐麟似是想起了什么腾地一声站起身跑到她的面前看着她,沉声质问道。

大少夫人轻轻的笑了两声,想要调整一下身子,却不想微微一动全身上下四肢百骸竟是蚀骨的疼,顿时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不由得也放弃了方才的念头,就那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淡淡的道:“没有解药的,鸠毒之毒无药可解!不过你放心,中了鸠毒不会马上就死的,他会清晰的感受到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全部一点点烂掉的撕裂感,直到身体里的东西空了他才会一点一点的死去的……”

她的声音很平淡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极为寻常的事情,但是听得人可就不这么淡定了,徐麟的双眸已经渐渐的红了起来,看着蜷缩在地上仿若没了呼吸的人,他的心仿佛被狠狠的揪在了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他要经受这些?!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徐念蓉和徐芷烟也被吓傻了,愣愣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徐修瑞,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郎中,方郎中,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救救他好不好?!救救他啊。”徐麟仿若是看到了最后的一根稻草,死死的拉着方郎中的衣袖哀求道。

方郎中看着地上的人,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何尝不想救他,但是正如大少夫人所说鸠毒根本就无药可解,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想杀了我?!”清冷淡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异常。

“你该死!若不是你我夫君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大少夫人恶狠狠的看着她厉声道。

“呵!”仿若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沐音突然扬起唇角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不把他直接杀了?!直接杀了他!你就解脱了不是么?”

大少夫人瞳孔猛地一缩,厉声道:“不!不是这样的!你说谎!”

“是么?”沐音唇边含笑,凤眸微挑,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她,黝黑的瞳孔仿若深不见底的幽潭,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他烂赌成性,骄奢淫逸,你早就受不了他了不是么?你不止一次的想要找人杀了他,但是每一次都不能如愿,大少夫人,我说的可对?”

师兄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将调查好的徐府的资料送了过来,今日她之所以对那徐盛下手,也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徐德本的态度而已,顺便瞧瞧他们的矛盾究竟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到不曾想竟是将她给引出来了。

不过这样倒也省了她再花费一番力气了。

“你说谎!你说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大少夫人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竟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刷的一下站起身,就要朝外面跑去,口中还不断的喃喃着一些别人听不清的话语,癫狂的神情好似真的已经陷入疯魔了一般。

沐音冷眼看着她的动作并没有阻拦,反而唇边的笑意更加的明显了。

就在大少夫人即将冲出门口之时,忽然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嘭的一声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显然这次摔得并不比上次轻多少,只见她口中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来,面上的神情却是未变,依旧挂着一抹几近疯魔的状态,口中依旧还在喃喃自语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要杀他……我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徐德本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紧皱,面色也是阴沉的可怕,徐麟等人都不由得吓得抖了抖身子。

若说徐府他们最怕的人是谁,那肯定当属是面前的徐家家主了,平日里他就经常板着一张脸,如今面色阴沉下来就更是让人从心底里开始发怵了。

其中最镇定的还是徐念蓉了,她面上的泪水已经干涸了,但是面上依旧残留着泪痕,面色微白,秀眉紧蹙,看上去不由得让人心疼几分,徐德本自然也看到她的模样,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不想听到徐念蓉先开口了:“爷爷,你快来看看瑞儿吧,他快要不行了……”

------题外话------

昨天貌似话说多了[笑哭]……今天早晨起床很悲催的发现嗓子哑了(′;︵;`)

更新的又晚了~么么哒~(^3^)—☆

正文 第123章 徐府的交代

徐念蓉移开身子,徐德本这才看到蜷缩在地上的徐修瑞,见他面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神情扭曲,唇畔还残留着血渍,当下立即上前,看向一旁的方郎中,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这是怎么了?!”

方郎中面色闪过一抹犹豫,还是拱手道:“家主,瑞公子这是……中了鸠毒……”

鸠毒?!徐德本面色陡然一变,鸠毒之毒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只是不是说这种毒现如今已经很少有了么?!怎么修瑞会中此毒?!

锐利的眸光扫了房间一整圈,待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的微微顿了一下,这才再次开口道:“是谁下的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郎中微微敛下双眸,也不再开口了,他虽然在徐府三十几年,但终究是个外人而已,有些事情,他这个外人不好多说些什么,徐府之中的这些弯弯绕绕还是让他们这些姓徐的人来解决为好,否则一不小心,倘若是牵扯其中只怕是又要惹来一场事端。

好处得不到,反而惹了一身腥,就不好了。

方郎中的神情自然没能逃得过徐德本的双眸,方郎中在府中多年,他也是知道一些他的性子的,如今他这般动作,他大抵也猜出了这件事情所牵扯的人了,侧眸看向一旁的徐念蓉,沉声道:“念蓉,你说,此事究竟是谁所为?!”

徐念蓉眼神有些闪躲,犹豫了半晌依旧没有开口,最终还是在徐德本的再次逼问下才娓娓道出实情来:“是……是大伯母下的毒……”

徐德本面上顿时浮现一丝震怒,侧身看向依旧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大少夫人,见她口中依旧无意识的呢喃着一些旁人根本听不懂的话语,顿时朝一旁吩咐道:“徐管事,将人拉起来!”

一旁的徐管事立即点头应下了,但是男女有别,他实在不好出手,于是赶紧招手唤来了两个丫鬟,两个丫鬟轻声唤了那大少夫人两声,发现她并无任何反应,不由得对视一眼,抬手就要把她扶起来,却不想刚把她扶起来,这大少夫人竟是像疯了一般,猛地撞开两个丫鬟的钳制,口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要杀他!没有……没有……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突然眼神撇到一旁的徐德本,顿时双目再次变得赤红,伸出那只还未双端的手臂,指着他,声音变得声嘶力竭:“没错!这一切都是你害的!徐盛他是你的亲侄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没错,你不就是想让他死么!我也想让他死!哈哈……这么些年我早就受够了!什么徐府的少爷,不过就是一个徐府的傀儡而已!什么权利都没有,整天的除了喝酒就是赌钱,这些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敢在外面养那个臭婊子和他们的野种!哈哈……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所以啊,我先派人去杀了那个婊子和他们的野种,本来打算把他也一起杀掉,哪知道他竟然这么命大,杀了他这么多回他都一点事都没有!家主是不是你在背后帮他啊!你为什么要帮他呢?!你明明跟我一样都想让他死的不是吗?!他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他死了我就安生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突然神情一变,手指的方向一变指着沐音厉声道:“你为什么不直接杀死他!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还抬回来做什么?!我就是要毒死你!毒死你!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让我照顾他一辈子么?!你们做梦!哈哈……我会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一点一点的将他给折磨死!他欠我的我都要一点点的讨回来!哈哈……”

徐德本的面色已经阴沉的仿若可以滴出墨汁来了,甚至可以听见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锐利的双眸仿若是一把利刃一般直直的射向那大少夫人,声音也是低沉的让人忍不住心中一寒:“来人啊,她的神智已经失常了,把她带下去锁起来,别让她伤到了人!”

徐管事面色也同样阴沉的厉害,听到他的吩咐,即刻便带着人将那大少夫人给拖下去了,房间没了声嘶力竭的吼叫声,倒是安静了不少,徐念蓉他们早就被这突然的变化给吓得怔在了当场,一个个的神色布满了震惊,愣愣的看着方才大少夫人所在的位置,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徐德本收回目光,看向方郎中道:“他可还有救?!”

这个他是谁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方郎中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家主,天下间能解此毒之人寥寥无几,更何况……如今瑞少爷的身子只怕是……”说到此处,神情不由得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道:“虽然我方才为他施了几针,但是鸠毒之毒实在是太过霸道,如今若少爷的五脏六腑只怕是也已经……”

之前也都是从医书上识的的,并未曾在现实中见过此等案例,更何况他对此毒根本就没有研究过,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破解之法呢,方才的施针不过就是为了给他减轻一些疼痛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从中毒到现在也有将近半柱香的时辰了,就算是大罗神仙在恐怕也救不了他了。

徐德本自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垂眸看向因为疼痛面色扭曲而蜷缩在一起的徐修瑞,面色依旧暗沉,看着他因为痛苦又发不出呻吟的模样,凹陷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阴翳,眉宇微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声音很轻很淡:“方郎中让他走吧。”

方郎中眉宇一沉,面上闪过一抹不忍,虽然他这个决定或许是对的,但是他确实下不去这个手,他虽然不是徐府之人,但在徐府呆了这么些年,到底也算是看着他们这么一帮小辈长大的了,多少也有一些情谊在的,他如何能下得去这个狠手?!

“家主,你再救救他好不好,他还活着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原本蹲在徐修瑞身旁的徐麟听到徐德本的话陡然一下坐在了地上,心里已经凉了大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家主竟是这般的狠心,竟然救都不救就要如此的舍弃了他!不管怎么说他到底也是徐家的孩子啊,虽然只是庶出,但是好歹也是家主的亲生孙子啊!他怎么能这般的狠心!怎么能?!

徐德本深邃的双眸看着他震惊的双眸,面上没有丝毫的一点多余的情感,声音也依旧平静淡然:“我狠心?!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有多痛苦!语气这么眼睁睁的痛死倒不如赶紧结束来的干脆!”

徐麟看着这样的徐德本,突然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意来,就那么静静的对视着他,声音沙哑暗沉:“倘若躺在这里的人是念蓉姐姐,家主也会这么做吗?!”

“放肆!”徐德本突然扬手扇了他一巴掌,却是直接的将他的面颊扇的背到了一边去,徐麟的左唇角立时溢出了一道血渍,顺着唇角滑落到了地面。

“你就是这么诅咒自己的姐姐的?!这些年教你的教养难不成都被狗给吃了?!”徐德本的面色阴沉,凹陷的双眸看起来也渗人的很。

徐麟捂着红肿的面颊,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眸中的不羁和凄然让徐德本的面色再次沉了下来,徐麟仿若没看到一般,伸手抬手抹去唇角的血渍,皱了皱眉道:“家主说的没错,自从你将我母亲赶出徐府的那天开始我的教养就已经被狗给吃掉了!”

那年他也不过才八岁,他的母亲当时也只是无意顶撞了家主几句,后来家主就开始对其百般的刁难,到最后甚至将她赶出了徐府!道现在母亲离开徐府时的情景他还记得清清楚楚,母亲对他说过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去招惹这个徐府的家主,因为他是徐府的掌权人,决定了每一个人命运!是以,这么些年以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去惹他生气,一直到了今日他才发现不论他怎么努力,家主都不会对他心软一分一毫的,就像是大伯一般,既然没有了价值都会被无情地丢弃,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之情。

“孽障!”徐德本的面色已经沉得仿若黑铁了,眸中的怒火鼎沸,扬手就要再次打过去,却不想这一次却是被一双纤细白嫩的五指给握住了。

“爷爷……麟儿只是因为担心瑞儿才会一时情急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要再打他了!看在念蓉和瑞儿的面子上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徐念蓉满脸泪痕,双手死死的抱着他扬起的那只胳膊,泣声道。

徐德本看着他们的这番模样,突然冷哼一声,收回了手,若是徐管事在此,肯定就会知道他之所以饶过徐麟,并非是因为心软,而是因为他眼神瞥到了一旁坐在凳子上神色淡然看着这一切的沐音,原本请他到府上是商量合作的事情,却不想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倒真是平白的让他看了笑话。

当下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来人!将瑞少爷抬出去送到兰苑!”而后又看向方郎中道:“你也跟着去兰苑走一遭吧。”

方郎中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随着一同离开了偏房。

徐芷烟早就被这样的情况吓得呆住了,若不是徐念蓉的提醒恐怕还那么傻愣愣的呆在那里呢。

而徐麟离开的时候却是别有深意的看了徐德本一眼,而后也跟着他们一道离开了偏房。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徐德本才起身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只是面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却在看向沐音的时候,扯了扯嘴角道:“都是府上的一些琐事,让音公子见笑了。”

沐音神色看不出喜怒来,只是轻轻的扬了扬眉道:“徐家主不必如此,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音某也理解,只是……”突然话锋一转道:“徐家主请音某来府上做客,却无端的遭到暗害下毒,徐家主是否要给音某一个交代呢?”

徐德本唇角原本就有些僵硬的笑意陡然一僵,眉宇间划过一抹暗沉,心中不由得暗骂了一句果真是一条小狐狸!他明明就已经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聪明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件事应该就这么接过去了,可他却偏生还要将这件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当真是个难缠的主,凹陷的双眸划过一抹暗芒,随即开口道:“想必音公子方才也看到了,给你下毒的人是老夫那大侄子的夫人,她精神方面本就有些不正常,如今只怕是老毛病又犯了,老夫已经命人将她关押起来了,像音公子这等人物向来也是不会跟她计较的吧。”

话落,嘴角还撤出了一抹笑意来,好似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一般。根本就不值得在意。

沐音如何能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当真以为就这么几句话就能将她给打发了么?!倘若她真的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她也不会放过,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呢,凤眸微挑看向坐在一旁的徐德本道:“徐家主此话差异,尚且不说那大少夫人端茶来的时候精神正常的很,就单说徐家主将音某请到府上来,倘若不是音某身子有些不适没有饮下此茶,如今恐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如此严重的事情,竟然被徐家主一言带过,未免也有些太草率了吧,难不成……徐家主当真是看我云门不顺眼,想要欲除之而后快?”

徐德本差点没一口气更在喉咙里!什么叫颠倒是非黑白他可算是见识到了,明明是他先对他徐府的人出手,倘若不是他将那徐盛伤成如今的模样,那他的夫人又如何会跑上来给他下毒!更何况他根本就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是他的孙子现在已经频临在死亡的边缘了,他又该去找谁理论去?!

掩下眸中的思绪淡淡道:“音公子这是说的哪里话?!老夫请音公子上门是有心想要结识一番,怎么会看云门不顺眼?!”

“哦?”沐音扬眉道:“大少夫人来的时候明明说的是她是奉了徐家主的命令前来送茶水的,这么说她说的并非是实情了!我还倒是以为徐家主这是设了一场鸿门宴在这里等着音某呢。”

徐德本眉眼一沉,继而笑道:“老夫怎么会对音公子设下鸿门宴,向来是她精神错乱一时编造的谎言罢了,老夫一直在书房谈事情,根本就没有吩咐她做任何的事情,音公子还是不要误会的好,此事若是传扬出去,不仅徐府的名声不好就连云门也会受到牵连啊。”

这是软的不行打算直接来硬的了么?!

沐音凤眸微眯,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淡声道:“既然此事不是徐家主的意思,那音某也就放心了,但是下毒之事还望徐家主能给音某一个满意的交代,相信徐家主应当也查到了音某的脾性了吧,若是徐家主不肯给音某这个面子,那也只当是音某识人不清了。”

当真以为在这栾城是他徐府的地界儿,她就不敢怎么样么?!未免也有些太过自负了一些,她本就不是心善之人,敢对她下手就要付出一些相应的代价来!如此三言两语就想将她给打发了?未免也逃过痴心妄想了些!

徐德本面色沉了下来,看向沐音的神色霎时间变得凌厉起来,这么些年在这片的地界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不给他徐府家主面子,眼前的这个黄口小儿竟敢如此的大言不惭,竟然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当真是狂妄的厉害!

面色变了又变,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音公子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沐音扬眉,淡淡道:“徐家主看着办就好,音某只要一个交代!”

这是在逼他了?!徐德本眸中划过一抹暗沉,朝门外扬声道:“来人!”

徐管事立时从门外进来了,朝着坐在那里的徐德本微微弯了弯身子,恭声道:“家主有何吩咐?”

“去将那大少夫人拉下去重责一百板子!”徐德本沉声吩咐道。

徐管事面色闪过一抹惊诧,这一百板子下去一个男子尚且受不住,大少夫人的身子本就已经伤痕累累,如今这一百板子下去,定是要没命的!

但是看家主的神情,他也知道这件事情多说无益,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只是离开的时候不由得悄悄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那红衣少年,家主下这样的命令,定也是因为她缘故,看来家主这次是铁了心了啊。

待徐管事离开房间之后,徐德本才看向沐音道:“音公子可还满意?”

沐音扬了扬眉,淡声道:“徐家主果真不愧是徐府家主,手段果然不错。”

看来师兄调查的资料果真是不错,这徐德本果真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丝毫不顾念一点情谊,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之前那大少夫人之所以会变得这般的疯魔,并不只是她受到的刺激太大,而是因为之前她瞧瞧在这房中散的一些可以控人心神的粉末罢了,那大少夫人的情绪过于激动,是以才会如此早的便会发作起来,而那徐麟同样也是因为这些粉末的作用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罢了,其余的人之所以还未发作,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而已,倘若不是徐德本将他们全部赶出去,恐怕还会有一段精彩的好戏上演了!

还真是可惜了!不过这徐府倒还真是复杂,不能说的秘密还真是不少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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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再次送上飞吻一个~

正文 第124章 比武伊始

徐府的比武招婿擂台就设在徐府的大门外,还未到时辰围观的人就已经将台子围得水泄不通了,而一旁放置的凳子上也都坐满了各门各派的人,这大约是栾城最为热闹的一日了,不过却是仅限于徐府的大门外,街道上倒是格外的冷清,所有的商家铺子都歇了业,甚至街道上那些叫卖的小摊贩都都跑到徐府的门外瞧热闹来了

这可是比栾城每年举行的盛会都还要热闹几分,谁不知道徐府在这栾城的势力啊,别的不说,这么一点面子还是要给的,不少人都在左右商讨着今日的比试,也有人想要一睹徐府小姐徐念蓉的姿容,一个个的都眼巴巴的望着徐府紧闭的大门,希望它快点开门。

这么一等又是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

“吱呀——”终于,厚重的正红朱漆门打开了一道细缝,接着大门敞亮,从里面走出来一行人,为首的自然是徐德本,只见他一袭墨黑色的流云长衫,上面绣着精致的纹样,虽然头发胡须花白,但是却丝毫不见老态,每一个动作都处处张想着难以言喻的凛冽与霸气,周身的那股威严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心中一凛,那双锐利的双眸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寂静。

而他的身旁跟着的人正是徐管事以及那一身朝服的栾城抚台潘俞,其次后面跟着的人还有一女三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门口出来,直接走到了一旁为此特意建造的观看比试的看台,徐德本站在看台上,眼神扫了眼四下围观的人群,却是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身影,不动声色的朝徐管事摆了摆手,徐管事自然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朝着一侧下去了。

“潘大人,请坐。”徐德本看向身旁的潘俞点了点头道。

潘俞恭维的笑了笑道:“徐老爷子您先请落座。”

徐德本面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来,落在在上首的位置上,而那潘俞的位置就在徐德本的左手侧的位置上,待众人全部落座之后却发现徐德本的右手侧的位置是空着的。不过显然在座的都是聪明之人,没有人去探究这里的位置究竟是给谁留下的。

“今日是我徐府为徐府嫡女徐念蓉比武择婿的好日子,诸位都是从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老夫在这里多谢诸位了。”徐德本朝着坐在两旁的众人淡淡的拱了拱手,声音威严沉重,带着一抹不容蔑视的凛冽的霸气。

两旁坐着的人或多或少在江湖中亦或是朝廷中都是有些身份的人,但是如今他们既然来这里参加徐府的招婿比试,自然是不敢过多的拿捏身份的,看到徐德本的举动都不由得站起了身,朝着他也微微的拱了拱手,至于其中的真情实意有多少也就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了。

徐德本似是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唇角微扬,淡淡的朝着他们摆了摆手,待所有人重新落座之后方才开口道:“想必在座的诸位都知道我徐府的产业,这点就不必多言了,老夫在这里严明,今日最终胜出者不仅可以娶得徐府嫡女,还可参与徐府的经营,甚至有可能会成为徐府产业的继承人!”

此番话语虽然早在之前就已经听闻过了,但是此事听到徐家家主亲口说出这番话来,到底是不一样的,不少人的神情都开的变得激动起来,双眸折射出兴奋的暗芒,就像是暗夜里发现猎物的狼群一般,那双眸子闪动着异常兴奋的暗芒,要知道他们之所以这么不远万里千里迢迢的而来,为的就是能够一举夺得魁首,能不能娶得徐家嫡女倒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能获得徐府的财力!

若是身后有了徐府的支持那身家绝对会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徐德本将他们的神色全部收入眼底,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凹陷的双眸中闪现的尽是倨傲的神情,有时候财力和权利就是这么的相互融洽,放眼天下只要是为了此番两个东西,所有人都是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性本就是如此的贪婪!

扬了扬眉,继续道:“此次比试为了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则,老夫特意请来了栾城抚台潘大人,诸位尽可放心比试,老夫向来说话算话,在比试之前,老夫就先让孙女念蓉为诸位献上一曲,希望诸位能够一举夺冠。”

此话刚说完,台下的人登时一个个的睁大了双眸想要一睹这徐府小姐的风采卓姿,虽然与徐府的财力比起来,她长相如何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与其娶一个丑八怪,谁不想她是一个绝世美人啊,这样就可财色兼得了,岂不更好么?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的同时,此时从一旁缓缓走出一个曼妙的身影来,一袭浅蓝色的纹花收腰托底罗裙,精致的兰花栩栩如生,随着她的步子一点点的扩张绽放开来,一时间竟是美得无以言语,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的丝线束腰,在腰间的一侧系成了一个精致的花样,远远望去竟像是别在腰间的一竖开的正艳的花朵,衬托着那不盈一握的腰身美得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三千青丝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间除了别着一条水色的玉簪再无其他的饰物,薄施粉黛,秀眉如弯柳,额间画着一朵精致的花样,少了几分昨日的温婉婉约,倒是多了几分灵动之气,双眸似水,眼底有些淡淡的无奈和那旁人几乎察觉不到的哀伤之感,面上虽然遮着一层薄纱,但是依旧可以隐约看出那精致美艳的容颜,

微风过处吹起衣摆,裙摆飞扬,霎时间美得就像是一幅画一般,让在场的多数人一时间都看的痴了

徐念蓉看着两旁坐着的人,秀眉微蹙,眼底的哀伤更甚了,淡淡的敛下双眸,朝着坐在上首的徐德本恭谨的行了一礼,而后又朝着一旁徐家的长辈微微的行了一礼,接着便走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长琴旁边,白嫩的玉指轻轻的覆上琴弦,双眸微微下敛,正欲弹奏,却是不想此时突然传来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

“徐家主,音某来迟了,还请见谅。”

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却是让在座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所有人的眼光都不由得朝声音的来处望去,却发现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突然让出了一条道来,而就在那群人的中间出现了一道清贵的身影,那周身的风华气度像是踩着日月光辉而来,如此的耀眼夺目。

只见来人一袭月白色的流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流纹腰身,上面追着一柄淡绿色的环形玉佩,肩上披着一袭银灰色的毛皮裘风,三千青丝仅用一直碧玉簪子簪起,墨黑的青丝在微风的浮动下,有些许的凌乱,但是却丝毫遮掩不住他精致无瑕的面容。

那一双漂亮的无以言语的凤眸微微上挑,竟是比女子还要魅惑几分,薄唇微勾,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整个人精致完美的找不出一丝瑕疵来,他就这样缓步走来,霎时间两旁的人好似已经无端的消失一般,只能看着他踏着星辉而来。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眸光都是惊艳的,包括坐在一旁准备抚琴的徐念蓉,她自然是认得出这缓步走来的男子是谁,只是今日的他看起来相较昨日少了几分邪肆,却多了几分清携俊逸,正当是应了诗文里的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徐德本看着眼前缓步走来的人,看着那俊逸的面庞,锐利的双眸不由得眯了起来,这样的一个风神俊秀风姿俊雅的人哪里还有半分昨日咄咄逼人的模样?!

勾了勾唇角扬声笑道:“老夫可终于等到你了!邀你一趟可当真是不易啊!”

昨日不过就是邀他来府上一叙,不仅伤了一人,还连带着要了两人的性命!小小年纪,心思竟然如此的深沉,当真是不由得不让人小心提防啊!

沐音仿若是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般,含笑道:“音某在此多谢徐家主的惦念了。”

说话间人已经走上了看台上,眼神淡淡的扫了眼徐德本右手边的位置,斜睨可眼另一边身着官府的男子,凤眸不由得闪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但是唇角的笑意却是不变。神色从容上前的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在场的众人面色不由得闪过了一丝明了,方才他们还在纳闷,徐家主身边的另一个位置为何事空着的,敢情是专门给他留着的啊?!不过这眼前如此清贵俊携的男子究竟是何方人物,竟然能让徐家的家主真的对待?!

在场的人心中不由得都悄悄的留下了个心思,心中默默的开始揣度起来。

就连一旁的潘俞都不由得诧异的多看了两眼沐音,有些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显然徐德本并没有介绍的意思,他自然不会上前自讨没趣的去问。

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别的尚且不说,就单是他的这副模样究竟是风华绝代无人方可比拟的了,再看徐家主对他的态度,这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主儿的

“徐小姐这是打算抚琴?”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不远处坐在长琴身后的徐念蓉,蹙了蹙眉,朝身旁的徐德本道。

徐德本点了点头,道:“正是。”似是想到了什么,抚了抚胡须笑道:“公子可懂音律?不妨与念蓉合奏合奏一曲,也让老夫和在场的诸位一睹公子风采啊。”

沐音唇角的笑意加深,淡然的摆了摆手道:“恐怕要让徐家主失望了,音某对这些音律并不精通,就不在这里献丑了。”稍顿了一下,而后又道:“不过,我的这位朋友却是音律大家,不妨让他代音某与徐小姐合奏一曲,徐家主以为如何?”

徐德本这才发现他的身旁竟是还站着一个人,同样是一袭雪白色长衫,虽不及他的俊美清携,倒也算是清秀温润,微微的蹙了蹙眉道:“不知音公子的这位朋友是?”

“他姓沐,是盛京人士。”沐音扬眉道:“原是旧识,不曾想倒是在这栾城遇到了,就带着他一道过来了,还请徐家主勿怪。”

姓沐?!又是盛京人士?!据他所知这盛京达官显贵姓沐的也只有那么南侯府一家,难不成他就是那传言失踪的沐府二公子?!想到此处,双眸不由得深了深,挑了挑眉道:“既是公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徐府的客人,既然如此,那就请这位沐公子与难容一同合奏一曲吧。”

两人的谈话并未可以压着声音,是以原本就与他们坐的极近的潘俞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部听了进去,虽然他只是这栾城的一个小小的抚台,但是他毕竟身在官场,有些消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况且他的表舅就在盛京当值,这么些事情自然瞒不过他,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下一旁的男子,心里不由得暗暗起了些小心思。

在朝为官这么些年,有些事情是一定要掌握的住的,更要学会看门道,也只有这样,才会有升迁的机会啊。

那位唤作沐公子的男子却是没怎么表示,只是点了点头,掩下细长的双眸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意,上前走了两步,从身后抽出一柄短小的玉箫来,轻轻的放在唇边,顿时一股悠扬低沉的曲调响彻在这一方地界儿。

一旁的徐念蓉听到这箫声,突然掩下的美眸中泛起了一丝惊异之色,随即整个面上闪过一抹激动欣喜的神情来,抬眸朝吹箫之人望去,原本欣喜的双眸渐渐的暗淡下去,余下的只有淡淡的哀伤,随即唇边掠过一抹苦笑,是啊,事到如今还在奢望些什么呢,昨日朦胧间仿佛见到了他的身姿,虽然看不清容貌,但是这也足以了不是么?!

罢了罢了,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轻轻的摇了摇头,敛下双眸双手轻轻地拨动琴弦,袅袅琴音倾泻而出,一个悠扬委婉,一个轻微淡远,霎时间交织成一首舒缓悠扬的乐曲,一萧一琴竟是弹奏的如此的契合,仿佛是练了无数次一般,配合的如此的默契。

一曲终了,在场的人听得如痴如醉,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音律中回过神来,就连沐音都不由得挑了挑眉,显然也是没料到这两人的配合竟是如此的默契,凤眸不由得微微上挑,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唇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德本抚着胡须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沐公子果真不愧是音律大家,箫声果真是余音绕梁啊。”

坐在一旁的徐家众人见此也是纷纷的附和道:“家主说的不错,这位沐公子的箫声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

“是啊,是啊,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如此优美的箫声呢,当真是让人惊叹啊。”

一时间台下坐着的人也纷纷的附和起来,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男子仿若是没听到这番恭维的声音一般,神色不变,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徐家主夸赞,若是没有徐小姐的琴声在下也弹奏不出此番优美的旋律,说起来,倒是在下应该感谢徐小姐才是

。”

话落朝着坐在一旁的徐念蓉微微的拱了拱手,却是并没有开口。

徐念蓉见此也立时站起身朝着他委婉的施了一礼,尽显大家闺秀之风。

徐德本眉宇间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心中不由得暗拊道,果真不愧是南侯府的公子,当真也算是有几分气度的,不着痕迹的朝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的徐管事点了点头,徐管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不由得留了一个心思。

坐在一旁的潘俞见此立时出声笑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啊,徐小姐和沐公子的合奏当真是让人余音绕梁啊。”

徐德本笑道:“潘大人说的确实不错,沐公子日后若是有空不妨常来徐府坐坐,老夫的两个孙儿也极为喜欢音律,到时候还请沐公子能够指教他们一番。”

男子唇边掠过一抹极淡的笑意,细长的双眸闪过一丝精光,而后点了点头,这才开口道:“承蒙徐家主如此看重,在下他日定当上门叨扰。”

徐德本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身旁的人又搬来了一把椅子,就在沐音的身边,待男子落座后,徐念蓉也已经起身上前朝徐德本恭谨的行了一礼道:“爷爷,念蓉先行告退了。”

徐德本凹陷的双眸中满是满意之色,朝着她摆了摆手道:“你穿的单薄,还是快些回去加些衣裳,莫要感染了风寒。”

徐念蓉应了一声,便起身朝着一旁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不由得转眸悄悄的看了眼方才吹箫的男子,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

这些细微的细节自然没有人注意得到了。

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徐德本朝身边的徐管事人吩咐了两句,立时看台的一旁已经多了一鼎绑着红色丝绸的大鼓,徐管事抬手取下鼓槌狠狠的敲击了两下扬声道:“时辰已到,比试开始!”

一时间台下坐着的众人都不由得收敛了心神,各个都开始严阵以待起来,周围的气势也是陡然一变,霎时间四周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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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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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龙吟剑出世

shuotxt/龙吟剑出世了!

沉寂许久的江湖突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龙吟剑,原是江湖历代武林盟主的信物,是盟主之位的象征,但是自北衡山派掌门任正文接任武林盟主之后,曾遭到不明人士追杀,当年被逼上断臂崖,为了夺得一线生机任正文毅然跳下悬崖,自此龙吟剑也消失在江湖中,下落成谜.

虽然如今武林中已然选出了一届盟主,但是到底是没有什么凭证,各大门派心中也难免有些细微的波动,如今龙吟剑再次出世,各派掌门也纷纷打起了心思,蠢蠢欲动起来,是以各派掌门纷纷召集手下弟子兵分几路去打探龙吟剑的下落.

但是得到的结果却是龙吟剑在刹魔宗被其宗主所获,不仅如此,各大门派顺着这条线索还都查出了之前在盛京各大门派被屠杀的事情似乎也与刹魔宗有着莫大的关系,顿时,各大门派纷纷联起手来将矛头对准了刹魔宗.

刹魔宗一直以来在江湖中的名声都不是很好,各大门派一直以来都想将其铲除,为此不少门派也曾联起手来攻上刹魔宗,但是没有都是铩羽而归,损失惨重,刹魔宗到处都布满了机关陷阱,可谓是一步一个机关,许多人还未曾见到其宗主的面容便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更何谈将其绞杀呢?!

但是近些年,刹魔宗却是在江湖中沉寂许久了!江湖中一直未曾出现他们的身影,不曾想这刹魔宗竟是隐藏着龙吟剑?!难不成这些年的沉寂都是因为此剑么?

一时间各大门派猜测纷纷,各门各派的掌门也都聚集在了一起,商讨着攻上刹魔宗的谋划.

霎时间刹魔宗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见过宗主.”

”怎么?有消息了?”慕奕寒垂眸站在书桌后面手中握着一柄毛笔正在宣纸上提笔作画,听到男子的话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男子面色闪过一抹愧疚,敛下双眸开口道:”请宗主责罚,属下等还未查到沐音的下落.”

说来也怪,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已经将盛京这片地界儿给翻过来了,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了,但是依旧没有查到关于她的半点踪迹!

”哦?”慕奕寒手下的动作陡然一顿,这才微微抬眸扫了一眼跪在下首的男子,深邃的双眸静静的凝视着他,周身所散发出的凛冽的寒芒,陡然让跪在下首的男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

”盛京都查过了?”慕奕寒道.

”回宗主,能查的地方都已经查过了,依旧没有发现她的半点踪迹.”男子恭谨的答道,额间渗出了一丝细微的密汗来,心里不由得将坑自己的人骂了祖宗八辈!什么来这里能一睹宗主尊荣,获得宗主的赏识!尼玛!现在他连宗主的衣服鞋子什么样都不敢看!还提什么尊荣了?!

真他妈的扯淡!倘若他这次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他非得将那人痛扁一顿!打的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继续手中的动作,淡淡的道:”南侯府可有什么动静?”

男子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道:”南侯府如今依旧在寻找那二小姐的下落,并无其他的动作.”

二小姐的下落?!慕奕寒唇边扯出一抹笑意来,看来这南侯府倒是对这个二小姐上心的很啊,若是沐音失踪的时候他们这般动作事情就简单多了......可惜呀,想起那个清冷淡然的女子,不由得淡淡的摇了摇头道:”继续派人盯着南侯府,有任何动静立马来报.”

”属下遵命.”

慕奕寒淡淡的恩了一声,开口道:”下去吧.”

男子紧绷的面色陡然一松,面上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快感,而后又恭谨的道了一声,便从地上站起身垂着眼帘快步的出了房间.

待走出房门的那一刻,脚步都陡然轻松了些许,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水,总算是活着出来了,方才他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在哪里了,宗主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有么有!

他发誓,他再也不要单独来见宗主了!

而房间里的慕奕寒手中的画作也已经完成了,洁白无瑕的宣纸上一副曼妙身姿跃然纸上,只见女子一袭暗紫色的罗裙,裙摆绣着金丝攒枝千叶海棠,刺绣出缀着点点细小而浑圆的淡紫色晶石,碎珠留宿如星光闪烁,光艳如流霞,美得不可方物,墨黑色的秀发挽成了两个精致的发髻,发髻中间也只插着一株淡绿色的簪子,白嫩玉葱的玉手抚着颈间的碎发,如水的双眸有些清冷,也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凌厉,一丝暗紫色的丝巾掩住了双眸以下的面容,反倒是平添了几分神秘之感.

慕奕寒看着画中的女子,狭长的双眸浮现一抹笑意,唇角也微微上挑,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果然,这样乖的月儿才是最美的啊.

待看到那双还未干涸的双眸之时,眸光不由得稍顿了顿,忽然脑海中浮现了那一双清灵凌厉的凤眸,不由得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笔,轻轻的在眉眼处勾了两笔,霎时间原本的那双眸子已经变成了微微上挑的凤眸,较之方才更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意和寒芒来,远远望去女子周身的气场也因为这双眸子更添了几分凌厉的气势来,慕奕寒放下手中的笔,静静的凝视着画中的女子半晌,忽然蹙了蹙眉,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抚上画中女子的面颊,稍稍停顿了片刻,而后突然移向了那双带着丝丝凌厉的双眸,手指划过,只见原本美艳的双眸陡然漆黑一片,再也看不清原本的模样了.

慕奕寒看着手中沾染上的墨迹,不由得蹙了蹙眉,眼神再次看向画中之人,狭长的双眸划过一抹幽光,随即唇角的笑意深了深.

他的月儿不需要这样的神情!只要负责怪怪的就好了!

”宗主.”

正在此时门外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慕奕寒神色未变,袖袍一挥,吱呀一声紧闭的双门陡然大开,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心中一凛,立即垂下双眸快步走入房内,反手将大开的双门关闭,这才缓步上前两步,朝着慕奕寒恭谨的弯了弯身子,道:”宗主.”

慕奕寒抬眸看向身前的人,淡淡的扬眉道:”何事?”

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筏来,上前两步将其呈上道:”宗主,这是那边传来的消息,各大门派已经动了.”

慕奕寒打开信筏淡淡的扫了两眼,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寒芒,五指微动,手中的信筏陡然成了一片碎片,呵!竟敢如此算计他?!

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都查清楚了有哪些门派?”慕奕寒弯了弯唇角,整个人身上的寒气更重了几分.

”回宗主,天龙山庄,天玄门,炎罗帮,天鹰盟的人都参与了此事,其中以九华门为首.”黑衣男子恭谨的道,只是垂下的双眸掩下了一丝暗沉的杀意.

这些人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要铲除他们刹魔宗!什么狗屁的名门正派,不过都是一些狼子野心罢了,各个都是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还真是当他们刹魔宗好欺负了不成!

九华门?!慕奕寒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寒芒,赤元基竟然也参与进来了么?看来这龙吟剑的势力当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啊!当初倘若不是算漏了一步棋,让沐音将龙吟剑给取走了破坏了他这么多年的谋划,事情也不会变的如此的麻烦了!只不过就凭这些人就想要绞杀他?!呵!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么本事了!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突然转开了话题道:”龙吟剑的下落可是查清楚了?”

黑衣男子微怔了一下,而后垂眸,恭谨道:”回宗主,属下等还未查到消息.”

”继续查!”慕奕寒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然的凛冽:”一定要将龙吟剑的下落查清楚!”

黑衣男子神色陡然一凛,沉声道:”宗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将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熠王府的情况如何了?”慕奕寒蹙了蹙眉,突然开口道.

黑衣男子皱眉道:”熠王府的守卫十分严密,咱们的人暂时还没有办法进去,需要再等上一些时日.”

”不必再管这些了.”慕奕寒摆了摆手道:”祁瑾熠如今只怕是已经不在盛京了.”

”宗主的意思是......”

慕奕寒唇边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眸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现在最重要的是去查清楚龙吟剑的下落.”慕奕寒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暗芒,冷声道:”他们不是想要龙吟剑么?!那本座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黑衣男子面色闪过一抹犹豫道:”宗主,他们倘若攻上来人数少说也在千人以上,到时候应付起来恐怕是......”

他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现如今刹魔宗的人大多都分布在其他的地方,留在宗里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不到两百多人,倘若到时候真的动起手来,计算这里遍布机关,难免还是会有些吃力的!

慕奕寒唇角的笑意未减,面上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淡淡的道:”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攻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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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班回到家没想到家里来客人了~吵吵闹闹思绪全乱了,到现在头还是懵的~回头再补上吧!

正文 第126章 慕奕寒的打算

慕奕寒唇角的笑意未减,面上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淡淡的道:“他们是没有这个机会攻上来的。”

“吩咐下去,将后山的机关全部开启,另外再派几十人守在山颈上,本座此次定让他们有来无回!”虽然当初的计划被打乱了,但是如今他们一个个都要自己送上门来了,倒也算是省了他的一番功夫了。

黑衣男子神情微怔了一下,转而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刹魔宗自建成以来一直是坐落在九峰山山腰,上山的路也唯有两条,一条自然就是寻常上山的道路,但是这条道路一向是机关重重,倘若不是本宗之人不懂其中门路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是以她们若是攻上来必定是不会选择这条道路的,而仅剩的一条可走的路,也就唯有从后山而上,九峰山虽然陡峭,但是也并非上不去,倘若是内功深厚,轻功卓绝之人想要登顶也绝非难事。

江湖上只知道登上刹魔宗的道路不满机关重重,稍有不慎便会命丧黄泉,但是却鲜少有人知晓后山也布满了机关陷阱,甚至比前方道路的机关还要多出一倍来,只是自刹魔宗建成以来从未启动过而已,他们选择了此路定是要元气大损的!

“属下立即带人前往后山。”男子面色闪过一抹凝重,立即垂首道。

慕奕寒点了点头,垂眸看向桌上的画,淡声道:“选一些精通机关密术之人留在后山,至于身手不错的,挑出来几个驻守在前面的道路两旁,这几日留在宗里的人全部埋伏在前方,不必太刻意,装装样子就可以了。”

“属下遵命。”

黑衣男子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这一招就叫做引蛇出洞!不先装装样子让他们误以为前方严阵以待,他们如何能够乖乖的溜去后山搞偷袭呢!?

“宗主,山下发现异动!”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

黑衣男子眉目陡然一凛,快步上前打开房门,禀告之人立即闪身进来朝坐在上首的慕奕寒拱手道:“宗主,山下发现一个可疑男子,正欲上山!”

“哦?”慕奕寒淡淡抬眸:“只有一人?”

禀告之人垂首道:“回禀宗主属下等已经查探过,只有他一人!”

呵!如今胆敢只身上刹魔宗的人还真是少见呐!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唇角也跟着弯了弯,淡淡扬眉道:“可知他的身份?”

禀告之人摇了摇头,道:“属下等从未见过此人,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稍顿了下又继续道:“此人看样子也是江湖中人,只是不知道所属何门何派

。”

“会不会是各大门派派来探听虚实的人?”一旁的黑衣男子开口道。

探听虚实?!慕奕寒突然嗤笑一声,当真若是要探听虚实也应该是赤元基那个老匹夫前来才对,又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喽啰出来送死!他们应当是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才对!

不过这个时候还敢来来这里的江湖中人,一种就是为敌,那另一种么……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缕精光,朝下手的人吩咐道:“不必管他,让他安全无虞的上来。”

那禀告的男子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垂首道:“是,宗主!”

“宗主……”黑衣男子神色闪过一丝犹豫:“就这样放他进来是不是太危险了?”

慕奕寒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他有这个本事做什么?”

黑衣男子顿时心神一凛,立即垂首道:“宗主说的是,是属下多虑了!”

慕奕寒这才收回了目光,朝着两人淡淡的摆了摆手,两人立即朝着他弯了弯身子继而离开了房间。

九华山山上的窄小的道路上,一个身穿一袭浅灰色的布衣男子小心翼翼的一步步上前,粗狂的面容看上去很是紧绷,双眸中满是紧张之色,几乎算得上是三步一回头了,不住的在眺望着四周,生怕出现一丁点的风吹草动。

“沙沙沙——”突然一阵异动传来,男子神情霎时间变得紧绷起来,刷的一声从身后抽出那柄七星刀来,小心翼翼的辨别着声音的来源处,待看到那崖壁边上奋力扑闪着翅膀的两只小鸟,心中陡然松了一口气,原本双手握着的七星刀也换到了右手单手拎着,抬起左手抹了把面颊上流出的汗水,格老子的,真是差点吓死老子了!

抬眼看了眼尚且还望不到边的窄小道路,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提起手中的七星刀再次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早就听闻刹魔宗到处都是机关,一不留神就会丧命在此!他可还不想将命搭在这件事情上,自然需要小心应对!

一路上走的提心吊胆,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终于隐约可以看到一点房屋了,抬手狠狠的抹了把面上的汗水,地下手中的七星刀刷的一下便坐到了地上,眺望着那似乎近在咫尺的地方,不由得狠狠的啐了一口,格老子的!这刹魔宗当真是他娘的太远了!而且还非要建在这半山腰上!

爬上去都得费一番功夫!

抬手从怀中掏出那一柄赤红色的令牌,放在手中仔细端详了半晌,又抬眼睨了眼前方,眸中闪过一抹暗沉,咬了咬牙,随即提起七星刀直起身子便抬步又朝着前方而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看到了守在两旁的守卫之人,那五虎帮帮主眸中顿时浮现一抹喜色,立即快步上前朝着那两人走去。

不曾想还未等靠近两人,便突然飞身掠过两道黑色的身影。

“你是何人?”

五虎帮帮主看着身前的两道身影,掩下双眸,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是五虎帮帮主马辽,有事求见宗主。”

话落,从怀中掏出那枚赤红色的令牌递给一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接过令牌,待看清楚上面的字时,面上陡然浮现一抹震惊之色,与身旁的男子对视一眼,两人脚尖一点,陡然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宗主,人已经到了。”黑衣男子闪身进了房间,将手中拿着的令牌呈上道:“这是他带来的令牌。”

慕奕寒看着桌上的赤红的令牌,狭长的双眸中陡然闪过一道寒芒,冷淡的面容霎时间变得寒芒四射,沉默了半晌,开口道:“将他带进来!”

黑衣男子立即垂眸应了一声,不到片刻功夫,已经将那五虎帮帮主带了进来。

五虎帮帮主看着坐在上首垂着双眸看不清面颊的男子,突然无端的感到一阵寒意直侵心头,立即垂下双眸拱手道:“在下五虎帮帮主马辽见过宗主。”

“你来找本座有何事?”慕奕寒抬眸淡淡的扫向他。

五虎帮帮主扯了扯嘴角道:“在下今日前来是受人之托前来请宗主帮忙。”

“哦?”慕奕寒身子不由得朝后靠了靠,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寒意:“受人之托?这令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五虎帮帮主抬眸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令牌,敛下双眸道:“这是邱前辈给的,他说只要是宗主见了此令牌就一定会见在下。”

慕奕寒突然嗤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微动,原本手中的赤红色令牌霎时间化作了一团粉末,五虎帮帮主心中陡然一惊,还未来得及想些什么,只见他悠然的将手中的粉末倒在桌上白色的宣纸上,突然开口道:“那个老东西还没死?!”

五虎帮帮主不由得眼角抽了抽!原本他一直以为那个邱前辈和刹魔宗宗主的关系不错,但是看着那依然化作一堆粉末的令牌和刹魔宗宗主口中说出的话,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后悔来。

格老子的,若是他们是仇家,那他岂不是要白白的遭殃了!

正在沉思之时,突然被一道略带冷意的声音打断

“那个老东西如今在哪?”

五虎帮帮主抬头偷偷的瞧了一下他的脸色,犹豫了半晌才道:“他在栾城后山的一座竹屋里。”

“栾城?竹屋?”慕奕寒微微挑眉,想不到那老东西竟然是被他们给关到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去了,难怪之前找了这么就都没能找到他的半点踪迹。

“他让你来做什么?”

五虎帮帮主立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来,扯了扯嘴角道:“他说宗主看过之后定会知道一切。”

慕奕寒打开纸条,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凌厉的双眸变得更加的凛冽起来了,待看完所有的内容之后,俊美的容颜已经沉了下来,整个人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霎时间变得危险起来。

站在下面的五虎帮帮主不由得敛下了双眸,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得微微的收了收,强压下心中的那股寒意,不由得咬了咬牙,格老子的!这刹魔宗宗主果真是个不能招惹的对象!

一时间,整个房间变得静悄悄的,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良久,慕奕寒才冷声道:“来人,带他下去。”

话落,房间立时多了两个黑色的身影,五虎帮帮主知道如今的情形只怕是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倒也聪明的没有开口,跟着两个黑衣人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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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错了—_—

下回一块补上吧~心塞塞!

正文 第127章 计划开始

摆满书籍的房间内,沐音正饶有兴趣的一边饮茶一边看着手中的书,唇角微扬,心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只是坐在一旁的雪衣男子神色可就不那么好看了,那双细长的双眸直勾勾的瞧着她,薄唇紧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再拿这种幽怨的眼神看我,我不保证会不会让它们暂时失明。”沐音抬手轻轻饮了一口茶水,眼神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上,并未抬眼看他。

饶是她定力再强,被一个男人用如此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瞧了一个时辰,多少也有一些膈意。

男子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得微微的闪了一下,转而稍稍移开了目光,他可不认为她说的话是恐吓,天下间但凡知晓云门音公子的人都知晓她精通毒术,别说是暂时失明几日,就是暂时死去几日也都不在话下,这里还有莫老刚搜集来的几本书没有看完,他暂时还不想拿这双眼睛来赌。

沉默了半晌才闷闷的开口道:“为什么以我的名义约徐念蓉出来?”

倘若不是方才徐念蓉的贴身丫鬟前来传话,他倒是还不知道他曾何时约了徐念蓉明日相见?!

沐音闻言眼神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只是唇角微扬,凉凉的道:“你的名义?!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南侯府的二公子了?”

她是以沐公子的名派人去传话,可不关莫姓什么事

莫明轩神情微微一愣,继而已经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眉头不由得狠狠的跳了跳,她用的却是不是他莫明轩的名,但是今日在徐府门前他可是以沐公子的出现的,如今她的这番动作,傻子都知道是他约了徐念蓉出来!

更何况如今在这栾城除了他这个假的沐公子,哪里还有其他的沐公子!到了赴约之时,肯定还不是要他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明轩道:“你让我约见徐念蓉究竟是什么意思?”

沐音神色不变,淡淡道:“自然是为了对付徐府。”

对付徐府?!

莫明轩蹙眉道:“对付徐府跟约见徐念蓉有什么关系?!”

徐念蓉不过就是徐府的一个小姐罢了,即便是嫡出的小姐,手中也根本就没什么实权,更何况她身为徐府的小姐,难不成会因为一次约见就会倒戈他们从而暗害徐府么?!

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沐音闻言这才将目光从书上移开,抬眸看向他,凤眸微挑:“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徐念蓉对你的感情?”

说起来她知晓这件事也实属巧合。

当日离开徐府之后,到了戍时又曾暗中潜入了徐府一次,原本是想探一下徐德本的底,不曾想离开的时候倒是撞见了徐念蓉,当时她正站在窗前提笔作画,雪白的宣纸上画着一株雪梅,嫣红娇嫩的花朵挂满了枝头,花开正艳,而雪梅的下方正负手而立着一个淡青色的背影,墨发散落在肩头似是微风过处青丝飞扬,一朵雪梅落在肩头,显得如此的清淡萧条,男子侧目微微眺望着远方,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颜,虽然站在房顶看不真切,但是依旧清清楚楚的看到徐念蓉在上面题字写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件事原本她也并未放在心上,但是从今日徐念蓉的反应来看她那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人应当曾经也与她一同合奏过,而且那人使用的应当也是长萧,这样可以当做是巧合,但是他们的默契程度可就不单单是巧合能解释的了的了。

他们之前既有婚约在身,倒也不稀奇了。

莫明轩面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抹暗芒,继而神色变得晦暗莫名起来,细长的双眸怔怔的望着桌面,一时间久久无言。

沐音见他此番模样,挑了挑眉,重新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良久,才听到莫明轩的声音响起,原本温润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微的沙哑:“这件事情于扳倒徐府应当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你把她约出来究竟想做什么?”

沐音挑眉看向他:“你不妨先告诉我徐念蓉之于你是什么关系?你知道我的行事作风,我不想留有任何祸患,你可明白?!”

俗话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但是她向来不喜欢给敌人这个机会,凡事斩草除根才能不留祸患。

不论前世今生,这都是她做事一贯的原则。

沉默良久,莫明轩突然嗤笑一声,唇边掠过一抹苦涩的笑意:“我与她的婚约早已在莫府消失之时就已经作废了,如今……如今相对而言不过就是仇人之女而已……仅此而已。”

他们当年确实也曾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是倘若真要算起来那也只是当时年少罢了,那么大点的孩子又哪里懂得情爱呢,只不过压在心底逐渐变成了一种执念而已,正像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永远终将成为遗憾。

她如今之于他不过就是一个永远的遗憾罢了

他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这么多年错失的光阴,更有一条永远抹不去的家族仇怨横在中间,他们注定只能成为对立面!

“记住你今天日说的话。”沐音神情冷淡,声音寒芒四射:“我不希望动手之时再听到什么饶恕的话。”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干涉此事。”沉默了片刻,莫明轩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抬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眸色渐神,并非是她非要逼他,只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心软的,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心软永远是一个人软肋。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约见她了?”莫明轩道。

沐音唇角微勾,淡淡道:“自然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

莫明轩扬眉。

沐音却是拾起桌上的书继续看了起来,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莫明轩定定的凝视着她片刻,心中的那点疑问最终全部化作了一声无声的叹息,从一旁拿起昨日还未读完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一时间两两相对无言,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轻微的翻页声响起。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辰,门外响起了莫老的声音。

“主子,音公子。”

莫明轩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沐音,这才对着门外道:“进来吧。”

莫老应了一声,端着手中的托盘推门进来,上前走了两步将托盘放在一旁闲置的桌子上,这才看向两人道:“这是今日刚得来的茶叶,质地清新,口味淡雅,音公子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话落,已经斟好了一杯放在了沐音的身前。

沐音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莫老,唇角弯了弯道:“有劳莫老了。”

“音公子这是哪里话?你是主子的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莫老摆了摆手,笑道。

主子身边从来就没有什么朋友,如今看到他们这么投缘,他是打心眼里高兴,自从莫府败落以后,自家主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整日就知道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压根就不与外面的人交谈,如今有了这位音公子在,主子总算是有所变化了,只要是主子能变得和以前一样,就是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啊!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虽不似甘明茶香气四溢,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口感也实属上乘。

“味道甘醇,很不错。”沐音唇角微勾笑道。

“音公子喜欢就好。”莫老笑了笑道。

莫明轩突然从书中抬起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不由得侧目看向一旁的莫老道。“莫老,我的茶呢?”

莫老侧眸看向一旁双眉紧蹙的主子,神情不由得微怔了一下,什么时候开始主子看起书来竟然也有分神的时候了?!要知道以前自家的这位主子看起书来那可是雷打不动的,有时候甚至连吃饭都顾不上,更别说是喝茶了?

“主子,你要喝茶?”莫老神色有些犹豫,看着他的双眸溢满了惊异。

莫明轩眉头皱的更紧了,侧目看了一眼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看书的沐音,扯了扯嘴角道:“莫老,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偏心了?”

莫老神情猛地一顿,差点脚下一个不稳,他偏心么?

!默默地瞅了一眼喝茶的沐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转身走到一旁斟了一杯茶放到他的手边。

莫明轩这才心满意足的端起手中的茶杯一边饮茶一边看起书来。

莫老嘴角再次狠狠的一抽,看着两人相对而坐,认真看书的模样,眸中闪过一抹欣慰,默默的转身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顺带关好了房门。

待脚步声逐渐远去之后,房间突然多出了一个一袭黑衣之人。

“公子。”黑衣男子朝着沐音拱了拱手,神情恭谨。

“咳咳……”莫明轩刚喝道嘴里的茶霎时间卡到了嗓子眼,猛烈的咳嗽起来,细长的双眸中满是震惊的神采,这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方才明明没有听到门口有响动的声音啊。

沐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侧首看向一旁的黑衣男子道:“什么事?”

“公子,各大门派已经决定围剿刹魔宗。”黑衣男子顿了顿继而开口道:“此次围剿参与的门派众多,其中以九华门为首。”

“哦?”沐音放下手中的书,凤眸微挑,声音清冷:“赤元基这个老匹夫倒还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黑衣男子垂着眸子没有说话。

“可知道他们何时动手?”沐音道。

“各大门派正在商量对策,刹魔宗所处九峰山山腰,那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恐怕是要费些时日的。”黑衣男子道。

凤眸划过一道暗芒,冷声道:“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来禀报,另外,在九华门放出一些风声,就说黎飞英和朱桐惨死刹魔宗宗主之手,死无全尸。”

慕奕寒,呵,好戏马上就要开演了,之前的那笔账是该要好好的清算一下了。

“属下即刻去办。”

黑衣男子应了一声,便再次身影一晃闪身离开了房间。

莫明轩此时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这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只怕是云门中人了,方才他们谈话的内容好像涉及到很重大的事情,想到这不由得抬眼打量了下沐音,眸中闪过一道精光,神情晦暗莫名。

她竟然当真如此信任他么?!心中不由得嘲讽的一笑,信不信又如何,事到如今他已经也是云门之人了,还有什么可纠结的。

不由得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一旁的沐音却是放下手中的书站起了身。

“你要去哪?”莫明轩抬眸看向她,淡淡蹙眉道。

沐音弯了弯唇角,神色不变道:“自然是要去看徐府的比武了。”

“还要去?”莫明轩眉头蹙的更紧了,不是说今日就不过去了么?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自然是要去的,不然好戏怎么上演呢。”沐音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只是眸中的冷意也越来越甚了。

师兄那边都已经开始动手了,她这边自然也要开始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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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休息,把之前的都补回来~么么哒~(^3^)—☆

正文 第128章 都是熟人啊

沐音再次出现在比试现场,倒是着实让徐德本高兴了一把,原本是想要设宴款待她,却不想她竟是回了醉霄楼,本以为她今日的比试已经不会再来了,却不想她竟然还是来了。

虽然合作之事尚未言明,但是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自然是不必明说,有时候态度就决定了一切,而沐音今日的举动无意都在说明她对于徐府的合作还是有几分动心的。

徐家的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层的,但是晌午的比试过后,徐管事曾特意叮嘱了一番,见到这位公子定是要客客气气的,万不得有丝毫的怠慢,此事虽然是徐管事叮咛,但是他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真正吩咐下来的人是谁了,几人心中都不由得留了一个心思。

是以,再次见到沐音,一个个的也都是笑脸相迎,相较之前倒是热情了不少。

而坐在一旁的潘俞倒也是客客气气的打了声招呼,虽然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从徐家主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此人绝对是非同一般,结识一番总归是没错的。

对于他们的变化,沐音倒是神色未变,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算是一一应下了,待落座之后,徐德本才开口道:“公子在醉霄楼吃的可好?原本是老夫应该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徐家主客气了。”沐音弯了弯唇角道:“音某本也不想拂了家主的好意,只是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待闲暇时音某做东必定与徐家主好好一叙。”

沐音的意思徐德本自然是知道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了然,哈哈一笑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沐音点了点头,侧目看向一旁的潘俞,挑眉道:“不知潘大人是否赏面,到时不妨一道过来。”

潘俞显然没想到沐音竟然会突然邀他一起,微微怔愣之后,转而笑道:“公子相邀,潘某自然是要去的。”

这副姿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略显讨好之意。

坐在中间的徐德本却是眉眼一暗,有些不清楚沐音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若是详谈合作事宜,为何又要带上潘俞这个朝廷中人?!

要知道荆州的一些事情涉及到的范围并不小,难免会涉及到一些朝堂只是,而潘俞虽只是栾城的而一个抚台,但是毕竟也是朝廷命官,倘若事情泄露出去,那不就……

沐音扫了一眼徐德本越发沉下来的面颊,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唇角,笑容清浅:“徐家主这是在想什么?难不成是对音某的安排有什么不满意?”

徐德本侧首看向他,深邃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想从她的面上看出一些异样来,但是哪张淡漠的面庞上依旧挂着淡然的笑意,完全没有一丁点的瑕疵,眸色更是深了深:“公子多想了,老夫放在只是在想接下来上场之人罢了。”

“哦?”沐音挑眉道:“什么人竟然能让徐家主如此关心?”

徐德本转眸看向一旁的潘俞,笑道:“接下来上场的人可是潘大人的公子。”

“潘大人的公子?”沐音诧异的挑眉看向潘俞道:“潘大人的公子也来参加比试了?”

潘俞勾了勾唇角,转而朝着沐音笑道:“是啊,云杰这孩子来这里纯粹就是练一下身手罢了,这么多武艺超群之人,自然是没有他什么事的。”

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心底深处到底是对徐德本方才的态度赶到有些不满。

他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方才沐音的话是什么意思,这徐家主明摆着是对于沐音相邀他不喜罢了,他在栾城接任抚台之职也已有六载了,和徐府打过的交到并不少,徐家这位家主的性情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他这个抚台客气的很,实际上骨子里却是对他不屑一顾的,偏生他这个抚台又不能拿他怎么样?徐家能在这片地界混的风生水起,做到如今的地步,身后自然是有人撑腰,而他不过就是一个抚台而已,有些事情也只能忍气吞声下去

“令公子想来能参加比试定然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潘大人不必太过自谦了。”沐音淡淡一笑道。

潘俞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正说着,人已经上场了,待看到场上垂手而立的两道身影,沐音不由得凤眸微挑,还真是老熟人了。

只见站在场上的一个男子,一袭淡蓝色云纹长衫,看起来并不华贵,墨发束起,露出俊逸的面容来,手中握着一柄长剑静静的看着眼前与之对峙的男子,眸中闪过一道极其轻蔑的笑意。

手中的长剑猛然一凛,提步就朝着对面之人快速的攻去。

而对面的锦衣男子显然没料到他的攻势竟然如此的迅猛,立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朝着身前猛然一挡。

“嗤——”的一声,双剑相对,两人对视一眼,淡蓝色男子冷笑一声,右肩猛然一动,撞开锦衣男子,脚尖一点朝着后面退去,还未等锦衣男子有所反应招式陡然一变,再次朝着锦衣男子袭去。

锦衣男子猛然朝着身侧避开袭击,手中的长剑也快速的迎上攻势,两人的招式皆是又快又猛,但是淡蓝色男子的招式却显然更胜一筹,不过几招过后,便已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来,出手招招狠辣,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若说锦衣男子刚开始还能与之过招,但是越到后面就越发的弱了下来,被大蓝色男子死死的压制,只能湛湛的躲避攻势,完全没有一点出招的机会,看起来甚是狼狈。

潘俞死死的盯着场上的动作,看到自家儿子被处处压制,面上的笑意也逐渐的消失了,随之面色已经越发的沉了下来,掩在袖口下的双手死死的握紧,甚至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响声。

而一旁的徐德本面色却是愉悦的很,就连眉梢间都挂着淡淡的愉悦之情,显然对场上的情况甚为满意。

沐音不动声色的看着两人的神情,唇畔微扬,淡淡笑道:“这飞云山庄的陆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

徐德本闻言扬了扬眉,道:“公子与这飞云山庄的陆公子相识?”

“在盛京曾有过一面之缘。”沐音淡淡的道。

眼前场上的淡蓝色男子正是之前在盛京一醉楼与兵部侍郎之子一起闹事的那个飞云山庄少数陆鸣,当日她将梅花牌毁去之后,飞云山庄的人就悄悄的出了盛京,至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见到他,不过这陆鸣的功夫倒是相较之前长进了不少,看来离开盛京倒是也没闲着了。

徐德本眸中闪过一道暗芒,笑道:“这飞云山庄的陆公子倒还真是好福气啊。”

飞云山庄他也是略有耳闻的,虽然在江湖中算不得地位卓群,但也算得上是人人皆知了,飞云山庄以兵器闻名,庄内收藏了各式各样的兵器,可谓是挑选兵器的首选之地,是以,江湖中不少人的兵器都是出自飞云山庄,飞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名声向来是不错的。

但是地位却是一直停驻不前,竟不想这飞云山庄的少主竟然与眼前这位云门门主还有一些渊源,能搭上飞云山庄这条长线,将来何愁在江湖中的地位不会上升?

只是他却忘了他们之间的渊源可不是所谓的好事。

沐音挑唇,露出一抹清浅的弧度,可不是好福气么?

上次在盛京的时候飞云山庄就险些坏了她的事情,不曾想如今竟然又碰到一起了,竟然还是掺和到了这件事情当众,倒还真是巧合的很

“看来潘公子这场比试危险了。”徐德本淡淡的道。

沐音抬眸看向场上节节败落的某人,唇边划过一抹凉薄的笑意:“是么?”

声音虽然很轻,但是足矣让徐德本和潘俞两人听到。

徐德本闻言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未开口,眼前的情况明摆着潘俞的儿子已经输了,再有几招肯定是要落败下去的。

潘俞紧紧的盯着场上的动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两人谈话一般,神情紧绷,双眸死死地盯着两人打斗,生怕错过了一丁点。

场上的打斗还在继续,但是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袭击,潘俞之子潘云杰手中的长剑根本就挥不出来,一招一式都被钳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而陆鸣的招式也越发的狠辣起来,每一间都朝着致命之处袭去,丝毫不留一点情面。

比赛规定不得伤及性命,但是刀剑向来无眼,打斗中总归是要受伤的,只要不是在场上将人直接杀死,就不算是违反规定。

看着潘云杰狼狈的身影,陆鸣眸中闪过一道嘲讽,唇角微扬,就这么点功夫也敢上来比试,当真是可笑!手中的长剑陡然一变,手握成拳快速的朝着他就是狠辣的一击。

潘云杰背着狠辣的一击顿时半跪在了地上,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来,他的这一拳看起来不重,但是却参杂了内力,直接伤到了他的腹部。

潘云杰抚着受伤的腹部,眉宇紧蹙,神情看起来很是痛苦,陆鸣却是不给他机会,握着手中的长剑直直的朝着他袭去。

“小心——”坐在看台上的潘俞忍不住大声提醒道。

潘云杰回过神来看向前面却已是为时已晚,如今的他根本就躲不过去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袭来的长剑。

潘俞腾地一下站起身,面色一下的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水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陆鸣看着半跪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潘云杰,唇角的笑意却是越深了,突然,唇边的笑容一怔,脚下的动作不知怎么的突然一顿。

就在这停顿的间隙,潘云杰霎时间从地上站起身,手中的长剑快速的朝着他反攻袭去,陆鸣显然没料到他的动作竟然如此的迅猛,一个不查,竟是被他划伤了手臂,淡蓝色的外衫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刺目的鲜血顿时溢了出来,染红了衣衫,鲜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了地上……

“好……好啊……”潘俞见此紧绷的面色陡然一松,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眉梢间也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欣慰的笑意。

“潘大人,看来令公子要反败为胜了。”清冷淡然的声音响起。

潘俞侧目看去对上沐音含笑的双眸,心中顿时对她的好感再次上升了些许,扬眉笑道:“借公子吉言了。”

而后不着痕迹的重新坐回了一旁的凳子上。

而一旁的徐德本的面色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侍立在他身后的徐管事面色同样也不怎么好看,看着场中的情形,眸中划过一道暗沉,这飞云山庄的少主功夫应付潘云杰应当不是问题,怎么如今突然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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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反败为胜

而一旁的徐德本的面色却是慢慢的沉了下去,侍立在他身后的徐管事面色同样也不怎么好看,看着场中的情形,眸中划过一道暗沉,这飞云山庄的少主功夫应付潘云杰应当不是问题,怎么如今突然会变成这样?!

难不成这潘云杰之前在隐藏实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伪装的也实在是太好了,此人的心思也未免太过深沉了些,侧眸打量了一下一旁的潘俞,却见他面色悠然,眉梢间都是愉悦的笑意,脸色也不由得变了变。

陆鸣斜睨了一眼手臂上的血痕,眸中划过一抹凌厉的锐气,他竟然被这没用的废物划破了手臂!简直是荒唐!不由得狠狠的啐了一口,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提步一个借力就飞上了半空,潘云杰见此立时提步走到一旁的放置兵器的架子,脚尖微一点地,身子也快速的朝着对方袭去。

如果说之前的打斗中,陆鸣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手下留情,如今的招式皆是杀招,招招致命,倘若一个不查便会直接命丧于此!

可每次的攻势都相较之前都会莫名其妙的慢上那么一星半点,而潘云杰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个破绽,每一次的攻势都会轻松的躲开,而且还不忘顺手回击一下,陆鸣见此心中的恼怒不由得更甚了,招式也越发的显得急躁起来。

潘云杰显然也是一个有脑子的,并不直接跟他当面对上,反而处处开始挑衅与他,虽然腹部传来的疼痛有些阻碍他的攻势,但是陆鸣的伤势也并不比他好上多少,手臂上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根本就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虽然伤的是左臂,但是却依旧妨碍了他的动作,单是这一点就已经处于劣势了。

陆鸣的招式越发的急躁凌乱起来,完全就看不出章法,潘云杰借此机会,手中的长剑刷的袭向他的另一只手臂。

“嘭——”的一声长剑落地,陆鸣的另一只手臂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不过这次的显然较之前的那只手臂要严重的多,只见那划开的血痕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的皮肉了,暗红色的皮肉翻滚,鲜血肆意,顺着手臂一直流向了垂着的五指,一滴一滴的滑落地面……

片刻功夫,脚下就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这一局很显然潘云杰赢了!

“潘大人,恭喜。”沐音看向一旁喜笑颜开的潘俞勾唇笑道。

潘俞眸中盛满了笑意,声音也很是愉悦:“这还是要多谢公子的吉言啊。”

沐音淡然的一笑道:“潘大人客气了。”

“潘大人就不必太过自谦了。”徐德本转眸笑了笑道:“令公子果真是武功卓绝,将来定是能成就一番大事。”

“徐家主过誉了,云杰也只是险胜一场而已。”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面上的自豪之意却是溢于言表的。

自家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自然是比旁人清楚的多的,这几年除了吃喝玩乐给他这个老子找一堆麻烦,根本就没做过什么正经事情,连带着这次的前来比试也是被他赶鸭子上架硬拉来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给他这个老子长脸!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一次让他感觉如此的扬眉吐气过!当真是身心舒畅,高兴的很啊!

而场中的潘云杰看着双臂皆受伤陆鸣,唇边扯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朝着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道:“敢跟小爷比武功,哼!不知死活!”

嚣张得意的模样看上起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这副模样在陆鸣看来心中的怒火就更是染红了双眸,面上闪过一抹杀意,他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个废物!他竟然输给了这样一个废物!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心底深处越发的不甘起来,五指紧紧的握成拳,手中的青筋似乎都看的一清二楚,而手臂上的划痕因为这一用力,鲜血流的陡然更快了,一滴滴的鲜血顺着臂膀染红了双手,看起来异常的血腥。

一时间在场的不少人都微微皱了皱眉,前几场的比试虽然也都见了红,但是却都没有一个像他这么如此激动的,倘若他再如此下去恐怕两只手臂怕是要废掉了。

而飞云山庄的人见此一个个的也都是面色焦急,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自家少主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倘若他们此时上去,定是要惹怒他的,他们的下场也不会太好,但是若是不上去,那他们少主的手臂不就……

“怎么?你还不服怎么着?”潘云杰看着眼前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自己的人,嗤笑了一声不屑的开口道。

虽然刚开始他的功夫确实比他高出很多,但是结果是他输了,不是么!输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陆鸣狠狠的啐了一口,双目赤红低沉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意:“你等着瞧,此事决不罢休!”

“小爷就在这里等着。”潘云杰扬了扬下巴,面上满是不屑之色,眸中布满了深深的鄙夷。

陆鸣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拾起地上的长剑就要离开,却不想突然瞥到了看台上那抹清冷淡然的身影,瞳孔猛然一缩,面上阴狠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难明起来,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之前在盛京的事情仿佛历历在目,丢了梅花牌不说反而还失去了参加今年盛会的资格,回去之后他可是被他父亲狠狠的骂了一通,关在了禁地整整半个月才被放出来,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苦练武功,是以这才让父亲平息了怒火将

才让父亲平息了怒火将他给放了出来。

对于这个年龄比他小,功夫比他好,甚至权势比他大的人,他谈不上怨恨他,但是却也不喜,总之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觉,有些嫉妒……也有些敬佩……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畏惧…

正在怔愣间突然对上一双清冷淡漠的双眸,心下陡然一慌,转而快速的移开了目光,垂下眸子匆匆的离开了场地。

沐音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身影,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转而就移开了目光,再次看向了比试场地。

接下来的比试依旧是潘云杰上场,比试规定一人需要连胜三场方可再参加明日的比试,否则,将会被淘汰出局。

这一局与他对战的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从穿着打扮来看显然不是武林中人,他刚一上场在场的众人就感觉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威压,一般来说能散发出如此气场之人,功力一般都不容小觑。

是以,在座的人都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的看向比试擂台。

原本神情不屑一顾的潘云杰,面色不由得慢慢的沉了下去闪过一抹淡淡的惊恐,额间也不由得渗出了一丝些微的汗珠来,握着长剑的五指也悄然的紧了紧。

潘俞虽然不懂武功,但是看自家儿子的神色也能看得出眼前的魁梧男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顿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紧张的盯着上面的动静。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男子,凤眸微挑,不着痕迹的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徐德本,却见他神情淡然的坐在那里,只是眸中却是溢满了嘲讽的笑意,淡淡的收回目光看向台上那两个差距明显的两道身影,唇角不由得弯了弯。

待到比试开始,男子的攻势猛烈狠辣,潘云杰根本就招架不住,不过短短的几招,已经高下立见。

潘俞看着台上节节落败的儿子,眉宇间溢满了深深的忧虑,一时间坐立难安,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兴奋得意盎然之意?

想起上一场儿子身上的伤,心中的担忧更甚了,就在他想告诉徐德本终止比赛之时,台上的情况突然发生了急转性的变化,只见原本节节败落的潘云杰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招式迅猛攻势又快又恨,而那男子却是动作缓慢,根本就躲避不开,被潘云杰打的连连后退,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好几条口子,鲜血肆意,染红了衣襟。

潘俞即将出口的话也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神色怔愣的看着台上自家儿子的迅猛,一时间紧绷的神情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

而一旁的徐德本神色却是阴沉的下来,面色阴郁的看着连连受挫的男子,眸中划过一道凛冽的冷芒。

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男子已经败下阵来,身上又多了几条划伤,看起来甚是狼狈。

在场的人无一不唏嘘感叹,原本以为毫无悬念的事情竟然发生了这么急剧的变化,当真是让人咗舌,一时间一个个的看向站在台上的潘云杰的目光全都变了,原本以为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拳脚功夫的纨绔公子,到不曾想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难免让人感叹唏嘘。

而一旁持剑而立的潘云杰看到旁人惊异的眸光却是更加的得意满满了,一连胜了两场自然是志得满满,神情越发的傲慢起来,看着被抬下去的男子,双眸中溢满了浓浓的嘲讽,侧首看向看台上的自己的父亲。

潘俞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潘云杰立马得意的轻哼一声转过了眸子,顿时气得潘俞笑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潘大人,恭喜了。”沐音挑眉道:“潘公子已经连胜两场,若是再胜一场就可参加明日的比试了。”

潘俞笑道:“那就要看他有没有这个好运了。”

话虽这样说,但是面上的神情却是已经是无比的笃定了,方才那如此魁梧的男子都已经败落在他儿子的手下,最后一位定然也不在话下。

沐音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第三场上场的人是一个瘦小枯干的男子,看起来很是精瘦,但是那双眸子却是锐利无比,好似利剑出鞘一般,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潘云杰心中多少也有一些发寒,但是想到自己最终都会反败为胜,顿时心中的惧意消散不少,挺直了腰板看向男子,佯装镇定。

精瘦男子目露不屑,方才的打斗他都看在眼里,只不过是这小子比较幸运而已,但是到了他这里,他定要让他横着出去。

双眸微眯,手中的长戟已经快速的朝着出招,原本长剑对上长戟就没什么优势,而且精瘦男子出招刁钻古怪完全不按常理,潘云杰应付起来也是逐渐吃力,不到片刻功夫,身上多处已经被划伤,模样甚是狼狈。

潘俞的面色再次变得紧绷起来,看着自家儿子受伤的模样,眉宇间的担忧更甚了,双拳紧握,死死的盯着场上的动静,生怕除了一点的纰漏。

这次无疑是潘云杰最惨的一次,也是最没有还手之力的一次,完全就是单方面的挨揍,是以,不少片刻功夫,模样狼狈的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

潘俞在一旁看的心里着急,想要喊停,但是却又舍不得,毕竟已经连胜两场了,或许这一次也会出现扭转也不一定……

正在沉思中,场中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扭转,只见原本处处占尽上风的精瘦男子突然知道怎么的,脚下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起来,而一旁的潘云

一旁的潘云杰却是看准了这个时机突然动了起来,虽然身上已经有不少的伤口,但是也只是外伤并不严重,是以,打斗起来也不怎么影响,精瘦男子脚下的动作迟缓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刚开始还能避开一二,到后面直接连避开都做不到了,只能硬生生的接下他的攻势,不多时,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了。

毫无疑问,第三局胜出的人依然是潘云杰。

这下可是直接把潘俞乐坏了,立时从凳子上站起身,看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自豪的神情来,潘云杰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但是由于身上的伤势较多,已经被府里的人搀着下去上药了。

“潘大人,恭喜了。”沐音淡然笑道。

潘俞一时间高兴的合不拢嘴,愉悦之情溢于言表:“承蒙公子吉言啊,今日潘某做东,公子和徐家主不知能否赏光?”

徐德本面色阴沉,但是依旧扯了扯嘴角笑道:“恭喜潘大人了,只是今日老夫府内还有事情要忙恐怕是不能到场了。”

潘俞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正事要紧,徐家主不必放在心上。”

转而看向沐音道:“公子今晚是否有闲暇?”

沐音淡然一笑,笑容清浅:“音某不巧也有事情要忙,但是届时音某会送上贺礼一份,潘大人勿怪。”

潘俞闻言顿时面上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摆了摆手道:“公子客气了,当然还是要以正事为重,待公子闲暇时潘某再设宴款待。”

倘若说之前对沐音有几分好感,但是现在却是好感倍增,毕竟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位公子可比徐家主善意多了。

沐音淡淡一笑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而一旁的徐德本却是面色铁青,垂在一旁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双眸阴翳的可怕,整个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芒,让人不由得心惊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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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哭的眼睛疼应该怎么办?

正文 第130章 不安分的棋子

烛火摇曳的书房,一股冷然之意扑面而来。

徐德本面色阴沉的坐在书桌前,布满皱纹的面上满是阴翳之色,整个人散发出的冷然气息,就像是冷剑出鞘般的凛然寒芒,让人不由得望而却步。

徐管事垂首站在下方,感受到周围的冷意,微弯的腰身更甚了,跟随了家主这么些年,家主什么脾性他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今日之事恐怕是惹怒了家主了,说起来倒也是他的疏忽了,原本以为这潘云杰不过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没有什么真本事,是以,给他安排的对手也并未太过,想着飞云山庄少主的功夫已经足矣让他吃一番苦头,倒是没想到不仅没让他吃了苦头,反倒是让他赢得了比试!

后面两场的人也都是他刻意安排的,本以为那潘云杰负伤,以他们的功夫应当是万无一失,哪曾想这潘云杰当真是深藏不漏,竟然硬生生的扭转了局面,赢得了满堂喝彩!连带着潘俞都神气了不少。

没想到打压不成反倒助长了他的气焰了。

“潘云龙的事情你可有想法?”徐德本锐利的双眸看向他,冷声道。

徐管事眸光微沉:“此人这些年的行事作风倘若都是伪装出来的,那潘俞的心思也就值得推敲了。”

这么些年徐府与潘俞的来往虽算不上多么密切,但是总归是有一些合作的,潘俞此人表面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正人君子,但是暗地里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的小人,凡事只要是涉及到他的利益,那他也定是不会松口的。

是以这么些年以来这潘俞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大了,明面上虽然他是和徐府站在一条线上,但是暗地里打的什么算盘可就不得而知了,此次旁敲侧击的让自己儿子参加招婿比试,倘若那潘云杰赢得擂主势必是要入主徐府参与徐府的决策之中的,那这心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徐德本冷哼一声,双眸微眯:“看来这些年是太纵着他了。”

竟然妄想爬到他的头上来?!那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徐管事自然是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的,敛眉道:“咱们是不是要……”

徐德本眸中划过一道暗芒,放在桌上的右手五指**着手中的一粒好似珍珠般的嫩白透亮的圆润珠子:“是该给他提个醒了,这么些年他的胃口倒是越发的见长了。”

想要如此轻而易举的入主徐府?!那也要先问过他这个徐府家主同意不同意才行!

徐管事想到什么,皱了皱眉有些犹豫的道:“那咱们之前交代他的那件事情?”

倘若是他将消息传扬出去,到时候只怕是……

徐德本冷笑一声道:“你觉得他会为了这些放弃全部的身家?”

徐管事默然,潘俞此人的性情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机会他都不会做出同归于尽的打算来,此事他可是压上了全部的身家,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的,向他如此唯利是图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打算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家主放心。”徐管事敛眉沉声道,犹豫了片刻又道:“明日的比试怎么办?”

那潘云杰今日连胜三场,按照规定是可以参加明日的比试的,但是如今他的深浅还未可知,就这么让他直接比试,到底还是有些冒险的,凡事不怕意外就怕万一啊,倘若他夺得了魁首,那岂不是要毁了这整盘计划了么?!

就算是应付了潘俞那里,到时候只怕也是于事无补了。

徐德本双眸微眯,抬手看着手中通透的珠子,忽而五指猛然一动,手中的珠子霎时间变成了一堆粉末,徐管事见此心中一凛,隐约也猜出了几分他的打算来。

“潘俞这颗棋子已经不稳了,潘云龙也留不得了。”徐德本冷然道:“待到亥时你派人去潘府一趟。”

“家主的意思是……”

徐德本眯了眯眼道:“明日的比试上潘云杰就不必再出现了。”

徐管事眸中划过一抹暗芒,敛眉道:“家主放心,一切按照家主的意思办。”

徐德本点了点头,道:“记住,此事一定要做的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丝毫的蛛丝马迹。”

徐管事自然是明白这一点的,点了点头应下了。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徐德本双眸微敛,眸中划过一道寒芒,待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微蹙的双眸才渐渐地舒展开来,面上的冷意消减了不少。

“爷爷。”片刻功夫,门外徐念蓉轻柔温软的声音响起。

徐管事见此不着痕迹的稍稍的退到了一旁,徐德本淡淡的道:“进来吧。”

站在门外的徐念蓉闻言,这才推门进来,待看到一旁侍立的徐管事,不由得蹙眉笑道:“徐管事也在。”

徐管事朝她微微的弯了弯身子,点了点头并未开口。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徐德本的声音已然没了之前的冷然,反倒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宠溺。

徐家这么多孩子中,也唯独只有眼前的这个孙女比较合他的心意,但是却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徐府唯一的嫡女,而是她的性子与她那过世的父亲很像,说起来她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儿子徐天瑞当年也是甚的他心,但是却偏偏是个福薄的,早早的便走了,只留下了这个一个女儿。

因此,这个孙女也是由他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比其他的孩子要更疼宠一些的。

徐念蓉将手中的托盘放到前面的书桌上,端起里面的晶莹剔透的白釉碗,笑道:“这是方才刚煮好的参汤,方郎中说参汤有助于安神,爷爷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徐德本面上顿时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接过参汤,一饮而尽,而后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徐念蓉笑了笑道:“爷爷为我的事操劳,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能明白爷爷的苦心就好。”徐德本叹了口气道:“你父亲他们去世的早,这些年也委屈你了。”

在徐家虽然有他在身边护着,但是她到底还是一个女子,有些方面,他也是顾及不到,更何况他也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的身边,再加上她的性子又是个不喜争强好胜的,凡事受了委屈也就憋在心里,好在她的心思还是个通透的,倒也不至于会吃什么大亏。

但是总归也免不了受到一些委屈的。

想起那早早就过世的父母,徐念蓉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感伤,而后扯了扯唇角,勉强笑道:“有爷爷在身边就够了。”

“爷爷这么大把年纪了可陪不了你几年了。”徐德本道:“如今唯一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给你选一门好亲事了。”

徐念蓉敛下双眉,默默的没有做声。

徐德本也只当她是小女儿家的娇羞,扬了扬眉倒也没在意:“听说那个沐公子送帖子来了?”

徐念蓉面色陡然划过一抹异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爷爷既然知道了这件事,那她应下的事情他想必也是已经知晓了的。

想到此,面上不由得划过几分紧张,只能湛湛的点了点头。

徐德本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多一个朋友也总归是好的,但是女儿家多少还是要有个度。”

言语之间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

不仅是徐念蓉,就是站在一旁的徐管事都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那位沐姓公子不过就是那位云门门主的一个朋友罢了,若是想要以此来接近那云门门主,未免也太过繁琐了些。

却哪里知道徐德本却是有着自己的算计的,旁人不知道那沐姓公子是什么来头,他可是清楚的,倘若此次比试选不出合适的人选来,他倒是也不失为一个好的人选,虽然不是江湖人士,但是南侯府在朝廷可是有着一定地位的,倘若能搭上这条线,也算是有了个两手准备。

徐念蓉心底虽然诧异,但是心中却是有些许的欣喜的,想起那个白衣胜雪温润如玉的男子,想起他的箫声,心底深处掩藏最深的某个地方就像是被人轻轻的触碰了一般,有些苏,有些麻,也有些痒,他就像是她心底深处一直想念的那个人,那个一直令她念念不忘的人。

“爷爷的话念蓉谨记在心。”

徐德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管事,淡淡道:“明日就让徐管事陪着你一同去吧。”

徐念蓉神情一顿,蹙眉笑道:“爷爷,徐管事明日还有事情要忙,不如让麟儿陪我一同去吧。”

徐麟?!徐德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沉声道:“他还要在祠堂罚跪,你就不要想了。”

“爷爷,麟儿他也是一时冲动,念在他年纪还小,您就饶过他这一次吧。”徐念蓉轻声劝道:“他已经在祠堂跪了整整三日了,也足够了。”

徐管事敛下双眉,上前也开口道:“家主,麟少爷毕竟还是个孩子,口无遮拦的,略微施戒也就算了,您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况且有他陪着小姐总比我这把老骨头要好得多啊。”

徐德本神色这才稍微好转了一些,看着身边满含期待的双眸,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终是妥协了下来,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徐管事,你去吩咐下去,让人将他放出来吧。”

徐念蓉面色陡然露出了几分笑意,待徐管事离开之后她也跟着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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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昨天的,今天会有二更,么么哒~(^3^)—☆(..)

正文 第131章 杀机四伏

漆黑色的夜空中,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带起一片飞沙走砺,挂在夜空中的那一轮散发着微光的新月似乎都更加的凛冽了起来,平静的外表下注定又是一场暗潮涌动。

就在此时,一条敏捷的身形穿过房檐一闪而逝,不过就是眨眼之间已经消散于无形。

潘府内院依旧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间断,处处洋溢着欢愉之气。

原本潘俞是打算大肆操办这次的宴席,但是碍于明日的比试和潘云杰的身体,也就一切从简了,在场的人也就只有家里的几个人而已。

不过看似和谐友睦的饭桌却是不那么平静。

“哎呦,娘的好儿子啊,你可真是给娘争气啊。”王氏一脸骄傲看着身旁自己的儿子,那副傲娇的神情好似恨不得告诉所有的人她的儿子有多厉害一般:“儿子,来,赶紧吃点肉好好补补身子,明日的比试再连胜三场拔得头筹回来。”

说着斜睨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女子,扬了扬下巴,满脸的得意。

不就是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面,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肚子里怀了种,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就算生出来是个带把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而已,怎么能跟她的儿子相比!哼,等她的儿子成了徐府的女婿,到时候她就是坐拥了一座金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到时候指不定该谁躲在一边哭了!

对面的柳姨娘见此,心中不由得轻哼一声,美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不过就是运气好连胜了三场而已,能不能拔得头筹还是另说,现在就开始得意起来,未免也太早了些。

掩下眸中的情绪,转而柳眉微蹙,娇艳欲滴的唇畔微勾扯出一抹笑意来,娇声道:“夫人说得对,云杰少爷可真是给咱们府里挣了脸面呢,正巧奴婢那还有一瓶哥哥给的金疮药没用,回头就给云杰少爷送去吧。”

“用不着你假好心。”王氏冷哼一声,目光不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想害我儿子!做梦!”

真当她不知道么,他那个哥哥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什么金疮药,里面肯定混杂了毒药也说不定!

“夫人这么说可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怎么会想要害云杰少爷呢?”柳姨娘面露诧异,一双眼神若有似无的扫向一旁坐着的潘俞,柔声道:“奴婢只是担心云杰少爷的伤势会影响明日的比试……”

“收起你那狐媚的样子……”

“够了!”突然一声低沉的怒喝声打断了王氏的话:“珊儿一番好意,你乱搅合什么,若是不想呆在这里就回自己的院子去。”

说起来,王氏虽然出身并非高门大户,但是却也是婉约端庄的大家闺秀,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面容不仅沧桑许多,就连性情也是大变,之前的端庄婉约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变成了一副刁钻刻薄的妒妇模样,成日里就知道抱怨唠叨,在一枚了之前半分温柔体贴的模样。

是以,迄今为止,潘俞也愈发的对其厌烦起来了。

王氏本欲还想再说些什么,抬眸看到一旁潘俞阴沉的面色顿时吓得噤了声,狠狠的瞪了柳姨娘一眼,收回目光继续给自己的儿子夹菜。

潘云杰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倒也没什么所谓,但是垂眸看到眼前堆积如山的菜式,眸中顿时露出厌恶之色,啪的一声扔掉手中的筷子,语气不悦的道:“你夹这么多让我怎么吃啊?!”

王氏垂眸看了一眼,面色顿时闪过一抹尴尬,讪讪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娘给你夹出来一些

。”

说着拿起一旁的筷子就要去夹他碗里的菜,不想还未碰到碗筷,潘云杰便刷的一下将身前的碗推到了一旁,目露厌弃的道:“你夹的菜你自己吃吧。”

王氏的动作陡然一顿,筷子僵在半空中,看着推到自己身前堆积如山的菜式,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的,看起来尴尬的很。

柳姨娘见此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掩唇无声的笑了笑,故意抬手夹起一旁的醋溜鱼丸放到潘俞身前,抿唇笑道:“老爷,这是你最爱吃的醋溜鱼丸,这可是奴婢特意找来醉霄楼的师傅做的,你尝尝看可还合胃口?”

潘俞见她眉目含春,一颦一笑都好似撩人心神一般,顿时双眸不由得暗了暗,夹起身前的醋溜鱼丸,淡淡的咬了一口,顿时香气四溢,不由笑道:“醉霄楼的师傅果真是名不虚传,你是如何请到他们的?”

据他所知这醉霄楼的师傅可是从来不轻易到府上下厨的,今日怎的会被她给请来?

自己的这个侍妾什么身家他自然是知道的,家里只有一个会些医术开药铺的哥哥,而且这药铺若是没有他的帮忙也是开不起来的,这几年日子虽然过得相对比之前好了些,但是却也绝对达不到能到醉霄楼大吃大喝的地步。

故而,他才有此一问。

柳姨娘眸光不由得闪了闪,转而笑道:“奴婢的哥哥与醉霄楼的那个师傅有点交情,哥哥可是劝说了好久他才肯过来府上的,老爷等下可要好好的赏赐一番啊。”

“那是自然。”潘俞笑道:“回头你去徐管事那里支一百两银子给他,另外前几日你哥哥不是一直想要再开一间铺子吗?一并去徐管事那里支些银子吧。”

柳姨娘双眸陡然一亮,敛下面上的心思,娇声道:“奴婢先代哥哥谢过老爷了。”

潘俞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道:“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客气,只是下次再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如今刚有身孕,不宜太过劳累。”

柳姨娘抚了抚刚刚凸起的肚子,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王氏,唇边的笑意更甚了:“老爷放心,奴婢会注意分寸的,绝不会伤到腹中的胎儿。”

潘俞见此,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后想吃什么知会厨房一声,让厨房做给你吃。”

一旁的王氏早就气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狠狠的瞪着笑的一脸狐媚样子的柳姨娘,那副模样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柳姨娘却好似根本就没看到一般,继续笑意嫣嫣的在一旁给潘俞夹菜,潘俞也都是含笑的吃下了,不时地还低声耳语几句。

这副神情落入王氏的眼中,自然是气的浑身发抖了,死死的握着手中的筷子,恨不能直接将它们掰断了不可。

坐在一旁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的潘云杰见此,面上也露出一丝乏味来,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凉凉道:“爹,你们先吃,我先去休息了。”

虽然身上的伤已经上过了药,但是毕竟是皮肉伤,还是有些发疼的,在这里坐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伤口早就已经隐隐的有些发疼了。

潘俞抬眼看了他一眼,想起他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摆了摆手,还不忘嘱咐道:“你的伤口还未痊愈,回去再上些药。”

潘云杰点了点头,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了。

寒风凛冽,院外点着的烛火都已经被吹熄了,只有萧条的月光照下来,勉强还能看到一丝微亮,潘云杰皱了皱眉,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朝着一旁高声唤了一声,但是四周却是没有一点回应

正打算再次开口之时,突然,上空突然掠过几道黑影,霎时间人已经落在了眼前。

潘云龙看着眼前个个蒙着黑面手持长剑之人,心下不由得开始警觉起来,抬手摸了摸腰侧的位置,猛然想起身上的佩剑方才落在正厅了,佯装镇定道:“你们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却是一个个毫不留情袭来的长剑,潘云龙心中陡然一惊,手中没有什么兵器,只能湛湛的避开要害。

“来人啊!来人!有刺客!”

听到潘云杰的呼叫声,几个黑衣蒙面人的攻势霎时间变得更加猛烈起来,一时之间,潘云杰身上便已经多了几条血痕,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霎时间手中的长剑同时朝着他攻去。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潘云杰不过片刻功夫已然没了还手之力,就在长剑即将穿破划破喉颈之时,突然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黑衣蒙面人手中持着的长剑嘭的一声掉落在地。

地面赫然多了一柄如五指般大小的利刃。

黑衣蒙面之人陡然警觉起来,就在此时,突然上空多了几道身影,黑衣人神情顿时一凛,飞快的对视一眼,收起手中的长剑就要朝着远处袭去。

却不想那几道身影像是早就知晓他们的动作般,飞身一掠,便截住了几人的退路,霎时间一片刀光剑影。

而此时方才匆匆赶来的潘俞等人,见此情形陡然大惊,王氏看到躺在地上血迹斑斑的潘云杰顿时惊叫一声慌忙上前:“杰儿……杰儿……你怎么样啊?你别吓娘啊!”

潘俞听到王氏惊呼声抬眸望去陡然变了脸色,朝着一旁大声呵斥道:“来人!来人呐!抓刺客!”

柳姨娘看到地上躺着生死不明的潘云杰,唇角还未扯出一抹笑意来,突然撇到脚下流淌的血迹,赤红的血色一点一点渗入雪白的鞋面上,在月光的照耀下,倒是显得异常的诡异起来,柳姨娘登时吓得惊呼一声,身子陡然一软,便倒了下来。

“柳夫人!柳夫人……”一旁侍候的丫鬟吓得陡然变了脸色,惊呼道。

潘俞深邃的双眸看过来,面色变了又变,朝一旁的人沉声吩咐道:“将柳夫人扶回院子!”

纵然他心中担忧她腹中的孩子,但是相较而言,如今云杰的伤势还是最为重要的,倘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那他之前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这些还有什么用?!

潘云杰面色惨白毫无一点血色,双眸微眯,待看清身前的人,垂在一旁的手臂动了动,潘俞见他身上的血痕虽然多,但是却也不致命,顿时也放下了心来,抬眸看向一旁刀光剑影中的身影,眸色不由得深了深。

黑衣蒙面之人处处杀机,招招狠辣,显然每一招都丝毫不留任何的情面,但是与之缠斗的人却是完全没有痛下杀手的意思,每一招看似狠辣,但实际却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黑衣蒙面之人虽然狠辣但是武功明显不及与之缠斗之人,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黑衣蒙面之人一个个的全部被擒住了。

潘俞看着落在自己身前的几人,再垂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不由得皱了皱眉,上前两步道:“潘某谢过各位相助,不知各位的主子是?”

为官这么些年,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这帮人显然是授命于人,身后必定有人!

“音某的这份贺礼潘大人可还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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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大家没事都冒个泡吧~唉,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呐~

正文 第132章 卓绝天下

“音某的这份贺礼潘大人可还满意?”突然一道清冷淡漠的声音在上空响起。

霎时间,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破空而出,那凛然的身形仿佛踏月而来,卓越的身姿映在半空,衣诀飞扬,好似是横空出世翩然而至落下凡尘的谪仙,竟是如此的虚幻与渺然,霎时间晃了一地浮华。

潘俞看着身前翩然落地的人,那精致如墨画的俊美容颜,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越发的幽冷淡漠,肩上披着的雪白裘皮披风被寒风吹起下摆,美的如梦似幻。

“怎么?这才几个时辰未见,潘大人就不认识音某了?”沐音唇畔微扬,挑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容,微挑的凤眸勾出一丝邪魅的弧度,与之前温润如玉的形象大相径庭。

潘俞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对上那双幽深凛冽的黑眸,心下突然没来由的一震轻颤,这才回过神来,湛湛的扯了扯嘴角道:“公子怎么会在这?”

话刚出口突然想起他方才所说的那句贺礼来,脑中陡然精光一闪,侧身看向一旁站着的几人,眯了眯眼道:“这几个人是公子派来的?”

今日比试结束之后,他记得她确实是说过要送贺礼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也就只是客套一下罢了,他也并未真的放在心上,竟不想她说的竟是真的?!

只是……眼神扫了眼躺在地上的黑衣蒙面之人,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她怎么会知道今日有人要来府里刺杀云杰,而且赶来的时机又如此之凑巧?!

难不成她事先早就知道今日有人回来府里刺杀云杰?还是说这些黑衣蒙面之人原本就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他与她也不过才刚认识而已,她如此做的动机又是什么?

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潘俞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圈,只是面上却是依旧神色自如,不显分毫,在朝为官这么些年,早已习惯了去猜测人的心思,分析每一个人的动机,从而察觉出对方的意图来,但是眼前的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面上并无什么其他的表情,甚至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完全就像是无形之中隔了一道屏障,完全看不透她的心思。

沐音上前两步,看着倒在地上一个个面色挣扎的人,漫不经心的抬了抬手道:“怎么?潘大人难道不喜欢这份贺礼?”

白皙修长的五指荡漾在月光及火光下,好似是蒙了一层血纱,让人无端的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潘俞面色紧了紧,眸中露出一丝戒备之色:“公子是怎么知道这个时辰有人闯入府中呢?”

沐音侧首对上他打量的双眸,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不由挑眉道:“不知潘大人可知道在这北楚当属谁最富有?”

潘俞自然不会傻到说国库,国库虽然揽进天下珍宝,但是却不一定是最富有的,在朝为官之人都了解国库中的银两旺旺是流动性最大的,它跟那些富商手中掌握的钱财不同,富商手中的银两花了转手就可以再赚回来,但是国库中的银两却往往是入不敷出,赈灾抗洪之类的银两下拨下去,从老百姓手中所交的税却是一层一层的剥削分成之后才会上交国库,这中间克扣的银两也就自然导致国库越来越匮乏

如今放眼整个北楚,能有资格称为北楚最富也就唯有江湖中传闻的云门了,虽然他对江湖中的事物并不了解,但是云门的大名他还是听起过的,相传云门掌尽天下财富,产业遍布整个北楚境内,其门下的资产根本就无法估量,有人曾经断言,云门的财富可抵得上整个朝廷了,只是一直没有人证实过罢了。

是以,这云门也越发的神秘起来了。

“潘大人想了如此之久还没有想到答案?”沐音抬眸若有似无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

“公子问这个作甚?!”潘俞扬眉:“这似乎与今晚之事并没有任何的牵扯。”

“潘大人难道不想知道答案么?”

潘俞扫了眼一旁的人,招了招手吩咐身边的人将潘云杰先抬回了院子,王氏自然也跟着离开了这里,一时之间,这里倒是只剩下了地上躺着的人以及双淡淡的方的人了。

“这天下最富有的自然当属云门。”潘俞淡淡道。

“哦?”沐音扬眉,唇边掠过一抹清浅的笑意:“潘大人觉得徐府如何?”

徐府?潘俞蹙眉看向她,不知道她所指的如何究竟是何意思,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眸子,淡然道:“公子与徐家主不是朋友么?这些公子应当比我更清楚才对。”

朋友?沐音唇角挑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凤眸微挑有些冷然:“音某与徐家主相识不过两日,何谈朋友之说?!潘大人与徐府合作了这么些年知道自然是比我这个刚刚相识两日的人清楚,不是么?”

潘俞双眸陡然一眯,锐利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下对面容姿俊秀淡然如墨的白衣男子,一时间有些摸不清她到底是什么来路。

他与徐府合作之事除了徐府那么几个重要之人,旁人根本就不知晓,况且他们向来都是暗地里进行,明面上也并不常常来往,眼前的男子时从何得知的?难不成是徐德本告知他的?

随即心中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徐德本虽然对她礼遇有加,倒也不至于将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诉他才对,要知道这里面牵扯出来的事情可是关系到不少徐府的经济命脉,想徐德本这么精明狡诈之人应当是不会做出这么冒险的事情才对。

沉默半晌忽而笑道:“公子倒是真会开玩笑,我潘某人不过就是一介抚台与徐府能有什么合作?况且我与徐家主不过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哪里能知道徐府的情况如何。”

沐音淡淡的扫过他,眸中的平淡和冷然顿时让潘俞面上的笑容僵了一僵,讪讪的转开了目光,忽而沐音袖袍一挥,手中已然多了一枚玄黑色的令牌,令牌只有三指般大小,光洁如滑的面上只简单的刻了一把锁和一把钥匙,远远望去却是看的并不真切:“潘大人可认识此物?”

潘俞抬眸,深邃的双眸陡然一顿,面色闪过一抹震惊,却是没有开口。

沐音却是不甚在意,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淡淡的道:“潘大人不必再隐藏了,我既然拿到了此令牌自然是知道此令牌代表了什么,相信潘大人手中应当也沾了许多不该沾的东西吧?”

潘俞面色陡然一变,神色霎时间变得戒备起来,声音低沉而极具威胁性:“你究竟是谁?”

沐音手中的动作慢慢的听了下来,凤眸微挑,看向他,扬眉道:“音某方才说了这么多,潘大人如此聪明之人应当早就猜出来才是。”

方才说了这么多?潘俞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刚才的话语,突然精光一闪,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是…云门之人?”

顿了顿,又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撇到她的卓绝身姿,脑中立即浮现了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你是云门门主?

!”

似是疑问又带着一抹笃定。

他虽然很少接触江湖之事,但是却也听闻过不少,相传云门门主只是一个十六七的俊美公子,其容貌风姿卓绝天下,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但是其手段却并不似外表那般温润,她的手段放眼整个江湖也就只有刹魔宗可以与之比拟了!刹魔宗是什么人?!那是连皇族之人都畏惧三分之人!可见其云门门主的手段其狠辣程度。

倘若眼前之人真是云门门主,那这一系列的事情也就可以说得通了,比如徐家家主为何对其以礼相待?!甚至以平辈之交相聊,徐府虽然坐拥不小的财富,但是与云门相较起来确实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通俗点来说就是徐府连给云门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徐家主被说是以礼相待就是百般讨好那也绝不为过了。

“潘大人果真聪明。”沐音唇边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淡淡道:“音某此番前来也只是想和潘大人合作而已,不知潘大人可否赏光?”

潘俞面色陡然变得晦暗莫名起来,他现在能说不赏光么?!之前不知道他的身份还好,但是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此直接拒绝不是上赶着找死是什么?!

依照云门的势力和在江湖中的地位,想要弄死他一个小小的抚台也就只是眨眨眼的功夫而已,况且朝廷也向来从不参与江湖中事,他一介小小的抚台就算是被悄无声息的傻掉了,朝廷也绝不可能追究云门的责任,云门可是坐拥天下财富,几乎就相当于是掌握了北楚的经济命脉,这之中的利益链接自然是无比的清晰的。

他不想自然也不愿成为这利益链接中的一个。

沉默良久,潘俞方才扯了扯唇角道:“公子相邀潘某自然是应允的,只是…不知公子所说的合作是何意思?”

沐音没有开口,而是垂眸看着手中玄黑色的令牌,垂着的睫毛搭在肤若凝脂的肌肤上,美艳不可方物,寒风过处,墨发飞扬,在灯火的映照下,那美得就像刀刻的侧颜展现着极致的魅惑,一边的唇角微微上扬,就像是刹那间的风华,周遭的一切全部都变得黯淡无光起来。

一时之间,晃了一地浮华。

潘俞自然也是看的痴了,饶是他见过的美女无数,但是那份妖冶到极致的神态却是任何一个女子都比不上的,尽管他是一个男子也罢。

这副容貌果真不负传闻之中卓绝天下!

“潘大人好像正打算让令公子成为徐府的乘龙快婿?”沐音垂着眼帘,声音不咸不淡平静的就如同是在述说一件再平淡无奇的事情一般。

潘俞湛湛的避开目光,神情有些许的尴尬,方才他竟是看一个男子看的痴了?!不着痕迹的轻轻甩了甩头,轻咳一声道:“既是让他参加比试,自然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还是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若是赢不了明日的比赛一切也还都是空想而已。”

这件事情他也并未想要隐瞒,说是让他锻炼一下也不过就是明面上的借口而已,他与徐府合作这么些年,关系却也一直都是不愠不火,若是他的儿子能成为徐府的乘龙快婿,那他还何愁与徐府的关系不能再进一步?!

“潘大人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沐音扬了扬手中的玄黑色令牌,弯了弯唇角:“不过这算盘上的珠子却不是那么容易能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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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凌迟之刑

潘俞心念陡然一动,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浮现:“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音上前两步,垂眸看着躺在地上被点穴的黑衣蒙面之人,笑容清浅:“潘大人不妨猜测一下这些想要暗杀令公子的人是受何人指使的?”

潘俞神情顿了顿,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更甚了,抬眼打量了她一眼,沐音了然的扬了扬眉朝后微微退开了两步,将空出来的位置让给他。

潘俞见此倒是朝前走了两步,待走到黑衣蒙面人身前缓缓蹲下身,拉下其中一人的面巾,面孔很是陌生,不由得蹙了蹙眉一次将其余几人的面巾全部揭开,无一例外面庞都很是陌生,栾城这一片地界儿并不大,但是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些年不说全部都识得,但是有些见过一面之缘的人也稍稍都会留下一点些微的印象,但是这几个人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只能说明这些人要么并不是栾城之人要么就是从未抛头露面的人。

只是他不记得他曾与何人结过如此重的仇怨,莫非是云杰又在外面惹出的祸端?!

一时之间潘俞的双眉蹙的更紧了,抬手轻轻甩开手中的黑色面巾,缓缓站起身看向沐音道:“公子若是知道实情不妨直言。”

沐音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玄黑色令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扬了扬眉道:“我说的话潘大人也不一定相信,不如……潘大人亲自审问一下他们如何?”

话落,一旁站着的一行人中其中一人立即上前提起一个黑衣蒙面之人,而后将他的穴道解开。却不想还未等潘俞开口,那黑衣蒙面之人便已经口吐鲜血没了声息。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挑了挑眉,啧啧了两声,有些惋惜的道:“只顾着审问我倒是忘了还有着一茬了

。”

一旁的潘俞见此心中多少也明白了些许,许多杀手亦或是死士在任务失败之后都会选择死亡,他们的口中向来会藏匿一些即刻知名的毒药,眼前的这几人显然不是杀手就是死士。

沐音侧首斜睨了一旁站着的男子一眼,男子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将手中已经没了生息的人甩手丢在一旁,而后又从地上重新提起一名黑衣蒙面男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袭向那黑衣蒙面男子的嘴部,霎时间,鲜血肆意,男子又抬手狠狠的捏住其两边的面颊,顿时一颗颗恍若石子般的牙齿掉了一地,甚至还有几颗已经碎成了残渣,男子垂眸看向地上的牙齿,待看到那一粒如同瓜子仁般大小的赤黑色药丸,这才朝着沐音点了点头,得到应允之后方才伸手解开黑衣蒙面之人的穴道。

只是提着他的双手并没有放开。

“潘大人这下可以安心的问了。”沐音弯了弯唇角,淡淡抿唇笑道。

潘俞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眼前满面鲜血的黑衣蒙面男子,口中的鲜血已经顺着下巴处沾满了衣襟,甚至衣襟上海残留着点点牙齿的残渣,看起来分外的血腥和狼狈,心中不由得对眼前这个翩然若仙邪魅淡然的云门门主再次有了个新的认知,果真是与传闻中一样手腕了得,出手亦是狠辣。

他身为抚台,见识过的刑罚比这狠辣残忍的多得是,但是却没有哪一个像是眼前的这个一样,如此的直接了当,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全然不在乎其死活与否,而且那种眼神仿佛看的根本就是一个没了声息的人,让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这云门门主果真是一个手段狠辣的主儿!

轻咳一声,敛眉看向被男子提在手中的黑衣蒙面男子冷声道:“你们幕后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暗杀我的儿子?!”

潘俞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是为官这么些年身上倒也是有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如今面色冷沉倒是更让人畏惧三分了。

只是相较于他的威严在方才见识过沐音周身的那股不言而喻的气势便直接的让人感觉弱了许多,就连一旁手持利刃的潘府之人面色都没有多少的变化,倘若这倘若是换成以前,每次他们只要是见到自家主子露出这种阴翳的神情,总是会感觉像是有一种凉意直接从脚底蹿出渗入骨髓般的寒意,让人从心底深处开始发怵,但是如今才猛然的发现原来自家主子这种神情并不可怕,反倒是那个谪仙似的公子让人心里打颤,虽然她面上一直挂着浅淡的笑意,但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寒意却是让人最心惊胆寒的,而且她的身上隐隐透漏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就好似随时会变成修神罗刹般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这种感觉不止是他们,就连身在其中的潘俞都感觉到了,只不过这种感觉被他很好的掩饰住了罢了。

那黑衣蒙面男子被提着领口,呼吸也变得甚是困难,加之口中难以言喻的疼痛,整个人已经将近半虚脱的状态,神情很是萎靡不振,面无表情的垂着脑袋丝毫没有回答潘俞话语的意思。

沐音好似早已料到了他的反应,面上倒是神色未变,忽而从手中抽出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来,赫然与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一样,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的握着剑柄,轻松悠然的耍了两下,在月光的映衬下好似是一道流光划过,散着悠悠的寒芒,漫不经心道:“潘大人,这一百二十种刑罚里是不是有凌迟这一条?”

潘俞阴沉的面容不由得一顿,有些不明白她突然问起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刑罚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条。”

北楚的刑罚向来比较完善,下到最轻上到最重,一应俱全,其中最重的刑罚里就包含了凌迟这一项,只是这么重的刑罚就算是对付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曾用过,在北楚的史册上迄今为止也唯有元定年间的幽王被处以过腰斩之刑,却是因为他意图谋逆以下犯上甚至连杀三位皇子是以才会被处以极刑,但是除此之外却是再也无人受到过此等极刑

沐音抬眸看向他,弯了弯唇角轻笑道:“本公子倒是还未曾亲眼见过,不知潘大人可有兴趣观摩一番?”

这是要在这里进行凌迟之刑么?

潘俞的眼角狠狠的抽了抽,神色刹那间由阴沉变成了震惊再到惊恐,看向沐音的眼神也溢满了不可思议,张了张嘴,喉咙却是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他能说什么?!难不成他还要饶有兴趣的笑着点点头再派人搬来两个凳子坐在这里观摩如何凌迟么!

“潘大人看来也十分赞成这条建议了。”沐音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给潘大人演示一番吧。”

一道流光闪过,只见沐音手中的匕首已经到了那提着黑衣蒙面男子的男子手中。

一旁的潘俞却是面色霎时间变得精彩纷呈了起来,眉头狠狠的皱起,他什么时候十分赞成了?!这里好歹也是他潘府的地界儿,如此血腥的场面真的好吗?!

不过,显然如今他的立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男子看着手中的匕首,冷硬的面容上似乎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眸中的光彩似乎隐隐带着浓浓的兴奋,快速的转动了两下,凌厉的双眸看向手中的男子。

那黑衣男子原本只是拉聋着脑袋一副等死的神情,但是听到两人的对话顿时不淡定了,待看到面前男子手中握着的匕首时,心中的恐惧不由得油然而生,若说方才还觉得他们的话不过就是恐吓而已,但是现在他却是深深的感觉到了一股嗜血的味道,那是来自同类之间敏锐的嗅觉。

双眸之中的恐惧也越来越甚,心中不由得开始艳羡其方才已经没了声息的同伴,有时候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看着匕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黑衣男子心里那道最后的防线也轰然倒塌了,顾不得口中的疼痛,立即失声叫道:“我说!我说……”

“里赏知道什么我都告述里!”

因为没有了牙齿,他的话虽然大声但是却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但是这却也不妨碍沐音等人察觉到其所想表达的意思。

潘俞却是陡然的松了一口气,既然他们都决定招供了,那这凌迟之刑也就不必再实施了,毕竟他这座宅院还是要住人的!倘若真是弄成了血流成河,他们也定是在这里住不下去了的。

沐音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轻轻的抚了抚手中选黑色的令牌,扬了扬眉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招供了,那本公子就先暂且留下你的性命,但是……”顿了顿凤眸扫到一旁倒在地上的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语气淡然的道:“这凌迟之刑本公子倒还真是很想欣赏一番,既然如此,那就将剩余的这几个人一起凌迟好了,正巧最近我正缺一副完好的骨架,你们若是谁剔的好,待回去之后必有重赏!”

黑衣蒙面之人身前站着的几个男子闻言,沉静的面容上霎时间多了几分生动的神采来,双眸之中溢满了兴奋之意。

一旁的潘俞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神情差点没一口老血卡死,你们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谁,不就是没让你将手中的人凌迟么!你至于这么拿着匕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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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淡然观赏

黑衣蒙面之人身前站着的几个男子闻言,沉静的面容上霎时间多了几分生动的神采来,双眸之中溢满了兴奋之意。

一旁的潘俞看着他们一个个的神情差点没一口老血卡死,你们这么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谁,不就是没让你将手中的人凌迟么!你至于这么拿着匕首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么!

潘俞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是以对于此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挥手示意一旁的人全部都下去了,凌迟之刑到底还是太过于血腥,不适宜这么多人围观,即便他们不会将事情传扬出去。

若是方才让他们呆在这里是因为维护自身的安全,但是现在既已确定对方并没有害他之心,那他们自然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有些事情不需要太多人知道。

沐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

这边,几个云门之人已经快速的动了起来,动作利落有序,而且整齐划一,所有的黑衣蒙面男子皆是满口鲜血,地上落了一地沾满鲜血的牙齿,只是他们身上的穴道却是还未解开,是以每个人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那双眸子里充满了深深的恐惧和痛苦。

他们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后悔过,若是他们今日没有前来暗杀潘云杰,亦或是方才若是动手再快一些,是不是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虽然他们不畏惧生死,早已将生死直至对外,但是像这种活生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肉被一刀刀削下来慢慢感受到自己一点点的死去却不在他们的承受范围之内

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痛痛快快的死去!

他们也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这般这么羡慕方才那个能吞下毒药自杀的同伴!

只不过不论他们眸中含有什么情愫都不能让动手的几人停下手来,现在的情形可不止是执行命令这般简单了,如今关乎的可是门主许下的重赏!要知道门主的身上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他们从来都是一直垂涎欲滴的,但是像他们这种在门派里一直默默无闻的角色很少能有机会接触到门主,更别提能得到些什么了,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呢!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的斗志以及浓浓的挑衅!

沐音站在一旁斜睨了眼他们的神情,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微挑的凤眸中闪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扬了扬眉道:“记住刀工一定要精细。”

几人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耍了几个完美的动作,朝着沐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正要下手时,其中一个男子忽然皱眉问道:“门主是要几等的凌迟?”

“哦?”沐音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道:“凌迟还有等级之分?”

男子点头道:“凌迟之刑分为三等,第一等,要割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第二等,要割两千八百九十六刀,第三等,要割一千五百八十五刀。”

“你对这些倒是挺熟悉的。”沐音扬了扬眉,眸中多了一抹兴味。

这几个人虽然都是云门门下的人,但是她却不是每一个都十分的了解,更何况这几个人也不过就是从门里随意抽调出来的人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几人里倒还真是有些意思。

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与方才漠然冷峻的面容实在是大相径庭,其实他的性情本就如此,只不过在见到沐音之后,被她那副冷然淡漠的神情所折服,是以才会整日里装作一副默然冷峻的神情来,后来才知道,原来门里的许多人都是随他一样,不是生性默然而是全部都是伪装出来的。

至于原因么,自然也是同他一样的。

倘若是沐音知道这些的话,必定会抚额长叹,原本她还为此担忧,为什么她云门里的众人一个个的都是一副面瘫的神情,为此她还纠结了好久,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答案而已。

“属下曾在刑罚司呆过一段时日。”男子解释道。

当初也是为了能完成任务,不得已才会潜入刑罚司,因为整日里无聊的很,所以他就将刑罚司里的书籍里里外外的都翻了个遍,不说全部记住了,但是多半也都已经印在了脑子里了。

沐音勾了勾唇倒是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直接开口道:“既然是要欣赏,那就按照一等的来吧。”

男子点了点头,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动了起来,其余几人见状手中的动作倒也不慢,不到片刻功夫,几个黑衣蒙面之人的衣服已经被扫的一干二净,不过几人也都一致统一的留了一条亵裤,他们可不想这几个人玷污了自家门主那份清贵高雅的气息!

一旁的潘俞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的动作,阴沉的面色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若要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唇角可疑的向上抖了抖,尼玛!就这样当着他这个朝廷命官的面商量着如何将人千刀万剐真的好么?!

是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是真的将他当做是透明的了?!

默默的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始作俑者,这一看不打紧,却是险些直接一个踉跄,谁能告诉他这把凳子和桌子是怎么回事么?

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为什么这里忽然就多了一把凳子和一把桌子!更可气的是桌上还摆着一鼎暖炉!这是打算真的观赏了么?!

而且这把凳子和桌子似乎也是眼熟的很,好似是在那里见过一般,潘俞蹙眉,忽而双眸大睁,面上霎时间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倘若他没记错的话,这些东西应当都是他书房里的东西吧!潘府虽然不大,但是庭院与庭院之间的相隔怎么说也事有些距离的,从这里到书房再回来少说也需要半盏茶的功夫,但是为什么现在不过就是眨眼的时间这些东西就已经到这里了呢?!

潘俞淡淡的收回目光,装作一副我什么都没看到的神情,一副莫不关己的态度,敛眉淡淡的看向正要几人的方向。

沐音神态悠然的坐在凳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动作,神情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满意。

几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刽子手,但是毕竟也都是习武之人,对于人的一些穴道和身体多少有一定的了解,动起手来倒也还算迅速。

相较起来倒是那个曾在刑罚司呆过一段时日的男子动作比较专业的多,每一下好似都十分的有规划,而且没一刀下去都控制的十分完美,流出的鲜血很少,但是其余的几人那边可以说是血流成河倒也不为过了,虽然不过才是刚开始,片下的肉也没几片,但是他们不是按照一个地方使劲划就是一刀换一个地方,看起来相对凌乱的很,是以流出的鲜血自然也比较多了些。

黑衣蒙面男子已经个个都是面色惨白满头虚汗了,因为穴道还未解开,是以计算式再过疼痛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更重要的是牙齿也被打落完全,就连咬牙都做不到,只能硬生生的撑住。

不过就是半盏茶的功夫,这一片地界儿已经是血流成河了,只不过因为寒风的缘故,血腥味道倒是淡了不少,只是地上流淌着的鲜红血液在月光下倒是显得有些刺目了。

若说刚开始潘俞还可以接受,但是如今却已经是完全的接受不了了,好似被凌迟的人是他一般,面色惨白的无一丝血色,额间的冷汗渗出,双眸更是看向了别处,压根就不敢往这面看一眼。

他自认为见过的刑罚并不少,但是却没有哪一个能像这样的一般,一片一片的就像是在切割猪肉一般,全然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薄如蝉翼的肉片一片片的放在一旁的地上,鲜血肆意。

如今他总是感觉自己仿佛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浑身上下都感觉粘稠的厉害,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上面不断地爬行一般……

不经意的扫到了坐在一旁神色淡然的仿若谪仙似的人,却发现她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的动作,神色自然,唇角似乎隐隐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到这里不由得立即收回了目光,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几人已经进行了有一小半了,不过有两个黑衣蒙面之人显然已经断了气了,剩余的三个倒还有口气息,只不过其中两个人的气息显然已经变得十分的微弱了,只有那个在刑罚司呆过的男子手中的那个黑衣蒙面男子依旧是神智清醒,冷汗淋漓。

“潘大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想休息了么?!”突然,一道清冷略带凉意的声音夹杂着寒风淡淡的响起。

休息?!他倒是想休息,但是现在让他如何能够睡得着?!

潘俞已经吐得没有力气了,转过双眸淡淡的摆了摆手倒是什么也没说。

沐音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后朝着几人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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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审问供词

沐音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后朝着几人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好了,就到这里吧。”

此话一出,不止是那几个奄奄一息的黑衣蒙面之人就连一旁全程围观的潘俞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移开了眸子并未看到,但是那浓重的鲜血气味以及那利器割肉的嗤拉声时时刻刻的总是让他脑海里浮现那种血腥的场景,睁眼闭眼都是鲜血肆意的画面,虽然他也是见识过不少血腥场面的事情,而且也曾亲自在刑场下令将人斩首,不过那也只是瞬间的功夫,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是如今的情形可是生生的过了一个多时辰了,人却还是好生生的活着,怎么可能不让人毛骨悚然呢?!

况且这里还是他的府邸,如今除了这么血腥的事情,今后还让他怎么能安心住下去呢!

在场的人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那个唯一幸存逃过此节的黑衣蒙面之人,他可是眼睁睁的一刀刀看着匕首划开皮肤割下一片片嫩红通透的皮肉,不知道那男子是有意还是无意,每次割下的一片肉片都会好巧不巧从他的眼前经过,那薄如蝉翼甚至还挂着几滴鲜血看上去总是不由得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虽然不是他遭到这种折磨,但是显然在一旁看着并不好多少。

谁又能想到在这萦绕的月光下回进行着如此血腥残忍的一幕呢,如今这一片地界儿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人间地狱也毫不为过!

而另外的几人闻言手中的动作陡然一顿,转过双眸不明所以,停手?

!那怎么分出胜负?!难不成奖励没有了?!想到此,几个人的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失望。

沐音怎么会看不出他们心里的想法,扬了扬眉淡淡笑道:“你们每个人今日的表现都不错,都有奖赏!”看到几人面上陡然露出的兴奋之意,又开口道:“不过,骨架还是要有的。”

她一直想要一副骨架图,只不过骨架构造甚为复杂,就算是她也不可能完全画的分毫不差,是以,这件事情就一直搁置了下来,正巧今日有了这么一个机会,而且骨架总是比骨骼图要方便的多的。

几人立即点了点头,眉宇间的兴奋之意显露无疑:“门主放心,属下定会片出骨架来。”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我只要一副。”而后指了指一旁那个在刑罚司呆过的男子道:“骨架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男子微愣了一下,而后面上露出几分喜意,无视身旁几人艳羡的神情,上前两步敛眉道:“门主放心,属下一定为门主片出一副完美的骨架来。”

沐音点了点头,而后将目光转向一旁面色显然不是很好的潘俞,微微调整了一个比较舒适的坐姿,挑唇道:“潘大人,你可以继续审问了。”

潘俞怔怔的转过双眸,不过眸光却是没有看向那几个尚有一丝气息的几个黑衣蒙面男子,而是直接看向了坐在一旁神情惬意唇角微勾的沐音,仿若墨染的瞳孔像是夹杂着无尽的情绪,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

继续审问?!现在这种情形他又如何能审问得下去!难不成要看着他们身上那被削的见骨的身形审问么?!他自问自己还做不到这一点。

沐音自然是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不过倒也好心情的没有再为难他,而是蹙了蹙眉道:“潘大人脸色不好,那就由音某代审好了。”

潘俞自然是没有异议的,只是看着她的双眸依旧没有收回来,眼神依旧复杂难明,他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这云门门主做的这些事情未尝没有敲打他的意思,不然为何要单单在他的府邸要做如此之事。

这显然就是对他的一个震慑。

正想着,那道清冷异常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说说吧,你们是受了谁的命令前来的。”

之前那几个被凌迟的男子身上的穴道还未解开,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但是一旁那个唯一没有受刑的黑衣蒙面男子在方才已经被解开了穴道,是以,如今也只有他能开口言语了。

此次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犹豫,而是直接回答道:“我们是徐府的死士,此次是家主派我等前来……灭口。”

“不可能!”潘俞一口否决,立即抬眸看向那人,冷声道:“徐府怎么会派人前来杀害我儿子!这不可能!”

徐德本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潘府出手!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潘大人好像对这个合作伙伴信任的很啊。”沐音凤眸淡淡的扫了过来。

潘俞神色微怔,眼神扫了一眼她手中依旧把玩着的赤黑色的令牌,但是却也没有反驳什么,正如她所说的既然她已经拿到了这张令牌,那有些事情自然也都已经知晓了。

这张令牌并不是普通的令牌,而是他与徐府合作特意专门打造的,栾城虽然只是一个小城,但是这里却是有一条不小的运河,平日里不少船只都需要从这里经过,就连荆州的许多货物都要经过此运河,但是运河却是有许多的限制,是以徐德本才会找上他这个栾城抚台合作,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抚台,但是周边的地界儿上的人脉并不少,徐府想要安然无恙的抵达目的地自然是少不了各个关卡的检查,是以有他在一旁疏通,徐府的船只往往都很是顺利,而这张玄黑色的令牌正是他们相互通知的重要信物

但是持有这张令牌的人只有那个重要关卡上的几个人,不论她是如何得到此令牌的,单是她拿着此令牌来这里找他,那就足矣说明她知道了这些事情。

沐音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目光,不过却只是视若无睹罢了,他们之间的这些事情她确实是派人去查过,但是此事却并非是她查出来的,而是莫明轩告知她的,甚至这块令牌也是他拿出来的,莫明轩这么些年虽然没出手,但是暗地里却一直在搜集徐府的动向,这倒也省了她不少的事情。

莫明轩此人虽然外表看起来谦和有度,性子也算是温和,但是骨子里却也是有几分傲然之气的,最起码对于徐府的态度上倒是一点也不马虎。

敛眉掩下心中所想,淡淡的看向一旁的黑衣蒙面男子道:“你们所说可否属实?潘大人似乎不太相信你所说的话。”

“我所说的话绝对句句真言……”黑衣蒙面男子的表情简直都快哭了:“徐家主说此事绝对不能让潘大人有所察觉,若是形势危急可先伤了潘云杰,只要不让他参加明日的比试就可以了。”

眼前的这个云门门主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渗人了,被他这双眼睛看着总感觉身上如芒在侧,一股寒意直侵入心底,他不求能活着出去,但是也绝对不要像他们那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潘俞的神色阴沉的仿若已经能滴出墨水来了,锐利的双眸看向黑衣蒙面男子道:“你说的不让云杰参加明日的比试是什么意思?!”

不待男子回答,一旁的沐音淡然的开口道:“潘大人如此难道还不明白吗?徐家主本就不想令公子能夺得魁首。”

“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潘俞沉声道。

沐音扬了扬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开话题道:“潘大人可知徐府此次招婿目的是为何?”

招婿的目的?!目的难不成不是为了给徐家小姐找到一个好归宿么!潘俞眸中划过一抹暗沉,沉声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潘大人难道不知道荆州商会的徐昌和徐府本就是本家?”沐音挑眉,唇边划过一抹笑意。

什么?!本家?!潘俞面上陡然浮现一抹震惊之色,虽然他们都是姓徐,但是却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荆州商会的徐昌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他怎么可能是徐府之人呢?!为什么他从未听到过他们之间有什么牵扯!

若是他们本就是本家,照着如今荆州的形势,那徐府此番的做法……

“看来潘大人已经想通了。”沐音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淡淡的道。

潘俞面色晦暗莫名,他到现在若是还想不通那他也就白当了这么就的官白活了这么久了,虽然他不在荆州,但是荆州如今的形势他却是知道的,如今陈朋一死,商会的会长唐兴也是自身难保,而商会的几个元老早就对会长之位偷揩已久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是商会徐昌和徐府本就是本家,那徐府此次公开招婿诚邀江湖中人来参与的目的自然也就是不言而喻了。

倘若是背后有了江湖势力的支撑,徐昌控制商会的资本自然也就多了一些外在的助力,于徐府自然是非常有利的!

也就是说徐府此次的招婿最终拔得头筹之人一定要是江湖中有势之人,而他的儿子显然是不符合的,只是淡淡因为这样就要杀害他儿子的性命,未免也有一些太过嚣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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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っ?喜欢你?

正文 第136章 不眠之夜

沐音轻轻靠在椅背上,淡淡的敛眉看着潘俞变幻莫测的面容,眸中闪过一抹暗芒,随即唇角微勾,扬起了一抹凉薄的笑意。

徐德本之所以会这么快出手想要潘云杰的性命自然不单单是因为担心明日的比试,若是想要让其明日的比试中失利他绝对有几十种方法,倒也不至于冒这么大的风险对他出手,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怀疑。

古往今来但凡是走在高处之人生性必定是多疑的,因为他们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上早就已经磨砺出了岁月的痕迹,那些所谓的朋友道义对他们来说早已经化为了尘土四散,他们能相信的也仅剩下手中的利益而已。而徐德本就恰恰是这些人中的一人,多年来的摸滚打爬早就让他养成了生性多疑的性情以及运筹帷幄的自负,他绝对不允许有什么事情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而潘云杰的事情正巧恰恰引起了他那多疑的性情,原本牢牢掌控在手心中的人突然之间便的深不可测起来,这样的变故如何能让他不心生疑虑?!而他首先所能想到的必定是出卖亦或是背叛,哪怕只是猜测也罢,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以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但是潘俞显然是不会意识到这些的。

“公子莫不是早就知道这些?”潘俞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眯了眯眼沉声道。

仿佛从她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事情仿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这一切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从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些的,审问不过就是为了走一道程序让他这个当事人明白而已。

所有的事情就像是早已谋划好的一张大网,就等着他自己往里面钻!

沐音微微坐直了些身子,淡淡的扬了扬眉道:“不然潘大人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后淡淡的抬眸看了眼天色,感叹道:“已经马上就要到寅时了啊。”

果然,在这里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

潘俞却是不知道这番感叹是什么意思,而是再次开口道:“公子是从哪里知道的?”

锐利的双眸定定的看向沐音,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潘大人这是在怀疑音某么?”沐音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只是这一眼却是寒意十足,愣是让潘俞到嘴边的话没说出来。

“公子多虑了。”潘俞道:“潘某也只是好奇罢了

。”

沐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五指微动,扬眉道:“我既是能拿到令牌自然知道的也比潘大人多一些。”

潘俞眼神微暗,是了,方才他竟是忘了这一茬了,依照云门如今的势力想知道这些也并非是什么难事,只是……

“公子的目的是什么?”

费了这么一番周折,不可能就这么单单的只是为了告诉他这些人的来历以及徐府的事情,他虽然不了解眼前这个云门门主的性子,但是从传言和今日的所见来看,这云门门主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此番行径绝对是另有图谋!至于他所图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潘大人的记忆力可真不好。”沐音轻叹了一口气道:“音某一早便说过想与潘大人合作……难不成潘大人是想反悔不成?”

潘俞神情微怔,这才想起之前她是提过合作一事,只不过却是没有言明具体的事宜,面上浮现一抹尴尬,讪讪的扯了扯唇角道:“不知公子所说的合作指的是?”

“徐府。”

清冷淡然的一句话在这寒风凛冽的夜幕下显得格外的响亮。

潘俞心中陡然一凛,面色微变,抬眸看向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唇角的弧度陡然一僵。

只见那原本倾坐的坐姿已经完全的倚在了后背之上,手臂轻轻的曲起支撑着那白玉无瑕的侧颜,束起的墨发随着寒风的凛冽侧垂在了身前,荡起丝丝涟漪,整个人尽显慵懒魅惑之感,华贵不可方物,那微挑的凤眸却是寒芒四射,犹如利刃出鞘般的锐气四射,直教人心里发寒,若有似无的带着笑意的唇畔却让人觉得比这凛冽的寒风还要凛冽三分,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危险嗜血的气息,那种无形的压力压的人仿佛喘不过气一般。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得悄然收紧了些,敛下双眸湛湛开口道:“公子所言何意潘某不明白。”

声音竟也是相交之前沙哑了一些,就像是隔了一层沙子一般格外的低沉。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潘大人又何必装傻?!”沐音淡淡的勾唇道:“潘大人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待到明日之后若是潘大人还坚持己见的话音某也不会勉强。”

潘俞敛眉不语,只是眸中却是闪过一道暗芒,明日就是比试的最后一场了,云杰身上的伤势虽然不重,但是却也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徐府若是真心想要对云杰下手的话,明日的比试肯定也会百般阻挠……到时候只怕是……

正想着突然听到那声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百拓散,潘公子身上的伤潘大人尽可放心。”

潘俞抬眸看向一旁,只见那修长白皙的五指间握着一个乳白色的瓷瓶,虽然没有什么图纹,但是却也精致的很,只见那五指微动,乳白色的瓷瓶霎时间已经朝着身前抛来,来不及多想下意识的就已经将瓷瓶握在了手中,看着手中精致的瓷瓶,面上闪过一抹疑虑,不知道她此番行径究竟是何意思。

百拓散,他自然是听闻过的,是一种上好的金疮药,对于皮外伤特有奇效,只不过此药虽然药性十分之好,但是却也是价钱昂贵的很,甚至有的时候拿银子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就连徐府都不一定有此药,想到此,面上闪过一抹犹豫,但是想到她云门门主的身份转而又有些释然。

朝着沐音微微拱了拱手道:“潘某先代犬子谢过了公子了。”

沐音弯了弯唇角,淡然的摆了摆手道:“我只是不想令公子缺席明日的比试而已。”

笑话!若是明日潘云杰参加不了明日的比试,那这出好戏可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她的计划可就白费了。

“公子明日也会到场?”潘俞蹙眉道

“当然。”沐音挑唇道:“希望明日潘大人能改变主意。”

潘俞面色陡然一顿,沉默良久也未曾开口。

“时辰也不早了,音某就先告辞了。”沐音瞥了眼手中玄黑色的令牌,唇边闪过一抹讥讽笑意,而后淡淡的站起身。

不等潘俞开口,沐音又道:“方才晕倒的那位女子可就是潘大人的那位柳姓侍妾?”

潘俞神情一怔,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件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正是。”

“潘大人若是有时间不妨派人查探一番她的底细。”沐音淡淡道。

潘俞闻言眸中突然闪过一道暗芒,难不成她的底细也有问题不成?正想开口再次询问,却不想沐音已经身形一晃带着身后的人消失在了夜幕中。

潘俞看着一旁地上躺着的气息若匀浑身没有一丁点完整皮肤的两人,面色不由得再次变了几分,扫了眼周围鲜血肆意的场景,不由得狠狠的皱起了眉,原本以为他们会将人全部带走,却不想竟是只是带走了一人!

而且这一旁一片片鲜血淋漓的肉片是怎么回事?!作案现场都不知道清理干净的么!

看着月光下这一滩滩的血迹和鲜血淋漓的两人,身上竟是无端的泛起了一丝凉意,寒风过处,竟是更显冷了几分,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衫。

“来人呐!”潘俞沉声道。

不到片刻的功夫一行人已经出现在了眼前,正是之前离开的那一行人。

“将这里清理干净。”潘俞看了他们一眼,沉声吩咐道。

几人闻言抬眸看向一旁,顿时几人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一个个的面上满是惊恐的神情,尼玛!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离开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转眼间这里就已经血流成河?!而且这地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东西是什么?!

几人将目光看向一旁血肉模糊的两人,不由得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不用说了,他们已经知道那些薄如蝉翼的东西是什么东西了……

忽然想起那抹淡然清冷的身影,不由得与身旁之人对视了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种称之为毛骨悚然的情绪!心中不由得暗暗将她的长相印在了心底!以免将来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个煞神呐!丢了性命是小事,但是若是同他们一样,那绝对会是比生不如死还要惨烈!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动起来!”潘俞面色不愉的看着他们怔愣的神情,不由得沉声和呵斥道。

一行人这才回过神来,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最终还是其中一人上前道:“大人,这两个人怎么处置?”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但是既然是被折磨成这等模样,自然是要慎重处理的,更何况他们尚且还有一息尚存。

“将他们压入死牢!”潘俞摆了摆手,而后抬眸看了眼夜幕,便负手离开了庭院,他还有些事情需要搞清楚!

清冷幽静的夜幕下,一轮残月挂在上空,寒风过处,乌云密布的残云掩住了其本就微弱的月光,霎时间夜色好像又沉了几分,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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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 沐姓公子

“小姐,您看看怎么样?”绿儿插上最后一支发钗,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铜镜之中的的女子笑着道。

徐念蓉看着铜镜之中梳理精致的发髻,不由得轻轻的蹙了蹙眉。

“怎么了?小姐不满意么?”绿儿道。

徐念蓉抬手抚了抚简约的发髻,轻声道:“是不是太过朴素了?”

绿儿闻言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若是让林嬷嬷听到小姐这句话定是要十分高兴的。”

自家小姐向来不喜欢太过于繁琐的发髻和头饰,是以平日里梳理之时她挽的发髻向来都比较简约,而且佩戴的发饰也就只有一两个朱钗而已。与那些府里其他的小姐相较起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朴素至极了。

林嬷嬷也曾不止一次的劝说过小姐,毕竟身为徐府的嫡女,打扮穿着自然也不能被那些庶出的盖过了去,但是小姐也都只是淡淡的笑笑,并不放在心上,直把林嬷嬷气的磨牙。

徐念蓉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随即唇角也弯了弯,眸中浮现一抹淡淡的无奈,果然自己还是紧张了么?

心中这般想着,还是朝着绿儿摆了摆手道:“去将之前在碎玉轩取来的那套头饰拿来吧。”

绿儿面上闪过一抹诧异,但还是转身走到一旁的匣子里取出了那套金丝红翡珠花头饰,这本事自家小姐生辰之时,家主命人特意打造的,只不过自家小姐只在生辰之日带了一次便吩咐她收了起来,而后一次也没有带出来过,不想今日倒是特意让她拿出来了。

绿儿将头饰放在了徐念蓉的身前,有些犹豫的道:“奴婢给您带上?”

徐念蓉垂眸淡淡的扫了眼,而后点了点头道:“都带上吧。”

这副金丝红翡珠花头饰虽然颜色有些艳丽,但是精致却也并不太过华丽,倒也不会显得太过于张扬了。

绿儿面上的诧异更甚了,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原本简约朴素的发髻瞬间变得明艳了不少,搭上那红润的面颊,竟是衬得原本温婉婉约的面容多了几分灵动和少女的娇羞,一时间美艳不可方物。

看着铜镜中那副娇艳欲滴出水芙蓉的莹玉面容,绿儿一时间不由得看的痴了,她一直知道自家小姐好看,但是平日里小姐太过于稳重婉约,始终少了些这个年纪女子该有的灵动和娇羞,如今这么一打扮,倒是比那三小姐还要美艳上几分。

婉约中带着灵动,美艳中又带着端庄,比起那些官家小姐也毫不逊色。

“小姐真美。”绿儿由衷的赞美道。

徐念蓉从铜镜中移开眸子佯装生气的嗔了她一眼,倒是也没开口说些什么。

如今的这副模样倒还真是比之前要精致的多了……

绿儿见此眉眼弯弯倒是高兴的紧。

“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突然门外林嬷嬷已经掀帘进来了,看到坐在一旁的徐念蓉时,动作不由得顿了一顿,而后面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上前几步笑道:“小姐今日这是要出府?”

徐念蓉侧首看向缓步走来的林嬷嬷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今日要去见一个人。”

对于这个从小呆在身边的奶娘,徐念蓉向来将她当做是自己另一个母亲,是以,但凡是有什么事情她也从不隐瞒她,只不过有些事情只适合自己一个人放在心底便好。

林嬷嬷对这个自己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姐,心里又何尝不是已经将她看做了自己的孩子,对她自然也是百般的疼惜与呵护,如今看到她的这副笑颜,心里倒也是十分开心的:“什么人让小姐这般开心?”

“是一个沐姓的公子

。”不待徐念蓉开口,一旁的绿儿已经开口道:“昨日送来的请帖呢。”

“沐公子?”林嬷嬷面上闪过一抹诧异,她怎么从未听闻过这里有哪个沐公子?而且看自家小姐面上的笑意倒也不像是家主安排的,难不成是这次参加比试的其中一人?

想到此不由得试探的开口道:“家主可知道此事?”

徐念蓉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道:“此事爷爷已经知晓了,由麟儿陪我一同过去,嬷嬷不必忧心。”

林嬷嬷不仅没有松了口气,反而更是忧心了,家主虽然自小就疼宠自家小姐,但是终究还是要让小姐作为筹码,她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没什么见识,但也知道这场比武招婿前来的多数是武林中人,这武林中人豪野粗狂,哪里能配得上自家小姐?

而且他们前来大多也只是为了徐府的钱财罢了,又哪里会真心爱戴小姐?只是……这也不是她一个婆子能左右的了的事情!

如今徐府门外正在进行最后一场的比试,家主此时让自家小姐出府见其他的男子,这其中有什么心思可就值得深思了,只是不知道今日所见的这位沐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了。

“这沐公子也是参加比试之人?”沉默了片刻,林嬷嬷才开口道。

徐念蓉摇了摇头道:“他不是参加比试之人,听爷爷说他应该是从盛京来的。”

从盛京来的?林嬷嬷不由得眼前一亮,既是从盛京来的,又能让家主这般重视,家世定然也是不错的,而且看自家小姐的模样倒也是对其颇为满意,嫁于这样一个人也总好过嫁于一个莽夫来的要好得多,想到这,林嬷嬷不由心中放心了些许,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家小姐的装扮,不由得皱了皱眉朝着一旁的绿儿唤道:“小姐带着这金丝红翡珠花步摇怎么能穿这么素色的衣裙呢?快去将那套素雪绢云形千水裙拿来。”

绿儿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她就知道依照林嬷嬷的性子看到小姐的这副模样定是要好好的打扮一番的,高兴的应了一声连忙走到一旁将那件搁置许久的素雪云形千水裙拿来了。

徐念蓉眉宇间浮现一抹无奈,倒也没有拒绝,与头上的发饰相比她身上的这件衣服确实是有些素了,抿唇笑了笑便起身到了内屋将衣服换上了。

待徐念蓉从内屋出来之时,林嬷嬷的双眸陡然一亮,布满周围的面庞上布满了盈盈的笑意,上前又仔仔细细的将衣裙整理了一番,笑着道:“这样才像是徐家嫡女。”

一旁的绿儿立即附和道:“林嬷嬷说的是,你看那三小姐平日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徐府的嫡女呢。”

“不得胡言!”林嬷嬷立即斥责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如何能与小姐相提并论!”

“好了,嬷嬷,绿儿也是有口无心,你就别跟她一般计较了。”徐念蓉抬手轻轻抚住林嬷嬷的双肩,笑着安慰道。

绿儿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低声承认错误。她怎么就忘了林嬷嬷一向是看三小姐不顺眼的呢!

林嬷嬷依旧瞪了绿儿一眼,叹了口气道:“你的性子也该沉稳一些了,若是在家主面前说错了话,就是小姐也保不下你。”

绿儿自然是低头乖乖应下了。

徐念蓉却是笑了笑,倒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绿儿的性子确实是有些活泛,做事有些沉不住气,有林嬷嬷在一旁提点自然是好的多的

“小姐,麟少爷来了。”突然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小丫鬟禀告。

“正巧,那咱们也走吧。”徐念蓉淡淡的笑道。

绿儿顿时松了一口气,而后面上闪过一抹欣喜,连忙道:“奴婢先去看看麟少爷。”

话落一溜烟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林嬷嬷见此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这丫头……”

“嬷嬷。”徐念蓉眉宇间也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笑着安抚道:“绿儿的年纪还小,将来慢慢调/教也不迟。”

林嬷嬷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到时候倘若出了事,后悔可就晚了!这绿儿怎么说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了,心里自然也是有几分疼惜的,就是因为疼惜所以才想稳重她的性子,让她不要惹出事端来,轻轻叹了口气道:“好了,小姐还是快些去吧免得耽误了时辰。”

徐念蓉笑了笑道:“嬷嬷放心便是。”

出了院子迎面便看到站在院外与绿儿相聊甚欢的徐麟,跪了几日的祠堂面容倒是比之前消瘦了些许,面色倒是还不错,弯了弯唇角走上前笑道:“麟儿。”

“蓉姐姐。”徐麟听到声音立即转头看去,待看到眼前缓缓走来的身影之时,不由得微微一愣,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蓉姐姐今日真是漂亮。”

徐念蓉笑着抚了抚他的头,淡声道:“可好些了?”

徐麟点了点头道:“好多了,谢谢蓉姐姐。”

徐念蓉放心的笑了笑,而后蹙了蹙眉道:“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冒失了。”

徐麟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眸中的神采淡淡的黯淡了下来,垂眸久久没有开口。

徐念蓉自然知道他心中想的是什么,温柔的抚了抚他的头,安慰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等事情办完了我带你去见见瑞儿。”

“真的?”徐麟立时抬起了双眸看着她,随即想到什么,面色变得有些犹豫:“家主肯定是不许的。”

当日他被关入祠堂之后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看修瑞最后一面,待昨日出来之后才听到修瑞已经不在了,而且依照徐府的规矩,修瑞的年龄不到根本不能入徐家的祖坟,再加上庶子的身份,府里也没有大肆操办,只是草草的找了一处地界儿给埋了,而且家主也曾下令不许徐府之人去大肆的拜祭。

“爷爷已经答应了。”徐念蓉眉宇间也闪过一抹淡淡的哀伤,修瑞虽与她的关系没有麟儿这般好,但到底也是徐府之人,多少也有一些亲情在,如今他的后事办的如此仓促多少也有她的原因在里面,如今徐府正在举办比武招婿,自然是不可能将这种事情传扬出去,若非如此,不论如何他也会有一场风光的葬礼,但是如今却是……她又怎么能不感到愧疚呢。

“真的么?”徐麟面上闪过一抹欣喜:“我终于可以去见一见修瑞了。”

徐念蓉点了点头道:“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徐麟点了点头,几人出府徐府便直接朝着事先约好的地方赶去,天气越发的冷了,是以街道上的摊贩都少了不少,马车一路行驶的速度倒也不慢,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经消失的看不见踪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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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快出来了吧?师兄应该是快出来了……师兄,你在哪里呢?

正文 第138章 试探口风

徐念蓉等人赶到福宝阁之时,莫明轩已经在包房等着了,待看到迎面走来的徐念蓉时,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在年少时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娴静清雅的模样,身上的配饰也一向简约,唯一见过的一次盛装打扮的模样也是在她的生辰之日,他隔着远远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她,那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相遇,那一年她五岁,而他刚刚七岁.

微微敛眉掩下眸中的思绪,再抬眸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面上挂着浅淡而疏离的笑意站起身道:”徐小姐.”

声音淡然而温和,让人听不出人的情绪.

徐念蓉神情微怔了下,而后也是浅笑这点了点头道:”让沐公子久等了.”

”徐小姐哪里话,冒昧约见还要多谢徐小姐能够赏光莫明轩笑着扬了扬手道:”徐小姐请坐.”而后又朝着站在她身侧的徐麟微微的点了点头.

待落座时候,徐念蓉才侧首看着身旁的徐麟介绍道:”这是我堂弟徐麟,今日闲来无事顺道陪我一道过来了.”

莫明轩唇角含笑的看了眼眸光有些淡淡的惊讶的徐麟,弯唇笑道:”原来是徐府的麟少爷,麟少爷小小年纪已经是一表人才皓月之姿,想来再过几年定然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徐麟年纪到底还小,性子没有那么沉稳,是以听到旁人如此赞赏,面上倒是露出了一丝笑意,平日里听到的恭维的话并不在少数,但是唯独他说的话听起来倒是舒服的紧,当即心中也对其多了几分亲近之意,笑道:”沐公子与我蓉姐姐是朋友么?”

徐念蓉面上闪过一抹无奈,正想开口,就听到莫明轩那温和的声音响起:”在下很想成为徐小姐的朋友.”他说:”只不过......在下与徐小姐只有一面之缘,昨日有幸与徐小姐合作一曲,在下行云流水的琴技,很是钦佩,故而想要与徐小姐结识一番,探讨一下音律.”

”沐公子过奖了.”徐念蓉淡淡的笑道:”沐公子的箫声才真叫人佩服,不知沐公子的箫声是师承何人?”

莫明轩淡然一笑道:”不过就是家父请来的音律师傅罢了,家师不是什么当世大家,说出名字徐小姐也定然是不识的.”

”是么.”徐念蓉眸中的神采黯淡了几分,而后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道:”看来沐公子对音律倒是有颇高的天赋.”

”也许吧.”莫明轩淡淡的扬了扬眉,抬手斟了两杯茶,道:”这是在下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一点茶叶,沐小姐和麟少爷尝尝看可还合口味?”

霎时间整个包厢里充斥着浓郁的茶香气息,余香袅袅,让人不由得心驰神往,就连一向不怎么喜欢喝茶的徐麟都不由得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畔.

待一旁侍立的绿儿将茶放到他们身前之时,徐麟就迫不及待的端起茶杯轻嘬了一口,徐念蓉见此面上倒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端起茶杯也慢慢的尝了一口.

”恩,这茶是什么茶啊?味道可真香.”徐麟咕了咕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看着莫明轩道.

莫明轩淡淡一笑解释道:”此茶唤名甘明茶,是家父的朋友赠与家父的,家父不喜欢这个味道所以便全给了我,此次出来也带了一些.”

甘明茶?

!

”我倒是觉得味道挺好的.”徐麟道:”沐公子还有么?可不可以送我一点?”

”麟儿!”徐念蓉轻声斥责道:”不得胡闹.”而后侧首看向对面的莫明轩,歉然一笑道:”沐公子,麟儿年纪小不懂事,他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徐麟不知道这甘明茶是什么,但是她却是知道的,这甘明茶价值连城就是有黄金万两也难买得到,如此弥足珍贵的东西怎可轻易的找人索取?!

”不碍事.”莫明轩笑着摆了摆手道:”在下此次虽然带的不多,但是还有一些剩余,倘若是麟少爷喜欢回头在下便让人送到府上去.”

”沐公子客气了,麟儿年纪尚小,不懂得品茶,此茶给了他也实属浪费,还是公子留着吧.”徐念蓉淡淡的拒绝道.

徐麟虽然很想要这赶明茶,但是见徐念蓉的面色多少也猜出了此茶非同一般,当下也就噤了声,不在提及喝茶的事情,而是转开了话题道:”沐公子是哪里人士啊?”

莫明轩浅浅的饮了一口茶,淡淡的道:”盛京.”

”沐公子是官宦人家么?”徐麟扬眉问道.

”麟儿.”徐念蓉低声唤了一声,这位沐公子毕竟是刚认识之人,冒然问这种问题难免有些失礼.

徐麟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昨日晚上家主特意的的吩咐他又怎么敢不从呢?默默的低头饮茶不敢去看身旁徐念蓉的面容.

莫明轩眸中闪过一抹暗沉,手中的茶杯掩下了唇边的讥讽,淡淡的道:”家父如今确实是在朝为官.”

却是没有言明究竟是什么官职.

徐念蓉蹙了蹙眉生怕他再问出什么不该问的问题来,赶紧扯开了话题道:”沐公子昨日说有事相商,不知是有什么事?”

莫明轩握着茶杯的手不由得稍微顿了一下,而后弯了弯唇角道:”只是想请教请教徐小姐的音律,不过此事也不着急,咱们不妨先点些菜吧,早就听闻这里的菜色一绝,只是一直还没有机会来此品尝一番,不知徐小姐可是吃过这里的菜肴?”

徐念蓉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平日里很少出府,倒也没来过这里.”

”那还真是巧了.”莫明轩笑道:”今日咱们就一起在这里品尝一番吧,若是真的不错,在下也从醉霄楼搬出来到这里住.”

”沐公子住在醉霄楼?”一旁的徐麟不由得开口道.

醉霄楼也算得上是栾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了,他曾和朋友去过几次,里面的菜肴那也是非常不错的,只不过近些日子栾城有些乱,他们也就再也没去过了.

莫明轩点头道:”在下与音公子正巧是在醉霄楼偶遇,是以便一同在醉霄楼住下了,只是这些日子里面的菜肴也有些吃腻了,正想着再换换口味.”

音公子?

!哪个音公子?!

徐麟的面色不由得一变,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当日修瑞中毒的场景以及当日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面色顺便白拿的惨白起来,放在桌子上方的双手不由得紧紧的握紧,青筋都看的清清楚楚.

当日若不是那个音公子的出现,修瑞也就不会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死去了,虽然此事错不在他,但是若非是他伤了大伯,大伯母也就不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情了,如果不是如此,修瑞也还什么事情都没有!

徐念蓉的面色也不是很好看,毕竟那个音公子出手伤了大伯,才会让大伯母和修瑞都丢掉了性命.

一时间,整个包厢倒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徐麟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手握拳头发出的咯咯声.

莫明轩看着两人的神色,自然知道他们是所谓何事,当日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听门主说过了,徐修瑞他也是只晓得,不过就是一个旁系所出的次子罢了,虽然与他并没有什么仇怨,但是怪就怪在他身为徐府的人,想当初,他莫府的人又何其无辜,最后竟都落得个如此的下场,所以说,在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无辜一说,正如书上所言,凡事有因才有果,徐府做下的事情必须要有徐府承担.

掩下眸中的思绪,淡然的开口道:”徐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在下说错了什么话了么?”

徐念蓉回过神来,扯出了一抹牵强的笑意道:”不关沐公子的事,是我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顿了顿,再次开口道:”咱们还是先点菜吧.”

随即吩咐一旁的绿儿去唤了店小二过来.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店小二已经赶来了,徐念蓉向来不怎么出府,栾城认识她的人向来不多,但是店小二却是认识坐在一旁面色低沉的徐麟,双眸不由得亮了亮道:”原来二位客官是麟少爷的朋友啊,方才多有怠慢还望极为见谅啊.”

店小二的话语倒是说的十分客气.

只是坐在一旁的徐麟却是连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微敛着双眸沉默的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下此次倒是沾了麟少爷的光了.”莫明轩温声笑道:”看来麟少爷倒是不止一次的来过此处啊.”

轻声打趣的话语倒是让面色有些低沉的徐念蓉面上轻松了不少,唇角倒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店小二也是个极有眼色的,连忙接话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莫明轩扬了扬眉看向对面的徐念蓉笑道:”徐小姐想吃些什么?”

站立在一旁的店小二不由得面上闪过一丝震惊,难怪方才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姐眼熟,原来是徐府的那位徐小姐啊,比试当日他也是赶去瞧热闹了,只不过离得较远看的也不太真切,不曾想今日倒是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了这位了,心中多少也有一些小激动,不过这样的场景显然不是他能多嘴的,聪明的站在一旁侍立着.

徐念蓉笑着点了几道菜式,而后看向莫明轩道:”不知这些菜是否合沐公子的口味?若是沐公子不喜欢那便再点几道好了.”

莫明轩看着她看过来的眼神,眸中不由得闪过一道暗沉,她竟然都记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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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快出来了,不要着急啊……么么么(((*°▽°*)八(*°▽°*)))?

正文 第139章 离别之伤

每个人都有各自独有的习惯偏好,正如每个人都是一个世间绝无仅有的人,但是往往在乎你的人会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徐念蓉就是那个比莫明轩更了解他自己的人。

莫明轩在年少时期从来不碰也从来不吃猪肉,这个习惯除了莫府上下之人也就唯独徐念蓉知晓,徐念蓉曾问过他原因,但是莫明轩自己却也是不知晓个中原因,但凡只要是碰到掺杂猪肉的菜式,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呕吐,莫府也曾特意请郎中看过,但是却也都无果。

而如今徐念蓉点的所有菜式却偏偏全都掺杂了猪肉!徐念蓉的试探他又如何会不知道,虽然如今他的容貌早已大改,但是有些东西确实不会变当日他吹奏箫声之时,就已经猜到会引起徐念蓉的些许怀疑,他之所以之前不想赴约,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不曾想她还真是不死心!

掩下眸中的思绪,随即传遍扯出了一抹堪称完美的弧度,唇角上扬整个面庞都充斥着一股独有的醉人的暖意:“看来徐小姐与在下的口味甚是相像啊。”

徐念蓉眸光不由得闪了闪,就连声音都带着一抹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紧意:“沐公子也喜欢吃这些菜式么?”

莫明轩淡淡的点了点头,笑道:“平日在府上吃的不少,只不过离京许久倒是有些想念这样的味道了。”

徐念蓉垂在一旁的玉手不由得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帕子,有些勉强的勾了勾唇角,道:“那倒真是巧了。”

似是叹息又似是轻声的呢喃,让人听不真切。

莫明轩细长的双眸闪过一道莫名的情愫,唇角的笑意微微僵了一下,停顿了片刻,侧首看向对面低头不语的徐麟淡淡道:“麟少爷想吃写什么?”

徐麟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倒是坐在一旁的徐念蓉抬眸看了他一眼,轻轻的蹙了蹙眉,低低的唤了他几声,徐麟这才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的看向徐念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

“沐公子问你可有想吃的菜式。”徐念蓉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解释道。

“哦。”徐麟点了点头,转眸看向对面笑的温和的莫明轩,神色有些许的复杂:“你们看着点就好,不用在意我。”

莫明轩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转眸朝一直守在一旁的店小二摆了摆手,店小二立即了然的退出了房间。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菜都已然上齐了,看着桌上一道道配着猪肉的菜式,莫明轩唇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向徐念蓉道:“徐小姐,请。”

徐念蓉淡淡的颔首,从绿儿手中接过准备好的木筷,极其优雅而又淡然的吃了起来,不过眸光确实一直斜睨向莫明轩的方向

莫明轩又岂会察觉不到她的眸光,唇角的笑意不变,拿起一旁的木筷故意的夹了一片肉片放入口中,徐念蓉见他神态自然,并没有什么不识的反应,手中的木筷不由得顿了顿,敛下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早在莫府满门被屠之后,莫明轩与莫老也是经历了一场东躲西藏的日子,那段时间并不好过,每天的提心吊胆和奔波忙碌早就折腾的人没有时间再去想其他的事情,然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于任何的吃食都已然没有什么偏好,经历过那么一段时期,之前以往的种种在就被他完全的摒弃了,如今的他与当初那个莫府公子再无半点相似之处!

不知道是不是苍天怜悯,就连如今的容貌也再无半点当年的模样!恐怕如今就算是有幸存下来的莫府中人也不可能能识的他,更何况是徐念蓉这个儿时的记忆而已!

整顿饭下来,整个包房倒是静悄悄的,几个人皆是神色各异,谁都没有开口言语。

“沐公子打算在栾城待多久?”吃过饭后,徐麟的情绪倒是恢复了正常,面色也好了很多。

“这个么……”莫明轩沉吟了片刻道:“此次外出不过就是想四处转转,并没有什么规划,不知麟少爷可有什么好的去处?这两日正好闲来无事去四处转转。”

“好的去处么?”徐麟垂眸沉思了片刻道:“离这两百里倒是一座骊山,若是往常上面的景致倒也别具一格,只不过如今的时节倒是没什么好看的了。”顿了片刻又道:“倘若想去散心的话可以去那里瞧瞧。”

莫明轩点头笑道:“如今四处游玩倒也没什么烦心事,不过冬日去看景色应当也是别有一番妙趣的吧。”

“沐公子若是有时间不妨与我们一同去赛马。”徐麟道:“我有几个朋友寻常闲来无事都会去那里赛马。”

“这个提议不错。”莫明轩扬了扬眉笑道:“等下次倘若有时间一定要与麟少爷比试一番。”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忽而想到了什么,又道:“你比我大一些,不如以后我就唤你沐大哥可好?”

莫明轩自然也是应下了。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想起了店小二通禀的声音:“麟少爷,刘府的二公子在外等着您,您要不要去见一见?”

徐麟蹙了蹙眉,站起身看向一旁的徐念蓉道:“蓉姐姐,我先出去见一个朋友,你与徐大哥先在这里聊着啊。”

话落又朝着莫明轩点了点头,道:“沐大哥,我先出去一下,照顾好我蓉姐姐啊。”

莫明轩温和的笑了笑道:“放心。”

待徐麟离开之后,房间倒是静的很,只剩下了相对而坐的莫明轩和徐念蓉以及站在一旁的绿儿。

“绿儿。”徐念蓉打破寂静淡淡的道:“你去碎玉轩瞧瞧前两日打的那套首饰好了没?”

“小姐……”绿儿神色有些犹豫,她自然知道这是小姐在故意的支开自己,但是眼前这位沐公子到底还是不知道什么底细,让自家小姐与之单独相处,难免有些不妥。

一旁的莫明轩看着两人的谈话倒是装作仿若未觉,自顾自的端起了茶杯淡淡的饮茶。只是掩住的唇畔却是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念蓉神色平静的看着身旁的绿儿,没有任何的言语,但就是这份波澜不惊的平静让绿儿不由得瞳孔瑟缩了一下,有时候往往脾性越是好的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那份由内而外散发的凛然寒意才是最让人心惊的

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些年,从未见过她如今日这般的模样,那份无以言语的执拗感和掩在平静外表下的凛然寒意不由得让人感到一阵凉意,就上市身上被生生扯开了一个口子一般,拉扯着肌肤,生疼。

绿儿终是扯开了目光,敛下双眉朝着自家小姐恭敬地行了一礼,便退出了房间。

从始至终莫明轩都仿若是个局外人一般,静静的垂眸喝茶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只是另一只掩在身下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了些,年少时期的她就是这般每次生气发怒却是从来不吼也不叫,就像如今这般平静的外表下隐含着波涛暗涌,让人心惊的同时却又有些无端的心疼。

“沐公子。”待绿儿离开之后徐念蓉抬眸看向对面的莫明轩,精致的眉眼间全然没了之前的那副凛然,但是却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声音依旧一如既往的温婉动人:“沐公子来栾城只是为了游玩么?”

莫明轩放下手中的茶杯,挑唇淡淡道:“也不尽然,在下此次前来也为寻人。”

徐念蓉垂下的双眸睫毛微动,五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手帕,声音也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知沐公子要找的是何人?”

莫明轩神情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双眸静静的凝视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浓密乌黑的双眉微微蹙起,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开口道:“不瞒徐小姐说,在下此次外出是为了寻找在下的小妹,前些日子她无端失踪,家父在盛京已查探许久,都没有找到她的踪迹,在下这才想着出来搜寻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她的消息。”

声音温润柔和带着一抹淡淡的怀念和伤感,让人听了不由得随着他的情绪而感到一丝莫名的忧伤。

徐念蓉紧握手帕的双手霎时间松了开来,掩下的双眸中闪过一抹黯淡,再抬眸时眸中已是一片清明,面上带着温婉淡然的笑意:“看来沐公子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哥哥啊。”

莫明轩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寂静空旷的房间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言,徐念蓉抬眸看着他微垂的面颊,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良久才听她开口道:“沐公子身上可带了萧?”

莫明轩没有抬眸,只是垂在身下的手却是无意识的摸向了腰侧的长萧,五指微动,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长萧。

“沐公子能不能吹奏一曲?”徐念蓉看向他,声音温婉动人。

莫明轩抬眸看向她,眸中淡然清明,唇角依旧带着那熟悉的温和的笑意:“不知徐小姐想听什么曲子?”

“多情自古伤离别。”徐念蓉淡淡的道:“想必沐公子如今很想念妹妹吧,不如就吹奏一曲符合你心境的曲子吧。”

莫明轩握着长萧的右手不由得微微顿了一下,而后沉默了良久,终是执起手中的长萧缓缓的吹奏起来,低沉忧伤的旋律倾泻而出,这是一曲谱写离别之前的曲子,曲调婉约但是却带着一丝浓浓的不舍和忧伤,让人轻易的便能跟着进入其情境之中,随着曲调的顿挫而或喜或悲,情绪随之波动。

徐念蓉双眸微闭,静静地聆听着这忧伤的曲调,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精致的眼角已然缓缓的湿润,沾湿了上首的睫毛。

在这寂静安宁的房间萦绕着低沉的曲调,两人相对而立静静的垂眸彼此都没有睁开眼睛,一股难以言喻的忧伤萦绕在四周。

不知为谁谱写一曲离愁之伤。

------题外话------

抱歉,昨天没有及时更新,记在小本本上……以后补上吧……还有谢谢亲们的评价票和月票~么么哒~

正文 第140章 你输了

徐府比武招婿的最后一场比试,围观之人几乎要淹没了整个擂台,叫好声跌叫声此起彼伏,盖过了擂台之上正在比试之人刀剑相撞的争鸣之声。

不远处的看台之上的一道雪白色的身影悠闲的坐在位置上正慢条斯理的饮茶,淡漠的双眸不时的扫向擂台之上正在缠斗的两人,面上却是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副清淡俊然的神情仿佛与场外人声鼎沸的喧闹与之隔绝了开来。

“潘大人这是怎么了?”坐在一旁的徐德本看着左手边若有似无飘过来的眼神凹陷的双眸不由得闪过一道暗芒,眯了眯眼淡声道。

潘俞神情微微一顿,眸中划过一道精光,眼神忽而扫到一旁那抹淡然的身姿,继而扯开嘴角笑了笑道:“如此喧嚣的场面,这位公子倒还真是稳得住,当真是好气魄!”

徐德本扬了扬眉,眼神扫到右手边慢条斯理饮茶的沐音,略显阴郁的面庞上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抚了抚胡须道:“公子觉得此场比试谁会更胜一筹?”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笑道:“徐家主有何高见?”

徐德本斜睨了眼擂台上正在缠斗中的两人,沉思了片刻道:“柒苏门的柴亮刀法精湛步步紧逼,而通永阁的段天瑞虽然剑术也不错,但是却处处留有余地,心慈手软难成大器

!”

一个人纵然有通天的本领,倘若处处手下留情将来也成不了大气候!虽然这个世间不缺知恩图报之人,但是恩将仇报之人更多!一个不查便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翻身之地!

“这么说徐家主是看好柒苏门了?”沐音扬了扬眉,淡淡笑道。

徐德本侧目:“公子难不成另有见解?”

沐音凤眸微挑,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徐家主,咱们不妨来赌一局如何?”

“哦?”徐德本饶有兴趣的道:“怎么个赌法?”

沐音却是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抬眸看向擂台上的打斗中的两人,扬眉道:“徐家主看好的是柒苏门,恰好音某看好的是通永阁,倘若他们其中一人胜出,那你我二人需答应对方一个条件,徐家主以为如何?”

徐德本看着下方擂台上的两人若有所思,以如今两人打斗的形势来看,不超过十招柴亮必定会赢段天瑞!但是他既能看出这些情形,没道理她会看不出!既然能看出柴亮必赢!为何还要跟他赌上这样的赌约?!而且看她的模样倒也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难不成其中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蹊跷?!

还是说……

想到此,徐德本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一丝凝重,虽然两人的输赢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赌约在这里,倘若是他应下的话,这个所谓的条件又会涉及到什么?!

“怎么?”沐音看着久久没有开口的徐德本,不由得戏虐道:“徐家主不敢赌么?”

徐德本狡猾如狐狸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激将法,但是就算是如此,看到她面上那微挑的唇角,明明邪魅的摄人心魄,但是他却无端的从中看出了些许的嘲讽,凹陷的双眸顿时闪过一抹暗色,袖袍一挥扬眉笑道:“既是公子要赌,那老夫也自当相陪。”

沐音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徐家主放心,此条条件绝不涉及双方的利益。”看到徐德本脚下的动作微动,扬了扬眉倒是也没戳破,眼神看向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潘俞笑道:“潘大人可要一起?”

潘俞本来听到两人的赌约,心里就有几分不安,待听到沐音此番话语,心头的不安陡然更甚了几分,掩下眸中的情绪,淡淡笑道:“潘某不懂武功,就不跟着瞎掺和了,免得搅了徐家主和公子的雅兴。”

沐音闻言倒是没再开口劝说,转开眸子看向擂台上的两人略有深意的笑道:“比试开始了。”

一旁的徐德本与潘俞都没有开口,目光都转向了擂台中的打斗中。

擂台之上的柴亮和段天瑞已经交手了约莫小半个时辰了,柴亮出手狠辣愣是逼得段天瑞节节后退,倘若真的论起武功来,段天瑞却是比柴亮更胜一筹,但是段天瑞的每次出手都好似带着某种束缚一般,明明可以毫不留情的反击,但是手中的长剑却始终没有伤及柴亮半分。

柴亮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手中的招式也越发的猛烈了,掌中握着的大刀毫不留情的袭向正在湛湛躲避的段天瑞,段天瑞见此,眸中极快的闪过一道暗芒,手中的长剑向下一摆,双脚站定,身子猛然下弯,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快速的袭向柴亮的后背。

柴亮的这一击落空,丝毫没有料到身后的危险,正欲朝后站定,突然斜睨到一道寒芒,霎时间转开了身子,段天瑞手中的长剑就在即将袭向他的背后之时,却是突然的转变的方向,柴亮被这一边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但是看向段天瑞的双眸却是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只剩下了浓浓的愤怒与恼火!爆喝一声挥动手中的大刀再次朝着段天瑞攻去。

段天瑞躲避不及,只得抬起手中的长剑湛湛的接下这凌厉的一击,但是大刀对上长剑毕竟是有些优势,再加上柴亮本身的体格就已经胜过了段天瑞,是以段天瑞的力气根本就不及他,不过就是眨眼的额功夫,人就已经生生的被逼退了几步,脚下一直滑到了擂台之上的边缘,仅差一步之遥就要跌下擂台

坐在看台之上的徐德本面上露出一抹果不其然的笑意,伸手抚了抚胡子,接过身后徐管事递来的茶水,惬意的饮了一口。

而一旁的潘俞却是淡淡的扫了一眼身旁那抹雪白色的身影,沐音看着擂台之上岌岌可危的段天瑞,眸光扫了眼他的脚下,不由得轻轻挑了挑眉,唇边划过一抹清浅的笑意。

呵呵,好戏开始了!

突然,就在柴亮再次使用暗劲之时,被步步紧逼的段天瑞却是猛然间动了,只见他原本站定在擂台边缘的右脚,忽而朝着右侧大步跨了过去,顿时身子下倾,手中的长剑猛然间变了一个方位,身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绕到了柴亮的身后,这些动作不过就是在眨眼间完成,柴亮根本就完全没有意识到,甚至暗劲还来不及收回,身子就已经以一种下坠的姿势朝着擂台之下落去。

“哗——”台下的所有人愣愣的看着这突然的变故,顿时一阵唏嘘不已,看向段天瑞的目光也逐渐的变了。

原本胜券在握的徐德本神情也是有一瞬间的愣怔,手中的动作不由得一顿,双眸变得暗沉了下来。

此时的段天瑞却是突然间再次动了起来,只见他脚尖一点身子前倾,以极快的速度将即将落下的柴亮的身子快速的拉了起来,这一变故再次让围观的众人哗然一片,一时间都有些不明白这段天瑞究竟想要做什么。

只要是柴亮就此掉下擂台就算是输掉了比试,为何还要将他拉起来再次比试?!要知道这可不姿势切磋较量这么简单,这关乎的可是整个帮派的利益牵扯,倘若输掉了比试意味着的可是丢失了到手的金山银山!

同样感到不解的还有柴亮自己本身,本以为此次肯定是必输无疑,心下正暗恨自己的大意,却不想竟然又被段天瑞给拉了回来,一时间看向对面淡然而立的段天瑞的有些复杂,但是却依旧没有半分的感激,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复杂,转而眸中就已经染上了怒火,没有丝毫停顿的拎起手中的大刀朝着对面的额段天瑞袭去。

然而此刻的段天瑞却是没有再躲避,而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再次绕到了柴亮的身后,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划向柴亮的后背,顿时柴亮身后的衣衫被划开了一道口子,眨眼间鲜血已经肆意,染红了那一处的衣衫。

柴亮陡然转过身子,看着地上滴溅出来的鲜血,双眸眯了眯,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来,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大刀,脚尖微点,以一种凛然的气势朝着段天瑞攻去,段天瑞看着袭来的大刀,面色再也没有之前的丝毫慌乱,反而唇角溢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快速的出击接下了这一击。

然而就在柴亮松懈之时,段天瑞瞅准这个时机,脚下的动作一边,整个人越过了柴亮的头顶,同时手中的长剑再次袭向了柴亮的后背。

霎时间血流如注!柴亮的后背之上已然多了两道交叉错痕的血痕,鲜血顺着衣衫一点一滴的滴落到了擂台之上,柴亮的动作猛然一顿,而后整个人轰然的跪在了擂台上。

四周静悄悄的,这一刻没有人开口,没有人动作,只能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叫卖声以及寒风吹动衣摆的声音。

毫无疑问,此局段天瑞胜出!

“徐家主。”沐音淡笑着看着身旁神色沉郁的徐德本,笑容清浅,红唇微扬:“你输了!”

------题外话------

猜猜看段天瑞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吼吼吼\^o^/表要着急师兄快出来了(?>?<)☆

正文 第141章 再赌一局

“徐家主。”沐音淡笑着看着身旁神色沉郁的徐德本,笑容清浅,红唇微扬:“你输了!”

明明就是轻飘淡然的三个字,却让四周的气息陡然间变得沉郁起来,下首坐着的徐府众人一个个都不由得绷紧了面容,唯恐触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连坐在徐德本身旁的潘俞都不由得紧了紧衣袖中握着的双拳,手心已经溢出了些许的汗水来,

徐德本眼神阴郁的看着擂台上一身狼狈的柴亮,面上的寒气越发的重了,明明就是稳赢的局面,为什么居然会败?!而且是败得如此之惨?!

掩在袖袍下的双手紧握,眸中闪过一丝凛冽的寒芒,沉默片刻,朝着身后的徐管事摆了摆手,这才抬眸看向沐音道:“公子果真是慧眼识才!”

沐音扫到身后转身悄然离去的徐管事的身影,面上的笑意不变,只是仿若无意的斜睨了一眼正在被人抬下擂台的柴亮,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她可不认为徐德本会这么大度放过让他输的一败涂地的人,虽然这道赌约并不关他什么事,但是这就是属于上位者特有的权势!

想要将怒火牵连到一个人的身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虽然柒苏门在江湖中的地位倒也算不得太差,但是这里毕竟是栾城,是属于徐德本的地界儿!况且动手也不一定非要明着来,柴亮身受重伤必定是需要医治的,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的伤口上动些手脚就足以了!

只要人不是死在擂台上,就无关徐府什么事情了……

扬眉笑了笑倒也没否认他的话,淡淡的饮了一口茶道:“徐家主应当不会忘记赌约吧。”

徐德本面色变了变,轻扯嘴角道:“老夫自然说话算话,公子有什么条件请讲。”

沐音垂眸看了眼手中的茶杯,继而笑道:“条件么……音某还没有想好,等想好了定当告诉徐家主。”

徐德本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些什么,正巧此时擂台上的鼓声已经响起,段天瑞看了眼擂台上的血迹眉眼间闪过一抹戾色,嗤笑一声提剑大步下了擂台。

沐音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掩在茶杯后面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淡漠的弧度

下一场已经开始了!

此次上场的乃是潘俞的儿子潘云杰,与之对峙之人却并非是武林中人,此人相貌平平,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狠厉无比,看他站定的姿势和手腕的动作绝对并非善茬,而他手中握着的兵器却并非是利剑亦或是大刀,而是一柄类似匕首的利刃,但是看起来却又比匕首要稍长一些,寒意凛冽带着扑面而来的杀意,冷芒乍现让人无端的升起一股子凉意!

如此重的戾气,必然是沾染过不少的鲜血!

沐音看着他手中的利器,凤眸微眯闪过一道暗芒,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要动手了么?!

潘俞看着擂台上的潘云杰眸中闪过一抹忧虑,虽然昨日身上的伤都已经痊愈,但是耳边仍盘旋着黑衣蒙面之人的供词,倘若徐府当真如此盘算,那今日的这场比试他们显然是不会错过此次机会的,也就说云杰这次所面临的危险全部都是未可知的!很有可能会就此丧命!

倘若不让他来,事情就没办法水落石出!倘若查不出幕后黑手那岂不是……想到此,眼神不由得扫了眼那抹雪白色的身影,面色也随之暗沉了下来。

“潘大人倒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突然,徐德本开口道。

潘俞神色微微一僵,此话倘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会当成是一种赞美,但是现在……只觉得他的这句话有些意味不明,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寒意!扯了扯嘴角笑道:“徐家主过誉了,云杰能走到这一步不过就是侥幸而已!”

徐德本扫了眼站在擂台上显得有些躁动不安的潘云杰,面上闪过一抹冷意,倒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看来徐家主对潘公子倒是十分欣赏啊。”沐音侧首看向徐德本淡然笑道:“不妨咱们再赌一局如何?倘若徐家主赢了那先前的条件就一笔勾销?”

潘俞顿时抬眸看过来,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徐德本对上她淡然清冷的眸光,没有接话,而是蹙眉道:“不知公子是看好的是哪个?”

沐音淡淡的勾唇一笑,扬声道:“真是不巧,音某看好的也是潘大人的公子。”

此话一出,不止是潘俞就连坐在下首的徐府众人眸中都不由得闪过一抹诧异,虽然守着潘俞当面开口说看好旁人面子上有些过意不去,但是倒也不用直接就说看好他啊!虽然比试还未开始,但是如今看潘云杰一副踌躇不安的模样就能看出谁胜谁负好吧?!

与人比试气势也是占很大一部分的!像他现在的模样如何能够取胜?!

潘俞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底倒也是对自家儿子不抱什么希望了,如今也只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打完这一场比试就可以了!

一旁的徐德本闻言眸中却是顿时闪过一抹凉意,眯了眯眼,转眸看向擂台上的两人,久久无言,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才淡淡的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没得赌了。”

沐音扬了扬眉,同样一副惋惜的神情道:“看来咱们只能看比试了。”

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鼓声已经响起,比试正式开始!

几乎就在鼓声停止的那一刻,墨黑色衣衫的男子已经执起手中的利器朝着潘云杰攻去,潘云杰看着袭来的利器,眸中闪过一抹惊恐,甚至忘记了躲避,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利器一点一点的接近……

台下的围观之人看着擂台上的这一幕,都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本以为这场比试怎么着也会有些悬念,毕竟昨日的比试这潘云杰可是连着反胜了三场啊,倒不想竟然一招就已经完结了么?!

不少人眸中都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失望

“小心!”

突然,一声爆喝响起,瞬间拉回了潘云杰的心神。

沐音侧首扫了一眼因为过于激动而刷的一声站起身的潘俞,唇边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

虽然潘云杰回过神来湛湛的避开了这一袭击,但是身侧依旧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但是却也是溢出了鲜血,潘云杰抬手抚了下划伤的地方,看着手中沾满的粘稠的血液,漆黑的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眉宇间划过了一抹狠辣的戾气,随之整个人的神情也为之一变,霎时间竟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墨黑色男子看着他的转变,不由得舔了下干涩的唇瓣,双眸闪过一道嗜血的精光,手中的利器猛然一动,右脚猛然朝后一顿,身形极快的朝着朝着潘云杰攻去,此次的攻势却是比之前的攻势要迅猛了几倍,由此可见,方才的那一击并没有使出全力!

而潘云杰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唯唯诺诺处处小心,卡真难喝袭来的利器竟然面不改色的执起手中的长剑迎了上去。

“嘭——”利器相碰撞的声音。

潘云杰手中的长剑沿着那神似匕首的利器陡然划过,一时间火光四溅!冷芒乍现!

与此同时潘云杰脚下的动作猛然一变,整个人竟是朝后猛然一倒,而后倾身从那墨黑色男子的身下划了过去,在那男子还未转过身之时,嘭的一声双手触地,整个人遁地而起,一跃袭到了男子的头顶,想要朝着他的头部攻去,却不想那男子已然察觉到了他的意图,身形猛然一个旋转已经躲开了他的攻势!

“呵!有点意思!”墨黑色男子看着面色冷峻的潘云杰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精光,唇边划过了一抹凛然的笑意。

潘云杰却是没有接他的话,双眸一如既往的锐利凛冽,面上的表情都不曾变化一下,只是瞬间的功夫再次掌握主动权朝着墨黑色男子攻去。

一时之间,两人的缠斗越发的激烈起来,引得台下围观的众人一片惊异的叫好声!谁能想到之前还一副踌躇不安模样的潘云杰竟然转瞬间就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不仅武功大有所成,就连手下的攻势也比昨日的猛烈多了,简直可堪称是武林中的高手啊!

当然,比他们更惊异的人就是潘俞了,只见他神色愣怔的看着擂台上那个挥洒自如面色冷峻毫无半点怯意的身影,眸中有些欣喜,同样也有一些不安!面上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难明起来。

徐德本看着擂台上交错缠斗的两道身影,凹陷的额双眸闪过一道凛然的杀意,这潘云杰果真是个深藏不漏的!竟然能与他过了十几招还僵持不下!看来昨日派去的人应当是没有留下什么活口了!

想到这不由得朝已经回来的徐管事暗自使了一个眼色,徐管事立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转而再次悄然的离开了看台。

沐音看着他的动作,凤眸微眯,手中的动作微动。

正在缠斗中的墨黑色男子眼神突然扫到一处,眸光一边,五指微动,霎时间一道微不可见的寒芒直直的朝着潘云杰袭去。

潘云杰却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全然没有避开的意思,沐音凤眸一凛,手中的银针还未曾袭出,突然从上空袭来一道劲风,那道朝着潘云杰袭去的暗器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而擂台之上已然多出了一道欣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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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来的人是谁……吼吼吼\^o^/么么哒~(^3^)—☆

正文 第142章 再见慕奕寒

只见来人一袭墨蓝色的云纹长衫,腰间束着一条暗纹色束腰,上面只缀着一枚极为普通的淡绿色环形玉佩,宽大的绣袍拢在身后,负手而立,无端的让人感到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感受最直观的当属依旧站在一旁使用暗器的男子,原本以为稳操胜券,却不想半路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而且看他方才出手的动作,武功定然深不可测!这枚暗器他使出了几成功力他心里清楚的很,眼前的男子竟然轻而易举的就毁了个干干净净,几乎连一抹残渣都不剩!其功力可见一斑!

索性这几枚被其损毁的暗器由于他的速度之快,除了潘云杰以及原先就知晓计划的几人之外并没有人能察觉的到,倒也省了他的一番功夫了。

男子看着眼前浑散发着凛冽寒意的男子,墨黑色的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心底忽而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压迫感,原本想要出招的动作猛然顿在了当场,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一旁的潘云杰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提剑袭来。

男子显然是没有料到潘云杰竟然会丝毫不受其影响,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胆敢出手,一个不查就被他划上了手臂,霎时间右手手臂上多了一道冒着血渍的红痕,血色随着衣衫蔓延开来,霎时间染红了整个袖袍

男子抬起手臂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往外冒血的血痕,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凛然的杀意,淡淡抬眸,霎时间与对面的潘云杰四目相对,看着对面那平静无波隐含杀意的双眸,忽而唇边扯出了一抹弧度,手中的利刃快速的反击了过去。

潘云杰眸光一凛,脚尖一点也快速的迎了上去,一时之间两人再次陷入纠缠不休的缠斗之中!

而站在一旁的墨蓝色男子对于他们的缠斗却是仿若未觉,面上的神情都不曾变一下,脚下的步子也从未移开过半分,但是让人惊异的是不管两人的缠斗如何的激烈,但是却都触不到他的半分衣角,那俊美如斯的面容上唇角微扬,狭长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那抹身影,声音温润:“云门门主,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啊。”

云门门主?!在哪里?!

“哗——”台下围观的人群顿时一片哗然,除了那些一早就猜测到其身份的人,其余之人皆是一副震惊神色!他们怎么没有听闻云门门主来了这里呢?!

顿时一个个的目光都不由得顺着墨蓝色男子的眸光看了过去,发现他正看着的正是那个坐在看台之上的神秘少年,想到传闻中云门门主的模样,不少人心底深处都不由得闪过了一个念头,心底也都猜出了几分可能,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卓绝姿容的雪白色衣衫的男子无疑就是那坐拥天下财富的云门门主了!

意识到这个消息,不少人心底又是狠狠的一颤!然而不少人已经想到了另一层问题之上了,这云门门主竟然与徐家家主交好?!这意味着什么自然就值得推敲了。

不过这也不乏不懂其中关联之人询问为什么能看出他们交好?!却遭到了狠狠的逼视外加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倘若关系不好,这云门门主会浪费整整两日时间前来此处观看比试么?!要知道这云门门主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啊,可能一个时辰就有千万两的银子!这可是整整两日的时间啊,这得损失多少银两啊?要是不交好的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么?!

不管台下众人的心思如何,但是坐在台上的沐音看到男子的身影却是面色不变,听到他的话语凤眸微挑,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淡漠的面容上忽而闪过一道冷芒,挑唇道:“原来是刹魔宗宗主。”语气一顿,微微扬眉道:“怎么?宗主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出来游玩么?”

如今各大门派正在商讨如何围剿刹魔宗,随时都有可能攻上九阳山,虽然九阳山易守难攻,但是依照慕奕寒的性子也必定会呆在宗内对各大门派狠狠的一击!然而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其意图就耐人寻味了。

“嘭——”不知道是谁手中的长剑掉在了地上,显得如此的响亮刺耳。

只见台下原本还有些许嘈杂的交谈声几乎就在一瞬间隐灭,霎时间这一方地界儿静的只能听到风声呼啸的声音了,虽然只是微风,但是在这静的连根针都能听到的地界上却是听得如此的真真切切,只让人感觉寒风飕飕的划过,不少人下意识的都紧了紧衣衫。

尼玛!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间这小小的栾城竟然一下聚集了这么多只在传闻中听闻过的人?!不少人暗自揣测着其中的缘由,但是围观之人更多的却是庆幸兴奋!庆幸的是还好来了栾城!兴奋的自然就是见到了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输了比试,但是能见到这两个人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一时间气氛诡异的安静。

而台上负手而立的慕奕寒却是全然没有将这些放在眼里,面上的神情依旧不变,只不过听闻沐音的话,狭长的双眸中一道暗芒闪过:“只不过是一帮叫嚣厉害的废物而已,本座还不放在眼里。”

声音虽然依旧温润,但是却夹杂着一丝丝寒芒,无端的让人心里发颤毛骨悚然

沐音眼神一暗,弯了弯唇角笑道:“宗主果真是好气魄,只是……不知道这话让九华门听到了会作何感想?”

九华门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其下弟子数千人,虽然九华门这些年已经被赤元基那个老匹夫带的越发的不如从前了,但是俗话说瘦死的骡子比马大,就算九华门再怎么及不上从前,其震慑力仍旧放在那里,更何况赤元基这个老匹夫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只要是他想得到东西,那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的!依照他的性子倘若是听到了慕奕寒的话必定又是一番好戏了!

慕奕寒看着她唇角的笑意,忽而淡淡的哼了一声,扬眉道:“本座记得云门门主好像与九华门也不怎么愉快,不如你我二人联手铲平了九华门如何?”

“宗主好像误会了。”沐音淡淡道。

慕奕寒微微扬眉,示意她接下来的解释。

沐音看着他的神色,唇角忽而掠过一抹凉薄的笑意,继而悠悠道:“音某只是与赤元基那个老匹夫有些过节,与九华门却是并无渊源。”

“这么说云门门主是不打算与本座联手了?”慕奕寒眉梢微挑,声音依旧温和,却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沐音唇角弯了弯,淡淡移开目光,意思自然是不言而喻。

两两相对,却是四目无言,不过在场的人却是都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变化,就像是天气骤变一样,寒风瑟瑟让人不寒而栗。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徐德本眸光早就由刚开始的惊诧变为了心惊!他原以为眼前突然出现的俊美如斯温润淡然的男子可能是之前在醉霄楼出现的那个黑衣男子,不曾想他竟然就是传闻中的刹魔宗宗主?!

他虽没有身在江湖,但是对于江湖中事这些日子以来却是有些了解的,更何况这刹魔宗可不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江湖门派而已,它与坐拥财富的云门不同,它曾经可是让整个朝廷都闻风丧胆的存在,虽然此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刹魔宗也就此沉寂了许久,但是其杀害皇子的事情却并没有就此淹没,反而实始终流传在册,天下谁人不知刹魔宗?!哪怕是妇孺孩童听闻刹魔宗的名号都会吓得闻风丧胆!

当初他决定拉拢合适的江湖势力之时,考虑过各门各派,甚至是九华门也在其列,但是独独没有考虑到的门派也就只有云门以及刹魔宗!云门财力惊人并不需要徐府的扶持,而刹魔宗却是让他根本就不敢触碰的存在!不曾想没有考虑在列的两大门派,如今却都已然出现在了这里!若是说云门门主出现在这里的动机他还能察觉到一二,但是这刹魔宗宗主出现在这里的动机可就耐人寻味了……

而且听两人谈话的口气,好似也并非很陌生,不过这倒也是,两个同样都属于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势力相熟倒也不奇怪,但是两人讲话的口突然吻却是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难不成这两人有什么恩怨不成?!想到此处,徐德本眉宇一时间蹙的更紧了,看向两人眸光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深意。

而坐在一旁的潘俞虽然对于突然造访的慕奕寒感到一丝惧意,但是这种惧意也就在潘云杰与那男子重新开始打斗之时消散了,如今的他注意力却是全部放在了擂台上缠斗不休的两道身影上,根本就顾及不到其他。

“聒噪!”突然一道凛然的声音响起,接着只看到原本负手而立的慕奕寒突然晃了一下身形,接着原本在台上正在缠斗不修的两人突然一同倒在了地上,皆是一口鲜血而出,但是却尚残留着几分气息。

霎时间,一道微凉的寒风掠过,周围诡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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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因为临时搬房子收拾东西没有上传……今天先赶早……

正文 第143章 慕奕寒的威胁

“聒噪!”突然一道凛然的声音响起,接着只看到原本负手而立的慕奕寒突然晃了一下身形,接着原本在台上正在缠斗不修的两人突然一同倒在了地上,皆是一口鲜血而出,但是却尚残留着几分气息。

霎时间,一道微凉的寒风掠过,周围诡异的安静。

“云杰!”突然,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响起,潘俞双目赤红的看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生死不明的潘云杰,面容霎时间变得惨白无比。

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经直奔着擂台之上而去,却不想还未刚靠近潘云杰,就被一道劲风直接袭到了一米处的地方。

潘俞原本就不懂什么武功,慕奕寒虽然只是用了已成的功力,也已足以让其丢掉半条性命了。

看着这一幕,却是没有人胆敢出声,就连徐德本看着倒在地上已然没了知觉的潘俞,也只是眸光深了深,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是个聪明人,自然懂得审视适度,现在出声无意就是在送死罢了!

徐德本没有出声,台下的人就更不敢出声说些什么了,不过不少人却是偷偷的将目光看向看台之上的那抹雪白色身影,要说现在最有资本说话的人也无意就属她莫属了

!因为她是唯一能与之抗衡之人!

沐音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倒在擂台上的三人,面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勾了勾唇角扬眉道:“多日未见,宗主的功力倒是又精进了不少啊。”

慕奕寒扬眉:“不亲自试探一番如何能知晓的清楚呢?说起来本座倒还从未领教过云门门主的武功。”狭长的双眸淡淡的看着坐在上面神色淡然的身影,袖袍一挥道:“云门门主意下如何?!”

“宗主来这里就是为了与音某切磋一番不成?”沐音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凤眸凛然的看着他,垂放在身侧的五指却是微微一动。

“看来云门门主依旧是如此的冷然。”慕奕寒唇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弧度,声音带着一抹蛊惑的温润圆滑:“还真是合本座的心意。”

沐音凤眸微冷,面上闪过一道寒芒,淡淡道:“真是可惜,宗主的性子却不合音某的心意。”

慕奕寒闻言倒是低低的笑了两声,这副模样和这样的性情倒还真是和某个人有几分相像啊,想到那抹淡然清冷的容颜,忽觉他们还倒真是有几分相似!微微敛下双眸淡淡挑唇道:“不知云门门主可是与南侯府的小姐相识?”

“哦?南侯府的小姐?”沐音凤眸突然划过一抹幽冷的寒芒,垂在身侧的五指猛然一动,面上的寒芒更甚了几分,只是唇边的笑意却是更深了一些:“宗主说的可是那个刚回盛京的南侯府大小姐沐音?”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轻轻点了点头道:“看来云门门主果真是与她相识。”

“恐怕又要让宗主失望了。”沐音淡淡扬眉道:“音某与那南侯府的大小姐并不相熟,倒是与那南侯府的公子有几分相识。”

“哦?”慕奕寒挑眉道:“但是据本座所知,云门门主好像与那南侯府的小姐倒是相知许久啊。”

看着慕奕寒面上闪着危险的寒芒,沐音微微敛眉,凤眸闪过一抹凌厉,抬手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条斯理的轻啄一口,而后才悠悠道:“宗主这是不相信音某的话了?”

“本座只是想要她的下落而已。”慕奕寒看着她清幽淡然的神态,唇边划过了一丝冷芒:“云门门主既是不想交手,本座也不想强人所难,毕竟这样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心中一凛,心口不由得紧了几分,这样的话怎么听都是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倘若一个不合可不知道这刹魔宗宗主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毕竟这刹魔宗可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而且这刹魔宗宗主的性情又极为怪诞,倘若一个不悦直接拿他们来撒气可怎么办?!

有这个担忧的自然也包括一直面色凝重坐在看台之上的徐德本,如今因为他整个比试不得不停下,然而他又不好直接说些什么,倘若一个不查他直接将这地方给拆了,那他之前的计划不就是功亏一篑了么?!再者说,这场比试他毕竟也是东道主,前来参加比试和围观的人也都是江湖中有名有望的门派以及少许的名门世家,倘若他们在这里出事,他这个东道主必定是要担负起一些责任的,到时候若是在江湖中传开,他的计划全部都将付之东流了!

这般想着,沉了沉眼帘,察觉到身旁的人一副悠闲自若淡然饮茶的神态,全然没有将他的威胁话语放在心上,眉头也不由得狠狠的一皱,思虑再三还是开口道:“南侯府的沐公子如今正在栾城,宗主倘若想要得知南侯府小姐的消息,不妨将他叫来询问一番便知。”

徐德本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是很低沉,而且看台距离擂台倒也不算很近,这一句话倒是参杂了稍许内力,是以,就连台下围观之人也听得清清楚楚。

慕奕寒却是没有说话,而是淡淡的抬眸将眸光扫向他,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漆黑如墨的瞳孔就像是掩藏了无尽的冷刃,直直的射向坐在看台之上的徐德本,顿时让徐德本脚下的步子猛然一顿,双脚微微使力,就连掩在袖口下的双手都不由得微微收紧,干褶苍劲的五指上节骨分明凹凸立显,看起来分外的让人心惊,原本凝重的神情越发的阴沉了下来

这是属于强者之中散发出的威压之气,比直接动手来的更让人惊惧,因为你只有承受的份,而没有任何反击的权利!他虽然功夫不弱,但是也仅仅是不弱而已,面对如此大的威压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以自控!更何况倘若不是他有几十年的内力护体,如今只怕是已经被这股威压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斜睨了眼脚步微微有些发颤的徐德本,而后唇边若有似无的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徐德本忽而感到眼前猛然一暗,身上的那股威压霎时间消散无形,身子也陡然变得轻松了许多,微微抬眸才看到身前的那抹雪白色的身影,神情顿时微微一怔,而后眉宇间划过一道淡淡的悦色,心里也不由得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慕奕寒看着挡在徐德本身前的沐音,狭长的目光中闪过一道暗芒,不过身上所散发出的威压倒是消散了不少:“云门门主可是考虑清楚了?”

“考虑?”沐音眉梢微挑,声音冷然:“看来宗主还真是认定了音某与南侯府大小姐交情颇深!不过音某还是之前的那句话,音某只识的南侯府的公子!与那南侯府大小姐并无任何瓜葛!”

“云门门主既然不愿意说,那沐荀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慕奕寒面色闪过一道寒芒。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弧度,看起来危险又嗜血。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极其温和的形象示人,就如之前佯装周寒与沐音交谈之时,倘若是不知晓他的为人,当真会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温温如玉的翩翩公子,但是实则他的骨子里流淌的却满是嗜血的味道,正如此时的他,看起来既邪魅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危险气息,好像随时都会亮出嗜血的獠牙,给人致命的一击!

沐音眉梢微挑,凤眸划过一抹幽冷的寒芒,沐荀?!他竟然是将沐荀给捉了?!难怪这两日一直没有看到他,本以为他们已经离开了栾城,不曾想竟是被慕奕寒给捉去了!看来沐荀自从离开盛京就已经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一直没动他,也许等得就是现在的这一刻罢了!

至于她的身份慕奕寒却是怎么样都不会猜到的,她之前虽然与慕奕寒相识,但是却从未交过手!之前她在南侯府的时候却与慕奕寒交过一次手,倘若是换成旁人,也许察觉不到她的招式套路,毕竟她的功夫并不单纯的只是一种套路而已,她更习惯现代的那种一击毙命的感觉,上次与之交手,她用的却是更倾向于这种路数,倘若是再次与慕奕寒交手,就算是换一种太露,向他如此敏感之人必定是会察觉出其中的异常,这也是她一直不想和他交手的缘由。

敛下眸中的思绪,淡淡的挑眉道:“看来宗主已经将人带到刹魔宗了?怎么?宗主没有从他的口中得到南侯府小姐的下落么?”

慕奕寒看着她没有丝毫变化的面色,眸光不由得暗了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淡淡的挥了挥袖袍道:“看来云门门主并不将他的性命看在眼里。”

如此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沐音如何能听不出来,淡淡的抬手抚了抚衣袍,挑唇道:“宗主这是打算威胁音某了?”

声音清冷,但是却夹杂着一丝凌然的寒意!

周围的人以及站在台下之人都不由得感觉心头微微一震,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气息扑面而来,与之前的那寒芒四射的威压不同,这股威压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压迫感,直教人心口一堵,一股窒息感随之蔓延开来……

周围的气息陡然一变,风声肆意,吹散一地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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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威胁提醒

慕奕寒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声音温润而柔和:“这不是威胁,是善意的提醒,云门门主既然不在乎他的死活,那本座自然也没有必要留下一个废物,云门门主以为呢?”

柔和平缓的语调就像是在述说一件极其平淡的事情,若不听其内容,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是在说杀人的事。

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他,凤眸划过一丝凌厉的锐气,停顿了片刻,忽而轻嗤一声,扬眉道:“咱们不妨打个赌?看是你的手快还是各大门派的手快?

!”

如今各大门派正在商讨如何围剿刹魔宗,至今没有任何的行动不过就是顾虑到慕奕寒的实力而已,就算是此次事件的主导是由赤元基那个老匹夫主持大局,但是单凭实力来讲,赤元基那个老匹夫的功力却是没有慕奕寒的功力深厚,若是说两人对决,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倘若是想要胜出那就只能是天方夜谭了!是以,如今他们迟迟没有行动为的不过就是商量钳制慕奕寒的手段而已。

如今只要是她将慕奕寒身在栾城的消息不小心透漏给九华门那边,相信他们很乐意马上围剿刹魔宗!毕竟之前所担心的隐患不会出现了,不是么?!就算到时候慕奕寒再返回刹魔宗,到时候各大门派联手还怕制服不了他一个人么?!

“你这是在威胁本座?”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陡然寒芒乍现,全然没有了半分之前温润如玉的模样,声音也是冷的没有半分温度。

“这不是威胁,只是善意的提醒。”沐音勾唇一笑,却是将他之前的原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云门门主当真是好手段!”慕奕寒声音冷然,顿了片刻,唇边忽然划过一抹微笑的弧度:“本座倒是很好奇不知道你的功力是不是也同样能让本座感到兴奋……”

沐音虽然对于慕奕寒不是十分的了解,但是经过之前的相处和交手,自然可以看得出此时的他显然已经处在了危险的边缘,就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

慕奕寒此人的性情绝对是她所认识的人中最为捉摸不定的一个,也是最让人难以看懂的一个人,他的行事作风往往与常人不同,与其说他性情诡异倒不如说他其实就是一个十足十的疯子!是以,与他打交道根本就不是一个明知的选择!要么毫不相干,要么……一击即灭!

“相信比起音某的功力宗主更想尝试的是音某的毒术!”沐音忽而扬了扬白皙修长的五指,葱如白玉,圆润嫩滑,看上去竟是比那些闺阁千金的玉手还要漂亮几分,但是就是这只如此漂亮的玉手却像是散发着幽幽寒芒的利刃,让人从心底深处不由得发颤胆寒!

江湖中谁人不知云门门主不仅是功夫了得,更重要的是她更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毒术!世人曾云,阎王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但凡只要是云门门主出手,此人那就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说是一击必杀也毫不为过!

想当初曾有人在盛会上不知死活的出言想要挑战云门门主,以此来争夺盛会的发言权!却不想云门门主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旁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那人已然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据在场的人讲,那人的死状相当的可怖,眨眼间整个人就如同是被吸干了血液一般,整个人干枯的没有一丁点的润色,比*十岁的老妪看起来还要枯皱,完全没有半丝之前的模样可言!

这还算是轻的,就拿不久前在盛京的那件事情来说,据说那凌云帮帮主可是直接的就化为了血水了……想想看,这是多么令人感到胆寒的手腕!

不过,这云门门主在江湖中倒也不会轻易的使用毒术,尽管如此,还是会让江湖中人有些闻风丧胆!这刹魔宗宗主的武功纵然很强,但是对上云门门主的毒术胜算也不是很大,因为越是暗地里的就越是让人防不胜防!明剑易躲暗箭难防,依照云门门主这样出神入化的毒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看来此次这刹魔宗宗主也定是要吃些亏了。

在场围观之人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一个个的睁大眼睛看着不远处的这两道欣长的身影,等着接下来的事态发展。

两人虽然只算得上是点头之交,但是对于她的毒术,慕奕寒自然也是知晓的,看着她伸出的白皙修长的玉手,眸光不由得深了深,虽然暂时还不知晓她武功的深浅,但是想来依照她在江湖中的名望,功力自然也当是不俗,倘若单单是比试武功,就算她的功夫不俗,他也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她的毒术却是不是那么容易掌控,本以为既然查到了沐音与她的关系,此事应当很快就会有个了结,却不想她竟是也与那沐音一样都不是个省油的灯!不过,越是这样事情才会越来越有趣啊……

云门门主?

!果真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呵!

慕奕寒轻嗤一声,唇边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开口道:“本座还真想见识一下云门门主的毒术。”

话音刚落地,慕奕寒的脚尖一点突然整个人一下飞跃上前,直朝着沐音的方向而去。

沐音眼神一暗,掩在袖口下的左手五指微动,眉宇间闪过一抹戾色,身子一扬整个人也是腾空而起,雪白色的裘衣披风在半空中荡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墨黑色束起的长发发丝微乱,衣诀飘扬,发丝飞逸,霎时间惊艳了一地浮尘,荡漾了无数人的心神。

就连坐在凳子上的徐德本看到这样的背影都不由得微微愣神了一下,从初始见到她的第一面开始,就已然觉得她的面容及精致的五官已经让人惊叹,红衣的邪魅,白衣的清贵,好像每一次的出现都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触,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是如此的虚幻渺然,让人心神不自觉的一颤,完美的就像是定格在这一瞬间的画一般,让人沉迷其中!

两人的身形并未触到,而是相交错开了方位,哪怕就是衣角都不曾触到半分,不过两人却在交错开的刹那侧眸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双眸中皆是闪过了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而后两人皆是找了一处借力处,脚尖一点变了个方向再次朝着对方而去。

显然这次是正面而立,两人都没有躲避的意思,慕奕寒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身形,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凌厉,手中的动作也在同一时间快速的朝着沐音攻去,虽然手中并没有执起任何的利器,但是其力度攻势却是不容小觑,沐音却是并未真的想与他交手,不过就是为了搓一搓他的锐气罢了,凤眸微挑扫到他袭来的攻势,自然也并不想与之对上,身形们然一侧想要避开他的攻势,但是慕奕寒却像是事先早已知晓了一般,在她避开的瞬间手臂陡然转变了方向再次猛然攻去!

沐音眼神微暗,唇边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芒,五指微动,身形陡然一转,右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速度袭向眼前袭来的手臂,顿时一丝浅白色的粉末划过,慕奕寒身形一顿,想要收回手臂已然有些晚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手臂处已经传来了一股蚀骨般的疼痛,微微蹙了蹙眉,身形猛然朝后一转已经站到了身旁的柱子之上,侧首看着疼痛的手臂,只见手臂处的衣衫已然腐蚀的不成样子,而衣衫下的犹如拇指大小的皮肤处也被腐蚀成了焦黑色,周围的皮肤也逐渐的变成了暗红色,如同是烧焦了一般的颜色,看着这样的伤势,慕奕寒也只是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唇边便勾起了一抹很是邪魅的笑意。

沐音站在擂台之上的大鼓之上,神色冷然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慕奕寒,只是所在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少许侧颜,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神情,不过,如此的这种情形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他的神情如何,此次她对他并没有使用什么致命性的毒药,一找慕奕寒的性子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可以中招,是以,她这才选择了这种极易腐蚀的粉末,慕奕寒肯定早已料到她会躲开的他的攻势,她自然也是利用他的此番心理,从而降低他的防备之心,这才能有机会将粉末袭向他的手臂处。

慕奕寒的功夫固然高超,但是就是因为功力太过高深,是以才会变得如此的自负!才能给她这个机会!

两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交手,这一些列的动作也不过就是一刻钟而已,台下围观的众人根本就没有看到两人是怎么出手的,就已经结束了,但是慕奕寒手臂处的衣衫腐烂处虽然相隔较远,但是却也不妨碍有心人能够看到,虽然看不到他是否受伤,但是他的衣衫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反观一旁的那道雪白色的身影,却是跟之前一样,依旧是清贵十足,雪白的衣衫上甚至就连一丝污垢都没有!

显然这一局已然高下立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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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些事情,没有及时更新~抱歉……原本以为今天是新的一月了,一看日历才知道今天是三十一号~心塞……谢谢各位亲的包容和支持,么么么(((*°▽°*)八(*°▽°*)))?

正文 第145章 不堪一击

栾城骊山乃是栾城内唯一的一座山峰,夏日里风景别致秀丽优美倒也算是一处散心游玩的好去处,不过随着季节的变化,如今的骊山却是可以用荒凉来形容了,到处都是枯黄干枯的树木以及干枯的枯草,甚至就连草虫鸟鸣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寒风瑟瑟的呼啸声蜿蜒而过,带起一片尘埃。

突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眨眼间就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任何的踪迹,仿佛就是一场幻觉一般。

而大山深处的一座水潭之上坐落的竹屋此刻却是显得异常的安静萧瑟,让人无端的感觉到一股凄然之感,就在此时,方才出现的那道黑影已然不偏不倚的正巧落在了搭建在水潭之上的一座木型道路,黑影站在上方,眸光冷然的搜啊了一眼正前方的竹屋,眸光闪过一道凌冽的寒芒,还未有所动作,便已然听到从木屋之中传来的一道苍劲暗沉的声音响起。

“你终于来了!”

黑衣男子闻言眸中的冷芒却是更甚了几分,脚下也没有任何的动作,显然是没有进去的打算。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刻,竹屋里面的人没有听到任何的动静,又开口道:“为什么还不进来?你在考虑什么?!是……不对!你不是他!你是谁?!”

苍劲暗沉的声音突然变得杀意四散,就像是寒冬里破冰而出的利器,带着无尽的含量与杀戮直直的渗入骨髓,竟是比这肆意的寒风还要凛冽几分!

接着朱屋内便传出了一阵悉悉索索的锁链的声响,下一刻,只听嘭的一声竹屋的们已然被打开了。倘若是想要向前移开一步

黑衣男子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敞开的房门,黑眸中忽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继而移开步子便直接朝着竹屋内侧而去。

竹屋内的摆设依旧照旧,并没有什么变化,唯一改变的是这次竹屋内的那道身形却是没有掩在屏风之后,而是赤咧咧的坐在以木铺成的地面上,只见他的四肢依旧被四条赤黑色的锁链紧紧束缚在其间,只够寻常活动的空间,倘若是想要上前移开步子,也是无法做到的,准确的说应当是根本就直立不起身子,那双身穿衣裤的双腿,由于长期盘坐在地上久没有动弹,是以下方的衣裤已然磨损的十分厉害,甚至有的地方已经磨出了细碎的口子来,而衣裤也早已分辨不出之前的颜色,映入眼帘的却是只有黑色以及一块一块的有些瞧不真切的玄清色的颜色。

由于他是侧身而坐,是以只能看到他的侧颜,微垂着的面颊散落着几缕银白色的发丝,遮住了些许枯皱的面颊,但是透过发丝依旧可以看见那布满皱纹苍白的面颊上那一条条可怖扭曲的血丝,就像是由上至下流淌出的血水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听到一动,只见他原本垂着的双眸猛然间扫视过来,赤红枯小的双眸也如同浸了血水一般双眸中布满了暗红色的血丝,看起来就像是溢出了鲜血一般。

待看到面前之人的面容,赤红色的双眸霎时间崩裂出阴森的寒芒来,眸光紧紧的看着他,垂在一旁的手臂突然间动了,手腕处绑着的锁链也随之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而由于锁链的长度并不够长,是以仅仅只能够他伸直而已,苍白泛着不自然肤色的幽州上,那依然变得暗黑的指甲让人有种不寒而栗之感,接着就听到一声低沉苍劲的声音响彻在竹屋内,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之感:“你是谁?!他让你来的?!”

虽然没有言明这个他指的是谁,但是黑衣男子却显然是已经听懂了他的话语,冷峻锐利的面颊上闪过一抹幽然的寒芒,凌厉的双眸闪过一抹暗沉,眉梢微动,忽而轻声笑了起来,低沉冷凝的声音像是散落在周围的气息一般,回荡在竹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久久不息。

那人听着这低沉充斥着无限危机的笑声,却是无端的觉得这笑声更消失一种嘲讽,心底的某个地方忽而迸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怒火以及猛烈的杀意!这种感觉却是瞬间已然习惯了周身,垂在身侧的两只惨白枯瘦的五指猛然间紧握在了一起,手腕处顿时青筋乍现,一条条清晰可见的血管就像是随时都会爆裂开来一般,五指紧紧的蜷缩,暗黑色的指甲已然嵌入了血肉之中,流出了一丝鲜红色的液体,舒展暖和手心处一直蔓延开来,滴落到了地面之上。

而那布满血丝的苍白面容上却是突然也变得像是肿胀了一般,细小的血丝已然变成了犹如血管般大小的粗细,就像是一棵棵分叉枝节的枯干瞬间蔓延开来,整个面颊之上已然被血丝占据,整张面容犹如溢满了鲜血一般,早已变得扭曲凛然,这副模样看上去分外的阴森可怖。

黑衣男子看到他的这副模样,低沉的笑声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笑声中夹杂了一丝愉悦之气,让那人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更为可怖了。

就在那人正要爆发的瞬间,黑衣男子忽然止住了笑声,面容再次回复了之前的冷峻凛然,只听他的声音也依旧是低沉,但是却夹杂着一丝凌厉:“怎么?你的承受能力已经变得这么不堪一击了么?”

那人赤红色的眸光猛然迸射出无尽的杀意,紧握的双拳猛然一动,拉扯着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已经接近怒吼:“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不是他的人,你不是他的人!”

看着他如此疯癫的状态,黑衣男子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眸光微动,上前两步微微倾身道:“邱振天,呵!没想到这几年你还是这么不安分!练了禁术么?!”

邱振天听到他的话语,身形猛然一顿,而后赤红的双眸中猛然爆发出一股蚀骨的仇恨,看向他的目光恨不得能将他剥皮抽筋,手腕处的锁链发出猛烈的刺耳的响声,几欲是要振破竹屋!

“你是苏峙派来的对不对?!苏峙在哪里?!他在哪?!”苍劲的声音因为过度的吼叫而变得有些微微的沙哑,就像是锁链摩挲地面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聒噪。

“你觉得他还会来见你?!别忘了自从你屠杀门派弟子数百,你就已经再与他没有了任何的关系。”黑衣男子目光嘲讽的看着他,只是双眸中却是染上了一层凛冽的寒芒与凛然的杀意,掩在衣袖之下的修长的五指也不由得暗自收紧,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这寂静幽深的竹屋里显得异常的响亮。

“苏峙在哪里?!让他来见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他们一个个的都该死,全都该死!为什么要阻止我,为什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邱振天双拳死死的握紧,阴森可怖的面容已然变得万分扭曲,手腕以及盘坐的双膝都在剧烈的挣扎,似是要想站起身,但是脚腕处的锁链却已然交错开来,结成了一个死结,根本就站不直身子,尽管如此,他却依旧还是神情癫狂的试图挣脱着束缚在身上的锁链,赤红色的双眸充斥着滔天的怒火,干裂的双唇大张,口中发出一阵阵的怒吼声。

宛若是一只处在暴怒边缘的雄狮,随时都有可能挣脱束缚反扑上来。

“不要白费力气了。”黑衣男子嗤笑一声,冷声道:“没有人会救你出去,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救你出去,原本打算将你关在这里一辈子替死去的同门报仇!却不想你不仅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反而偷练了禁术,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倒不如早点到地下给他们赔罪的好。”

这条锁链乃是用千年玄铁制成,饶是他再挣扎也不会挣脱分毫,打开的方法当今世上也只有两种,一种就是原本佩带的钥匙,而另一种么……

想到这里,锐利的双眸不由得闪过一道暗芒。

邱振天挣扎的动作依旧十分的激烈,面容也更加的扭曲,好似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听在耳里,但是话语却是肯定了他已然是听到了他的话:“你们一个个的全部都该死!等我练成了功法,定要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碎尸万段!碎尸万段!哈哈哈……”

“练成功法?!呵!你想要那五虎帮帮主再给你送人过来……还是等着慕奕寒前来救你出去?!”黑衣男子眸光嘲讽的看着他,面上毫不掩饰的充满了浓浓的嗤笑,身形微动已然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之上,神态悠闲的看着他的垂死挣扎的神态,面上没有丝毫的动容。

邱振天挣扎的动作却是猛然一顿,挣扎的双手慢慢的垂下,赤红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他碎尸万段的黑衣男子的神色,面上的血丝也如同血液一般瞬间变得换动起来,声音沙哑暗沉而又充满危险的杀意:“你怎么知道这些?!你把那傻子抓到了是不是?!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早知道这样就该先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没有言明那傻子是谁,但是两人却都是心知肚明,他所说的傻子指的就是那五虎帮帮主!

黑衣男子轻笑一声,锐利的双眸同样看着他,冷然道:“本来以为你的脑子还好使,看来当真是我高估你了。”

“你什么意思?”邱振天赤红色的双眸不由得眯了起来,面上霎时间变得凌冽起来,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你就这么相信慕奕寒会来救你?”黑衣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直接扯开了话题反问向他。

邱振天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忽而心中闪过一抹不安,听他的话语那傻子并不在他的手中,既然不在他的手中,那依照那傻子如今的功力想必也早已经到了刹魔宗才是,按照如今的路程盘算,如今也该返回来了!但是如今竟是还没有见到半分的踪迹,难不成……忽而想到什么,赤红色的双眸猛然渗出了更多的血丝,面上的寒芒已经萦绕在了周身,身上的杀意和危险气息也越来越浓厚了。

霎时间整个竹屋内的冷意瞬间提升了几分,放在一旁桌上的暖炉好似都已然再也没有了温度一般。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黑衣男子淡淡的道,唇角的笑意却是不由得加深了几分,但是锐利的双眸却是没有半分的笑意。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是苏峙让你骗我的是不是?!”邱振天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猜想,他苦心谋划了这么就,为的就是如今的一个场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慕奕寒绝对不可能这么做!他绝对不敢这么做的!邱振天神情再次白嫩的癫狂起来,但是这次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挣脱锁链,只是面上的神情很是扭曲,垂着眉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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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愚人节,大家有没有被骗到……吼吼\^o^/猜猜看黑子男子是谁?么么哒~(^3^)—☆

正文 第146章 嗜血的杀意

邱振天神情再次变得癫狂起来,但是这次却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挣脱锁链,只是面上的神情很是扭曲,垂着眉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衣男子看着他,仿若就是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人,黝黑的瞳孔里满是讥讽以及浓浓的不屑,修长的五指忽而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声音不大但是却很有规律,一下一下好似正在发出眸中危险的信号,邱振天也在这声平稳的敲打声中停止了嘶吼,只是神情依旧异常的扭曲,赤红的双眸如同浸了鲜血一般的死死的望着他的方向,双拳紧握,手心处的鲜血已然已经干涸,但是依旧是艳红无比。

“在你将龙吟剑交给他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点的

。”黑衣男子手中不知道何时已然多了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匕首在他修长的五指动作下,每一次转动都显得异常的熟练而冷芒幽然。

龙吟剑?!邱振天赤红色的瞳孔猛然一缩,扭曲的神情有些不可置信,看着他的双眸也霎时间变得没有了神采,整个身子竟是不自觉的朝后一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竟然都知道了?!那就是表示他的计划已经完全的失败了?!不!他的计划明明做的这么天衣无缝,怎么可能会被发现?!这中间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黑衣男子看着他的神情由平静再次变得癫狂,唇边忽而勾起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手中转动的匕首也陡然停顿了下来,匕首的匕锋却是直直的指向邱振天的方向,嗤笑一声,淡淡道:“如今江湖上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龙吟剑的下落,你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邱振天的动作猛然一顿,而后突然爆喝一声,双手猛然一挥,顿时嘭的一声,竹屋内的两旁摆放的东西已然全部被毁的干干净净,一旁的屏风也轰然倒地,竹屋内顿时一片狼藉,只见他的双臂不断的挣脱着锁链,手腕处已然被磨出了粘稠的血液,顺着手腕一直蜿蜒到了衣袖之上:“谁?!谁把消息传出去的?!你……是你对不对?!你是苏峙的什么人?!为什么?!为什么?!啊……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癫狂的神情好似就像是一只马上就要冲破束缚的雄狮在愤怒的低吼!让人不由得暗道一阵脊背发凉。

黑衣男子面上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微微抬了抬手,手中的匕首陡然转了一个圈,匕首插在桌面上,铮的一声响,只见匕首插着的地方赫然已经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由桌角处蔓延开来,黑衣男子微微敛眉看着桌上的匕首淡声道:“这么快就已经忘了么?”

邱振天看着桌角处裂开的缝隙,赤红色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而后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熟悉的场景,当年他苦练禁术之时,正需要吸食大量的血液,而那时全部外出,找了许久才在苏峙的房间中找到一个孩子,他是认识他的,他就是苏峙收入门下不到一个的关门弟子,只不过因为他的身体缘故苏峙一直将他带在自己的身边,并没有特意的安排房间,不曾想这次倒是只留了他一个人在这里。

然而就在他对其下手之时,那孩子却是突然醒了,不知从哪拿出一柄短小精致的匕首狠狠的朝着他的左手扎了下去,也正是因此,他才会被苏峙发现和顾琼那个老贼联手将他关押至此十几年!

十几年间一直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竹屋里,终时终日被这几条锁链所困!再没有了自由!

垂眸看了眼左手手背上依旧留有一丝印记的伤疤,神情陡然变得冷凝起来,微微抬眸,赤红色的双眸紧紧的盯着神色淡然坐在那里的黑衣男子,声音却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带着一股嗜血冷硬的气息:“你是苏峙捡来的那个孩子祁瑾熠?!”

祁瑾熠唇角微扬,冷硬的眉宇间闪过一抹锐气,微微蹙眉道:“终于想起来了?”

当年他离开皇宫,身边也只带了墨清一人,却不想刚出了盛京没多久就遭到了大批人马的追杀,墨清将他藏到了一处洞穴里,只身引开了大批的人马,很不巧的是当时的他刚好身上的毒发作,疼痛难忍便晕厥了过去,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然是被师傅待到了门中,也正是因此他才拜入门中,成为了师傅的入室弟子,只不过当时的他体质是在不宜修习武功,只得先一点点的将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下去。

当时师傅有事,嘱咐他喝了药便离开了,因为他自小在阴谋漫天的皇宫长大,睡觉之时意识一直都是很浅眠,是以,邱振天推门进来之时,他早就有所察觉,虽然他已经拜入门下,但是整个门派内除了师傅他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这个向来行为古怪的邱振天!在他靠近之时,他就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虽然当时的他身子有些弱,但是在皇宫之中也学了一些防身的手段,扎上他的手背更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当时的他根本就不能将他置入死地,而且师傅因为某些原因也并没有杀他,而是将他囚禁在了某处,音儿曾经说过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手段不是将他杀死,而是慢慢地折磨他,让他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

是以,这么些年他也从未找过他,直到龙吟剑的出现才让他暗生了疑虑,当年门中的禁术之书他曾无意间翻看过几页,恰好其中有一页写的就是以鲜血灌溉,书上记载,血水灌溉不仅可以功力大增,而且还可将利剑变得戾气无比,削铁如泥!

他暗中调查了很久才终于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刚来栾城的第一日碰到五虎帮帮主之时,与之打斗也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功夫,果不其然,那五虎帮帮主的功夫果真是与当年邱振天修习的禁术相同,是以当晚古月与幻竹回来之时,他便赶往了另一处查探事情顺便又去了趟法青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了个清楚。

龙吟剑的消息一出,必定会引起各大门派的争抢,而慕奕寒显然是再也分不出精力前来这里救出他。

如今看来时机倒是刚好。

“你居然还活着?”邱振天赤红色的双眸眯起,黯哑的声音带着嗜血的杀意和浓浓的不甘。

当年他虽与他接触不多,但是却也知道他体内所中的毒根本就不可能让他活到现在,苏峙虽然精通医术和毒术,但是想要解开他身上所中之毒根本就不可能!

他竟然道现在还活着?!

看着他愤恨杀意的双眸,祁瑾熠却是全然不在意,神情依旧淡淡的,抬手从桌面上拔出方才插到上面的匕首,在他眼前突然划了划,微微抬眸看向他道:“你可还记得这柄匕首?”

邱振天看着他手中闪着幽幽寒芒的匕首,赤红的双眸中的杀意陡然乍现!他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他就是用这柄匕首将他的手背划破,让他的计划付诸东流!也让他被硬生生的囚在这里十几年!

祁瑾熠看着的眸光自然能够看出他依旧记得这柄匕首,甚至是依旧记得当年的仇恨!眸中闪过一道暗芒,神色再次归于平静,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淡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邱振天嗜血的双眸看着他,冷冷的一笑道:“想要杀了我?!你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虽然他现在被锁链困着,但是功力却是还在,更何况如今他的神功还差一点就要完成了!就算他活到了现在,依着他的身体武功自然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想要杀了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祁瑾熠冷声一笑,眸中闪过一抹暗芒,右手袖袍猛然一挥,顿时一道劲风扫过,邱振天已然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是白了几分,干裂的唇畔霎时间喷出一口鲜血来,赤红色的双眸略显沉重的抬起仰视着坐在凳子上根本就没有动作的人,眉宇间染上了浓浓的不甘以及……不可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武功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境地?!不可能!他体内的毒怎么可能会解开?!

“邱振天,我想杀死你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祁瑾熠斜睨着一身狼狈的邱振天,看着他满眼愤恨不甘的神情,扬了扬眉冷声道:“不过,我不会杀你,你既然呆在这里依旧这么不安分,那就给你再换一个地方好了。”

邱振天不由得眯了眯双眸,还未曾开口便又听到祁瑾熠低沉略带凉意的声音响起。

“在这之前,你的这一身武功必须先废掉。”

在邱振天还未做出反应之时,原本坐在凳子上的祁瑾熠却是忽然动了,只见一道暗影闪过,人已然到了邱振天的身后,修长而又骨节分明的大掌直直的袭向他的头顶处,只听邱振天忽而一声惨烈的吼叫声响起,响彻整个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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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3^)—☆

正文 第147章 邱振天的下场

竹屋内已然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只是房中却是相较之前显得异常的杂乱和狼藉,邱振天仿若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整个身子软趴趴的倒在了地上,苍白的面容仿若是透明的纸张一般,上面的血丝却是更加的鲜红透彻了,仿若是涌出的鲜血一般,看上去异常的可怖渗人。

祁瑾熠站在一旁俯视着他,冷峻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情绪:“失去武功的感觉如何?”

邱振天垂在一旁的五指微微动了一下,而后略显吃力的抬起了双眸,赤红色的眸子看上去仿佛要溢出鲜血一般,布满了愤怒以及浓浓的不甘:“苏峙竟然将这套功法传给了你?!”

祁瑾熠挑了挑眉,却是没回答他的问题。

这套功法原是门中历代掌门方可修习的武功,师傅一早就想将其传授与他或是音儿,只不过,他们二人都无意接收罢了,此番接收也不过是形势所逼而已,邱振天所修习的门中禁术,也唯有此套功法方可将其全数化解,是以,他才不得已将其接收。

不过这些却是显然没有必要告诉他的

祁瑾熠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便抬步走到了一旁,环视一周之后方才在一处竹屋的内壁处停下,淡淡的扫了眼上面竹子的数目,而后抬手忽而按下其中略显细小的一处竹子。

“轰隆——”一声巨响,整个竹屋仿佛都为之颤抖了几分。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响声停止。

只见邱振天所在的位置身后忽而裂开了一道犹如巨石般大小的口子,足矣戎马两三个人,往深处看去却是漆黑一片,根本无法探测其有多深,只能看到它的外壁是用石块堆砌而成,表面十分的凹凸不平,甚至还有一些石头看上去很是尖锐,若是不小心撞上,定是会划破一道口子!

邱振天身上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听到身后的的剧烈的颤动,想要转过身去看,却发现整个身子却是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甚至连转头都做不到,一时之间只能趴在原地剧烈的挣扎着,虽然看不到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心中却莫名的升起几分不太好的预感来。

这种感觉就如同是当年被关押在这里的时候心中所升起的那股子不安一模一样。

想到此,心下不由得紧了紧,苍白的面容上闪过几分紧张焦虑之感,抬眸看向祁瑾熠所在的方向,焦急的道:“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做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我身后出现了什么?!”

沙哑低沉的怒吼咆哮带着一股浓浓的焦躁和不安,就像是身处在绝望的边缘濒临崩溃之感一般。

祁瑾熠看着他挣扎的模样,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眸中的寒芒却是冷的摄人:“这是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话落,忽而再次抬手将另一块竹子压了下去,忽然邱振天身上的锁链开始朝着下方剧烈的划去,锁链猛烈的滑动连带着邱振天四肢上的铁腕都开始猛烈的颤动,几乎就在眨眼的功夫,邱振天已然就开始朝着那裂开的口子处划去。

邱振天看着自己主逐渐下滑的身体,赤红色的双眸布满了深深的惊恐,但是手臂却是被锁链紧紧地束缚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加上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体一点点的滑落。

外壁上尖锐的石头狠狠的摩擦这身上的肌肤,划开一道道的血痕,仿若要撕裂的疼痛使得邱振天狠狠地蹙起了眉头,赤红色的双眸看着祁瑾熠嘶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苏峙!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放我出去啊……”

祁瑾熠冷眼看着他的挣扎嘶吼,唇角的笑意未变,修长俊逸的身姿安然的站在原地,脚步都不曾移开半分。

这间竹屋本就是为了邱振天而建,当年他修习门中禁术残害门中弟子的事情败落之后,被师傅关在了地牢半年之久,而就在这半年期间,特意命人打造了这间竹屋,因为师傅的师傅也就是邱闻堰在世之时,师傅曾答应过他不论如何都会留下邱振天一条性命。

而邱振天原是师祖的唯一的孩子,但是自小性子却是十分邪性,而且心术也有些不正,也正是因此,邱闻堰并没有将门中掌门的身份传授与他,而是交给了师傅,邱闻堰在临终之时曾嘱托师傅无论邱振天做了什么事情看字啊他的面子上也要留其一条性命,是以,也正是因此,师傅才会将其囚禁在此处,任由其为自己所犯下的过错忏悔。但是当年建造这座竹屋之时,同时也打造了这个暗道,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犹如今日的局面,邱振天不思悔过甚至变本加厉之时就将其囚禁在此条暗道之中,任由其自生自灭。

邱振天一旦进入了暗道之中也就相当于进入万劫不复之地,在这暗无天日的安道之中了此残生!有生之年再无出来的可能!

一旦暗道之门关闭,任何人都休想再打开此门!哪怕是精通暗道密术之人也不可能会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等到慕奕寒赶来之时,见到的也只不过就是空空如也的竹屋而已。

“放我出去

!我的大业还没有完成……我的神功……啊!你们这些该死的!我要将你们全部杀死!我要吸干你们的血,将你们一个个的都挫骨扬灰!啊……放我出去!苏峙!你不得好死!祁瑾熠!你们一个个的都该死!都该死……”

邱振天的嘶吼声仍旧响彻在竹屋,久久的回荡在这一片地界儿的上空,但是这里方圆几十里却都是渺无人烟的大山,除了林间尚且残留的几只鸟儿,根本就没有人能听得到他愤怒的嘶吼声。

此事的邱振天身子已然已经全部陷入了裂口之中,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只见他的双手死死的扣着地面,暗黑色的指甲抓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让人听上去十分的不舒服。

不过,就算他死死的挣扎,也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身子依旧被锁链赘的一点点的下沉,直到双臂迪奥五裂缝之中,留在地面的面容瞬间掉入了裂缝之中。

“啊——”耳边只能听到回荡在四周的嘶吼声,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愤怒,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祁瑾熠看着再也没了任何声响的裂缝,眸中忽而闪过一道冷然的寒芒,而后修长的五指轻轻的覆上之前触动机关的两个竹子,霎时间一道轰隆的据响声响起,那原本裂开的裂缝竟是以一种不可言喻的方式正在慢慢的合拢,内壁上的尖锐的石块慢慢的收拢,缝隙一点一点的变小,直至消失不见!

一切归于平静,竹屋内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祥和,竹屋内除了那几条深邃的锁链消失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已然恢复如初,祁瑾熠看着房内已然有些狼藉的地面,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忽然,五指微动,只见原本手中覆上的两根竹子已然已经化作了一堆粉末,沿着细缝消失不见……

唇角的笑意收起,抬步走到敞开的房门,抬眸看了眼时辰,忽而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只见一道暗影袭过,哪里还有他的半分身影?!

栾城徐府。

徐府门前的擂台之上,沐音与慕奕寒各自站在一旁,单脚站在的物件之上,身上的衣诀飘扬,发丝飞舞,一副飘然淡然之姿,当然,如果忽略掉慕奕寒略显阴沉的面容,这将会是一副非常美丽的画卷。

台下围观之人愣愣的仰首看着站在上面的两人,没有一个人胆敢发出半点的声响,甚至其中一人想要打个喷嚏都生生的忍了下去,就算是憋红了脸都不敢发出半分的声音,这样的气息实在是太危险了好不好?万一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其中一位,那这后果可就不是他们能担当的起的了。

但是尽管如此,在场之人却是

并没有一人离去,离开?!开什么玩笑?!这么盛大的场面怎么可能离开?!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对决啊,想想看,云门门主和刹魔宗宗主的对决,多么令人激动心惊的两个人啊,等到了江湖上也好有一些吹嘘的资本!毕竟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一般的江湖人士啊!

所有人的全部心思都已经放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全然忘记了刚开始来这里的目的在哪里,甚至下场还有比试的人都完全忘记了还有比试这么一回事,全部的神情精力已经放在了两人身上,根本就顾及不到其他。

“宗主可是还好?”沐音清冷淡然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

“云门门主果真是用的一手好毒!”慕奕寒扫了眼手臂上依旧有些发疼的焦黑色肌肤,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冷沉的杀意,而后微微抬眸看向不远处那抹淡然清幽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丝冷淡的弧度:“看来本座等下确实需要小心了。”

“哦?”沐音扬眉,冷淡道:“宗主的意思是还要与音某再来一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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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有点晚了……

正文 第148章 师兄到来

“怎么?”慕奕寒眉梢微挑,狭长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略显阴沉的面容倒是反倒好了些许:“云门门主这是怕了么?”

温润的话语带着一丝戏虐的笑意以及不易察觉的挑衅。

沐音看的眸光也由之前的冷然变成了浓浓的讥讽,抬手轻轻的理了理衣袖,冷笑一声淡然道:“宗主以为如此明显的激将法音某会上当么?还是说宗主一向就是这么的直截了当?!”

如此显然的嘲弄意味就连周围围观之人都已然听出来了其中的意味,更何况是慕奕寒!

只见慕奕寒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勾起了一抹笑意道:“比起激将法,本座更喜欢直接动手!”

动手二字的话音刚落下,只见慕奕寒整个人已经腾空跃起直直的朝着沐音的方向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咗舌。

沐音原本对于他就非常的戒备,看到他整个人动作的瞬间,整个面色就已然为止一凛,身体早已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是以,就在慕奕寒出招袭击的同时,脚尖一点人已经跃到了另一处地方,并没有与之正面对上。

倘若真要论起武功来,慕奕寒的武功确实是更胜一筹!当初在盛京之时,慕奕寒假冒周寒与之对峙之时,她虽是有些故意的设计被其带走,但是以她的实力对上慕奕寒确实是略逊一些,当然,倘若是加上她的毒术,与慕奕寒一战倒也不是没有胜算,甚至还可以将其杀死!

但是如今慕奕寒身后却还牵扯着一些事情,杀了他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都会功亏一篑,反倒还会惹来更多的麻烦,是以,她如今显然是不能与之正面对上的,倘若是慕奕寒发现了其中的端倪,知晓了她的身份,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糟糕!

面对沐音只闪躲而不出招的行径,慕奕寒心中自然是十分的不悦的,同时手下的动作立时变得更加狠辣了,袖袍猛然一挥,顿时一道凌厉的劲风立时朝着站在擂台墙体之后的沐音袭了过去。

沐音神情一凛,凤眸闪过一抹锐利,身子极快的朝着另一侧的方向侧身旋转,雪白的披风在旋转侧身的同时下摆微扬,掀起一股劲风,勾勒出了一副美得无法言喻的美景。

与此同时原本所站的地方黏贴的红色丝绸却都是嗤拉一声被毁的干干净净

!挣下了略显萧条的墙面以及破碎不堪的丝绸破败的挂在一旁。

“看来云门门主这是真的不打算出招了?”慕奕寒站在一侧的擂台之上斜睨着闪过到一旁的沐音,温润的声音已然变得危险十足,带着一抹令人无法忽视的凌厉之气,细细听去,更像是从腹腔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的这声话语不止是距离他较近的沐音,就连站在台下几米开外的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沐音自然是知道他的用意,身为云门门主不敢与之刹魔宗宗主正面对上,这条消息传入江湖,与云门的名声也并不是很好,但是他却是弄错了一件事,她沐音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声!就算今日她对上他一直不出招,江湖上的人也定然是不敢多演什么!在这个世间不论何时,所有人性都是一样的,他们向来都是欺软怕硬!只要你手腕够强,能力够高,旁人自然是不敢对你说些什么!更何况还是鱼目混杂纷纷扰扰的江湖!

世人皆知在朝为官之人懂的分辨局势,谋划利益,却哪里知道江湖中人却是比之更甚数倍!江湖就像是一个大染缸,容纳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想要在这个大染缸里生存,首先学会的一点就必须是要学会要怎么混合!他们往往是比那些在朝为官之人更会懂的什么叫时势!

所以,就算他们暗地里说些什么,也完全影响不到她!前世的她都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今生就更加不会!

“宗主若是想要再次尝尝音某的毒术,音某自当奉陪!”沐音凤眸淡淡的看向他,锐利而寒意十足的双眸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凛然之气,五指微微抬起,白嫩葱郁的五指在阴云密布的如逛下却是显得异常的莹亮光泽十足,就像是莹照在阳光下一般晶莹剔透,美丽的无法言喻。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双白嫩修长莹亮十足的玉手却是犹如猝了剧毒一般,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所有人的眼中看到的却也不仅是那份荧光剔透,更看到的是一种萦绕在玉手之上的那份散发着幽幽的凛冽而又危险的寒芒,让人感到美丽的同时又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是越是美丽的花儿就越是猝漫了剧毒,也就越是危险!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微眯,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眸子看了沐音良久,才终是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道:“既然云门门主这么盛情,那本座若是不好好的领教一下传闻中杀人于无形的毒术倒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沐音凤眸顿时微微上挑,眸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这慕奕寒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竟然这么想要逼她出手么?!修长的五指微微一动,怎么办?!她现在忽然想要改变计划直接杀了他!

还未等她思虑好,站在不远处的慕奕寒突然已经出招袭了过来,这次他的手中却是已然多了一柄看起来戾气十足的长剑,剑身很是光滑锐利,剑尖泛着幽然的寒光,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此剑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普通的长剑!不是上古宝剑也据对是有名有气的长剑!

沐音看着马上已经到眼前的长剑,凌厉的凤眸微微一变,右手已经触到了身上一直带着的龙鳞,身形微微一侧,正要抽出龙鳞匕首从侧面袭击过去,忽而还未等她有所动作,一道夹杂着凛然之气杀意十足的长剑猛然扫了过来,直直的击上了慕奕寒手中握着的长剑!

“嘭——”的一声随着声音的落下,那柄袭来的长剑已然变成了两截掉落在了地上。

而后一道墨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拂过沐音的腰身脚下一个旋转人已经离开了距离慕奕寒一丈之远的地方。

沐音原本看到地上的掉落的长剑,眉目就已然微微一动,待察觉到身后传来的温热身躯时,握着龙渊的五指微微一动,正要动作忽而鼻翼之间传来一股熟悉的清香,紧握匕首的五指猛然一松,耳尖微微一动,面上冷然的五官瞬间变得柔和了几分,整个人的身上那股冷冰冰的寒意也都软化了不少。

如果说方才与慕奕寒对峙之时她是一只浑身扎满利刺随时具有攻击性的刺猬,那现在的她已然就是收敛了所有锋芒和利刃,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周身充满了柔和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安心

祁瑾熠微微垂眸看向怀里的人,黑眸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完美无瑕的容颜,半晌才柔声道:“可有受伤?恩?”

沐音看着他眸中浮现淡淡的担忧,唇角微微上挑,清冷的容颜霎时间变得柔和了下来,就连一向锐利的凤眸都染上了几分柔和的笑意,垂在身下的手不由得微微抬起,轻轻的环在他的腰身,轻轻抚了两下,而后轻笑道:“你来了。”

没有过多的询问,没有急于的回答,所有的话语都只化作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不像是对待久违的朋友,也不像是对待远处来的客人,而是像是那种亲密无间的亲人之间那种无以言语的默契和认知,有一种旁人无法插足其中的氛围萦绕在两人只见,就像是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人都隔绝在了屏障之外。

祁瑾熠感受到环在腰侧的那只手臂,虽然轻抚的那两下更像是她平时抚摸喂养的那只兔子时候的手法,黝黑的黑眸渐渐地浮现出几分笑意,冷硬的棱角也随着这份笑意也跟着柔和了几分,环在那纤细腰身上的修长五指微微收紧,瞬间带动怀中的人又向怀中靠近了几分,看着怀中的人微蹙的眉头,唇角露久出了一抹愉悦的弧度:“恩,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耳语,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鼻音,让原本磁性十足的声音更是低沉了几分,有种让人沉迷其中的醉人魅惑。

沐音看着他愉悦的神情,微微扬了扬眉,道:“事情办完了?”

祁瑾熠点了点头,淡淡道:“恩,接下来就可以守在你的身边了。”

沐音眉梢微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没说话。

两人的声音很轻,其他人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而且两人之间的这些小动作也仅仅只有两个人感受得到而已,在旁人的眼中两人更像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朋友,在友好的示意,毕竟在所有人的眼中,这可是实打实的两个男人!

虽然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袍男子是什么身份,但是就凭发财他露出的那一手来看,也绝对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啊!毕竟只单单以一柄随手抽来的长剑就那么随手一抛就能阻挡住刹魔宗宗主的一击,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无异于台下围观之人的惊异和探究的眼神以及那面上掩藏不住的崇拜惊叹,坐在看台上的徐德本在看到那黑袍男子出现的瞬间,枯皱泛白的眉头不由得狠狠的一皱,忽而从心底深处升出几分不安而又危险的情绪来,就连之前刹魔宗宗主出现的时候都没有过的这种感觉!眼前的这个看起来与云门门主交好的黑袍男子,总是感觉有几分危险而凛冽的气息,虽然他如今已然收敛了不少,但是那种让他心生不安的情绪却是依旧没有减少,不仅如此,反而更加令他感到心慌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正处在悬崖边缘随时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一般,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时时刻刻都萦绕在心头,不敢出现丝毫的差错,亦不敢有丝毫的差池!

虽然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他心中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他就是当初那个在醉霄楼与云门门主在一起的黑袍男子无疑!虽然他并未见到过那个黑袍男子的样貌,甚至调查不出任何有关他的消息,但是心中却是有一种直觉,他就是他!

一时之间看向他的眸光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凝重,当初他派人去查探有关他的身份或是消息,竟是一点消息都不曾查到,连他都不能查到任何的消息,只能说明此人绝非简单人物!甚至是比云门门主亦或是刹魔宗宗主更为危险的存在,也是更为让人戒备而心惊的不可忽视的一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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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 师兄的怒火

整个这一片地界儿显得异常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直直的看向台上站立的三人,只能远远地隐约听到从另一个街道上传来的叫卖声和喧哗声,冷飕飕的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埃,也搅乱了某些人的心神。

慕奕寒眸光紧紧的盯着那抹暗黑色衣衫的身影,握着长剑的修长的五指不由得微微的动了一下,食指与中指一下一下的轻轻击打在剑柄之上,显得甚有规律,而那狭长而沉郁的双眸却是不由得闪过了一丝丝的暗芒,沉郁而温和的眉宇之间也染上了几分不同以往的凝重气息。

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挡下他的这击攻势而又能完全不现身的情况,此人绝非是一般之人,他的武功绝非会比他弱!甚至会比他还要隐隐高出一些……

江湖中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

!狭长的双眸看向那抹暗黑色身影上的锦袍不由得眯了眯眼,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是江湖中人?!

正在沉思之际,忽而一道凌厉而又杀意十足的冷芒扫了过来,狭长的双眸微抬,正巧撞进一双黝黑而深邃的瞳孔里,四目相对,双方双眸中迸射出的冷意就像是无形中散发出的冷刃,让人之感觉到一阵比之寒风还要凛冽三分的凉意。

两人之间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息波动在震动,虽然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是这却是比说话更让人感受到压力倍增,四周的人看着两人四目交接的冷清神色,都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颤栗之感,总觉得有一股寒风窜过了衣衫浸到了骨子里去,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尽管如此,不少人还是忍着心中的那股颤意,目不斜视的看着一动不动暗中较劲的两个人!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万一错过了点什么那可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就算是死!也一定要将这些看完再死!不少人都暗自磨了磨牙,跺了跺勾脚准备坚守阵地,敢于直面即将到来的危险!

而站在祁瑾熠身旁的沐音却是双手抱胸一副惬意看热闹的姿态,看着两人双眸都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对方,没有丝毫避开的肆意,凤眸不由得微微上挑,眼尾处的那抹独有的魅惑之感骤然间变得风华无比,就像是一块璞玉瞬间绽放出了独属于它的风姿卓绝,美轮美奂的直教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沐音眼神淡淡的扫过身旁之人凛冽的轮廓,眸中闪现一丝淡淡的笑意,唇角也微微的勾勒起了一抹微扬的弧度,原本清冷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柔和了几分,面部的线条也瞬间变得柔美了几分,霎时间清冷俊逸的面容又带着一种柔美娇嫩之感,使得那双微挑的凤眸更具风情了,不似懵懂无知初入世事的少女的青涩,她的眉宇间带着的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起起落落的独有的成熟的韵味,又带着一种男子独有的风姿,让人不由自主的便会沉醉其中,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正如一旁由于陷入昏迷刚刚幽幽转醒的潘云杰,他那微睁的双眸溢满了深深的痴迷,趴在地上全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感和自己所深处的位置,整个身心已然全部深陷在了其中,若不是倒在他身旁同样幽幽转醒的潘俞碰了他一下,他恐怕还在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潘俞抚了抚自己有些发痛的胸口,轻轻地咳了两声,干涩的双眸扫到眼前站立的三道身影,瞳孔不自觉的猛然缩了一下,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整个人如同散架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提不上,而且就连骨髓都是疼痛的!

眼前的情况他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却是知道这个时候无疑还是不动声色为好,侧首瞥了眼同样已然醒来的儿子,心下顿时放松了不少,抬手轻轻的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本想示意他不要有所动作,却哪曾想他竟是直接的叫了出来。

“被碰我!滚开!”潘云杰头也没回想都没想的抖了抖臂膀,语气不善的叫道。

等他意识到情况不对之时,双眸已然映出了一道幽冷的寒芒直直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袭来。

潘俞心中一个大惊,看着那刹魔宗宗主反手袭来的长剑,心中陡然一凛,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到嘴的惊叫还未响起,长剑就已然袭到了潘云杰的身前!

然而却并没有看到意料之中的鲜血肆意的画面,只见一道艳红色的绸缎已然勾住了剑柄让其调转了方向。

沐音摩挲着手中锐利十足的长剑,凤眸微抬,微微扬眉道:“宗主还是专心一些的为好。”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凛冽而劲道十足的劲风直直的朝着慕奕寒的方向而去,慕奕寒侧首忽而双眸一凛,身形已然快速的躲避开来,只听“嘭——”的一声身后所伫立的石柱已然轰然四分五裂开来,而站在其石柱后的台下围观之人也是迅速的朝着两边避让开来,霎时间站在周边之人的衣诀飞扬,荡开了一阵阵凛然的劲风!

“呼——好强的劲道!”站在周边的一个人仍是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有些心跳过快的胸口,深深的感叹道,声音夹杂了一丝丝的颤音

“幸好躲得快!”一旁的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尼玛!刚才若是闪的慢一点命肯定都会搭在里面了!这可真是让人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啊!还真是蛋疼!

慕奕寒微微侧首看着已然变成碎石的散落在擂台之上的石头,狭长的双眸不由得微微的眯了起来,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意,回眸看向不远处凛然而站的暗黑色身影,挥了挥袖袍,眯眼道:“好强的内力!”

声音阴郁寒意十足,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半分的温润柔和,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此时的他整个人就像是一种淬满了毒液的毒蛇,周身上下每一处都散发着森森的寒芒,让人不寒而栗。

祁瑾熠冷笑一声,眸光同样杀意十足:“刹魔宗宗主躲开的身形也果然够快!”

慕奕寒沉郁的面容霎时间更加凛然了几分,狭长的双眸闪过一动杀意,袖袍微抬,一道凌厉的劲风自袖袍处而起,直直的朝着一侧而去。

祁瑾熠看着他的动作,唇角掠过一抹冷硬的弧度,双手猛然一动,两侧的袖袍朝着空中猛然一卷,袭来的劲风霎时间被其划掉了几分,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几道残留的萧瑟之风吹动了衣摆,比之吹来的寒风还要若上几分!

一道冷哼之声想起,只见慕奕寒已然飞身而上直直的朝着这边袭来,祁瑾熠眼神微暗,袖袍朝着后方猛然一闪,人就已然迎了上去。

两人交手的速度之快直教人看的眼花缭乱,只能看到双方急速闪动的身形,却根本看不到两人的招式动作!但是两人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凛然而杀意十足的气息却是让周遭的人感受的清清楚楚!

“嘭——”一声剧烈的响动,擂台之上的凌厉到石柱已然碎裂成了石块四下飞散!霎时间惹得周遭的人纷纷避让开来,陡然间一阵喧哗唏嘘之声响彻一方。

“啊!”突然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异的大呼声:“太过瘾了!太他娘的过瘾了!”

身旁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撇过眼神去看向他,现在正是打斗正精彩的时刻,谁有功夫去理他这么无聊而幼稚的举动!看这种场面过瘾他们都知道好不好?默默地观看就好,用得着这么大声呼喊吗?1生怕旁人注意不到你似得,不少人都一致统一的默默地向一旁挪开了几个步子,距离方才那呼声的男子隔开了一道距离。

两人的打斗却是依旧在继续,依旧是难以分出一个高低出来。

沐音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慕奕寒的招式虽然诡异难以捉摸,但是师兄的武功路数也向来是不易捉摸的,而且师兄这次的打发路数显然是与之前的路数不同,变化多变时快时慢显然是为了应对慕奕寒的招数而做出的转变。

虽然不能将其一击拿下,但是慕奕寒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旁人也许看不到,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师兄可是几次三番拿出了方才从她这里拿走的龙鳞匕首,慕奕寒根本来不及看清他手上的动作,身上就已然被划出了一道深浅不一的口子了,慕奕寒就算是再怎么路数不定,按照师兄的这个打法下去,他的身上也非得多上几十条血痕了!

师兄此次必定是因为上次他将她掠了去再加上此次再次招惹上门而使得心中的怒气再次翻腾才使得他有了此番的举动的,想到这层因素,微挑的凤眸不由得溢满了笑意,握着长剑的五指也不由得微微的紧了几分,怎么办?她要不要上去趁着这个机会将慕奕寒再划上几剑或是再暗中给他下点毒?!

这般想着,脚尖一点,人已然握着长剑直直的朝着两人缠斗的位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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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的有点晚了~么么哒~

正文 第150章 见血的比试

慕奕寒眯眼看着身前招式越发诡异多变的人,阴冷的面容闪过一抹阴郁的暗芒,招式也瞬间变换了起来。

只见其猛然一跃上前,估计分明的五指陡然变成了鹰爪状,直直的袭向祁瑾熠的脖颈之处,祁瑾熠看到他的动作,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冷芒,身形一侧避开了他的攻势,而暗藏在身上的龙渊则是瞬间抽出,反手朝着其近在眼前的臂膀划去,显然这次慕奕寒早已料到了他的攻势,袖袍一挥,身子陡然间向后撤开了些许,右脚脚尖朝后陡然一顿,止住退路,忽而再次手握成爪袭了上去。

祁瑾熠手中的龙鳞匕首已然收了起来,右手快速出掌,嘭的一声一掌挥过,手臂挡在了慕奕寒手握成爪的右手手臂处!两人抬眸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突然向前猛然一挥,而后又同时快速的后退了几步,在擂台的中间的位置停下。

两道凛然的身影相对而立,森然而幽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对方,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表情,仿若是两尊石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慕奕寒眸光微微错开斜睨了一眼擂台之下的某个方向,唇角忽而扯开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声音冷然而没有情绪:“本座还是比较倾向于见血的比试。”

话音未落,脚尖一点整个人已然越过了擂台刷的一下倾身飞到了围观的人群之中,在所有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时,忽而伸手将其中一人手中握着的长剑夺了过来,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身形已然一闪越过身旁一众人的头顶朝着擂台之上而去。

正在此时一道雪白的身影霎时间掠过,再转眸之时人已然轻飘飘的落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而祁瑾熠手中却是已然握着一柄寒芒森森的长剑,剑尖直指向飞跃而来的慕奕寒:“正巧我也想看一下你的血究竟是黑还是红。”

声音冷然带着一丝易于察觉的寒意外漏。

方才他虽然手持龙鳞匕首暗中划了他几下,但是每次他躲闪反击的速度极快,匕首也只不过刚触到他的肌肤就被他给闪身避开了,还不足以见血。

既然这么明了的想要见血,那么若是不血溅当场如何能罢休?!

握着长剑剑柄的五指忽而一动,剑身也随之转了一个方向,不过却是更加接近慕奕寒飞跃而来的身形了。

“本座的血是黑是红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慕奕寒眉眼一沉,手中的长剑快速的迎了上去。

显然,此次两人的交手比之之前赤手空拳来的凌厉的多,每一招都隐含杀机,全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手下留情,一招一式直指命门,稍有不慎便会一击丧命。

两人的身法和招式都十分的迅捷而且诡异,台下围观的人也都只能看到一道道的幽光闪过,与之前一样根本就看不到两人是如何出招和躲避的,漫天的寒芒在这一片地界上乍现,晃得有些让人睁不开眼睛。

“嘭——”随着一声巨响,搭建好的擂台已然裂出了一道巨大的缝隙,整个台面看上去也似乎跟着晃动了几下,有些摇摇欲坠之感,嗤拉一声,站在擂台靠前的人也不由得朝着后方退了几步,退到了相对比较安全的距离。

沐音站在有些虚晃的柱子之上,身形却是不懂分毫,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不远处裂开的那道巨大的缝隙,凤眸微微上挑,转眸仿若不经意的斜睨了眼坐在看台之上的徐德本的方向,却发现除了他和徐管事两人之外,原本坐在两侧的徐家众人都已然吓得躲到了一旁,这倒也不奇怪,擂台本就是与看台下方是连在一起的,如今擂台裂开了这么一道缝隙,屹立在台下的石柱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石柱坍塌,擂台必定霎时间会变得四分五裂,而看台也必定会随之一起坍塌!看台本来建的就十分的高,若是坍塌下去,上面的人不死也残!

如今他们一个个的躲在一旁不敢下去想必也是碍于徐德本的威严罢了。

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唇角扯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想不到慕奕寒的出现非但没有破坏原本的计划,倒是更加推进了整个计划。

抬眸再次看向已然处在缠斗之中的两道身影,双眸闪过一道寒芒,掩在袖口之下的五指忽而微动,右手一挥,陡然一道寒芒自袖口处飞出,直直的朝着两人的方向而去。

祁瑾熠握着的长剑显然比之慕奕寒随手抢来的长剑要凌厉的多,随着招式的动作,长剑都会直接对上慕奕寒手中的长剑,虽然伤及不到慕奕寒半分,但是他手中握着的长剑却已是微微有些变形了。

祁瑾熠余光扫到飞来的寒芒,眉眼微微一沉,而唇畔却是扬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右脚微微朝后挪动了几分,握着剑柄的五指微微收紧,另一只手却是极快的朝着慕奕寒的方向袭去。

慕奕寒自然也察觉到了对面袭来的寒芒,再看到祁瑾熠的动作,狭长的双眸陡然间迷了起来,手中的长剑毫不犹豫的朝着一侧一挡,袭来的银针滴的一声被扫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就在他抬手的那一瞬间,祁瑾熠的左手已然袭来,嗤拉一声利器划破皮肤的声音!

只见慕奕寒的腰侧已然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霎时间涌了出来浸透了腰侧的衣衫,将原本墨蓝色的衣衫霎时间浸染成了墨黑色的色泽,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原来刹魔宗宗主的血也是红色的。”祁瑾熠垂眸看了眼左手握着的匕首上的血渍,啧啧感叹道,声音带着继续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之气。

慕奕寒侧目看向腰身正在浸出鲜血的口子,右手抚在其上,顿时一股粘稠的液体渐染了五指,微微抬手看着五指上沾满的血渍,忽而伸出舌尖轻轻的舔舐了一下,狭长的双眸陡然闪过一道暗芒,味道果真是不一样!

想起之前被划伤的手腕,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抹水蓝色清冷淡然的身姿,狭长的双眸微微的眯了起来,双眸之中闪过了一丝丝的迷恋和兴奋的暗芒,当时的鲜血果真是让人迷恋又兴奋啊!

侧眸的瞬间眼神忽而掠过站在不远处的那抹雪白色的身影,神情微微一顿,微眯的双眼霎时间眯的更紧了起来,只剩下了一道细长的细缝,看着那周身散发出的清冷气质忽而与脑海中的那抹清冷淡漠的身姿融合了起来,脑中快速的闪过了一道亮光,却是一闪而逝,想要捉住什么却始终什么也没有捕捉到。

正在出神之际,忽而身侧再次感受到了一道幽光闪过,身形朝着一侧猛然一侧,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跃起站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上。

祁瑾熠垂眸看着手中散发着幽光亮色的长剑,眉宇只见闪过了几分惋惜之色,幽幽感叹道:“啧啧,真是可惜了。”

慕奕寒此事显然已经回过了神来,但是眼神却是依旧看着不远处的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声音空旷而又冷然:“背后偷袭?!原来这就是云门门主的手段!本座是不是应该回敬一点什么?!”

话音刚落,袖袍一挥立时从袖袍之中挥出了一道凛冽的寒芒,直直的朝着沐音的方向袭去。

沐音看着袭来的幽冷的暗器,眼神不曾有丝毫的变化,身形也不曾晃动一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横直袭来的暗器,待其马上到眼前之时,唇角忽而勾起了一抹清冷的笑意。

“嘭——”的一声一道暗黑的身影袭来,暗器被打落偏到一旁,嘭的一下直直的扎在了擂台之上!定眼望去却是一根犹如钢针般大小的菱形暗器!其上散发出幽冷似乎带着一丝幽兰的冷芒,显然上面是淬了毒的,至于是什么毒那就不得而知了。

沐音凤眸微挑,身形飘然的从石柱之上落下,待走至祁瑾熠身边之时微微顿了一下,身前已然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手掌之上赫然握着一双银白色通透的手套,沐音抬眸对上那双含笑的柔和的双眸,清冷的眉眼间也是浮现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师兄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呐!

将银白色的手套套在手上,缓步走上前,待走至那暗器身前之时,忽而顿住脚步,微微俯身拔起它,握在手中端详了片刻,忽而唇角扯出了一抹凉薄的笑意,清冷的声音响起:“鸠毒?!没想到刹魔宗宗主手中竟然还有这种毒药?!”

这把菱形的暗器之上虽然是没有任何的味道,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此毒无色无味不易分辨,而她对于此毒却是十分的熟悉,鸠毒之毒虽然如今早已不多见,但是当初在门中之时,她可是在藏书阁找到了不少,可是细细的研究了将近两日之久,是以当日在徐府之时,她能知道那茶里放了鸠毒,她知道鸠毒,自然也有医治鸠毒的解药!只不过有些事情却是与她没有干系,她也没有必要做这些事情!

原本还在想那徐府的大少夫人是从哪里得来的鸠毒,如今看来倒是又有一出别样的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这出戏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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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师兄再次出手

沐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万籁俱静的比试场地却是显得异常的清透,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徐德本自然就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个,原本波澜不惊的双眸在那一瞬间犹如是在平静无澜的河面丢入了一颗石子,瞬间荡起了无数的涟漪,布满纹路的面容也立时变得复杂难明起来,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凛然寒意,看向慕奕寒的神情已然从最初的惊讶变为了浓浓的探究,那双凹陷的双眸似乎是要透过他的面容看清他的目的一般。

从刚开始老大家的无缘无故的拿出了鸠毒,再到如今正在比试之时,这刹魔宗宗主的突然出现搅乱了他的所有的计划,倘若说刚开始他不过是以为只是一种巧合罢了,毕竟他并没有刻意的做些什么对徐府有害的事情来,但是如今他拿出的暗器却是混合了鸠毒!鸠毒并不是随处可见的毒药,而且它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妙,再联想到之前的事情容不得他不怀疑一些什么,还有他此番而来的动机和目的。

慕奕寒看着在她手中泛着淡淡幽光的暗器,狭长的双眸微微的闪动了一下,转瞬即逝,随即神情已然恢复了之前的邪魅中带着温和,温和中又夹杂着一丝凌厉的神情,慵懒的掀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道:“云门门主若是感兴趣,不妨来我刹魔宗?本座可是欢迎的很啊。”

沐音抬眼看向他,凤眸微挑:“倘若此次刹魔宗没有被各大门派剿灭,音某或许会考虑一下宗主的提议。”

慕奕寒闻言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是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淡淡的笑道:“如此甚好,本座可是十分的欢迎云门门主到来做客。”

沐音眉眼微微一动,淡淡的垂眸看向手中的菱形暗器,挑唇笑道:“宗主放出如此剧毒的暗器,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五指微动,淡淡的扫视了手中的暗器一眼,右手陡然一动,一道寒芒闪过,手中的菱形暗器已然全部化作了一堆白色的粉末,手腕微倾,白色的粉末霎时间从指缝中滑落,顺着迎面吹来的寒风四散在空气之中……

慕奕寒看着这一幕,眉眼间不由得微微沉了下来,他居然有这么强劲的内力么?!

沐音虽然没有抬眼看他,但是余光却是已然能将他的神情收入眼底,他眼底的那一抹暗沉并没有掩过她的双眸,他在想什么她自然是十分的清楚的,方才她确实是故意这么做的,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将这枚暗器化为粉末确实是需要十分强劲的内力,也唯有内力浑厚之人方能做到,以她体内那本就不多的内力来讲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做到这一点,但是她手中的这副手套却是可以

这副手套乃是由极细极韧的白金丝织成,虽轻柔软薄,但却是可以刀枪不入,任任何宝剑利刃都难损伤,而且对于一些外在的毒素也可防御,是以,方才她之所以带上这副手套,倒也不仅仅是为了给慕奕寒错觉。

“两清?”慕奕寒忽而低低的笑了起来,狭长的双眸微微侧眸看向腰间依然在渗出鲜血的血痕:“云门门主好大的口气!当真是以为本座的脾气变好了么?”

话落,陡然引得台下的众人一阵唏嘘,冷汗直冒!尼玛!一个不顺眼就要将人一击毙命!这还叫脾气变好了么?!那若是按照以前的脾气岂不是见人就要杀么?!

想到这一层,看向那墨蓝色的身影陡然间变得更加惊恐了,甚至有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不自觉的朝后微微退了两步,双脚微微岔开,好似有一种随时准备逃跑的感觉……

沐音慢慢地抬起两只已然带着通透手套的修长的两只玉手,缓缓地勾起食指紧了紧手中的书套,这才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皮,幽幽道:“宗主以为音某的脾气很好么?”

那双带着通透手套的玉手伫立在寒风中,看上去比之利刃更加让人毛骨悚然,心中瑟瑟,让人无端的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寒意来,直直的侵入皮肤之中,再也无法去除。

台下的众人再次默然,甚至连抬眼打量那雪白色身影的勇气都没有了,他们怎么忘了,眼前这个看似清贵如玉的少年可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世家公子,这可是但凡出手就能杀人于无形的一位主儿啊!强硬的手腕自是不必多言,脾气又能好到哪去?!

这两位撞在一起那可不就是天雷勾地火,杀意十足么?!怎么办?!他们忽然有些后悔了,倘若是一早就无声无息的溜走是不是会好一点?!

慕奕寒看着那双杀意凛然寒芒四射的凤眸,忽而扬声大笑了起来,声音不似之前带着一股子温润的气息,他的箫声是爽朗而又干脆的,不带一丝一毫的凌厉和杀意,就只是干净纯粹的笑意,从心底深处发出的愉悦的笑声,良久他才止住笑意,狭长的双眸带着一丝深深的惬意看向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声音依旧愉悦而爽朗:“云门门主……果真很符合本座的胃口!你是当今天下第二个这么合本座心意之人了,哈哈……今日果真是没有白来!”

第二个?!沐音眉目微动,忽而想起之前在锦瑟院之时,他说过一句同样的话,虽然没有言明这第一个人是谁,但是对她而言也就不言而喻了!挑了挑眉,没成想竟是无端的挑起了两次这疯子的兴趣!呵!还真是想避都避不开啊!

就在慕奕寒话音落地的当下,突然一道凛冽而又杀意十足的劲风立时已然朝着慕奕寒所处的方向而去,所到之处掀起了一片木屑,待至慕奕寒所处的位置之时,眼前已然是浑浊一片,慕奕寒眉眼一沉,整个人忽而腾空跃起,身子一个旋转人已然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地方,而那道劲风却是直直的朝着擂台之下的众人而去。

“呼——”一阵脚步纷乱的声音,台下的众人立时四下而散,俨然已经分成了两边的队伍,湛湛的躲开了这道劲风。

“轰隆——”一声巨响,只见掩在人群后的一道石柱霎时间四分五裂开来,乱石飞出,惊扰了一众人等,就像是受惊的鸟儿一般立时间朝着四周四散开来。

“啊——”不知是从那个地方忽而传出了一声惨烈的惊叫声,众人纷纷抬眸望去,只看到一人仰躺在地面,双臂紧紧的环着右膝,身旁赫然放置着一块犹如盘子大小的石块!

众人恍然,原来是方才躲避不及被石头砸伤了右膝!尽管如此,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出言声讨,开玩笑!他们一个个的眼神一个比一个好使,没看到那黑袍男子脸色已经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来了么?

!这个时候出声不是上赶着找死是什么?!

四下静悄悄的,没有个人开口,就连那被石块砸到的人看到擂台之上那黑袍男子的面色也吓得就连喊叫声都不敢发出来了,只能死死的抱着右膝,要紧牙关,试图能减轻一点痛楚。

只见站在擂台之上的祁瑾熠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慕奕寒面色阴郁,真个人散发着不同以往的阴冷气息,他的那份阴冷之气却是与之前慕奕寒的那份阴冷之气不同,他周身的气息更像是铁血的气息,那种含着铁锈的浓浓的血腥之气,好似经历过血的洗礼,比之在战场杀敌无数的人还要凛然三分!那本就冷峻的轮廓,此时看上去就如同一刀一刀刻上去的一般,带着锋利的棱角,没有一丁点的柔和之气,那双黝黑深邃的双眸就更是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潭一般,那掩藏在里面的是犹如狂风骤雨般的凛然杀意,一不小心撞进去,霎时间便会粉身碎骨,再无半点生机可言!

慕奕寒眸光森然的看向那周身凛冽气势的祁瑾熠,眉眼渐渐的沉了下去,面上的那份愉悦之感也随之渐渐的消退,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寒意:“云门门主身边可真是各个都是深藏不漏之人!”

“所以,宗主还是不要太过接近音某为好。”沐音淡淡的抬眼看向他,眸光清冷而又带着一丝丝的凉薄,疏离之感自然是不言而喻。

话落,人已然缓步走到了祁瑾熠的身旁,轻轻的摘下了手中的手套,一脸淡然的看着慕奕寒的反应。

慕奕寒再次低低的笑了两声,抬起双眸定定的看着沐音的方向,声音温润柔和:“本座就喜欢你的这个脾气,哈哈,果真很对本座的胃口。”话落,忽而从画中掏出了一个东西,袖袍一挥,一道暗影闪过,沐音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枚赤红色的令牌,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大大的刹字!

显然,这是刹魔宗独有的令牌!

“这是本座送你的礼物!”慕奕寒的声音响起:“本座相信下一次见面你会给本座一个惊喜,小云儿!”

不等沐音做出任何的反应,慕奕寒已然起身飞出了几米开外。

“相信宗主也不想围剿之日有云门的出现。”沐音看着他远去的身形,眯眼警告道。

慕奕寒自然清楚她所说的是何意,原本他却是是想要将那个南侯府的公子杀死!不过,现在么……他改变主意了!

“小云儿,本座等着你的到来!”伴随着笑声,慕奕寒的身影已然渐渐地消失不见,留下台下围观的众人一脸的懵怔模样。

小云儿?!在叫谁?!

不少人都默默的垂眸,俨然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一阵寒风再次呼啸而过!嘶,这样的天气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呢!

------题外话------

慕奕寒:小云儿,你是本座的!

祁瑾熠(一个刀子眼飞射而出):找死是不是?!

慕奕寒:小云儿,本座等着你!

祁瑾熠(袖袍一挥龙鳞飞射而出):敢跟本王抢人!活腻歪了!

慕奕寒:小云儿……

沐音:师兄,看在他孤家寡人一个一剑毙了他吧!

祁瑾熠(满意的点头):好,就听音儿的。

慕奕寒:……

正文 第152章 醉人的宠溺

待慕奕寒离开片刻之后,沐音沐祁瑾熠也并未久呆,尽管徐德本盛情相留,但是却都被沐音淡淡的回绝,与祁瑾熠相携而去。

既然事情已然全部处理好,那也就再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虽然刚开始的计划也并非这般,但是慕奕寒的出现搅局反倒是让计划更加顺利了几分,如今擂台被毁,显然今日徐府的擂台比试也是无法进行下去的,与其继续留在这里,倒不如趁早离开的好。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自走下擂台之时,台下围观的众人都不自觉的已然留出了一条道来,众人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形,仿佛在那一瞬间除了两人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已然失去了原有的色泽,只剩下了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姿,在并不耀眼的阳光下却是显得如此的光芒万丈!

而且两人的身形立在一起却是并不显得突兀,反倒是让人觉得出奇的和谐

!对!就是和谐!仿佛本该如此一般,让人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没有人能将之拆散的错觉……

徐德本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形,凹陷的双眸闪过了一道暗芒,随即朝着身旁侍立的徐管事挥了挥手,在其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待徐管事离开之后,方才站起身朝着台下的众人道:“老夫原是打算在今日选出最终的胜者,但是……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有目共睹。”说到此处,徐德本淡淡的扫了眼马上就要坍塌的擂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今日的比试将会延迟到三日之后举行,另外,老夫已让人去安排今日在座的各位皆由徐府招待,聊表歉意,还望在座的各位赏个脸面。”

台下的众人自然也知道如今的事态确实是不适合再继续比试了,不论是擂台还是人心,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试之后,哪里还有心情去看这些平淡无奇的比试?!再待下去也定然是索然无味的。

此时听闻徐家家主的话语,虽然有些参加比试之人心中有些不快,但是能去徐府瞧瞧却也是难得的机会,要知道徐府可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况且他们也倒是刚好趁此机会去瞧一瞧徐府的财势究竟是有多么的让人心惊!看人看脸面,看财看庭院!一个府邸究竟有多少的财势,去府邸内瞧上一眼也就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有着这一层的心思,他们自然也都一个个的笑着应下了徐德本的邀请,起身随着徐家主一同进了徐府之内。

而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自然也都是一个个的相继毁了各自的住处,不过,每个人的面上都洋溢着难掩的兴奋,能亲眼见识到传闻中的云门门主以及刹魔宗宗主,而且还能看到两人的对决,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啊!想想都觉得兴奋万分!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而另一边的祁瑾熠和沐音两人离开擂台之后却是并没有即刻返回醉霄楼,而是去了一处略显僻静的院落,院落看上去与之周边的院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都是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农家小院。

推开木门,映入眼帘的便是空落落的院落,靠近院落围墙的边缘种植了花草,不过因为季节的原因,一株株的看上去已然枯黄萎靡,没有了半点生机,而院落的正中间的位置却是放了一口石磨,却也是因为许久不用上面堆满了尘土,除此之外,院落之内再无半点其他的东西,看上去倒还真有一种萧瑟之感。

“这里就是师兄准备好的地方?”沐音淡淡的扫了眼四周,不由得挑了挑眉道。

既然决定要现在这里处理完徐府的事情再赶往荆州,那就必须要有一处商讨事情的地方,虽然醉霄楼如今也算是云门的产业,但是它与一醉楼却是不同,有些事情不适宜在其内商讨,并不是因为对莫明轩有所华裔,而是醉霄楼并不似一醉楼那般到底是云门在其布置许久之地,而且有些事情也确实不宜在其内进行,与之酒楼相比,倒不如直接选择一处僻静幽深之处来的更为妥帖实在。

但是师兄竟然选择了这么一处甚为萧条之地,倒还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平日里依照师兄的性子,最少也会找来一处相对来说比较完善的地方,而这里似乎……

祁瑾熠转眸看向沐音,对上她有些隐含惊诧的双眸,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唇角微扬道:“怎么?音儿不喜欢?恩?”

“倒也不是不喜欢。”沐音再次环视了下四周,而后眸光停顿在了眼前的木门之上,微微蹙了蹙眉道:“师兄不觉得这里脏乱?”

本质上这里确实是有些萧瑟,院落也确实是有些久未住人的萧条,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脏乱,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就是因为自认识师兄的第一天起,他就有一些洁癖,就连旁人触碰到他的衣角都会忍受不了,如今的这个院落到处积满了灰尘尘土,不经意间衣衫定然也是要沾染上一些的,这也就是她为何对于师兄选择这个一处院落感到惊异的原因了。

祁瑾熠扫了眼眼前有些破旧的木门,带看到上面挂着一丝薄薄的尘土之时,浓黑的剑眉不由自主的轻皱了两下,而后收回目光眸光柔和的看向身旁的人,笑道:“音儿好像特别喜欢这样的地方?恩?”

沐音神色微怔,忽而想到之前在盛京之时,她所选的院落与眼前的这个院落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恩,一样的萧瑟平凡,带着一股子农家院落独有的氛围和模样,想到此处,眉眼间忽而溢出了一抹愉悦的笑意,笑道:“这就是师兄选择这里的原因?”

祁瑾熠看着她眉眼间的笑意,面上的神情越发的柔和了,忽而抬起手轻轻的抚了抚她耳边的碎发,双眸犹如缀满了漫天的繁星,闪烁着点点星芒,柔和而又带着醉人的笑意:“恩,只要音儿喜欢

。”

沐音看着这样温柔而又满含宠溺的祁瑾熠,脑海中忽而浮现几年前在门中之时配着她一路相携走过风风雨雨的那些时日,眉宇间的那抹仅有的清冷也全数化为了浓得化不开的醉人的温柔,若是说之前的她看上去是一个清冷清贵的淡漠公子,清冷中带着邪魅,邪魅中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那么现在的她划去了眉宇间的凌厉,抹开了面上那挂着淡漠清冷的神情,随之映出的就是一个温温如玉举世无双的温柔俊美公子一枚,眉宇间荡漾出的那抹醉人的柔情,又似乎带着一丝女儿家独有的娇媚,搭上柔和下来的面部的柔和线条,虽然一身男装,但是看上去却是比之女子更是媚态三分。

就像是刹那间展屏鹊舞的孔雀,那般的媚态横生,又带着一股独有的傲世姿态,美得让人再也移不开目光。

祁瑾熠看着这样的她,黝黑而又深邃的双眸染上了几分暗芒,只是唇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了,眉宇间的笑意更是昭显了其愉悦的心情,抬手执起了那双白皙修长的玉手,骨节分明的大掌紧紧的将其包裹住,手心的温度从彼此的手心传递到了两只手掌之中,那么的腻人又那么的温暖。

沐音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被紧紧握住的右手,挑唇笑了笑,而后抬眸看向那双深邃的双眸,扬了扬被紧紧包裹住的右手,笑道:“走吧,去看看咱们的地方。”

她没有告诉师兄她之所以在盛京会选择这样的一处别院,并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越是这样的地方也就越是会让人忽略,是以,这样的地方也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师兄未必没有想到她的心思,在这小小的栾城,并不需要与盛京一样做事顾虑三分,就算是在这里选择一处风景俱佳山清水秀的别院,也定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也不会出现任何的纰漏,但是他却是依旧愿意选择这样的一处地方,一个人愿意为其放下所有,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人愉悦的事情么?!

祁瑾熠温柔的笑了笑,而后抬手推开了沾满尘土的木门,随着吱呀一声,木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极为朴素又带着点点温馨的房屋,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或是东西,有的只不过就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木桌和木凳,甚至就连任何的摆件都没有,但是不论是从地面还是每一个桌子凳子都是洁净如尘,没有一丝一毫的尘土气息,每一个角落也都犹如崭新的一般,全然与院落的景象形成巨大的反差。

透过隔间依旧可以看到放在里面的一张与整个房间丝毫不搭调的一个崭新的美人椅,上面铺好了白色的绒毯和厚厚的坐垫,看得出来做这些事情之人的细心和宠溺。

“这些都是师兄做的?”沐音淡淡的扬眉道。

祁瑾熠看着她惊异的双眸,忽而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耳垂,温柔娇嫩的触感让他的五指不由得开始贪恋起手中的温度,轻柔的笑道:“我只做了一件事。”

至于什么事,沐音心里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她向来喜欢躺在美人椅上看书亦或是想事情,尤其是冬季,更是尤为喜欢,这里唯独将这副美人椅做的如此的精致,她就算想不知道是谁做的都难啊。

弯了弯唇角道:“我倒是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师兄可要随我一起?”

------题外话------

宠溺继续,温情无限,师兄棒棒哒!么么哒~

正文 第153章 两人的温情

陡峭险峻的崖壁之上一道挺拔欣长的背影俯视而立,身前再靠近一点就是万丈悬崖,只是那道身形却是不见丝毫的慌乱,反之却是负手而立,凛冽的寒风吹起墨蓝色的衣摆,洋溢在那万丈深渊之上,看上去竟是有一种虚无缥缈之感荡然而起,让人无端的从心底深处升出几分惊惧来。shuotxt.

正在此时,一道暗黑色的身影忽而从上空掠来,而后在那墨蓝色衣衫男子的身后顿住,微微垂头掩下双眸,一脸的恭谨:“宗主,您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带来了。”

慕奕寒冷冰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狭长的双眸依旧看向那万丈深渊之上飘散的淡薄的雾气,声音冷然,没有丝毫的温度:“都查清楚了?”

“是,按照宗主的吩咐,每一支都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上面只是涂抹了一些致人昏迷的迷药,并没有其他的烈性毒药。”黑衣男子一脸恭谨的开口回道。

“没有?”慕奕寒的声音像是透过万丈深渊有些虚空缥缈,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意味。

黑衣男子微弯的身子陡然间更弯了几分,双眸也是死死的看着脚下的石块,不敢做出任何的回应,因为他清楚的知道宗主说的这句话并不是在问他,反倒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这种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却是更让人头皮有些发麻。

慕奕寒看着那些被寒风吹动的微微晃动的薄云,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下场双眸却是慢慢的变得冷然起来,那眸中的冷意仿若利刃即将破空而出,冷凝的神情下掩住的是嗜血的冷然,月儿啊,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的不乖?!

竟然偷偷背着他违背他的意思么?!当初捉住沐音之时,她所甩出的暗器竟是淬了鸠毒?!倘若不是他顺手从她的身上拿来一支暗器,这些到现在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果真还是太过纵宠了么?!

狭长的双眸微眯,而后抬手淡淡的摩挲了下右手的五指,冷声道:“去将月儿带来。”

黑衣男子神情微微一顿,他自然知道宗主所说的人是谁,整个刹魔宗恐怕也没有人不知道这个月儿是谁,宗里的女子并不少,但是能留在宗主身边且能得到宗主赏识的至今为止却也只有她一个,但是她却并非是宗里的人,没有人知晓她的来历和出身也从未有人胆敢询问,久而久之宗里上下都知道宗主身边有一个颇为得宠的女子,但是宗里上下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当面称之为夫人,因为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宗主并没有将其夫人的位置留与她。

思虑了片刻,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宗主,苏姑娘如今正身处南姜……”

话还未说完,突然迎面扫来一阵劲风,身子一个扭动已然种种的摔在了布满石子的地面上,尖锐的石子卡在身上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隔得皮肤生疼,黑衣男子却是不敢发出半丝的声响,而是快速的从地面爬起,恭谨的跪在地上,垂下双眸不敢有丝毫的言语,一滴冷汗自额间处话落,顺着面颊一直滴落到了地面的石子之上,犹如水滴一般散落在尖锐硬挺的石子之上,刹那间的功夫便已然被迎面刮来的寒风吹得不见了丝毫的踪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需要本座重复刚才的话?”冷然而又没有温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黑衣男子瞬间垂下了头,恭谨的道:“属下即刻去南姜将苏姑娘带来!”

“本座只要结果,明白?”慕奕寒的声音已然冷然,只是面向悬崖的面容却是带着一股难掩的邪魅,就像是嘶吼的野兽刚捕食完美味的猎物一般,带着一种尚未满足的惬意和浓烈的血腥之气。

黑衣男子心神一凛,掩下眸中的思绪,恭谨的应道:“属下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苏姑娘带到宗主的面前。”

慕奕寒没有出声,狭长的双眸依旧看着漂浮的薄云,唇角撤出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带着嗜人的冷冽,忽而袖袍猛然一挥,刹那间所有的薄云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半点踪迹可寻。

月儿啊,你当是最明白我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是你最先不乖的呢?!就这么乖乖的呆在这里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想着离开呢?!看来有些事情确实需要提前了!

寒风吹动着衣摆,一如之前那般,但是周围的气息却是比之更加凛冽了三分,仿佛所有的寒意都已然聚集在了这一处地方,昭显着它的凌然与霸气!

熙熙攘攘的街道,贩卖叫卖声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琳琅满目的东西摆满了街道两旁,来来往往的各型各色的人游走在街道两旁,不时的停下驻足观看,小贩努力的游说声响彻在耳边,倒是形成了一道独有的风景线。

而在一个极为朴素的摊子前,却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形,英挺俊逸的身姿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即使身着极为朴素,却依旧掩饰不住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无与伦比的清贵之气,那平淡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半点俊美可言的平淡的面容却是异常的柔和,而那双与之不符的深邃幽深的双眸却是溢满了难以言喻的柔情和宠溺,微微敛眉看向身旁之人,而在他的身旁赫然站立着一道窈窕的身姿,那一身朴素的淡绿色衣衫,却已然勾勒出那完美窈窕的身姿,微挑的凤眸异常的摄人心神,散发着独有的魅惑气息,但是那白皙的面容却是无比的平凡,看上去与那些寻常的女子并无两致,但是却也难掩身上的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华贵气息,一举一动仿若都带着难以言喻的贵气,看上去让人总是感觉无比的赏心悦目。

只见女子手中拿着一枚木制的簪子,上面并没有过多的花样,只是那枚簪子的尾部却是形如一只娇憨可爱又带着三分狡黠的狐狸,虽然质地不好,但是却也是刻画的活灵活现,宛如真的一般。

“音儿喜欢?恩?”男子右手虚搂着女子的腰身,微微垂眸看着她手中的木制簪子,挑眉问道。

沐音动了动手中的簪子,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淡淡的道:“师兄可还记得之前送我的那枚狐狸玉簪?是不是有几分相似?”

祁瑾熠如何能忘记那枚狐狸玉簪,那是两年前他离开门中之时特意寻来的一个暖玉,花费了足足一日才将其刻成了一枚狐狸玉簪赠与了她当做是分别的礼物,也当做是……定下的信物!想到在盛京之时她发髻已然簪着那枚簪子,眉眼间的柔情不自觉的更甚了几分,挑唇道:“怎么?音儿想要买下它么?”

沐音点了点头,眉宇间流露出几分惋惜:“来的匆忙,那支簪子放在了匣子里忘了一并带来,这个簪子虽然一般,但是手法却也不错,平日里带着却也不错。”

之前在盛京之时,那枚狐狸玉簪被兰诺放在了桌上的木匣里,从云中之境出来走的匆忙倒也没回南侯府收拾,平日里倒是习惯了,如今这样的挽发倒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

站在一旁一直观察着两人的老妇见此,也是连忙附和道:“这位夫人模样精致,与这狐狸玉簪十分的相配,这位公子不妨给夫人带上试试看?一定让公子你惊艳到!”

听着老妇恭维的话语,祁瑾熠面上的笑意倒是越发的重了,夫人?他喜欢这个称谓!听着还真是非常的悦耳啊!抬眸淡淡的看了眼唇角挂着浅笑的沐音,眉眼一动,从她手中拿过簪子,轻轻的抬手将其插在了她的发间,木簪簪在乌黑秀丽的发间虽然没有玉质簪子完美,但也确实是别有一番韵味。

沐音抬眸看向他,挑眉道:“好看?”

祁瑾熠笑道:“音儿带的自然是好看的。”

沐音勾了勾唇角,眉眼间溢出愉悦的笑意,这样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就像是寻常人家那般出来逛街玩赏,抛开一切不该有的顾虑,只静静地享受着属于两人静谧的时刻!

“这位夫人带着还真是太合适了,公子若是不买那就太可惜了啊。”老妇收回惊艳的眸光,朝着一旁的祁瑾熠笑道。

还未等祁瑾熠开口,一旁的沐音已然转过了眸子,定定的看着那老妇淡淡的道:“这个多少银子?”

老妇对上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面色微怔了一下,刚想出口的话语刹那间转了个弯,愣愣的道:“十文钱。”

祁瑾熠刚想掏出碎银子,却不想被沐音一下按住了手,只见沐音淡笑着看向那老妇,渗出了白皙修长的五指,淡淡的道:“五文钱。”

那老妇神情在一次微怔,在她的认知里,这两个人虽然衣着朴素,但是身上那股清贵的气质却是怎么掩也掩不住的,原以为他们是佯装打扮的富家子弟,却没想到这次还真是她看走眼了!若真是一般的富家子弟怎么会对这五文钱斤斤计较!随即面上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来,显然是不太愿意。

沐音却也是一反常态的与其说道了起来。

老妇不过片刻的功夫,就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待付过银子,两人携手走在街道上,祁瑾熠看向身旁笑意甚浓的女子,扬眉淡笑道:“为什么要议价?”

沐音挑眉看向他,唇角弯了弯道:“不是说好了今日做一下寻常百姓。”

虽然她没有经历过这里百姓的生活,但是不都是应该这样为了一点银子斤斤计较争执不下么?

------题外话------

慕奕寒(鄙视的斜睨了一眼):五文钱而已,小云儿,本座送你十万两黄金!从了本座吧!

祁瑾熠(冷眼扫过):本王给你一百两黄金,你去死吧!

沐音(勾了勾手指):十万两黄金拿来。

慕奕寒(邪笑):本座马上命人安排。

沐音(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师兄,让人将十万两黄金全部换成铜钱砸到他脸上吧!

祁瑾熠(笑容温和):本王再加十万两!

小单(弱弱的):能不能将二十万两黄金全部换成票票和花花还有钻石……

正文 第154章 不作死不会死

两人形如寻常百姓一般相携而立漫步在热闹纷呈的街道上,偶尔驻足观看摊贩上的物品,一来二去倒也买了不少的物件,不过也都是房间内的精小的摆设,不贵却也比之那些价钱昂贵的东西别有一番风味,就像是向来处在高出观赏下面的风景,突然站在触手可端的地方感触,那种知觉的感触是不一样的。shuotxt/

待两人走至一个名为“风玉阁”的首饰铺子时,祁瑾熠却是笑了笑拉着沐音就走了进去。

风玉阁虽然是坐落在栾城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但是里面的摆设布置却是比之盛京的某些铺子有过之而无不及,风玉阁一共分为两层,一层只是一些寻常比较易见的饰物,而且价钱也相对来说较为便宜一些,而二楼显然是要比一楼的要贵重一些,见上去之人与风玉阁的掌柜相谈甚欢的模样也不难看出能二楼的也大多都是熟客,而且各个都是衣着华丽,身价不俗之人。

那风玉阁的掌柜将人引上去之后转眸看到祁瑾熠与沐音望过来的眼神,神情微微一怔,而后上前笑道:“两位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

声音倒是不卑不吭,带着淡淡的愉悦的笑意,让人听了很是舒心。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淡淡的环视了一周,垂眸看向正在打量四周的沐音,眉宇间的宠溺意味十足。

这风玉阁的掌柜也是个有眼色的,了然的勾了勾唇角,继而笑道:“两位是想买点什么?咱们这里的玉器和饰物都是栾城之中最好的,两位尽可放心。”

“可有暖玉?”祁瑾熠扬眉道。

那风玉阁的掌柜闻言,神情有一丝微顿,显然是没想到他竟是会来买暖玉的主顾,要知道,暖玉虽然算不得是玉中的精品,但是却是极其难寻的一种,但是暖玉却也是所有的玉种之中最为通透莹亮的一种,不仅如此,相传佩戴暖玉还方可调理身体,是难得一寻的好玉,也正因于此,暖玉的价格要比一般上好的玉种都要贵上几倍,是以,暖玉一般也都是那些有权有势的在朝为官之人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富商才会寻得。

在这栾城之内,能买得起暖玉之人也就唯有徐府了,显然面前的两人并不是徐府之人,既不是徐府之人,而且穿着一般,竟是开口就是暖玉,这倒是让向来心思敏捷的掌柜有些怔愣了。

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考虑措辞,略微犹豫了下开口道:“本店前些日子刚进来一批上好的和田玉,公子和夫人不妨看一下?”

“怎么?”祁瑾熠微微抬眸,看着那面色有些紧张的掌柜,微微皱眉都:“这里没有暖玉?”

声音平淡无奇但是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之气,就像是利刃出鞘前的那抹浓烈而又淡然的戾气,让人感觉得到其中的锐气和凛然。

风玉阁的掌柜双眸对上那双浓郁深邃的黑眸,不知道为什么忽而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来,整个面容也在刹那间紧绷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被猎物紧紧锁定住的感觉,压抑的有些喘不过起来。

回过神来,心底深处依旧有一种不能释放的压抑之感,他能当上这风玉阁的掌柜而且在这栾城立足,自然看人的眼力劲还是有的,方才没有仔细看所以直接忽略了两人身上的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清贵之气,现在细细看去两人的身上可不就是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旁人无法比拟的清携之气么?!尤其是方才与那男子对视之时,他在这栾城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那个人能有这股子气势,就连当初他在徐府见徐家家主之时,也从未产生过至此之大的压迫感,好似下一刻便会窒息而亡的感觉,让人身上竟是提不起一丝力气来,这人绝非是一般的普通人!掌柜心里默默的念道。

而后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缓解了一下方才紧绷的情绪,这才朝着两人有些僵硬的扯了扯唇角笑道:“暖玉在二楼,两位请随我来。”

话落,已然移开了身形,朝着两人迎了迎手,示意二人楼上请。

祁瑾熠垂眸看了眼眉眼含笑的沐音,唇角也扬起了一抹愉悦的弧度,而后两人对视一眼,便抬步朝着二楼走去,身后那掌柜的自然是连忙跟上。

待两人的身形消失在转弯之处之时,原本在一楼打扫的两个伙计,顿时狠狠的松了口气,忽而心头有种如是大赦的感觉。

其中一人狠狠的拍了拍依旧有些砰砰直跳的胸口,大大的松了口气,小声的道:“终于走了!刚才真是差点吓得连命都没了!那眼神太可怕了!”

另一个人同样吓得半死,扔下手中的抹布,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声音依旧有些不稳,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嘴都咬破了!要是再不走嘴巴都要被我给咬掉了。”

只见男子的双唇已然是鲜血淋漓,上面挂着鲜艳欲滴的血色,上面的牙印也是依稀可见清晰的很,可见其力度有多大。

“你说,看他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什么有钱有势的人,不过就是两个寻常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气场啊?!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人!”那人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仍是有些心有余悸,从他们两人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两人穿的不过就是一身普通的衣衫,虽然比寻常百姓的要好上一些,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布料,看上去不就是两人寻常之人!但是没想到那男子的眼神竟是如此的恐怖,就算没有与之对视,但是那从身上散发出的让人心中凛然的寒意却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压抑,就像是胸口上压了一口巨石一般,动也动不了,让人备受煎熬!

那坐在地上的人抬手抹了把挂着血渍的唇瓣,斜睨了眼对面的男子,忽而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嗤笑了一声道:“寻常之人?!你见过哪个寻常人能开口就要暖玉的?!”

话落,躬身捡起丢到一旁的抹布,便不再理会他,默默的继续刚才的活。

那男子却是依旧有些发懵,有些不明白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平静了些许,见他不再说话,也默默的干起了活。

这个世间总是有些聪明人,还有一些愚笨之人,只不过,愚笨未必就是坏事,相反,太过聪明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聪明的人往往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也唯有这样才可以平安无事的存活下来。

二楼的布置却是要比一楼要精致的多,也比之一楼要华贵的多,满目琳琅的首饰饰物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风玉阁的掌柜将两人迎到了二楼的另一处专门放置玉器的地方,客气的将两人引到了一旁的座位之上,才开口道:“两位在此稍事休息,我去里面将暖玉取来。”

话落,人已然朝着里面的隔间而去。

沐音淡淡的扫了眼眼前摆式着的各式各样的玉器和玉种,眉梢微挑,语气淡然:“师兄买暖玉做什么?”

祁瑾熠弯了弯唇角,轻笑道:“音儿不是见那枚狐狸玉簪忘了带来?”

“师兄打算再刻一枚?”沐音扬了扬眉,眉宇间闪过一丝浅淡的笑意。

“两枚。”祁瑾熠道:“这里的暖玉足够两枚玉簪。”

沐音淡然一笑,转念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浅笑道:“师兄一早就知道这里有暖玉?”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询问。

祁瑾熠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眉眼间溢出了柔和的笑意,轻笑道:“音儿果然聪明。”

当初他在寻得之前的那块暖玉之时,就曾命人打探过暖玉的下落,而这里刚巧放置了一块,只不过当初因为已然寻得,便也没有到这里来,原本此番来栾城就打算将其收了,正巧赶上今日,倒也真是无巧不成书。

正在此时,忽而从门边走来一个女子,模样精致,面容娇媚,身形更是婀娜多姿,只见其一身淡粉色的衣衫,腰间缀着一颗颗白玉无瑕的珍珠,看上去多了几分灵秀之气,配上那精致的眉眼,倒也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只见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清秀的丫鬟,只是那丫鬟面上的傲气却是让人有些不喜。

“不是说你们掌柜的在这里吗?人呢?!”那丫鬟朝着一旁侍立之人不悦的道,语气有些不善。

那男子微微弯了弯身子,赔笑道:“二位在这里稍事休息,我家掌柜马上就来。”

“我家小姐可是……”

“好了,小蝶,咱们先在这里坐会儿吧。”那丫鬟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想被那淡粉色衣衫的女子打断,女子的声音倒也是婉转动听,犹如黄莺出谷一般,让人心情舒畅。

那唤作小蝶的丫鬟,随即换上了一副笑颜,虚扶这女子欲走到一旁坐下,那女子转眸却刚好看到坐在那里的祁瑾熠和沐音两人,眼神扫了一眼来年个人的穿着打扮,忽而那双精致的眉眼间闪过几分嫌弃的神情,面上也闪过几分不屑。

那小蝶自然也是看到的,眸光扫过两人,眸光流露出几分不屑,转眸朝着方才出声的男子道:“怎么回事?这风玉阁怎么是什么人都放进来?!我家小姐身子尊贵,与他们同坐岂不是辱了我家小姐的身段!没银子呆在这里免得污了别人的眼睛!”

声音尖锐没有半分的客气,那尖酸刻薄的模样硬生生的扭曲了原本清秀的容颜,让人心中不悦。

那男子方才进来之时,并没有朝一旁看去,也不知道这里还有其他的人,此时听到她的话语,也不由得抬眸朝着一旁看去,这一眼,可着实将他下了个半死,脚下一软竟是差点没倒在地上,尼玛!怎么好强不巧的碰到了这个煞神!

这男子显然就是方才在楼下咬破唇瓣的那个男子,只见他面色发白,呼吸紧促,眼神更是闪烁着惊惧,不敢直视前方,定定的看着地面,似乎呼吸声都小了不少。

“喂!你怎么回事?!还不将人赶出去!我家小姐一句话就能让你滚出栾城,真是没有一点眼力价!”那小蝶嗤笑一声,看向他的眸光充满了不屑,面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傲娇神情,好似她就是那高高在上的主人在训斥奴仆一般。

男子却是将头垂的更低了,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没有开口,相比滚出栾城也比丢了性命的好!他可不想无端端的在这里丢了性命,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凡人,而且连掌柜的都亲自将人迎了上去,将镇店之宝暖玉都拿了出来,可见其两人的身份绝非一般人能比拟的!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是栾城徐府之人,但是也不过也就是徐府的一个旁系而已,与徐府嫡系也是有着万千的差别的!这一男一女身份显然是比之要高出许多的,她们竟是如此的傲慢无礼,可真是不作死不会死!

他就静静的看着就好了,他可没有找死的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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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嚣张的挑衅

男子的默然和沉默不语更是引起了那小蝶的不满,就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一样,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的难堪。

而一旁的淡粉色衣衫的女子见此,秀眉微蹙,眉宇间也浮现出一抹不耐来,而后朝着身旁的丫鬟轻轻的摆了摆手,那唤作小蝶的丫鬟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抬眸狠狠的瞪了那男子一眼,这才转开眸光看向一直没有言语的祁瑾熠和沐音,语带嘲讽的道:“你们耳朵聋了吗?!还不赶紧滚开给我家小姐让位置!得罪了我家小姐,让你们在栾城待不下去!还不快滚!”

“啧啧,嘴巴还真是不太干净。”沐音勾了勾唇角,抬眸看向坐在一旁的祁瑾熠扬眉道:“直接拔了舌头吧!不好,还是直接毒哑了比较干脆!师兄觉得呢?”

祁瑾熠笑的一脸温和:“恩,音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两人旁若无物的交谈,却是直接将那站在一旁垂着头的男子吓得冷汗直冒,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两人说的话并不是什么笑话,而是真的打算这么做!心底深处也不由得多了一抹庆幸,庆幸之前没有对两人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如今面临拔舌头和毒哑的人就该是他了!

站在原地的双脚不着痕迹的慢慢的朝后移开了两步,拉开了与那丫鬟的距离。

而那唤作小蝶的丫鬟虽然面色也是有一些发白,但是对于两人的话语却还是不信的,看他们两个的穿着打扮不过也就是两个寻常百姓而已,怎么敢在这里就做出这种事情!必定是为了彰显气势而说出的空话而已!想到这里,面色不由得稍稍变好了一些,看向两人的眸光也越发的不善起来,声音也变得尖锐无比:“你们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家小姐仁慈心善不与你们计较,你们竟敢如此出言不逊!口出狂言!你们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一句话就能将你们打入死牢!”

“哦?”沐音微微挑眉,凤眸微扬,露出一抹凉薄的笑意:“在这栾城地界儿有这么大本事的也就只有栾城抚台和徐府两家了吧。”微微扬了扬手,再次开口淡声道:“不过,栾城抚台迄今为止好像也只有一个儿子,那就只剩下徐府了。”

那小蝶冷哼一声,继而眸中露出得意的笑意,扬了扬下巴道:“算你们聪明,我家小姐正是徐府的小姐!还不快快给我家小姐磕头赔罪!说不定我家小姐心善会饶你们一命!”

看着她那得意而又志得满满的模样,沐音挑了挑眉,却是将眸光转向了一直没有多少言语的那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徐府的小姐?徐念蓉?!”

此话一出那淡粉色衣衫的女子当即变了脸色,精致的眉眼也在刹那间沉了下来,徐念蓉?!又是徐念蓉?!怎么所有人都知道她徐念蓉?!她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嫡女的名头么!到头来还不是被当成联姻的工具!等着吧,总有一日她徐碧苏会成为这徐府名正言顺的唯一的小姐!

沐音看着她手中的绣帕被紧紧的撕扯着,眉眼间陡然闪过一抹锐气,方才她就已经猜到了眼前的女子的身份,徐府虽然旁系繁多,但是真正能与之挂上钩的也唯有那么几个而已,而这几个的信息也早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而眼前的这个女子的身份却刚好是徐府旁系徐良的嫡出女儿徐碧苏!

徐良也就是徐念蓉的叔伯,徐良的父亲与徐德本乃是一母同胞,只不过这么些年一直被徐德本压着一头罢了,是以,他的名声在栾城并不显赫,反倒是在荆州还有些名头,可以说他是徐府之中唯一一个也是唯一有那个能力和野心能与徐德本一拼的人,而徐良也算得上是一个有筹谋和手段的人,在栾城的这一片地界上,由他接手的徐家铺子倒也是旁系之中最多的,而且他在暗地里也控制了不少的徐府铺子,算得上在徐府旁系之中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了

这徐碧苏自然也在这些旁系之中算的上万千宠爱于一身了,只是相对于徐念蓉却还是低了一头,这倒也难免她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了!

嫉妒心往往会让人改变心智,哪怕拥有在强大的心智也敌不过嫉妒的蔓延!终有一天会被其吞噬,变成另外一个人!

“徐念蓉哪里及得上我家小姐半分?!真是有眼无珠的东西!”那小蝶见此,突然向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指指着沐音尖声斥道,那双眸子尽显毒辣,而那面容也是沉郁的紧。

“小蝶!”徐碧苏轻斥了一声,虽然她说的话是事实,但是这里到底不是在自己的院子,人多嘴杂,谁能保证隔墙没有耳朵!这段时间父亲一直告诫万不可生出事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哦?”沐音凤眸微挑,语气清淡:“不知道这番话若是传到了徐家主亦或是徐念蓉耳朵里不知道怎么样?定然十分的有趣。”侧眸看向身旁的人,笑意浅浅:“师兄觉得呢?”

祁瑾熠轻轻地抚了抚她的手,眉眼间满是纵宠的笑意:“试试看不就知晓了。”

此话一出徐碧苏的面色骤然大变,当即面色阴沉了下去,眉眼间染上了一抹戾色,抬手狠狠的给了那小蝶一巴掌,厉声斥道:“胡言什么!口没遮拦的东西!蓉姐姐才德兼备是徐府嫡女,这话倘若让旁人听了去让我如何与蓉姐姐解释?!回去自领十鞭!”

那小蝶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语不当,面色已然吓得煞白,捂着被扇的通红一片的面颊已然吓傻在了原地,愣愣的站在那里不敢发一言,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嚣张跋扈的模样!

此番看上去倒是显得有些楚楚可怜了,但是对于发生的事情谁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去可怜这么一个仗势欺人的奴才!

本来这里的动静就已经引来了不少的目光,但是能来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自然是不会明目张胆的围过来,但是这里发生的动静,她们却也都是一个个的全部看在了眼里,心下不由得却是对坐在那里身着普通衣衫的两人的身份越发的好奇起来了。

只是谁都没有那个胆子上来询问而已!

“苏儿!”突然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长相颇为温润的男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润的笑意,只是细细看去却会发现那笑意并不达眼底,柔和的面部线条却也是带着一抹凌厉,有一种眉目藏锋之感,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气质温润柔和,但是却无端的给人一种危险之感,就像是有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提防的意味来。

徐碧苏原本阴沉着的面容在见到男子的刹那间霎时间变得明朗了起来,精致的眉眼间溢满了抹不开的愉悦之感。

男子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捂着面颊有些啜然欲泣的小蝶,而后抬步走到了徐碧苏的身边,没有丝毫犹豫的抬手虚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温润的面颊凑到她的耳边柔声道:“这是怎么了?”

徐碧苏柔美的面颊上陡然浮现一抹娇羞,敛下双眸柔声道:“只是丫鬟说错了点话。”

“不过就是一点小事,教训一下也就算了,气大伤身,你若是有什么事我可是会心疼的。”男子在她耳边柔声道。

声音虽然低沉,但是以祁瑾熠和沐音两人的耳力却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待看到他腰间的束腰之上一朵暗色的纹样之时,忽而凤眸闪过了一抹暗沉,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眸光,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徐碧苏听到男子的话语,顿时俏脸已然像是染上了一层绯红,娇羞柔美的模样看上去比之之前反倒是美艳了几分

“不是要来买玉?可有看上眼的?”男子瞧她的模样,唇边勾起了一抹弧度,柔声开口道。

自进门之时起,就一直与两人对峙,哪里有时间去看那些玉器?此时听到男子的话语,也只得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说些什么。

男子自然时才出了她的心思,倒也没有戳破,搂着她的腰身,笑道:“那刚好咱们一起瞧瞧看可有什么满意的。”

徐碧苏点了点头,便随着男子抬步走到了一旁放置玉器的地方细细的看了起来,而站在一旁的小蝶自然也是抬步立时跟了上去,神情也较之之前好了些许。

约莫过了片刻功夫,那风玉阁的掌柜才从隔间走出来,手中赫然端着一个不大的托盘,而托盘之上则是盖了一块红色的丝绸,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去也不难猜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掌柜将托盘小心翼翼的放到两人身旁的桌子上,继而笑道:“让两位久等了,此玉乃是我风玉阁的镇店之宝,平日里都是放在里面的摆台上,取出来有些麻烦,还望两位见谅。”

祁瑾熠抬手将红色丝绸掀开,一块温润如脂的色泽通透的淡绿色美玉立时呈现在眼前,通透的质感,如脂的色泽让人不禁眼前一亮,完美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就像是刚从水中浸泡过的一般,溢满了晶莹剔透之感,比之一般的玉种确实是要通透许多。

“好美的玉!”突然一阵惊叹声响起,徐碧苏看着桌上放置的暖玉,双眸陡然闪过一抹痴迷,面色也有些微怔,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完美无瑕的美玉,就像是如梦似幻的一般,美得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若是能将这块玉打磨成一套头饰,过些日子的寿宴之时那她必定会艳压全芳!大放异彩!到时候不论是徐念蓉还是徐芷烟都再也无法遮挡住她的风姿卓绝!想到此处,看向暖玉的眸光不由得变得更加的热切了几分。

站在她身旁的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暖玉,那双桃花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惊艳的光彩,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地界儿上还有如此华美的美玉!

但是当目光触到坐在一旁的一道身影之时,忽而眸光微微一顿,双眸不由得微眯了起来,好强大的气场!

徐碧苏却是没有注意到男子的神情变化,挽着他臂膀的手不由得微微动了一下,柔和的声音响起:“咱们买下这块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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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鬼医冷妻的压寨夫君

作者:一尾妖鱼

她是顶级法医,他是灵魂心理师。

办案时吵吵嘴、骂骂情,歹徒大骂:“直接让我死算了,太虐单身狗!”

剧场:

“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装得了酷,摆得了帅,杀得了罪犯,挣钱养得了家,又暖得了床,懂事体贴人,你为何不从?”——这是他说的。

“你高端大气温柔体贴貌比潘安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仪态万千,可这和我有何关系?别说那么多,欠我的房租,拿来!”——这是她回的。

顾先生脸一黑:“工资在卡上,卡在你手上。”

穆法医伸出手:“亲,请把密码给我!”

正文 第166章 掌尽天下财富

风玉阁原本生意就十分的不错,如今在二楼挑选头饰的人自然也是不在少数,虽与玉器的地方不在一处,但是方才这里的争执已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眸光,故而在徐碧苏发出惊叹声的同时,不少人已经悄悄地朝着这边侧目打量了过来,虽然距离较远看的并不真切,但是依旧可以看到那暖玉所呈现的温润通透之感,顿时不少人已然不由自主的挪步走进了隔间,想要近距离的一观美玉。

毕竟所有的女子对于美丽的事物向来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更何况是如此美丽的美玉!不知不觉间房间已然多出了几道窈窕的身姿以及痴迷的眸光。

那风玉阁的掌柜显然也没料想到这块暖玉竟是引得了这么多人的注意,一时间心中有些惊喜又带着一抹为难,眼前的这两个主儿显然不是什么一般人,方才在一楼他就已经领教过了,但是对面站着两个也不是一般人啊!虽然这徐碧苏只是徐府旁系里的小姐,但是她却是风玉阁的老主顾了,在这里定下的东西不在少数,况且她身旁的那个男子也是每次与她一同过来的,看那通身的气质也不像是一般人,能让徐府小姐如此赏识的人自然也并非什么普通人了,看这徐府小姐的架势,显然是看中了这块暖玉,但是这暖玉却只有一块,这倒可真是让他为难了。

正在掌柜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之时,忽而便听到了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将这块暖玉包起来吧。”

“好……恩?”掌柜的一脸惊异,心中更是惊疑不定,就这么着就包下来了?!难道不用问一下价钱么?!

不止是他,周围的几个方才不知不觉进来的女子也同样是一脸的惊诧,这块玉显然是质地非常好的玉,价钱自然也不会便宜,但是看男子的穿着打扮也并不像是什么达官显贵之人,竟然就这么毫不犹豫的就买下了么?!一时间心里多少有一些惋惜,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询问一下掌柜价钱,看看是否能将其买下打造一套首饰。

忽而听到了一声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块玉我买下了!他们出多少银子我出双倍!”

掌柜正欲装盒的动作陡然一顿,面上继而闪过一抹为难的神情,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时间忽然觉得手中的暖玉变得沉甸甸起来,忽然产生两人一种从来没有哪一刻他这么不想旁人买他的东西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天上忽然掉下了一块馅饼,但是却突然发现那块馅饼是石头做的!

“这……”

“阁下可知道北楚有一句话叫做先来后到?!”就在掌柜纠结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之时,忽而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只见沐音懒洋洋的抬眸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对面的男子,只是面上的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反而像是染上了一层寒霜

那站在徐碧苏身旁的男子闻言,摄人的桃花眼霎时间眯了起来,眉梢之间的那抹温润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锐利的寒意:“哦?我倒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胜者为王!这位姑娘若是想要自然也可以出得比我更高的价钱,价高者得不是么?”

“掌柜!这块暖玉我们要了,和那套镶宝石蝶戏双花鎏金头饰一并送到徐府吧。”徐碧苏一脸志得意满的朝着那掌柜的笑道,面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以及深深的得意,转眸看向沐音的眸光也充满了浓浓的挑衅。

男子微微蹙了蹙眉,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悦,但是转瞬即逝,眨眼间又变成了一副之前温和如玉的模样,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同。

“这……”那风玉阁的掌柜面色为难的看了眼徐碧苏又转眸看了眼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动作的两人,一时间还真是有些犯了难。

这双方不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风玉阁的掌柜能得罪的起的人,风玉阁虽然在栾城小有名气,他也算得上有些人脉,但是这也就是基于那些没有大人物的前提之下,就像是眼前的这几人他根本就是一个也吃罪不开啊。

虽然徐府在栾城的名望甚大,但是身旁坐怀不乱的这两人以他处事这么些年的经验和阅人无数的眼力来看着两人显然是不比这徐府的徐碧苏要弱,甚至比之他应当是还要厉害的多!虽然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该是不要招惹的为好。

不得不说这风玉阁的掌柜到底还是一个聪明人,懂的怎么样明哲保身!倘若是真的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他的这个风玉阁也就该到头了!

“徐小姐还真是性急。”沐音凉凉的勾起唇角,扬了扬眉道:“银子还没付就想要将东西收入囊中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吧?”

徐碧苏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僵,而后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扬了扬下巴嗤笑道:“掌柜自然会将银子记在账上!可不像某些人连银子都拿不出来!”

“哦?原来徐小姐是打算赊账!不知道这笔银子是由徐家主来还还是由眼前的这位……公子来还?”沐音斜睨了眼面色不善的男子,眸光淡然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噗嗤——”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忽而笑了一声,周围的观看的女子也不由得纷纷掩唇笑了起来,徐府的小姐赊账?!这消息倘若传出去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牙哦!徐家的面子可就要在栾城丢尽了!

就连站在一旁面色难看的风玉阁掌柜有些泛黑的脸庞都不由得狠狠地抽搐了两下,悄悄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坐在那里面色如常的女子,忽而心头闪过一抹庆幸,还好方才没有得罪于她,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他这个活了几十年的人都感觉到了自惭形秽啊!

“你胡言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徐碧苏看着周围的人掩唇偷笑的模样,顿时觉得面上火辣辣的,仿若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一般难堪的紧,当下也顾不得什么,抬手指着她就斥责起来,却不想话还未说完,便被身旁的人忽而搂住了腰身朝后退了两步,被半掩在了他的身后,显然是在维护于他,心中陡然闪过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甜腻与欣喜,收敛了面上的神情转而换上了一副娇俏羞涩的模样甚为乖巧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不在开口了。

“姑娘倒还真是伶牙俐齿!”男子半眯着眼看着沐音,面上闪过一丝暗色。

“过奖,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实话实说。”沐音淡淡一笑道:“看来阁下好像不太认同我的话?”

“姑娘既是想要,何必费这些口舌?直接出价即刻!咱们价高者得!”男子扬了扬眉淡淡道。

“谁同意的?!”突然一道隐含凌厉煞气的声音响起。

男子侧眸忽而对上一双寒意十足的眸子,那深邃的双眸就像是席卷着狂风骤雨一般,狂肆而又凛然,与那平淡无奇的面容甚为不符,仿若是带了一层假面一般

!男子的双眸陡然间一凛,与之对视的双眸也霎时间变得凌厉起来。

四目相对,暗流涌动!在这一刻,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开始屏气凝神起来,继续昂视有一股无形的暗流在这间并不算大的房间中流动,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杀意和寒芒,让人心惊的同时又带着一抹后怕。

忽而就在此时,一道白皙修长的五指轻轻覆在了身旁之人的标兵处,祁瑾熠转眸染上寒霜的眸光霎时间变得柔和起来,仿若是瞬间融化成水的寒冰,带着无尽的柔意与温和,无声的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沐音眨了眨眼睛浅笑,一道声音忽而传入了祁瑾熠的耳中:“正好无聊,难得有人送上门,咱们不妨与他们玩玩。”

祁瑾熠眸中陡然闪过了一抹笑意,他倒是忘了他的音儿可是掌尽天下财富的人!抬手抚了抚她耳边的碎发,笑容温和。

“既然音儿想玩,那就好好的玩。”

沐音勾唇笑了笑,眉眼间洋溢着清浅的笑意。

一旁的人看着两人动作,都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站在徐碧苏身旁的男子却是眯起了眼,隔空传音么?!这两个人果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就在男子沉思的当下,忽而便听到了一道略显淡漠的声音响起:“掌柜,不知这块暖玉值多少银两?”

只见沐音手中赫然拿着风玉阁掌柜正准备装进盒子里的暖玉,通透散发着淡淡青绿色的暖玉映在娇嫩白皙的肌肤上竟是更美了几分,就像是娇艳的花儿遇到了雨水的浇灌,更加淋漓尽致的展现了它的美艳和风华,这块暖玉在她的手中同样如此,让人感觉到一种毫无违和的美意,仿若本来就该如此一般。

风玉阁的掌柜也不由得微怔了一下,而后轻轻的甩了甩头,怔怔的比了个手势,答道:“五千两。”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方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是平淡无奇的女子,而是一个绝无仅有的绝世美女呢?!那淡然的气质和卓绝的风姿,还有那微微上扬的唇角……每一处都好像是一笔一划勾勒出的一样,没有一丁点的瑕疵!一定是他的眼睛出问题了吧?!这明明就是一个长相平平唯有眼睛有些魅惑的女子罢了,掌柜的在心中默默地想着。

“五千两?”沐音垂眸看了眼手中质地温润通透的暖玉,凤眸闪过一丝暗芒,而后淡淡的挑唇道:“阁下方才说要出两倍的价钱,也就是一万两,那么如今我出两万两……阁下可还要追加?”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一片唏嘘,两万两?!这是疯了么?两万两可以买下一个铺子了!现在就为了买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么?!这块玉是很漂亮没错,就算是暖玉也不值得这么多的银两啊!

一时之间,在场的女子都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坐在女子身边的男子,自己的夫人这么败家,肯定是会生气发怒的吧?!不曾想却发现他始终都是满眼含笑的看着女子,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甚至嘴角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顿时一个个面上都闪过了一抹妒意,天下间竟还有如此这般的好男人么?!只是这面容倒是不怎么俊逸,不少人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心中多少给了自己一点心里的安慰。

男子勾唇淡淡道:“三万两。”

那双媚人的桃花眼定定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沐音的面色,温和的面上闪过了些许凌厉的锋芒,却也只是转瞬即逝,眨眼间再次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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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7章 狠狠地打脸

“五万两。”沐音把玩着手中的暖玉,看起来一脸的漫不经心,好似只是随口说出的话语一般。

男子神色未变,依旧淡声开口道:“六万两。”

“八万两。”

“十万两。”男子眸光凛然的看着她,眼神由始至终却从未看向她手中的那块暖玉,那副神情好似她才是他一心想要得到的暖玉一般。

沐音闻言却是终于懒洋洋的抬起了眼眸,眸光清冷而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笑意:“十五万两。”

男子凛然而平淡的黑眸终于不再平淡,面上温和的神情也有了一丝的变化,垂眸沉默了片刻并没有立即开口。

而站在他身后的徐碧苏如今却已是被这一变故吓得有些愣怔,饶是她心中对这块暖玉再喜欢,可如今的情形依然远远地超出了她的预计,十五万两!这么些银子或许对于偌大的徐府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若是对于她来说,这可就算得上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就是她父亲也不一定一时就能拿出这么多的银两来!虽然这银子并不需要她来拿,但是心中多少也会有一些不舍,虽然理智上不想他再出价!但是内心深处却依旧有一个诡异的心思希望他能出价压下那个女子所出的价格!

不知道为什么从一开始见到这个女子开始,她的心里就异常的对她格外的排斥,继续昂视碰到了原本就厌恶的东西一般,本能的排斥!尤其是见不得她那淡然的仿佛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傲然,就好像是那徐念蓉一般,整日里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徐府嫡女的模样,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让人厌恶的紧!

她就是想看一看她被压得挫败之时的狼狈模样,看她还如何的嚣张得意?!又如何的维持那一副的冷淡模样?!

尽管心里这般想着,但是却并没有开口劝说身旁的男子什么,心中却迫切的希望他能开口。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功夫,男子才开口道:“二十万两。”

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沉和紧致之感,就像是琴弦之上那紧绷的弦一般,没有丝毫的松弛。

沐音唇边忽而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淡淡的侧眸看向身边的祁瑾熠,微微蹙眉,仿佛有一些苦恼之意:“这么一点点的加实在是太过无趣,不妨咱们来一把大的?”

看着面前之人凤眸微挑美眸之中带着一抹狡黠的神情,抬手从她的手中接过暖玉,眉宇间是浓的化不开的纵容与宠溺:“既然要玩当然就要玩的尽兴

。”

沐音秀眉微挑,双眸中闪过一抹笑意,再转眸时,双眸已然染上了一层锐利的寒芒,淡淡的伸出了两根葱白如玉的玉指,轻启红唇:“二十万两。”

“嗤——”徐碧苏嗤笑一声,一脸不屑的道:“方才昊哥哥已经出到了二十万两,若是出不起银子就不要……”

“黄金。”不等徐碧苏的话语说完,突然轻飘飘的两个字瞬间让她还未出口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处,满脸得意的面容霎时间犹如吞了苍蝇一般难堪的紧。

“噗通——”忽然一声巨响,原来是之前在这里侍候的那个风玉阁的小厮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目光有些许的呆滞,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模样。

但是在这一刻却并没有人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笑!

倘若说之前那一万两万的加价已经给了他们不少的冲击,那现在这个二十万两黄金就如同是给了她们当头一棒啊!二十万两黄金!?这是什么概念?!她们也虽都自诩在这栾城是高门高户,门楣不低,但是这出手就是二十万两黄金也未免有些太过骇人听闻了!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指定会当做是笑话来听了事的!但是如今这件事确实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了眼前,由不得她们不信。

陡然间除了那面上难以掩饰的惊异神情面上还多了一抹艳羡来,看向沐音的眸光充满了浓浓的妒忌和羡慕,反之看向祁瑾熠的眸光则是盈满了亮光,就如同是在暗夜中捕捉到猎物一个个的眸光都散发出兴奋的绿芒,在这个时候早已将之前那番相貌平平的言论抛掷到了脑后。

这相貌平平的女子能喊出如此之高的价位来,肯定是经过了那个男人的默许,如今可不就是在尽兴的玩么?!而决定一切的也肯定就是那个男子了,而至于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不过就是仗着男子的宠爱胡作非为罢了。

往往越是门楣高的大户人家的女子越是认得清现实,因为她们自小灌输的思想就与之常人不同,在她们的思想中爱情虽然美好但是却给不了她们想要的一切,反之她们不仅可以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也可以使整个家族的人都跟着荣耀,在这里,这夜袭就是女子所能得到的最高的殊荣了!也正是因此她们可以为了这份利人利己的殊荣放弃一些其他的东西,得到另外一些触手可及的东西!这也正是这些高门之女的可怜之处。

因为她们永远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狭隘的视线里,永远不能走出这片阻碍她们的地界儿上!

但是她们却忘了不是所有的人会如同她们一样,沐音之所以会如此有兴致的玩这一局,并不单单是为了玩乐!再者说她所喊出的这些银子也并未打算让祁瑾熠拿,云门掌尽天下财富,这小小的二十万两黄金自然就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是什么大笔银子了。

而站在沐音身旁不远处的风玉阁掌柜双腿一软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是他耳朵出问题了?还是她疯了不成?!二十万两……黄金?!就是天下最好的玉也不值这个价钱吧!这么些银子都已然足矣买下他的这个风玉阁了!

饶是他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经营风玉阁这么些年身家也并不在少数,但是今日的场面还真是让他这个什么都见识过的人吓得有些腿软了,忽然从心底深处生出几分不安的情愫来,他这是要发家致富了还是要大祸临头了?!

那桃花眼的男子在听到沐音说出那两个字之时,瞳孔也有一瞬间的紧缩,面上那掩饰的完美的温和俊颜也有些维持不住,若是说刚开始与她较真儿,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她的身份与底线,但是后来就无声无息间演变成为了异常没有打斗的较量,谁若是退缩也就意味着再这场比试中输的体无完肤!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一般的难堪。

尽管他有着必胜的把握,但是在她喊出这两个字之时,那份必胜的信心也在刹那间被击的粉碎,二十万两黄金对于他来说也并不陌生,相对来说他也不是拿不出这二十万两黄金,但是他却不会将这二十万两黄金用在这样的用途之上,仅仅是为了一块暖玉亦或是就为了两人的争锋?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怎么?不过就是加大了一点筹码,阁下就不敢接了么?”沐音凉凉的看着他微沉的面容,唇边掠过一抹带着嘲讽的笑意。

凤眸微眯,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神色惬意的靠在椅背之上,平淡无奇的面容上写满了傲然之姿,仿若就是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在俯视着地上那渺小的一切事物。

这份嚣张的姿态无异于狠狠的给了徐碧苏和那男子一个狠狠的巴掌,尽管什么都没说,但是却比说什么都让人感到难堪!

那男子面上闪过一抹凌厉的寒意,而后微微眯起了双眸,勾起了一抹笑意,但是双眸却是清冷一片:“姑娘果真是好魄力,在下佩服,在下姓齐,单名一个昊字!不知姑娘可否言明身份,到时也不失多交一个朋友。”

“朋友就不必了,我们不过就是一介布衣,不时便会离开栾城,当不得阁下这般尊贵之人的朋友。”沐音依旧如方才一般的模样,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齐昊眼神暗了暗,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沐音眸光转向一旁脸色难堪的徐碧苏,扬了扬眉道:“这位徐府的小姐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倘若是没有就请掌柜的将暖玉装好,免得半路又碰出个价高者得!我可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了。”

那掌柜闻言眼角不由得狠狠的抽了抽,二十万两黄金?!哪个不长眼的还会出比这个更高的价钱么?!

徐碧苏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嘲讽神情,一时之间面上的神情就更是难堪了,双眸犹如淬了毒一般狠狠的看向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恨不得将其吞吃下肚一般!纵然心中百般不愿,但是心中却也清楚二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不是她能挥霍的起的,看着风月谷的掌柜颤颤巍巍的将暖玉包裹好,压抑早心中的那股火就更是不能自持,挑唇讥讽道:“暖玉装好了,不知道这二十万两黄金在哪里?别只是空口说白话!若是这样那这脸面可就要丢尽了!”

站在她身前的齐昊闻言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但是想到什么,倒也没开口说些什么。

经她这么一说,一旁的人也幡然醒悟过来,二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一沓厚厚的银票就可以付清的,少说也得用几台箱子抬过来吧,但是面前悠闲坐着的两人显然是不会带着这么多的银子的吧?况且谁也不会闲着无聊带着二十万两黄金在这游山玩水吧?一时间不少人也都纷纷将目光转向了坐在那里神情惬意的沐音,双眸中也染上了几分怀疑来。

沐音微微直起身子,清冷的眸光直直的看向徐碧苏,那双黑眸仿若是深不见底的幽洞,让人无端的感到一股凉气从脚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看到那徐碧苏瑟缩的身姿以及微微后退的双脚,唇角弯了弯,却显得凌厉无比,透着一股子无以言语的寒气:“拿不拿得出银子是我的事情,就不捞徐小姐费心了,还是说……徐小姐打算一直呆在这里看到银子才肯罢休?”

徐碧苏张了张嘴却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就无端的感到身上像是被利器划过一般弑的肌肤生疼,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脖颈处就更是如同被人死死的钳制住了一般,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慢慢的蔓延到了心头,席卷了整个身心。

------题外话------

我也觉得我现在每天都像是在挤牙膏一样……心塞……还差好多字!捂脸遁走ing……么么哒~

正文 第158章 相应的代价

周围静的只剩下呼吸各异的略显压抑的呼吸声,站在一旁的几个女子也并不比徐碧苏好多少,面色都略显紧张,紧紧的攥着手中的帕子,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并不是说她们是被这样的氛围吓得有些胆怯,而是沐音此时所散发出的凛然气势确实是让人胆寒,在场的除了祁瑾熠也就属那齐昊能不受其影响,就连一旁的风玉阁掌柜面对此番锐气尽显的沐音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的。

那种感觉既像是被猎物紧紧盯上而又始终不发出攻击,让人心中有些惊恐和慌乱,往往人在面临未知的危险和恐慌时,精神往往是百倍的紧张和紧绷,因为你并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回突然发生,就像是如今这般,没有人知道眼前这个平凡淡然的女子会在那一秒爆发,同样也不知道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沐音就那么凉凉的看着面如死灰的徐碧苏,清冷的面容没有半分的笑意,反而带着一股子嗜人心蛊的寒意,让徐碧苏原本胆寒的心下更加的沉寂了几分,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认输么?不!她不甘心!

正在她眸光闪躲的当下,忽而一道强劲的力道将其带的倒退了两步,而后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姑娘能不能付得起银子与我们并无关系,既然姑娘高价抱得了美玉,在下理应恭喜!若是有缘遇到到时还请赏光一起喝杯茶。”

话落,眼神若有似无的斜睨了一眼坐在一旁神色冷峻淡然的祁瑾熠,摄人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暗沉,转瞬即逝,没了半点的踪迹可寻。

待其拉着徐碧苏离开隔间之时,祁瑾熠眸光一暗,忽而手腕一动,顿时一道凛冽的幽光飞出,陡然间一道惊呼声响起,只见原本跟在徐碧苏身后的那唤作小蝶的丫鬟背部赫然多了一道血口,鲜艳夺目的血液顺着衣衫霎时间蔓延到了周边,整个背部已然多半被染成了血红色,然而就在她惊呼的当下,沐音原本搭在木桌上的左手忽而抬起,五指微动,刹那间从五指间飞出了一道褐色的物体!

“呃……咳咳……”那小蝶忽而抬手卡上了自己的脖颈处,仿若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霎时间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背后的疼痛以及轰隆出犹如被撕裂般的痛楚瞬间使其如水的美眸溢满了泪水。

然而就在下一刻,咳嗽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声仿若喘息的黯哑的嘶哑声,只有黯哑浓重的急促的呼吸喘息声,声音低沉沉到只有周围的几个人可以听到。

那小蝶却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卡着脖颈的手忽而松开,然后张了张嘴试图发出一点声音,却只能听到浓浓的喘息声响起,下一刻,两只葱郁的双手复而再次卡上了脖颈处,然而这次却显然比之上次更加的用力,仿佛是要将其掐断一般的狠辣……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声音没有了?!她的声音呢?!她的声音哪去了?!

背部的鲜血已然在肆无忌惮的流淌,但是此刻的她却已然沉浸在了仿若疯魔的状态下,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背部的伤势如何,只能一声声的发出剧烈的喘息,仿若是垂危临死的病态一般。

周围的几人见到她的这副模样,早已吓得尖叫一声逃离了这里,而那徐碧苏显然已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能言语了,如果说方才不能言语是因为被那种凛然的气势压迫,喘不上气来,但是现在却当真是被吓得根本就没有办法发出任何一丁点的声音,苍白的面容霎时间变得血色全无,洁白如皓的贝齿死死的压着下唇,鲜血肆意都还不自知!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小蝶怎么会这样?!

看着小蝶那卡住脖颈的双手以及那依然赤红如血的双眸,狰狞的神情已然扭曲了原本的面容……脚下忽而一软,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齐昊一手扶着即将倒下去的徐碧苏的身子,一手则是瞧瞧的抚上了腰间的位置,那双摄人的桃花眼已然变得冰冷无比,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戾气,就连那温和的眉宇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幽寒入骨的锐利,整个人就如同是利剑出鞘般周身上下溢满了凛然的戾气与杀意,一股嗜血的味道正在悄然的升起。

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他们的神情,唇角忽而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五指垂放在桌面,轻轻的敲击,一下又一下,一声声低沉黯哑的敲击声响彻在这空旷而又寂静的隔间,显得格外的响亮而又让人心慌,面色煞白的徐碧苏听着这道声音,忽而抬起了眼帘看到沐音嘴角噙着的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心中陡然遗憾,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之前她所说的话,顿时看向她的眸光充满了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是她!一定是她!她真的将小蝶的嗓子毒哑了!真的毒哑了!陡然身子一软,人已然晕厥了过去!

而那小蝶显然已经处于疯魔的状态,卡着脖颈的双手显然已经用上了力道,惨白的面容已然变得涨红发紫,瞳孔已然放大,那浓重的呼吸声也消失的无影无精,霎时间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忽而一声闷哼响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背部的鲜血依旧没有停止,反而比之之前流的越发的躲了起来,顺着衣衫已然留到了地面之上,不到眨眼间的功夫地面已然被染红了一片,而她就那么双眸大睁的侧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也不动,看起来甚为下人

一旁吓到腿软的风玉阁的小厮,收到掌柜的眼色颤颤巍巍的爬上前颤抖着伸出食指覆在那小蝶的鼻息之间,面色陡然大变,触电般的收回了五指,惨白这面色结结巴巴道:“没……没气了……”

那风玉阁的掌柜面色也跟着一白,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店居然死了人啊!

相较于他们二人的惊惶不安,那齐昊显然就显得冷静了许多,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倒在地上俨然没了气息的人,面上并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就是一个丫鬟的死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双眸转向一旁坐在位置上没有丝毫出手打算的两人,黑眸微动,面上闪过一抹凝重,而后俯身抱起已然晕倒在侧的徐碧苏,深深的看了两人一眼,便大步走出了隔间。

沐音看着那倒在地上的女子,冷沉的面容没有半分的情绪,她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即使经历了两世的人生也不能掩盖她骨子里的嗜血因子,对于她来说除了于她重要之人,旁人的生死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而她也从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思,触了她的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可言,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公平!

一时之间,房间也就只剩下祁瑾熠和沐音还有那风玉阁的掌柜和小厮,房间静谧的掉落一根银针都听得清清楚楚,突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事情既然都解决了,那也该离开了。”

那风玉阁的掌柜和小厮一时间都有些怔愣,不知道她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抬眸却看见她的眼神却是似笑非笑的看向了那小厮的方向,陡然间那小厮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身,朝着两人点了点头逃也似的跑出了房间,那掌柜的瞧着他离开的身影,心中也陡然间明白了什么,苍白的面容带着一抹颓废,恍然间有种身无可恋之感,死了就死了吧,反正风玉阁也是做不下去了,倒不如就这么魂归黄土也罢!

他并不是傻子,虽然并没有看清到底是何人出手,但是诺达的房间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而已,是谁出的手自然是一目了然,早就猜到这两个人的不同寻常,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行事胆敢如此嚣张!罢了罢了,也许他本该如此!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倒是听到了方才的声音响起:“掌柜,暖玉的银子,稍后便会有人送来。”

那风玉阁的掌柜神情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怔愣了片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心下陡然松了一口气,而后连忙摆手道:“这块暖玉只不过价值五千两,方才的事情不过就是玩笑话,两位不必放在心上。”

“说过的话自然是要信守承诺,掌柜不必推辞。”沐音扬了扬眉,挑唇淡淡道。

“这……”风玉阁的掌柜面上闪过一抹为难之色,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这块暖玉虽然价值不菲,但是……却也实在当不得二十万两黄金的价格。”

二十万两黄金可不是什么随随便的几千两几万两银子,有时候得到这么多的财富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反倒是祸事也不一定!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他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钱财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生活的调剂品而已,实在是不值得用生命做赌注!否则到时候后悔可就回不了头了!

“不!这二十万两黄金并不只是买下这块暖玉。”沐音抬眸淡淡的看向身旁的祁瑾熠,那对视的一眼却是都看出了彼此的想啊,看到他眸中露出的淡淡的笑意,沐音知道他所想的与她想的不谋而合,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并不需要那所谓的言语,也许这就是长久以来所形成的习惯以及……默契!

正文 第159章 南姜齐家

再转眸时,眸中已是清冷一片,只是唇角却是弯了弯:“二十万两黄金买下风玉阁还有……你!”

风玉阁掌柜神情惊愕,显然没明白她的话语是什么意思,怔了半晌才湛湛的回过神来,喃喃道:“姑娘这话是何意?!”

“掌柜的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我的意思?”沐音淡淡的看着他,声音冷然淡漠:“风玉阁如今的情形想必掌柜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离开栾城?还是投靠徐府?”

风玉阁的掌柜眉头紧蹙,方才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而且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也就唯有这么两条路可走了不是么?如今徐府的丫鬟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店里,虽然是自杀,但是又有谁能作证?!这徐府一早就有意要将这风玉阁收为己有,只不过他也不是那软弱可欺的主儿,这么些年硬是凭着盛京外戚的关系与之周旋,而徐府也显然是顾及到这一层才不得不将此计划作罢,如今这次出事,徐府怎可能不有所动作?!远水解不了近渴,为今之计他除了离开亦或是投诚就再没了其他的路可选!毕竟如今的徐府在徐府可谓是只手遮天,就连那栾城抚台潘俞也不敢将其如何?他不过就是一介布衣如何能与之抵抗呢?!

想到此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愁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了一旁空着的位置坐下,那副神情看起来仿佛一下憔悴了许多,人也老态了许多:“姑娘既然知道风玉阁如今的情形,又为何……”

这个时候将风玉阁收入囊中显然是不明智的举动,不仅仅是收拾烂摊子,而且面临的还有徐府这个诺大的威胁,按照徐府如今的发展形势,能将其钳制显然是不太可能,除非有比之更强劲的靠山亦或是比之更庞大的产业,但是在这栾城又能有哪个能与之匹敌?!

“风玉阁在你的手中只有一个下场,是要就此湮灭还是风华无限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八】八】读】书,.2√3.¢o”沐音看着他,眉宇之间闪过一抹锐色,即使容貌平平却依旧无法遮掩其童声散发出的那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

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只需要一个淡淡的眼神亦或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能让人感到一股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气场,经历了两世的人生从一开始的那股冷血默然逐渐变成了如今收放自如的威压,即使不开口却依旧能让人感到其不凡与自信。

在那风玉阁的掌柜看来,就是那一瞬间所散发出的强大的气场,让他心底深处无端的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信心!就在那一刻,他竟然全然的信服她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尽管不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那股信任却是从未消减,也许,这才是真的信任一个人!

沉默了良久,风玉阁掌柜才湛湛的抬起头来,眸光坚定而冷然:“我答应你。”

——

“师兄觉得风玉阁可好?”沐音看了眼桌上沏好的茶,蹙了蹙眉,凤眸微挑看着对面淡然喝茶的人道。

“风玉阁在栾城算得上久负盛名,虽然牵扯的人不少但是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如今荆州纷乱严重,不少人都想趁此机会插上一脚,栾城这边也用不了多长时候了。”祁瑾熠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扫了眼周围寥寥无几的人,淡淡的道:“更何况如今徐德本正盯着这块肥肉,倘若是知道风玉阁落入他人之手,必定是不会安然就坐,到时候查不出幕后之人,只会自乱阵脚……”

沐音点了点头道:“师兄说的与我考虑的一样,只不过拿下风玉阁我还有另一个打算,醉霄楼虽然不错,但是当做在栾城激起栾城这片地界的石子却远远不够,如今徐府执掌整个栾城,能拿得出手的地界也是寥寥无几,这风玉阁在徐府的眼皮子底下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是实属不易……既能让徐府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那作为这个投石问路的石子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看来音儿一早就已经有此打算?恩?”祁瑾熠眉梢微动,语气淡然。

“恩。”沐音点头道:“之前曾派人查探过关于风玉阁的底细,只是风玉阁牵连甚广需要一段时间的整顿,才一直没有动手,今日倘若不是师兄这件事情应该还会往后推迟两日。”说道这里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不过今日显然是个不错的时机。”

原本打算拿下风玉阁需要费上一番功夫,亦或是做上一些手段,却不想事情竟是如此巧合,轻而易举的就将风玉阁拿下了。

祁瑾熠道:“盛京那边你打算怎么做?可有什么计划?”

“师兄说的是与风玉阁掌柜有些牵扯的闵怀良?”沐音扬眉道。

“虽然两人只不过是外戚关系,没有过多的牵扯,但是这么些年若是没有闵怀良在背后撑腰,风玉阁也远远走不到今日。”祁瑾熠道:“闵怀良一直以来都是皇后一派的人,此番扶持这风玉阁未尝没有想要入主荆州的心思,如今也只不过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而已,风玉阁此番易主,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必定不会就此罢休,倘若是再出些事端,这栾城也即将成为下一个荆州。”

“看来皇后一派此番是真的想要与祁景焕一较高下了。”沐音眯了眯眼,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既然他们不想安分,那不妨就先给他们制造一些事端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闵怀良如今可是掌管着河域一带?”

如今栾城的局势相对于荆州要好上许多,毕竟栾城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都城,虽然为邻荆州,累下的财富不在少数,但是倘若真的费尽一番心思将其收入囊中却是远远划不来的,尚且不说栾城的经济发展如何,倘若是没有荆州的方面的扶持,栾城只不过就是一个略微有些富庶的都城而已,亦或者将会变成贫穷落后的地界儿,毕竟在栾城这里的交通要枢也仅仅只有那么一条不大不小的运河而已,更何况如今北楚对于运河的管制也远没有那么疏松,倘若是想要经过水路运输,没有过往官员的关卡亦或是足够的财富走水路显然是一条愚不可及的办法。

此番倘若是皇后一派掺和进来,这栾城的水只怕是也要变得浑浊不堪了,到时候想要拉下徐府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古往今来不管什么事,向来是有一个平衡点,但是两个点叫平衡点,倘若变成三个点那就只能是唤作三足鼎立了,而倘若其中任何一个点将其打破,那剩余的两个也将陷入深渊,是以维持住两点的平衡点才是如今至关重要的存在。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音儿是想要……”

“师兄想的没错。”沐音道:“就是运河!正巧我打算先在徐府的水路上做些手脚,这次倒是便宜了他们。”

“看来音儿已经将潘俞这条线打通了?”祁瑾熠扬眉,眉宇间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唇角却是勾了起来,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只是敲打了一番,不过应当很快就会通了。”沐音眉宇间闪过一道锐利,凤眸微挑,面上浮现出一丝冷意。

经过上次的事情潘俞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但是心底深处却已经有所怀疑了,更何况他已经将那小妾关押了起来,连带着她那哥哥的铺子都未能幸免,没有大张旗鼓的动作,显然这潘俞也不是个蠢笨之人,此番最终的擂台比试虽然并没有达成她想要的效果,但是就算是如此,潘俞心中那道悬着的绳子也该收紧了。

做人不但是要聪明,而且也必须要学会认清现实,否则面临的就不单单只是灭亡这么简单了!潘俞也是个有些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来这段时日音儿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无奈,笑道:“音儿这么能干,可是让我的压力很大啊,音儿如今可谓是坐拥天下财富,看来将来熠王府可就全要仰仗你了。”

沐音挑眉笑道:“师兄这是打算提前交权?”

“有何不可?”祁瑾熠笑道:“只要音儿愿意。”

沐音何尝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只不过如今南侯府的事情还未解决,一切都还未有定数,实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扬了扬眉转开了话题:“方才那徐碧苏身边的那个齐昊师兄可看出了什么?”

祁瑾熠眸中忽然闪过了一道暗芒,随即冷峻的面容闪过一丝极淡的杀意:“南姜齐家之人!”

南姜齐家?!沐音神色不由得也是一凛,方才在风玉阁她确实看出了那齐昊是南姜人,虽然穿着打扮与北楚之人并无差异,但是他腰间那细小暗沉的纹路却是骗不了人,若不是几年前她曾无意间救下一个南姜之人,她也不会看出这些,因为那些暗纹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些比较奇怪的纹样而已,但是她却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些纹样,更是他们之间彼此辨别身份的重要凭证,但是没想到这齐昊竟会是南姜齐家之人!

正文 第160章 风玉阁易主

南姜齐家,其第一任家主齐百雄原是南姜皇室之人,但是百年前却因为一场兵变而被罢黜其皇室身份,自此以后便改名换姓一直在南姜边城的一座小城池苟且,令人惊奇的是不过五载的年头齐百雄竟是一跃成为其城池内屈指一数的富商,而后待再次返回南姜都城之时,摇身一变竟已成为了南姜境内数一数二的富商,其之前的身份已经被洗刷的一干二净,再无半点踪迹可寻,不仅如此,齐百雄甚至与南姜多数政要大臣关系交好,甚至就连南姜皇室对其也是放任置之,也正是因此,齐家一步步走上百世大家的身份,迄今为止在南姜已是屈指可数的最大的富商.

而沐音之所以对其如此了解,也是源于几年前的一次合作,云门的势力也不仅仅是在北楚,在南姜甚至西汉也都有其势力范畴,只不过云门的重心却依旧是在北楚,在其他两国布下势力也仅仅是因为有些时候行事方便而已,并没有计划深入,毕竟差异摆在那里,难度自然可想而知.

也恰恰正是因此,南姜齐家才会找上云门合作,南姜齐家一直想要进入北楚,而当时云门虽还算不得坐拥天下财富,但是至少在北楚也算得上是头一份,双方的合作条件很简单,将其入主各方的地界儿,互不干涉,不过这份合作也始终没有达成,至于原因么,自然便是因为云门,齐家的形势错综复杂,其利益纠葛甚多,即使是云门能查探到的消息也是寥寥可数,也正是因此,沐音才会拒绝与之的合作.

倒是不曾想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南姜齐家的人果真还是到了北楚,沐音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闺阁千金,自然知晓这齐昊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栾城而且与徐府之人交好必定不会是什么巧合,而且为何他单单是选中了徐碧苏?若是想要与徐府合作徐念蓉无疑是最佳人选,而徐碧苏不过就是徐府旁系的小姐而已,莫非......

沐音凤眸霎时间眯了起来,凌厉的凤眸暗芒一闪而过,眼神扫向正看过来的祁瑾熠,四目相对,两人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彼此的心思,顿时两人的面航都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凝重,倘若真的如他们想的这般,那这件事牵扯到的人也就越加的多了,那整件事情也就需要重新的部署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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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玉阁易主的消息传得很快,不过就是半日的功夫栾城已经人尽皆知,风玉阁虽不似徐府产业那般盛名,但是在这栾城却也是小有名气,栾城之内没有人不知道风玉阁的存在,其富庶人家就更是知晓,是以风玉阁易主倒也是引起了一股不小的轰动,自然徐府首当其冲.

”什么?

!风玉阁易主?!”徐德本听完下属传来的禀告,面容霎时间阴沉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苍劲容颜上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锐气,就像是一柄封存已久的利剑,即使隐没很久,但却依旧掩饰不了他身上常年累及的戾气以及凌厉.

徐德本虽是一介商人,但是这么些年他所历经的事情却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商贾之人寻常做的事情,可以说徐府如今能有如今的形势也仅仅是仰仗他一人罢了!虽然这么些年一直安稳至今,身上磨砺而成的那股锐气已然消减了不少,但是却终究是隐没不掉其早已融入骨血的那份不怒而威的气势,单是这份威严就足矣让人一些人胆寒了.

徐管事站在一旁垂眸不语,这风玉阁一直以来就一直是徐府所盯上的一块肥肉,由于其背后的一些势力如今不是一个招惹的好时机才迟迟未动,不曾想竟是被人捷足先登了?!然此人绝非寻常之人,能在徐府的眼皮子底下做出如此一番大动作而又不被人察觉显然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但是在这栾城之中能做出此番手笔之人又能有几人!?

待那回禀之人将事情交代清楚,徐德本的面色却已是能黑的滴出墨汁来了,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可真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啊!

挥退了房里的其余人等,徐德本才沉声道:”此事你怎么看?”

徐管事沉吟了片刻才道:”既是能拿下风玉阁,此人手中必定也是掌握了一些消息,会不会是盛京那边......”

徐德本摆了摆手,神情很是坚定:”不会!盛京那边倘若是要动手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如今行事可是十分的谨慎,如今荆州这般形势,他们定然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徐管事眸中闪过一道暗沉,转而已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顿了片刻而后道:”此事若不是他们的谋划......看来这栾城也安稳不了几日了,咱们是不是要......”

看着徐管事手中的动作,徐德本沉吟了片刻而后再次摆手道:”不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沉得住气,如今的形势已经十分的不利,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任何的差池,派人知会下去,所有的一切事宜都先暂时搁置下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擅自行动

!”

”那潘俞那边是不是?”徐管事神情微微一顿,有些犹豫的道.

徐德本眯了眯眼睛,声音凛然:”之前派出去的一批人马到现在还没有查到消息?”

徐管事点了点头,眉宇间闪过一抹凝重,依照潘府的势力不可能会有如此大的能耐,没想到万无一失的事情竟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算是潘俞将人扣下,徐府也没有可能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最大的可能就是潘俞有底牌!有他们都不知道的底牌!

”倒还真是小看这小子了.”徐德本冷笑一声,凹陷的的双眸闪过一道寒芒,右手不自觉的抚向了桌角的边缘,声音冷淡而充满杀意:”如今既然已经开始铬手了,那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让他先将计划搁置一段时日,然后找个机会将令牌收回来.”

”是.”徐管事应了一声,而后想到什么轻蹙眉头道:”那这余下的几个周边官员是否要交代一番?”

倘若是此时将潘俞这条线拔除,那余下的这几人也定是不会如此安稳的,官场如商场,没有绝对的对手同样也没有绝对的敌人,这几人表面上看着与那潘俞这才沉声道:”交情不浅,但是其中饱含了几分真情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突然将其拔除,在如此的形势之下难免会让他们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只怕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徐德本抚着桌角的五指微顿,徐管事所忧虑的他又如何不知,只是越是这个时候也就要越发的谨小慎微,若是让他们事先察觉到什么,这件事情可就棘手了,垂眸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暂时先稳住他们,后面的事情我自会安排,此事不能耽搁太久,比试之前一定要办妥!”

徐管事点头应下他自然是知道这其中所牵扯到的利益关系容不得半分的差池,此事自然是越早办妥约好,否则拖得越久也只会让事情更加的僵化而已,不管潘俞究竟是不是那颗潜伏已久的珠子,他也不能再留了.

”云门门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徐德本淡声道.

”云门门主与那黑衣男子敏锐力极强,派出去的人根本就不敢靠的太近,只是远远地看到他们进了醉霄楼,之后就再没出来过,据那醉霄楼的伙计说两人自进了房门开始就一直不曾出门,可能是在商讨某些事情.”徐管事道:”家主放心,人已经守在醉霄楼了,他们若是有什么动静,定然瞒不过去.”

徐德本双眼微眯,声音低沉而冷然:”若是他们有意引人耳目,你以为就这么点人能将人守住了?!别说是云门门主自己就连他身旁的那个黑衣男子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能与刹魔宗宗主交手而且又不落下乘的人又能有几人?!”

虽然并不清楚江湖中盛传的刹魔宗宗主武功究竟达到了一种怎样的巅峰,但是就单单是这次的招式就足以看出江湖中盛传的消息确实属实!这刹魔宗宗主果真是个不可招惹的人!

原本想着这云门门主能来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没想到如今竟是引出了这么多的事端,不仅是招来了刹魔宗,又来了这么一个不明身份的黑衣男子,看来这栾城也远没有这么平静了.

想到那刹魔宗宗主,即使是阅历甚广的徐管事都不由得微微的瑟缩了一下,心底深处生出几分寒意来,那张狂肆意的语气以及那下手的狠辣果决都足矣让人心生胆寒.如果说那云门门主是那恒久不变的寒冰,周身散发着难以容纳和接近的凉薄,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寒意,上一刻淡淡言语,下一刻就能将其摧毁!不留一点余地!而那刹魔宗宗主就更像是一团肆意而张扬的火焰,表面看起来温和宁静,但是骨子里却充斥着浓浓烈火,霎时间就能让人就此隐灭!不留一点残渣!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其却步而又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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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两天打算写一章福利章节……不是师兄和音音[囧]~猜猜会是谁?猜对有奖哟哈哈~

正文 第161章 上位者的威严

这样的人远比那些明面上阴狠毒辣的人要令人恐惧的多,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何时又会因为什么而出招,一个不查便会落得尸骨无寻的下场!

这刹魔宗宗主显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单凭他对于那云门门主的态度就不难看出两人之前也曾有过交集,不过却并非什么朋友,更像是敌人!也对,他虽然不接触江湖,但是却也知道这刹魔宗一直在江湖中的地位是至高无上无可撼动的,只不过这么些年鲜少出现其身影,如今云门在江湖中一撅而起一跃成为江湖中炙手可热的新门派,这刹魔宗宗主心中又怎会顺意?如今找上门来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

想到什么,那徐管事面色顿然色变:“那刹魔宗宗主可是言明南侯府的二公子在其手中,小姐今日正巧与那二公子约见,小姐会不会……”被他给一并带走了?

徐德本面色也是一变,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一时疏忽竟是忘记了这一茬,立即挥手唤来了守在门外的人,沉声吩咐道:“去小姐的院子看看她可曾回来。”

门外的人见他面色不悦,也不敢有丝毫的差池,起身就连忙朝着另一边的院子而去,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绕过花园就是徐念蓉的院子,因为徐德本的偏爱,徐念蓉的院子一直也都是徐府之中地段最好的,而且距离书房亦或是徐德本的院子也不是很远,来回不过就是端起茶杯的功夫,听到徐念蓉安然的呆在院子里休息,徐德本阴沉的脸色也是逐渐的好转了下来,面上的那股渗人的寒意也逐渐退却,面容随之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就连徐管事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徐念蓉虽然是徐府的嫡出小姐,但是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没有成婚,成日里跟在家主的身边早已将其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对于她的疼爱也是远远的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不过有些事情虽然心中有几分不舍但是却也无能为力,毕竟身处在这个位置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这刹魔宗宗主看来是与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有些渊源,这倒真是有些奇了,看来这南侯府大小姐的失踪与这刹魔宗宗主也应有些关系。”徐德本端起身旁的茶水喝了一口,淡淡的道。

徐管事默然,这南侯府小姐失踪的消息可谓是轰动一时,虽然只不过就是一个南侯府的小姐,但是消息能传得如此之快背后也定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至于这人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也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不过这一个闺阁小姐与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刹魔宗宗主竟然有所关联,这其中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盛京那边对此事好像十分关注,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未来的熠王妃,咱们是不是要与那边通一下气?!”

“盛京那边的局面咱们暂时不要掺和进去。”徐德本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还有着刹魔宗宗主咱们也尽量不要去招惹,念蓉那边也与那南侯府的二公子不要有所牵扯了,免得到时候又要生出事端来。”

“是。”徐管事点头应下。

正欲开口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通禀声:“家主,五小姐在外求见。”

徐德本微微蹙眉,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但还是摆了摆手沉声吩咐道:“进来吧。”

徐碧苏还是之前的一袭淡粉色衣衫,只不过精致的面容却是有一丝淡淡的苍白,看起来不似之前那般娇艳欲滴,但是却是透着一股柔弱的美态,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惜。

徐德本看到这样的徐碧苏不由得也是微微的蹙了蹙眉,虽然平日里与这个孙女接触的时候不算多,但是每次出现也都是一副娇媚柔顺的模样,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的失态过,皱了皱眉淡淡的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只见徐碧苏的眼眶霎时间便红了起来,莹亮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面容倒是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了起来,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两边的衣衫,好似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上前走了两步,竟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更是簌簌的往下掉,泣声道:“求家主为碧苏做主!”

沐音和祁瑾熠两人回到醉霄楼之时已然换回了之前的装扮,两人刚踏进门口便已然引起了一阵轰动,如今在醉霄楼入主的也大多都是之前的那些江湖中人,甚至有不少也是亲眼目睹了今日比试擂台上的场景,是以再次见到两人的身影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敬意还有几分惧意……

这白衣男子的身份他们自然是只晓的,云门门主,掌尽天下财富!亦正亦邪在江湖中享负盛名,其手段更是让人心惊胆寒,但是眼前这黑衣男子的身份却是让人捉摸不定,其武功路数深不可测的让人心惊,江湖中能有此番功力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是以,对于眼前这个黑衣男子的身份一时间也是猜测纷纷,看向他们的眸光也越加的复杂起来

对于他们的眸光,两人却是不甚在意,直接的上了二楼的房间,不过却是在门口看了一抹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身影。

“看来这条线已经通了。”沐音看着不远处的一道身影,挑了挑眉朝着祁瑾熠笑道。

看到两人缓步走来的身影,来人面上闪过一抹喜色,而后快步上前朝着两人微微颔首道:“音公子。”待看到祁瑾熠的身影之时,眸光闪了闪,略微的点了点头,但是却也并未拿捏身份,反倒是将姿态放的很低。

沐音看着他的态度,不由得微微的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声道:“潘大人怎么会在此?”

潘俞扯了扯嘴角,而后斜睨了眼站在一旁的祁瑾熠,有些欲言又止。

沐音看着他的这副模样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正欲开口,却不想身边的人却已经先开口道:“墨清那边正巧传来了消息,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墨清?沐音微微挑眉,随即便明白了是什么事情,当下也是点了点头道:“等下去找你。”

祁瑾熠点了点头,淡淡的扫了一眼站在对面的潘俞,便转身去了另一头的房间。

沐音神色淡然的坐在首位上,凤眸微挑,唇边的笑意未减,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潘大人此番来找音某究竟所为何事?”

潘俞看着她此番的面容,不知道为何心中竟是无端的升起了一股惧意,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惧意霎时间便席卷了周身上下,之前见她也并未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感觉,之前的那种惊惧不过就是一种弱者对于强者的畏惧而已,但是现在面对她的这副惧意却更像是那种对于上位者的惧意,即使还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但是却夹杂着一丝之前所没有的威严,那种毫不掩饰淡然释放出的莫名的威压让人人不由得感觉矮了一截亦或是不由自主的产生一种不由自主就对其臣服的心理,微微敛眉掩下眸中的心思,语气不由自主的就放低了很多:“不知道音公子之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哦?”沐音凤眸微挑,轻扯了下嘴角,抬手轻抚了下桌上茶杯的边缘,却是并未接他的话语,而是挑眉问道:“潘大人身上的伤可是好了?”

潘俞显然是没料到她会这般的扯开话题,微微愣了一下,而后才道:“还要多谢音公子赠药,若非音公子派人送来的药,恐怕潘某如今还要躺在床上休养一段时日,这都是托了公子的福。”

沐音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淡淡的道:“潘大人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不知道令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多有好转了,只要再休养一段时日就无恙了。”潘俞眉宇间闪过一丝淡淡的释然,面色显然的轻松了不少,语气也较之前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说起来,今日还要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若非是公子出手,只怕犬子如今已经是……改日潘某设宴宴请公子还望公子到时能够赏光。”

对于沐音的出手,确实是在意料之外,原本以为这云门门主当日的话语不过就是一句言语而已,更何况当日他也并非偏向与她,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不曾想她竟是还是出手相助,单是这份救命之恩,就足以说了一切,尚且不论她出于何种目的,但是救了他的儿子却是事实,更何况她更是挽救了他的性命。

“潘大人客气。”沐音淡淡道:“不知潘大人可曾真的想好了?”

这句话可谓是凌磨两可,但是潘俞却是知道她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眸光闪了闪,而后抬眸看向她,眸光坚定而深沉:“只要公子之前的话算数,潘俞今后自当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

正文 第162章 胆大包天

沐音就那么淡然而宁静的坐在那里,清冷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那凌厉而又锐利的凤眸也微微低垂,不知道在看什么,向上微翘的唇角更像是给人无意中施加的威压,让人感觉到莫名的有一丝冷冽之感,略显消瘦的身姿微微后仰,有些慵懒的躺在椅背上,白皙而又细长的五指轻轻的摩挲着桌面上的茶杯,声音淡漠而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慵懒:“潘大人真的想好了?”

潘俞神情微怔了一下,而后从凳子上站起身,忽而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开口道:“还请公子能够助潘某一臂之力

!”

沐音接过他呈上来的信封,倒也没有开口,只是从里面拿出写好的书信看了起来,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书信放置在了桌子上,而后凤眸微挑看向依然站在那里的潘俞,淡淡的道:“潘大人这可是将半个身家性命都赔进去了,真的不会后悔?”

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仿佛说的不过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一般,但是那语气却是让潘俞神色更紧了几分。

沉默了片刻,潘俞才终是抬起了眸子,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道:“赔了半个身家性命也总好过赔上整个潘府的性命,潘某也不过就是为了寻求一条生路而已,与其这样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殊死一搏或许还能挽回一丝生机,音公子当初说的是对的,算盘好打,但是这算盘上的珠子却不是那么容易拨动的。”

当初沐音所说的话他心中不是没有疑虑,但是却始终不愿意相信,毕竟与徐府相交多年,徐德本的性情他比谁都要清楚,但是倘若要说徐府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出手,他还是不信的,毕竟这徐府中许多东西还掌握在他的手中,徐府怎么样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他下手,否则这徐府在运河的那些谋生可就再也做不得了。

但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日他让人去调查那小妾和他哥哥的近些年的行事作风,竟是查出了那小妾原本就是这徐府派出的探子,而那所谓的哥哥也并不是她的亲生哥哥,两人不过就是徐府所派出的两个探子而已,暗地里一直在为徐德本办事,这么些年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也不过就是为了监视他的动作亦或是盗取某些文件,他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能顺利的查出这些这其中肯定是有云门的参与,否则单单是凭借他的这点势力若是能查到这些,倒也不至于被骗了这么长时间了!

再想起比试上的种种,就算他不心中生疑都不行了,这徐德本明摆着就是如这云门门主所说的一样,不过就是为了拉拢江湖中的势力而已,而他的儿子也是万万不可能成为徐府的乘龙快婿!

不曾想他打的这出如意算盘竟是将自己的儿子推向了死路,也将自己提前置于了一条没有退路的道路,倘若不是他醒悟的及时,恐怕用不了多少时日他潘府一家也将在这栾城之内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看来潘大人真的想清楚了。”沐音唇角微微的勾勒了起来:“这算盘上的珠子不容易动,但是若想毁了它也并非是什么难事!潘大人也不必将自己置于这等悲凉的境地,我音某人虽然不能保证在此次事件中你的官阶会上升,但是官位也是必然保得住的。”

潘俞原本满是生无可恋的面容陡然间一顿,而后面容刹那间浮现一抹喜色,就连黯淡无光的双眸也在刹那间变得神采奕奕起来,声音也难掩激动:“有了公子的这番话,潘某今后定当唯公子之命是从。”

说着竟是朝着沐音拱了拱身子,这其中的恭谨之意显而易见。

原本以为此次事件过后,这官位定然保不住,也不过就是捡回一条命而已,毕竟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可不单单是如此简单的事情,若是一旦抖搂出来,虽然尚且还不至于灭族,但是他的脑袋肯定是要保不住的,就算运气好保住一条性命但也逃不过牢狱之灾,但是倘若不这样做,那他潘府一脉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如今听到她这般说辞,他心中怎能不喜?!不仅捡回了一条性命而且又能保住官位,如今可是他连奢求都不敢的奢求,但是如今却能听到她的这般保证,虽然她不过就是一介江湖中人,并非朝堂之人,但是她却远远胜于那些朝堂中人,甚至是比之他们还要更有说服力!只要是能得到云门门主的保证那这一切的问题也自当不是什么问题,云门门主倘若是想要保下一个人自当是万万没有任何的闪失的。

“有了潘大人这句话,音某也就放心了。”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清冷的面上闪过几分慵懒的神情,俊美的容颜霎时间多了几分慵懒而又魅惑之感,让人不由得产生一丝恍惚,尤是那摄人心魄的凤眸微眯,带着几分勾人的气息又带着几分仿若不经意流露出的慵懒,既像是那伏在一方闭眼假寐的狐儿一般,带着几分狡黠又有几分淡淡的恬静的慵懒,让人不由自主的便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潘俞自认见识过的人不在少数,当初他也并非是局限在这小小的栾城,他也曾在盛京呆过几年的光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也不在少数,但是像他这般具有如此复杂气质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她就像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但是却又透露着清莲不该有的妖冶,本不该出现在一起的两种气质,却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好似原本就该如此一般,让人生不出一丝违和感来,明明那般的清冷淡漠但是却又这般的摄人心魄,比之男子多了几分俊美,比之女子又多了几分媚态,完美的让人挑不出一点的瑕疵来。

看到她忽而微微抬手的动作,潘俞这才从方才的出神中回过神来,看着她淡然饮茶的模样,不自觉的别开了目光,不敢再与之对视,而后轻咳一声,淡淡的道:“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计划?”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挑了挑眉道:“依照徐德本的性子这两日定会有些动作,你府上我会派些人手,但是该怎么做你心里应当清楚。”

潘俞神色一凛,敛下了双眸开口道:“多谢公子提醒,潘某知道该怎么做。”

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恐怕如今徐德本也应当是开始对他有所怀疑了吧!不,应当说是自那次刺杀事件之后应当就对他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两日没有动手不过就是为了试探罢了,一旦确定了亦或是等不得的时候那他也就变得岌岌可危起来了!

想到此心中忽而陡然一跳,一股不太好的预感袭上心头,转眸看向沐音道:“若是他将那令牌收回或是停止计划……”

若是如此,那这件事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若是计划开始亦或是正在进行,那徐德本的把柄拿捏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若是什么都不做,如何能将他控制住?!不能从中抽丝剥茧那将徐府击垮无异于比登天还难!

“这个潘大人就不必忧心了,我自有应对的办法。”沐音淡淡道:“只是这段时间恐怕要劳烦潘大人做一些事情了。”

潘俞微微蹙眉,而后开口道:“公子请说。”

沐音看着他微微挑了挑眉,淡淡的道:“潘大人对这运河一事想必不会陌生,如今虽然走水路的商户并不多,但是这运河向来是一条便利的捷径,徐府的许多船只如今可是依旧在运营?”

潘俞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没错,这徐府的船只一直没有停,徐府的许多货物并不能耽搁太久,这几日也一直有船只在运营。”

顿了片刻,忽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面容霎时间变得惊疑不定起来,声音不自觉的也夹杂了一丝颤抖:“公子是想……”

“潘大人果真是个聪明人!”沐音淡淡的勾唇,垂眸看着手中的信筏,语气淡然而又凉薄:“想必潘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凌厉的话语根本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潘俞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他现在能后悔了么?!为什么他觉得他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决定!这云门门主小小年纪竟是行事如此的胆大包天么?!倘若真的这样,他真的要考虑一下退路了……

“这运河平静太久也该有些风浪了。”沐音凤眸淡淡的眺望着远处,声音空旷而又带着一丝丝的凌然,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显得尤为响亮。

潘俞听到这番话语心中却是无端的升起了几分颤意,不知道为何在方才知晓她的意思后,此番再听到她的这番话语不自觉的就已经将思绪转到了某一处,甩了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不会是他想的那般!一定不是的!

但……抬眸看着那道慵懒的身姿,心中再也无法平静下来,这尼玛绝对就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啊!

正文 第163章 风玉阁被查封

风玉阁被查封了!

这条消息无异于再次掀起了栾城这一地界儿茶余饭后的谈资,且不说这风玉阁怎么说也是这栾城有些名声的铺子,就单是这风玉阁易主的消息传出不到两日的功夫,这风玉阁就因为谋害人命的事情被官服下令查封!就连那风玉阁的掌柜也没能幸免,虽说这风玉阁易主但是这掌柜却还是原来的掌柜,这风玉阁的幕后主子找不到,这官府唯有将里面的人全部带走,查封了铺子,人又全部带走,顿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方一个前脚刚刚易主,这风玉阁就因为涉及谋杀罪被查封,若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那是肯定没有人相信的,毕竟这也太过巧合了不是,是以,不少人纷纷在暗地里猜测,这风玉阁如今的主子只怕是得罪了某些不能招惹的大人物,才会导致如今的这副场面,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知晓内情的人,毕竟栾城本就不大,但是却也有几个有些势力的人,想要查到某些消息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将事实说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一时间众说纷纭,猜测言论更是五花八门,事情也越加变得复杂了起来。

栾城抚台的牢狱之内,四处都透着一股阴森可怖而又诡异的氛围,痛苦的呻吟亦或是喊冤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不少人蓬头垢面的站在牢门之前伸出早已看不出颜色的手臂吼叫着全然听不清楚的话语,只是那双眼睛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却显得格外的明亮,但是却又河外的渗人,那一双双眼睛就像是一个个野兽发现猎物之时闪烁着莹亮的绿芒,让人不寒而栗,不过却是被那狱卒一个鞭子下去,陡然一声哀嚎便传遍了整个狱中,带着声声回音,久经不息,浸透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让人心中颤栗发寒。

一处拐角处的一间牢房之内,一道屹然挺立的身影站在靠近墙壁处的位置,一袭暗色的衣衫在这阴暗的牢房之内也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来,只是那份淡然的面容却是全然看不出一丁点的焦急亦或是恐惧的神色,仿佛身处的位置只不过就是一间比较阴暗潮湿的房间罢了,全然不像是身处在牢房之中,只是牢房之内的另外两道身影可就没有这么的冷静了。

“完了……完了……这下肯定是死定了……我还没有娶媳妇呢,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老娘可怎么办啊……”一个身穿布衣的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眸中布满了深深的绝望和惊恐,就连声音也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丝的颤音,那副模样仿若是下一秒就会哭出来一般

绝望而泣的声音却并未得到什么回应,男子转头看向坐在另一侧稻草上的暗蓝色衣衫的男子,见他就那么静静的卧坐在堆满稻草的地上,口中叼着一根稻草,眼神缥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时有些泄气的道:“马朋,你怎么回事?咱们都要死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发呆?!”

那唤作马朋的男子淡淡的转眸斜睨了他一眼,抬手抽出口中的稻草,嗤笑一声语带嘲弄的道:“既然知道要死了,你在这叫喊能有什么用?倒不如坐在这里歇一歇,免得审讯还没到就先把自己给吓死了。”

话虽如此,但是倘若细细看去就会发现其实他垂在身侧一直没有动作的另一只手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五指死死地钳在手心里,手臂上的青筋依稀可见,可见他的内心也并不如表面那般如此的平静。

站在一侧那抹掩在暗处的身影却是仿若不经意的朝着那马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他面上极力掩饰的平静表象,眸中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赞赏,平日里一直知道他有些小聪明,倒是不知道他竟是还有这样的一面,现在的他的这副模样无疑就是在用外表的平静来掩饰内心波澜的人,虽然做的并不到位,但是潜意识里能有这种意识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过些时候加以训练将来必成大器!

那布衣男子却是不察,听到他的话,紧皱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嘭的一下坐在了铺满稻草的地上,揪着身前的稻草呢喃道:“审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抓到了这里……你说这风玉阁出事关我们什么事?要抓也应该去抓那个买下风玉阁的人啊,把咱们抓来这是当替死鬼了啊……我不想死啊,我娘还要靠我养活呢……我要是死了她该怎么办啊?家里的地也没人种了……还有家里养的鸡也没人喂了……家里……”

男子蜷缩在角落里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低垂的双眸已是通红一片,一遍遍的呢喃声仿若是回荡在这里的每个角落,让人听了不禁皱眉,而且还有一丝微微的心酸,一时之间整个牢房好像一下子清净了不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遍遍的回荡在耳侧。

站在那里的男子听着他一遍遍的呢喃声,淡淡的摇了摇头,而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即将到来的事情感叹还是在为他的那些话语感叹。

“去,将那拐角处的牢房的三个人提出来!”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在这阴森空寂的牢狱之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完了完了!他们一定是来审讯的……怎么办?!怎么办?!掌柜,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该怎么说?”布衣男子霎时间抬起眸子看向那站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颤声道。

只见那风玉阁掌柜转眸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该怎么说怎么说,可以将你知道的全部讲出来。”

布衣男子神色一怔,继而面色一僵,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容霎时间变得更是愁苦了起来,他倒是想说啊,但是问题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当日他在一楼听到了喊声和惊叫声,但是下面也有顾客,是以也并未上楼查看,而且那从楼上下来的马朋面色惨白一问三不知,等他再上去之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走了,然后他就听到了风玉阁易主的消息,接着还没等缓过神来,就被抓来了这里……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倒是那唤作马朋的男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风玉阁掌柜的身影,眸光闪了闪,继而又重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了牢房门口,接着牢房的们便被打开了,那身穿狱卒服饰的男子扫了一眼三人的身影朝身后的人摆了摆手道:“将他们三个全部带到后面的刑房。”

身后立即涌出三道身影,毫不客气的将人压着去了后面的刑房。

刑房顾名思义就是进行刑罚的地方,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甚至刚踏进刑房便能听见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哀嚎声响彻上方,那充满压抑怒吼的沙哑吼声直教人毛骨悚然,那走在前方的布衣男子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刑具以及映入眼帘的那一个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人脚步陡然一顿,双腿直接就开始打颤,面容惨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嘴唇也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哆哆嗦嗦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磨蹭什么呢!赶紧走!”身后的那狱卒抬脚就是一踹,直把那布衣男子踹的一个踉跄,而后被直接的推了进去。

三个人被同时绑在了一个木凳之上,双腿横直随着木板的摆放微微上抬,摆放在身前的位置,身子四周绑满了绳子,根本就动弹不得,这样的姿势令双腿处的那根筋疼的发紧,却又不像是那种隔开皮肉的疼,那种蚀骨的痛感就像是直直的侵入了整个腿部,却又动弹不得分毫,让人心里发急却又无可奈何。

“怎么样?三位感觉可好?”突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身着一袭褐色长衫的年轻男子,面容冷峻,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但是那双黝黑的瞳孔却是直教人看的发寒。

那风玉阁掌柜看到来人,瞳孔不由得微闪了一下,而后掩下双眸显然是不打算开口的意思。

一旁的两人虽然极力的忍耐,但是腿部的疼痛却依然使得面容之上渗出了些许的汗珠,面上的青筋也显露无疑,显然正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但是对于男子的话却是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再加两块砖吧。”男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淡淡的吩咐道,而后缓缓地走到了一旁放置好的桌子前坐下,就那么神色冷峻的看着面前的三人,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不多就是寻常的事情一般,没有半分其他一样的情绪。

两块砖头的高度并不算高,但是放在这上面那可就又是另外一番别论了,刚放置好一块之时,那布衣男子已然忍受不住大声嚎叫了起来,苍白的面容因为声嘶力竭的吼叫更加的没有一丝的血色,而一旁那个唤作马朋的男子却也是冷汗淋漓,虽然也在声嘶力竭的吼叫但是却比那布衣男子要好得多。

那风玉阁掌柜虽然也是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却愣是一声没吭,硬生生的将这份疼痛扛了下来。

待两块砖头加完之后,三人的面色已是惨白的看不出原有的模样,就连嘴唇都在微微的发抖,汗水更是顺着面颊留到了脖颈处,打湿了衣衫,不过就是短短的功夫已然与之前进来之时的模样大相径庭,完全看不出一点方才的模样。

“这个高度不错,我喜欢。”男子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眸光冷然的看着眼前冷汗淋漓的三人,淡淡的开口道:“说吧,知道什么说什么,我这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等下四块五块也是有可能的,倘若四块五块一起加可就没有喊停的必要了。”

男子淡然的话语却是令三人无端的打了个冷颤,一时间面上的冷汗好像流的更多了,如今不过就是两块的高度就已经是如此了,若是要沿着这个高度再往上加上个四五块这不是真的就要废了么?!不废也残了好吧!别说是四五块就是再加一块那也绝对是忍受不住的啊!半块都受不了了!

布衣男子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神色冷峻一脸轻描淡写的男子,湛湛的开口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声音已然沙哑,带着一抹近似嘶吼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不知道?”男子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声声的敲击声在这声嘶力竭的房间内却显得格外的响亮,就像是扣在人的心弦之上,让人从心底深处升起一抹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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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猜猜这个用刑的男子是谁啊?哈哈……之前的章节中出现过的……

正文 第164章 刑讯逼供

布衣男子面色煞白的看着眼前神色冷峻一脸轻描淡写的男子,湛湛的开口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声音已然沙哑,带着一抹近似嘶吼的声音,让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不知道?”男子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声声的敲击声在这声嘶力竭的房间内却显得格外的响亮,就像是扣在人的心弦之上,让人从心底深处升起一抹慌乱和不安的情绪。

“你是风玉阁的伙计,如今风玉阁出了人命,你居然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男子黑眸看着他,唇边挂着嘲讽而又凉薄的笑意。

布衣男子神情陡然一顿?!人命?!这是怎么回事?风玉阁什么时候闹出了人命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难不成这次的牢狱之灾就是因为风玉阁出了人名?!想到此不由得转眸看向了身旁仅隔一步之遥的掌柜,却见他双眸紧闭面上一丝惊讶的神情也没有,顿时心中那仅存的那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人命?!竟然闹出了人命?!就算他不知道实情,但是他在这风玉阁当差就算不会被看头但是这牢狱之灾也肯定是免不了的啊……

“我……我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人命啊……”布衣男子神情陡然一变,一遍遍的呢喃着,眸光已然变得呆滞了起来

“你若是告诉我这人是谁杀的,或者是告诉我当日有什么可疑的人来过?买过什么东西?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你一马。”男子轻扣着桌面淡淡的道:“你家里应该还有一个八十几岁的老母要靠你养活吧,若是就这么死了她可就变成无依无靠了……”

布衣男子闻言呆滞的双眸陡然间大睁,是啊,他若是就这么死了那他的老娘可要怎么办?不!他不能有事!他绝对不能有事!想到这里双眸之间陡然闪过一抹坚定,而后转眸看了一眼一步之遥的依旧闭目养神的掌柜,脑海中不由得忽然浮现出那一抹黑色的身影,想起两人的模样心中陡然间升起了几分疑虑,若说当日有什么可以的人那也就唯有这两个人了,虽然两人长相平平,但是那周身的气场却是十分的诡异可怕,让人胆寒,而且这两个人也是随着掌柜去了二楼……想到这些顿时心中的疑虑就更深了,苍白的面容闪过几分挣扎,而后陡然间垂下了双眸,紧咬牙关不再开口。

男子看着他的这副模样,黝黑的瞳孔陡然间上过了一丝精光,而后竟也没再说什么,将目光转向那紧闭双眸的风玉阁掌柜,淡淡的道:“其他人可以说不知道但是风掌柜可不能说不知道吧,如今徐府的人惨死在风玉阁内,风掌柜若是不给出一些交代似乎也有些不太合情理了吧?你觉得呢风掌柜?”

风南阳闻言抬眸淡淡的朝着男子的方向斜睨了一眼,而后又不紧不慢的闭上了双眼,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你是徐府的人?”

声音平缓没有任何的波澜就像是在陈述一个平淡的事实而已。

男子放在桌上的五指微动,既未开口点头承认也未摇头否认,但是紧绷的唇角却是微微的动了一下,而后淡淡的垂眸道:“只要是风掌柜愿意说出这风玉阁的幕后主使人,我保证你们都会安然无恙的走出这里,怎么样?风掌柜可要考虑一下?”

此话一出,那布衣男子和那马朋都不由得将眸光转了过来,眸光期然的看着他,那眸中散发出的神采就像是洒满了星辉一般带着无尽的期盼和使然,风南阳却还是双目紧闭,面上一派幽然显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男子眸光不由得紧了紧,而后朝着两旁的人挥了挥手道:“既然风掌柜不愿意合作,那你们也就公事公办用不着客气了。”

话音刚落,站在两侧的人立即会意的点了点头,走上前在一旁拿了两块砖头而后手脚麻利的将其再次放在了三人的脚踝处,顿时一阵闷哼声响起,接着便听到那布衣男子和马朋的抽吸声以及压抑的嘶吼声,虽然两块的高度并不算高,但是有了前面两块的基础,这样的高度能人受得了的额只有那么寥寥数人,见那风南阳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男子再次朝着那两侧的人挥了挥手,霎时间那几人的手中赫然又多了几块砖块,然而就在其加到第六块的时候那马朋却是陡然间开口喊道:“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不要再加了……不要再加了……”

沙哑的声音说出的话语已然变得有气无力。

风南阳紧闭的双眸陡然间睁开,看着他的双眸从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了失望,而后仿若无意的轻叹了一声,再次闭上了双眸,不再看向眼前的情景,而那布衣男子看着出声的马朋也是难掩面上的震惊,看着他冷汗淋漓苍白的面容,想要出口的话也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最终也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哦?”男子微微挑了挑眉:“你知道什么不妨都说出来,若是有用的话我就考虑放你出去。”

马朋抬起泛红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不确定道:“你说话可算数?这里你能不能做主?”

男子对上他的双眸,面上陡然间浮现一抹寒意,而后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扬声道:“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马朋泛红的瞳孔猛然一缩,看着他的神色和动作,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好,我说

。”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马朋才断断续续的将当日所发生的情景一一讲完,包括他离开之时所发生的事情也都没有隐瞒,不过在他的话语中却也并非全是实言,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的地方,待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讲完,那布衣男子的神情已然怔愣的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么?!那个相貌平平的黑衣男子和那女子果真是与这件事情逃不开关系么?!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突然就听到了那男子冷峻的声音响起:“你的意思是杀徐府中人的人是那一对男女?!风玉阁如今的幕后之人也是他们二人?”

马朋眸光闪了闪,而后点了点头道:“说话算话将我放了。”

男子抬眸黑眸定定的看着他,就像是雄狮锁定猎物之时双眸溢满了凛冽而又危险的寒芒,就在马朋忍不住要收回眸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他开口道:“将他带下去吧。”

话音刚落,站在两侧的人立即上前将他身上捆绑的绳子一一解开,而后将他拖了起来,就在离开之时,那马朋忽而转眸看了一眼依旧没有睁开双眸的风南阳以及那满眼期待看着这边的布衣男子,眸光顿了片刻,转身头也不回的除了刑房。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牢门之后,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怎么样?你们可还有什么想说的?风掌柜还是不肯说么?”

风南阳顿了片刻,而后忽然睁开双眸,黝黑深邃的双眸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男子冷峻的神情,良久才微微的皱了皱眉道:“你去告诉徐德本他徐府想要得到风玉阁,做梦!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将它毁了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寒意和戾气,坚定的让人忽视不得。

那布衣男子看着这样的风南阳,忽而脑海中浮现出了当年他刚到风玉阁时的情景,当时的风南阳可不似如今这般好脾性,当时的他更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做事什么顾忌都没有的人,只要是惹了他的人他全部都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还会当场发飙,不知道是岁月磨损了他的脾性还是他的脾性逐渐随着岁月的流逝而逐渐的消退,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竟是要忘记了当年他的模样,只记得他如今淡然随和的表象,其实在他的骨子里却依旧难掩当年的那份凛然嚣张。

一时间也是渐渐的沉默了下来,掩下眸子也不再去看周围的情景,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心思静静的坐在那里也不言也不语。

“风掌柜确实是好气魄。”男子淡淡的挑眉,而后竟是从凳子上站起身走到了风南阳的身前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既然不肯说,那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

话落朝着两侧的人使了个眼色,两侧的人立即上前手中赫然握着一柄幽光森森的凛冽匕首,眼看着匕首一点点的接近两人的喉颈,两人却是也都紧闭着双眸仿若对这一切并未察觉。

男子看着两人神色,凌厉的双眸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赞赏,而后暗中朝着一侧隐在暗处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忽而听到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脚步声传来,而后便听到了一阵极为响亮的嗓音道:“潘大人有令将两人带到西侧牢房,任何人不得对其动手用刑!”

话音刚落,那紧闭双眸的布衣男子刹那间睁开了双眸,眸中溢满了惊喜和释然后的轻松,更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风南阳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而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眸,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一步之遥的布衣男子,两人四目相对,忽而唇角都露出了一抹笑意,那是是然后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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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5章 随处可弃的棋子

牢房深处的转角处却是有一间四面环墙密不透风的密室,从外面看不过就是一道墙壁而已,但是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只见里面因为阴暗潮湿气息也弥漫着一股濡潮的味道,密室空荡荡的什么物件都没有,只有墙壁之上放置的两盏烛火发出一点微弱的光线,在墙壁上闪现出一丝丝的倒影

正在此时,只听到一声沉闷的响声,而后石门的密室被打开,随之映出三个人的身影来,其中一人却是反手被两人压制着半弓着身子进来。

“不是答应了要放我出去?!这里是哪里?!你们想要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我要离开,离开这里!你们听到没有?!”嘶哑的吼声在这密不透风的密室中显得格外的空寂,寥寥的回音响彻在这一片狭小的地方,却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两人听着他的嘶吼面上却并未改变任何的情绪,依旧是一副冷峻的神情,双手毫不客气的反压着身前之人的臂膀,一步步的踏入石门之内。

待走到密室中的墙角处时,两人却是陡然松手,只听嘭的一声那男子由于两人的动作惯性的向前狠狠的撞在了身前的墙壁之上,而后倒在了阴暗潮湿的地面。

男子在地上翻了下身子,而后才抚着方才被猛烈撞击的后背,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转眸扫了一眼眼前的环境,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而后看向面前的两人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不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说着身子已然朝着石门的方向而去,却不想还未向前走两步却被面前的两人毫不留情的反手再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这次显然是比之前下手要重的多,男子倒在地上只能蜷缩着在一旁剧烈的咳嗽,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来。

然而就在此时,石门处却突然映出一双黑色的长靴,再网上却是一袭暗色的长衫,冷峻的面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的人,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步子却是向前走了两步。

那地上的男子看到来人,忽而微眯的双眸霎时间睁大了起来,抬起手臂用尽全力撑起身子,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看向身前的人,声音沙哑无力:“为什么?咳咳……你咳咳……究竟想要做什么!?”

男子却是没有开口,而是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而后朝着一侧缓缓的移开了两步,只见石门处却突然再次映出一道身影来,只见来人一袭雪白色的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金丝纹绣的宽大束腰,腰间缀着一条淡绿色的玉佩,在灯火的照耀下烨烨生辉,肩膀处斜斜的搭着几缕乌黑柔亮的秀发,越发衬得那面容白皙起来,只是那白皙面容上的那双凤眸却是微微上挑,眸下的那颗泪痣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的明显,给那清冷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魅惑之感,在这阴暗潮湿的密室之中竟也有别样的风姿,虽然是一袭男装,但是那份魅惑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正是因为男装的衬托越发的显得让人沉迷其中了。

站在一侧的男子一集之前的那两个男子看到他的身影,却是直接的朝着她恭谨的点了点头,齐声道:“门主!”

沐音淡淡的看了一眼几人,轻轻的点了点头,而后转开眸子看向依旧撑在地上神情痛苦的人,眸光却是凛冽而又凉薄。

密室之中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把椅子,沐音就那么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看着俯视着身前的人,轻轻的蹙了蹙眉道:“马朋?”

马朋此时就算是再傻也看得出眼前的这个神色清冷淡漠眸光淋漓的仿若天仙的人才是这幕后之人,至于之前在刑房审讯他们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下手罢了!但是看着她的这份姿态和眼神,不知怎么的心中突然无端的升起了几分惧意,装作漫不经心的移开双眸,这才湛湛的开口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抓来这里?!风玉阁的事情与我没有任何的干系!我只不过就是风玉阁的一个伙计而已!”

“风玉阁的伙计?”沐音凤眸微挑,唇角似乎冷硬了几分:“堂堂尚书府的公子何时成了风玉阁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伙计?”

马朋眸光陡然一顿,突然间变了脸色,而后掩下了双眸,淡淡的开口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什么尚书府?!我就是风玉阁的一个小伙计罢了!”

声音虽淡,但是倘若细细听去却不难听出其中隐含的淡淡的颤抖和惊慌

“哦?”沐音看着他的动作,神色不变,淡淡的道:“闵公子莫非是在这栾城呆的久了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不过也对,闵公子来这栾城已有将近十年之久了吧……闵尚书倒也真是舍得下本钱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在这小小的风玉阁做起了伙计,真是不知道这次回去闵公子能不能得到尚书府的承认呢?”

马朋掩下的双眸陡然一顿,撑在地上的双手五指却已是紧紧的扣着地面,五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过猛显得异常的分明,手上的青筋更是就像爆裂开一般,像是在极力的掩饰内心的激动!

沐音斜睨了一眼他霎时间变得紧绷的身子,唇边微微的弯了弯,继而再次开口道:“怎么?闵公子还不打算承认?”

马朋紧攥的五指过了半晌才陡然间松开,缓缓的直起身子抬起双眸定定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他的身份除了仅有的那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余的人知道,眼前的人竟是将他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甚至就连他的身世也查探的一清二楚,他的身世虽算不上是什么秘密,但是知道的人却也是寥寥无几,如今知晓这些的也不过就是那名几人罢了,而且自从就剩下他一个人之后,之前的所有的一切事情也都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渐渐的消散了,想要查探出当年的事情也并得是件易事,而此人却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那必定是之前已经是下足了功夫亦或是一早就布好了这个局,目的自然就是冲着他而来。

但是他不知道却是沐音若是真心想要查探一个人的底细,也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云门的主要势力范围虽然是在商业,但是暗地里的势力也并不比这些明面上的势力要弱,毫不夸张的说云门如今就像是一张精密的大网,任何的消息亦或是人都在其下,更何况这马朋的身份那闵怀良虽然掩饰了一些,但是这些对于云门来说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是以,查探出他的身份底细也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而已。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你觉得闵怀良会不会因为你这一个随处可弃的棋子而派人来这边救你出去?还是说他会趁此机会让人将你除之而后快!”沐音淡淡的道。

马朋刚松开的五指陡然间又紧握了起来,这次显然比之前还要用力几分,五指已然有些渐渐的发白,上面的骨架异常的分明,那微垂的面容也在刹那间阴沉了下来,是啊!他不过就是一个随处可弃的棋子罢了!闵怀良又怎么会为了他这么一个在外生养的儿子而如此的上心呢?!哪怕这么些年他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也依旧不能改变他心中的位置!只是,他不甘心呐!他不甘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去!他要成为闵府的唯一的儿子,成为闵府名正言顺的公子!这些他还没有做到,他怎么能够去死?!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想到此,双眸陡然间闪过一丝暗芒,而后抬起有些泛红的双眸看着坐在眼前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湛湛的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声音沙哑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凛然,在这幽暗潮湿的密室之中显得异常的响亮,却又让人感到一股极端的不舒服,就像是被万只蚂蚁爬上了身一般的难受,沙哑如同浸了沙子的嗓音更是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

“闵公子这些年给闵尚书传递的消息应当不少吧。”沐音静静的看着他,淡然道:“想必闵公子应当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闵公子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马朋神情微怔,看着她的面容,忽而心底深处那股惧意更是加深了不少,那种感觉就好像他在她的面前既像是一张白纸一般,一切都清清楚楚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分毫不差的全部摊在了明面上。

沉默了半晌,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不过就是一个见不得台面的外面生的儿子,他又怎么会将这些重要的消息告诉我?我不过就是在这风玉阁当个小伙计帮他关照一下风掌柜而已,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公子还是另寻他人吧。”

正文 第166章 不谋而合的想法

“闵公子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的脾气不是很好。”沐音看着自己淡淡抬起的白皙修长的五指,声音平淡:“而且也没有什么耐心,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至于怎么做就看闵公子如何选择了。”

话音刚落,那站在两侧的人却是倾身上前走了两步,其意图显然非常的明显,只要是他说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话那接下来的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马朋带着嘲讽笑意的唇角忽而一僵,苍白的面容也随之僵了几分,他毫不怀疑她所说的话,从方才第一眼见到她开始,不知道为何总是感觉到一股异常危险的气息萦绕在这周围,从外表看来她就像是那白玉无瑕接尘不染的无尘公子,但是在这白玉无瑕的表象下却更像是掩藏了一副赤黑无比的灵魂,能够将一切吞噬!他自小便学会了看尽所有人的脸色,但是却唯独看不透眼前之人的脸色,不论她是那副清冷淡漠的容颜还是微勾的唇角都在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其他的情绪,从而也让他无从猜忌,只能凭借心中那还算敏锐的触感来判定她的话语动作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她如今的神情和动作却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一个事实,若是他此番不能说出令他满意的答复来,那他今日就真的再也无法走出这里的!

垂眸沉默了半晌才微微的动了动有些僵直的身子,扯了扯嘴角道:“这段时日他一直想要控制风玉阁从而入主荆州,荆州商会那边也有他一早就埋下的暗庄,而且他想要拿下商会的同时将徐府一并除去……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想必你也清楚具体的计划他也不会和我商谈,这些事情我也不过就是当初无意之中听来的而已。”

沐音看着他,淡淡的扬眉道:“除去徐府?闵尚书果真是好大的胃口!”

马朋嗤笑一声,道:“他的胃口若是不大也不会爬到如今的位置。”

当年的他也不过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而已,若是没有如此之大的野心,他又怎么会一步步爬到这个六部尚书的位置上来?!

“看来闵公子似乎对这个父亲了解的很啊。”沐音淡淡道:“只是不知道闵尚书是不是也如闵公子这般的了解你呢?”

马朋瞳孔猛然一顿,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闵尚书知道自己的儿子串通山匪将闵府的大公子割断了脚筋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沐音淡淡的看着他道。

若非墨清在书信中提及此事,她也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就在两日前闵府的大公子也就是那闵承奀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闵尚书暗地里派了不少的人几乎将整个盛京翻了个遍也未曾找到其身影,此事虽然也在盛京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却是被南侯府二小姐失踪的消息掩盖了下去,是以除了盛京那一片地界此事也并未扩散开来,知道的人也不过就是聊一下也就忘记了。

只不过很不巧的是当日的那伙山匪却恰好与墨清有些渊源,是以墨清才会派人将其调查了一番,却不想竟是无意间翻出了这么一宗弑兄的事情出来,倒也真是有趣的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朋别开眸光,声音却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确实很聪明,如今闵承奀废了,闵承钰也死了,闵府剩下的也就唯有一个没什么正经本事的闵志安和尚且年幼的闵志松,而闵志安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将来与那宁傲儿成婚之后就更加不会得到闵怀良的重视,如此你的对手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年幼的闵志松……以你的本事想要将其杀死也不过就是眨眼间的功夫而已,到时候你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闵府的唯一的公子……我说的可对?”看着他一点点阴沉下来的面颊,沐音却是弯了弯唇角淡淡的挑眉道:“而你想的目的却不仅是想要这些,更重要的是你要报仇!闵府的老太太闵怀良的母亲也就是你的祖母,你恨她害死了你的母亲,恨她当初将你扫地出门,恨她偏心狠心,你一心想要杀了她是不是?!”

马朋双眸已然变得赤红,面色更是铁青的下人,颈部的青筋凸显,像是蔓延在上面蜿蜒的虫子一般,看起来分外的可怖渗人,只见他缓缓的抬起双眸,赤红的双眸带着难以言喻的愤懑杀意,像是燃烧着熊熊的烈火一般,下一刻就能将之融化消散的无影无踪,整个面部也是扭曲的渗人,全然没有了半分之前的模样,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处在疯癫状态下的人,随时都可能丧失理智:“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不!你不可能会知道这些的!哈哈……谁都不可能会知道这些!我就是想要他们都去死!他们为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我要杀死他们!杀了他们为我娘报仇!”

像是癫狂的痴语,沙哑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愤懑还有浓浓的怨恨,就像是划破长空的利刃带着让人难以言喻的恨意席卷了每一个地方。

沐音冷冷的看着他癫狂的神情,眸中却是没有半分的情绪,反而冷的摄人:“所以你就伙同南姜齐家也就是齐昊以徐府的名义将船只停靠在闵怀良所管辖的势力范围之内,让他故以为这是徐府对其的拉拢,依照他的脾性必定不会太过为难,而那船只上的货物早已被你替换成了禁品,若是此番上岸闵怀良必定是在劫难逃,由始至终你的目标就不是闵府,而是闵府所有人的性命,你觉得我说的可对?”

马朋那疯癫的神情有一瞬

朋那疯癫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突然低低的笑出了声,沙哑的声音如同刮沙一般刺耳的紧:“呵呵……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没错!闵府从来就不是我的目的,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要他们全部都去给我娘陪葬!我辛辛苦苦伪装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有一日能亲手报仇将他们一个个的杀死!虽然不能将他们手刃,但是如今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绝对活不过明日了!哈哈……他们马上就要死了!”

近乎癫狂的笑声充斥着密不透风的密室,显得格外的空旷而又寂寥,剧烈的回音激荡着在场之人的耳膜,让人听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你以为你的计划成功了么?”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声音不大但是却显得格外的响亮。

那马朋癫狂的笑声猛然间戛然而止,癫狂的神情也在刹那间顿住,双模大睁,面容阴沉看起上去倒是格外的显得有些滑稽:“你什么意思?”

“你的算盘打得确实不错,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沐音眸光清冷的看着他,淡淡道:“徐府不是那么好算计的,那齐昊也并非是你能玩转的对象,你也只不过就是他眼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其实若不是墨清传来的这个消息,她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些,若是想不到这些,与此同时贸然出击反而会误了她的大事!当日离开风玉阁之后她就曾派人暗中查探了一下他的动作,只是没想到他打的算盘却是正巧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但是中间却涉及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若非如此,此事她倒也用不着如此的麻烦,不过幸而她早先一步察觉到了此事,不然整盘计划也将全部落空了。

“不可能!我的计划这么完美,他们怎么可能察觉的出来!徐德本如今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心去管这些事情,他是不可能想到这些的!不可能!”马朋暗自摇着头,神情癫狂而无法自制,赤红的双眸紧紧地盯着阴暗潮湿的地面,仿佛是要将其看穿了一般。

“你与齐昊的交易是什么?”沐音凤眸微挑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凛冽的寒意。

马朋此时就像是唤了一个人一般,转过头抬起赤红的双眸紧紧地看着面前的沐音,突然勾起了一抹极为邪肆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的嗜血而又阴狠:“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沐音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神色却是一点也未变,反而微微扬了扬眉道:“不说?那你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话落已然朝着两侧的人摆了摆手,两人立即点头上前将人整个提了起来,脖颈处卡着的双手让马朋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呼吸也逐渐的变得沉重起来,双眸大睁,死死的看着沐音,仿佛对于她如此轻而易举的决定感到浓浓的诧异与愤怒!原先的那份癫狂而又嗜血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恐惧和不安。

沐音看着他仿若下一刻便会窒息的神情,眸中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嘲弄,而后站起身看着站在身边的人,淡淡的挑眉道:“之前的那副骨架可弄好了?”

深色长衫的男子正是当初在潘府之时准确说出凌迟之刑的那男子,唤名顾鸣,听到她的问话,顾鸣深色微微顿了一下,而后垂眸快速的答道:“回门主,已经做好了,已经命人送到了别院。”

沐音点头道:“将这个你也一并带回去吧,是要练手还是留着让兰嫣炼药都可以,倘若不方便直接杀了吧。”

顾鸣立即点了点头直接杀了确实是也太过可惜了些,竟敢破坏门主的计划,就这么青衣的死了未免也太过便宜他了些!倒不如留下捯饬捯饬也好,这般想着冷峻的面容陡然浮现了几丝可疑的笑意来。

“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风南阳那边也放出来吧。”沐音淡淡的道,话落,人已经踏步除了密室,只留下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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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7章 局势陡然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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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玉阁的事情还未完结,不曾想当日下午竟是又传出了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徐府运河上的所有船只被烧!一个不留!

不过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打杂的伙计而已,如今消失了也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人生本就如此,在这个世上没有几个人会真的记住你,然而能记住你的人也不全都是推心置腹之人!也有可能是敌人!

风玉阁的掌柜被抓进去不到半日的功夫突然便被放了出来,一时之间倒是惊扰了不少的人,来来回回不过就是半日的功夫而已,竟是已然被毫发无损的被放了回来,不少人纷纷猜测这所谓的冒出了人命谋杀什么的自然也全部都变成了谣言,不攻自破,而那些原本打着什么小心思的人也都不由得打消了原本的念头,却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消失不见的马朋。

一切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人的身影在这阴暗潮湿而又嘈杂万分的牢房中却是显得格外的落寞,墙壁上灯火的映照将两人身躯拉的很长,一点一点的消失在了原地。

淡淡的垂下了眼帘,而后轻轻的拍了拍还在怔愣中的杜阮,开口道:“走吧。”

如今他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风南阳看着那狱卒冷硬的面庞,忽而心中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却也有些模糊,马朋的家世身家他又怎么会不清楚,也正是因此,当初他才会将其留下,也算是全了闵怀良帮助他的那点情谊吧!如今眨眼间竟是变成了朝廷一直通缉的要犯,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猫腻,那他肯定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只是……既然这是他所要选择的路那他也不必再纠结些什么了,毕竟从他开口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那仅存的一点情谊也已经没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马朋死了?!不仅是风南阳,就连站在一旁的杜阮都有一瞬间的错愕!凶手竟然是他?!他竟然还是朝廷一直以来通缉的要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变成朝廷通缉的要犯,而且还意图想要杀了潘大人!

那狱卒斜睨了他一眼,而后冷声道:“大人已经查出在风玉阁行凶之人就是他,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一直流窜在外,方才意图袭击大人,被守卫之人斩杀了。”

正在他沉思的当下,那杜阮已然拉着他的臂膀想要走出牢房,就在踏出牢房的一刻,风南阳猛然转身,看着那狱卒道:“马朋可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听着他溢满兴奋的笑意,风南阳却是怎么也笑不起来,反而眉头紧紧地蹙起,神色闪过一抹凝重,难道他的猜想是错误的?!怎么可能?!事情好像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杜阮的神色从一开始的而不相信眨眼间变成了欣喜若狂,扯着风南阳的袖口道:“掌柜!你说的真的是太准了!咱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终于可以不用死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

恩?杜阮神色一怔,还来不及明白他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那狱卒的声音响起:“你以为在这里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怎么着?!别废话,赶紧离开这里!”

到底还是风南阳反应比较及时,愣神了片刻就已经明白了他所说的意思,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要放我们离开这里?”

哪来的回哪去?!杜阮神色再次一僵,难道是要让他们再去刑房么?!不!他不要再去刑房了!他不要去了!

那狱卒将牢门打开,扬了扬眉冷声道:“当然是哪来的回哪去?赶紧的!别磨磨唧唧的!”

杜阮神色一怔,愣愣的道:“走?让我们去哪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而走来了一个身穿狱卒衣衫的男子,在那守在牢门的人耳边轻声耳语了一句什么,只见那狱卒立即点了点头,待那男子离开之后,狱卒便转过身来将牢门上的锁打开,朝着风南阳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前一刻还显得有些沉闷的房间顿时变得有了几分生机,似乎周围的一切也都没有之前的那般厌烦了。

风南阳看着他兴奋的神采,停留在他头上的手忽而顿了一下,双眸也不由得闪了闪,唇角微微弯了弯,可真是个不怎么聪明的人啊,他说的是他很快就能很快出去离开这里了,可是却没有说他自己也能很快的离开这里啊!罢了罢了,有生之年还能遇到这样一个如此不计较得失将他的理念秉承的如此彻底的人也算得上不枉此生了,这也算是后继有人啊。

“真的吗?我们真的能出去吗,太好了!这样我们就不用死在这里了!”杜阮的眸中霎时间溢满了兴奋的光芒,就像是干涸已久的草木在得到雨露之后乍然溢出美丽而又鲜艳的光泽来,已然是焕然一新。

声音虽然淡然但是却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定力,让杜阮有些躁乱的心忽而平静了许多。

风南阳听着他沉闷中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坚定之时,神色忽然怔了一下,而后突然哑然失笑起来,抬手轻轻的抚了一下他低垂着的头,淡淡的道:“你放心吧,你老娘不会成为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的,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刚才在刑房他没有说出消息,心中想的就是这样的原因,但是在看到马朋被人带离刑房之时,心中却也难免是有些失落的,不过却并不是因为后悔,而是因为他没想到马朋竟然会将掌柜的训诫全部都抛诸到了脑后,竟然将事情全部都说了出来!然而他的心中却也并不怪他,毕竟每个人都想要活命,不是么?更何况是他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呢。

杜阮闻言却是有些沉默了,良久才闷闷的道:“掌柜你说过做咱们这一行的需要嘴巴严实,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客人才是最重要的!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才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所以只能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统统都不要说,这样就不会出错了。”

风南阳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以及颤抖的双唇,眉宇间不由得闪过了一抹平和,看着他微微挑眉道:“既然这么害怕,刚才在刑房为什么不肯说出消息,不然你也像马朋那样能离开这里了,你老娘也不会剩下孤苦无依的一个人了。”

“掌柜,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他们会不会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们都杀了啊?!”杜阮眸色惊慌,声音更是吓得直打颤:“怎么办?我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娘可就真的成了无依无靠了……”

虽然他这也是生平第一次进牢房,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一套作风他还是有所了解的,通常每一个牢房之内都会设有这样的一间房间,而这样的房间也往往是给那些特殊的人所准备的,当然这样的特殊的人并非是指他们这般,而是指的那些有权有势甚至只是来这里走个过场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将他们带到这个地方来,他心中倒是也有几分惊异,不过却更加坚定了他心中所想的那件事。

风南阳抬眸看着他越来越惊惧的神色和眼神,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身前的桌子上,而后淡淡的道:“不用这么害怕,你所想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这间不过就是一间比较特别的牢房而已,不用想太多。”

这也确实不能怪他有些不安,前一刻还在刑房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下一刻突然就被带到了这么一个怎么看也不想牢房的地方,而且还备好了茶水!这样的转变如何能不让他心惊胆寒呢?!毕竟他们之所以来到这里那可是因为风玉阁闹出了人命啊,而且还是徐府之人,就算只是一个小小的丫鬟,但是倘若是徐府追究起来,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善罢甘休的!人都说在上断头台之前会让其先吃一顿好的,难不成如今让他们呆在这里是为了等下好让他们上断头台么?!心中这般想着,面上的神情就更是惊恐了,原本苍白的面容也在刹那间变得更加苍白了几分,甚至就连嘴唇都有些微微的泛白,垂在身侧的手更是紧张的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是好。

布衣男子也就是杜阮有些坐立不安的看着周围摆式齐全的物件,神色有些焦躁不安,转过眸子看向身边的人湛湛的道:“掌柜,这是怎么回事?这还是牢房吗?他们把咱们带到这里要干什么啊?”

风南阳两人离开刑房便被直接带进了西侧的牢房,与其说西侧的是牢房倒不如说西侧其实就是一个朴素简约的房间,与其他牢房不同,这间从外面看来除了牢门一模一样,周围却全是朴实厚重的墙壁,里面虽谈不上华美瑰丽,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别具一格,桌凳齐全甚至就连茶水也都是事先备好的,若不是周围守卫的狱卒,哪里又能想得到这里会是牢狱呢?

正文 第168章 徐府突发状况

徐府运河被烧之事几乎就在瞬间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徐府是什么人家?!那可是整个栾城的无法比拟的世家大族!也是整个北楚排的上号的富商,尚且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各方人马的注意,更何况还是如此之大的事件!徐府所在运河之上运行的船只可不仅仅只有那么几只而已,犹如徐府这么大的家业而且他所有的生意重心大多也都是走的水路,是以运河之上的船只细数起来可当真是有几十只的,如今一下被大火全部毁尽,那这徐府的损失可真是让人无法估量。

不少人在暗地里为其捏一把冷汗,虽然徐府家大业大,但是如今损失的可不单单只是这几十只船只而已,更重要的是船只上所存储的货物!所有人都知晓这徐府的货物有些都是专门送往皇宫的贡品,虽然并不清楚这次的船只里究竟有没有所谓的贡品在内,但是也足够捏一把冷汗的了,但是也不乏有人冷眼旁观看热闹,徐府在栾城甚至是荆州这一片早已盘踞许久,打压了不少富商,更是掳走了不少的生意往来,是以,那些人本就有些心中不满,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怎么能不开心兴奋呢?

一时之间也是议论纷纷,风玉阁的事情也早已被此事给掩盖了下去从而销声匿迹,再也无人谈起了。

徐府上下也皆是一派的肃穆,整个徐府好像都处于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之内,就像是暴雨来临之前的前兆,到处席卷的是浓的抹不开的阴郁氛围,让人惶惶不安!

徐府前厅,气氛更是压抑低沉的厉害,周围安静的诡异而可怖,只能听到一个个有些压抑的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而坐在上首的徐德本面色已然阴郁的让人惊恐,只见那布满皱纹的面容变得非常的冷硬,就像是抹了一层寒霜一般,寒意四射,那有些凹陷的双眸微微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放在桌上的左手却是紧紧的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五指上的青筋凸显有些枯皱的皮肤也像是血液流尽一般,骨节突兀的以血吓人。

“嘭——”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只见徐德本手中紧握的杯子已然应声而碎,那杯子的残渣散落桌面,陡然从他的五指间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来,顺着手腕流淌到了桌面散落的碎渣之上,与茶水消散在一起。

“啊——爷爷,你怎么样?”徐念蓉惊呼一声,拿出手中的帕子从凳子上站起身就要上前,却被徐德本挥手制止了,只见他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下手坐着的人,阴沉而凌厉的眸子像是利刃一般,让在场的人忍不住心中一颤,接着便听到他低沉而又威严十足的声音响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几十只船只统统被烧,竟然还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难不成驻守船只的人都是死人吗?!”

坐在下首的徐府众人面色也显然不是很好,毕竟这件事情对于徐府的损失那是无法估量的,是以听到徐德本的话,一个个的也都不由得垂下了眸子,默不作声起来。

徐德本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默不作声,顿时面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更加的阴沉了,扫了眼坐在下首垂着双眸的那抹褐色的身影,沉声道:“徐良!运河的事情一向是由你在负责,这件事情你怎么解释?”

徐良垂下的双眸闪过一抹暗芒,而后从位置上站起,朝着徐德本恭谨的弯了弯身子,拱手道:“家主恕罪!运河的事情确实一直是由我在负责,但是就在前几日二哥说是想要去运河查探一下船只的情况,这几日也没什么船只的流动,所以……我就将运河上的事情暂时交予二哥看管几日,我便去忙南下那边的事情了,没没想到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此事我愿意承担拥有的责任!”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坐在右手下首位置的徐承瀚,不为其他,因为徐承瀚一向是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即使是有些小聪明也从来不用再正经事情上,反倒是经常会惹出一些麻烦事情啦,是以,徐府的生意这一块也从来没有他的过多的参与,即使是有也不过就是有一些杂事,大的事情从来不会交予他去办,而且运河上面的事情也是向来用不着他插手的,况且他本身也对水比较恐惧,是以他也从未主动去过运河方面,甚至是从不靠近!但是如此怕水的一个人如今竟然是主动要求要去检查船只,这难道不是很奇怪么?!

而且事情刚好发生在这几日,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些,想到其中的这些关联,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由得微妙起来。

徐承瀚如何能察觉不出他们的眸光,原本就有些焦躁不安的情绪登时间变得更加的坐立不安了起来,垂下的双眸也溢满了惊恐的眸光,而脸色也由刚开始的苍白霎时间变得冷汗淋漓了起来,额间的冷汗顺着面颊一颗颗的滴落下来落在衣衫上,沾染了一片湿润。

徐德本沉着脸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倒是变得越发的沉闷了,而徐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自然也是弯着身子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突然只见徐德本抬手拿起徐管事方才刚放置好的茶杯袖袍一挥,陡然只见那茶杯直直的朝着下首站着的徐良的位置砸去,只听砰地一声那茶杯就在徐良的脚边应声而碎,碎片飞溅散落一地,那徐良就是一下都不曾闪躲,碎片飞溅到腿上划出了些许口子……

周遭的人更是吓得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想到?!这就是你给出的解释?!”徐德本的眼神阴郁的吓人,声音更是冷硬的让人胆寒心惊。

就像是腊月飘雪一般让人不由得感觉周身上下都变得冷飕飕的,没有了一点的温度。

徐良僵着身子没有言语,就那么微微弯着身子神色恭谦的站在下首,身形也是一动不动。

沉默良久,徐德本终是将目光收回,转眸看向了一旁早已吓得双腿直颤的徐承瀚,这凌厉的一眼扫过去,只见那徐承瀚竟是噗通一声一下跪倒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家主……家主饶命!我……真的不是我!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真的与我无关啊!”

“家主……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

“够了!”一声低沉的爆喝,瞬间让徐承瀚颤抖的声音戛然而止,随之抬眸看到坐在上首徐德本的面色更是吓得一个激灵,甚至就连呼吸声都收紧了不少。

“你去运河做什么?”徐德本沉声道。

“我……我……”徐承瀚颤抖着声音不敢抬眸去看他的脸色,湛湛的道:“我去检查……检查船只……”

“我问的是为什么要去检查船只?!”徐德本的声音夹杂着凛冽的寒意,那眸光更是冷的吓人,就像是能将人吞噬一般的狠辣。

“我……我想要去……去看看船只有没有问题……”徐承瀚紧缩着身子,牙齿仿佛都像是在打颤,说出来的话都有些含糊不清起来。

徐德本没有开口,只是眼神就如啐了毒一般的紧盯着他,让他原本就紧缩着的身子霎时间变得更加的颤抖了,紧紧的靠着凳子,似乎是在寻找最后的一点点的依靠。

极度不安的情绪让他蜷缩着的身子抖如糠筛,那副模样看上去就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动物一般,全身上下没有了一点的安全感。

“徐安,去把家法请来!”徐德本忽然沉声吩咐道。

此话一出不止是徐承瀚,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眸,请家法?!家主这是要干什么?!要知道这徐府的家法一般可真的不会轻易的拿出来的,想当初计算是犯了再严重的错误也没有见他动用过家法,如今竟是要出动家法了么?!一个个的都不由得将眸光看向了紧缩着身子吓得直打颤的徐承瀚的身上,看着他那显然不是很雄壮的身形,眸光也不由得闪了闪,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开口。

“是,家主。”徐管事应了一声便直接从另一边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大哥!此事不过就是一个意外,请家法是不是有些太过兴师动众了!”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而后从凳子上站起一个身形,深色的长衫映衬着并不十分宽厚的身形,倒也显得十分的威严,那张与徐德本有几分相像的面容虽然少了些许皱纹,但是却也是冷峻的紧,眉头紧皱,看上去也是威严的很。

不待徐德本开口,突然另一道声音接着响起道:“二哥此言差矣!此事究竟是不是意外尚且不知,况且二哥是忘了这船只里是装的什么货物了么?”

只见另一道身影也从凳子上站起,面容与他们二人也有两分相像之处,只是他的那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面容也不似他们二人一般的冷峻,倒是棱角有些微微的柔和之意,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倒是有几分入眼谦逊,但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到有几分的寒意袭来。

正文 第169章 事情的端倪

只见另一道身影也从凳子上站起,面容与他们二人也有两分相像之处,只是他的那双眸子却是精光闪闪,面容也不似他们二人一般的冷峻,倒是棱角有些微微的柔和之意,整个人所散发出的气质倒是有几分入眼谦逊,但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到有几分的寒意袭来。

此话一出,整个大堂霎时间抽气声此起彼伏,只有那徐承瀚不明所以然的看着周围一个个皆是变了脸色的人。

方才出声的那个深色长衫的男子也就是徐府老二徐也是在刹那间变了脸色,眸光扫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徐德本终是轻叹一口气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再开口。

而那徐府老三也就是徐正云淡淡的扫了眼他的动作,眸中闪过一抹淡淡讥讽的笑意,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而后也是一声不响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不过那面上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淡淡的笑意和满意。

就在此时那徐管事也已经将徐府的家法请了出来,只见其手中捧着一根足有一臂之长的类似铁棒之类的兵器,只不过上面除了把手的地方其余地方皆是布满了犹如钢针一般幽光凛冽的刺芒,看上去就让人毛骨悚然,而他的尾部却更是扎满了细碎的刺芒,虽然比之上面的要细上许多,但是却密密麻麻,散发着幽幽寒芒,更是让人脊背发寒

此家法一直供在徐府的祠堂,却也是轻易的不会使用,是以平日里见到它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因此当此物出现在眼前之时,几乎是瞬间惊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看着那很是怪异而且幽光森然的兵器,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而后双眸更是惊恐的不能自持,若是如此的家法一棍下去那肯定是要皮开肉绽丢掉半条命的!看到那上面散发着凛冽幽光的刺芒,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它扎进自己的肉里是什么感觉,胆小的瑟缩了下身子,而后不约而同的全部移开了目光。

他们实在是没有勇气一直盯着它看,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下一刻就会扎进自己身上的一般,让人胆颤心惊。

徐管事将手中的家法呈给徐德本,恭谨的道:“家主,家法已请到。”

徐德本扫了眼他手中的家法,并未抬手去接,而是冷声道:“徐承瀚触犯家规,依照规矩该行几鞭?”

徐管事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道:“回家主,不听吩咐私自行事致使府内损失惨重,理应执行十鞭以上刑罚!”

话音刚落,只见那徐承瀚身子陡然间一软,整个人竟是直接软绵绵的瘫软在了地上,神情是抑制不住的惊恐,苍白的唇瓣颤抖着张张合合,却是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然而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竟是直接的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颤声道:“家主饶命啊……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下回一定不敢了!我发誓……我今后再也不会靠近运河半步!家主饶命啊!”

“下回?”徐德本眯眼看向他,眸光凌厉:“你可知道这些船只上放的都是什么?!那里面全都是进贡的贡品!你还想要求饶?!贡品被毁!你可知是何等的大罪?!”

徐德本的声音冷硬而又无情,似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那阴沉的面容更是让昂人望而生畏,不敢再抬眼看他分毫。

只见那徐承瀚眸光陡然一闪,继而苍白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更加的透明起来,整个表情面如死灰,那颤抖的身子也是犹如僵住了一般,竟是一动也不再动,甚至还维持着求饶的动作,看起来分外的滑稽,但是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够笑的出来。

徐承瀚双眼空洞无神的不知道在看着什么地方,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贡品……贡品怎么会在船上……船上明明什么都没有……不可能……”

呢喃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这寂静异常的大堂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神色都不禁有些微微的变了。

“你说什么?!船上什么都没有?!”突然徐德本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凌厉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但是徐承瀚却是没有半点反应,整个人依旧如同疯癫了一般,口中依旧在喃喃自语,神情木然眼神呆滞,显然是没有听到徐德本所说的话。

“把他给弄醒了!”徐德本沉声吩咐道,眸光阴沉凛然。

徐管事立即朝着一侧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小跑着离开了大堂,不到片刻的功夫,只见那小厮手中已然多了一个木桶而木桶中则是装了满满的一桶水,在经过大堂之时,甚至还飞溅了几滴落到了地上,待走到哪徐承瀚身边之时,那小厮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站在上方的徐管事,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直接抬起手中的木桶整个的朝着身前的人浇了下去。

“噗嗤——”顿时满满的一桶水直直的朝着徐德本的袭去,巨大的水花沿着他的身子飞溅到了周遭,甚至靠近他坐着的人衣衫下摆也都有些微微的水渍,但是却并没有一个人躲开

待所有的水浇灌下去之后,徐承瀚呆滞的双眸显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那被凉水浇灌的衣衫已然湿得不能再透彻,周身上下再无半点干的痕迹,真个人犹如刚从水中爬出来的一般,不由自主的抖了下身子,而后身子再次白嫩的颤抖起来,不够这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寒冷。

如今的月份已是入冬,这大堂之内也并未放置什么暖炉之类的,本就有些微凉的寒风袭过,如今湿了整个身子,寒意也自然跟着上升了不少。

“说!你知道些什么?!”徐德本看着他瑟缩的身子,冷声道。

徐承瀚神情一愣,却是不知道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了片刻湛湛的开口道:“我……我不知道家主……家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也确实是不知道,方才的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显然是被吓傻了,自己说的什么做的什么自然也根本就不清楚,如今问他倒还真的回答不出什么来。

徐德本看着他疑惑的双眸,加之本就对他了解几分,自然也是猜出了他的心思,锐利而又深沉的眸光看着他再次沉声道:“你方才说的船只上什么都没有是什么意思?!”

徐承瀚神情再次微微一怔,而后喃喃道:“船只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难道……里面装的就是贡品?!”话落,再次抬眸看向坐在上座的徐德本,颤声解释道:“家主……家主饶命……真的……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当时就在船上呆了两个时辰就离开了,后来发生什么事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徐德本的双眸却是眯了起来,放在桌上的五指微动,箱子?!果然背后有人在捣鬼!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之大的胆子竟敢对他们徐家出手!

沉默了片刻道:“你说你在船上呆了两个时辰就离开了,那箱子里的东西你有没有看过?”

徐承瀚立即摇了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真的只是在上面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你去船上做什么?”徐德本开口道。

“我……”徐承瀚眸光微闪,面容闪过一抹犹豫,然而就在这犹豫的当下徐德本却是快速的拿过徐管事手中的家法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袭去。

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陡然一声惨叫声响起,只见那徐承瀚的跪着的腿部赫然正放着那家法,尖锐的刺芒已然隐没在了他的腿部,而他的腿部也渗出了鲜红的血液,眨眼间的功夫只见他的腿部的衣衫已然被血水浸湿,甚至流淌到了地上,徐承瀚面色惨白冷汗淋漓的抚着受伤的腿部,惨厉的喊叫声不禁让在场的人都微微的闪了下眸子。

徐管事上前将插在他推上的家法一个用力已然拔了出来,顿时比之前更为惨厉的声音响起,果不其然,家法上面已然沾满了鲜血,鲜血顺着刺芒的方向一滴滴的滴落在了地上。鲜红刺目的血液映衬在暗色的地面上倒是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说!”阴沉凛冽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徐承瀚显然是比之前反应的速度快,尽管腿部的伤口疼的撕心裂肺,但是却不敢再有半分的迟疑和马虎,立即开口道:“我……我是……丽春院的头牌前两日在出现在运河之上……我……我是为了见她一面才……才会上了船只,与她相聊了几句话她就离开了,随后……我也就离开了……”

待徐承瀚断断续续的将事情解释清楚,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闪了闪眸光,甚至有的人则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毕竟这徐承瀚可是一直以来都是花名在外的,如今为了一个花魁而做出这等事情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显然这次的事情已然将他推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徐德本却是双眼一眯,神情再次变得凝重起来,一时之间整个大堂再次变得压抑寂静起来。

正文 第170章 各方反应

盛京。

“听说风玉阁易主了?”坐在上首的男子一袭深色暗纹长衫,面容看上去十分的普通,但是那双眸子却是闪烁着算计和阴狠,使之整个周身都充斥着一股子阴寒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发颤。

而坐在他身旁的男子闻言微微蹙了蹙眉,而后点头沉声道:“从那边刚传过来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哦?”深色男子扬眉:“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被人给截胡了?”放在桌上的五指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桌面,停顿了片刻而后道:“闵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闵怀良微微垂眸,掩下的眸子闪过一抹暗芒,面色也变得有些微微的暗沉:“此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至于那个风玉阁的新主子……哼,既然掺和了这趟浑水那就也别想出去了。”

深色男子淡淡的扫了一眼闵怀良,挑眉道:“闵大人的意思是要将此人拉入这趟水中?”

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而已,但是那双阴寒狠辣的眸子却是微微的动了动,转瞬即逝,再看之时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杜大人应该不清楚那风南阳的脾性。”闵怀良微微抬眸道:“风南阳此人年少时期的行事作风与那淳王府世子并无二致,这些年虽然因为一些事情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但是那渗在骨子里的某些东西确实很难消磨掉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迟缓着他的原因,倘若一旦我们采用强硬措施,若是依照他的性子这风玉阁不但不能保住,反而还会破坏咱们的整个计划。”

顿了一下接着道:“如今既是能让他心甘情愿将风玉阁交出来的人,又岂会只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杜大人可别忘了这风南阳可也不仅仅只是一个商人这么简答。”

虽然当初两人也仅能算是点头之交,但是当初的形势之下却是也听闻了不少关于他的事迹,一个人就算有多大的改变但是那些一直以来就刻在骨子里的东西确实怎么也消磨不掉的,就像是刻在身上的印章,它只会随着时间的消融而逐渐的越发的变得清晰苍劲,但是却绝对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逐渐的消失亦或是消磨

而风南阳就是这样的人,一直以来自他认识他开始,他骨子里就一直存在着一股子凌然的傲气和不羁的性情,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早已不是那个当年肆无忌惮的风南阳,但是掩藏在骨子里的性情却不会轻易的改变。

深色男子唇角弯了弯,只是眸中却是没有半点的笑意,反倒是越发的显得阴寒狠辣了:“风南阳的身份自然不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但是依照他如今的情形闵大人以为他还能翻出什么样的大浪来?”微微扬了扬眉道:“还是说闵大人已经开始后怕了?怕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你会……”

“杜大人!”闵怀良沉声打断了他的话语,面色看起来很不好看:“有些话还是慎言的好,这话若是传到皇后娘娘的耳朵里,那倒霉的可就不只是我一个人了,你觉得呢?杜大人?”

深色男子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而后道:“娘娘此番派我来的意思想必不用我多言闵大人也能猜得到,不知道闵大人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两人都是聪明人,他的突然转开话题已然说明了很多的问题,闵怀良将手中的茶水放到桌子上,淡淡的道:“自然是先查清楚那风玉阁如今新主人的底细,将其拿下!”

“闵大人,你可别顾此失彼忘了初衷!”深色男子阴寒的眸光斜睨了他一眼,道:“如今荆州抚台的位置可还没有明确下来,娘娘的意思你也明白,风玉阁固然重要,但是不要忘了它是在什么基础上变得重要的。”

闵怀良眸光暗沉:“娘娘的意思我自当明白,但是至于我如何行事就不劳烦杜大人指点了。”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记得东边那边似乎也不是很安静……杜大人还是先将自己的的事情处理好吧。”

深色男子眸光掠过一道寒意,而后忽而低低的笑了两声道:“闵大人还真是消息灵通!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既如此那我也就对娘娘如实禀告了,想来娘娘知道了闵大人的计划想必也会十分赞成的。”

闵怀良摆了摆手道:“那就有劳杜大人了。”

“闵大人客气。”深色男子勾了勾唇淡淡道:“既如此那在下就先告辞了。”

“杜大人慢走。”

谁知话音刚落,还未等两人站起身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继而门外就传来了通禀声。

闵怀良余光扫了眼站在一旁并没有意思离开的那抹身影,眸光不由得暗了一下,而后朝门外吩咐道:“进来。”

来人扫了眼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的深色男子,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站在身前的闵怀良,待看到闵怀良点头才开口沉声道:“大人,马朋失踪了!”

闵怀良双眼陡然眯了起来,面上戾气尽显:“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答道:“今日那风玉阁的人全部被栾城抚台潘俞的人给带走了,等我等赶去的时候,风玉阁的人已经被放出来了,但是却唯独不见马朋的身影,我等又偷偷潜入了抚台大牢但是也未曾找到他的下落。”

潘俞?!闵怀良眸光一暗,沉声道:“是因为昨日的那件事情?”

来人点头道:“听闻是徐家将此事闹到了抚台,这才将风玉阁一干人等全部捉了起来。”

“看来这徐家家主也有些耐不住了……”突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深色男子忽而开口道,只是他的面容却是显得格外的沉静,嘴角上扬带着一抹弧度,面上却是并无半点的笑意,反而只感觉到有一股子寒意从其周身散发出来。

“杜大人也知道这件事?”闵怀良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深色男子垂眸道:“你我都是为娘娘办事,自当需要尽心尽力。”

跪在地上的来人闻言却是将头垂的更低了,他们虽是大人的心腹,但是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往往知道的越多也就越不安全。

闵怀良眸光暗了一下却也是没再接话,而是移开眸子再次看向跪在地上的人问道:“都抓走了哪些人?”

来人道:“只有风掌柜和马朋以及另外的一个伙计。”

闵怀良眯眼:“风玉阁的幕后之人没有现身?”

来人摇头道:“没有,而且也没有听说官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官府也没有什么动静么?!闵怀良眼眸沉思,既是这徐府的人挑起来的事端,可没道理只是抓了这三个显然没什么作用的人,而且这件事好像也只是走个过场,按照徐府家主的性情,这件事怎么可能如此的简单?!

马朋的失踪难不成与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之前让你们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闵怀良道。

来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道:“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派人调查了那两个人,可是……翻遍了栾城也没有查到这两个人的任何消息,请大人恕罪!”

此事说来也甚为怪异,栾城本就不大,倘若是想要找到一个那也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们几乎快要将栾城掘地三尺也没能查出这两个人的踪迹,这两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一般,全然没有半点的痕迹线索!

闵怀良沉默了片刻,朝着来人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继续追查马朋的下落,一有消息立马来报。”

来人恭谨的点了点头,而后便退了出去。

“马朋可就是闵大人放在栾城的人?”突然,那深色男子开口问道。

闵怀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而后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岔开话题道:“娘娘那边就有劳杜大人了。”

深色男子眸光微闪,倒也没他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开口道:“令公子与丞相府二小姐的婚事马上就要临近了,不知道闵大人打算怎么办?”

闵怀良眉眼闪过一道厉色,沉声道:“皇上亲口赐婚,做臣子的自当奉命行事!届时还望杜大人能来喝一杯喜酒啊。”

“那是自然。”深色男子道:“到时一定备上一份厚礼奉上。”

“圣旨到——”

话音刚落,还未等闵怀良开口便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尖锐的喊声,两人神色顿时一凛,转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不明白这个时候怎么突然会有圣旨到!而两人的反应也是极其的快速,只见那深色男子立即闪身离开了大堂,而闵怀良则是整理了一番衣衫也立即抬步出了房间。

“闵大人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运河贡品突然全数被毁,此事甚为蹊跷事态严重!因此特命闵尚书彻查此事,将相干人等全数捉拿归案!钦此!”

闵怀良神色陡然一怔,运河贡品全数被毁?!而后面色突变,运河上的贡品如今也唯有徐府在供应!那这……

------题外话------

前两天去外地参加朋友的婚礼没有赶得及,抱歉没有更新!

正文 第171章 蠢蠢欲动的心思

徐府船只失火的案件被下旨彻查的消息不到半日的功夫已然传遍了整个栾城,这一举动立时让一些心怀叵测的人察觉出了一些其他的意味来,若是单是这徐府的船只失火不过就是一间普通的案件,又怎么会至于让圣上亲自下令彻查此事?!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徐府此次失火的船只上面有送往盛京的贡品!也唯有贡品位列其中,是以才会得到如此之重的重视!

徐府一直以来在栾城就是一头独大,再加上每年都有上呈的贡品,这栾城大大小小的商户倒是还真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也不敢与其做些什么无谓的争抢,但是如今的时机可是不同了啊,这徐府可是不小心将贡品给毁了啊,虽然如今还未查出到底是人为还是天灾,但是倘若到了时候这徐府若是补不齐贡品,事情可就不是那么简单能够善了的了。

甚至可以说这次的事件对于徐府来说无疑就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不论结果如何对于徐府而言损失是一定的,而威望下降也是必须的!而这些也正是他们翻身的最好的时机啊,一时间也不由得都动起了心思,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而随着徐府船只事件的推进,徐府招婿的最后的决赛也逐渐的拉开了序幕,在场的人倒是与往常并无二致,徐德本看上去也并未因为船只的事情而苦恼多少,在场的徐府之人也是一个个的面色红润,表面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这样的情形倒是让不少人顿时有些惶惶不安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到来的人除了徐府之人之外,栾城抚台潘俞倒也还是位列其中,不过他的儿子潘云杰却是并没有出现在擂台之上。

对此倒也没有人开口说些什么,毕竟当日在这擂台之上那潘云杰可是实实在在的被那刹魔宗宗主伤的不轻啊,旧伤加新伤可不是这么一两日就能好起来的,虽然这徐府招婿的位置很是吸引人,但是这潘云杰怎么说也是这栾城抚台的公子啊,就算无缘当上这徐府的女婿,其身家也是旁人所比不上的!毕竟这向来都是官商勾结,潘俞身为这栾城抚台徐家又怎么会亏待了他呢!

然而对于他们的猜测,看台之上则又是另外一种情形了。

徐德本看着身边淡然落座的潘俞,从他的眉眼间倒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反倒是比之往常更显得精神了些许,深邃的双眸不由得闪了闪,而后勾了勾唇角淡笑道:“昨日的事情还要多谢潘大人的帮忙了,若是不然我府上那丫鬟的死可就真的成了冤屈了。”

潘俞闻言倒是眉目轻动,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而后朝着徐德本摆了摆手道:“徐家主客气了,这些事情本就是潘某的分内之事,哪有帮忙一说?说起来,此事还要多谢徐家主,若不是徐家主此番报案,潘某倒是也忽略了这么一件严重的案件了,到时候朝廷若是知晓了追查起来,潘某也是难辞其咎啊。”

语气很是诚恳,态度也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丝的恭谨,不过这样的神色落在徐德本的眼中却是另一番味道了,且不说当初他派去的那几名杀手究竟是不是被潘俞所持,就单是几日前的事情这潘俞也不可能一丁点消息都察觉不到,即使如此如今的这番模样可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沉默了片刻,徐德本突然笑道:“这人本就是我徐府之人,老夫身为徐家家主为她伸冤查出真凶倒也是责任。”顿了一下又道:“只不过昨日听闻我那孙女的话语,好像当日动手的人有一男一女,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潘大人可曾调查清楚了?”

潘俞神色未变,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道:“还有这么一回事?潘某从未听说啊,难不成当日徐小姐也在当场么?可是据潘某收到的消息当日在风玉阁的人可就只有风掌柜和那马朋两人啊,莫不是中间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顿了片刻,潘俞的面上忽而闪过了一抹犹豫,看着徐德本道:“倘若事情真的如徐小姐所言,那这案件可就要重新查办了,徐家主倘若不介意的话,不知能否让徐小姐到衙门将当日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叙说清楚?也好将案件查探清楚啊。”

徐德本眉眼一沉,不介意?!这让他如何不介意?!堂堂的徐府小姐正面一套说辞背面一套说辞么?此事若是传扬出去这徐府的名声可就真的成了栾城的笑话了!当日徐碧苏虽然同他说出了事情整个过程,但是当初报案之时可是只字未提徐碧苏的身影的,如今若是再将她牵扯进来,那此次事件徐府也很难摘得清楚了!

完全就是在打徐府的脸面,沉默了片刻,徐德本扯了扯嘴角道:“既然凶手已经找到,而且已经认罪伏法,那此事也就此了结吧,至于那女子……苏儿可能也只是道听途说的而已,潘大人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潘俞也是极其配合的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徐家主不必放在心上,此事潘某定会再派人深入查探一番,若真是有什么不明之处,也定会调查清楚的,还请徐家主放心便是。”

徐德本摆了摆手淡淡道:“有潘大人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日后与潘大人合作的机会也是有的是,潘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老夫也定会出手相帮的。”

“徐家主真是客气了。”潘俞恭谨的笑了笑,神色间带着讨好的笑意:“潘某日后还要靠徐家主多多拂罩啊。”

徐德本自然也是笑着应承了下来,只不过话语有几分真几分假可就不得而知了,淡淡的扫了眼擂台上的比试,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道:“怎么不见潘大人的公子?莫不是身子还没有好?”

潘俞的神色微微一顿,而后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虑和痛惜,顿了片刻才道:“是啊,上次的伤势伤的严重至今该躺在床上修养,大夫说最少也要修养月余才能恢复,看来是与徐小姐无缘了

。”

“上次的事情老夫也有责任,没想到刹魔宗宗主会突然出现,倒是让潘大人和令公子受惊了。”徐德本道:“回头让方大夫去给令公子瞧瞧伤势,或许会有些帮助。”

顿了片刻忽而想到了什么,忽而朝着站立在一旁的徐管事摆了摆手道:“前些日子程家那小子不是送来了一根千年人参?回头你让方大夫一柄带去,看能不能派上些用场。”

徐管事点了点头应了一下来,一旁的潘俞立即摆了摆手道:“徐家主,这可使不得,这千年人参可是救命的良药,云杰伤势虽然不轻但是这千年人参对他来说也实在是太过贵重了些,还是徐家主留着吧。”

徐德本也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为老夫而起,如果不是因为老夫考虑不周,潘大人和令公子也就不会受伤了,这根人参就当做是老夫的歉意了,潘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潘俞见此眉宇微微蹙起,沉默了片刻而后扯了扯嘴角道:“既如此,那潘某就替云杰多谢徐家主的好意了。”

只是那微微垂下的双眸却是闪过了一抹深意,转瞬即逝并没有人发现。

徐德本淡淡的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多言。

过了片刻,擂台上的打斗也越发的激烈起来了,两人的身形快的几乎眨眼就已转换了身法,此次的比试中也都是从众多人中脱颖而出的各路人马,不过唯一相同的便是这些人全部都是江湖中人,而且所处的门派也都在江湖中有着显赫的地位,虽然没有云门亦或是刹魔宗那么大的名头,倒也都是江湖中中人尽皆知的帮派,是以这些人的武功路数也都自然是没有差的,是以每一场比试倒是也都是极其的引人入胜,毕竟高手过招可是难得一见,不看岂不是可惜!

但是潘俞看着这一个个上场的身影以及坐在一旁等待上场的身形,双眸不由得微眯了一下,而后唇角冷冷的勾起了一抹弧度,面上的表情也在瞬间了冷了下来,掩下了眸中的情绪淡淡的开口道:“怎么不见那位音公子的身影?今日没来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在这没有言语的看台之上显得格外的响亮,一时之间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周遭人的注意,方才倒是没注意,如此一说倒还真是没发现那长相如天仙似的少年啊!

倒不是说他的存在感小,实在是这场比试从一开始的打斗开始就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或者说早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不过就是没有人敢开口而已,毕竟上次的比试可是因为他才会不得不拖延到现在才进行的,此时再提出他来,这不是给徐府的人添堵么?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

徐德本转眸看向潘俞道:“音公子今日有事在身不便前来,看来潘大人对音公子的印象倒是不错啊。”

潘俞笑道:“是啊,像音公子如此俊秀英挺的人潘某就是相忘也很难忘记啊。”

徐德本笑道:“潘大人此话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差,音公子可真是貌美潘安,世间罕见啊。”

潘俞掩下的双眸不由得微微的闪了一下,而掩在袖口下的五指则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神色莫名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而在醉霄楼与祁瑾熠商谈事情的沐音却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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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2章 熟悉的身影

莫老派人通禀的时候,沐音正在与祁瑾熠商谈前两日墨清传来的消息,听到来人的通禀,倒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吩咐道:“将人请到隔壁的房间,我随后就到。”

待人走后,祁瑾熠蹙了蹙眉道:“看来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了。”

沐音将手中的信筏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淡淡的道:“这次来栾城也并没有刻意的隐藏身份,他们查到并不奇怪,但是……他们能撑到这个时候才来倒还真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祁瑾熠道:“他们既然来了,必定也是想好了周全的计划,荆州那边的事情他们也有可能会掺和进去,此番到来为的可能也就是此事

。”

“师兄放心。”沐音眉梢闪过一抹冷意,而后勾唇淡淡道:“他们既然是选择了这么一条路子,那行事想来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既然是准备偷偷摸摸的行事,那事情的主动权就还在咱们的手上,他们若是想要翻出什么大风大浪来还是要好好的思量一番的。”

待沐音走出房间正要去旁边的房门之时,突然眼神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凤眸微微上挑,眉梢闪过一抹淡淡的凉意。

只见楼下的转角处围了不少的人,而在人群的正中间则是站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接着便听到了一阵粗狂的声音响起:“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打翻老子的酒壶,不要命了你!”一个满脸横肉面容粗狂模样凶狠的男子一脚踩着凳子一手扛着大刀恶狠狠的看着身前的人,声音更是带着一股子轻视和不屑。

而站在他身前的则是一个看上去很是娇小的身形,只见那女子一袭淡绿色的长裙,外面罩着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而领口处的雪白色绒毛微微笼着脖颈处,沉得那原本就略有些婴儿肥的面容越发的可爱了几分,水润小巧的嘴唇微微的抿着,看上去有些倔强,倒是更加让人惊艳三分了,只是那双如水的双眸却是溢满了浓浓的愤怒,高昂着头一副不服输的劲头,狠狠地瞪着身前的男子,声音冷然:“滚开!别你为你拿了把破刀就天下无敌!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打架,识相的就赶紧滚!”

“臭丫头!你说什么?!”满脸横肉的男子顿时大怒,手中的长刀立即转了个方向指向了身前的女子,恶狠狠的道:“你他妈再给老子说一遍!”

“哎呦,这位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您大人有大量可别跟她一般计较啊。”不待那女子开口,突然从身后蹿出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形,只见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手中拿着丝巾绕开女子走到那满脸横肉的男子身边,堆满了脂粉的面容堆满了讨好的笑意道:“今日你的这顿饭我请了只当是给您赔罪,您看可好?”

“滚开!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女子冷很一声狠狠地甩开了那中年女子的手,眉眼间满是厌恶的神采。

那中年女子面上的笑容顿时一顿,面色有些讪讪的,立即转眸朝着站在另一边的一个男子使了个眼色,那男子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上前一步走到女子的身边道:“好了不要再闹了!娘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若是真不想嫁于那刘公子,也用不着离家出走啊,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啊。”

男子的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宠溺,声音却是带着一抹浓浓的苛责,看上去正像一个正在训诫自己妹妹的兄长。

在场的人不少都露出了一抹恍然的表情来,敢情是不满意婚事离家出走了啊!不少男子看着面前这个娇艳欲滴轻颜明媚的女子,不由得眸中都露出了几分惊艳的神情来,这女子虽然不似那些女子妖娆多姿,但是却也是明媚动人啊,尤其是那灵动的面容让人不由得就从心底生出几分保护欲来,一时之间心下也都不由得默默猜测,那位刘公子想必不是模样不好就是品信不正吧,不然一个如此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会如此贸然的离家出走呢。

然而就在众人猜测纷纷额当下,忽而听到一声冷哼声响起:“你谁啊你,凭什么管我的事情?!没事别乱攀亲戚!”

话落,忽而伸手推了那男子一把,顿时那男子一个不查被推得一个踉跄,若不是身后围着的人群,只怕是要摔在堵上了。

“你……”男子站稳了身形,抬手指着女子,眸中浮现一丝怒火,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给全部咽了下去,只是冷冷的看着女子也不说话。

而站在一旁的那浓妆艳抹的女子眉宇间则是闪过了一抹焦急之色,双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暗地里咬了咬牙,怎么药效还没有发作?!

正在此时,那满脸横肉的男子却是开口道:“算了算了,看在你娘的份上老子就饶了你,下回再撞上老子你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

说着将手中的大刀收了回来,冷哼一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把话说清楚,谁娘啊,本姑娘根本就不认识她!哦?”女子突然冷哼一声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是不是?!竟敢蒙骗本姑娘!说!我的荀哥哥在哪里?!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话落,忽而从身上抽出了一条长鞭来,只见那长鞭的鞭尾处插满了倒刺,散发着凛冽的寒芒。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见此瞳孔顿时一缩,面色顿时闪过一抹惊恐,暗地里朝着一旁的男子挥了挥手,真是出门不利,原本以为只不过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没想到还是一个张牙舞爪的煞神!看来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

正打算悄悄的后退,却突然扫到那女子手中的长鞭陡然一挥,一声惊叫差点没倒在地上,却再看到那女子有些踉跄的脚步之时,惊恐的面容霎时间露出了一抹喜色。

只见那女子摇了摇头,如水的双眸忽而变得有些迷离起来,脚下的步子也逐渐的变得虚浮起来,嘭的一声手中的长鞭掉落在地,身形也越加的变得不稳了起来。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见此立即朝着站在一侧的男子使了个眼色,只见那男子立即上前一把扶住已然有些眩晕的女子,道:“明知道不胜酒力还喝这么多的酒!真是让人操心!”

女子抬手有些抗拒的推了身后的男子一把,却根本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身上的力气就像是被人抽干了一般,提不上一点的力气,真个人软绵绵的好似一个眨眼就能晕厥过去一般。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立即接话道:“是啊是啊,都醉成这样了赶紧将人带回去吧。”话落又转身朝着那站起身的满脸横肉的男子道:“真是不好意思了啊,您也看到了她是喝醉了才会胡言乱语的,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您这桌的酒菜全算在我身上啊,您看她都成这副模样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话落,朝着那男子使了个眼色上前搀着有些神志不清的女子竟是转身就要朝着门外走去。

就在两人即将走到门口之时,忽而嗖的一声,只见一道散发着幽光的匕首直直的插到了两人身前的门边上,顿时吓得两人的脚步猛然一顿,面上浮现惊恐之色。

而后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两位这是要将人带到哪里去啊?”

声音不大但是却是冷意十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都噤了声,一个个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待看到缓缓走下来的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之时,不少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尼玛!他们怎么忘了这位主可是就住在这里的啊!原本以为徐府的擂台之上没有见到她的身形是因为她已经离开了这里,哪曾想到这人竟是好端端的还呆在这醉霄楼呢!

对于周遭人的惊恐而又带着一丝丝敬畏的神情,被那飞来的匕首吓得刚刚回过神的两人并没有看到,但是两人转眸看到声音的方向之时,不由得神情猛然一愣,而后眸中闪过一抹惊艳来,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缓步走下来的人。

只见来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衫,腰间简单的束着一条绣着云纹的窄小束腰,腰间简单的缀着一条白玉,看不出什么质地,墨黑色的秀发只用一支简单的木簪挽起,不仅没有显得过于庸俗,反倒是透出一股子绝出于尘的气息,就像是那可望而不可即的仙人一般,从上至下透着一股子清贵而又出尘的气质,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而那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淡漠凉薄的神情,凤眸微微上挑,看到她的眼睛竟是让人不由得感到有几分怯意。

看着她缓步而下的身形就像是踏着彩云从仙境中走出的仙人一般,让人不敢有丝毫的亵渎之心,那每一个动作好似都散发着一股子由内而外的贵气,让人不自觉的就感觉到了几分自惭形秽的感觉来。

正文 第173章 狠伐果决的手段

就在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诡异的氛围里,不知道是谁低声咳了一声,所有人都回过了神,只是面上那痴迷的目光却还是依依不舍的看着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缓步走来。

那站在门口的浓妆艳抹额中年女子早在看到缓步走来的那道身影之时,面上惊恐的神情已然变成了痴迷和惊艳,饶是她做这种生意见过的男男女女并不在少数,其中也不乏一些长相出众令人惊艳的,但是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让人第一眼看过去就无法移开目光的人,就算是轻轻的蹙眉的动作都让人不由得呼吸一滞,即使那张精致绝伦的面容挂着清冷淡漠的神情,但是却更像是带着一股子别样的魅惑之感,直教人看的心里痒痒的,却又不敢轻易的亵渎,正是应了那句话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虽然是男子,但是就这份模样却是比之女子还要更甚三分!倘若换成一袭女装的话那定是会让所有人都惊艳的说不出话的吧,若是这样的姿色到了她的手里……想到这里,那张堆满了脂粉的面容上忽然堆满了笑意,试探的开口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是与我家媚儿认识?”

“媚儿?”与那面容一样声音清冷而又带着一丝丝的凉薄,但是这两个字自她的口中说出来却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媚儿这两字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儿定是不会取这等魅惑而又引人遐想的名字的,毕竟让人听来总是像是有一股子风骚之气,既像是那烟花柳巷里的女子,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却只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淡漠之感,就好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一般,没有任何的其他的以为,顿时让一些方才起了其他心思的人顿时歇了心思,安安分分的站在了一旁。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听到她的这番不咸不淡的声音,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猛然一凉,转眸看了眼已然晕厥过去的那丫头,双眸不由得闪了闪,抬了抬眼看向站在身前犹如天仙般的人,方才想好的措辞在对上眼前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之时,忽而心中再次一颤,说出的话也变得有些颤抖起来:“是…是啊!这…这是我家媚儿!公…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沐音看着她面上有些慌乱的神情,淡淡的挑眉道:“你说她叫媚儿?”

“是…是啊…她是媚儿。”浓妆艳抹的女子有一个些不安的移开了目光,不敢去看向她的眼睛:“公…公子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垂下眸子就要朝着门外走去,原本想着若是能将此人弄到手,那这半辈子的生意可就不用再愁了,没想到这还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那双眸子就像是能看穿她心中所有的心思一般,而且那眼尾处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凌厉的锐气就像是让她整个人置身冰窟之中一般,从头凉到脚!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离这个地方,逃离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如梦似幻的少年!

“我有说过让你走?”还未等她向前踏出一步,忽而只感觉脚下的步子立马不听使唤起来,脚下一软整个人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了门边上,而后沿着门边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而站在一旁的那名搀着女子的男子见此,双腿陡然一软,搀着女子的力道也不由得小了些许,颤颤巍巍的道:“不管我的事…跟我没关系啊…是她!”男子忽而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浓妆艳抹的女子道:“都是她让我这么做的…真的不管我的事啊…”

沐音淡淡的看着他,凉凉的挑了挑唇道:“你们这是打算将人带去哪里啊?”

男子神色有些犹豫,但是再看到沐音那微眯的双眼之时,心中顿时一个发颤,立马将事情全数供了出来:“带去窑子里…接客!”

“哗——”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眼前的这番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哪是什么逃婚离家出走被带回家的戏码啊,这明摆着就是坑骗女子逼良为娼啊!顿时一个个看向那依然晕倒不省人事的女子,一个个的心里也都立马变得跟明镜似得,什么不胜酒力,只怕是暗中被下了什么迷药吧!

但是眼前的这种情形谁敢上前啊,没看到云门的音公子呆在这里么?他们可不知道这云门的音公子什么时候竟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了,要知道这位音公子是什么人,那可是你在她面前就算将人五马分尸了她都不一定能眨一下眼睛的那种人,如今竟是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而亲自出面,这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晕厥过去的少女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

而且看两人年龄也不甚相仿,莫不是这女子时音公子看上的人?!想到此处一个个的眼中也都闪过了一抹了然,是了,倘若不是如此,这音公子又怎么会亲自出手相救呢?!

正在众人猜测纷纷的当下,原本在二楼的莫老不知不觉已然来到了眼前,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抬眸看了一下沐音,见她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才上前将人从那男子的怀中揽了出来,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沐音扫了眼趴在桌上双目紧闭的人,扬了扬眉,忽而抬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墨黑色的药丸,五指微动,只见那墨黑色的药丸已然到了那莫老的手中,莫老看着手中的药丸,没有丝毫犹豫的将其放入了那女子的口中。

待做完了这一切,沐音才将目光看向倒在地上正在艰难爬起来的人,淡淡的道:“说吧,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挣扎的动作猛然一顿,而后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撇开目光道:“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是不肯说?”沐音凉凉的看着她道:“看来你是觉得刚才的那一下太轻了是不是?”

话落,袖袍一挥,只见那方才插在门上的匕首已然消失不见,再看她的手中可不正是拿着一柄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匕首么?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看着眼前这个轻轻划动着匕首的身影,一举一动仿佛都如此的引人入胜,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魅力,但是此刻的她却只感觉到了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直直的席卷上了心头,甚至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让她直打哆嗦,甚至比掉入了冰窖还要冷上三分,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所做的事情了,如若不然,如今又怎么会到这个局面啊!

却不想就在她沉浸在自己思绪之时,忽而脚踝处传来的刺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的尖叫出声!与此同时另一道比之还要凄惨的声音在下一刻也同样响起,两人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醉霄楼,甚至街道上的人群都不由得被这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吸引住了身形,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看起来。

只见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垂放在一旁的左脚脚踝处赫然多了一道血口,不大只有一个小拇指般的长度,流出的血也不算多,但是懂点功夫的人都知道这是直接将脚筋给挑断了啊!这也难怪叫的这么凄厉了,就是换成习武之人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这份疼痛的!俗话说的好筋骨相连,挑了筋脉可就如同是剃了骨头!剃了骨头疼不疼?!这可不就是废话么!这可是比割肉还要再疼上百倍的啊!

再看一旁的那男子赫然已经倒在了地上,右手死死的捂着脚踝处的方向,面容霎时间白嫩的惨白,额间渗出的冷汗顺着面颊一滴滴的滴落到了衣衫上,浸湿了衣衫,从他右手的指缝中赫然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顺着脚踝留到了地面,赫然也是如同那浓妆艳抹的女子一般被人给挑了脚筋了!

一时间在场的人看着倒在地上哀嚎的两个人,心下不由得凛然起来,一个个的极有默契的朝着后面后退了一步,传闻果然不假啊,这云门门主下手还真是狠伐果决啊!一出手就直接将人的脚筋给挑了!而且看她手中握着匕首的动作,好像如果一个不满下一刻就又会动了啊!

“说,还是不说?”沐音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面色一片淡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罢了。

此时的两人哪里还敢再有半句的不敢,哆哆嗦嗦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全数都倒了出来。

原来这也不过就是前几日俞荏婕在一家店铺里与那徐府的三小姐徐芷烟发生过一些口角,而俞荏婕的性子又哪里是个肯吃亏的主,再加上身上的武功也不低,对付几个府里的家丁还不是绰绰有余,而那徐芷烟也被她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虽然下手也并不是很重,但是依照徐芷烟的性子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面又如何能善罢甘休!是以一直想要报复回来,但是无奈派了两次人却也都是铩羽而归,没有一个是她的对手,反倒是都被她给狠狠的教训了一顿,然而就在前两日听闻她正在到处找一个什么人,是以才会谋划了这么一个计划,只不过这两日徐府总是不怎么安稳,这才拖到了今日,想要将其骗到花楼里面去以示报复!却不想竟是在这里刚巧遇到了沐音,事情不仅没有成功反倒是败露了出来。

在场的人听闻这女子的说辞后,不由得又是一阵唏嘘,敢情这徐府的小姐竟是这般的心肠狠毒么?!虽然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江湖中人见过徐芷烟的人并不多,但是这徐府小姐的名头可是非常的响亮的啊,如今这徐府不是正在给徐府的那个独处的小姐比武选婿么,没想到这徐府的另一个小姐竟是如此的欣长歹毒,只是不知道这徐府的嫡出小姐到底又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若是也如这个小姐一般那还真是让人唏嘘啊,鄙视了这么长时间娶了这么一个欣长歹毒的女人回家,这不是自找罪受么?!

想到这些不少人纷纷打起了心思,心底里暗自捉摸着另一番心思。

只是沐音却是依旧把玩着手中的小巧精致的匕首,匕首看上去却是极为的普通,倒也不是十分的锋利,但是拿在她的手中却让人直感觉到幽光森森,凉的很,徐芷烟?!沐音对于她倒是有几分印象,当初第一次去徐府之时,她好像就在其中,本以为只是有些心机的女子,到不曾想还是一个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呐!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这徐府的一大家子人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转眸朝着莫老吩咐了句,便看了没看的直接转身回了楼上,留下一群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人,这就走了么?!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么?!他们还想继续看下去呢!这未免也太过快速了吧!

正文 第174章 齐家的谋算

沐音直接上了二楼便径直去了隔壁的房间,房间门口站了一个小厮,显然是莫老的安排,虽然莫明轩以及醉霄楼入主云门的消息并未告知莫老,但是随着这些日子的接触,再加上莫明轩有意无意的提及,这莫老也是一个明白人,自然也能明白他的意思,而且见自家主子与沐音的相处情形,也早已将沐音当做了这醉霄楼的半个主子看待,是以,只要是对于沐音的事情不用莫明轩吩咐他也是极为上心的。

虽然不知道此次来这里的人究竟是何身份,但是莫老毕竟之前也是跟着莫家家主身边大风大浪见得不少,看人的眼力也自然是不在话下,是以听闻沐音将人安排到这里之时,便立即吩咐了人在门口守着。

这醉霄楼的人大多也都是这莫府的心腹,自然也都是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也大多都是对于沐音是熟悉的,是以站在门口守着的小厮看到沐音的身形走来,便恭谨的朝着她点了点头,而后抬手将房门推开了。

待沐音走进房间,便看到一道暗青色的背影,男子背着沐音而坐,只能看到略显宽广的双肩以及全数束起的墨发,就连侧颜都看不到分毫。

男子听到声音倒是转眸看了过来,待看到沐音之时,面上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顿,而后垂下眸子淡淡的起身,看着沐音点头笑道:“在下齐昊见过音公子,平日里听闻不少家父对于公子的盛赞,今日有幸终于得见一面了。”

这番话语听上去倒是颇有礼遇,而且倒也算得上恭谨,但是再看他的面容却是没有半分的恭谨的神态,反倒是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那双摄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泛起一丝丝的冷光,下巴微微扬起,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不屑的感觉,亦或是带着几分不甘的情绪,像是要与之比个高下不可。

齐昊看着面前站立的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男子只能称之为少年的人,摄人的桃花眼不由得暗了暗,而放在身侧的五指也是微微的紧了紧,原本在听闻父亲提起这云门门主的事迹之时,心中倒是对其有几分敬佩,毕竟他也不是身减不出的什么世家公子,自他十四岁之后便时常四处游荡,江湖中的事情他知晓的也不少,这云门虽然是在北楚,但是在南姜的名声却是也不浅,毕竟这云门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而已

从父亲的言语中不难听出对这位云门门主的顾及以及敬意,甚至就连家主对其也都是赞誉有加的紧,虽然从江湖的传闻中以及父亲那里听闻了不少关于他年少有为的事迹以及惊为天人的容貌,但是打心底里来说他是有几分不信的,毕竟传闻毕竟只是传闻,从一张嘴嘴里说出的话或许可信,但是从十张嘴嘴里说出的话可就掺了不少的水分了!

不过他对于这位云门门主也是有几分敬慕之意的,毕竟能将一个江湖势力发展到如今的情形不是任何一个人想要做就能做到的,原以为今日可以一睹这云门门的风姿,不曾想竟是看到了这么一张年轻到不可思议的面容!

知道这云门门的年龄不大,但是却不曾想到竟是这样的小!看着模样甚至比他还要小上几岁吧!顿时面上的神情霎时间变得有几分古怪来,说出的话语也跟之前计划好的有所出入。

不过这也无怪乎他有这样的想法,以沐音如今的打扮来看,迄今为止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而已,放眼整个天下,在他的这个年纪能做到折法成就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就算是那些江湖大佬见到他也是要惊讶一番的。

又有谁能想到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在没有任何的基础的情况下竟能一手创立起一个门派?!而且一跃成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甚至还几乎掌尽了天下的财富!倘若在没有云门的情况下有人说出这样的事迹,他们必定是不会相信的,甚至会以为他们不过就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而已,但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倒是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简而概之的说这云门就是一个崛起的神话!一个由少年一手打造起的无人撼动亦无人超越的神话!

沐音听闻他的话语却是并没有半分的表示,只是淡淡的扫了眼桌上摆放的茶水,看也没看身前的男子径直从他身边绕过去走到了右侧的主位上坐下,原本站起身面上挂着笑意的齐昊见此,面上瞬间闪过一抹愠怒,对于她的这番丝毫不留情面的动作多了几分怒意,想他堂堂齐家公子何时受过这等冷遇,如今被人狠狠的扫了颜面,面上的笑意如何还能挂的住?!何况对方还是一个还没有自己大的毛头小子!即使他是云门门主也罢!

想到此次来的目的,不由得深了深眸光,转身坐在了方才的位置上,只是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不过眉宇间倒是依旧显得温润温和,看不出半点的怒意。

沐音有些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眸子,这才淡淡的开口道:“齐公子客气了,音某不过就是一介江湖莽夫,当不得齐公子如此态度。”

齐昊眸光一闪,而后淡笑道:“音公子过谦了,音公子如今在江湖中的地位可是数一数二的,如何是那些江湖莽夫能够比拟的?”

“不过就是江湖上的朋友卖音某一个薄面罢了。”沐音道:“比不得齐家南姜第一世家的名头。”

齐昊掩在袖口中的五指微动,淡笑道:“音公子如今的盛名可是要远超我们齐家的,就算是在南姜音公子也是风头正盛啊,说起来我们齐家倒是一直以来都想要与公子合作,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罢了,不知道音公子近期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沐音微微朝后微扬了下身子,由于坐的是上首的位置,原本的空间就非常的充足,以沐音的身形来说坐在那里倒是还有很多的空余,如今她身子朝后微微的侧身,整个背部全部倚在了椅背上,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慵懒而又惬意,虽然面容依旧清冷,但是却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多了几分淡然的随性,给人的感觉很是舒适且易相处:“齐公子的意思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与音某合作?”

声音清冷淡漠,但是却相较之前多了几分慵懒的感觉,让人听上去竟是无端的产生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来,就像是有一道电流穿过身体一般,舒服中又带着一抹奇异的兴奋。

齐昊本在看到她动作的时候眸光就不由得闪了闪,而后在听到她的话语的时候,面色也是跟着微怔了一下,继而面色变得古怪起来,眉宇间的那抹温润也逐渐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说不出的情绪,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什么事情惊到了一般,但是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以他齐家在南姜如今的地位,什么形形色色的男子亦或是女子他见的都不在少数,亦或是在江湖中他所见到的各式各样的人也都不在少数,但是却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如同她一般,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整个人通身的气场就全然变了,如今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两年前他一直养在身边的那只大白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有种轻抚的冲动

。抬眼看了眼双眸微眯的人,不由得又挥去了方才的想法,这样的一个利爪极其锋利的人怎么可能是一只大白猫呢?!

她更像是那眯眼假寐的猎豹,稍有不慎便会被她反扑上来一口咬断脖颈!她那无害的外表下掩藏的是足矣让人致命的狠辣!

淡淡的垂眸掩下眸中的思绪,这才开口道:“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要与应公子合作,就是不知道音公子有没有兴趣?”

沐音淡淡的扬眉道:“有没有兴趣听了才知道,齐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齐家家主难道没有告诉齐公子,我这个人不怎么喜欢别人拐弯抹角,有些事情一旦变得复杂就会失去原有的价值了。”

齐昊心中暗呲了一口,家主怎么可能没有告诉过他这些,甚至在他来的时候就连他的父亲都叮嘱了好几遍,这么几次三番的叮嘱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也不过就是试探一番她罢了,倒是不曾想她开口竟是如此的犀利!不过这样反倒是不错,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功夫。

况且她所说的也没错,有些事情一旦变得复杂就会失去原有的价值了,他做事也向来是最注重价值的,失去了原有的价值那事情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音公子想必对于荆州的形势也是了解的,这么些年云门的产业遍布真个北楚,却独独没有荆州这片地界儿,荆州此番的形势不知道音公子可有什么谋算?”

沐音凤眸微微上挑,眸中暗芒一闪而过,微微坐直了身子,抬手端起放置在桌上的一本书籍,漫不经心的翻了两页,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道:“听齐公子的意思齐家莫不是也想要吞下荆州这块肥肉?”

齐昊眸光一暗,扯了扯嘴角佯装轻松的道:“音公子多想了,我齐家的主要产业一直遍布在南姜,想必你也知道在北楚我们齐家也不过就是只有一些小铺子而已,荆州再怎么说也是北楚的地界儿,我齐家也只是想要入主一点地方而已,荆州一直以来就是北楚重要的经济中心,经手的各个产业也都不在少数,如今南姜与额逼出也正处在友好合作的基础上,将来两国合作交流的机会肯定不少,我齐家这样做也为的就是日后的生意能顺利一些罢了,还希望音公子能给个通融。”

沐音自然是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这荆州的如今的形势正面临着一场大的洗牌,到时入主荆州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明白的很,这荆州一直以来也是北楚经济的重心,包括南姜西汉的所有的贸易往来大体上都是要经过荆州这片地界儿的,这齐家家主的算盘打得实在是不错,且不说这齐家入主荆州日后在贸易的往来上能方便很多同事也节省很多的预算,就单是在荆州能赚足的银两就已经是很好的一步棋了!

这齐家家主倒也是聪明的很,齐家就算是在南姜有再大的势力,但是到了北楚的地界儿却是行不通的,更何况想要入主荆州这块肥肉!就单是北楚的皇帝这一关他就已经是很难过了,但是倘若是只是一点点的入主,却又与之之前的概念不同了!就算北楚的皇帝再不喜也不会明面上对其打压的厉害,毕竟正如他所说的一样,北楚和南姜如今是友好的状态,没有哪一个皇帝想要无端的挑起事端的,更何况还是齐家这么敏感的身份!

不得不说他的这个谋算倒还真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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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5章 十足的疯子

沐音轻轻的扣了两下桌面并没有开口,但是轻响的敲击声却是不由得让人有些心慌,坐在下首的齐昊见到她的这番模样也对于她的心思有些没有把握了,若说刚开始他还有些轻视她的意思,以为她能有如今的成就恐怕不知是借了谁的势而已,亦或是说再有谋断也不过就是一个稚嫩青涩的孩童而已,依照如今的形势,合作的这件事自然也是水到渠成,但是如今看到她的这副模样他却是有些摸不准了,甚至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了心慌的感觉,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的不安情绪就像是雾气一般霎时间就溢满了四肢百骸,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惶恐和不安。

就在齐昊忍不住想要出声打破这种诡异而压抑的氛围之时,突然耳边想起了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这个通融我倒是乐意给,只是……”

齐昊垂下的双眸霎时间闪过一抹喜色,但是再听到她略微停顿的话语之时,不由得抬眸不解的看向她,却一眼撞进了一双深邃而又夹杂着凌厉的锐气的凤眸,顿时心中猛地一颤,还未等回过神来,便再次被那道清冷而凉薄的声音惊醒。

“齐家打算在这场游戏里扮演什么角色?我音某向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主儿,不怕告诉你,与我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拿不出让我满意的诚意这个买卖你们齐家是得不到任何的利益的。”

此话一出,齐昊原本有些微怔的面容霎时间变得十分的难看,眸中也染上了丝丝的怒意,原以为再怎么样就算是这场合作做不成,这云门门主也不会如此的不给面子!没想到这云门门主竟是当真如此的狂妄,此番话语无异于让他们齐家在她面前生生的低了一头!

看来父亲说的果真没错,这云门门主果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单是这份狂肆不羁的话语就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

垂在身侧的五指不由得紧握成拳,面上难堪的神情过了许久才渐渐的消退,而后抬眸扬了扬眉道:“音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想我齐家如今的地位手段想要与人合作那自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之所以如今找上音公子,也不过就是家主对于之前未能与云门合作有些遗憾,如今想要弥补之前的遗憾罢了,我齐家既然想要再次与云门合作自然也是拿出了足够的诚意,这点音公子可尽管放心好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凌厉,而后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清冷的面容却更显得寒意十足了:“哦?如此说来,齐家此次也并非是非要与音某合作不可了?”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既然齐家还有其他的合作对象,那音某也就不奉陪了,齐公子就请回吧。”

如此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齐昊与原本刚恢复的面色霎时间再次变得阴沉起来,那眉宇间的温润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随之而来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凌厉和寒意!

他原本只是想要借此机会杀一杀她的锐气,但是没想到这云门门主做事竟是如此的不按章法,竟然如此直接就下了逐客令!不过他的话语也没什么错,对于此事齐家本来就没有打算与云门合作,只不过没想到能在这栾城打探到她的行踪,这才临时更改了原本的计划,没想到竟是弄成了这个形式。

正在他沉思的当下,原本站在外面守着的男子却是听到了声音直接的推门进来,朝着齐昊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公子,请。”

这样如此直白的逐客令,就是傻子都看的明白了,齐昊抬眸看向坐在身前的人却发现她又再次变回了那副慵懒中带着惬意的姿态,丝毫没有开口的打算,不由得眉眼一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那男子打断道:“公子,请!”

齐昊深深的看了坐在凳子上的沐音一眼,眸中夹杂着不甘和愤怒,终是垂下了眼帘朝着沐音的方向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那齐某就先告辞了。”

话落,狠狠地甩了一下袖袍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而去。

待人离开房间后,沐音才淡淡的坐直了身子,眸光看着他方才坐着的位置,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唇边泛起一丝冷笑,当真是好大的口气!真当她沐音是傻的么?!这荆州的这块肉再肥也轮不到他们齐家来瓜分!

漆黑如墨的夜色里,此刻的房间内却是灯火通明,而在窗户的边缘上却倒映着一条修长而又挺拔的身影,只见男子站在窗边静静地凝视着墨黑的夜空负手而立,墨黑色的长袍在灯火的映衬下却显得比窗外的夜色还要黑上几分,远远的望去却显得格外的孤寂和寂寥。

突然就在此时,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了,继而从门外走进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只见女子一袭暗紫色的衣裙,腰间缀着一条条细碎而又精致的红翡珠子,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异常的莹亮多姿,随着她的走动就像是一颗颗跳动的火苗,看上去妖娆而又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女子踏进房门的一刻开始,敞开的房门便被人小心翼翼的再次紧闭起来,整个房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那抹寂静幽然,女子看着身前墨黑色的身影,眼神不由得微微的闪了一下,却又在下一刻闪现出厌恶的神情,上前两步对着那抹身影开口道:“慕奕寒!你又发什么疯!把我找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

“看来我的月儿真的生气了。”慕奕寒转过身子,眸光一如既往的柔和而平淡,眉宇间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宠溺,没有丝毫动怒的意思,声音柔和平缓,像是萦绕在耳边的甜言蜜语一般:“一路舟车劳顿累坏了吧。”

说着竟是直接的抬步上前走到了苏浅月的身边,抬手温柔的轻抚了下她耳边的碎发,笑道:“他们照顾的可还好?”

苏浅月听着他的问声细语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甚至从内心深处无比的厌恶,双眉微微的抬起,而后直接抬手将他的手拂开,冷声道:“慕奕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在南姜有事情要做!为什么还要让人将我带来?!”

慕奕寒看着自己被狠狠拂开的右手,面上却是没有半丝的恼怒,反倒是弯了弯嘴角,笑道:“怎么?我的月儿离开了这么久真的一点都没有想本座么!?本座可是对月儿日思夜想呢。”

苏浅月眉目微动,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讥讽,挑唇冷声道:“你派了这么多人将我劫来就是为了这个?!”

“这个原因还不够么?”慕奕寒忽而抬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温润而平和的面容缓缓的凑到她的面前,两人鼻翼对着鼻翼,彼此的呼吸声听得如此的清晰,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还真是让本座失望啊!看来我的月儿这段时间倒是玩的十分的开心啊。”

苏浅月抬眸冷眼对上他那仿若幽潭的深眸,眸光冷然而凌厉:“你不是答应过我这段时间不会来打扰我?!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本座是答应过你这段时间由你支配。”慕奕寒突然抬高了她的下巴,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但是……月儿不要忘了……你由始至终都是属于本座的所有物,你没有任何反抗的权利……知道么?”

苏浅月精致的面容霎时间变得阴沉起来,双眸中更是溢出了浓浓的愤怒和不甘,垂在身侧的双手死死的攥着,细长的指甲已然深深的嵌入了手心之中,勾出了一条条血色的红痕!

“如果你派人将我带来为的只是告诉我这些,那我已经记住了!现在放开我!我要回南姜!”苏浅月的声音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甘和压抑的愤怒,但是那双眸子却是冷沉的让人心惊,仿佛就如同是那死沉的湖泊,没有一丁点的波澜起伏,让人有些恐惧又有些无端的寒意侵上心头。

慕奕寒看着她冷沉的可怕的侧颜,忽而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依旧温润但是却带着一抹淡淡的愉悦:“看来我的月儿比之前乖了不少!你说该怎么奖励你呢?!”

慕奕寒微微松开了钳制住她的五指,但是却依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动作,深邃冷沉的抹嘴静静的凝视着她,那副认真而平静的神情就像是在注视着自己心爱的物品一般,有着浓浓的依恋还有化不开的占有欲!

苏浅月却是直接的将脸转到了一边,逃开了他的钳制,直接绕过他走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坐下,这才冷冷的开口道:“你放了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慕奕寒低低的笑了两声,从容而淡定的收回了停留在半空中的五指,缓缓的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这才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本座怎么舍得将月儿放开呢!你可是本座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啊。”

仿佛在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回答,苏浅月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月儿很想让那沐音死?”慕奕寒突然开口道,声音平缓温和倒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仿佛就是再平淡不过的一件事情而已。

苏浅月转眸看向他,嘴角弯了弯,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冷笑一声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难不成你要将计划提前还是说你后悔了?”

“本座是打算将计划提前。”不待苏浅月露出诧异的眸光,慕奕寒接着道:“不过本座最近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不知道月儿能不能给本座解释一下?”

苏浅月面色微微一怔,心底忽然生出一股不安来,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是她漏掉的,未等她将事情想明白,忽而嗤拉一声,桌面上忽然多出了十几根犹如钢针一般的菱形暗器,尖锐而凌厉的低端在灯火的映衬下却更显得幽光森森,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在这布满了暖炉的房间竟是寒芒四射。

苏浅月在看到这些暗器之时,眸光陡然一缩,心底的那股不安越发的强烈起来,这些暗器她自然是认识的,这本就是她的随身之物,也正是由刹魔宗专门为其打造的暗器,这么些年以来也唯有她一个人用此暗器,不过此番去南姜之时,倒是只带了一些而已,剩余的倒是一直放在了房间中不曾拿出来

如今这些暗器到了这里会不会……

“月儿可是想问这些暗器怎么会在本座的手中?”慕奕寒淡淡的道,唇边的笑意未减,忽而抬手从袖口中拿出一支与桌面上一模一样的暗器,只是不同的是这支暗器却是比放在桌面上的更显寒意四射,就像是上面抹了一层幽光一般,看上去比其他的要显得精致许多。

“若不是这支暗器,本座还不知道月儿竟是如此的不乖呢。”慕奕寒啧啧了两声将手中的那支暗器放到了桌上,忽而起身慢慢踱步到她的身边俯身在她耳边淡淡的道:“本座告诉过你,不要试图惹怒我,可是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声音温润动听却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侵入心头,仿佛比那来自地狱的声音还要凛冽三分。

苏浅月自然是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没想到她明明布置的如此精密还是会被他给发现了!想到这里眸中闪过一抹不甘,转眸看着靠近她身边的人冷声笑道:“怎么?心疼了?!还是舍不得了?!我不过就是想要杀了她而已,没成功不是么?!但是你不要忘了答应过——额!”

突然还未等苏浅月将话说完,纤细白嫩的脖颈却是被一双修长的大手死死的钳制住了,修长的五指紧紧的束缚着脖颈的两端,白嫩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两个红痕。

“咳咳……放……放手……”苏浅月娇艳欲滴的红唇已然白嫩的有些泛白,娇艳欲滴的红唇也在刹那间褪去了原有的红润变得有些微微的泛紫,双手不断的扣着脖颈上那让人窒息的五指,却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只能徒劳的拍打着他的五指,试图减轻一些痛苦。

慕奕寒看着她逐渐褪去红润的面颊,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就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一般,就在苏浅月感觉马上就要窒息的当下,他却突然松开了钳制住她的五指,俯身贴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不要试图挑衅本座的耐心!”

话音刚落,不待苏浅月有所反应,忽而感觉自己的腰身被人狠狠的握住,一个天旋地转间人已经躺在了一张如红似火的木床上,而自己的面前正映着一张温和如玉的面容,那双深邃黝黑的双眸此刻就像是溢满了跳动的火苗,那般的让人恐惧而又心惊。

苏浅月跟在他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清楚他的这副模样代表着什么,那一向冷然的双眸忽而布满了深深的恐惧,苍白的面容更是没有了一丝一毫的血色!原本一直以为不论发生任何事,至少也不会发生眼前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她发现她竟然错的如此的离谱!这慕奕寒根本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疯子!

她以为的一切在这样的面前竟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慕奕寒!你……咳咳……你放开……咳咳……放开我!”

苏浅月放开抚着脖颈的手,想要抬手将人从身上推下去,却猛然发现身上一丁点的力气都没有了,完全提不上一丝一毫的力气,打在他身上的双拳根本就是软绵无力没有一点力气的!

双眸中的恐惧越发的加深了,却根本就动弹不得分毫!

“慕奕寒……我……我错了……放……放开我!我再也……再也不敢了!”苏浅月的声音带着一抹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音,之前佯装的一切的冷傲和默然在这一刻已然被击得粉碎,就连一丝一毫的残渣都不曾剩下!

“我的月儿,这次你没有机会了!”慕奕寒突然轻轻覆在她的耳边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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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6章 南侯府的不安

盛京。

自沐音沐柔接连失踪之后,南侯府便一直处于一种甚为压抑的氛围之中,府里从上到下完全不见一个笑颜,一个个的就仿佛是丢了心智一般的面上再无半点的表情,整个府里就好像是笼罩在了永不见天日的乌云之下,再也没了一丁点的生机。

在外人看来这些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南侯府的二小姐失踪才造成的,毕竟这侯爷和侯爷夫人对这二小姐的疼爱那是有目共睹的,如今这二小姐已然失踪了这么些日子到如今还未查到半点的蛛丝马迹,心里定然是十分的焦急的。

却已然将南侯府大小姐失踪的消息抛诸到了脑后,或者说是从一开始的笃定慢慢的变成了怀疑,继而就逐渐的演变成了如今的局势!所有人都一致统一的认为这南侯府大小姐的失踪不过就是有心人散播出的谣言而已,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更何况这南侯府大小姐若是真的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这南侯府没理由直到现在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就算这南侯府的大小姐自小被送出了盛京,不像是二小姐自小便是养在身边长大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大小姐也总归是这侯爷的亲生骨肉,没有道理就这么放着不管,还有这与南侯府大小姐被圣上亲自赐婚的熠王府直到现在也不见任何的动静,这种种的迹象表明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或许根本就不曾被人劫持,至于这么长日子没有出现也不过就是在准备即将到来的大婚罢了!

然而对于外界的这种猜测,南侯府却是也一直并未作出任何的回应,府内的所有人依旧是忙上忙下的寻找沐柔的行踪,不过今日却是被一封书信将整个南侯府的人打了个措不及防。

沐靖南原本俊朗英挺的面容仿佛比之之前一下老了十岁,面容看上去很是憔悴,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就连下巴处的胡茬都多了几丝白色的淡影,此刻的他正神色焦急的踱步在大堂之中,像是在等着什么消息一般。

而另一边的凳子上赫然坐着阮侨玉的身影,只见她向来精致的面容此刻却是尽显憔悴,那简单挽起的发髻只是简单的插了两只簪子,并没有之前的那般精致婉约,而那微蹙的双眉就像是溢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和苦涩,那双微微垂下的双眸也微微的泛红,看上去好像是刚哭过一般,放在腿上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那撕扯的力道像是要将其扯碎了一般。

沐煦和裴氏则是坐在下首的位置上,不过两人的面色也都不是很好,裴氏还好,只是面容有些许的憔悴,其他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沐煦则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原本温润和煦的面容此刻竟显得如此的颓败,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虽然不至于蓬头垢面但是那副毫无生机的模样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神采,整个人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看上去格外的颓败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大堂便出现了一道身影。

“侯爷!”来人单膝跪地朝着沐靖南恭谨的行了一礼。

沐靖南踱步的脚步立即顿住,快步走到他身前,语气焦急:“怎么样?查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来人微微弯了弯身子,没有开口。

不过单是这副模样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意思,沐靖南顿住的脚步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而后那双布满了焦急神色的双眸也有些颓败的眯了眯,仿佛是一下子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一般,全然再也没有了支撑点。

“老爷,荀儿他会不会真的……”不待阮侨玉将话讲完,突然只见一道凌厉的寒芒闪过,铮的一声只见那门边上赫然插着一支铁剑,上面缀着一枚翠绿色的玉佩,玉佩的两端像是两只相视而立的鱼,而在两只鱼身的中间刻着一个约莫拇指般大小的圆形,看上去不是那么的精致,但是却也少见。

在场的人除了那方才进来的男子以及裴氏,沐靖南等人在看到玉佩的瞬间皆是刹那间变了脸色,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是不可能认不出,这枚玉佩正是沐荀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玉佩,此玉佩还是当年自他出生之日起,沐靖南亲手雕刻送给他的,当年沐靖南一共雕刻了两枚,一枚给了沐煦一枚则是给了沐荀,这玉佩上的两只鱼正代表了他们两个,沐靖南希望他们能像这两条鱼一般,永远和和睦睦不会出什么乱子,是以,沐煦和沐荀两人也是从不离身的。

沐荀此次离家也是将这枚玉佩带在身上的,如今出现在这里,那岂不是表示……

沐靖南快步上前将插在门板上的铁箭一把拔了出来,发现在箭尾的低端却还挂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沐荀!

若是刚开始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话,在见到这上面的字迹的时候,沐靖南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明明就是和之前送来的那封书信上面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他们此番送来这枚玉佩的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沐靖南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玉佩,额角上的青筋乍现,双眸死死的看着手中的玉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这是……荀儿真的在他们的手上!”阮侨玉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溢在双眸中的泪水刹那间便溢满了面颊,眉眼间的绝望和悲恸让人看了不禁悲从中来。

这阮侨玉自嫁进这南侯府以来,其他的不敢说,但是这委屈是半点也没有受得的,且不说这沐靖南一直未曾纳过妾氏,单是对她的那份疼宠的程度就足矣羡煞了一众女子,再加上沐靖南的母亲因为早些年去世府里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矛盾,一大家子也全是由阮侨玉一手料理,夫妻和睦儿女顺心比其他府里的当家夫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若说此生最让阮侨玉伤心的事情也不过只有两件,一件就是当年不得已将沐音送出盛京,而另一件就是沐柔的双腿残废!如今音儿也已经回来一家团聚,虽然有些冷淡但是也总归是回来了,而柔儿也已经撑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原以为这些不好的事情就此揭过,不曾想竟是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两个女儿下落不明,如今就连儿子都被人给劫持了!她这可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沐靖南紧了紧手中的玉佩没有说话,倘若劫持沐荀的人是土匪就算是恶人谷的人他都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如今劫持他的人却是那传闻中的刹魔宗!旁人不知道这刹魔宗,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当年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他们的行径,但是次日他却是亲眼见到了当时惨烈的场面,直到现在他依旧记得那几乎被血染红的道路,苍茫白皙的雪色里像是涂了染料一般,映入眼前的一切都是血红血红的,赤红的鲜血随着那凛冽的寒风一起融入到了那雪色里茫茫一片

!那一天似乎格外的寒冷,至今他也不曾忘记!

原以为这些早已成为过去,没想到今日却是再次想起了这些,而这次他却显然成了这次事件的主角!救么?!如何救?!他要拿什么去救?!拿着女儿的命却换儿子的命么?!试问他又怎么做得出来!

“我去救他!”突然,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沐煦突然站起身沉声道,他的眸光暗沉,憔悴的面容显得异常的凛冽,那温润的气息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裴氏坐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沐煦却是不敢出声,自他们成婚以来,沐煦虽然偶尔会发些脾气,会生气,但是他那份温和淡然的气息却还是没有变的,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就像是完全的变了一个人,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凌厉的气息,让她有些怀疑之前的一切究竟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此刻的一切才是自己的错觉!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一点点的萎靡消沉她都看在眼里,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原本以为过些日子他就会好一些,倒是不想如今竟然直接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变成了连她都有些陌生的沐煦。

“站住!”沐靖南呵斥道,转眸看向他道:“你以为就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救他出来吗?!那刹魔宗是什么地方,是由得你想去就去向来就来的地方吗?!别说是救出荀儿,恐怕到时候就连你都要一并搭进去!”

沐靖南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重,带着一抹浓浓的不甘和愤怒,有些淡淡的悲凉。

“那要怎么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还是……”沐煦抬眸静静地看着沐靖南,深邃沉静的目光带着一丝微微的悲凉:“还是你们要再次舍弃音儿,拿她去换荀儿?!”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沐靖南没有开口,阮侨玉亦没有开口,只是他们的面上都是如此的悲凉,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如此的绝望而不安。

沉默良久,沐靖南突然开口道:“荀儿是我的孩子,音儿也是我的孩子!我不会拿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命去换另一条命!”

像是发出的誓言那般的低沉而坚毅!不容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动!

沐音是他的亲生孩子!十年前他们已经选择抛弃了她一次,让她受尽了苦楚!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何曾忍心再次将她抛弃?!

音儿说的不错,十年的时间确实不足以磨灭一切,那扎根在她心里的痛是永远也没有办法能消磨掉的,就如同这十年来他内心的自责不曾有过一丁点的消退,是啊,当年的他的确是太过自私了,为了那些所谓的根本就没有理由的理由,将她送出了盛京,让她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独自在外生活了整整十年,不知道她每天过的什么生活,不知道她每天吃的什么东西,甚至都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冷淡默然的模样?!

他们已经欠了她这么多,怎么还能再去伤害她?!

“老爷……”阮侨玉的泪水已然浸湿了手中的帕子,含泪的双眸溢满了浓浓的苦楚和心酸,但是却也带着一丝丝的心安和满足。

沐煦也沉默了,垂着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抬起双眸看着沐靖南道:“难道就这么放弃荀儿吗?”

“住嘴!”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道略微沙哑的呵斥声:“荀儿是我沐府的孩子!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将他给救出来!”

------题外话------

南侯府的人终于露头了……哈哈……

正文 第177章 以命换命

随着声音的落下,忽而走来一道身影,只见来人一袭墨色长衫,身形虽然有些岣嵝,但是却依旧掩饰不住他那从内而外所散发出的那股子威严,从那身上所散发出的就像是那久经磨砺的利刃,越是经过风霜的打磨就越是凛然,而那布满皱纹的面颊上却是阴沉的紧,那双有些凹陷的双眸不仅没有半分的浑浊反倒是锐利的很,尽显威严与凌厉的气息。

沐靖南看到来人神情有一瞬间的错愕,而后立即抬步迎了上前虚扶着他道:“爹,您怎么过来了?”

沐鸿平冷哼一声,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我这把老骨头若是再不过来,整个沐府就要败在你的手里了。”

沐靖南一时语塞,倒是说不出什么辩解的话来,他既然如今已经回来了,那这些日子府里所发生的事情肯定都是知道的了,既然都知道了,那他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了,毕竟这些也都是事实。

阮侨玉也起身从凳子上站起了身,迎着沐鸿平坐到了上首的位置。

而站在一侧的沐煦和裴氏也立即上前朝着他恭谨了行了一礼唤了一声祖父,沐鸿平不喜这官场上的头头道道,即使沐靖南如今身为侯爷在盛京有着居高的地位,他也一直隐居在外,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情他也向来不会回府,就连裴氏自进门开始也就只见过他一面,不过对于这个甚为陌生的祖父,裴氏的心中却是有些惊惧的,不止是因为他的那双眸子更因为他的那份威严,是以此番见到他,倒是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沐鸿平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摆了摆手便转眸看向沐靖南沉声道:“府里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沐靖南与站在身侧的阮侨玉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们也正在商量对策,看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将荀儿给救出来!”

“等你们商量出结果荀儿的命早就没了!”沐鸿平冷哼一声,面色很是不愉。

沐靖南沉下了眸子没有说话,如今他却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刹魔宗又不是朝廷上的势力,他就算是一品侯爷也根本就奈何不得他!换而言之当年就连那么多的官兵都不能将其剿灭反倒是全部被其屠杀,他又能如何?

说的好听点是商量对策,说的难听点根本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倒是一旁的阮侨玉目光有些殷切的看着沐鸿平道:“爹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此话一出,就连沐靖南都转眸看了过来,而沐煦也是一脸殷切的看着沐鸿平的方向,等着他的反应。

沐鸿平看着他们迎过来的目光,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那刹魔宗的意思不是只要将沐音交出去,就会立即放了荀儿吗?你们现在立即派人去找她的下落!必定要赶在三日前将人找来!”

“爹的意思是要拿音儿的命去换荀儿?!”沐靖南不由得拔高了声音,随后面色随即阴沉了下来,沉声道:“不行!我不同意!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绝不会拿她的命去换荀儿的命!”

一旁的阮侨玉和沐煦也都沉下了眼,站在一旁默然。

“混账!”沐鸿平猛地拍案而起,怒声道:“你难不成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沐家家破人亡才满意?!柔儿已经生死未卜,难道你还想要荀儿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吗?!”

“爹,我知道您疼爱荀儿,但是音儿也是我沐家的亲骨肉啊!”沐靖南语气悲戚:“您既然知道柔儿如今生死未卜,那为何就不能担心担心音儿?!如今她也是下落不明啊!荀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当然想要救她,但是……若是救他的前提是要搭上音儿的性命,那我宁可不救!”

说到最后,沐靖南的语气已然从刚开始的凄然变成了毅然的坚定!作为一个父亲,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但是这份平安不能是凌驾于另一条生命之上的!更何况这另一条生命也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如何舍得?!他又如何狠得下心啊!

“老爷说的不错。”阮侨玉抬手紧紧的握住沐靖南那因为怒意而紧握的双拳,与沐靖南对视了一眼,而后转眸看向沐鸿平,眸光虽然荧光闪闪但是却异常的坚毅:“爹,荀儿和音儿都是我们的骨肉,我们不会舍弃任何一个去换取另一个的命!您担忧荀儿,我们更担忧!我们不想让荀儿发生任何的危险,但是同样也不想让音儿出任何事!我们已经欠了她太多,不能再对她有任何的亏欠了!所以……这件事我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此时的阮侨玉就像是一棵屹立不倒的松竹,哪怕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但是却依旧挺直脊背,在这一刻从她身上所散发出的无法磨灭掉的坚毅让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脊背的沐煦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自打他记事开始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就一直是温婉适度,从来不会刻意的教导一些什么,与那寻常的官家夫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在这耳濡目染的世家圈子里,他有时候也在想为什么父亲会对母亲如此的忠贞不渝死心塌地,但是在这一刻他才深深地体会到母亲身上的那股不同于她人身上的气息,那般的倔强而又坚强,在那一刻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魅力是任何人也无法企及的!

沐鸿平看着眼前这个挺直着身子努力佯装镇定的女子,眸光有瞬间的恍惚,这个儿媳妇自从当年嫁进沐府就一直是温顺婉约的性子,而且也从来不会反驳他说的话,很多时候也都是顺着沐靖南的意思,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竟敢如此的同他讲话,顿时心中也有些不悦起来,压在心中那股子气好像又加深了不少,抬手指着两人眸光愤怒的道:“你…你们…看来我这个老头子的话现在也不管用了!好!你们不救我这个老头子去救!”

而后朝着门外扬声道:“来人!”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走来一道暗黑色的身影,面容普通,但是那通身散发着的凌厉气息却是不容忽视,沐靖南自然是认得眼前的人的,眼前的人唤名卓风一直跟在沐鸿平的身边,此人的武功极高,而且为人也甚为冷然,只听沐鸿平一人的吩咐,是沐鸿平的心腹。

“马上去给我查出沐音的下落,一旦查到任何消息立马来报!”沐鸿平沉声吩咐道。

不待那男子开口,沐靖南已然上前一步,看向沐鸿平道:“爹,音儿不管怎么说也是您的亲孙女,您不能这么做

!”

“住嘴!”沐鸿平喝道:“我沐鸿平没有这样的孙女!十年前就因为心慈手软让柔儿白白的丢了一条腿,十年后难不成你还想让荀儿搭上一条命吗?!”

“十年前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沐靖南解释道:“音儿当年也只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她有什么错?!而且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了,这些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这件事跟音儿没有任何的关系!”

“她有什么错?她错就错在命不好!”沐鸿平沉声道:“我沐府有如今的情形全都是拜她所赐!我告诉过你不要将她接回来,你为什么不听?!自打她回来那天起,柔儿病发,荀儿受伤!这桩桩件件哪件不是与她有关?!若不是因为她,荀儿与那刹魔宗无冤无仇又怎么可能会被抓?!”

沐靖南神情一滞,而后开口道:“这些不过就是巧合而已!音儿自回到府上什么事也没做,这些事情根本就不能怪她!”

“她还用做什么?!她本身就是个煞星!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有我在府上的一天就决不允许她进沐府的门!”沐鸿平面色很是不好,狠狠的拂了一下袖袍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这样的沐鸿平,沐靖南自然是知道他已然是动了怒,正想着要如何劝解,却不想站在阮侨玉身后一直没有开口的沐煦却是突然上前一步,看着沐鸿平道:“爷爷这样做是为了荀儿,但是爷爷可知道荀儿为什么会离家出走?”看着沐鸿平微动的神色,沐煦继续道:“荀儿离家出走正是为了寻找音儿,荀儿若是知道爷爷想要用音儿的命去换他的命,爷爷觉得荀儿会怎么做?”

没有凄凉的诉说,没有愤怒的质问,有的只是平静而淡然的话语,他的眸光平静而淡然,没有丝毫的怒意,也没有丝毫的其他任何的情绪,只是那双深邃黝黑的瞳孔静静的看着沐鸿平,犹如死潭一般的平静。

沐鸿平皱了皱眉,眸光深沉的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孙子,他虽然这么些年一直隐居在外,但是每年也都会来盛京小住一段,对于他们几个的性子他也是了解的,煦儿一直以来办事都非常的稳重,而且人也谦逊随和,做事也向来是有章有法,但是荀儿却是府里最为活泛的一个,倘若真的让他知道了这件事,依照他的性子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还真的预料不到。

正在他沉思间,忽而又听到沐煦道:“爷爷不要忘了如今音儿的身份不止是南侯府嫡女,她还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熠王妃!”

看着坐在上首的沐鸿平神色微变,沐煦心中却是有些松了一口气,对于这个爷爷他心底里也是亲近的,但是今日对于他的做法他却是不认同的,上次荀儿的话是对的,他们都是太过于自私了,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有想到一个不过年仅六岁的孩子离开了家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他不敢往深处去想,甚至感谢上天能让音儿平安的归来,他想要尽全力的去弥补当年亏欠她的一切,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即使她不领情也罢。

原本在听闻赐婚之时,他心中是不愿的,虽然他知道的不多,但是却也知道这熠王只不过就是一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里的人了,音儿与他在一起哪里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可是这一刻,他却是无比的庆幸音儿被指婚给了他!熠王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王爷,但是放眼整个盛京胆敢招惹他的人却是没有几个,爷爷就算是再不喜音儿顾及到这一层面,也不能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一旁的沐靖南和阮侨玉同样是松了一口气,沐煦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是清楚的,方才倒是一着急将这一茬给忘记了,依着音儿如今的身份倘若真的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单单是南侯府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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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称呼的方面,因为南侯府一家没有那么多复杂的关系,所以在称谓方面也都显得亲近很多,再次提醒一下亲爱的们,关于慕奕寒的福利章节,想要看的赶紧动动你的手指加群吧~想看又不想加群的可以给小单留言哈~么么哒~

正文 第178章 沐靖南的猜测

沐鸿平眸光也暗了下来,双手轻轻的抚着身侧的扶手,思虑着沐煦方才所说的话,沐煦说的话虽然不怎么中听,但是却也不无道理,当初圣旨下来的时候他虽然不在盛京,但是事后却也是听说了的,这沐音的命格虽然在这盛京并没有多少人知晓,但是倘若是这皇上想要知晓什么事情那又怎么可能查不到?这也一直就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了,虽然他不在朝堂但是皇上对于这三皇子的宠爱那也是有所耳闻的,按理说若是这皇上不可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随意找个人给这三皇子赐婚,甚至还是一个命格如此的煞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事情已经是变成了事实,就算是再想不通也无计可施。

按照这如今的形势,沐音摇身一变成了皇上亲口册封的熠王妃,不论她与那熠王有没有成亲,除非是皇上亲口否决,否则两人的事情指定是板上钉钉没有变动的可能的。

原本拿她去换荀儿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这是他沐府的家事,但是如今沐音身为未来的熠王妃,也已经算是半个皇室中人了,若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哪怕他是她的亲爷爷也必定要先问过这熠王府的意思才能行使,否则,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无异于是狠狠的打了皇室的脸面,沐府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过关……

思及此,面色越发的沉郁了下来,朝着那依旧跪在下首的心腹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卓风淡淡的垂眸,应了一声便站起身退出了房门,由始至终那张紧绷而冷然的面容没有丝毫的表情,仿佛压根就没听见他们的交谈一般,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待卓风离开后,沐鸿平才开口道:“她消失了这么久,熠王府就没有任何的动静?”

虽然没有指明这个她指的是谁,但是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自然也都知道是谁了,这次没有等到沐煦开口,一旁的沐靖南就已然开口道:“这熠王的性子向来捉摸不透,而且因为身子的缘故出府的次数很少,音儿出事以后这熠王府也是避不见客,或许……”

说到此处,沐靖南不由得顿了一下,而沐鸿平闻言蹙眉道:“或许什么?”

沐靖南道:“或许熠王从音儿失踪开始就知道她的消息。”

这些自然也是他的猜测,当初音儿失踪以后,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并没有派人前去追查,事后派人追查柔儿下落的时候也曾分批去追查音儿下落,但是却是一点消息也不曾查到,而音儿被劫持的消息也莫名其妙的被人逐渐的压了下来,直到现在外界的人也都认为音儿的失踪不过就是有心人故意散播的谣言罢了。

此事就像是暗中有一只大手在操纵,能有如此快速而凌厉的手段的人整个盛京里的人虽然不少,但是能与音儿扯上关系的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那淳王府世子,至于这另一个自然就是这熠王了,淳王府世子和音儿的关系究竟好到了什么程度他并不清楚,但是看那淳王府世子为了音儿毫不犹豫的将那闵承钰的双目挖了这点来看,两人的关系必定不凡,但是依照这淳王府的行事作风,淳王不一定会让淳王府世子掺和到这件事情中去,而这熠王就不一样了,虽然身子骨不怎么好,但是王爷的权势还是有的,而且之前看他与音儿的相处,必定也是对音儿上了心的,此番音儿失踪他没有道理不闻不问,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早已派人去追查了音儿的下落,亦或是一早就知道了音儿的下落。

虽然不知道音儿被人劫持的消息究竟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事实如此,但是如今都也不是重点了,只要是人没事就足矣了。

此话一出,不止是沐鸿平微怔的一下,就连阮侨玉和沐煦都有一瞬间的愣怔,这自然是因为沐靖南从未向两人说过这样的法相,虽然有这样的猜想,但是终究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事实,沐靖南清楚阮侨玉的性子,若是真的知道了这些消息,哪怕不是真的,她也会忍不住想要去熠王府一问究竟的,但是这熠王府一直闭门谢客,若是这熠王受了惊扰,皇上怪罪下来又是一件大事啊。

如今整个沐府已经乱成了一团,若是再出些什么状况,可就真的要散了。

沐鸿平沉吟了片刻,开口道:“你可曾道熠王府打探过消息?”

沐靖南摇了摇头道:“熠王府一向戒备森严根本就打探不出任何的消息,前些日子我曾派人修书一封到熠王府得到的消息是熠王正在养病不方便见客。”

沐鸿平皱了皱眉,这熠王闭门不见到倒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倘若熠王真的知晓沐音的消息,就算不拿沐音去交换只要是有沐音在场这件事也总有一线生机可言,毕竟这刹魔宗宗主倘若不是与沐音有所交际又怎么会指名道姓的想要找她?

“这些也不过就是我的猜测而已,熠王究竟知不知道音儿的消息还未可知。”沐靖南继续道。

他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却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熠王到底不是什么普通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思虑周全的。

沐鸿平沉吟了片刻朝着沐靖南摆了摆手道:“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至于沐音的下落就算没有荀儿的事情也总是要查清楚的,这件事我会交给卓风去办,待到三日后你与煦儿同我一起去九峰山。”

沐靖南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音儿已经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不管如何也要先查到她的下落的,而如今摆在他们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了,前者必然就是拿音儿去换回荀儿,后者自然就是要到九峰山去见那刹魔宗宗主了,前者自然是不可行的,至于这后者虽然能救出荀儿的几率很小,但是总归也是要搏一搏的。

“爹,九峰山形势险峻您就不要去了,我和煦儿两个人去就可以了。”沐靖南道。

这刹魔宗的的情况早在多年以前他就有所了解,当年派兵围剿刹魔宗之时,虽然他并没有参与但是却也了解到了不少的情况,这刹魔宗坐落在九峰山的山腰上,上山的道路也仅有一条,而仅有的一条道路也是机关重重,听闻当年围剿的官兵大多数就是在这条道路上丧命的,是以真正能到刹魔宗的人也只剩下了那么一小部分,这才导致了惨败而归!

沐鸿平顿时瞪圆了眼睛:“我虽然老了,但是武功还没老,你觉得就凭你的那两下子能救得出谁?!”

沐靖南顿时一噎,虽然早些年他的功夫还算是不错,但是这么些年他在朝为官拿剑的次数更是少的可怜,剑法招数也都生疏了很多,确实比不得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虽然如今已经年迈,但是武功却是从未落下,与他相比他的这些功夫确实不值一提了,想到自己父亲的那副性子,心中也知道再多说也不一定有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是垂下了眸子没有在开口。

阮侨玉看着这副情景,虽然心中也万分的想去,但是却也明白自己去了无异于是乱上添乱,到时候反倒是成为了他们的累赘,想到此处不由得又是红了眼眶,沐靖南看到她的这副模样,自然也明白她心中的想法,不由得走上前抬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紧握的双手,柔声安慰道:“柔儿的下落还未查到,你留在府里倘若有了消息也好赶紧处理,荀儿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

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言语的裴氏也不由得上前附和道:“是啊,娘,府里的事情总归是要有人处理的,若是咱们都去了难免引起外人的猜忌。”

阮侨玉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中却还是平复不下来,这刹魔宗是什么地方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倘若是此番前去再有个万一,那岂不是……越往深处想就越是心慌,一时间面上的神情就更是苍白了。

沐鸿平却是没去看阮侨玉,转眸看向沐煦道:“柔儿的事情还没有消息?”

沐煦颓败的面上不由得又浮现了几分无力,好似整个人都便的萎靡起来,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只道了两个字:“没有。”

他的声音带着一抹微微的沙哑,好像是浸过的沙子一般,听上去很是无力。

他是他们的大哥却没有尽到一个大哥应尽的责任,十年前眼睁睁的看着音儿被送出盛京却没有阻止,十年后又让她无缘无故的失踪,如今就连荀儿和柔儿他也没能照顾好,让他们全都出了事情!这些虽然不是他的错,但是却是因为他这个做大哥的没有尽到责任!

沐鸿平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这桩桩件件的事情加起来未免也有些太过巧合了一些,好像就是一张提前编织好的大网一般,一件接着一件,他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些事情都是仇家上门,但是想他这一生却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又何谈的仇家?!

正文 第179章 突生的变故

沐音神色淡漠的看着手中刚传来的消息,清冷的眸光泛起了丝丝冷意,没想到这慕奕寒竟是直接打的这副算盘么?难不成当真以为她沐音与沐府的亲情深厚么?还是说以为她沐音就这么任人摆布么?!

只是没想到这沐鸿平竟是也出来了么?虽然直到现在她还未曾真的见到过这个所谓的爷爷,但是在她之前的记忆里,这沐鸿平可真不是什么让人待见的人,当年她之所以被送出盛京这里面可有不少他的功劳呢!

她记得这沐鸿平自打知道她的命格之后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她赶出府去的,甚至还有一次竟是直接扯了个谎话说是要带她出去游玩,但是却独自将她一人给扔在了荒山野林里,倘若不是她自小的记性还算不错,可当真要成了那豺狼虎豹的口中餐了,十年过去了这沐鸿平当真还是一点也没变啊,竟是打算用她的命来换回沐荀的命么?!呵!真当他还是那个受人摆布的沐音么?!

沐音唇角微微勾了勾,眸光却是冷的摄人,既然这次来了,那就一并将这笔账算算清楚好了!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沐音淡淡的道了一声,而后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身进了房门,朝着沐音恭谨的拱了拱手而后道:“门主,隔壁的那个小丫头已经醒了

。”

来人正是顾鸣,之前处理完马朋的事情后,沐音就将他留在了身边,如今幻竹和古月身在荆州,至于莫明轩有些事情他实在是不方便露面,是以身边总是要跟着一个人的,对于这顾鸣,沐音自然也是有意培养,经过上两次的事情这顾鸣所表现出的能力也是甚为不错的,倘若加以培养将来也定会成为云门的中流砥柱!

说起来沐音对其说出将他留在身边的想法时,顾鸣当时的神情可谓是真的愣住了,愣是缓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倒是让沐音觉得有些好笑了,没想到这顾鸣看着像是一个沉稳内敛的人,没想到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倒还真是有些看走眼了。不过,这云门之中也总算是有了一个不是面瘫的人了。

沐音放下手中的信筏,淡淡的蹙眉道:“怎么?她可是说了什么?”

顾鸣道:“她想要见一见门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门主可否要见她?”

沐音闻言眸光微动,其实不用说她也能猜出这俞荏婕想要见她无非就是为了沐荀的事情,虽然不知道这俞荏婕怎么想到要来找她,但是还是要去见上一面的,毕竟这沐荀的事情她还是要管上一管的,最起码慕奕寒这个疯子的好戏她还是非常有兴趣想要围观一下的。

“等下你让她来见我。”沐音摆了摆手继而道:“那齐昊那边的事情可曾查到了?”

顾鸣点了点头道:“已经查清楚了,那齐昊并未与徐德本见过面,一直与他有联系的是那徐府旁系的徐良,徐正好像也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一直想让徐碧苏接近齐昊,估计是想以此来笼络他。”

沐音微挑的凤眸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果然跟她预想的差不多,看来这徐良的确是打算要做些动作了,只是想与这齐家合作未免也有些太过不自量力了些,齐家虽然在北楚不如在南姜的势力,但是单是这徐良手中握着的筹码还不足以让齐家动心,唯一可以说明如今齐昊的举动也就唯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齐家打算乘着这徐良的势力想要一并将徐府吞入腹中,而徐良也不过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而已。

可怜这徐良还妄想用徐碧苏来拉拢齐昊,且不说这齐昊乃是这齐家跟正描红的嫡子嫡孙,将来的婚事也定然不是他自己能够做的了主的,就单是这徐碧苏的性子和长相只怕是也入不了这齐昊的眼,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也不难看出这齐昊的为人性情,只怕是徐碧苏在他的眼里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玩的对象罢了,真是要吸引住他恐怕还是差上一大截的。

“齐家来了多少人可查探清楚了?”沐音淡淡的道。

“查清楚了。”顾鸣点头道:“除去齐昊,齐家此次一共来了四人,都不是什么主要人物,但是如今留在齐昊身边的也就只有两人,其余的两人入了北楚地界就失了踪迹,咱们的人查探了很久也没有查到半点消息。”

这件事情说来也怪,按理说这齐家的人既然到了北楚的地界儿上失了踪迹,云门又怎么会查不到半点的踪迹?但是这两人却是如同消失了一般竟是查不到半点的踪迹,倒真是不得不让人怀疑。

“哦?”沐音淡淡的挑眉:“失踪了?”

顾鸣点头道:“是,失踪了,而且随着他们一起失踪的还有两辆马车的上的货物,咱们的人之前探查过,齐家来北楚之时足足带了不下数百万两的银子,估计所有的金银都在他们来时所带的马车上面,而齐昊来荆州之时所带的银两也不过就是不到一百万两而已。”

“如此说来那些银子是被偷偷运往了什么地方了。”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只见沐音的凤眸微眯了起来,声音透着一股寒意:“看来这齐家想要荆州这块肥肉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而已……真正想要掩护的却是那数百万两的银子么。”

原以为这齐家挑选这个时机来栾城不过就是为了荆州这块肥肉,没想到齐家倒还真是留了一手啊,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数百万两的银子运到了北楚的地界儿上,看来这齐家家主的胃口可真是不小啊

顾鸣垂着眸子却是没有开口,虽然跟在门主身边不过只有两,但是门主的性子他却也已经了解了一二,这个时候显然还是不要打断门主思绪的好。

沉默了良久,沐音才淡淡的吩咐道:“继续派人盯着齐昊,将他所接触的人全部都调查一遍,有任何可疑的人立马来报。”

顾鸣点了点头道:“那徐良那边……”

“继续盯着。”沐音勾了勾唇,道:“如今徐府除了这么一个大的乱子,这徐良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这两日他必定会有所动作,至于潘俞那里……你派人去告诉他之前说的事情可以行动了。”

顾鸣点了点头而后便退了出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去隔壁将俞荏婕给带到了沐音所在的房间。

那俞荏婕一进房门便看到了坐在上首神色漠然的沐音,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十分的好看俊秀,但是今日的他看上去却是仿佛又变了很多,虽然他的脸色依旧冷清淡漠,但是却多了一抹淡淡的慵懒,眉宇间的锐气划去了很多,整个人越发的显得温润俊秀起来,让人一眼望去仿佛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

沐音挑眉看了眼她怔愣的神情,微微动了下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开口道:“你要找我商量什么事情?”

“啊”俞荏婕神情再次一愣,不过这次却是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沐音一眼,扯了扯嘴角道:“那个……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沐音淡淡的道:“举手之劳而已,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不行。”俞荏婕睁大了双眼,如水的双眸看上去很是认真:“爹爹说过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你上次已经救过我和荀哥哥一次了,这次又救了我一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说完还狠狠的点了点头,好像是为了确定她的话是千真万确的一样。

沐音挑眉微微扯了扯嘴角道:“既然这样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对于俞荏婕这个小丫头,沐音倒也说不上反感,她虽然做事有些莽撞,但是心思并不坏,只不过可能因为自小跟着父亲生活的比较偏远有些不懂得人情世故罢了,不过从她的只言片语当中倒是不难听出她的父亲倒是不是一个寻常人,只怕是她的这一身功夫也是来自于她的父亲。

而且她的父亲好像是临终托孤将她托付给了沐荀照料,沐荀被慕奕寒抓走了也已有几日了,看她的面色倒是也憔悴了不少,想来今日的事情也必定是被人所骗了,沐荀的生死虽然与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在她没有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的时候,沐府的所有人都得不能出事,与沐府的仇怨也应当由她自己来了结才是,倘若是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死在了别人的手里,事情可就没有那么好玩了。

俞荏婕闻言倒是侧头想了片刻,而后才道:“我可以给你做饭洗衣服,我会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顿了片刻又道:“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我保证,你要是答应了我这件事情,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真的!绝不反悔!”

说着还举起了右手朝着上面竖起了两根手指作发誓状。

沐音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太没道:“哦?不妨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

俞荏婕双眸陡然亮了起来,而后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垂下了眸子道:“荀哥哥被人抓走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找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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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0章 荆州抚台

“哦?被人抓走了?”沐音语调平缓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他被人抓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要帮你找到他?”

清冷的声音配上那淡漠的神情整个人倒是显得越发的凉薄冰冷了。

俞荏婕看着她的这副模样,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怵,那种感觉和第一次见她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让人有些不敢直视,但是想到下落不明的沐荀,倒还是鼓起了勇气道:“你之前不是救过我们吗,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你只要帮我找到荀哥哥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给你的,恩,对了我可以给你银子。”

说着竟是直接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钱袋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看着沐音道:“这些银子都可以给你,要是不够的话,等你找到荀哥哥,我可以再给你很多的银子,真的,爹爹走的时候告诉过我,家里留了很多的银子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答应帮我找到荀哥哥的下落。”

沐音闻言倒是不由得挑了挑眉,看来她的猜测倒还真是不错,恐怕她的父亲一早便计划好了她的以后,只是他的父亲却是忘了她自小就没接触过什么人,自然不懂得人心险恶的道理,就算是给她留下了这么多的银子恐怕她也不知道该作何处置了,在这个弱肉强食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地界儿上又如何能安稳的活下去?!

斜睨了一眼放在桌上绫锦织成的钱袋,只怕这钱袋也是沐荀所随身携带的了,淡淡的收回目光道:“我不缺银子。”

俞荏婕闻言面上却是有些急了:“我知道你不缺银子,但是你就不能帮帮忙吗?荀哥哥也是个好人,真的!他的妹妹还没找到他不能有危险的。”

还有她,爹爹临终前将自己托付给他,他还要守着自己保护自己呢,怎么能失踪呢?荀哥哥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爹爹之外对自己最好的人了,他要是真的出了事,那就再也没有人给她买芙蓉糕吃了,也再也没有人陪她一起玩了,她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想到这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来,那如水的双眸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沐音扫了眼她微垂的小脸面上倒是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只是挑眉道:“他妹妹?”

“是啊是啊。”俞荏婕立马抬起了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坐在上首神色冷淡的沐音道:“他离家出走是为了找他的妹妹的,他说过要是找不到妹妹就不会回家了……对了,我这里还有他画的一副画像。”说着便从身上掏出了一张折叠好的宣纸,慢慢的打开道:“你看,这就是他的妹妹,你们都这么好看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

沐音看着她手中宣纸上的画像,眸光不由得微闪了一下,而后弯了弯唇角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和这画像上的人认识。”

只见那张宣纸上赫然是一副女子的画像,女子一袭雪白色的衣裙,肩上披着通身雪白的裘皮披风,三千青丝微微挽起,斜插着一支狐狸玉簪……赫然正是她刚入南侯府时的情景,原以为这沐荀此番出来是为了寻找那沐柔的下落,倒是不曾想到居然是为了她而来,看来在她离开盛京的这段时日倒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俞荏婕闻言却是微微一怔,继而双眸陡然一亮,连忙道:“既然你认识荀哥哥的妹妹,那你就更应该帮我这个忙了,你和荀哥哥的妹妹是朋友,那荀哥哥也就算是你的朋友了对不对?”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有一点道理。”

“那你这是答应了吗?”俞荏婕双眸定定的看着沐音,眸中的神采波光流动。

“我可以答应帮你这个忙。”沐音抬眸扫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我答应你。”俞荏婕立即接话道,只要荀哥哥能平安无事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她都会答应的。

沐音扬了扬眉道:“你不问问是什么事?”

俞荏婕摆了摆手道:“只要是能找到荀哥哥,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什么时候去找荀哥哥啊?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啊?你放心,我一定乖乖的不会给你惹事的。”

“三日后你就能见到他了。”沐音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

不过这些站在下方的俞荏婕却是没有看到,只见她听到沐音的话双眸陡然一亮,而后立马扬起了眉道:“真的吗?三日后我真的就能看到荀哥哥了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沐音轻轻扯了扯嘴角,面上的笑容却是有些冷,三日后的见面可真是令人期待啊,不知道赤元基那个老匹夫能不能攻上刹魔宗呢,还有沐鸿平这个所谓的爷爷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啧啧,还真是让人充满无限的期待啊。

俞荏婕见她没有开口,倒是也没有再问下去,她相信她所说的话,她说三日后能见到荀哥哥那就一定能见到荀哥哥了,看了眼手中的画像,双眸不由得微微一闪,而后上前两步看着沐音道:“既然你跟荀哥哥的妹妹是朋友,那你一定知道她在那里了是不是?”

“不知道。”沐音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们不是朋友吗?那你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呢?”俞荏婕蹙眉道。

沐音抬眸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突然开口道:“你跟沐荀是不是朋友?”

俞荏婕想也没想的就立马点了点头道:“是啊,荀哥哥对我最好了,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她自小跟着爹爹生活在深山里,身边就只有一些野兔和花草跟她作伴,荀哥哥是除了这些野兔和花草以外她的第一个朋友,而且爹爹将自己托付给他,那自己就一定是要跟在他身边的。

“既然他是你的朋友,那你为什么现在不知道他在哪?”沐音挑眉问道。

额,俞荏婕顿时一噎,荀哥哥是她的朋友没错,但是荀哥哥这不是被人抓走了么?她若是知道他的下落那也就不会来这里找她了呀。

待俞荏婕离开房间后,沐音却是一下子清净了下来,这几日一直没有闲暇的心情,今日倒是难得的松懈下来,抬眸扫了眼窗外有些阴沉的天色,起身走到一旁的美人椅上闭目养神起来,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祁瑾熠忙完手上的事情,推门刚一进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情景,只见沐音一袭雪白色的衣衫仰躺在美人椅上,衣衫的下摆有些许凌乱的散落在椅子的四周,飘逸的挂在边缘之上,那一袭墨黑色的三千青丝则是斜斜的垂在雪白色的衣衫上,透过窗外的刮来的阵阵微风,荡起根根发丝微微遮挡住那白皙精致的面庞像是在雪白色的衣衫之上舞动,看起来分外的飘逸而美丽,而那精致的面容之上那凌厉的凤眸此刻也是微微紧闭,浓密而狭长的睫毛覆在雪白如肌的嫩肤上荡漾出别样的诱惑,此刻的她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倒是多了几分如同婴儿般恬静的睡颜

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抹柔和,而后便放低了脚步走到一旁的内室里,再出来之时手中赫然拿着一袭雪白色的绒毯,缓步走到那正熟睡中的人儿身边,将手中的绒毯轻柔的盖在了她的身上,而后轻轻俯身覆上了了那恬静容颜上的那一抹嫣红,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温柔的触碰了一下而后便离开了。

修长的五指轻轻拂过那微微飞扬的发丝,眉宇间的柔和却是更深了几分,冷硬的面部线条也跟着柔和许多,此刻的那双眸子却是溢满了柔和的笑意和溢满了浓浓的宠溺。

“忙完了?”突然,床上的人微启的红唇微动,而后那双紧闭的凤眸也慢慢的睁开了,由于刚刚睁开眼,双眸还带着一抹刚睡醒的惺忪和懵懂,声音也带有一丝丝的沙哑。

祁瑾熠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而后将手中的发丝轻轻的抚到了那小巧莹润的耳后,温声道:“吵醒你了?”

沐音淡淡的摇了摇头,侧眸看向他,挑眉道:“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她的睡眠向来浅淡,不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早已习惯了意识的高度集中,只要是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就会马上从沉睡中苏醒,其实早在祁瑾熠推门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在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之时才没有立即睁眼而已。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荆州新上任的抚台人选已经定下来了,应该再过几日就会来上任了。”

定下来了?沐音蹙眉道:“皇后的人?”

“与皇后有点关系,但是却不是皇后的人。”祁瑾熠道:“此人名叫胡方,是皇后一母同胞的弟弟,与皇后的关系不错,不过为人却很是死板,不懂得变通,但是却刚正不阿,在荆州的事情上绝对不会偏私。”

“那这皇后的意思是?”沐音蹙了蹙眉,既然这胡方此人是如此,那就算是担任了荆州抚台这一官衔,只怕是皇后那边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去了。

祁瑾熠淡淡的笑了笑道:“不过就是为了弃帅保车罢了,如今皇后的身边可用之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沐音自然是听得出这话的意思,这皇后此举只怕也不指望能胡方能在荆州这片地界儿上帮衬什么,为的也不过就是牵制住祁景焕而已,皇后身边的势力本就不多,倘若这荆州的地界儿再被祁景焕夺了去,那这其中的差距可就不单单只是这么简单了,恐怕到时候就连与之抗衡的力量都没有了,与其这样的被动倒是不如先发制人来的好一些,最起码还能放手一搏不是么?

但是皇上会只怕胡方来任职恐怕也不是如此简单的,扬了扬眉道:“胡方能谋得荆州抚台一职师兄想必也是参与其中了?”

既然这胡方的性情如此的刚正不阿不懂得变通之法,在官场上应当不会太过顺利,这荆州抚台一职如此之肥的官衔想要争抢的人肯定也是不在少数,就算是有皇后在后面推波助澜,只怕这荆州抚台的官衔也不可能会落到这胡方的头上去,唯一的合理的解释是在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一股势力在操控,而这股势力也就只有师兄了。

“音儿果然聪明。”祁瑾熠笑着抚了抚垂在一边的发丝道:“我确实是参与了其中,但是胡方能任此官衔也不乏有父皇的思虑,祁景焕如今在朝中的势头如日中天,如今东宫之位又闲置已久,父皇未尝没有想借此机会打压祁景焕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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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到这么多评论还真是吓了一跳,动力满满啊~

正文 第181章 唯一的依靠

“音儿果然聪明。”祁瑾熠笑着抚了抚垂在一边的发丝道:“我确实是参与了其中,但是胡方能任此官衔也不乏有父皇的思虑,祁景焕如今在朝中的势头如日中天,如今东宫之位又闲置已久,父皇未尝没有想借此机会打压祁景焕的意思。”

如今的朝廷也只不过就是表面的平静罢了,实则其也是暗潮涌动,如今皇上已经是年事已高,而这东宫之位也早已闲置许久,各方人马也早就开始蠢蠢欲动了,而这些势力之中也唯有这祁景焕的势力最为让人忌惮,如今祁景焕不仅在军中得势,如今在朝堂上有宁相为其一手打理,如今哪怕是在朝堂也有多数的官员已经被其纳入麾下了,而这些事情皇上何其的聪明又则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如今随着他的势力日益的壮大也不可贸然出手,此番荆州抚台一事就算是没有祁瑾熠的参与皇上只怕是也不可能将其交给祁景焕的人,至于如今交给这胡方为的也应当就是壮大皇后一派的势力从而牵制与祁景焕罢了。

沐音扬眉:“看来这祁景焕倒也不是皇上心目中太子的人选了?”

若非如此,这皇上倒也不用如此有此番动作了,反倒是费心又费力。

“恰恰相反。”祁瑾熠道:“没有人能比祁景焕更适合东宫之位,但是祁景焕错就错在太过心急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皇上在位之时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在朝中亦或是老百姓心中更有权威的,显然祁景焕如今已经触动了这个逆鳞。”

祁景焕以为越是这样就越多了一份把握,但是却忘了这样做的下场是什么,拉拢朝臣本就是明令禁止的行为,如此的明目张胆的行径自然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和忌惮了。

祁瑾熠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是聪明如沐音又如何听不出来其中所包含的意思,皇上处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已久心中的那份猜忌之心自然要比外人要重的多的多,祁景焕或许是最有机会也是最有能力能够成为太子的人,也许假日时日他就会愿望达成,但是如今他在朝中日益壮大的势力却是不得不让皇上感受到了威胁,试想一个幌子在朝中的影响力远超当今皇上,身为一国之君的君主又如何不会防备呢?

!也许在他百年之后他希望看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有能力同样也有魄力,但是却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很显然祁景焕却是恰恰忽略了这一点,忘了一个君主的眼中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

“师兄的意思是这祁景焕在皇位之争上已经输了么?”

皇位之争,顾名思义就是在争抢皇位,但是能决定这个因素的人也恰恰正是这皇位之上的人,倘若是得不到皇位之上的人支持,那这皇位之争也不会有任何的胜算和机会了。

“父皇的心思是最难猜的。”祁瑾熠蹙眉道:“祁景焕虽然如今是触动了不该碰的逆鳞,但是不论从各方面来讲他无疑都是最适合的人选,如今宫里的皇子除了祁景焕也就属皇后一派的十二皇子了,虽然如今他也不过才十二岁不是祁景焕旗鼓相当的对手,但是这太后可是极其看好他的,所以这东宫之位最终话落谁家还真是不好说。”

虽然祁瑾熠的话语一如既往的平缓,但是沐音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在提到这位太后也就是他的亲祖母的时候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眼神不由得微微的动了一动,而后微微坐起了身子,斜躺在他的身上,调整了一个最为舒服的坐姿,这才淡淡的开口道:“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很好?”

祁瑾熠抬手温柔的轻抚了下她的发顶,而后勾了勾唇角道:“以前很好。”

那就是如今不好了?!沐音淡淡的垂眸,想起之前在熠王府看到的那副画像还有那皇上所做的种种,心中倒是有些清明起来了,只怕是这皇上和太后的关系也是在师兄的母亲去世之时才逐渐变得生疏起来的吧?听师兄提起她的语气和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看来这位北楚的太后与当年师兄母亲的死有些关系啊……想到此,那微垂的凤眸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冷芒,在抬眸时那双眸子却是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清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道:“师兄想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么?”

祁瑾熠却是没有回答,而是垂眸静静的看着她,眉眼间尽显柔情:“音儿想做么?”

沐音神色微微一愣,而后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冷笑,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我没有那仁慈济世的心自然也不想受这些寒风的侵袭。”

祁瑾熠闻言却是笑的温柔:“既然音儿不想做,那我自然也是不屑去做的。”

沐音挑眉:“师兄的意思是若是我想做师兄也会去做?”

“那是自然。”祁瑾熠笑,微微俯身轻柔而小心的轻吻上了那光洁白皙的额头,声音带着浓浓的宠溺和坚定:“只要是音儿想要的我都可以去为你争取来。”

是啊,在这整个世间,没有什么能够再能够比得上他的音儿这般重要了,不论他的音儿想要什么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将其双手奉送到她的身前,不管是什么!

沐音笑了,那张清冷而淡漠的容颜霎时间变得温情而生动起来,那一瞬间就显示春回大地般耀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凤眸微眯弯出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犹如一只狡黠的猫儿一般,抬起玉臂轻轻的从背后环住了那窄挺的腰身,柔和面容紧紧的靠着身前的人,声音也带着一抹不自觉的鼻音:“师兄不觉得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有些可惜么?你可是这些皇子中最受中意的一个。”

这个机会所指的是什么,祁瑾熠自然是清楚的,健硕的手臂温柔的环住怀中的人,眉头微动:“音儿不要忘了我是一个恶疾缠身的人。”

这样一个重病缠身不知道何时会一脚踏进棺材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继承那个位置呢?就算是再如何的受宠,身为一国之君也不可能会拿着祖辈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为了一己私利而胡闹。

沐音神情微怔,而后便想起了他如今在盛京之中的身份,不由得挑了挑眉,道:“师兄不如给我讲一下关于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音儿想听?”祁瑾熠勾唇淡淡道。

沐音点头道:“恩,师兄的年少时光我没有参与

。”

所以,想要了解你的点点滴滴和每一刻的生活。

祁瑾熠却是像是听懂了她的画外音一般的笑了,眉梢眼角都挂着浓浓的笑意和浓的化不开的柔情,唇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意,只道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字:“好。”

祁瑾熠讲的很详细也很轻缓,从她的母亲如何与祁巍从相遇到相识再到相知的经过,还有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说起这些的时候,祁瑾熠的眸子里满是醉人的笑意,像是洒满了星光闪耀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轻缓的声音里也带着一抹温润,沐音躺在他的怀里听得很认真,也很仔细。

包括他是如何亲眼目睹着母亲的离开以及初被带入皇宫之中的境地,又如何被那太后字字珠玑的刁难,虽然祁巍身为皇上在宫里拥有很多的孩子,但是他却是唯独对祁瑾熠特别的上心,自打进宫的第一天起就日日将其带在身边,也是亲自教导,而也恰恰是因为这份特殊的关怀却是引来了旁人深深的妒忌,也正是因此,在祁瑾熠六岁之时被人暗中下毒,体内一下子不知道多了多少种毒素,而这些也都是慢性毒药。

直到在一次玩耍时摔倒才被太医查出,祁巍闻言却是勃然大怒,下令将此事彻查到底,虽然最后揪出了其中几个幕后黑手,但是却也远远及不上他那已经重疾缠身的身子,虽然因为发现的尚早毒素还未完全扩散,但是这毒素太过复杂而且在体内的时间已久,根本无法根除,太医也仅仅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毒素,而他也只是暂时的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自此之后他的身子却是变得破败不堪,房间里也是整日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祁巍虽然派人寻遍天下名医但是却依旧没有医治好他身上的病症,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直到了他十三岁的时候,距离御医估算的日子还有短短的一年时间,他决定离开皇宫,也正是因此也无意中结识了苏峙,也正是他们如今的师傅,当年苏峙为了将其治好也是寻遍了奇珍异草,这才慢慢的将其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而他砸写给祁巍的书信中却是从未提到过这些,是以,在回到盛京之时,也一直都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虽然其中提到那太后的事情很少,但是沐音还是从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味道来,但是却也并未询问,之时那凤眸却是闪过了一道凛冽的寒芒。

“看来师兄的遭遇与我的也差不多。”沐音挑了挑眉唇边,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沐音虽然不知道祁瑾熠的年少时光,但是光宇沐音的年少时光祁瑾熠却是一清二楚,如今听到她的这番言语,倒是也不由得温柔的笑了笑道:“所以今后就我们两个相互依靠了。”

既然我们都曾是这么不幸的人,那今后我就是那个让你成为幸福的人,而你,就是那个让我的生命再次变得鲜活起来的人,所以,自此以后我们也将成为彼此的唯一,唯一的依靠。

“恩,唯一的依靠。”沐音微眯了下双眸,而后环住他腰身两侧的手臂不由得收紧了些。

曾几何时在她的世界里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只有自己,她记得有人告诉过她,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依靠任何人,哪怕是生死与共的同伴,但是何其幸运她在这里遇到了他,这个可以让她安心依靠的人,那颗漂泊了许久的心终于有了一个归宿,有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

何其幸运她遇到了他,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间多了一抹牵挂,让她第一次感受到被疼惜被关怀是什么滋味,也让她感受到疼惜人关心人是什么感想,让她有了一个不顾一切想要去保护呵护的人。

然,他们都是何其的幸运在这孤独的世间遇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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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一下评论,发现166楼已然还保留着,哈哈……评论真是太少了……

正文 第182章 徐府的盛宴

徐府招婿的事情已然圆满落幕,在最后比试中胜出的人则是凌华洲的人,凌华洲与恶人谷一样皆是盘踞在一处的一股势力,但是不同的是凌华洲却是盘踞在了一个岛上,此岛唤名离岛,为邻北楚边境,与西汉接壤,因为离岛位置偏僻而且四周也仅有一座不大的城池,是以居住在岛上的人也是寥寥无几,但是也就是在十几年前离岛突然入注了一股势力,后这股势力将离岛改名为凌华洲。

凌华洲极少与外人接触,但是这凌华洲的名头却逐渐的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原因无它,只因曾流传出一则传言,传言称凌华洲内有一株可称其为世间罕见的七色花,此花不仅可以解百毒而且吃食一片便可增长几十年的内力,为此江湖上不少人都想要去一探究竟,但是那些赶去的人在进岛之后则全部都再无半点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这在当时也是引起了一阵轰动,而后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进去之后再无半点行踪,江湖上的人也都不由得纷纷打消了抢夺七色花的念头,但是这凌华洲的名头却是在这江湖上彻底的打响了。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凌华洲的人一向不与外界打交道,如今倒是主动离岛前来参加徐府招婿一事,甚至夺得了魁首,这就不得不让人称奇了。

沐音身为云门门主自然也在徐府的受邀之列,在得知这魁首是被这凌华洲的人夺取之时,心中倒也是有几分诧异的,没想到这向来不问世事的凌华洲也会跑来参加徐府的招婿一事,看来这徐府招婿比试的最后一场倒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沐音不知道的是在徐府招婿的最后一场确实是发生了一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原本这徐德本理想中的人选却有他人,而且事先早已安排妥当,但是却在最后一场的比试中杀出了一匹黑马,那人原本在之前的比试中一直都是表现平平,武功路数也都并非如此的出众,自然所属的门派也是没有什么名头,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此人在最后一场所表现出的武功路数却是让在场的人无一不惊,自然徐德本安排妥当中意的人也拜倒在了他的手下,此人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徐府招婿夺魁之人。

而徐德本也是在事后才知晓原来此人乃是这凌华洲的人,原本这凌华洲的名头他也并非很是清楚,但是探查一番才发现原来这凌华洲在江湖中的名头竟是如此的响亮,而双方经过一夜的促膝长谈也就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凌华洲的人成了徐府名正言顺的女婿。

原本这徐府的船只失火的事件已然闹得满城沸沸扬扬,所有人暗自揣测徐府接下来的动向时,徐府却是突然相邀了各路人马前来祝贺招婿一事的结束,再看这徐府之人面上的脸色,不少人之前心里盘算着的那点小心思也都不由得全部都消散的干干净净了。

就单单是这场面就足矣说明徐府船只失火的事情也并未给徐府造成太大的损失了,否则,否则,这徐家家主又怎会有如此心思举办这场盛宴呢?

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有的人揣测纷纷,有的人却心知肚明,究竟徐府如今的形势如何,那也就只有这徐府的当事人能够知晓了。

此番到场的各路人马可谓是空前浩大,当然其次江湖中为首的自然就是云门,云门门主的到来倒是没有引起在场之人的过多的惊讶,毕竟之前在比试之时,所有人都已然见识过了,但是九华门的到来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虽然其中不乏之前在醉霄楼有见到过九华门的人,但是在比试时并未看到九华门的身影,便以为这九华门的人或许不过就是路过栾城罢了,毕竟围攻刹魔宗之首的可是这九华门首当其冲啊,但是没想到如今这九华门的人竟是出现在了这里,当真是让人有些疑惑。

除此之外到来的并可也不乏官场亦或是栾城内的一些富商,自然其中值得一提的就是前些日子刚出事的风玉阁掌柜风南阳也位在其列,江湖中的人或许不知道这风玉阁和徐府的一些纠葛,但是这一个个的富商可都不是傻子,之前这风玉阁出事不少人也都是心如明镜知道这背后是谁在策划,如今这风南阳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徐府的府上,一个个的不免也都多留了一个心思。

徐德本从一侧缓步走上大堂首位的位置,淡淡的扫视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各方人马,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上去笑意满满,全然没有一丝一毫为船只失火事件的忧心,只听他淡淡的开口道:“今日请诸位前来,一是为了感谢各位能给老夫这个薄面不远千里的前来参加此次的比试,另外这二来嘛……”

说到此处,徐德本转眸看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一个男子,只见那男子看到他的眸光,抬步上前走到他身旁的位置站定,徐德本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这才朝着众人介绍道:“这二来是为了向在座的诸位介绍一下此次比试夺得魁首也就我徐府嫡女徐念蓉未来的夫婿高崎。”

只见那高崎一袭红色的锦衣华服,身形倒也是欣长俊逸,面容虽算不得极其的俊美英挺,但是却也实属温润,整个人由内而外散都散发出一股柔和温润的气息,倘若不是从比试之中脱颖而出,只怕会被人认为是一介书生了,只见其朝着在座的人微微的拱了拱手,声音淡然温润:“在下凌华洲高崎见过诸位,多谢诸位前来赏光。”

虽然话语这般说辞,但是在座的不少人人也都知道这凌华洲的名头,自然也是不敢托大,也是朝着上方微微的拱了拱手说了几句客套话。

那高崎的脾气倒也不错,含笑着与在场言语的一些人略微寒暄了几句便占到了一旁,将主场再次交给身边的徐德本。

这样的举止有度显然深得徐德本的满意,摆了摆手让其坐到了主位下方一侧的位置上,而后便也移步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抬眼看向坐在下首首位的那一袭淡然的身姿,微微扬了扬眉道:“音公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扬眉看向坐在上首的徐德本,面色不变淡然道:“徐家主哪里的话,音某倒是要在此恭祝徐家主得到一个好贤婿。”

徐德本朗声笑了两声,显然是对身边这个即将成为他的孙贤婿的人十分的满意,而后转眸朝着一旁的高崎介绍道:“这位是云门的门主音公子,想必你也是听闻过的。”

“自然是听闻过的,云门的名号放眼天下恐怕没有人不知道”高崎转眸看向神色淡然的沐音,唇边划过一抹温润的笑意站起身微微拱了拱手笑道:“音公子果真是风姿卓绝,能有幸识的公子真是一种缘分

。”

“高公子严重了。”沐音勾了勾唇却是没有站起身:“凌华洲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盛传已久,音某也是仰慕的紧,只是一直无缘拜会。”

此话倒也不假,凌华洲的名号在江湖中盛起之时也差不多是云门刚刚崛起之日,是以对于这凌华洲沐音倒是一直上心的很,只不过一直忙于其他没有时间前去查看罢了,一拖再拖不曾想竟是直接拖到了现在,若不是今日提及恐怕她也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音公子何时有空凌华洲随时欢迎。”高崎笑的温和:“家师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是十分的开心。”

“哦?”沐音挑眉:“高公子的师傅是?”

高崎笑容不变,解释道:“音公子有所不知,家师一直非常敬仰公子,一直想要与公子结识一番,只是门中事务繁忙一直抽不开身,这才耽搁了这么些时日,公子此番若是无事可与在下一道回去,凌华洲必当招呼周全。”

“这可真是巧了。”沐音淡淡的勾唇道:“音某对高公子的师傅也是敬仰的很,一直想要前去拜会,只不过……这段时日门中有事,恐怕要辜负高公子的美意了。”

“无碍。”高崎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公子事忙自然是以正事为重,凌华洲的大门一直未公子敞开。”

沐音笑道:“它日定当前去拜会。”

高崎闻言也是笑了笑,两人抬手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示意了一下而后便一饮而尽,只是高崎饮的是酒,沐音饮的却是茶。

两人的言语虽然简单,但是听在其他人的耳中却是另外一回事情了,这天下的人谁不知道这凌华洲是不许外人踏入的,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当年那么多的人皆是一去不复返,就连到了现在也是没有丝毫的消息,这已经成了江湖中心知肚明的规矩了,况且这么些年也从未听人说过这凌华洲邀请过什么人去做客,今日这高崎的此番话语也不由得他们不露出惊诧的神情了。

在座的江湖中人也不由得纷纷留了一个心思。

徐德本见此倒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毕竟这云门掌尽天下财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高崎知道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况且这云门门主的脾性向来让人磨不清楚,即使这么些日子与之交锋几次也全然的试探不出其深浅来,看他今日的神情和话语倒是对高崎的印象不错,能与这云门门主打好交道倒也实属不错。

不得不说这徐府的安排倒还真是不错,先不说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皆是寻常人难以吃到的,就连这接下来上场的歌姬以及舞姬也是数一数二的,是以,当一众舞姬身穿华丽衣衫上场之时便吸引了在座众人的视线,而当那一个个的歌姬抱着木琴,琵琶,长萧缓缓走来之时更是引起了一片呼声。

这些舞姬和歌姬不论是从身段还是容貌来看那也实属上乘,只想这么一众美女上前怎么会不吸人眼球呢?

当那缓缓的音符响起,舞姬妖娆的身姿轻姿漫舞之时,在座的不少人已然露出了痴迷的目光来,看着那在身前飘来飘去的身段早已变得魂不守舍起来,哪里还顾及得了其他?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在身前翩然飞舞的身姿,便垂下眸子淡淡饮着手中还未饮完的茶水了,那副淡然冷清的模样在这样一群人之间倒是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和脱俗魅然了。

只不过沐音又何曾在意过旁人的看法,她向来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的眼光放在眼里过。

但是她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却并不代表旁人不会在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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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楼啦~166楼已然存在哦~么么哒~

正文 第183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什么云门门主,不过就是一个小白脸而已。”突然一声嗤笑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也并未刻意压低。

在这歌舞升平的当下虽然他的声音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中年男子却是面色一冷,抬手撞了他一下,眸光凛然的看着他正色道:“闭嘴!不得胡言!”

只见那男子面色依旧有些不屑,细长的双眸溢满了浓浓的嘲讽,不以为意的道:“师叔,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你看她那一副勾人的模样不是小白脸还能是什么!我看呐,云门也不过就是一个有点银子的门派而已,那些所谓的名头也不过就是江湖上的谣言罢了,你说是不是啊二师姐?”

男子转眸看向坐在身侧的那一袭白衣面色冷然的女子,挑眉道

白衣女子侧目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眸光冷然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而一旁中年男子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抬眸扫了眼坐在正前方的那一袭雪白色的淡漠身影,确认并未有什么异常之时,这才转过头看向一脸嘲讽的男子,训斥道:“闭嘴!你嫌人听不到是不是?!”

虽然在这歌舞升平的当下他的声音并不显得突兀,反倒是隐没在了这些声音里,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这在座的除了富商权贵这江湖上的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的,更何况所议论的人更是这些人中的翘首,就算声音过于嘈杂,但是这也不乏她听得一清二楚。

之前在醉霄楼的打斗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她当日所说的话却是让他起了疑心,后来虽然有些猜测,但是却也并非异常的肯定,打探了一番才知晓原来此人便是那云门门主,虽然算不上有多忌惮,但是这云门与九华门之中的纠葛他却是知晓一二的,是以,今日再见到她之时,心中便已多了几分顾忌,不为其他,只因如今九华门的多数势力已然全部聚集与九阳山,如今九华门可谓是人去楼空,倘若是有什么危机那是一丁点的防御能力都没有的。

如今对于这云门门主的性子他也尚且不清楚,自然不能贸然得罪,都则,倘若这云门门主一个不顺待人攻上九华门,那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但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还净给他惹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身子刚养好,竟然还不知道丝毫的收敛,竟敢再次挑起事端!

真是放肆!

但是偏生那青扬却也是个不懂得权衡利弊的主儿,听到中年男子的训斥,心中就更是越发觉得愤慨,上次在那醉霄楼被打成重伤,直到现在身上的伤疤还未曾痊愈,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心中的那股怨气就越发的更甚了起来,如今再次见到她的身形,看到她那副淡然清冷的模样,心中的那股怒火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不顾之前师叔的吩咐便直接的出言讥讽了起来,虽然她可能听不到,但是将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心中的那股愤懑却是消减了不少,甚至还产生了些许的兴奋,是的,就是兴奋!难以言喻的兴奋!就像是长久以来扎在心中的那根刺终于被拔除了一般,是以,便越发的控制不住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当听到自家师叔的言语之时,想也没想便开口道:“听到就听到,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她还敢与我九华门作对不成?!一个小小的云门而已,我九华门何惧?!”

说完还极其挑衅的斜睨了一眼那正前方的身影,仿佛担心她看不到一般,甚至还故意将最后一句故意加大了声音。

“放肆!”中年男子冷喝一声,正欲开口训斥,不曾想却是还未等张口便听到一声极其淡漠但是却又带着无限寒意的声音传来。

“九华门当真是好大的派头!”声音不喜不怒不高不低,但是就是这样的一道声音却是让那跳动的舞姬以及吹奏的歌姬都停止了下来,随着他们的停止,在座的人也逐渐的清醒了下来,一时间,整个大堂变得静悄悄的,四下无声。

坐在上首的徐德本看着一脸淡漠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放在桌上的沐音,思虑着她方才话中的意思,眼神瞥到了一旁神色有些阴沉而且又带着一丝些微的尴尬的九华门为首之人,眼神闪了闪倒是也没有开口。

而那高崎扫了眼沐音的方向,面上温润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唇边依旧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端起身前的酒杯,轻压慢饮,显然是一副看热闹的神情。

而那舞姬和歌姬也早在不知不觉间退到了一侧,与在座的众人一样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沐音神色淡漠的抬眼看着坐在正前方的人,凤眸微挑,唇角微扬,但是却是嗜人的冷,中年男子看着她的这副神情,心中顿时猛然一挑,而后掩下了眸中的情绪,朝着沐音的方向微微拱了拱手笑道:“云门门主说笑了,上次的事情多有得罪,还望云门门主能够海涵

。”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皆是神情微微一怔,而后面上都不由得浮现一丝恍然来,本以为是什么事,原来这九华门先前就与这云门结下了仇怨了啊,这下可是真的有好戏看了啊,这九华门乃是这江湖中盛名已久的门派,已有百年的历史,是江湖中人不敢招惹的对象之一,而这云门则是这江湖中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便已一跃成为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更是与九华门刹魔宗齐名的存在,尚且不说它的历史,就单是它所拥有的财富就足矣让天下所有的人倾慕及畏惧,也亦是这江湖中人不敢招惹的对象之一,如今这两个门派撞在一起,那可不是火光四溅么?!这下可真的是有好戏看了啊。

沐音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神情没有半点的变化,就连身子也不曾动一下,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势静静的看着正前方,而那中年男子看着她的这副神情,唇角上扬的笑意也有些挂不住了。

然而正当他再次想要开口之时,却是在一次被人打断,只不过这次打断的人却是换了一个人。

“怎么?云门门主是对我九华门的派头有什么指教么?”

只见那坐在中年男子身旁的青扬面露嘲讽目光不善的看着沐音,声音不屑而又夹杂着一股傲然,这副神情看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只高昂着脑袋的鸭子在努力的寻求存在感。

在场的人有几人没有憋住竟是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而后发现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面色顿时变得有些讪讪的,垂眸佯装喝酒状。

沐音转眸看向他,清冷的眸光仿若幽深的深潭散发着寒意,还未开口便已让那青扬不由得闪了闪眸子,看到他微动的神情,微微抬眸道:“九华门的派头我音某自是没什么指教,只是……”

声音微微一顿,却是夹杂着凌厉之势:“辱了我音某,这件事情可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善了的。”

随着那话音的落下,面上的神情也是陡然一变,带着无尽的寒意和凌厉,这一刻,独属于她的凌厉气息尽数散开。

方才的话语她都听到了!这是青扬心中首先想到的事情,心中的那股兴奋就更是难以言喻了,面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来,但是在感受到那股寒意之时和对面之人气息的改变,那面上的笑意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了。

在场的人都赶到了一股子寒意袭来,与那外面的寒意不同,若说外面天气的寒意是感到肌肤刮得生疼,而这股子寒意就像是直直的深入了骨子里,四肢百骸都疼的仿佛已然断裂开来一般,看着那气势陡然一变的云门门主,心中都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惧意,其中一些见识过沐音功夫的人还好,但是那些富商权贵可就没有这么淡定了,那圆润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微的泛白了,颤抖着身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前忽然多了一座大山一般,压得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那之前开口的青扬却是眸光一闪,也不由得别开眼去不敢去看那双凌厉的凤眸,即使心中有些无限的惧意,但是面上却是依旧不肯显露分毫。

中年男子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就更是甚了几分,但是不管如何也终归是九华门的弟子,不过听这云门门主的口气,方才青扬的话语她应当已经是全数听进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之前没有言语而是直到到了现在才开始算计这件事,但是既然她已经打算追究此事,那此事就绝不是那么容易能够解决的了。

“云门门主恐怕是误会了什么吧。”中年男子道:“我九华门何时折辱于公子了?”

这是打算赖到底了?既然不想要什么脸面了,那她自然也不会拂了他们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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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给朋友帮忙,忙活了整整一天累死了~更新的有点晚了……

正文 第184章 算是哪根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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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章 意外来客

沐音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不过意思显然已经很明显了,善了?!还真是痴心妄想啊,这世间惹了她的人还真是没有一个能够善了的!真当她是好欺负的主么?!

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紧张,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白衣男子的神情自然能够猜出她心中的想法,顿时那双眸子眯的更甚了,也更加的危险了,然而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氛围下,突然一道略显冷淡的声音响起:“云门门主果真是风姿卓绝惊才绝艳。”

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恭维但是却也听不出任何的讥讽,仿佛就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称赞人的话语罢了,但是听起来却是让人格外的舒服,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沐音微微侧目淡淡的打量了她一番,凤眸不由得微微上挑,眼前的这个开口的白衣女子她是有印象的,当日在醉霄楼之时这女子留给她的印象就比较独特,她给人的感觉很冷,冷的就像是一座冰雕,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冰冷感,尤其是那双没什么神情的双眸完全就像是个局外人一般,倒是与那九华门的做派很是不同,而且看着她也总是觉得有哪里好像不对,但是却始终想不出来头绪,后来忙于其他的事情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调查她倒是将这件事抛诸到了脑后,若是今日她没有开口,或许她也根本就不会想起来这些

微微动了动身子,淡淡的道:“九华门也让音某刮目相看。”

此话说的不可谓是一语双关,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够听得出来这其中的意思,而那白衣女子自然也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但是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淡淡的挑了挑眉道:“上次无缘与云门门主交手实属憾事,不知道今日可否有这么荣幸见识一番门主的武功?”

“青冷……”中年男子侧眸看向女子,眉头狠狠的蹙起,显然对她的做法非常的不认同。

但是那唤作青冷的女子却像是眉头听到他的话语一般,就连眸子都不曾转动一下,双眸依旧那么冷淡而漠然的看着沐音,神情不曾有丝毫的变化。

仿佛在等着她的回答。

沐音淡淡的挑了挑眉,而后扫了眼那坐在上首的徐德本,唇角划过一丝冷淡的笑意,正欲开口,却不想就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道略显寒意的声音。

“要打架是不是?用不着她出手,我来陪你打!”随着一声冷哼声,从门外进来一袭曼妙的身影,只见女子一袭火红色的衣裙,与寻常女子的衣饰不同,这袭红衣上缀着一颗颗犹如珠子般大小的铜铃,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伶俐的响声,倒是平添了几分脱跳之感,那乌黑秀丽的墨发挽成了两个发髻,上面簪着两个简单的发簪,身后的墨发编成了一袭长鞭垂在胸前,微束的衣领掩住了那嫩白如雪的肌肤,倒是衬得那原本就分外精致的面容变得更加的精致了,整个人看上去倒是可爱娇俏的很,带着一丝丝活泼脱跳之感。

在场的人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这么一个娇俏可爱的人儿,眸中都不由得流露出了些许的惊喜,毕竟这年头谁不喜欢美女啊,但是有些人却并不这么想,比如那中年男子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不由得蹙眉问道:“你是谁?”

“我?你管我是谁?!你们不是要打架吗?我来跟你们打!”女子已然走到了大堂的正前方,眸光不屑的看着那中年男子:“打赢了才要告诉你我是谁。”

那副嘲弄的神情以及那不屑的话语怎么听都像是笃定了他们不会胜出一般,让在场人不由得又是一阵闷笑,没想到看着这么娇俏的女子说话也竟是如此的毫不留情啊!

不过她与这云门门主之间是不是……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抬眸看向了那抹雪白色的身影,但是却发现这云门门主的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慢条斯理的坐在位子上饮茶,显然丝毫没有为现在的局势感到有丝毫的惊诧和不解,不少人便已然猜测出这两人之间恐怕当真是相熟的吧,但是却是谁都没胆子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再次默默的垂下眼帘偷偷的观看闲暇的局势。

中年男子顿时双眸一眯,面色随之便沉了下来,不曾想还未等开口便突然听到一声温润的声音传来,顿时手下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铃儿,不得胡闹,好不快给九华门的长辈赔礼道歉。”只见那坐在上首一侧的高崎面色温润唇角含笑的看着站在下首的那红衣女子,虽然话语有些严厉,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那双眸之中所浮现的笑意,当下也就明白了,敢情这红衣女子不是与云门门主有交情而是与这徐府未来的女婿也就是凌华洲的人有交情么?!

“铃儿只不过一时顽劣罢了,师兄又何必放在心上。”突然一道声音凭空响起,随着声音的落下,从门外再次走来一人,不过来人却是一个身形俊朗的男子,只见男子一袭墨蓝色的长衫,腰间只缀着一柄看似异常华美的长剑,上面雕刻着繁杂的花纹,而且上面也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晶蓝色宝石,看上去显得分外的华美,男子的长相倒是没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是身形却是极好,那漫步而来的身形俊朗而又带着一丝丝别样的气势,那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种浑然天成的气势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感到自惭形秽,刹那间觉得他就像是披着万丈光芒而来,让所有人都为之失色。

高崎看到下手缓步走来的身形,眸中的笑意更甚了,却是开口道:“不是让你看好铃儿,怎么眨眼间就让她跑到这里来了?

!”

却是直接将之前的话语给岔开了去。

墨蓝色男子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也看到了,她的性子我怎么能拦得住?”

语气也颇有些无奈的意思,但是却也是带着一丝丝的笑意。

那唤作铃儿的女子却是转眸佯装生气的瞪了墨蓝色男子一眼,而后撅了撅嘴巴便再次转过了头没有开口说话。

高崎看着铃儿的动作,当下也是有些无奈的淡淡的摇了摇头,转眸朝着坐在一侧的徐德本弯了弯唇角解释道:“徐家主,这是我门中的师弟靳允尘和师妹尹铃儿,他们此番是受了师傅之命特意来袭前来拜会家主的,只不过因为今日的日子实属特殊,我就让他们先在酒楼歇下了,不曾想……”

高崎并未将话讲完,但是徐德本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那有些暗沉的面容瞬间变得明朗了起来,看着两人摆了摆手笑道:“原来是凌华洲的贵客到了,真是有失远迎啊,徐管事,快给二位布置好位子。”随后又转眸看向高崎,佯装生气的指责道:“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今日的日子原本就是特意为了你而办,他们既是你的师兄妹自然也是自家人,哪有不招待之理。”

高崎也是笑了笑却是并没有开口说话。

徐管事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已然安排好了位置,两人的位置由于是新加的,正巧在沐音的正前方的侧位,原本那个位置是潘俞所坐,但是潘俞却也只在这里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然告辞离开,是以,如今刚好可以容纳两人。

靳允尘朝着坐在上首的徐德本微微拱了拱手道:“多谢徐家主厚待,我与师妹也是奉了家师之命特意来寻师兄,顺便也是来看师兄成亲的,待事情办完了,我们二人也该回去复命了。”

“靳公子哪里话?”徐德本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是来了我徐府,理应由我徐府招待,两位尽可放心在府中住下便可,待成亲事宜结束后,老夫再亲自派人将二位送回凌华洲。”

靳允尘此次倒是也没有推辞,而是直接朝着徐德本拱了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徐家主的美意了。”

话落,便已然坐在了布置好的位置上。

几人毫无顾忌的谈话,竟是直接将那九华门的中年男子忽略了了彻底,只见那中年男子的面色已然沉得仿若可以滴出墨来了,那掩在身侧的双拳已然紧紧的收紧,好似下一刻便会爆发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那尹铃儿却是直接走到了那白衣女子的面前扬了扬下巴道:“怎么样?你还要不要打?磨磨唧唧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站起来跟我好好的打一架!”

谁知那青冷竟是微微抬了抬双眸,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冷然道:“我有说过要跟你打?”

尹铃儿冷哼一声,不悦的皱了皱眉,语气有些冷然的道:“我说过你别想跟她打!要是想打架我尹铃儿奉陪到底!”

青冷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眸中带和一丝淡淡的嘲讽以及不屑,那副神情好像根本就没将她放在心里,亦或是根本就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那尹铃儿又如何看不出她面上的意思,当下也是沉下了眸子,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霎时间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凌厉的杀意和锐气,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人不由得微微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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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6章 盛宴上的比试

那尹铃儿又如何看不出她面上的意思,当下也是沉下了眸子,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霎时间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凌厉的杀意和锐气,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让人不由得微微侧目。

忽而身形一转,手中赫然多了一柄散发着幽光的软剑,没有片刻的停顿剑锋直指向那坐在位置上的清冷,冷哼一声冷声道:“今日你不打也要打,本姑娘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

“铃儿,不可胡闹。”高崎微微蹙眉,面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也带着一些微微的斥责。

尹铃儿抬眸看他,秀眉微蹙:“师兄……”

声音娇柔似是控诉又似撒娇,让人听上去不由得心底就软了三分。

高崎面上的冷意消退了不少,轻叹了口气,淡淡的道:“你难不成忘了师傅交代给你的事情了?”

“可是……”尹铃儿一脸的为难,神情很是犹豫,抬眸看向了那坐在一侧的那抹雪白色的身影,恰好原本正在品茶的沐音却是微微抬眸看向了她,四目相对,那尹铃儿的神情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那娇柔的面容上忽然浮现了两朵可疑的红霞,沐音看着她唇角忽而弯了弯,那双凌厉的凤眸也霎时间变得柔和了许多,凤眸上扬风华尽显。

尹铃儿双眸忽而闪了闪,而后便不自觉的别开了眸光,面上的那丝红晕却显得更加的嫣红通透了,配上那精致的五官越发的显得娇嫩了,此时的她完全的没有了之前的锐气,看上去却是越发的显得娇柔可爱了

一时之间却是让在场的不少男子直接的看呆了去。

反倒是坐在上首一侧的高崎看到自家师妹的这番模样,眸光微微的动了动,神情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而坐在一侧的那靳允尘却是眉眼含笑,唇角扬起的弧度霎时间让那副容颜变得越发的清贵起来,那周身的那股子难以言喻的贵气直教人不敢逼视。

看着尹铃儿一直维持着如今的神情一动也不动,那持在手中的软剑此刻也是软趴趴的垂在身侧,完全没了之前的那股子凛然的气势,真个人就像是呆住了一般,让人看上去不由好笑。

“咳咳——”一声轻咳声响起,瞬间让尹铃儿恢复了神智,抬眸看向声音的方向,正看见那靳允尘右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正在假意的咳嗽,感觉到她看过来的眸光,不由得朝着她微微的耸了耸眉,尹铃儿却是立即轻哼一声转过了头不在去看向他。

靳允尘握着拳的右手不由得松开摸了摸鼻子,轻叹了一口气,果然如今他做什么都成了错的了,师兄由不可或缺的两只手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两根头发丝了啊!

尹铃儿将目光再次转向那坐在微商没有什么动作的清冷,声音却是较之之前柔和了很多,虽然依旧很冷,但是至少却是没有了凌厉的杀意了:“算了,看在我师兄盛宴的份上今日就不跟你打了。”

冷哼一声收了软剑径直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没成想刚坐下身,那清冷却是直接的开口了:“云门门主可是想好了?”

只见那清冷神色冷淡的看着坐在正对面的沐音,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说出的话语也没有丝毫的温度。

至于那个想好了么,在座的人都不是傻子,方才两人的对话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这女子所谓的想好了么自然指的就是赐教的事情了,在座的人神情都不由得一凛,没想到这九华门的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缠啊,先是口出狂言,再是死不承认,如今竟然再次出现了一个不知好歹么?!

虽然不知道这凌华洲的这个小姑娘武功路数如何,但是人家既然都已经说了比试的事情作罢,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比试场地,这是徐府的盛宴,而作为被请来的客人理应给主人家一个面子,倘若是当场动起手来,这未免也太不把人家主人家放在眼里了吧。

倘若是一般人家还好,毕竟九华门的名头放在这里,旁人也不敢轻易得罪,但是这徐府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啊,虽然徐府并不涉及武林中事,但是依照徐府的财力地位,敢与之抗衡的江湖帮派还真没几个,况且如今徐府又与这凌华洲的人交好,将来也是姻亲,那就更不好得罪了啊。

而这九华门如今的做派却是直接的将这三个最不能招惹的对象全部都给招惹了啊,真不知道该说这九华门的人是真的不惧还是真傻啊,一时间众人不由得在心底默默的摇头。

而那坐在一旁的那中年男子也是一脸的不赞同,侧首看向身旁的人皱眉道:“青冷……”

虽然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这其中警告的意味已经十分的浓重了。

旁人不了解这青冷的性子,但是他却是清清楚楚的,虽然他并不是他们的师傅,但是在门中他与他们也算是接触的最多的了,是以,对于这青冷的性子他是十分清楚的,她向来不喜与人交谈,平日里就算是对着她的师傅也就是他的师兄也常常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丝毫的表情,跟他们在一起这些日子也几乎是不怎么开口说话,没想到今日倒是一番常态,而且怎么劝也压根就没用。

中年男子忽然觉得此番出来带着这两个人原以为都是稳妥的,没成想到最后一个个的也都不是什么省心的。

青冷却像是没通道他的话一般,就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冷然的双眸丁丁的看着沐音,那副神情仿佛是要将其看出一个洞来一般,让人觉得异常的让人心惊胆寒

“你什么意思啊!”刚坐下的尹铃儿听到她的话,又猛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眸光冷然的看着那青冷冷声道:“本姑娘跟你打的时候你不打,好!本姑娘不跟你打的时候你又想打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青冷的眸光终于转向了她,冷然道:“没你的事。”

殊不知这句话却是直接的将尹铃儿给激怒了,刷的一下从身后再次抽出了之前的那把软剑,这次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接的袭了过去,剑锋凌厉散发着冷然的幽光,直直的朝着她的身形袭去。

那青冷见状眸光陡然一暗,微一用力,身形已然飘出了一米开外,而那尹铃儿看着她飘然远去的身影,眸光也是一凛,手掌的常在转变了方向,再次袭了过去。

显然这次青冷并没有再次躲开,而是忽而从身上也是抽出了一柄长剑来,与尹铃儿的不同,她手中握着的长剑质地凌厉坚硬,可塑性极强,只见她手臂微一使力,手中的长剑赫然与尹铃儿手中的软剑碰上了。

“嘭——”的一声两人又快速的推开,紧接着尹铃儿再次主动的发起了攻势,脚尖一点身形已然越过了她的身子绕到了她的身后,与此同时手中的软剑快速的出击,没有丝毫的停顿,而且她的手法也是极快的,这些动作几乎就都是在眨眼间完成的,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但是那青冷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就在软剑即将触到她衣衫之时,只见她的身形朝着一侧一闪,而后手中的长剑也极不客气的朝着尹铃儿攻去,两人的攻势越发的猛烈的起来,双方都没有手下留情,出手也都是极为狠辣的。

这尹铃儿的招数显然又快又准,而且身形飘逸,轻功显然很好,再加上她的一招一式都是近身攻击,由于她手中的软剑韧度极佳,是以对上那青冷的狠辣的招式倒是丝毫不逊色。

反倒是隐隐处于上风。

在场的人看着两人的比试也都是津津有味,毕竟这九华门的武功路数他们虽然也有见识过,但是这凌华洲的武功路数他们还真没怎么见识过,这凌华洲的人向来不怎么出现在江湖,武功路数就更是没怎么见识过了,今日两人的打斗可谓是让他们大饱了眼福啊。

坐在上首的徐德本看着在这仅能容纳两个桌子的位置上缠斗不休的两道身影,原本那略微显得阴沉的面容也逐渐的变得微妙起来,他也是个懂武之人,虽然算不得特别精通,但是在江湖上也是实属上乘的,在其年轻的时候也曾对武功痴迷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身上的武功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打下的基础,但是随着逐渐的长大对于痴迷的武功却也是没有之前的那般的状态了,但是毕竟也曾是心头最爱,是以,今日看到这样的场面倒是也不由得聚集起了精神,毕竟这两人的武功路数都是甚为少见,看上去倒是比之前的比试场上还要吸引人的眸光。

而坐在一侧的高崎也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这两道身影,虽然温润的神情并没有多少的变化,但是那双眸子却是闪现了他那略微紧张的情绪。

反观沐音看着这两道纠缠的身形,神色清冷,倒是看不出丝毫的异样来,甚至还在悠闲的喝着茶水,方才她并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下丫头是谁,但是现在么……

一时之间原本盛大的盛宴霎时间就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场面,随着两人动作身形,桌上的一些碗筷也都被弄得七零八落的,在座的人也都干脆的站起了身子围成了一圈,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缠斗中的两人。

“嗤拉——”一声剑痕划过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题外话------

因为音音在江湖上的身份,所以剧情必定也会涉及到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但是声明一下这不是武侠小说哈……囧囧!

正文 第187章 不要脸面

一时之间原本盛大的盛宴霎时间就变成了激烈的打斗场面,随着两人动作身形,桌上的一些碗筷也都被弄得七零八落的,在座的人也都干脆的站起了身子围成了一圈,兴致勃勃的看着正在缠斗中的两人。

“嗤拉——”一声剑痕划过的声音格外的响亮。

只见那青冷的长剑刷的一下划过了眼前的桌面,霎时间只见桌面上已然裂开了一道深浅不一的划痕,看那桌面的凹痕也不难看出其剑法的凌厉,这尚且还是划在桌面,倘若是划在人的身上……站在桌边不远处的几人不由得浑身一颤,而后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脚步一致统一的朝后退了几步。

尹铃儿侧身躲开袭击的当下也是回眸看了一眼身后,当看到桌上那道划痕之后,眼神一眯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手腕一动,身形陡然转变,攻势身法也与之前的大不相同,若说之前她的剑法是凌厉中带着一丝丝的美感,尽管出手狠辣但是却让人依旧赏心悦目,但是现在她的剑法却是充满了凛然的杀意,每一招每一式都像是在翩然起舞,看上去华美的紧,但是稍微懂点武功的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剑法虽然华美,但是相较之前却是更加的杀气四溢了,那美丽的外表下掩藏的是凌厉的杀机

显然对于尹铃儿突然的改变身形手法,青冷从一开的不甚在意再到逐渐的寒若冰霜,那冷然的神情凌厉的双眸此刻就像是染了寒霜一般的冷意四射,受伤的动作也越发的不客气起来。

若说之前她所用的不过是七成功夫,但是如今恐怕是已然使出了全力。

两人的打斗也越发的激烈起来,两剑碰撞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内,声声入耳,犹如擂鼓阵阵。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尹铃儿已然隐隐占于上风了,而那青冷的身形也不似之前那般笃定,倒是显得有些微微的急躁了,尹铃儿显然是看出了这些,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而后手中的软剑再次变换身形,猛然从一侧朝着青冷袭去,青冷一个不查想要躲避却已是为时已晚,手臂处立时被划出了一道血痕,而那握着长剑的手也因为那一剑的缘故猛然松开,剑身嗤拉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声音刺耳激荡。

霎时间整个这一片地界儿再次变得安静下来,众人看着眼前已然分出胜负的局势,面上有些茫然又有些惊讶又带着一丝丝的意料之中,每个人的面上的神情都不一样,不过他们却都是一致统一的看向了站在那里一袭白衣散发着凛然寒气的女子。

只见那青冷抚着受伤的右臂冷眼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女子,眸中却是闪过一抹怨毒,仿若是淬了剧毒一般直直的射向尹铃儿。

“本来以为你有多大的能你啊,原来也不过如此。”尹铃儿轻哼一声收回了手中的软剑,眸光轻蔑的扫了一眼站在身前手臂流血不止的人,扬了扬下巴神态带着一丝丝的倨傲。

话落,再次斜睨了她一眼,这才迈开步子朝着方才自己的位置走去。

然而就在她身形越过她的当下,忽而那站在原地不动的青冷却是猛然间动了起来,只见从她的袖口总飞出了一道寒芒直直的射向前方尹铃儿的命门之处。

“小心!”

“铃儿,小心!”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只见那高崎和靳允尘面色陡然一变,身形已然朝着尹铃儿的方向袭来,尹铃儿听到他们的话语待转过身却已是来不及了,而那高崎和靳允尘的速度苏日安极快,但是却也架不住那青冷与尹铃儿之间极为短暂的距离,眼看着那寒芒就要袭上尹铃儿的命门,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同样凛冽的寒芒越过高崎等人直直的朝着尹铃儿的身前而去。

“嘭——”虽然声音清脆但是却并不响亮,不过在这尤为安静的当下却是不同了,尹铃儿看着这陡然变化的局势,神情也有一瞬间的微怔,而此时的高崎和靳允尘也已经飞身到了她的身侧,神态焦急的看着她道:“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铃儿,可有受伤?”

令人异口同声的话语倒是让尹铃儿从方才怔愣中回神了,不过神情当众却还是带着一丝丝的懵懂无措,筹谋扫了眼自己的身子这才愣愣的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两人这才同时的松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身前的那抹白色的身影,正欲质问出声,却不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了过来。

“九华门的人当真是不要脸面了么?!”

声音不待任何的情绪,但是听上去却是寒意无比让在场的人不由得心神一凛。

众人抬眸望去声音的来源处,去演的却是那一袭淡然的身姿,又垂眸看了眼方才掉在地上的那根稍比银针粗上一点的针形暗器,面上这才露出一丝恍然来,方才这快速而凌厉的手法他们还在猜测究竟是谁有如此之高的身手,倒是不曾想竟是这云门门主出的手,不过既然是她出的手,能有如此手法也就不奇怪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云门门主的武功那可是深不可测的,赏赐与那刹魔欧总你公主交手也丝毫不落下乘,由此可见这传闻必定也是属实的啊

高崎和那靳允尘显然也知晓了方才是因为沐音出手相救,朝着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并未开口说什么,反倒是转眸看向坐在一侧的那中年男子沉声道:“不知阁下可要给我凌华洲一个交代?”

声音铿锵有力,带着难以言喻的凌厉和杀意。

站在一侧的靳允尘忽而微微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那枚从青冷袖口中飞出的那枚暗器,只见那暗器犹如手指般长度,倒是也是极为精细,只不过在那针尖的四周却是犹如布满了荆棘一般,到处都是倒刺,看上去让人脊背发凉:“九华门一向以名门正派示人,不知道这背后偷袭算不算是名门正派所为?!”

声音同样也是寒芒四射,带着凛冽的杀意。

“是啊,没想到这九华门的人竟然也都是这么的阴险啊,背后偷袭人,当真是算不得什么英雄!”忽而站在人群中的一人附和道,声音也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他们在江湖上也都是名门正派,整个江湖的名门正派也向来是以这九华门为首的,只是没想到今日这九华门的人竟然做出此等有辱名门正派的名头的事情来,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倒不是说这名门正派的人不能在背后搞偷袭,而是要看对手是谁,倘若对方本就不是什么善辈,那他们也自然是没有必要手下留情,但是如今这凌华洲的小姑娘显然已经将兵器收了回去,而且也只是划伤了她的手臂并没有过多的纠缠下去,此时她在背后偷袭那可真可谓是不光彩极了。

“说的对啊,真是有辱名门正派的风范!”另一个人也附和道。

“看来这九华门的人还真是向来喜欢在背后偷袭人啊,啧啧……”

“恩?此话怎么说?”

“你不知道,上次在那醉霄楼,这九华门的人也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当时在背后偷袭的人……”那人说到此处不由得顿了一下而后抬眸淡淡的朝着对面的某个方向扫了一眼,这才放低了声音道:“就是这坐在那里的那人。”

语毕,伸出食指朝着某个方向指了一指,赫然指向的人正是那坐在对面的那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

顿时引起一片哗然,在场的众人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武功实属上乘的中年男子又如何会听不到,只见他的面色已然白嫩的阴沉的仿若能滴出墨汁来了,黑着一张脸面对凌华洲两人的质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死死的看着那道冷然中带着一丝狼狈的身形,恨不能将其身上看出一个窟窿来。

原以为此番出来得罪了一个云门门主已经不可收拾了,没成想如今竟是连凌华洲的人也给得罪了!恐怕如今就连这徐府也不会再给他们什么好脸色了!想到此番来这里的目的,不由得面色更是黑了几分。

而那站在一侧的青冷因为手臂上的伤痕,血流的太多,面色也有些微微的泛白,贝齿紧紧的咬着有些微微泛白的下唇,双眸依旧是冷然的可怕,但是却是戴上了一丝丝的怒意。

此时的尹铃儿显然已经完全的活肤了神智,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怒意,反倒是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抬眸看向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却发现她的目光却是并未看向她,不由得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便微微敛下了双眸,不过面上的笑意却是未变。

竟然是他救了她?!竟然是他出的手!他又救了她一命啊!尹铃儿双手紧紧地扣在一起,面上的兴奋之意溢于言表,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认出了自己呢?想到这里面上不由得又浮现了一抹焦急之色,不过由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别处,是以,也并未有人注意到她的变化。

正文 第188章 情形再次突变

尹铃儿的异样旁人自然没有注意到,但是站在她身旁的靳允尘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不过也只是扫了眼那抹雪白色的身影勾了勾唇角也没有说话。

“怎么?九华门不打算给我凌华洲一个交代么?!”高崎面色不善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中年男子,声音低沉夹杂着浓浓的寒意:“倘若真是如此,那就不要怪在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言语的当下眼神仿若无意的斜睨了眼站在身前的那抹白色的身影,其意图显然很明确,倘若是九华门的人再不给出一个交代,那他也就不必维持面上的面子了,是谁下的手自然就要找谁来寻仇!

中年男子又何尝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如今的情形他还真是不好开口,尚且不说此事确实是青冷有错在先,就单是一时间得罪了这么些人,也是不好解决的,沉默了许久这才抬眸看向高崎道:“不知高公子打算如何?”

此话一出,原本一动不动的那道孤傲而冷然的身形忽而不由得轻颤了两下,但是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

中年男子的话语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其意图已经是非常明显的了,高崎斜睨了眼身前的身影,声音依旧低沉:“我凌华洲的人虽然行事向来低调,但是却容不得旁人欺辱半分!倘若今日那暗器是袭向我师妹的手臂亦或是其他地方此事都尚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想必阁下也看到了倘若不是云门门主相助,此时我师妹已经不能站在这里了!”

虽然话只说到了这里,但是那中年男子又不是傻得,自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眸光不由得暗了暗,沉声道:“高公子的意思是不是有些太过了些?清冷虽然有错在先,但是如今高公子也看到了她已经被令师妹所伤,此事不如……”

虽然他是打算权衡利弊让青冷做出一些牺牲来,但是这并不代表是要让她就此失去性命,否则,尚且不说他师傅也就是他的师兄那关不好解决,就是掌门那边也不好交代,这青冷虽是性子冷淡不善言辞,但是却及得师兄的喜欢,倘若是再此次出了什么事,那……

“过于不过如今不是阁下说了算的!”不曾想话还未说道一半便被打断,只见那高崎看向他,温润的面容带着前所未有的凌厉:“既然是比武切磋那受伤自然是在所难免,若不是我师妹功夫尚且不错如今受伤的人可就是她了!如今阁下想要以此来抹平偷袭之事岂不是又太过于牵强了么?!”

此番话语说出来不可谓是丝毫的情面也没留下,就差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技不如人活该受伤了!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愣,没想到这看似温和的高崎竟然说起话来也是这般的凌厉异常啊!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众人默默的想着。

中年男子的脸色显然已经黑了一个度,半晌也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倘若真是尹铃儿受伤,那青冷又何至于背后放冷箭!

见那中年男子不言语,高崎又道:“在下也从来不是欺人太甚之人,更何况今日确实不宜生出事端来,阁下不妨先考虑一日再给我凌华洲答复,不过今日还要劳烦三位在这暂且住下,待到明日再探讨今日之事如何?”

话落,又抬眸看向坐在上首的徐德本微微拱了拱手道:“不知家主可否介意?”

徐德本见他思虑问题如此周全,心中自然也是满意的紧,当下扬了扬手朝着中年男子道:“三位尽可放心住下,我徐府必当欢迎之至。”

话语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中年男子自然也不好再过于纠缠,也是淡淡的垂眸应了一声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而那高崎见他此番动作,眸光不由得深了深朝着身侧的靳允尘使了个眼色,也是飞身一跃回了自己的位置,而靳允尘也是拉着思绪不知道早已飘到何处的尹铃儿回了放在的位置上坐下。

顿时大堂的正中央就只剩下了那一抹略显孤傲的身影,嫣红的鲜血早已顺着那受伤的臂膀滴落在了地上,晕开滴滴红嫣,此时的她看上去就如同那形单影只的孤雁,即使尽力的维持住那一份容不得他人玷污的傲然,但是也是尽显出那份略显萧瑟的孤寂。

没有人上前安抚亦没有人开口言语,仿佛早已将她遗忘一般,原本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继续之前的谈笑风生,但是这笑的含义究竟是为何就不得而知了。

那中年男子也终是有些坐不住了,犹豫了片刻终是站起身朝着徐德本微微拱了拱手道:“徐家主,我这两位徒儿身子不适恐怕不能在此久坐了,玉某人就先行离席了。”

徐德本倒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倒是老夫考虑不周了。”话落立即朝着站在身侧的徐管事吩咐道:“快去准备好客房,将方郎中也一并带去客房给这两位看伤。”

徐管事神色恭谨的应了一声,而后便径直走到那中年男子的身侧,扬了扬手道:“请——”

中年男子神色再次一沉,眸光深了深,停顿了片刻这才朝着徐管事点了点头,而后淡淡的扫了眼坐在一旁被点住哑穴的青扬,虽然并未开口说些什么,但是那眸中的阴沉和警告的意味依旧是让那青扬的心中不由得一凛,之前他也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亦或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是以才会说出那番话来,但是如今冷静了下来,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心中也清楚的明白此事的起因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自己,倘若不是他事先挑衅也就没有接下来这一系列的事情了……越是这般想着心中的那股后怕就越发的更甚了起来,接到中年男子的警告的眼神当即也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立即起身跟着站到了他的身后

三人越过那青冷的当下,中年男子也一并扫了她一眼,继而那青冷顿了片刻,也跟着缓步走出了大堂。

然而就在四人迈出大堂的当下,忽而一道幽光闪过,只见那在前方的四道身影忽而只剩下了三道。

而那一道身影却是倒在了血泊之中!

“青扬!”忽而一道爆喝声响起,只见那中年男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面色是难掩的震惊以及愤怒,竟然……竟敢……

那站在身侧的青冷眸光也闪烁了一下,冷然的面色也有一瞬间的龟裂,有些维持不住了。

而那徐管事虽然面上也在尽力的维持着镇定,但是眸中的惊恐却是掩饰不住的,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定力才维持住了身形,抬眸朝着大堂的方向,却是无意中对上了一双冷若寒冰的凤眸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心中陡然一颤,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双眸已然下意识的移到了别处,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却不敢再抬眸看向那个方向了。

只见那青扬侧卧在血泊之中,那白如宣纸的锦袍已然被鲜血染得赤红,而他的面色已经惨白如纸,额间以及颈部的青筋已然全部溢出,像是要炸裂开了一般,那双细长的双眸此时已经变得赤红,面上狰狞的神情越发的显得触目惊心了,而那锦袍之下的双腿却是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垂在地上,远远望去却像是被人掰折了一样,双手死死的抚着那右腿的膝盖处,却并未抚向膝盖,原因正是因为那右腿的膝盖处正往外冒着汩汩的鲜血,顺着腿部一直蔓延到了四周……

即使远远的望去也能看到他那受伤的膝盖处赫然已经见骨,虽然膝盖处已经被鲜血染红,但是却依旧可以看出其上面的刀口,整齐划一没有一丝一毫的钝色,就仿佛拿了一柄快而锋利的大刀在一刀刀划开眼前的血肉一般,分外的让人心惊而胆寒。

在座的不少人都有已经悄然的收回了目光不敢再去看那情形,但是其中也不乏有胆大的仍是在不住的张望,而坐在上首处的高崎却是将目光扫向了那抹清冷的身形,旁人或许没有看到整件事的原委,但是他却是看看的清清楚楚,方才的那一道暗器分明是这眼前这个看似浑然不将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的云门门主出手的!

只是却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还是……想到此处不由得斜睨了眼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看到她面上的神情眸光也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无奈,继而便收敛了目光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情。

中年男子的反应还算是迅速的,不待面上的阴沉的神情还未消散,便直接抬步上前一个跨步走到那青扬的身前,微微倾身伸出食指和中指快速的在其穴位上点了两下,顿时只听到那青扬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上方。

“啊……我的腿……我的腿……”青扬惨白着面色神情扭曲的看着腿部的伤势,好似下一刻便会晕厥了一般。

中年男子上前抬手轻抚了下他的膝盖处,五指微动,面上的神情也越发的阴沉了下来!竟敢……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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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9章 谈何舍得

青扬的膝盖处虽然已经见骨血肉模糊,但是伤势看起来也不过就是皮外伤,然而却是没有人知道那血肉包裹下的显露在外的骨头却是已经完全碎裂的不成样子了,可以说那一处的骨头已经碎成了渣渣,简而言之也就是说他的这条腿已经完全的废掉了!

此等狠辣而凌厉的身手在这大堂之内寥寥无几,中年男子哪怕是没有看到当时的情景也轻而易举的便能猜出究竟是何人出的手,除了她有如此的手法之外再无他人,面色阴沉的抬眸看向某一处,只听到一声清冷中带着些微寒意的声音响起:“阁下这么看着音某作甚?”

“云门门主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中年男子沉着脸道。

“哦?过了?”沐音微微挑了挑眉,微微摆了摆袖口,淡淡的道:“本公子向来不是什么吃亏的主儿,平白无故的被人辱骂难不成阁下以为我真的会忍下这口气还是说我不会计较?”

不待那中年男子开口,沐音接着道:“本公子的脾性向来不怎么和善,废了一条腿已经算是看在赤元基那个老匹夫的面子上了,下次若是再这么口出狂言本公子会免费赠与他一份最新研制的毒药的,阁下可要看好了他。”

此番的沐音虽然依旧是淡漠冷然但是却多了几分乖张狠厉,那语气和神态竟是尽显狠辣。

中年男子眸光不由得深了深,沉默了半晌终是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中年男子虽然怨怒,但是却也清楚的知道如今再多说也没有什么用了,人都已经废掉了,据理力争也只不过就是徒劳无功罢了,况且此事也确实是是青扬有错在先,再加上当前的局势他们也确实是处于下风,此人纠缠的狠了也讨不了什么好处来。

九华门的人不大一眼的离开了,在场的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方才的那副场景虽算不得剑拔弩张但是却也算是针锋相对啊,这九华门的人一连得罪了这么多的人不仅没有得到半点的好处反倒是将脸面全部都丢尽了,他们虽然作为旁观者但是好歹也是身为江湖人士,将来与这九华门必定还有许多的牵扯,此事落井下石显然也不是什么好的计策,是以,一个个的看到他们终是离开的身影倒是不由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九华门的人走了气氛也松懈了下来,没过多久整个大堂再次欢声笑语起来,那舞姬个歌姬也都再次纷纷重新上场表演了起来,待她们下去之后,徐德本便挥手示意俯身虽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人立即态度恭谨的点了点头从侧面快步离开了。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却依旧逃不开一些人的耳力,譬如沐音,又譬如高崎靳允尘。

“小姐。”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从门外快步走来,呼吸有些微微的急促。

坐在一旁的女子听到声音,眉眼顿时一亮,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身,精致的眉眼间是难掩的焦急神色:“怎么样?看到没有?他来了吗?”

那淡绿色的女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下急促的呼吸,这才抚了抚胸口道:“没有,宴会上根本就没有沐姓的人出现,而且那云门门主也是只身一人前来的,身边也并未跟着其他人。”

没有么?女子的双眸陡然间黯淡了下去,有些失神的坐在了身后的额凳子上,眉宇间挂满了浓浓的失落与忧伤,那精致温婉的面容看上去都好像是憔悴了很多,看上去让人有些心疼。

“小姐……”那绿衣女子轻声的唤了一声,眉宇间挂着浓浓的担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子没有说话,却是突地低低的笑了起来:“呵呵……他果真还是放弃了么?是啊……他早就已经放弃了,我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声音很轻但是却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哀伤,让人听上去不由得心中泛起微微的涩意。

那绿衣女子见她这番模样,也是止不住的心疼,双眸也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泛红了,上前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泪水盈面却带着浓浓苦涩笑意的面容,心下陡然一阵心酸,轻声安慰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你若是想要见他,绿儿帮你去找他好不好?你不要这样,绿儿心疼。”

找他?徐念蓉唇边的苦笑更甚了,如何找?找来了又能怎么样?难不成要逼问他为何不来么?还是要问他为什么要抛开她?!如今所有的一切也早已成定局,可叹她还在希翼着那仅有的一丝希望,如今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希望都被磨灭的一干二净,她还能奢求什么呢?

当年他们树下所许的青涩而又美好的愿望也早已被这些年的漫长时光给消磨的干干净净,甚至再也没有了一丝痕迹,她原本早已心如死灰不再奢求什么了,但是偏生上天又再次给了她希望,原本以为只要是把握住了这份希望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这份希望却是被终是被他亲手碾碎了……碾的干干净净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她啊……

泪水顺着面颊滚落到了华美而精致的衣襟,晕染开来。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那无声的哭泣和那浓厚的忧伤,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姐,可是收拾妥帖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温和略显沙哑的声音。

久久没有听到房间的动静,门外的人似乎也有一些心急了,又唤了两声依旧没有听到声音,这才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当看到眼前的一副场景时,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焦急,快步上前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哭了?”

说着上前微微俯下身轻轻将不满皱纹的手覆在了徐念蓉的背上,那布满皱纹的面容上满是心疼和焦急。

“嬷嬷,我不甘心啊,蓉儿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啊。”徐念蓉抬起盈满泪水的双眸看着身前的人,所有的委屈和心伤在这一刻都仿佛被激发了出来,那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好像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宣泄出来一样。

“他为什么做的这么决绝,为什么……为什么就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可是,为什么连这样都成了一种奢求……”

“当年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为什么……”

徐念蓉断断续续的呢喃很轻柔,没有声嘶力竭的吼叫,只有那平淡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叙述,但是话语里浓重的忧伤和不舍却还是教绿儿和林嬷嬷红了眼眶。

绿儿不知道她的这番话语是什么意思,但是林嬷嬷却是清楚的,想到前几日她的精神恍惚,再听到今日她的话语心中大概也猜出了些许了,脑海中忽然浮现那一双不似年纪般深沉的像是染了墨般的双眸,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放下吧,他终归不是你的良配。”

放下?谈何容易?!她用了整整八年的时间不禁没有忘记反倒是记得越发的清晰了,明明给了她希望为什么还要让她绝望?!

“我不甘啊……”等候了整整八年,守护了整整八年,谈何舍得?又怎么能甘心?

原以为只要是今日他能来,那就代表他还有一丝丝的不舍,那她就还有一丝丝的希望,但是他终究是没有出现……如此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任由她为别人穿上嫁衣!他怎么舍得?他怎么可以?

林嬷嬷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自然也是酸涩无比的,徐念蓉时她自小看到大的,她的一举一动她都清清楚楚,她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一般,看着自己的孩子这般的心伤,她又如何忍心,沉默了半晌,忽然哑着嗓子开口道:“既然不甘心,那就去试一试吧。”

徐念蓉抬眸看向她,只见林嬷嬷眸光深沉而慈爱的看着她,缓缓的道:“离开这里吧,去追求你想要的。”

徐念蓉一怔,追求想要的么?

盛宴还在继续,管弦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酒杯碰撞欢声笑语处处都显得如此的欢愉,好似早已将之前的事情忘记的干干净净了。

此时悄然离开的那小厮却是神色慌张的回来了,附耳在徐德本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声,只见徐德本的面色骤然变色,双眸也陡然暗沉了下来,站起身朝着坐在下方的人微微拱了拱手道:“老夫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接下来一切由高公子代劳一尽地主之谊。”

话落已然甩袖从一侧离开了大堂,在座的人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都不由得有些猜测纷纷。

沐音勾了勾唇角,凤眸闪过一丝暗芒,看来这徐家还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

而那坐在一侧的靳允尘却是饶有兴趣的看向了高崎,挑眉示意,看来这徐家小姐也没有看上你啊?

高崎也是将那小厮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靳允尘看过来的意思,当下也是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继续轻抿着手中的酒水,神色变得有些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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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0章 真正的睿智

堆满书籍的房间里,一男子伏坐在书桌前,一支白玉簪子透过桌面上摆放的书籍显露出来,只见那如墨的发丝垂在两侧遮挡住了容颜,只能看到书页翻动带起的微风刮起几缕发丝,飘散在空中,倒是越发的显得寂静了。

四周只能听到沙沙的翻书声以及清浅的呼吸声,显得格外的寂静,突然就在这万籁俱静的当下,吱呀一声房门的响动却是显得格外的空旷。

伏坐在书桌前的男子却仿佛像是没听到一般动也不曾动一下,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男子这才悠悠的叹了口气,却是不曾抬头:“你今日怎么有闲暇过来了?”

“怎么?打扰到你了?”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淡漠嗓音从另一侧传来,只见来人一袭红色衣衫,一根木簪将墨发微微挽起,散落下来的几缕墨发垂在身前的两侧,身子微微后仰以一种极其惬意的姿势坐在那位置很宽广的凳子上,那聚美的面容上双眸微眯带着一丝丝的慵懒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锐气,看起来倒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魅惑姿态,让人心中不由得如那春水激荡一般,久久不能停歇下来。

男子这才从书中抬起头,深邃而细长的双眸看着眼前的身影,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这里上上下下都是你的地方,我现在才是打扰了你才对。”

沐音淡淡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莫明轩这么两日不见当真是有些变化了,挥了挥手臂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莫明轩合上桌上的书,从座位上站起身缓缓的道:“比想象中的要顺利的多,此次徐府船只失火的事件是一个很好的引子,用不了多少时日徐府就会乱成一团了。”

话落,身形已走至了圆桌旁边,一撩衣摆就坐在了一旁搁置的木凳上。

“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沐音道。

莫明轩凝眉,只听沐音继续道:“荆州抚台用不了几日就要上任了,在这之前你要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部署完毕

。”

“荆州抚台的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莫明轩道。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此人不是一个容易对付之人,若是在他来之前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成,恐怕会被他查出一些端倪来,到时候事情可就不会按照预期的发展了。”

莫明轩面色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他自然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倘若事情真的没有按照预期的计划所发展,那么之前所计划的一切都要重新部署了,距离他索要打成的目的将会又要变得遥不可及了。

沉思了片刻道:“潘俞那边已经行动了?”

沐音凤眸微微眯了一下,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此人不过就是一颗占据次要位置的棋子而已,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说不定关键时刻还会反咬你一口,等这荆州抚台一上任他的安稳日子也马上就要到头了。”

这潘俞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很有合作的诚意,但是这只不过就是建立在徐府威胁到他的基础上,一旦事情稍有变动,他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控制了。

“这荆州抚台上任也不过就是管理荆州的事宜而已,难不成他还要伸到栾城来?”莫明轩皱眉。

“你可知这新上任的荆州抚台是何人?”沐音微微挑眉看向他。

莫明轩神色微微一顿,忽而想起什么眸光闪了闪道:“莫非……”

“没错。”他的话还未说完,沐音就已经接过了话道:“你觉得当今皇上将他指派下来只是为了荆州么?荆州固然较于北楚十分重要,但是栾城可还有一条十分重要的运输通道。”

“你的意思是他也会参与到徐府船只失火的事件中来?”莫明轩眉头一跳道,他虽然常年呆在这小小的栾城,但是对于此人的性情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莫府还在之时,他与他的父亲也曾是好友,虽然来府上的次数并不多,但是他也是曾见过两面的,当年对于莫府一事他也曾听闻过此人也曾上书为莫府辩解,但是却也是不了了之了。

是以,对于此人他心中倒是有几分好感的,但是倘若是他真的要掺和道徐府船只的事件中来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只怕是整盘计划都会随之落空。

沐音不可否只的扬眉道:“所以,必须将所有的事情在他来之前处理完,而且不可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来。”

莫明轩沉吟了片刻,温润的面容闪过一抹凝重,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接下来要先做什么?”

沐音微微的直起身子淡淡的看向他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莫明轩温润的面容不由得闪过一丝错愕,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她道:“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将徐府铲除的么?”

“我是答应过你没错。”沐音眸光微凉的看向他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负责到底。”

不待莫明轩开口,只听她继续道:“这么些年你所筹谋的计划难不成都要放弃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铺垫好了,只等着你的最后一击,后面所有的事情你想要怎么做我不干涉,但是只有一条记住我说的话不留后患!”

说到后面四个字的时候声音已然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寒意十足与之前的声音大相径庭,好像完全变了一个声音一般,让人止不住的感觉到一股子寒意侵入身心。

莫明轩沉默了,深邃而细长的双眸微微垂下下来,是啊,他筹谋了这么些年的计划不就是为了能有今日么?放弃么?不可能!不放弃那也只能是付诸行动了,她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她此番做的目的不过就是给他一个机会也让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倘若是连这都做不到的话那他也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价值了

这是一场考验,一场考验他的考验,做不到自然也就意味着失败了。

失败自然也就意味着……

想到此,不由得微微抬眸看向了身前的那一抹身影,却发现她的身子微微倾斜,只能看到那白若胜雪的侧颜以及那眼尾处掩藏不住的锐气,心中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收回眸光开口道:“你是要离开这里了是么?”

沐音神色未变淡淡的道:“我是要离开一阵子,我希望等我回来之时这里的一切你都已经处理好了。”

莫明轩苦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相信我。”

把这么大一个摊子丢给他,难道就不担心他将事情给搞砸了么?

却并不知道沐音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思量的,其一,对于这件事莫明轩应当是比她自己更为上心,依照莫明轩对徐府的恨意,此事根本就无须担心,其次再加上莫明轩本来也不是什么无用的书生,这些事情对他而言虽然或许有些困难,但是真正处理起来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其二来说,她虽然离开了这栾城,但是云门的势力却还是在的,并且有顾鸣在应当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来,是以,才会如此的放心罢了。

“难不成你不相信你自己?”沐音挑眉淡淡的道。

不相信么?那自然是不会的,若是对于其他的事情而言或许他对自己的信心不足够大,但是对于这件事而言没有人能比他的信心更大了,徐府他是一定要扳倒的,扳倒徐府为整个莫府报仇!

“等你回来所有的事情都会办好。”像是承诺又像是保证,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坚定,让人忽视不得。

沐音微微的完了按唇角,却是没有开口,对于莫明轩,刚开始也只不过就是想要将其收入云门,但是越发的接触也就越加的发现此人不论是性情还是谋略也绝非输于那些朝廷官员,是以对他也越加的改观,然而两人的相处也从不像是主人与下属,两人的相处模式倒更像是朋友,很随心的那种朋友,不必刻意的掩饰不必刻意的伪装,相处起来十分的舒适,这也正是为何对他如此上心的原因之一。

沉默了片刻沐音突然道:“徐府的嫡出小姐失踪了。”

“什么?”莫明轩一怔,神色怔然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忘了告诉你。”沐音道:“徐念蓉在宴会的当日失踪了,不,准确的来说事离家出走了,为了你。”

沐音的声音听上去很大染,仿佛就是在叙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一般,但是听在莫明轩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她竟然离家出走了?还是为了他?莫明轩的神色晦暗莫名,看不清楚情绪,双眸微垂掩下了所有的情绪。

“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里。”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在耳边响起。

莫明轩沉默了,良久才摇了摇头道:“她在哪里与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们早在莫府被灭之时已经再也没有关系了,她的爷爷将整个莫府毁的彻彻底底,他怨他恨,想着概要如何报仇,如今他却要将他的爷爷甚至于真个徐府毁的一干二净,她又如何不怨不恨?心中也只会被仇恨所占据,他们之间不仅仅是隔了一条大道,更是一条越不过去的鸿鹄,也许,这样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吧。

沐音神色冷淡的看着垂着眸子的莫明轩,凤眸微挑却是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莫明轩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他比所有人都要想的彻底,都要想的透彻,他知道自己的想要的是什么,什么之于他才是最重要的,这才是真正的睿智啊。

正文 第191章 舟车劳顿

平缓的道路上四周皆是一望无际的枯枝,寒风萧瑟带起些微的尘土,就在此时一亮看似极为普通的马车缓缓的从远方驶来,只见那马车外侧坐着两道身影,远远看去倒也不难分辨出是一男一女,但是模样却是有些看不真切了,两人身后的马车没有过多的装饰物,从外形看起来倒是普通的紧,但是倘若细细看去有见识的人便会发现此马车从上至下全部都是由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而成,而且就连马车外的绵帘也都是由上好云雾缎织成,上上下下加起来至少也得有个几万两不止。

虽是午时但是气候却也是凌冽的很,甚至沿途的路旁也不曾见到一只飞禽,而马车内却是一片舒缓,只见那马车内布置齐全应有尽有一应俱全,一道淡粉色的身影赫然坐立在一旁的软榻之上,只见其手中捧着一个暖炉,百般无赖的从穿口处眺望着沿途的精致,精致的面容上布满了深深的疑惑以及浓浓的不解,转过如水的双眸看向坐在一侧的人微微蹙眉道:“漂亮哥哥,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话落,那坐在马车一侧软榻上的人微微睁开了双眸,霎时间一双魅惑的双眸萦绕在眼前,只见此人一袭月白色的素文长衫侧卧在软榻之上,纤细修长的双手也同样捧着一个暖炉,双腿略微的搭在软榻上显得有些慵懒又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媚态,如墨的墨发束于头顶之上簪着一支极为普通的木簪,之下散落的青丝全部垂于胸前随着侧卧的姿势垂在了那月白色的衣衫之上,而那面容更是显得惊为天人,每一处地方都完美的没有一丁点的瑕疵,整个人美得就像是一幅画一般,让人有些不忍去惊扰了她的美丽。

“不是说过了,不准这么称呼我。”清冷的声音里泛着一丝凉意,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淡粉色的女子却是眉头蹙的更深了些,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小声的嘟囔道:“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也不告诉我……”

男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唤我音公子。”

“我知道啦。”淡粉色女子双眸弯了弯面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音哥哥吧。”

沐音微微眯了眯眼睛却是没有再说话,懒得与她争辩这些,再次微闭上眼睛继续休憩起来

“音哥哥,你还没告诉我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淡粉色女子扬眉道。

“九阳山。”

“九阳山?那是什么地方?”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荀哥哥。”沐音神色冷淡的道。

荀哥哥?俞荏婕立即双眸放亮,满脸惊喜的看着面前的人,想到伸手去抓她的胳膊,但是刚伸出手想到什么又立马放下了,而后欢快的道:“真的吗?荀哥哥在九阳山吗?他为什么会在那个九阳山啊?他在那做什么?”

“你再多说一句话就马上把你仍下马车。”沐音目光微凉的看着她,冷声道,清冷的面容上带着一抹不易发觉的不耐来,好像还有一丝微微的怒意。

俞荏婕闻言却是立马消停了不少,乖乖的坐直了身子不敢再说一句话了,不过这样的姿势维持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又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马车外面的道路上,观看其外面的风景来。

顿时间马车又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宁静来,只能听到马车和马蹄的声音淡淡的飘来。

马车在路上行驶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倒也都是平静的很,不过也就在此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听上去倒是只有两三匹的样子,时快时慢十分的没有规律。

没过多久便远远的看到三道骑着马的身影从远处驶来,从身形上不难看出三道身影为一女子其余两个皆是男子,那女子的骑术显然不是很好,从身法上来看也应当是刚学会不久,有些技巧还是有些略微的生疏的,只见那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护在她的身侧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生怕她会出什么事情一般。

“驾——”一声娇喝,女子拉进了手中的缰绳,神色不满的看着围在两边的人,不悦的道:“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啊?”

“你才刚学会骑马没多久,控制好力度当心摔着了。”在她左侧的蓝色衣衫的男子蹙眉叮嘱了一番,眉宇间尽是担忧。

“是啊。”在他右侧的青色衣衫的男子附和道:“刚学会骑马求稳不求快,你一定要当心啊。”

“哎呀,我知道啦,你们两个真烦。”女子不悦的瞥了两人一眼,再次一挥手中的缰绳娇喝一声,身下的骏马犹如离线的弦一般,立即一下子蹿出了老远。

“前面有个茶馆,咱们到那里歇歇脚。”远远地听到女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提绳挥缰快速的追赶了上去。

茶馆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搭着简易棚子的地方,只有几张看起来十分简陋的桌椅零零散散的摆放在棚子里,后面则是一间简陋的茅草房,挂着帘子倒是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不过棚子内却是坐着一蓝一青两道女子的身影,蓝衣女子看上去十分的温婉动人,眉宇只见带着一股子婉约之态,有种大家闺秀的姿态,而那青衣女子相较于蓝衣女子却是有些逊色了,不过倒也是容颜清秀,整个人也是闲的灵动的紧,两人侧耳不知道在交谈一些什么,但是当那青衣女子右手抚向腰侧的时候却是脸色一变,而后朝着那蓝衣女子说了一句什么,接着那蓝衣女子的面色也变了变,沉默了许久,那青衣女子才唤来了那茶馆里的伙计。

“两位小姐还需要点什么?”伙计笑的十分的愉悦,露出了一对娇俏的虎牙,看上去倒也是可爱的紧。

平日里在这相当于荒郊野岭的地方本来就很少有人前来关顾,就算是有人也不过就是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是很少能见到这种娇滴滴模样俊美的姑娘,此番一下见到了两个,甚至其中一个还是他从小到大见到过最美的人儿,看着她们又怎么会不高兴呢?

“我们什么都不需要了,你算算一共多少银子。”青衣女子朝着伙计道,不过神色中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不安

那伙计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听到她们想要结账,顿时扫了眼两人桌上的东西,略微停顿了一下道:“一共是五钱银子。”

话语虽然是朝着那青衣女子说的,但是眼神却是一直在时不时的偷偷打量着那坐在一旁的蓝衣女子。

“我们身上的银子被人偷了,把这个当做茶钱给你你看行不行?”青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枚朱钗,样式虽然简单,但是看那质地还有上面点缀的花式一看就知道绝非廉价的东西,伙计神情微微一怔,有些搞不清楚如今的状况,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美得似天仙似的人肯定不会是那种拿不出银子的人,而且看两人的穿着打扮也能看的出来这两人也绝对不是那种拿不出银子的人,那如今的性情可能就真的如她所说银子是被人给偷了,两个姑娘家上路难免会有些不安全,被偷了银子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但是……伙计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青衣女子手中的朱钗,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来,毕竟他也只不过就是这里的伙计而已,做不了主的。

“这位小哥,若是不方便的话,能否请你家掌柜出来相商一下呢?”突然,那坐在一旁的蓝衣女子开口道,声音温婉动听,犹如那一股清泉直直的侵入人的身心,十分的舒畅。

伙计被她这般瞧着,有些泛黑的面颊也不由得爬上了一抹红晕来,不过好在肤色比较重,倒是看不出什么,犹豫了片刻,面色闪过一抹挣扎道:“我们掌柜……他……唉,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这银子我就当你们付过了。”

“这怎可使得?”不待那青衣女子开口,坐在一侧的蓝衣女子已经断然拒绝道:“既是喝了茶水那就一定要付银子的。”

“唉……你们怎么……”伙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面上的神情很是无奈也夹杂着一抹焦急之色。

但是不待他将话说完,茅草房内突然就走出了一道略显臃肿的身影,接着便听到一声粗狂中带着一抹沙哑的声音响起:“怎么了这是?”

映入眼帘的则是一个身形臃肿面色有些泛黄的中年男子,细长的双眸厚实的嘴唇好似所有的缺点都集中在了一起,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好看。

“掌柜,这……”伙计刚刚开口,却只见那掌柜的已然扫了过来,待看到站在伙计身旁的那青衣女子之时,眼神突然一亮,上前道:“这位姑娘可是对小店有什么不满意之处吗?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

青衣女子看着已然走早眼前的这个茶馆的掌柜,心中却是有些不喜,被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总感觉十分的怪异,就像是有什么好像渗入了皮肤中一般,寒毛好像都要竖起来了,眼神也不自觉的收缩了一下,而后站起身道:“我们不小心丢了银子,想要用这枚朱钗来抵喝茶的银子,不知道掌柜是不是……”

话还未说完,只见那掌柜的却是直接的笑道:“不就是两碗茶钱吗,今日就算是我请的,就是不知道两位可否愿意陪我喝杯茶水啊?”

青衣女子闻言眼神却是立马阴沉了下来,她也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这掌柜的所言是什么意思,原以为这掌柜的能通情达理一些将朱钗收下就算完事了,不曾想这掌柜的竟不是什么正经人,竟然想着如此龌龊的事情,当真是可恶!不过这倒也想起方才那伙计所说的话,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她们提到见掌柜,他会立即让他们走,敢情是为了她们好啊,早知道应该早点离开才是啊。

但是世上哪里有早知道啊,更何况以自家小姐的脾性肯定是不会就这么就离开的。

站在一侧的伙计见此,眸中闪过一抹担忧,他在这茶馆里怎么说也呆了两三个年头了,对于自家掌柜的性情那也算是摸得一清二楚了,之前在这茶馆里喝茶的女子也没少遭到掌柜的迫害,原本以为这两个小姐应当是没什么事的,但是没想到这掌柜的竟是提前出来了,倒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了。

看来这眼前的两位小姐恐怕是……

正文 第192章 算是什么东西

“掌柜的心意我们二人还是心领了,只不过我们还要着急赶路,不便就留就不打扰掌柜了。”蓝衣女子看了眼身侧的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立即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朱钗放到了一旁的茶桌上,两人正打算离去,却见那掌柜的知了何时已然到了两人的身前,看着眼前的蓝衣女子,那双细长的双眸却是直接的眯成了一条线,唇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了起来,原以为这青衣女子就已经是不错的姿色了,没想到这蓝衣女子的姿色却是比之更甚了数倍啊,简直可以称得上国色天香了,如此花容月貌之姿倘若是被他占为己有,那岂不是人生一大快哉!

这般想着面上的神情却是越发的显得不怀好意了,看着蓝衣女子笑眯眯的道:“两位若是就这么走了未免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还是坐下来慢慢谈谈吧。”

声音带着一丝丝的蛊惑但是更多的却是威胁。

青衣女子见此立即闪身站在了蓝衣女子的身前,将蓝衣女子护在了身后,佯装镇定的怒视着掌柜道:“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与你们二位一起喝杯茶而已啊。”掌柜笑道,说话的同时手指已经伸向了青衣女子的面颊,不过还未等触到却是直接被青衣女子闪身给躲开了,不过饶是如此那掌柜的倒是也没生气,倒是笑的越发的畅快了。

“拿开你的脏手,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青衣女子怒视着掌柜,冷声道,但是若是仔细听去却不难听出话语里的颤意。

掌柜的闻言却是笑了,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变了,没有丝毫掩饰的露出了贪婪的目光,微眯着眼睛道:“不客气?我倒是想看看是怎么个不客气法?在这一片地界上还从没有过胆敢对我不客气的主儿!”

此话一出,那青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脸色皆是变了一变,听他这话中的意思难不成在这里还真的是一霸么?

看两人都没有言语,掌柜的自然以为她们是害怕了,嘿嘿的笑了两声露出了一口的黄牙,上前两步欲靠近两人,却不想两人却是直接的后退了两步与他隔开了一段距离,看着两人满脸戒备的神情,心下虽然有些不悦,但是随即想到不论如何这两个小美人也是逃不出自己的手心的,顿时心情又豁然开朗了起来,步子没有再动,站在原地看着两人道:“你们只要是答应留下来,我保证你们吃喝不愁吃香的喝辣的,与我同享富贵怎么样?”

“呸

!”青衣女子嗤笑一声,尽管面上的神情布满了不安,但是却依旧是扬着下巴冷冷的看着那掌柜的一脸的不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吃香的喝辣的?!还真是不嫌臊得慌!”

想她家小姐可是北楚排的上号的堂堂富甲一方的徐府的嫡出小姐,想要什么没有?!什么没吃过?!还会稀罕他这一间小小的茶馆不成!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先瞅瞅自己的是什么歌模样,竟敢如此的大言不惭!真是放肆!

“呦,没想到还是个嘴辣的。”掌柜的虽然面上的神情微变但是双眸却是沉了下来:“你不妨说说你们的身份,若是令我满意了,我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们,怎么样?说说吧,你们是哪家的小姐丫鬟啊?”

掌柜的从一旁拉了一条凳子来神态悠然的坐在了上面,翘着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二人,那副模样倒是标准的地痞流氓的形象。

“你……”绿儿刚想开口却不想垂在一侧的袖口被人拉了一下,转眸便对上了自家小姐的眼神,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顿时也意识到了什么,到嘴边的硬是给生生的咽了下去,狠狠的看了那掌柜的一眼,冷哼一声道:“就你还不配知道我家小姐的身份!识相的就赶紧放我们离开,不然……哼!”

明显的威胁的语气,但是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少了一些气势,让人听上去不仅没有半分的害怕,反倒是更觉得她是在佯装的了。

掌柜不仅没有半分生气反倒是被气笑了,一口黄牙显得异常的醒目:“不然怎么样?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放肆!”

“来人呐!”掌柜的突然扬声唤了一声,站在一侧的伙计却是没有动,只见从茅草房内走出了一人,只见那人五大三粗的按起来非常的健硕,而且眼神也是格外的阴狠,手中握着一柄长刀步伐沉稳的朝着这边走来。

待他走到那掌柜的身前,只见那掌柜的再次吩咐道:“把这两个小娘子全都给我带到房里去,今夜我要洞房成亲,哈哈……”

那人抬眸扫了眼站在一侧的徐念蓉和绿儿两人,阴狠的眸子像是淬了毒一般看的直教人心寒,徐念蓉和绿儿两人哪里见过此等场面,面上佯装出来的镇定再也不复存在,而是布满了深深的惊恐和不安,相携着不由得一同朝着后面后退了几步。

“你……你别胡来啊!我……我警告你你要是……要是敢动我家小姐我一定……啊!”绿儿的话还未说完,只见那人已然走到了两人的身前,将两人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抬手就要去抓两人。

站在一侧的伙计看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早已是布满了焦急,怎么办?他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就这么被自家的掌柜给糟践了啊,但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不懂武功又没有什么银子怎么才能救下她们啊,看着两人越发惊恐的神情和那剧烈的挣扎,伙计不由得咬了咬牙,算了,死就死吧,就算是死他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美若天仙的人就这么被抓了,正想着上前阻止。

却不想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等几人回过神来,那骑在马上的身影已经临近眼前了,只见那马背上坐着一个妙龄女子,模样艳丽虽然比不得徐念蓉的美貌,但是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姿,身穿一袭劲装从马背上跳下来没有丝毫的停顿,身手也好得很。

“小二,来两壶热茶。”翻身下马,女子当即朝着那站在一侧的伙计吩咐道。

随即走到了一旁正要坐下,突然扫到那放置在桌子上的,朱钗眼神顿时一亮,抬手将那朱钗给拿了起来,端详了片刻,不由得感叹道:“好美的朱钗啊,这是要卖的吗?”

话落扫了眼四周,最后不由得将目光锁定在了徐念蓉以及绿儿的身上,扬了扬眉道:“这是你们的朱钗么?”

两人本是满面惊恐的看着身前的人,哪里顾得上她在说些什么,不过看她的神色和手中拿着的朱钗,同样都是身为女子,自然也是不难猜出她所言的是什么,顿时双眸闪过一丝希望,绿儿求救的看向女子,颤声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你要是救了我们这朱钗我们就送给你好不好?”

看出她对朱钗的喜爱,绿儿反应极为迅速的道:“只要你救了我们,我还有很多的朱钗都可以送给你

。”

女子看着两人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再扫了眼两人身前的男子以及那坐在一侧的掌柜,心中约莫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事,她向来不喜欢去管这些闲事,但是……垂眸看了眼手中的朱钗,定了定心神,还是开口朝着站在两人身前的那人道:“喂,你要干什么?”

那人扫了她一眼却是没有开口,不过女子却是眼神暗了暗,好犀利的眼神!此人绝非一般人,身手肯定不错。

正在沉思中,却听到身旁传来一道声音道:“这位姑娘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你要喝什么茶水我这都可以免费给你,但是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了,免得麻烦上身啊。”

抬眸看去却发现是那坐在一侧的男子开口的,看到他那细长微眯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女子心中却是有些不喜起来,但是他的语气更让人生气,或许他好声好气的说话,她也许会考虑一下,但是她这人向来不喜欢旁人威胁的话语,这么些年也从未有人胆敢如此跟她说过话,当下也是立即沉下了脸道:“哦?原来你是这茶馆的掌柜?怎么?你这是打算强抢民女还是逼良为娼啊?!”

那掌柜的闻言却是马上沉下了眸子,面色不愉的看着站在面前的女子道:“识相的就赶紧走,不然……哼!”

“不然怎么样?我倒是想瞧一瞧你有什么本事!”女子冷哼一声模样很是不屑。

话落,只听到从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阵马蹄声,很快两道身影便已然到了眼前,这两人赫然正是之前在她身侧一左一右的两个男子,两人翻身下马走到女子的身前,察觉到气氛的不同,不由得皱眉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女子斜眼扫了眼那横眉冷眼的掌柜嗤笑道:“这位茶馆的掌柜想要强娶人家姑娘,我这不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么?”

两人闻言却是不约而同的朝着一侧看去,待看到徐念蓉的容貌之时,两人的眸光都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惊艳,只见此时的徐念蓉一袭淡蓝色的衣衫看上去翩然若姿将那窈窕的身姿勾勒的淋漓尽致,而那温婉动人的面容苏日安有些微微的泛白,但是却更显得楚楚动人,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姿,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株兰花一般,那般的淡雅温婉,让人不忍去触碰那样的美好。

两人虽然身在江湖,但是却也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女子绝非是一般人家的小姐,穿着虽然淡雅但是就单单是那份气度就足以说明她的身份也绝对是非富即贵的,而站在她身侧的那青衣女子显然就是她的丫鬟无疑了。

这样的姿容却也难怪会招人心术不正了,不过依照他们这位师妹的性子可不是什么好管闲事的人,怎么今日就突然转了性子了,两人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待看到那女子手中的拿着的朱钗时,不由得心中却已是明了了,他们这个小师妹平素里没有什么喜好,但是唯独是瞧见了喜欢的东西那就会是什么都顾不得的,恐怕今日这是看上了这连个女子的朱钗,所以这才会出言相帮的吧。

不过救下她们两人却也实属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眼前这个茶馆的掌柜长相实在是有损目光,倘若是让他将这两位抓了去,岂不是可惜?!

思及此,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道:“看来这茶馆是个黑店了啊,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给拆了吧。”

话落,身形已然是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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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3章 人不要脸啊

一道身形直接朝着那站在徐念蓉两人身边的壮硕男子袭去,而另一道身影却是直接的朝着那茅草屋而去,原本坐在凳子上神情惬意的掌柜见此,面色陡然一变,嘭的一声右手猛然拍了一下手边的桌面,接着身形已然跃起朝着那袭向茅草屋的男子袭去。

那壮硕男子看到朝着自己袭来的身影,狠辣的眼神陡然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一股子铁血的气息,而后右手猛然一动,手中的长刀瞬间变得凛然了起来,待男子袭来的那一刻,整个身子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一个猛扑袭了过去,男子见此神情微微一顿,接着身形猛然一顿微微侧开了一些,而后也是不由得眯起了双眸,原以为这男子不过就是有些功夫而已,没成想内劲竟然如此之高,而且速度也是如此的迅速,倘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如今已经被他所伤了,顿时心下也不敢再过轻视,神情也逐渐的变得认真了起来,两人的眸子却是如黑夜中的火焰一般紧紧的盯着对方,没有丝毫的退让之意,下一刻,身形却是突然同时动了起来,两人的身形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而那掌柜和另一个男子却已是打的难分难舍,不过那男子看上去神情倒是轻松的紧,没有丝毫吃力的表情,反倒是那掌柜的额间已然渗出了些许的汗水,手上和脚上的动作也是越发的显得吃力了起来,整个神情就更是显得有些吃紧了,看两人的招式,那男子的武功明显是比那掌柜的要高上很多,而且看那神情和动作也明显是在逗弄于他,随着两人的缠斗,那茅草房上的绵帘已经滑落了下来没了,而那周边用草堆成的墙壁显然已经变得有些面目全非了,也算是整个的毁了。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茅草房已然坍塌了下来,轰的一声溅起了大片的灰尘,一时间尘土飞扬晃得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而那掌柜的身形也随着体力的逐渐退却已然再也没了还手之力,被那男子一脚给踹出了老远,伴随着一声哀嚎那掌柜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半天也没能再爬起身来。

男子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掌,抬眼扫了眼那女子站着的地方,语带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伤着你?”

女子扬了扬眉,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我离得这么远他怎么可能伤的到我啊

。”

话落,便再也没看男子,而是低头摆弄起手中的朱钗来。

男子见此,神情微微的放松了一下,而后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仍旧在一旁打斗的两道身影,站在原地看了片刻,这才飞身上前,加入了两人的打斗中去,那壮硕男子对上那男子原本就不落下乘,更因为其手中的长刀反倒是显得处处显得力压那男子一筹,如今突然再加上一个武功同样不俗之人,饶是他手中的长刀挥舞的再好,招式再过狠辣,也根本就及不过,更何况两人的配合极其的默契,他根本就插入不得分毫,不到几招的功夫,便已经落下了阵来,被其中一个男子一掌打在了其胸口处,嘭的一声从上方狠狠的摔了下来,另一男子却是以极其快速的身法将他身上的长刀给丢出了老远,顿时壮硕男子手中没了武器,倒是气焰也逐渐的消退了下去。

显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道打不过,又何尝非要凑上去送死呢?!

看着那两人都已被制住,徐念蓉和绿儿的那颗悬着的心也不由得松了下来,两人的面色也都没有了之前的紧绷。

“多谢各位的相救之恩。”徐念蓉上前两步,朝着三人微微的弯了弯身子,做派语气显然大家闺秀的风范,而身旁的绿儿也上前朝着几人道了声谢。

其中一男子笑道:“不必客气,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徐念蓉笑了笑没说话,她心中清楚这两位男子出手也不过就是看在那女子的面上罢了,不然谁又会去做这举手之劳的事情呢?从绿儿的手中接过包袱,缓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将那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方木盒来放到桌上,打开木盒顿时出现几只做工非常之细腻的簪子发钗,每一支看上去赫然都非常的不凡:“这里面是一些簪子和朱钗,姑娘若是喜欢便可全部拿去。”

顿了一下又道:“姑娘放心,这些全部都是还未曾带过的。”

只见那女子顿时将目光放在了那木盒之上,眼神微微一亮,向前走了几步到那桌子旁方才停下脚步,抬手将木盒里的簪子和朱钗拿了出来,每看到一枚眼神都不由得亮了几分,好似每一枚都非常的入眼,正在挑选中,却眼神一撇扫到了那包袱中的一脚,顿时眼神一亮,抬手就将那放在在包袱中的东西给拿了出来,一条手链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手链的材质并不十分的贵重,是由那红色的珠子编织而成,看上去倒是显得非常的精致,也十分的赏心悦目。

徐念蓉见到那红色的手链,眼神微微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但是转瞬却是变得有些忧伤了起来,再抬眸之时,眼神已是清明一片:“这副手链是旁人赠得,虽然不值什么银钱,但是于我来说却是具有特别的意义。”

话已经说得如此的明了,饶是再愚笨之人也该能听出其中的意思,但是那女子却是仿若没听到一半,手中依然拿着那副手链细细的端详打量,全然没有一丝呀放下的意思。

“芙儿。”站在她身侧的男子见此不由得蹙了蹙眉开口道,他方才倒是无意中正巧看到了那女子眼中的那抹忧伤,心中也约莫是猜出了这副手链对于她的意义,看到自家小师妹这番模样,也是不由得提醒道。

“我喜欢这副手链。”女子道:“其余的你都拿回去吧,我只要这一个和那枚朱钗就可以了。”

徐念蓉神情微微一顿,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身旁的绿儿已然开口道:“这副手链我家小姐自小收在身边珍藏了许久,姑娘还是看些旁的吧。”

对于这女子的救命之恩,她的心中自然是感激的,但是感激之于感激,对于自家小姐的事情那是一丁点也不容许有半分的退让的,虽然并不知道这副手链是何人赠与自家小姐的,但是小姐却是一次也不曾舍得带过,而且每日都会将其擦拭一遍,对其的喜爱程度那是不言而喻的,不然此番也不会将这副手链随身带在身上了,此时这女子竟是开口要这手链,那是自然不能同意的了。

“怎么?”女子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看向她道:“之前不是你说的倘若是我救下你们,你身上的所有的首饰都可以随我挑选么?刚把你们救下来这就反悔了?”

“芙儿

。”方才出声的男子再次出声道,不过这次的声音想染比之方才要低沉的的多,警告意味也更加的浓厚了一些。

女子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道:“我说的又没有错。”

“我什么时候说过所有的首饰都可以随你挑选了?我说的是可以将许多的朱钗都可以送给你,并没有说其中也包括这副手链。”绿儿也有些不满了,说话的语气也没有了之前的那般的客气。

女子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手链不由得握紧了几分,朝着两人扬了扬下巴道:“那又怎么样?我救了你们,这副手链就应该归我。”

“你——”绿儿顿时气得面颊都红了起来,偏生还拿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她们加起来也不过才两个人而已,而他们加起来却是三个人,而且每一个人的武功都不俗,根本就敌不过,无疑是去哪鸡蛋碰石头,找死啊。

“这位姑娘,这副手链确实于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今日幸得各位搭救,待到日后必当酬谢,只是……”徐念蓉的话语没有说完,但是不妨旁人听懂其中的含义,再加上她本就婉约的性子以及那微蹙的眉头,倒是不由得让人心生爱怜。

“我不要什么日后的酬谢,我只要这副手链,再说了,日后也都不知道等到猴年马月了,能不能见到你还是一回事,更别提什么酬谢了。”女子的话语一点也不客气,直教人有些不喜起来。

“芙儿,将手链还给这位姑娘。”那男子眉眼已经沉了下来,冷声道:“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去买给你。”

“不要。”女子一口回绝道:“我就是喜欢这副手链,我就是要这副手链。”

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刚想再说些什么,站在另一旁的那男子却是开口道:“师兄,不就是一副手链么?既然芙儿师妹喜欢,那就让她拿着吧,反正她的生辰之日也快要到了。”

不等那男子说话,站在一侧的绿儿却是直接的给气笑了,什么既然喜欢就拿着吧?这是她家小姐的东西好么?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她们小姐的意思?!真是可笑!

“今日我总算知道什么是不要脸了,果然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啊。”突然一道嗤笑声响起,接着只见那一旁被枯树挡住的地方突然走出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来,只见那女子梳着两个简单可爱的发髻,上面簪着两朵微微泛着紫色的花朵,映衬着那有些婴儿肥的圆润可爱的面颊倒是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起来,只是她的那双眸子却是溢满了嘲讽之意,有些不屑的看向了这边的方向。

待走进了,淡粉色女子又再次开口道:“仗着自己救了人家的性命,就以为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了么?你这种人最让别人讨厌了!”

不过这次的话语显然是对着那女子说的。

女子闻言却是面色陡然间沉了下来,面色变得很是难堪,看向面前的人的双眸也不由得染上了一丝杀意,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跟跟姑娘讲话,你知不知道本姑娘是什么身份?!只要本姑娘一句话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不曾想淡粉色女子不仅没有半分惧怕,反倒是一声嗤笑道:“我管你什么身份!谁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恐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女子眉眼间的怒火猛然更甚了些,手臂猛然一动直接抽出了身旁男子身上的佩剑,刷的一声直接的朝着淡粉色女子的身形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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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一直在忙找房子搬家的事情,有些耽搁更新了,抱歉啦,么么哒~

正文 第194章 口出狂言

“芙儿。”站在其身旁的男子眉头紧蹙,面上显然不愉,但是另一个男子却是直接抬手道:“师兄,这女子如此口出狂言竟敢折辱于芙儿师妹,给她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况且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师兄就不要阻拦了。”

说话间,只见那曹芙手中的长剑已然直逼淡粉色女子的命门之处,却只见那淡粉色女子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之色,反倒是一副嗤笑不屑的模样,冷笑了一声全然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就在那长剑距离她喉颈半分之处时,身形猛然一动,人已然跃到了一侧轻飘飘的落下,朝着那曹芙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道:“已经让了你一招了,接下来就该换我了。”

唇角微勾,抬手忽而从身上抽出一柄长鞭来,只见那长鞭与普通的长鞭不同,其鞭尾处挂满了幽光森森的倒刺,看上去寒芒凛冽,倒是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只见其嫩白的五指微一用力,手臂猛然一挥嘭的一声一道响亮的鞭声径直的传入了每一个的人耳中,不待旁人细细想来,身形猛然一动,手中的长鞭再次扬起,不过此次却是径直朝着那曹芙的方向而去。

“小心!”这话是站在一侧的男子喊出声的,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女子武功绝对不是什么花拳绣腿,从方才她的招式动作来看绝对也是身手不凡,此番师妹对上她虽然不见得吃亏,但是也绝对讨不了什么好处

曹芙看着朝着自己袭来的长鞭,眼神微微一暗,整个身形已然的动了起来,快速的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击,并且反手还欲从身后将其袭去,但是却不想她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一个转身就轻松的避开了去。

两人不论是从招式还是神态上来看也都是势均力敌,不分上下,但是由于那曹芙步步紧逼,手中的招式根本就没有按照应有的章法来,是以比之平日里的剑法要若上几分,而再看那淡粉色女子,面上一派轻松之色,丝毫没有将其放在眼里,看着她逐渐有些絮乱的剑法,眉眼间不由得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进而身形猛然以极其快速且不可思议的身法转向了另一处,就在此时,那白嫩纤细的右手却是直接的从那曹芙的手中夺回了那副手链,扬眉看向她不屑的道:“你已经输了。”

说着已然握紧了手中的手链飞身一跃已然到了那徐念蓉的身旁,摊开手道:“喏,这是你的手链,可要保管好了,免得再被那个不要脸的给夺了去。”

徐念蓉看着放置在她手心中的手链,不由得微微的蹙了蹙眉,这手链她自然是想要的,但是……扫了眼对面的那几道身影,面色又变得有些挣扎起来,沉思了片刻这才抬手将手链握在了手中,朝着那淡粉色女子的微微的拱了拱身子道了一声谢,紧蹙的眉宇这才松开了些许。

“你个贱人说谁不要脸呢?!还我手链来!”方才站稳脚步的曹芙闻言面色陡然骤变,冷喝一声提剑就要再次飞身向前。

淡粉色女子见此倒是满不在意的撇了撇嘴,而后脚尖轻点地面,一步退出了几步之遥,但是那曹芙却是并未停下脚下的步子,反倒是剑尖直指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徐念蓉。

那淡粉色女子见到此番情景带着淡淡笑意的面颊突然一顿,而后想要上前去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心中却是极其的不舒服,原本以为她不过就是冲着自己而来,没想到竟是直接冲着那女子而去了!若不是因为她将那手链给她,恐怕她也不会把怨气撒在她的身上吧?这般学想着,心中却是更加的不舒服了。

“芙儿,住手!”同一时刻站在一侧的那唤作师兄的男子眼见此时上前已是为时已晚,也是变了脸色冷声喝道。

“小姐,小心!”只见那绿儿大吼一声,一个健步上前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挡在了徐念蓉的身前。

噗嗤一声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

“绿儿——”

徐念蓉面色霎时间变得煞白,看着倒在自己怀中的人泪水霎时间盈满了眼眶,顺着面颊没入了衣衫之上,只见那绿儿胸前下方的位置处赫然插着一柄长剑,鲜血已经染红了那一处的衣衫,那原本清秀红润的面颊也已然变得苍白,仿若透明一般,而那唇角也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来,看上去分外的虚弱。

“哼,不知死活!”一声轻蔑的冷笑,只见那曹芙看着倒在自己脚下的人眼神没有丝毫的悔过之意,反倒是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和厌恶,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贱命,手腕微动,噗嗤一声手中的长剑猛地拔出,顿时鲜血四溅撒了一地。

只见那绿儿一声闷哼,竟是直接的昏死了过去,在她身后的徐念蓉面色一变,双唇都有些颤抖起来:“绿儿……绿儿……你醒醒……你不要吓我啊……”

一声声颤抖的呼喊却并未让那绿儿睁开眼睛,只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就连那红润的唇瓣也褪去了原本的红润变得苍白了起来,整个人就如同没了呼吸一般,静静的靠在她的怀中。

淡粉色女子看着眼前的情景,面色也是变得有些泛白了,看着那地上被染红的鲜血,竟是觉得如此的刺目,眉眼一暗,忽而握紧了手中的长鞭转眸看向站在那里手持长剑的那一抹身影,咬牙道:“你竟然真的杀了她!”

随即身形猛然一动,手中的长鞭没有丝毫犹豫的立时朝着那曹芙挥去,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这一鞭乃是卯足了全力挥手而出,速度之快,出手之狠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模样?

那曹芙见此不由得冷笑一声提剑就迎了上去,两道身影霎时间便纠缠在了一起,不过此次和方才的打斗却是不同,只见那淡粉色女子的招式全然的变得狠辣起来,没一招一式都是直击其要害,虽然那曹芙每次都能湛湛的躲开,但是十余招过后动作却是有些逐渐慢了下来,然而就在她慢下来的当下,一声鞭响只听到一声惨叫,只见那曹芙的臂膀之上赫然多了一条血红色的鞭痕,而且因为那鞭尾处所挂着的锋利的针芒,她的臂膀处很快就被血水染湿了。

“芙儿!”两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只见那之前站在一侧的两道身影突然身形一闪已然同时朝着那淡粉色女子而去。

“公子,咱们可要出手?”掩藏在树后马车上的男子神态恭谨的朝着马车内温声询问道。

停顿了片刻,只听那马车内传来一道略显清冷凉薄的声音:“不要让她死了。”

马车上的男子神色微微一怔,而后转眸看向了身旁的人,两人对视了一眼,男子这才恭谨的应了一声,再次抬眸看向那正在对战中的几道身影,眸中闪过几分暗沉。

俞荏婕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两人,圆润的面庞不由得闪过几分怒意,这两人配合默契全然不给她出招的机会,手中的长鞭根本就没有机会挥出,只能处处闪躲,而且那褐色衣衫的男子更是步步杀机,处处攻向她的要害,虽然依照她的武功可以躲开他的攻势,但是两人的双面夹击还是让她有些渐渐的吃不消了,额间渐渐地渗出了一丝丝的汗水来。

突然只见那褐色衣衫的男子身形一转,手中不知何时已然多了一柄匕首来,直直的想她袭来,俞荏婕双眸一沉,想要躲开,但是身侧的攻势却是让她移不开身子,就在匕首就要袭向她的刹那,突然一道寒光闪过,只见上方赫然多出了一道身影来,俞荏婕见到男子,眼神显然一亮,接着便没有丝毫顾忌的朝着自己身前的人攻去,赫然是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了那方才突然出现的男子。

褐色衣衫的男子见自己的匕首被打落,眉眼一沉,双目蹙火的朝着那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子袭去。

不过,显然那突然出现的男子武功比之褐色衣衫的男子要高出些许,不到几招那褐色衣衫的男子便已落败下来,而俞荏婕那边少了一个对手,打的自然也轻松了起来,原本她的功夫就不弱,此番倾尽全力倒是也不输那男子,而那男子出手也不似那褐色衣衫的男子那般狠辣,倒是与其打成了一个平手,也没有再躲过的纠缠便停了手。

“公子说该出发了。”那突然出现的男子看着身前的俞荏婕淡淡的开口道。

俞荏婕微微一愣,而后快速的收起了手中的长鞭,对着男子摆了摆手道:“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男子挑眉看向她。

俞荏婕抬手指了指那依然没有转醒的绿儿,蹙眉道:“你能不能救救她?”

男子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过很快就收了回来,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道:“我不是大夫。”

“你不是大夫但是你武功这么好身上肯定有什么金疮药或是什么救命的良药,是不是?”俞荏婕的双眸闪过一丝期许,她之前曾听爹爹说起过一般的江湖人士行走江湖身上一定都会佩戴一些救命的良药和伤药,以防万一,此人功夫这么好又跟在那漂亮哥哥的身边身上肯定是有这些的,问他要肯定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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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下了班都要去找房子更新的可能有些晚,大家多多体谅啊,么么哒~

正文 第195章 各怀心思

“还请公子出手相救!”徐念蓉已然走到了两人的身前,竟是直接朝着那男子跪了下来,目光恳切:“公子若能救她一命,小女子甘愿将身上的所有钱财奉上,如若不够待小女子回府之后必当重谢!”

男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还未开口只听得那俞荏婕再次开口道:“你既然已经出手了,那就好人做到底帮帮她吧,俗话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你这也是在做好事嘛。”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愿意出手相助,那我去找漂亮哥哥帮忙。”

说着就要转身朝着一侧走去。

“等等。”男子开口唤住她,蹙了蹙眉而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乳白色的瓷瓶朝着她丢了过去,淡淡道:“这是紫青活血丹,暂时保住性命没问题。”

“我就知道你也是个好人。”俞荏婕扬起唇角笑了笑,如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而后快速的上前将徐念蓉扶起,将手中的瓷瓶放到她的手心道:“你先将这个给她涂上,然后赶紧去找个大夫,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徐念蓉握紧了手中的瓷瓶,朝着身前的人感激的笑了笑,而后再次朝着那男子弯了弯身子,道了一声谢意,这才连忙起身走到那绿儿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打开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如数的倒在了其染红的伤口处,轻声唤了两声,却依旧不见丝毫的好转。

“这紫青活血丹虽然能暂时保住性命,但是她身上的伤口太深,你还是快些去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吧。”俞荏婕在一旁提醒道。

徐念蓉抬眸扫了眼周围荒无人烟的道路,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大夫?!在这荒山野岭的又哪里来的大夫!?况且凭借她一己之力如何才能将绿儿送去救治呢?!

“姑娘能不能答应小女子一个请求?”徐难容将目光再次转向俞荏婕,面上的泪痕依旧挂在面颊之上,双眸泛红带着丝丝的祈求和无助,让那本就婉约的面容更是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之态。

俞荏婕见她这副模样转念一想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但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不由得又是蹙紧了眉头,沉默了片刻这才将目光转向了站在一侧的男子,却不想还未开口便被男子不带任何情绪的给堵了回来:“公子交代该出发了。”

俞荏婕面色顿时拉拢了下来,此时她也不过就是寄人篱下罢了,又怎么能去帮助别人呢?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只听到一声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如若小姐不嫌弃就随我们一道吧,也自当是我们为师妹的行为赔罪了。”

抬眸望去,只见那站在曹芙身侧的那师兄面露歉意的看向徐念蓉,扫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绿儿,双眸也不由得歉意更深了些。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不行!我不同意!”曹芙满脸不愿的道。

“是啊,师兄,芙儿哪里错了,她受伤了,芙儿也受伤了啊,我们还没有追究她们的责任,为什么还要反过来跟她们道歉!?”站在一侧的那男子也附和道,显然也是不同意这样的做法。

“住口!”叶尧沉声喝道:“出门之前师傅交代的什么你们都忘了?!芙儿今日为了一己私利差点害人性命,此事若是传入师傅耳中,后果你们可想而知!”

曹芙不由得咬住了下唇,一脸不甘的看向他,还想要反驳什么却被身边的男子拉住了手臂,转眸看去却见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师兄说的没错,此事倘若真的传到师傅的耳中,那他们可就真的没有好日子过了,尤其是芙儿今后可能就再也不许出来了!

曹芙显然已经想通额这一点,气呼呼的甩开了男子的手,撇开头去倒是也没敢再多说些什么。

男子见其不再言语,心下也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师兄的性子与师傅的性子十分的相似,倘若是真的惹恼了他,那后果也是他们不愿看到的,但是……转眸沉思了片刻,看向叶尧道:“师兄,我和芙儿已经知道错了,但是你看咱们也没有马车,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带着她们实在是多有不便啊,不如这样,我们给她一些银子便是,至于同行就免了吧。”

叶尧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虽然做的不对但是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他们此番也只骑了三匹马而已,如今芙儿受伤,倘若是再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和受伤昏迷之人确实是有些困难,但是……抬眸淡淡的扫了一眼放置在桌上的那女子方才拿出来的包袱,里面虽然并非全是金银珠宝,但是也都是金丝细软,而且看两人的谈吐打扮倒也不像是那种缺银子之人,恐怕还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已然带了不少的银钱,又哪里会稀罕这些银子?!

再者说这荒郊野外的若是没有人相帮,恐怕那女子当真是要丧命在此处了,到时候他们的罪孽可就真的没有办法弥补了。

思及此,眸光不由得暗了暗,垂眸想了片刻,将目光转向了一直躲在一侧的那伙计,抬了抬手示意他道:“你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马车?”

不待那伙计答话,只听徐念蓉道:“不必麻烦了,绿儿身上有伤经不起折腾,恐怕我们二人无福消受公子的美意了。”

声音冷淡,眉宇间也带着丝丝的冷意,与之前温婉的模样倒是有些大相径庭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师兄看你可怜好心想要帮你,你竟然还不领情,真是不知好歹!”站在一边的曹芙终究是没忍住,上前一步怒视着徐念蓉冷哼一声道。

“我看你才是不知好歹吧!”俞荏婕斜睨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道:“你伤了人人家不跟你计较,你反倒是还咬着不放了,怎么?有银子了不起啊?!你以为什么事都能用银子解决啊!嗤——真是异想天开!”

“你!”曹芙刚想发怒,却不想被叶尧再次呵斥了一句:“芙儿,住口!还嫌你惹得事情不够多吗?!难道你真的想让师傅关你禁闭!”

“师兄!”曹芙面露不甘:“明明就是她先挑衅我的,而且还打伤了我,不不帮我报仇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跟他们站在一边?!”

曹芙抚着受伤的臂膀,眼圈也有些微微的泛红了,师兄原先不是这个样子的,之前她就算受了一点小伤师兄都会呵护备至,为什么一出来就变成了这样?!

叶尧看着站在面前紧咬下唇一脸不甘又委屈的师妹,紧绷沉郁的面容不由得缓和了一些,不是他不想维护于她,实在是这件事情她做的确实不对,更何况伤她的男子功夫不俗,只怕是就算他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更何况随随便便出手就是紫金活血丹,其身份也不可能是无名小卒,要知道这紫金活血丹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就算是师傅想要得到这样一颗丹药恐怕也得要一番功夫,可见这男子的身份有多么的不俗。

下山之时师傅曾嘱托过,不要轻易的去招惹旁人,江湖之大,难免会遇到什么了不得人,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丧命,是以,对于面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他倒是不打算与之为敌,就算是不能结识一番,也不想成为敌人。

“好了,不要闹脾气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告诉师傅,你身上的伤回头让无风给你上点药,不然让师傅看到了只怕是要露馅了。”叶尧说完便转眸看向了徐念蓉微微蹙眉道:“姑娘不必担忧,此事本就是我们的错理当赔礼道歉,不论如何定会将两位送往安全之地。”看出徐念蓉的不愿,顿了顿再次开口道:“这荒山野岭之地姑娘仅凭一己之力想要将这位受伤的姑娘送去看大夫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的,倘若是为此耽误了良机,只怕这位姑娘的性命可就岌岌可危了。”

徐难容想要拒绝的话顿时再也说不出来了,秀眉微蹙,双眸闪过一抹纠结,他说的对,她可以拒绝他们,但是绿儿的性命可等不起啊,若是因为如此丢了绿儿的性命那她定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我知道哪里有大夫,不如我带你们去吧。”正当徐念蓉想要开口之时,一道微弱且小心翼翼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抬眸望去,只见那躲在一侧的伙计此刻正小心翼翼的抬眸看过来,双眸带着丝丝惊恐,但是却并无恶意。

徐念蓉神色微微一怔,而后便点了点头道:“如此就有劳这位小哥了。”

这伙计看上去并非坏人,况且之前还曾开口相帮,与其与他们一路,倒是不如与这伙计一同。

见徐念蓉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伙计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便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加上面上那惊恐的神情看上去倒是并不怎么像是在笑,不过却是没有人会在乎这个的。

“我们该走了。”突然,那站在俞荏婕身侧的男子开口道。

俞荏婕回眸看了他一眼,见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便点了点头朝着那后面的马车走去了。

叶尧看着那突然从树后驶出来的马车,眸光不由得深了深,看着那一路平缓离开的马车,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题外话------

该南侯府的人出来溜达了~哈哈,虐渣渣开始啦~

正文 第196章 抵达刹魔宗

九阳山地势险峻山下也是奇峰怪石居多,四周更是除了一望无际的枯树再也找不出任何的一丁点的房舍和人的影子,放眼望去一片荒芜,正是人迹罕至之地,寒风呼啸而过带起阵阵落叶,倒是让人不由得心中发寒。

就在此时三道骑行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而来,只见那三人背脊挺直的坐立在马背之上不时四处观望,似乎是在观察地形。

“前面不远应当就是九阳山了,切记一定要小心翼翼,不可大意。”只见那说话的人正是那三人中间的人,庞眉白发,雪鬓霜鬟,体阔肩宽倒是没有一点垂暮之年之意,反倒是处处透着一股子难言的气魄与威严之势。

只见在其左边的温润男子不经意的扬了扬眉道:“不是说刹魔宗建在九阳山的山腰之处,此地位于那里至少也还需两个时辰,刹魔宗之人应当也不会在此处设卡才是。”

就算是那刹魔宗机关重重,但是这里也不过就是位于九阳山山脚之外的地方,距离刹魔宗还需很长的一段路程,刹魔宗之人不可能会闲到会在这里设卡才对。

沐鸿平淡淡的扫了眼周围的地势,沉声道:“这里不比其他地方,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沐煦敛下了双眸,道:“爷爷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好了。”一侧的沐靖南摆了摆手道:“先不要说这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在未时前赶到山腰,否则荀儿只怕是就要危险了。”

之前那书信上曾言道,倘若是三日之后未时赶不到地方,否则见到的人便会是一具尸体了。

沐鸿平眸光不由得沉了沉,抬眸望了眼仿若近在眼前的巍峨高山,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虽然没有说些什么,但是稍微还是加快了一些速度,沐靖南和沐煦两人自然也是时刻紧跟,但是倒也不忘时刻观察者周围的地势环境。

“宗主,他们已经来了。”一黑衣男子垂着眸子朝着面前之人恭谨的道。

“哦?”只见那坐在书桌前的男子缓缓的睁开了微眯的双眸,漫不经心的道:“人带来了?”

“不曾见到。”黑衣男子答道:“来人只有三个男子,其中一人正是那沐靖南,还有一个应当是那沐靖南的另一个儿子,至于另外一个看上去应当已经有六七十岁了,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没有将人带来竟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上山来?”慕奕寒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面上浮现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神情来:“没想到这沐靖南的胆子倒是比本座想象中的要大的多。”

声音低沉温润倒是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站在下首的那黑衣男子见此也不敢多言,只是微弯着身子恭谨的站在一侧,双眸微垂一副等待差遣的模样。

“吩咐下去让他们上来。”慕奕寒转眸凝视着窗外的某处,神情晦暗莫名。

黑衣男子立即沉声应了一声:“是,属下这就去办。”

待黑衣男子离开房间之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门外又走进一个男子,只见男子步伐稳健,面容冷硬,周身充满了凌厉的寒意,让人不由得有些望而生畏。

“宗主。”男子走至书桌前朝着慕奕寒弯了弯身子,神态动作间满是恭谨之意,身上的那股子寒意也收敛的完完全全。

“人怎么样?”慕奕寒眼神依旧盯着窗外的某处,声音也听不出情绪来。

“宗主放心,苏姑娘已经平安抵达了南姜,一切事物都已经打理好了。”男子道。

慕奕寒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途中可有出现什么意外?”

男子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后立即摇头道:“途中一切顺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且苏姑娘也配合的紧,途中并没有什么意外。”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闪过一丝暗芒,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看来他的月儿此次倒真是乖巧了许多啊,修长的五指拂过那桌上放置着的书信,淡淡的道:“南姜那边都准备好了?”

男子答道:“回宗主,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宗主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行动。”顿了顿又道:“不过……若是行动起来恐怕是要牵连到苏姑娘……”

慕奕寒眯了眯眼似是想到了什么,挑了挑唇角道:“一切照原计划进行。”

男子眸光闪了闪,随即快速的垂眸应了一声道:“是,宗主放心。”

“之前交代你去办的事情可有眉目了?”慕奕寒突然道。

男子神色一变,眸光不由得紧了紧,刷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垂眸道:“属下办事不利轻宗主责罚。”

“哦?”慕奕寒微微挑眉,狭长的双眸微眯了起来:“人没找到?”

“属下该死。”男子的头一时间垂的更低了。

慕奕寒却是并没有什么动作,反倒是身子缓缓地靠在了椅背上,淡淡的道:“地方可是找到了?”

“地方是找到了。”男子答道:“但是属下并没有见到有任何的人影。”

“与之前描述的地方一致?”慕奕寒挑眉道。

虽然并没有明说之前描述的地方是哪里,但是男子却是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的,垂眸想了片刻这才答道:“外表并无大差,只是……”顿了一下面色有些犹豫道:“里面并没有他所说的人,房间空落落的不像是居住人的模样。”

慕奕寒的双眸不由得眯了起来,竟然赶在他的前面将人给劫走了?!呵!真是有趣,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将人劫走,倒还真是有些本事!

这般想着唇角的笑意也不由得更甚了几分,但是身上的那股子寒意也越发的重了起来,瞬间这房间内的气息也随之一变,竟是比之寒冬腊月的寒风还要凛冽三分。

“宗主,会不会……是那小子在说谎?”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道。

“他还没这个胆子。”慕奕寒一口否决,旁人也许不知道,但是此事可不是一个区区一个小帮派的帮主能够捏造的出来的,尚且不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身份,更何况他与那人的渊源这天下间能知道的人也寥寥无几,他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会在此事上撒谎。

“那……”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慕奕寒眸光狠辣,声音也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寒意。

男子神色一凛,立即道:“属下遵命!”

再说沐靖南三人此时已然走到了九阳山,距离九阳山山腰也不过就是咫尺之遥的距离,不过说来也怪,三人一路沿着这条上山的唯一通道走了这么长时辰也愣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更奇怪的是这一路也并没有遇到什么机关陷阱,倒是一路平缓的到达了九阳山的山腰之上。

“前面就是刹魔宗的地方了,一切万事小心。”沐鸿平扫了眼身旁的沐煦,沉声嘱咐道。

沐煦扫了眼周围依旧是荒芜一人的山路,突然觉得有些心慌起来,皱眉道:“这一路之上咱们都不曾看到一个人,会不会有诈?”

一旁的沐靖南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煦儿所言不错,这一路走来不仅没有看到一个人而且也不曾遇到一个机关,相传上刹魔宗的道路上机关重重,他们竟是一个也不曾遇到,这难道不是太奇怪了么?

但是还不曾细想,就忽然感觉到眼前暗影衣衫,突然眼前就已然出现了几道很色的身影。

“各位,宗主有请!”开口说话的男子面色冷硬,且声音也明显的没有丝毫的恭敬之意,一副严谨的模样,而身旁的三道身影就那么直直的站立在其身侧,凛冽的气息大有一种威胁之意。

沐鸿平与沐靖南对视了一眼,倒也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毕竟这里不是朝堂,现在他们是有求于人,自然不能硬着性子来,况且这里不比他处,刹魔宗也不是凭借他们一己之力能够招惹的起的。

于是乎,三人每人的身后皆是跟了一道黑色的身影,缓步走向前方。

黑衣男子将他们带到了大殿的门口便停下了脚步,且每人划分成两排站在一侧,看上去异常的整齐划一。

沐鸿平等人扫了眼身前的环境,入眼看到的便是仿若一座伫立在山峰之上的宫殿,气势宏伟,大气磅礴!每一处都昭显出无与伦比的精致,甚至从站立的位置就能看出那伫立在位于梯形之上的那建筑前的石柱之上刻画出的纹理每一笔都清晰可见,可见其花费了多少的时间以及经历,再看身前所站之处四周伫立着六个擎天的石柱,且在石柱的顶端则各盘着一条目庛具裂的大蛇缠绕在石柱之上,吐着蛇信子仿若是在紧紧地盯着他们,竟是不由得让人感到一丝阴冷的寒气侵入心脾,煞是让人浑觉不安。

“看来侯爷这是不打算要令公子的性命了?”突然一道温润中带着一丝丝寒意的声音从上空响起,接着眼前便掠过一道黑影,还未等看清楚其身形,便瞧见眼前已然多了一道挺拔冷沉的身影。

“见过宗主!”原本站立在四周的人瞧见来人,立即神色恭谨的单膝跪地,整齐划一齐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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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着今天能加更的,但是……竟然感冒了!头晕的厉害,出去买个饭差点没晕在楼梯上,睡了整整一下午总算是感觉好点了……爬起来继续码文了~

ps:这几天的章节的进度可能有点慢了,有点龟速的味道了……后面的这几章尽量不这么的拖沓,适当的放快脚步~

正文 第197章 亦敌亦友

沐鸿平等人齐刷刷的看向那站在身前同样一袭黑袍的男子,同样是墨黑色的锦袍,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感到一股难掩的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凛冽的霸气,单是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同样墨黑色的长发随意的用一支墨玉簪起,散落的墨发随意的散落在肩头,随着那四散的寒风飘扬在寒风里,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看上去甚为凌厉,而那面部的线条却是柔和的很,唇角挂着的淡淡的笑意却是让人感觉到一丝凉薄的寒意。

看着眼前这个温润中带着一抹凌厉的男子,三人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了一股恍然来,世人皆传这刹魔宗宗主为人不仅心很毒辣而且还极为嗜血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毕竟他们也都不曾见到过这刹魔宗宗主的真实面貌,原以为这刹魔宗宗主不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那也一定会是一个浑身充满阴邪之气的男子,倒是没想到这刹魔宗的宗主竟是长了如此一张温润柔和的面容,倘若不是那一双狭长而凌厉的双眸,恐怕还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吧?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沐鸿平,不动声色的收敛了面上有些惊讶的神情,上前一步看着面前之人,以江湖之礼抬手拱了拱手道:“刹魔宗宗主,久仰大名。”

慕奕寒看着他勾了勾唇角,冷淡中带着抹寒意的声音响起:“想必这位就是沐老侯爷了。”

“宗主客气。”沐鸿平神色倒是也看不出什么,声音沉稳有力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不知我那孙儿如今身在何处?”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淡淡的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沐靖南和沐煦两人:“沐老侯爷好像并未达到本座的要求。”

言下之意见不到沐音的人,那自然就见不到沐荀了?!

沐鸿平不由得眯了眯眼道:“宗主如此费尽心机的想要找到沐音,难不成是有什么仇怨?”

仇怨?慕奕寒勾了勾唇角,破了他的秘境,盗了他的剑,毁了他的心血,这算不算是仇怨?!

“她与本座确有一些仇怨,怎么?沐老侯爷是打算上门做和事老么?”笑容有些冷,但是却相较之前要真实了许多。

沐鸿平面色一僵,想到什么,轻哼了一声,眸中闪过一丝鄙夷,沉声道:“老夫今日前来只是想要接回孙儿,至于宗主与沐音的仇怨老夫绝不插手,她早已被逐出沐府是生是死早已与我沐府无关,宗主想要如何自可请便就是,只是,我那孙儿与此事却无半点干系,还请宗主高抬贵手放过我那孙儿便是。”

“爹!”

“爷爷!”

沐靖南与沐荀满脸震惊的看向沐鸿平,他们没想到沐鸿平竟是如此直接的开口说出了这番话来,他们此番前来确实是为了救出荀儿,但是却不是想要将音儿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这番话说出来那不是在等同于断了音儿的活路吗?!且不说沐府是多大的庇护,但是好歹也算得上是堂堂一品侯府,哪怕是刹魔宗想要出手也需要多少顾及一些谨慎行事,但是如今扬言与音儿划清界限,如此一来,这刹魔宗宗主想要对音儿出手那就不必再顾及些什么了,岂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么?!

越是往深处想两人的面色越是越发的阴沉下来,但是还未等开口,便听到了一阵低低的笑声传来,只听得慕奕寒道:“没想到沐老侯爷却也是个……明白事理之人呐……只是沐老侯爷既然已经打算弃车保帅了,那何不一步到位将人带到本座的面前,这样沐公子倒是也免受一些苦楚了不是?”

沐鸿平没理会身旁沐靖南以及沐煦两人的神色,神色依旧冷淡道:“实不相瞒,不是老夫不愿将人带来,而是老夫却也不知她的下落,宗主应当也听到了不少风声,沐音早已被山匪所掠,如今早已是生死不明,是以,如今她究竟是死是活身在何处我沐府确实不知。”

“哦?”慕奕寒挑眉:“据本座所知沐音失踪的消息实为谣传,真正失踪的人可是南侯府的二小姐,莫非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不成?”

沐靖南面色一变,脸色变得越发的阴沉了下来,沉声道:“确实有些误会,我那孙女失踪的消息却也不假,但是沐音失踪的消息也不是谣传,如今她已失踪了将近半月有余,宗主若是想要寻她不妨派人出去寻找,至于是死是活皆由宗主定夺便可!”

“爹!”沐靖南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自己的父亲,声音都带了一丝丝的颤抖:“你这是做什么?!音儿她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可以置她的生死于事外?!不论如何,她的血液里永远流着沐府的血脉……”

“闭嘴!”还未等沐靖南将话说完,沐鸿平已然阴沉着面色打断了他的话语:“她十年前早已不是我沐府之人,如今更是与我沐府没有任何的瓜葛!”

“音儿她……”沐靖南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不想再次被沐鸿平冷哼一声打断了。

沐煦沉了沉眼帘倒是也没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是死死的握紧了,手上的青筋骤现,像是在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翻腾的情绪。

慕奕寒看着眼前这像是一场闹剧的闹剧,唇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了些,只是心中却是越发的冷然不屑起来,对于沐音之前的身世他自然也是调查过一番的,当然也包括十年前的事情,虽然真相如何他知道的也不详尽,但是却也不难推测其中的隐情,不知道若是这沐音知晓如今沐府的态度,不知道会是何等感想?!会不会撕开她那冷淡无波的神情?!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对于沐音,慕奕寒在心底深处是一种奇怪的存在,不可置否的是他是欣赏于她的,欣赏她的那份临危不乱的气魄,更加欣赏她旁人所不能及的聪颖,但是同样他也是讨厌她的,讨厌她的那份淡漠的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让她一度的想要将那神情撕开露出那掩藏在下面的额真实神情来,是以,沐音较之于他是个亦敌亦友的存在。

不得不说看到沐府之人尤是沐鸿平的态度,他的心中无端的升起了一丝快感,不过可惜的是沐音本人却不在这里,不然……

“沐老侯爷既然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本座也必定要给个面子。”慕奕寒朝着身侧的袖袍一挥,吩咐道:“来人呐,去将那沐公子带上来。”

“是。”身侧的人恭谨的应了一声,而后便脚尖一点直接飞身朝着大殿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只见那离去的男子身前已然压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从大殿走出来,只见那白衣男子的身形消瘦,模样甚为狼狈,身上的白衣也划伤了不少的口子,上面映衬着已然干涸的血液,凌乱的发丝,憔悴的面颊,泛红的双眸无一不在昭显着他之前所遭到的伤害。

看到他的身影,沐鸿平等人早已安奈不住的想要上前,但是却被突然飞身拦在身前的男子阻住了脚步,只得高声唤道:“荀儿!”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呼唤,只见那先前还微垂着头的白衣男子霎时间抬起了面容,眸光怔然而不敢置信的看向眼前熟悉的三道身影,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上来,只能一点点的缓步向前。

一步,两步,三步……进了,更近了……

终于走到了三人的身前,沐鸿平看着面前甚为疼爱的孙儿变成了如今消瘦的模样,顿时双眸中充满了疼惜,看着他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语态关切的道:“怎么样?身上的伤口可还疼?”

“荀儿,怎么样?”沐靖南附和道。

“这才走了几日就变成了这副模样。”身旁的沐煦虽然说出的话有些冷硬,但是双眸中也是溢满了浓浓的担忧。

沐荀看着围在自己眼前的三人,心底深处不由得涌现出一股子暖意来,看了眼三人,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许是许久没有开口,声音带着一抹浓浓的沙哑,像是浸了沙子一般,让人听上去有些不太舒服,但是听到他说话的沐鸿平等人却是松了一口气。

谁人不知这刹魔宗宗主的狠辣嗜血,如今荀儿的身上只是有一些皮外伤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哪里还能再奢求些什么?

“既然各位都见过了沐公子,那就请回吧。”慕奕寒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沐鸿平手中的动作一顿,转过眸子看向慕奕寒道:“宗主这是何意?”

“沐老侯爷,本座是看在你明事理的面子上才让你们见沐公子一面,既然已经见到人了那自然就请各位回去吧,本座说过,不将沐音带上来,沐公子本座是不会放的,今日看在沐老侯爷的面子上,本座可以再宽限两日,倘若两日过后见不到人,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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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的发展比较平缓,没什么*迭起,但是从今天开始后面的*就来了,你们准备好了么?么么哒~

正文 第198章 终于出现了

“沐老侯爷,本座是看在你明事理的面子上才让你们见沐公子一面,既然已经见到人了那自然就请各位回去吧,本座说过,不将沐音带上来,沐公子本座是不会放的,今日看在沐老侯爷的面子上,本座可以再宽限两日,倘若两日过后见不到人,那就别怪本座心狠手辣了。”

慕奕寒的声音冷然,狭长的双眸更是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那所散发出的阴寒气势直教人心中发寒。

“音儿?”沐荀神色一怔,喃喃的道:“爷爷,音儿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原以为他们是收到了消息才赶来就他的,但是事情好像并不是那么简单,竟然牵扯到了音儿,那是不是……想通了这一点,沐荀立时转眸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慕奕寒,沉下了面容道:“我说过有关音儿的消息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也不可能会告诉你!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只要是有我在的一日,你就别想将音儿怎么样!”

“荀儿!”沐鸿平沉声喝了一声,脸色已然阴沉的仿若能滴出墨来了,但是一旁的沐靖南和沐煦则是没有太大的震惊,自从当日他在府中知晓了十年前的真相之时所表现出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他对于音儿的关切,如今既是知道了刹魔宗宗主想要对音儿不利,这副反应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但是他们这般想,沐鸿平却是实实在在的震怒了,他没想到他最疼宠的孙儿竟然会这般的维护那个蘖女,甚至毫不顾忌自己的性命!原本当日煦儿所言他心中还是有所怀疑的,毕竟荀儿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但是如今一看他确实是低估了那蘖女在他心中的位置了!

“爷爷,他是不是让你们将音儿带来以此来换我出去?!”沐荀双眸定定的看着沐鸿平,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迫切和不安。

沐靖南和沐煦都没有开口,沐鸿平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你是我沐府的嫡子,是我的孙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那你们就舍得让音儿出事?!”沐荀纵然心中早已知晓了答案,但是如此直观的从他们的口中听到还是觉得心口像是被剜了一口般生疼生疼的,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音儿也是沐府的嫡女,是你的亲孙女,是我的亲妹妹,她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要这么一次次残忍的对待她?!”

看着向来疼爱的自己的爷爷面色越来越沉,眸中的凌厉越来越狠,沐荀突然觉得心中的某一个地方已经断裂了开来,心情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面色也变得平静无波,勾起唇角惨淡一笑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们走吧,我是生也好是死也罢,都是我心甘情愿,你们倘若用音儿的命来换我的命,那我也定与音儿同生死!”

最后一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沙哑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的让人觉得心疼,就像是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那个部分,格外的让人觉得心酸。

“混账!”沐鸿平气的双肩抖动,脚下的步子也忽然变得有些不稳起来,倘若不是沐靖南眼及手快的上前搀住他的胳膊,只怕是要站不稳了:“那个蘖女值得你以命相抵?!这些年教你的道义都喂给狗吃了不成?!”

“爷爷教给我的孝义道义我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却,但是爷爷如今所做之事难道也是道义之中吗?”沐荀通红着双眸低声道:“音儿是你的亲生孙女,你却不管不顾的想要将她置于死地,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道义?!”

“你……你个逆子!”沐鸿平气的说不出话来,双眸愤然的看着眼前这个向来跟自己亲近的嫡孙,想不到有一天他竟然竟敢跟自己针锋相对!为了一个克己克亲的蘖女竟敢如此反驳他的话语?!

真是岂有此理!

“荀儿!”沐靖南纵然不认同沐鸿平的做法,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到底也是自己的父亲,如今被气成这副模样,他的心底自然也是不好受的,虽然荀儿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他的心中也是极为赞同的,但是将其气成这副模样却是万万不该的。

沐荀看着面前眸带恳切的父亲以及气的面色阴沉的爷爷,心底深处终是闪过了一丝不忍,别开了眼光,淡淡的道:“你们走吧,我不需要拿音儿的命来换我的命。”

沐鸿平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恨不得上前拿个棒子狠狠地抡上他几下将他给打醒了,但是心中却也清楚如今的情形却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且不说这是刹魔宗的地盘,若是他真的这般做了,那这沐府的脸面可真的就是丢尽了!

站在一侧一直冷眼旁观看热闹的慕奕寒看到他们的神情心中却是冷然一笑,目露不屑,丝毫没有为他们的言谈产生一丝一毫的神情波动,反倒是身上的气势更冷了几分:“沐老侯爷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你也不必多言,两日之后若是达不到本座的要求,沐府的门前定会出现沐公子的首级。”

不等那沐鸿平开口,沐荀倒是猛然上前直视着慕奕寒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找音儿?!你找音儿要干什么?!我告诉你,音儿是我妹妹,就算是搭上我这条命也会护着她,你也别想伤害她半根头发!”

看着沐荀歇斯底里嘶吼质问的模样,就连一直神情还算是冷静的沐煦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好似又回到了当日在锦瑟院沐荀知道真相之时的情景,也是这般的歇斯底里的质问,也是声嘶力竭的嘶哑怒吼,那种不顾一切的模样到如今他还是感觉到有一丝的心悸,不管怎么说两人毕竟也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弟,他是什么性子他这个做大哥的自然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对于音儿的事情如此的执着,甚至已经达到了如此不顾一切的地步。

扪心自问,他这个做大哥的能不能同他一样做到这等地步?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没想过,也许是不敢想,不敢想象他会不会再如当年一样做那个袖手旁观的人……

正在沐煦沉思之时,忽而感觉到一道凌厉的劲风从身前袭过,待意识到什么只听到一声闷哼,沐荀已经整个人侧躺在了地上。

“荀儿!”

“荀儿!”沐鸿平以及沐靖南同时惊呼出声,想要上前查看,却不想还未等上前,便听到沐荀的沙哑中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传来:“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只见沐荀艰难的抬起头,苍白面容上那一双充斥的通红的双眸死死的仰视着身前的人,低咳了两声便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沐公子看来还是没有学乖啊。”慕奕寒啧啧感叹道,只是声音里透出来的凉意与杀意却是如此的明显,狭长的双眸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挣扎的人充满了浓浓的不屑一顾。

对于他来说杀一个沐荀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之所以留着还没有杀了他,并不是顾及他的身份亦或是想从他的口中套出某些消息,皇子他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侯府的公子罢了,再者从他身上根本就套不到一点有用的消息,或者说他所知道的甚至还不如他,留他到现在只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罢了,那个人却并不是沐音。

而是那个冷淡如冰的云门门主!那个扬言想要联合各大门派攻上刹魔宗的云门门主!

对于那云门门主的话他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顾及,但是却还完全达不到能左右他想法的地步,不动沐荀只是想要看看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不可否置,他对这个云门门主倒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沐荀已经从地上站起了身,但是身子明显还是有些不稳,尽管慕奕寒只是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但是他的身上本身就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虽然只是些外伤但是却也足够使他这个从来没有经受过这些的公子哥吃不消了,此番被慕奕寒那内劲一扫倘若不是有足够的毅力恐怕是站不起来的了。

如今能硬撑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靠的也不过就是一口气罢了。

“我学不学乖关你屁事!”沐荀嗤笑一声,挥手抹去了唇边溢出来的血渍:“我告诉你,我还就不走了,有我在这里的一日你就别想对音儿怎么样!”

此刻的沐荀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肆无忌惮的公子少年,没有了隐忍和愧疚,却多了几分成熟和坚毅。

仿佛就像是顷刻间长大了一般,但是却又让人觉得是那么的真实。

“荀儿!”这次厉声疾词的人不是沐鸿平反倒是沐靖南,旁人不知道这刹魔宗的手段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经历过的,之所以从来到这里到现在一直没有采用强硬的态度就是怕激怒了这刹魔宗的宗主,到时候救不出他不说就连他们也定会一并出不了这里。

“沐侯爷当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冰冷蚀骨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只见慕奕寒狭长的双眸充满了凉意,看向沐荀的目光那般的冷然,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饶是沐荀硬着头皮硬撑着也不由得感到头皮发麻,好像是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的窜入了身体里。

突然,那狭长的双眸一眯,黑色的袖袍猛然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却是直直的朝着沐荀袭去。

“荀儿!”

“荀儿!”

沐鸿平等人不由得同时惊呼出声,此番的力道显然是比之前的那一击要凌厉上许多,如果说之前用的不过就是三分力道,那此番用的却足足多了一倍之多。三分力道尚且已经将荀儿伤成了这副模样,那若是这番力道袭在荀儿的身上那岂不是要……

然而就在这万分危机的当下,只感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接着一道更为强劲的力道从沐荀的方向而来,竟是直冲那道劲风而去。

“嘭——”两股力道相撞,剧烈的震动和风道让人有些睁不开眼,但是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两股力量的旗鼓相当,随着两股力道的磨合相撞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

“你终于出现了。”慕奕寒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冷然的唇角竟是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弧度,而那狭长的双眸竟也多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竟是让人感觉如此的如沐春风,明明就是一副温温如玉的公子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冷然之气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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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是谁出现了?

正文 第199章 嚣张狂妄霸气

“你终于出现了。”慕奕寒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冷然的唇角竟是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弧度,而那狭长的双眸竟也多了一抹极淡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竟是让人感觉如此的如沐春风,明明就是一副温温如玉的公子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冷然之气的存在?!

在场的人看着眼前这个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这里的人,眸中除了惊艳还是惊艳,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飘然若仙仿若虚幻般浑身上下都透漏着难以言喻的魅惑,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美得让人惊叹的画卷,这般的看着她好像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虚幻,唯有她占据了所有的目光,聚集了所有的焦点,让人沉迷,让人迷醉。

那白的胜雪的衣摆迎着寒风荡起丝丝波澜,漆黑如墨的发丝飘荡在身后,清冷淡漠的容颜在所有人看来仿若本该如此一般,竟是也生不出任何的不悦来。

“看来宗主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毁了刹魔宗了。”淡漠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外殿上却显得如此的清晰。

慕奕寒闻言却是加深了唇角的笑意,狭长的双眸看着眼前的人温润而又隐含笑意:“难不成你真的会为了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对本座动手么?”

此话乍一听倒是没什么,但是仔细一想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倘若面前站着的人是一个女子,他们毫不怀疑这其中的暧昧意味,但是面前的人明明是两个男子,这……

“宗主怕是忘了,你我从来就不是站在一条线上的人。”只见那站在慕奕寒对面的一袭白衣的男子清冷的眸子波澜不惊的看着慕奕寒,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就是在陈述一个不争的事实一般。

“是么?”慕奕寒微微挑了挑眉,声音依旧平缓:“可是本座倒是非常想与你站在同一条线上啊,小云儿。”

沐音听到慕奕寒再次叫出这个名字还是忍不住蹙了蹙眉,试想一下一个杀人如麻之人突然又一天慈悲为怀了是什么感觉?!依照沐音对慕奕寒的了解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温和甚至带着一丝邪魅,但是却和那些纨绔子弟的做法还是不一样的,他的骨子里是高傲的,理应不会对她这个仅有过两面之缘的人这般言语才是。

敛下了双眸淡淡道:“恐怕宗主要失望了。”

慕奕寒挑眉,只听到那清冷中带着一丝凉薄的声音传来:“刹魔宗还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狂妄!霸气!够嚣张!

此番话语一出,就连那站在一侧充当守卫的几个黑衣男子都不由得黑了脸色,一个个的怒视着沐音,那副愤恨怒然的模样仿佛恨不得要将其撕碎了一般,什么翩然若仙,貌若潘安,原本惊艳的双眸早就变成了浓浓的愤怒,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竟敢如此跟他们宗主说话?!想他们刹魔宗在江湖上哪个听到了不是闻风丧胆,如今竟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的侮辱,如何能忍得下去?!

不过他们倒是尚且还有理智在,听宗主与他的话语两人也是相识的,宗主没有发话,他们这些做下属的自然不能擅自做主!但是……只要是宗主一声令下,他们必定要让他尝尝生不如死地狱般的感觉!

几人握紧了手中的器具默默的这般想着。

而那沐鸿平等人早在看到沐音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些愣怔了,他们不是瞎子自然看的清楚方才若不是这白衣男子出手恐怕荀儿此时已经身受重伤亦或是更加的严重……但是他们却想不明白为何这个仿若谪仙的男子会出手相助,若说和荀儿是之交,那也是不太可能的,荀儿一直以来都在盛京,身边结交的什么人他们也自然都是知晓一二的,更何况此人拥有这般的相貌,这般的身手,倘若是身在盛京他们没道理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此人是荀儿出走这些日子所结交的,但是转念一想却还是有些不太可能,且不说荀儿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在江湖行走,就单是看此人就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短的时日里与荀儿成为朋友?

沐靖南和沐煦两人看着眼前清冷如墨仿若画轴的男子虽然也是满眼的惊艳,但是倒也没有沐鸿平那般的惊讶,毕竟沐音当初在沐府之时的容貌也绝对的称得上倾国倾城完美无瑕的,与这那你在相比只会更甚而绝不会不及,沐鸿平虽然知晓沐音回了沐府,但是却并未曾见过沐音的模样,对她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六岁之前的模样,自然与沐靖南两人的心态不一样了,饶是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虽然也见到过不少的风姿绝色,但是却没有哪一个犹如眼前的男子般,他就犹如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通身的气场也是无法掩盖的,好似她本该如此对所有事情不屑一顾一般。

听到她张狂的话语之时,心中也着实的吓了一跳,入不了眼?!这是什么意思?!这刹魔宗宗主什么什么人?!这刹魔宗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放眼整个北楚恐怕都没有人不清楚,这样的还入不了眼,要么只能说明眼前的这个白衣男子比之刹魔宗确实更有势力,要么就是真的太过狂妄了,但是无论是哪一点,都不由得让人捏了一把冷汗。不过,这些自然不是他能左右得了的事情,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罢了。

三人的心思也都只不过是在心里活动并未显现出来,是以,旁人自然无从得知,但是那站在沐靖南身旁被虚扶着的沐荀自一开始见到来人,眸中就溢满了浓浓的惊讶,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还能见到她!没想到她又出手救了他!待听到他与那刹魔宗宗主的谈话之时,心中说不触动是假的,旁人或许听不懂其中的含义,但是他却是明白的,那刹魔宗宗主口中的毫不相干的人指的就是他,虽然心中清楚她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他而与刹魔宗为敌,但是心中却也是百感交集的,不因其他,只因为没想到认识不过短短时日的人竟然会三番两次的出手相救,甚至不惜做出这般的事情来,且不说她究竟是不是为了他才出手,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亦或是顺手救了他,但是自后的结果却都是一样的,他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眸光复杂的看着欠了天大人情的人,动了动嘴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有些事情不开口或许比开口更合适。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慕奕寒要发怒的时候,却见他眉宇舒展,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股子愉悦之气,看起来倒是颇为开心:“小云儿的口气当真是不小啊,本座的刹魔宗与小云儿的云门相比起来银子确实是入不了你的眼,但是……小云儿不要忘了,本座手下的势力可是一点也不弱啊,倘若你与本座联手别说是整个江湖就是放眼天下也都会收入囊中,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站在一旁抚着沐荀的沐靖南双手不由得抖了两下,他好歹也算是一品侯爷当朝官员,这般的在他面前谈论这些真的好么?!

但是心中却是久久都不能平静下来,眼前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份竟然是云门门主?!虽然他身在朝堂,但是对于这个云门却是一点也不陌生的,云门的财富天下皆知,拥有着比国库更甚数倍的财富,朝廷几次三番的商量对策想要控制她手中的这些财富,但是她所使出的手段却是让所有的人都闻风色变,就连皇上那也都是绝口不提此事,对云门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时候甚至还会大开方便之门,给云门提供一些便利。

是以,这云门在朝堂中却也是鼎鼎大名的,只是恐怕谁也想不到名声赫赫的云门门主竟然是如此年少的一个人吧?!

而一旁的沐鸿平面上的震惊之色也是无以复加的,面前的这个白衣男子竟然是云门门主么?那个传言中富可敌国掌尽天下财富的云门门主音公子?!这么些年以来这云门门主的事迹他也是听闻了不少,知道传言中的云门门主年龄不大相貌更是甚似妖孽,但是听闻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原本以为年龄不大也理应是虚年二十五六左右,但是眼前的这个人看上去也不过就是刚十六七而已,这般小小的年纪竟是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当真是让人震惊。

但是转念一想他之前的话语,倒也不算是狂妄了,毕竟云门手中的财富那是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的,但是云门手掌的势力却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此嚣张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可惜啊,这般出众的人儿却是与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还真是八杆子都打不到一块去了。

倘若沐音知晓他心中此时的想法也定是会嗤笑一声的,沐鸿平此人倘若是真的论起来,倒还真的不如沐靖南,沐靖南虽然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心思倒是没有沐鸿平那般的深沉,沐鸿平凡事都会首先的将利益放在首位,估量对自己是否有利才会出手亦或是收手,简单来说沐鸿平不过就是一个心思狭隘的小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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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奕寒:小云儿你终于来找本座了!

沐音(斜睨):本公子是来灭了你的。

慕奕寒(低笑):小云儿不妨考虑一下与本座合作,江山天下唾手可得!

沐音(挑眉):你有富可敌国的银子?

慕奕寒:……

沐音:你有铁血战场的数百万将士?

慕奕寒:……

沐音:你有治理天下的脑子?

慕奕寒:……

沐音(斜眼):既然什么都没有你又算是哪根葱?!

收藏,评论,长评,好歹加加油啊~遁走~

正文 第200章 好戏开始了

沐音眸光平缓的看着慕奕寒温润的面庞,轻轻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本公子手下的势力也不弱。”

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必要也没有那个兴趣想要合作。

慕奕寒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含义,当下也是不由得眯了眯眼,还从未有一个人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拒绝他,看着眼前这个有着超脱年龄的冷清的俊逸面容,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很早之前那几乎已经被忘却的容颜,眉梢间闪过一抹冷意,脚下却已是迈开了步子,待走至那白衣胜雪的身形之前顿住了脚步,看着距离自己仅有一头之差的人,微微俯身狭长的双眸对视着那微挑的凤眸,鼻息与鼻息几乎贴在了一起:“倘若本座拿云门开刀不知道小云儿打算如何?”

温柔的仿若能腻出水来的声音却带着一丝丝凌厉的杀意,让人听上去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

打算如何?沐音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俊颜,微眯的凤眸闪过一丝冷然的杀意,忽而抬起手臂修长白皙的五指猛地抓紧那墨黑色的衣襟,顿时那咫尺的俊颜不由得再次靠近了几分,两人如今的距离可谓是鼻息对着鼻息,远远望去就像是紧贴一般,分外的暧昧,但是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杀意。

“你可以试试是云门先出事还是刹魔宗先消失!”沐音侧首在他的耳边冷声道:“慕奕寒,本公子说过倘若你敢对他下手那云门必定必定出现在刹魔宗!”

说完,抓着那衣襟的手陡然松开,但是却在松开的刹那猛然一推,顿时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慕奕寒看着退开自己一步之遥的人,狭长的眸光不由得深了深,唇角扯开了一抹弧度:“小云儿,你太高估你了,一个小小的云门你以为能牵制本座?!”话落,再次微微倾身道:“更何况如今只有你小云儿一个人,你以为本座会怕?!”

“单凭我云门想要对付整个刹魔宗确实有些难度。”沐音凉凉的看着他,唇角忽而微微勾了勾,露出了一抹足矣颠倒众生的笑意道:“但是倘若是再加上山脚下的几大门派,不知道可否成功?”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陡然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温润的声音已然变得阴冷:“你跟那帮废物合作了?”

“不。”沐音扬了扬眉:“本公子只是知会他们一声云门和刹魔宗有些仇怨而已,不巧,本公子如今正在刹魔宗。”

什么叫阴险?什么叫狡诈?慕奕寒深深的觉得着实有些小瞧了面前这个清冷中透着杀意的云门门主。

这么些日子以来那帮废物之所以没有胆量立马攻上山来,不过就是因为无法估量刹魔宗所隐藏的实力罢了,然如今云门与刹魔宗结下仇怨,那云门门主此时身在刹魔宗目的何在自然傻子都能猜得出来,倘若他们此时再按兵不动那可就真的蠢成猪了。

“云门与刹魔宗何时结下仇怨本座怎么不知道?”慕奕寒阴测测的看向沐音,眸中的冷意似是能将人冻成冰一般。

沐音唇角的笑意未减,眼神却是看向了他的手臂处,淡淡的挑眉道:“宗主手臂上的伤好了?”

慕奕寒手臂上的伤正是上次被沐音用毒所伤到的,况且那毒性相当的霸道,已经当场将他那一处的皮肤灼伤腐烂,又怎么可能会恢复得了?沐音如此言说为的也只不过就是提醒他而已,慕奕寒又怎么不知这其中的意思,手臂上腐烂的地方早已被他给剜了出来,虽然并不疼痛但是却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疤,深了深眼眸眯眼道:“本座倒是忘了,小云儿当初可是对本座下了杀手,这确实是一笔仇怨,不如现在了结可好?”

“宗主还是莫要心急的好。”沐音神色不见丝毫的动容,淡淡的挑眉道:“想必各大门派如今已经上山了,相信后面的事情会更加的精彩,不是么?”

“你觉得就凭那些废物能攻得上来?”慕奕寒冷笑。

“不知道再加上几门大炮能不能攻得上来?”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上空中响起,入眼便看到一抹绛红色的身影翩然落下,却是正巧落在了沐音的身旁。

“天机阁阁主?!”慕奕寒满脸寒芒,眸中的杀意陡然更甚。

来人正是司空奕,天机阁阁主!

“难得刹魔宗宗主还记得本少。”司空奕挥了挥那颜色甚为鲜艳的袖袍,摆出了一个极为魅惑的神态,挑眉道:“当年岭山一别,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啊。”

慕奕寒眼神微暗,嘲讽一笑:“几年不见,天机阁阁主倒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清闲。”

司空奕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扬了扬眉道:“本少自然是比不得你来的忙碌,又是筹谋挑起武林纷争又是防御,恐怕那无极阁也还未来得及休整吧?”

慕奕寒陡然眯起了双眸:“此事你也有参与?”

“不然你以为单凭人手能将你那无极阁毁的彻底?”司空奕笑的妖娆,但是眸中却是寒意四射,竟然胆敢伤害小音儿,真当他手里的大炮是摆设不成?!

慕奕寒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意,本以为无极阁被毁是那祁瑾熠的作为,没想到他竟然也掺和到了这件事情中去!想到如今仍旧狼藉一片的无极阁,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看来无极阁主与那南侯府的大小姐牵扯倒也不浅!”

当初祁瑾熠将他的无极阁摧毁为的不过就是沐音罢了,但是司空奕也从中参与,倘若是说与两人没有什么牵扯,那可就纯属扯淡了,整个江湖谁不知晓这天机阁虽然炮火不少,但是却极少使用,不止是因为朝廷的限制,更重要的是炮火有限,天机阁不像是云门拥有诺大的财富,单是制造炮火就需要一笔不小的开支,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情又怎么会使用呢?!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司空奕若非是与祁瑾熠相识便是与那南侯府的大小姐沐音相识了!而据他所调查这祁瑾熠可还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更何况身为皇子王爷与天机阁阁主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那便也只剩下那南侯府的大小姐了。

失踪的这十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不是吗?!

“南侯府的大小姐?”司空奕挑了挑眉:“本少不认识什么南侯府的大小姐!本少知道你要说什么,本少之所以对你出手不过就是受人之托而已,看在咱们先相识一场的份上本少不介意提醒你一句,慕奕寒,你惹到的人真的太多了,当心那一天死在哪里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司空奕凉凉的看着他,眸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完全没有将他越来越沉的面色看在眼里。

“本座也想提醒天机阁主一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免得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慕奕寒狭长的双眸充满了凌厉的锐气,好似是一只猎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反扑。

司空奕面色不变,却是弯了弯唇角道:“彼此彼此。”

慕奕寒的双眸不由得越发的深沉了下来。

一时间气氛也是变得越发的凝重起来了,而站在一旁一直怔愣着听着两人隐含杀意的谈话的沐鸿平等人早已变得沉默了起来,只不过就是上山想要将沐荀接回去,怎么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先是这云门门主,接着这天机阁阁主竟也是出现了,还有什么各门派的围剿,饶是沐鸿平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也不由得深深的觉得今日出来的确实不是什么好时机。

而站在一侧的沐煦和沐荀两人早在司空奕出来之时,便已然相互对视了一眼,皆是认出了他来,此人可不就是当日那淳王府世子的生辰宴会上出现的神秘男子么?待听到他的那句受人所托心中顿时也都是联想到了什么,不过却是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什么。

有些事情知道但是却不一定非要说出来,否则只会招来杀身之祸罢了。

相对于他们的沉默,沐音的心情看上去倒是好了不少,眉眼间多了几分愉悦,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挑眉道:“你怎么来了?”

据她所知司空奕如今应当是在盛京才是,此地距离盛京就算是快马加鞭也需将近两日的时间,此时他出现在这里,那就只能说明他提前两日就已经出发到了这里。

“我大老远的跑来给你助威,你难道不要好好的犒劳犒劳我么?”司空奕有些委屈的道,但是眸中却是盛满了灿然的笑意,搭上那一袭绛红色的衣衫以及那本就有些魅惑的面容竟是直教人看呆了去。

沐音点了点头却是移开了话题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司空奕眼神明显一顿,而后摆了摆手道:“没有了。”

沐音挑眉,只听司空奕继续道:“那东西华而不实扔进去不到两个时辰已经全部化成了一堆白粉,平白的污了我整个池子,足足清理了两日才清理干净。”

“哦?”沐音眉梢微扬,龙吟剑竟是就这么被毁了么?原以为放进这天机池能将那所含的血腥气息和煞气驱除没想到竟是连同剑也一起被毁掉了,沉思了片刻摆了摆手道:“毁了就毁了吧,如今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要是早知道没什么用了,我就不用那么大老远的紧赶慢赶的跑来了。”司空奕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霎时间觉得整个身心都变得舒畅了起来:“你可不知道这一路可算得上是马不停歇,都快急死我了,生怕误了你的大事。”

“你是担心误了你那银子的事情吧。”沐音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言语,但是整个人身上的冷意却是淡了很多。

闻言司空奕非但没有感到不好意思,反倒是笑了起来:“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本少。”顿了一下又道:“若是没有那些银子,本少可就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沐音勾了勾唇角,眼神扫了眼远处,淡淡的道:“你今日倒是来的也不冤,马上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司空奕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扫了眼那面色阴沉的慕奕寒,眉梢微挑颇有意思幸灾乐祸的味道,可真是一场好戏啊,若是有必要他不介意也参与一下。

慕奕寒此事身上已然充满了凌厉的杀意,那狭长的双眸死死的看着面前的两人,面色阴沉的可怕,倘若是现在再听不出两人的合作关系那他就真的成傻子了!

没想到这天机阁竟是搭上了云门这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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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留言评论小单才有动力~

ps:如果觉得哪里不合理的尽可以畅所欲言,因为只有你们提出来小单才能知道,然后才能改进……么么哒~

正文 第201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各大门派蠢蠢欲动开始围剿刹魔宗。

由九华门门主赤元基为首的江湖上各门各派得知消息之后立刻将之前所商讨好的对策开始实施,前后共分为两队人马,一对从正面出击,而另外一对则是由九阳山的后山意图突破,一时间真个局势变得一触即发。

“启禀宗主,山下的那帮人已经围上来了。”一道玄黑色的身影忽而出现在眼前。

慕奕寒闻言面色陡然变得冰冷一片,狭长的眸光扫向了沐音和司空奕所在的位置,那眸中的寒意似是要将人吞噬。

沐音淡淡的扬了扬眉倒是没说话,但是一旁的司空奕却是笑的欢愉,那眉眼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没说什么话但是却让慕奕寒的脸色更黑了几分。

“吩咐下去,本座不想看到一个活口。”

阴冷的声音中带着无限杀机。

那玄黑色男子神情微顿,继而恭谨的应了一声便快速的闪身离开了。

慕奕寒斜睨了一眼远处巍峨的高山,唇角微微挑起了一抹弧度,只是那双狭长的双眸却是冷的无比渗人,仿若是千年的寒冰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一场血的洗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震耳欲聋的厮杀怒吼声穿过巍峨的高山清晰的传入了整个刹魔殿,听着这一声比一声高的怒吼声,沐音唇角微扬,只是神情却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眉梢微挑眼尾处的寒芒乍现,新的征程就要起航了!

厮杀声越发的浓重,短兵相向的声音震耳欲聋,即使没有亲眼见到那嘶声震天的吼叫声,也不难想象得出这等场面是何等的惨烈壮观!仿若是战场一般,震声赫赫,铁血厮杀战火齐鸣!

面对着这样越发惨烈的局势,慕奕寒哪怕是心中胜券在握此时也真的不能坐视不理,毕竟这刹魔宗虽然是易守难攻,但是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万无一失,淡淡的斜睨了一眼一侧明显看热闹的沐音和司空奕两人,朝着身侧的人摆了摆手,黑色的袖袍猛然一挥,整个人已经如一道鬼魅一般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原本站在慕奕寒身侧的那黑色衣衫之人,却是突然抬步上前,直直的朝着沐荀的方向而去,那眸中的阴寒不用开口就已然知晓是什么意思了。

沐鸿平显然也是猜出了他的意图,面色阴沉的向前猛然迈了一个大步挡在了沐荀的身前,之前因为有慕奕寒是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如今看这刹魔宗的形势已然是万分危急,这也正是他们脱身的最好时机,此时若是不离开那可就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不得不说这沐鸿平的谋算倒还真是不错,但是事情也远没有他所想象的这般顺利,眼前的黑衣男子虽然相貌平平,但是武功却是着实不错,沐鸿平也只是与他湛湛的打个平手而已,而已安排那个的沐靖南见此也是提剑向前加入了这场缠斗之中,而剩下的沐煦则是抚着沐荀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局势。

气氛一时间变得越发的紧张起来,但是反观站在一侧的司空奕却是一脸的兴味,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厮杀声,眉眼间掠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朝着沐音挑了挑眉道:“怎么样?不如咱们也去瞧瞧这难得一见的热闹?”

沐音扬了扬眉:“你不是要炮轰了刹魔宗?”

司空奕摸了摸鼻子,扯了扯嘴角:“你也知道我手中的银子不多,好刀自然是要用到刀刃上的,现在就出手岂不是便宜了那帮家伙。”

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嗤,他可不是傻的!就算要出手也要等到那帮家伙损耗殆尽之时,没办法,谁让他本就是那不图回报的大善人呢!

司空奕心中默默的盘算着。

难得的此次沐音倒是认同了他的想法,点了点头无比认真的道:“看来这次出门没忘记带上脑子。”

“本少什么时候出门忘记带上脑子过……”话说道一半,突然意识到是被坑了,顿时话语一噎,不满的瞪着面前带着三分笑意的某人:“我千里迢迢不辞辛劳的跑来帮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控诉委屈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幽怨的怨妇模样,搭上那比之女子还要魅惑三分的容颜,顿时直教站在一旁的沐荀眼角狠狠的抽了两下。

眼前的这个真的和之前在淳王府世子府出现的人是同一个人么?!为什么他有一种悲欺骗了的感觉,面前的这个明明就是一个白痴加幽怨的二货好么?!

沐音却是兴致极好的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声音柔和:“乖,咱们去看热闹。”

司空奕的脸顿时黑的发紫了!尼玛!他这算是被小音儿给调戏了么?!

两人从出现到离开都不曾看向沐府的人一眼,好似完全看不到他们一般,完完全全的忽视了他们几个的存在,而他们的缠斗两人也是都不曾斜睨一下,眼睛眨也不眨的便随着慕奕寒离开的方向也跟着闪身离开了原地。

而这边沐鸿平与沐靖南两人联手却是不过十几招便已将那黑衣男子制服,不过两人却是并未伤及他的姓名,也只是将其打昏了过去。

待回过神来才猛然发现沐音与司空奕两人都不见了踪影,沐鸿平皱了皱眉,面色闪过一抹失望,原本打算随着他们一道出去,没想到他们竟然先行离开了,想要问清楚沐荀情况,但是此时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思量了片刻,便决定还是尽快的离开刹魔宗为好。

毕竟各大门派围剿之事可不是他们能够掺和得了的。

但是当几人走到来时的路口之时却是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得彻底的说不出话来了,鲜血肆意,横尸遍野……这竟是比之那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饶是沐鸿平与沐靖南两人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也不由得呆愣了半晌,更别提本就没见过什么如此血腥场景的沐煦和沐荀两人了,沐荀倒是相较于沐煦还要好上几分,毕竟在江湖中也生存了一些时日,该见的也都见了不少,但是反观沐煦自出生以来便一直呆在盛京,有南侯府庇护者自然接触不到什么太过血腥的东西,如今见到这副场景,却是险些呕吐出来。

只见浮现在他们眼前的正是一个鲜血肆意的画面,原本平坦无奇的道路上此时却是机关重重,每一个试图攻上来的人都会被不经意扫射而出的利器要了性命,有的被射穿了胸前,有的被射穿了腿部,有的则是直接的射中了喉颈……山中的石路早已被染成了血红色,粘稠艳红的鲜血顺着道路一点点的流淌下去……直至将整个道路染成一片血红。

看着此番场景,沐鸿平自然也是不敢就留,便朝着另一侧找了一处相对而言较为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等候着时机逃脱。

但是没能等到时机却是等到了接连而发的大炮,震耳欲聋的炮声一个接着一个响起,而那布满机关的道路以及修葺华美的大殿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轰然倒塌,再也没了之前的模样。

“哪里来的大炮?”后山之上正在筹谋划策的赤元基看着远处一道接一道的火光冲天,心中顿时产生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原本以为此次计划会就此失败,但是却是没想到竟然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轰了一切的障碍,那他们就再也没了任何的阻力,攻破刹魔宗将不费吹灰之力。

手底下的人打探到消息即刻来报:“听说天机阁阁主也摔了一众人等连同大炮一起上了刹魔殿。”

天机阁?!不用说这些大炮那铁定就是这天机阁主干的了!想到些什么,赤元基那精锐的双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朝着身后正在试图越过山夹的人摆了摆手沉声道:“所有的人听我号令,全部返回正门,与天鹰帮一起攻下刹魔宗!”

赤元基毕竟是九华门的门主,这点威信还是不差的,一声令下,顿时所有正在行动的人立即停止了动作,齐刷刷的返回了那上山的唯一通道。

而此时的后山崖边的某个角落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以及一道绛红色的身影正翩然的站在那里俯视着山下的一切动向。

“怎么样?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他慕奕寒还怎么嘚瑟!”司空奕笑的一脸的愉悦,眉眼间尽是大仇得报之后的快感,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小音儿,毁了无极阁那是小事,轰了大本营才是真的!

“这招确实不错。”沐音勾起唇角,眉眼间也闪过了一抹笑意,看着那被轰的只剩下残渣的某些地方,淡淡的挑眉道:“你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拆了慕奕寒的谋算,他可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主儿。”

司空奕嗤笑一声:“不甘休那就尽管放马过来,看本少不拿几门大炮轰的他连残渣都不剩!”

不甘休又怎么样?!谁让他没有大炮呢!怎么样?!有炮的就是任性!

而此时慕奕寒却是面色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汁来,司空奕,你给本座等着!

正文 第202章 沐音的谋算

刹魔宗尽管机关重重,但是被天机阁的大炮也所轰,仅剩的也只有那么寥寥可数了,加之各大门派已然将所有的重心全部转移到了正门之处,与之前慕奕寒所估算的大相径庭,是以这正门的防御也根本就不够看了。

各大门派伤亡确实不小,但是刹魔宗的损失却也可观,彼时这一场大战才真正的拉开了帷幕。

没有擂鼓喧天的助威,没有群起而攻的号令,只有一双双被鲜血染红的双眸以及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倒下的身体……堆积成山,放眼望去,却是一片血流成河的景象……

而彼时的九阳山山顶之上,却是有一百一红两道身影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墨发青丝飞扬,寒风萧瑟吹拂着衣摆,带起一片虚无。

“我说小音儿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司空奕看着远处缥缈无尘的景象,感叹道:“没想到这九阳山山峰的景象倒是别有一观啊,难怪当初刹魔宗那些老东西会选择建在这里。”

“九阳山的地形不似一般的山峰,它的上山的道路也唯有一条,慕奕寒之所以如此有把握也正是凭借这一点。”沐音道:“依照各大门派的攻势想要攻下刹魔宗没有十天半月是不可能有成效的,不过如今被你这么一搅局,恐怕三日之内刹魔宗必破!”

司空奕笑的明媚,丝毫没有为自己做的无耻的行径而感到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反倒是心情无比的舒畅:“三日之内?!是不是有点太长了?不然我再添上一把火?”

这刹魔宗虽然易守难攻,但是就算地势再好,机关再多,也敌不过大炮所带来的威力不是么?

“刹魔宗的气数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何必再浪费炮火。”沐音看着脚下漂浮着的浮云,神情冷淡,只是唇角却是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是笑意,倒更像是夹杂着无尽寒意的杀意。

云门自成立之初到现在,她也从未想过与刹魔宗会有什么,她从未想过对刹魔宗出手,但是怪就要怪慕奕寒此人心思太过狡诈而且阴毒,俗话说得好人不犯人人不犯我!这天下胆敢出言讥讽她的人也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间了,更何况慕奕寒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还有她!他们两个既然已经牵扯到了一起,那她也不介意一个接一个的斩草除根!

“你的意思是?”司空奕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还未等他细想,就看到身旁的人身形微微一动。

“来了。”沐音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的,眸中的寒意却是越发的加重了。

司空奕微微蹙眉顺着沐音的眸光望过去,却还是只看到一望无际的浮云飘荡在脚下,正要开口,却突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异动声,待看到山下的景象时,双眸却是陡然睁大,满脸震惊的看向身旁的人:“这……这是……”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的彻底。”沐音淡淡的声音传来。

司空奕默默的看了一眼她一脸淡然的神情,然后再转眸看向山下的情景,想到那个阴狠狡诈的人,心中突然对其升起了几分莫名的同情来,果然,惹到小音儿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啊!

果然,以后还是不要惹到小音儿的好,司空奕默默的在心里道。

“主子。”突然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只见来人一袭白衣,模样长得倒也精致,看上去倒也不过才十六七岁,只是眉宇间却是带着一抹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睿智。

沐音微微侧身,淡淡道:“事情都准备好了?”

古月点头道:“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暗沉,继而眉梢微扬,凤眸上挑,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凌厉之气尽显无疑,那是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与锐气,就像是在战场上磨砺百年的兵器,就算是放置在那里一动不动也难以掩盖其所散发出的铁血味道。

古月抬眸瞥了一眼便立即垂下了双眸,心中却是越发的慎重起来,原本在盛京之时见自家主子对待这位沐小姐的态度,心中便已认定了这位未来的王府主母,但是通过这么些日子的接触,心中的震惊也越是无法言喻,如此狠辣且精深的谋算尽是丝毫不亚于自家的主子,尤其是那不经意间所散发出的锐气和凌厉的气势更是与自家的主子如出一辙,让人敬畏的同时却也更加的佩服,深深的被其所折服。

“俞荏婕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古月神态更是恭谨的道:“幻竹在一旁守着她,点了她的穴道应当不会有什么差池。”

“放了她吧。”沐音道:“告诉她沐荀的位置,接下来的事情你们就不必管了。”

古月神情微动,心中忽而闪过一道沉思:“主子的意思是?”

沐音挑眉看向他,淡淡的道:“你想的不错,该怎么办你心里清楚。”

古月心神一凛,恭谨的点了点头,身形一闪便如一道闪电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小音儿,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司空奕蹙眉道,虽然不知道这俞荏婕是谁,但是既然是与沐家的人扯上了关系那这其中必定是有些事情的,而且小音恰巧选择在今日出现在这刹魔宗,这事情也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些。

要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谋算,那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沐音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将眼神看向了山脚下:“事情真是越来越精彩了,过了今天刹魔宗将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这是什么意思?!

司空奕第一次觉得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是他所想的这个意思吗?不是吧?不可能吧?!不会吧?!

刹魔殿。

宏伟壮观的大殿之上,此时却是分外的冷清,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袭玄黑色的身影坐立在上首之上,浓黑的墨发垂在身侧,掩住了容颜,却依然能感受到其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的寒意,就如同是寒冬腊月里萧瑟的寒风一般,既凛冽又让人觉得阴冷。

整个人犹如掩藏在黑色的夜幕之中,让人看不真切却又如此清晰直观的看到。

然而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下,突然一道极快的身形闪身进入了大殿,待看清之时,人已然恭谨的单膝跪在了地上:“启禀宗主,所有的机关已经全部开启,只等宗主一声令下。”

慕奕寒依旧垂着双眸没有开口,但是垂在身侧的右手上的大拇指却是缓缓的摩挲着食指上的墨黑色的戒指,一下又一下,沉默了半晌才突然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开口道:“去办吧。”

跪在下首的人闻言神情微微一怔,继而快速的垂眸应了一声,正在此时,大殿内却是又快速的闪过一道身形。

“宗主!山下忽然涌上来了一大批人马!”来人沉声回禀道:“看样子应当有一千余人。”

慕奕寒却是突然抬起了双眸,狭长而又阴冷的双眸直直的看向那男子,眸中的杀意指教那男子吓得垂下了双眸不敢与其对视:“你说什么?!”

男子身子不由得抖了一抖,但是想到如今的局势,缓了缓心神道:“启禀宗主,咱们被包围了。”

包围了?!慕奕寒陡然眯起了双眸:“都看清楚了是什么人?”

男子垂着眸子不敢抬头:“外面缠斗激烈瞧得不太真切,但是那些人好像全部都穿着……官服……”

慕奕寒闻言眸子却是眯的更紧了些,这个时候官府的人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想到什么立即朝着那男子挥了挥手吩咐道:“去将那沐鸿平等人全部带上来!”

男子面色陡然一变,眸中闪过一抹犹豫,继而颤声道:“属下还未来得及禀告宗主……那沐府的人打伤了几位护法,现在……局势……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人……”

慕奕寒却是没有言语,但是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意却是更甚了几分,犹如寒冬的寒冰一般,直教那男子吓得心神一抖,垂着脑袋半天也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静!前所未有的寂静!只能听到殿外传来的阵阵厮杀声以及夹杂着无限杀意的怒吼声,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再也听不到其他任何的一丁点的声音。

良久,慕奕寒才将眸光转向了那敞开着的窗户,窗外漂浮着的一望无际的浮云随着阵阵寒风的吹拂漾出阵阵波澜,这一切的格局都将在今日打破!

“吩咐下去,号召宗内所有弟子全部撤回,将各个关卡的所有机关全部开启!”

既然要玩那就玩把大的吧,沉寂平静了这么久,确实也该做些什么了!

男子有些苍白的面容陡然闪过一抹震惊,抬起满是震惊的双眸看向坐在上首的慕奕寒:“宗主……”

“需要本座再说一遍?!”慕奕寒以及冷眼扫过,那男子立即垂下了双眸快速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以为这样本座就会妥协了么?!”慕奕寒唇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事情真是越发的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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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了好几天了……实在是抱歉了(弯腰)……这几天真的快要累成狗了,昨天原本要更新的,结果码着码着竟然趴在电脑上睡着了,然后……各位亲爱的书友们请收下小单的膝盖吧……(捂脸遁走中~)

正文 第203章 刹魔宗覆灭

刹魔宗被朝廷派兵剿灭了!自此之后江湖中再也不复刹魔宗的名号!

这条消息一出顿时整个江湖乃至整个北楚上下一片震惊,刹魔宗在江湖亦或是朝堂之上富有怎样的名头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朝廷当年派遣了如此之多的兵力尚且没能将其剿灭,如今虽然不清楚派遣的兵力究竟有多少,但是那是绝对不会超出之前人数的,茶亭一旦派兵,消息自然也是传得飞快不可能如此大批的人马赶往刹魔宗竟是美人察觉,那也就只有一个可能,此次围剿刹魔欧总所派出的兵力很有可能也只有那么一丁点罢了,远远达不到之前的人数。

但是有知情人士曾指出此番之所以能够成功绞杀刹魔宗那可全部都要归功于一人,此人正是南侯府的二公子沐荀!有人说他此番悄然离京,为的就是偷偷潜入刹魔宗,从而与官府来个里应外合将其一举拿下!虽然这条消息也有不少人抱有迟疑的态度,但是两日之后的一道圣旨却是让所有人都不得不信了。

皇帝特此下旨,念在沐荀不顾自身安危以身犯险成功帮助朝廷绞杀困扰已久的刹魔宗,特破例册封其为三品轻骑都尉,随众朝臣一同上朝听政。

整个盛京顿时一片哗然,别的不说,这沐荀也不过就是南侯府的二公子而已,与其他世家公子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品阶可言,就算是今后想要走入官场那也少不得要摸滚打爬个三五年尚且还能混得一个有些品阶的管辖来,但是他可倒好,直接越过了这些一直以来几乎是被默认的行径,直接的跃到了此番的一个高度之上,虽然并没有手握什么实权,但是却也是旁人所远不能及的。

其次,谁不知道这南侯府的大公子也就是沐煦尚且还未曾有过什么官衔,如今倒是让弟弟捷足先登一下越过了自己,摇身一变成了如今的身份,此番一来,这沐煦和沐荀在南侯府的地位可就相当的尴尬了,不少人想要暗中等着看着南侯府的笑话,但是却始终等不到南侯府的半点动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般,南侯府依旧一切照旧,甚至相较之前更加的沉寂了不少。

一时之间倒是更加的让人感到扑朔迷离了。

与此同时,栾城的徐府也紧接着发生了一件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

徐府家主徐德本在寿宴的当日被搜出通敌叛国的罪证,当场徐府的一干人等全部都被压入了死牢,就连栾城的抚台潘俞也没能躲得过去,一家上下也全部都被软禁了起来,直到调查清楚为止。

而做出这一些列事情的人正是新上任的荆州抚台胡方,话说在他上任荆州抚台的当下,快要到达栾城之时不知道为的什么原因转而去了栾城,继而才有了后续的这一系列的事情,一时间他的雷霆之势倒是让原本想要做些什么的人全部都消停了不少,让整个栾城的人也都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而徐府的案件经过几日的探查也终是铁证如山,徐德本等一干徐府众人勾结刹魔宗宗主与南姜皇室之人私通,传送了不少的消息,同时也运送了不少的东西,同时也顺藤摸瓜牵连出了朝廷的个别官员,一番整顿下来,倒也算得上是一场极为声势浩大的事件了,而在如此铁证如山的境况之下,徐府再无任何翻身的可能,被定于三日之后斩首示众!

这条消息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如今徐府整个阶下囚,再也没了之前的风光,徐府沉寂了下来。

抚台牢狱之内,一日既往的潮湿阴暗,夹杂着呻吟哀嚎,冤屈声更是不绝于耳,但是在牢房的最深处却是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见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之内蹲坐着十几人,各个都是面如死灰耷拉着面颊瞧不出任何的神情来,但是坐在其最角落的那抹有些显得苍老的身影却是显得坚毅了不少,就像是屹立不倒的松柏一般,直直的挺立着,维持着最后的一丝骄傲,而另外一间蹲坐着的则全部都是女子,夫人小姐丫鬟从上至下一应俱全,她们虽然不似旁边的牢房那般的安静,但是却也仅能听到几声明显压抑着的啜泣声,并没有人有任何言语出现。

“嗤拉——”紧闭的牢房大门锁链被打开,看守的狱卒看着身前的人点了点头,态度还算得上谦和,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了。”低沉温润的声音在这嘈杂的声音里倒是让人心境都好了不少。

话落,身边跟随之人已然将一个装的鼓鼓的钱袋偷偷的放置在了那狱卒的手中。

“这可使不得,莫公子是大人的贵客,这些事情自然也是咱们这些手下之人该做的,莫公子不必客气。”狱卒笑眯眯的开口道。

在这里当值了这么些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早就摸了个清楚,贪恋一时的便宜,很有可能招来杀身的祸端,这一点他比谁都要清楚的多的多。

来人看出他的犹豫,再次道:“这些不过就是在下的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狱卒大哥不要推辞才好。”

那狱卒神情顿了片刻,垂眸瞥了眼那鼓鼓的钱袋,终是小心翼翼的将钱袋收了起来,朝着来人再次弯了弯身子,这才将人给迎了进去。

只见来人没有丝毫停顿的直接的走向了那最为诡异的牢房深处。

牢房深处鲜少有人会来,如今听到脚步声,倒是一个个的全部都不由得抬眸完了过去,这一眼望去,不少人都不由得面色一怔,眼前之人不正是当初在比武擂台之上跟在云门门主身旁的那位从盛京来的沐公子么?!

想到他的身份,不少人都不由得眸中浮现了希翼的光芒来,尤是那当日见过他的徐芷烟,此番竟是什么也顾及不得,直接的想要冲到前面去唤住他,却不想因为多日呆在这阴暗潮湿之地双腿也都有些不听使唤了,竟是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摔得分外的狼狈:“沐公子……沐公子……你是来救我们的对不对?你快救我们出去啊……”

徐芷烟的话语一出,周围的女子也都纷纷的开口求道:“公子,快救我们出去吧……”

“公子若是能救我出去……我必定为奴为俾的侍奉公子……”

一声高过一声的娇媚的求救声,让人听了骨头都要苏下来了不少,但是来人却是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径直的走到了那旁边最深处的一间牢房方才停住脚步。

“徐家主,别来无恙。”

男子看向那蹲坐在角落里的一抹身影,勾了勾唇角语态冷淡的道。

徐德本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是什么人?来这的目的是什么?”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他倘若是还猜不出什么,那也就枉为徐家的家主了,况且南侯府二公子返回盛京被封为三品轻骑都尉的消息也早已经传了过来,眼前的人自然也就绝不可能是南侯府的二公子了。

“徐家主果然聪明。”莫明轩扯了扯唇角,眸中的冷意却是更甚了几分:“我确实不是什么南侯府的二公子,更不认识什么南侯府的二公子,既然徐家主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我究竟是什么身份?今日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如何?”

徐德本嘲讽的一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而眼神撇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双眸陡然睁大,面上尽显震惊之色,再抬眸深深的看着站在面前满面寒意的男子,心底深处的那一根玄终是蹦的一声断裂开来:“你……你是……莫府……”

“徐家主果真是好记性。”莫明轩定定的瞧着他仿若一夜之间变成垂暮之年的悴态模样,细长的双眸不由得迸射出了一道寒光:“这么些年过去了,真是难为徐家主还记得我,只是不知道徐家主可是记得当年的莫逆之交。”

此话一出,徐德本的面色霎时间白嫩的惨白一片,本就苍白的面容上竟是没了半点的血色,哆嗦着双唇颤巍巍的指着他不敢置信的道:“你……你竟然还活着……不可能……你可能……这不可能的……死了……都死了……你怎么可能还会活着……”

“是啊,都死了,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啊,啊,不对,活下来的人不只是我,还有……”莫明轩说着朝着一旁微微侧了侧身子露出了身后之人倒:“想必徐家主应当不会陌生吧?”

“徐家主,好久不见。”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压抑的嘶吼声,带着某种强烈的愤怨以及杀意,听上去不由得让人感到压抑万分。

“真的是你!”徐德本一下子从地上站起了身子,满眼震惊的看着面前清晰的面容:“你没死……你竟然真是活着……你们竟然一直都活着……”

“我当然没死。”莫掌柜死死的盯着他,双眸都变得有些赤红了:“当年你所做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正文 第204章 醍醐灌顶

“当初你遭遇困境,是家主忙前忙后帮你度过难关,拉拢人脉为你铺路,家主心中将你视为兄弟,而你却做出此等违背良心天理难容的事情来,试问你如何对得起家主为你所做的一切?!”

“徐德本,你拍着胸脯摸摸自己的良心,家主待你哪点不薄?!你竟如此残害于整个莫府?!徐德本,这么些年你可曾睡过一个安稳觉?!”

面对莫掌柜细数的一桩桩一件件巨细无遗的事件,徐德本的脸色由一开始的震惊逐渐变成了惊慌,那张向来威严的苍劲面容上此刻却是难掩慌乱的神情,凹陷的双眸也一反常态的开始躲躲闪闪起来,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是被他刻意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一直以为不会再有打开的一日,没想到终究还是逃脱不了。

当年莫正华曾真心将他视为兄弟,他又何尝不是真心相待,但是所有的一切终将抵不过诱惑二字,为了能使徐府更上一层楼,为了徐府成为独霸一方的传世大家,他做出了选择,然而事实证明他的选择直到如今也没有错,徐府能有如今的成就全部都是因为当年他的手段,若是没有这些,哪里又会有如今的徐府?!

得到了这么多,而他所损失的不过就是一个朋友兄弟而已,仅此而已!他并不后悔!但是却每每在午夜梦回之时见到那张日日萦绕在眼前的面容……他说的没错,这么些年他却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但是这又如何,一切都已成定局不是吗?!

面对莫掌柜的声声质问,徐德本沉默了良久,终是轻叹了一口气,蹙了蹙眉道:“这天下间唯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他错就错在太过感性,在这世间没有人是与他一样的,所以,他注定只有一个结局。”

注定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死!被人迫害而死!

“那这么说徐家主有如今的处境也全都是咎由自取?”莫明轩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声音平缓的就像是流淌的小溪,没有任何的起伏。

徐德本抬眸望去,却撞进了一双黝黑的仿若夹杂着无尽黑暗的深潭里,那双眸子太过于平静,又太过于冷淡,即使什么神情也没有,也能轻易的让人感受得到其中翻涌着的暗潮。

“没想到机关算尽却还是错漏了你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一点。”徐德本自嘲一笑:“你和你爷爷真像,但是他却没有你够聪明,当年若是他肯多动一动脑子,哪怕只是动一下,你们莫府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徐家主又何尝不是?!”莫明轩细长的双眸定定的看着他,向来温润的面容此刻早已变得冷然起来,像是蒙了一层寒冰,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来:“倘若徐家主不如此的急功近利,多动一下脑子,徐府如今也不会身在这里了。”

“哈哈……”徐德本突然扬声笑了起来:“你说的不错,我早就应该想明白的,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翼翼,没想到最后竟然栽倒了你的手上,真可谓是一报还一报了,我将莫府整个灭门,如今你将整个徐府送上断头台,一切都扯平了,都扯平了。”

徐德本微微闭了闭眼,抬眸看向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扯平?”莫明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屑的嗤笑一声道:“莫府一百二十条人命全部惨死变成冤魂!岂是你说扯平就能扯平得了的?!就算是按人头来算,徐府也还差三十五个人头!如何扯平?!你以为徐府赔上所有的身家性命就足矣弥补当年所犯下的错了么?不!事情还没有完!我要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莫明轩突然神秘的一笑,神色晦暗莫名,却是让徐德本瞬间沉下了眼眸,想到某些可能性,眼神瞬间变得阴郁的吓人:“你知道了什么?!”

“徐家主觉得我知道了什么我自然就知道了什么。”莫明轩淡淡的挑唇一笑,但是那笑容却是有些摄人的寒意。

“不!你不能这么做!整个徐府对上整个莫府已经两清,你不能再这么做!”徐德本赤红着双眸,声音低哑的嘶吼着,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从容的模样。

“徐家主想的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些。”莫明轩道:“整个徐府对上整个莫府可以两清,但是徐家主所说的整个恐怕水分颇大了些,不过你尽管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很快就会进行,你虽然你能亲眼见到,但是我敢保证这些都会在你砍头以前逐一发生,关于这点徐家主不必操心。”

“你想做什么?!”徐德本心底深处忽然产生了从未有过的一种恐惧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隐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被人看穿了一般,接下来的事情将会超出预想的范畴之中。

“徐家主已经知道了不是么?”莫明轩挑唇淡淡道:“既然我已经决定了走上这条路,那所有的一切自然都是要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不仅如此,再过两日商会也将不复存在!一切都将化整为零重新开始。”

徐德本的双眸陡然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不止是他,就连一旁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吓得呆愣在了一旁,虽然并不知道眼前的男子是谁,但是从两人的交谈中却是依旧猜出了些许端倪来,年纪大的倒是还有些记忆,但是年纪稍微小点的却是一直听得都是云里雾里的,但是一袭可以猜出两人只见是有些化不开的仇怨的,然而对于这些陌生,但是对于商会却并不陌生,方才听那年轻男子说要让商会不复存在?!这可就有点天方夜谭了些,商会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整个北楚但凡知道荆州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商会,商会掌握着荆州的一切的经济,决定着所有的经济走向,岂是一句话就能不复存在的!

但是在看到自家家主面上的神情之后,所有的人也突然下意识的以一种及其不可思议的神情看向了眼前的男子,难道……

“你不可能做得到。”笃定的语气带着某种坚定的信念。

莫明轩却是突然笑了,只是那双细长的双眸却是透着一股子寒意,只见他淡淡的挑眉道:“当初徐家主就算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肯定会觉得我想要将徐府扳倒不可能做得到吧?但是你看,现在我不仅做到了,而且做得彻彻底底,徐德本,事到如今你还不能认清现实么?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又为什么要一步步的接近徐府?这么多的事情串联起来难道你就没有想到一点什么么?”

莫明轩的话犹如醍醐灌顶瞬间让徐德本想到了什么,面色突然变得惨白,透明的没有一丝血色:“云门门主……竟然是他!你们……你们早就设计好了是不是?是他在背后帮你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他谋划的是不是?”

云门门主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又为何一直对合作的事情态度不明,为何会突然带他出现在比试现场?一切的一切都已然如洪水一般汹涌的涌入脑海,一件接一件之前没有相同的事情在这一刻竟是如此的清晰。

看到徐德本那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扭曲的面容,莫明轩面上却是闪现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不经意的挑了挑眉淡淡道:“徐家主果然聪明,一点就什么都想通了,你说的不错,单凭我一己之力想要扳倒徐府确实需要费上一番功夫,也不会如此之快的实现,但是有一点你却是说错了,他帮了我没错,但是这幕后的一切全部都是我筹谋的,有一些事情你或许还不知道,这么些年我隐姓埋名藏身于醉霄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亲手将徐府毁掉,所以……为了这一天我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云门门主的出现只不过恰好给了我一个足够大的平台,这才让我得以施展计划,而且施展的这么成功不是么?”

“你……你……刹魔宗宗主出现的事情也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徐德本咬牙切齿的道。

莫明轩挑了挑眉,想到些什么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淡笑道:“不,刹魔宗宗主的出现时意料之外的事情,至于……”说到这里,莫明轩将眸光看向了另一间牢房的位置,淡淡道:“至于勾结一事,还是要从鸠毒之毒开始说起了,鸠毒之毒如此罕见,徐家主难道就没有派人去查探一番这究竟是怎么得来的?或者是说到底是谁在背后出卖了徐府?”

徐德本忽而转眸将眸光看向了另一间牢房那躲在角落里的那一抹身影,眼神阴郁的几欲要发狂,他怎么没有去查?!但是但凡是接触到这些事情之人都是死的死伤的伤,他又该到哪里去问?!唯一的一个如今还残废在床,如何去查证这些?!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了,难怪……难怪之前的一切会如此的莫名其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徐德本笑了,只是那面容却是让人看了胆战心惊,有些悲凉又有些恐惧。

正文 第205章 炸毛的司空奕

荆州。

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奢豪!说的也不过如此了,繁华柳巷,盈罗店铺远远望去竟是比之盛京毫不逊色,甚至还要奢华三分,真可谓是富饶之地。

茶香四溢,满室飘香的茶楼里,形形色色的人流络绎不绝,不过,今日却是分外的热闹。

“唉——”一声重重的叹息:“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在这么下去,可就真的要坐吃山空了。”

“可不是嘛。”另一人附和道:“这几日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出了什么差池,被揪住小辫子可救惨了。”

“我那几个铺子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开门,也是怕出了什么纰漏,你们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你们那一行不容易,我们这一行就更不容易了,之前有衙门顶着,一路上倒也顺畅,如今……唉!只怕是真的要断了营生了。”

“要不……咱们去商会看看?说不准还能谋些出路来。”

“商会?”其中一人嗤笑道:“只怕是如今自身都难保全了,说不准呐还没有咱们顺畅呢。”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商会也出事了?”其余几人皆是一副震惊的神情看向那人,不解的问道。

只见那人灌了一口酒这才缓缓开口道:“你们以为这新来的抚台咱们害怕,商会他们就不忌惮了?这新来的抚台的手段咱们也不是没见识过,你们觉得商会这么些年一直做得是干干净净的营生么?”

看到几人一副怔愣的神情,那人嗤笑一声继续道:“别傻了,咱们这些小本生意尚且不是一张白纸,你还能指望他们这些能干干净净?!别的不说,就说前段时间出的那批货,你们真的以为他们运出去的是茶叶瓷器啊?你们想想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货,这里面能是这些没有什么利润的东西吗?”

“你的意思是说……”其中一人满脸震惊的看着那人,神色间尽是惊异。

“嘘——”那人神色一紧,眼神朝着四处扫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到这边,这才转眸看向方才开口的那人,警告的道:“你想死是不是?万一让人听到了你我都得死!”

那人一听,面色陡然一紧,继而也是垂下了双眸不敢再多说一句言语,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安静了下来,不过每个人的面上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凝重,各自揣着心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荆州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只见坐在那靠窗位置的一抹绛红色的身影侧首而坐,近乎妖孽的俊颜上满是疑惑的神情,剑眉微蹙,疑惑的看向多面的人。

只见那坐在对面的额人一袭月白色的长衫,领口间绣着金丝花边映衬着碧玉无瑕的脖颈,以及那近乎完美无瑕的面容,墨发散落在衣衫之上,远远望去似是从画中走出的人一般,浑身散发出的魅惑之气让人人不知侧目三分,只是那清冷淡漠的气质却是让人望而却步,好似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触摸到它都会觉得玷污了它的美色,让人只敢远观而不敢亵玩焉。

“你不是知道了么?这里新来了一个抚台。”

“新来的抚台?”司空奕挑眉:“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

新来的抚台就算是接替前任的抚台,那也只不过是处理一些琐事而已,荆州这里的形势可不是一个小小的抚台能够掌控得了的。

“你以为徐府的事情是谁的手笔?”沐音凉凉的抬眼扫了他一眼,继而重新端起桌上的茶杯轻酌浅饮。

徐府的事情不就是你的手笔么?司空奕抽了抽眼角,但也知道这其中的某些牵扯,继而道:“你说的是那个新上任的抚台?”

沐音点头:“徐府如今突然垮台,你觉得他们还敢闹出什么大的动静?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在这个节骨眼上比谁都看的清楚是什么样的情形。”

“看样子这个新上任的抚台倒也是个人物。”司空奕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道:“上任不过几日的功夫不仅将栾城的局势逆转现在就连荆州的局势也大改了,照着这样下去荆州的这摊浑水可就真的要理清了。”

“理清?”沐音轻啄一楼茶水,凤眸微挑道:“商会一日不倒荆州的这摊浑水就永远清不了。”

司空奕想到什么,双眸陡然一亮道:“那你的意思是?”

“还想不想要荆州的银子?”

银子?司空奕双眸顿时更亮了几分,荆州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流的地方,这样的银子不要那岂不是真的成了傻子了!正要点头但是当触到对面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后,眸光不由得一怔,刚要出口的话语也卡在了嗓子眼处,不知怎么的,心底深处忽然产生了一丝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到那熟悉而又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只要出了这一份力,我保证今后你天机阁绝对不缺银子。”

司空奕默然了,忽然觉得眼前浅淡的笑容分外的刺眼,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明知道他天机阁如今是最缺银子的时候,还在这时候抛出橄榄枝来,这不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引他上钩么?!但是他还偏偏没有办法拒绝!银子如今可是他的死穴啊!

沐音看着他纠结的神情,倒是心情很不错的勾了勾唇角,眉眼间溢出了淡淡的笑意,倒不是她想要故意为难他,而是这件事合适的人选也就只有他了,况且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也不过就是甩甩手的功夫罢了,只不过是要费上一点的人力而已。

沉默了良久,司空奕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的点头应承了下来,谁让银子对于他而言是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得了的,要知道他天机阁养这么多的大炮弹药也是不容易的好不好?!恩,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天机阁以后的生存而已!对!就是这样的,没错!

恶狠狠的瞪了沐音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口猛灌了下去,那副模样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谁若是碰一下那绝对会反扑上去咬一口。

沐音看着炸毛的样子,倒是神态自然的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缓缓的开口道:“我听说恶人谷这段时间也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果然此话一出,司空奕顿时来了兴致,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双眸泛光的道:“傅海那个老东西又弄到什么好东西了?”

“你不是一直呆在盛京?”沐音道:“这件事你会不清楚?”

“他整天神出鬼没的我哪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司空奕撇了撇嘴道:“自从轰了慕奕寒的无极阁之后,他就一直见不着人影,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东西。”

无极阁?!沐音扬眉:“恶人谷也掺和了此事?”

司空奕扯了扯嘴角:“不然单单凭借这么点人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将无极阁毁的彻彻底底呢?”

别的不说,就说这无极阁的隐秘之处,那可不是什么容易找到的地方,而且无极阁所处的地理位置那也是极难攻下的,没有恶人谷的帮助能不能做的如此成功还是另说。

沐音听他如此一说,又何尝不明白其中的意思,扬了扬眉,道:“这下也算是扯平了,之前慕奕寒潜入恶人谷的行径倒也算是做了一个交代了。”

司空奕眉梢微挑,显然十分认同她的话。

有时候有些话也不必说的太过直白,不说反倒更好,说的多了,反倒成为了一种负担,也许,这就是朋友之间真正的含义。

“掌柜的,来两壶好茶。”突然,一道娇媚柔美的声音自门边响起。

之间抬步进来一则曼妙的身影,之间其女子一袭妖艳的枚红色衣衫,即使如今已是寒冬腊月,寒风瑟瑟,但是其穿着打扮却是与春秋两季并无任何的不同,修长白嫩的脖颈裸露在外,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之感。

突然,交谈的声音静止了,茶水的声音也静止了,一时之间,整个茶楼里的人的眸光不由得都定在了那缓步走来的身影之上,倒不是说她长相有多么的美艳,而是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子别有一番风味的风尘之气让人望而侧目,那股子风尘之气不似常见的那种,而是风尘之中又透着一股子淡淡的优雅,让人为之着迷的同时又不由得想入非非。

如果说那些大家闺秀是一株清净而优雅的兰花,那她就是那妖艳绝伦的牡丹,既透着美艳,又带着高贵,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掌柜的显然也是对其十分的相熟的,很快的便将茶水倒好了亲自端了上前恭谨的道:“温小姐是要坐在哪个位置?”

只见那位温小姐淡淡的扫了眼掌柜手中的茶水,道:“还是和以往一样靠窗吧。”

“这……”掌柜的面色有些犹豫。

“怎么了?那里已经坐人了吗?”

“是。”掌柜的点头道:“温小姐几日不来,所以……您看也真是不巧,今日这两位客官也是刚来的,您看……要不要换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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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一直早出晚归的,倒头就睡着了,也没按时更新,抱歉了各位,么么哒~

正文 第206章 机智的司空奕

温初言顺着掌柜的目光看过去,映入眼帘的便是那足矣萦绕所有光芒的星辰,就像是满天乌云的天空中突然闪现的两颗耀眼的辰星,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此刻,她的那双向来微挑中带着一抹风情的双眸只剩下了那一道修长而又夹杂着魅惑的身姿,身上向来带着的那抹风情也逐渐的收敛了许多,看上去竟是直赶世家千金的风姿,让站在她身侧的掌柜不由得也是一阵呆愣。

“温小姐?温……温小姐?”

“恩?”温初言回过神,却是看也没看他,直接吩咐道:“把茶水送到那一桌,位置不变。”

话落,人已经提步朝着前方走了过去。

掌柜的怔愣了片刻,抬眸扫了眼不远处的两道身影,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人命的端着手中的茶具也是连忙跟了上去。

“你说咱们就这么把慕奕寒那家伙的老巢给端了他会不会伺机报复啊?”司空奕想起慕奕寒的手段,不由得心下就是微微一凉,虽然与他交往不深,但是却也了解几分他的秉性,更是见到过他的手段,一言不合那可是就要动手的人!他可不认为这次的事情他会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

“你觉得他像是以德报怨的善人?”沐音端起桌上的茶水轻啄了一口,淡淡的开口道。

司空奕顿时轻嗤一声,试想只因为一句无关痛痒的错话而记恨一年之久将人生生做成了人彘的人能是一个不记仇的人么?!以德报怨?这个词完全跟他搭不上一丁点的关系好么?

看到司空奕的反应,沐音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微笑:“所以你的这个问题完全没有必要问。”

司空奕一噎,看着眼前这个清浅笑容的俊美面容,心下忽然生出一丝不安来,好像遗漏了某些事情啊……正在沉思中,头顶上方便传来一道洋洋盈耳的声音。

“茶桌已满,不知可否与两位公子搭个便桌?”

司空奕微微抬眸,便对上一双清雅摄魂的眸子,只见其面容娇媚,肌肤胜雪,双目犹如一泓清流,波光流转,自有一番清雅高华之气,但是那嘴角的笑意却是无形间散发出一丝媚态,就像是清雅别致的兰花带上了几分牡丹的身姿,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但是司空奕是谁,别说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仿若天仙的人儿那也是见识过的,更何况自己的对面就正巧坐着一位,对上这么一副娇媚的面容,除了有几分散落的兴味之外,再无其他兴趣可言,于是乎也只不过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眸光,殊不知在他转开眸光的刹那,那双波光流转的黑眸却是不由得轻闪了一下。

看着对面一副坦然之姿喝茶的某人,司空奕不由得叹了口气,得了,这位就是什么都不管的主儿,这事还是得他来解决,不经意的扫了眼周围,顿时眉梢微挑,茶桌已满?那这一张张空着的桌子是怎么个意思?!难不成真的是他眼睛出了问题?!将眸光看向站在女子身后的掌柜身上,却见那掌柜此时正垂着头紧紧地盯着手中的托盘,压根没有开口的意思。

殊不知此时掌柜却是恨不得将头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听到身旁的这位主儿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他就已经将头低了下去,没办法,谁让他惹不起呢!两边的人都惹不起那也就只有默默的降低存在感了。

司空奕见那掌柜的没有任何的动静,便也是没了耐心,朝着那女子就要开口,却忽然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既然这位小姐不嫌弃,那便请坐吧。”

话落,只见那女子淡然一笑,开口道:“如此,就多谢两位公子了。”

司空奕看着身旁忽然多出来的一抹身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对面的人,不清楚她这葫芦里到底又是卖的什么药。

“看两位公子眼生,应当不是这荆州人士吧。”温初言淡淡的道。

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道:“我们确实不是本地人,只不过正巧路经此地有些货物想要出手,便在此多停留了几日。”

“哦?”温初言扬眉:“不知两位手中是何货物?”

“不过就是一些茶叶罢了。”沐音道:“怎么?看来小姐也对这方面颇为熟知啊?”

“熟知不敢当,只不过小女也算得上是经商之人,对于这经商之道也是有几分了解的。”温初言道。

“哦?这倒真是巧了,不知道小姐经营的是哪种买卖?我们二人初到荆州对这里的一切实属陌生,想要做成买卖还真是有些莫不清楚门路,若是小姐与我们一样,也好给我们二人提点一番啊。”沐音道。

温初言淡笑:“不知两位如今遇到了什么麻烦?”

沐音转眸看向了对面神情有些怔愣的司空奕,勾唇微笑道:“三哥,还不赶紧给这位小姐说说咱们的处境,说不准有了这位小姐的相助,咱们的货物就能出手了。”

司空奕尚且还未从方才两人的侃侃而谈之中回过神来,直接被这一声三哥给叫懵了,眼前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他的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他思念成疾幻听了?随即抬眸看到对面之人面上的浅笑之意之时,顿时心下一个颤栗,接着真个人犹如快要飞起来了一般,心底深处涌现出了无数个得意圆满的气泡,这真的不是做梦,小音儿真的叫他三哥了!哈哈!真的叫他三哥了!若是让他们几个知道肯定羡慕死了,这般想着,微扬的嘴角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快要咧到耳根子后面了,若不是脚面传来的一阵疼痛,他恐怕还是清醒不过来。

“啊?哦……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们是初来贵地,对这里的一切都熟悉,想要出货根本就没有门路,昨日想要托人去商会探探路子,结果也是碰了一鼻子灰,人没见着不说反而也跟着受了一肚子的气,这不,今日又派人去了一趟,结果照样还是败兴而归了,货物没有门路,我们二人也只能在这里喝喝茶消遣消遣了。”

司空奕说的抑扬顿挫宛转曲折,就连沐音都要对他的机智和胡编乱造的功夫感到佩服了,短短一瞬间的事,就能将所有的事情一丝不落的全数抖落出来,当真是十分的机智。

看到沐音满意中带着夸赞的眼神,司空奕顿时觉得整个人好像都变得轻松起来了,什么不安的事,什么伺机报复统统都抛诸在了脑后,如今只剩下了浓浓的喜悦和得意。

温初言如何察觉不出他神情的变化,但是也只当是找到救星之后的喜悦而已,这般向来,心中倒是也是有几分欢喜的,侧首看向身旁的人,淡笑道:“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倘若两位不是到这里喝茶消遣,咱们也是无缘相识了,小女正式给两位介绍一下身份,小女姓温名初言,手中也有一些产业,虽然算不得荆州独大,但是在这荆州也算是能说得上一句话的人,两位的忙小女不能说万无一失,但是也绝对会尽力而为的,两位尽管放心便是。”

“看来我们二人此番还真是遇到贵人了。”司空奕笑:“有温小姐此番话语,就算是货物卖不出去,我们也定是交下你这个朋友了。”

“三哥说的是,能结识温小姐实属荣幸。”沐音淡淡的举杯道:“音某以茶代酒敬温小姐一杯。”

“小音说的没错,来,温小姐,敬你一杯。”司空奕顿时也是笑着附和道。

温初言看着两人举过来的杯子,也是笑意嫣嫣的举起杯子朝着两人碰了一下,而后饮下了杯中的茶水。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温初言侧首看向身旁的司空奕,淡淡的笑道。

司空奕显然心情很好,愉悦的笑了笑道:“在下姓司,单名一个奕字。”而后抬手指了指坐在对面的沐音道:“这是舍弟,云音,我们二人都是幽州人士,倘若日后温小姐到了幽州尽管来找我们二人,我们一定一尽地主之谊,让温小姐玩的尽兴才是。”

“司公子客气了,小女也曾听闻过一些关于幽州的传闻,幽州确实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等有机会必当前去拜访一番。”温初言淡笑:“不知两位此番前来可是带了什么家眷么?倘若不嫌弃可以住在舍下,倒也方便一些。”

“哪有什么家眷?”司空奕道:“我们二人自小生活在一起,倒也省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至于温小姐的提议,就算了吧,我们二人都是男子入住温小姐加重确实也多有不便,恐怕还平白的让温小姐遭人口实,这可就不妥了。”

温初言面上的笑意更甚了一些,点头也是没有反驳,之说届时相邀去府上做客,况且原本她的意思也不在这上面,说出此话也不过就是一探虚实罢了,既然得到了相邀的答案,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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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一直忙的晕头转向,没有时间码字,让各位久等了,抱歉,放心,这篇文文是绝对不会弃坑的!么么哒~

正文 第207章 诱饵上钩了

”小姐.”推开房门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闪身进来.

”事情都办妥了?”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抬眸望去,只见那软榻之上正侧身而躺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月白色的衣摆顺着软榻垂搭在边缘,墨黑秀美的长发慵懒的挽成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发髻,只用一支玉簪斜斜的插着,散落的发丝散落在胸前,顺着衣衫的动作而轻微的散落着,而那掩藏在墨发之下的精致的双眸却是微眯,娇艳欲滴的唇畔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透着一股子淡淡的慵懒气息,却又如那虚幻缥缈高高在上的主宰,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来人点头道:”胡方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不日应当就会有所行动.”

”此事不必心急.”沐音缓缓的睁开微闭的双眸,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只要是消息送到了就好,胡方此人心思深沉,做事更是思虑周全,不会单单的就凭这些言论而贸然出动的.”

”小姐的意思是......”

”诱饵已经上钩了,剩下的只等着收线了.”沐音勾唇一笑:”吩咐下去,一切行事照原计划进行.”

”兰嫣明白.”顿了一下又道:””那温初言那边是不是?”

”暂且先不要轻举妄动.”沐音道:”原本打算费上一番功夫行事,但是现在我发现一条更简单的办法,咱们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说不定还会多出一个伙伴来.”

看着自家小姐唇角越加泛出的笑意,兰嫣心下微微一动,随即也是挑了眉峰抿唇笑道:”看来小姐心中已经是有打算了.”

沐音淡淡一笑,却是道:”听说温初言在荆州算得上第一美人儿,求娶的人络绎不绝,几乎要将温府的门槛踩烂了.”

兰嫣点头附和道:”这个温初言倒也算得上是个奇女子了,十六岁掌管整个温府,不仅将温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连温府在外的生意链也跟着提升了好几个度,可以说温府如今能有如今的地位全凭她一人之功,也正是因此,她的名声也逐渐的在荆州散播开来,一时之间上门求娶的人从温府门口一直排到了西门,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竟是没有一个能入得了她的眼睛,这么多年过去了,求娶的人不减反增,可也从未见她点过头,一直到了今天也是如此.”

”你觉得她为何迟迟不嫁?”沐音淡淡的道.

兰嫣微微一怔,沉思了片刻,而后道:”莫不是因为温府的财产?”

温府虽然比不得徐府家大业大,但是在这荆州却也是小有名气,除了商会几家元老之外,也就当属这温府最有实力了,况且就连商会这几家元老有些时候也须通过温府来做成生意,是以,这温府在荆州的势力可想而知.

而这温初言又是自小打理温府,一手将温府打理到了如今的地位,倘若是此时嫁人,岂不是给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可乘之机?白白地将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这又如何能甘愿?!

”你太小瞧她了.”沐音淡淡道,虽然迄今为止她与这温初言也仅有一面之缘而已,但是这温初言的性子她也是能看出一二来的,温初言此人看上去好相与的紧,实则却是极难相与,哪怕言谈举止间看起来相聊甚欢,但是那眉眼间所散发出的疏离却是掩藏不去的,正是应了那句话------笑里藏刀!

”她既是能将温府推上如今的地位,又岂会没有一点儿的手段和心计?那些人想要从她手中夺权,别说是她没嫁人,哪怕是嫁人了,这也一点也不妨碍她手握温府的权势.”

兰嫣眉眼微沉,她竟是想差了这一点,一直以为这温初言正如表面看上去那般的模样,倒是不曾想竟也是一个心机如此深沉之人,这棋术段位还真是高超的紧啊.

”小姐如此看重她?莫不是......”

沐音淡淡一笑,躺在躺椅上的身子微动,只听她缓缓的道:”温初言是铲除商会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因素,只有先将她拉到统一战线,此事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名正言顺的进行.”

”那小姐是想......”兰嫣话语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眸惊疑的看向自家的主子,过了片刻,这才略带犹豫的道:”小姐的打算难不成是......”

联想到方才的谈话内容,倘若是从中再推理不到什么,那她可就真的变成傻子了.

”兰嫣果真是比兰诺聪明,任何事情只要一点就通.”沐音勾唇微笑道.

听到自家主子的夸赞,兰嫣的神情显然并没有多么的开心和兴奋,反倒是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来,盯着眼前的自家主子良久,张了张口正准备开口,却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音儿---”

沐音眉梢微挑,将手中的书随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而后缓缓起身道:”这倒还真是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兰嫣眉眼一动,随即就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接着便看到一道绛红色的身影缓步走来,修长挺拔的身子,邪魅张扬的面容,不是那天机阁阁主有是谁?

”小嫣儿,你果然在这里啊.”司空奕看着站在一侧抬眸看过来的兰嫣,面上的笑容更甚了些,扬了扬手就要上前,却只听得兰嫣淡淡的道:”多日不见阁主倒还是风采依旧光彩照人啊.”

司空奕闻言脚步微微一顿,果然,小嫣儿还是这么的不可爱,啧啧轻叹了两声,转而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笑道:”这么些日子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呢,好不容易左等右盼的将你给等来了,结果连个拥抱都没有,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承蒙阁主惦念,兰嫣这段时日也时常惦记着阁主,但是这肌肤之亲还是算了吧,倘若是被阁主的红颜知己知晓了,兰嫣可是担待不起的.”兰嫣淡淡的道.

司空奕一滞,肌肤之亲?穿着这么厚的衣衫拥抱一下也算是肌肤之亲的话,那是不是走在路上被人撞了一下也成了肌肤之亲了?!

”小嫣儿果然一点儿也没变,嘴巴还是这么的厉害.”

兰嫣淡淡一笑,道:”阁主不也是一点儿也没变,一袭红衣风姿卓绝,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艳光闪闪.”

司空奕再次一噎,转头将控诉的目光转向一侧的沐音,却见后者端着茶水正笑的愉悦,轻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而后一饮而尽.

沐音看着他的这副模样,眉眼间的愉悦倒是越发的明显了,兰嫣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娴雅,但是骨子里却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就连兰诺那也是不敢轻易的惹恼了她,这司空奕倒也是个越挫越勇的主儿,明知道每次对上兰嫣都讨不了什么好处去,却还是孜孜不倦的上赶着找虐,如今又被虐的体无完肤,要怪也就只能怪自己了.

”果然还是小诺儿比较可爱.”司空奕放下手中的茶杯啧啧的叹息道.却是忘了之前是谁说过兰诺无趣的.

沐音淡淡一笑,却也不戳穿他,将茶杯放到一旁,从桌子上拿起一纸信筏来道:”这是刚从九阳山传来的消息.”

司空奕接过信筏,上下浏览了一番,啧啧道:”看来当初猜的果然没错,这么快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看样子这是打算大干一场了.”

”江湖上这些日子也不怎么安稳,赤元基那个老匹夫好不容易做到了这些,又怎么肯放任呢,不管怎么样,这些于咱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再折腾也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瞎蹦跶而已.”沐音淡淡道:”如今最重要的还是怎么尽快的拿下荆州这块肥肉.”

司空奕扬眉:”怎么?你已经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沐音淡淡一笑,转眸看了过来:”这就要看你的了.”

”看我?”司空奕扬眉.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商量的那件事情吗?”沐音道:”现在已经可以动手了.”

司空奕微微怔了一下,想到之前商量的而且自己已经亲口答应的那件事情,顿时面上的笑意减了几分,唇角也不自觉的下弯了些:”你不是说想到了更好的办法了么?既然如今有了比这更好的方法,那这件事也据不用再做了吧.”

”原本计划的是另一个人,但是现在有了一个更合适的人选,而且这件事也必须由你出马才能完成.”沐音眉梢一挑,淡淡道:”所以,荆州的事情能不能很快的解决就看你的了.”

”你说的那个更合适的人选是谁?”司空奕道.

沐音淡淡一笑道:”这个人你也见过,如果计划的好应当会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而且日后你的天机阁也定然不会缺了银子.”

他也见过?司空奕皱眉,他来到这荆州也不过才两日而已,见过的人也无非就是云门的人罢了,哪里有什么荆州的人?

见他沉默.沐音勾了勾唇角提醒道:”昨日才见过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么?”

昨日?司空奕眉梢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难不成你说的是她?”

看着沐音唇角的笑意,司空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被拐进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这看真实应了那句话把他卖了他还在这里卖力的绑着数着银子呢!

正文 第208章 还是打的轻了

昨日?司空奕眉梢一挑,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道:“难不成你说的是她?”

看着沐音唇角的笑意,司空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被拐进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这看真实应了那句话把他卖了他还在这里卖力的绑着数着银子呢!

“难怪昨日你表现的这么热情,原来是早有预谋啊。”司空奕想到昨日的种种突然恍然大悟道。

“如果是早有预谋我之前也不用跟你讲那件事了。”沐音轻啄了一口茶水道:“我只不过是刚巧看到那温初言看你的目光才临时改变的主意,比起之前的那个方法这个轻松多了不是么?”

“轻松是轻松多了,但是你让本少去牺牲色相,这可是个很严肃的问题,像本少这种卓绝风姿之人怎么能轻而易举的让人占了便宜去?”司空奕不满的控诉道:“本少也是有原则的人,这种事情怎么能干呢?不干!不干!坚决不能干!”

不等沐音开口,话锋一转,司空奕继续道:“不过……小音儿若是将分成再提两成的话……”

“想都别想!”不曾想话还未说完便被沐音直截了当毫不留情的给一口否决掉了。

“牺牲色相?”沐音凤眸微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不过就是让你去参加一场温府的宴会,这也算是牺牲色相?我怎么不知道堂堂天机阁阁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保守了?”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却夹杂着淡淡危险气息的双眸,司空奕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承认刚刚不过就是为了忽悠一下她而已,哪曾想到这小音儿竟然一点也没有被绕晕呢?!

讪讪的笑了笑道:“小音儿这么认真干嘛,我刚刚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像你我这种关系就算是什么也不给我也会给你办的妥妥的,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的!”

沐音却是没有接话而是转眸看向一侧的兰嫣道:“兰嫣,天机阁主的话可记住了?咱们可是又省下了一大笔银子。”

兰嫣勾唇笑道:“小姐说的是,正巧门中也准备再添置一些新的物件,不如就用这些银子吧。”

“你们……你们欺负我天机阁没有银子是不是?!”司空奕指着笑的愉悦的兰嫣狠狠的道:“我天机阁虽然没有银子,但是大炮多的是!”

说完挑衅似的看向兰嫣,好似道怎么样?你们就算是银子再多也没有大炮!

兰嫣却像是看懂了他的意思,粲然一笑道:“阁主难道没有听闻过一句话么?有钱能使鬼推磨。”

言外之意,就算是你有大炮又能怎么样,只要是有银子在手,大炮什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司空奕顿时磨起了牙齿,果然,还是小诺儿比较可爱一点!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屋里的三人都是懂武之人,自然能从脚步的声音断定一个人是否是行家,听到那由远及近浑厚的步伐时,兰嫣以及司空奕都不由得警惕了几分,这里非常隐蔽,若非是门中之人是铁定进不来的,而且就算是有人进来也必定是会有人先行通禀,绝非会如此孤身一人前来。

是以,两人的神色都不由得多了几分凝重,反倒是躺椅之上的沐音依旧是一脸惬意的悠然的喝着茶水,丝毫没有什么动作,仿佛是笃定了什么似得。

然而就在此时脚步声戛然而止,突然房门一响,一道黑色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掠了进来,司空奕的反应却也是极其快速的,在身影掠进来的刹那已经快速的出招袭去了,却不想还是扑了空,然而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两人却是又对上了。

只见司空奕出招的速度不仅快速而且攻击力度十足,掌风强劲力道十足,却不想对方出招的速度却也不落分毫,而且每一招每一式也都强劲的很,丝毫没有承让的意味,两人你来我往的就这么在并不算宽敞的房间内打斗了起来,不过说也奇怪两人的打斗异常的激烈,但是房间内的东西却是无一损毁,就连近在眼前的凳子也都不曾移动分毫,好似是定在了地上一般。

看着打斗中的两人,原本面色还有些紧绷的兰嫣却是突然放松了下来,甚至朝后挪了几步双手抱胸看起了热闹来,而沐音却还是满脸惬意身子微屈的坐在躺椅上喝着茶水,时不时的扫过来两眼,露出一抹愉悦的笑意。

司空奕看着自己的每一个招式都被一一挡下,原本还有些松懈的面容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放眼江湖能如此滴水不漏接下他的招式之人不过也就那么的寥寥几人而已,眼前的这人看着眼生并不是这几人中的一个,而且江湖中也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既然不是江湖中人那……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道强劲的劲风闪过,眸光目光一凛脚下的动作也毫不含糊,脚尖朝后一点,整个身子快速的朝后划去,避开了袭来的凌厉的一击,然而就在避开的当下,掌风却是快速的朝着面前袭去,他快却不想对方的速度竟是比他还要快,一个完美的旋转,掌风也只不过就是碰到了衣摆而已。

司空奕眸光一暗,看着站在对面的身影双眸不由得眯了起来,脚尖轻点地,右手成掌再次朝着眼前袭去,然而就在这瞬间,原本放在身侧的左掌却是极快的旋转了一圈,霎时间就袭击了过去,只见那原本站在他身前的男子面对他的攻势却也毫不含糊,身子微微朝着左侧一闪,而那原本眼看就要袭击上他的左手却被他不可思议的被他给闪躲了过去,速度快到根本就没有办法看到。

司空奕看着落空的左掌,锐利的双眸不由得闪过了一抹诧异,他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躲了过去,这怎么可能?!他的这一招迄今为止能躲过去的人也唯有一人而已,就连小音儿也不能全身而退,他是如何做到的?!方才的动作实在是太快,快到连他都没有察觉到分毫!

“算了算了,不打了。”司空奕甩了下袖袍,淡淡的摆手道。

刚开始或许还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是看到小音儿的表情他就已经猜到了什么,出手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一下他的武功路数而已,哪曾想他的功夫竟是此等的厉害,而且从方才的打斗中也不难探出此人的内力,那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了,恐怕再缠斗下去打个记日记也也分不出个胜负来。

却不想对方却是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低沉冷峻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冷的让人只抓不住的打颤。

还未等司空奕反应过来,对方的招式已经又快又恨的袭了过来,甚至比起之前的招式更狠更冷硬了几分,司空奕眉眼一竖,身体却是已经做出了反应,湛湛的避开了攻势,不悦的道:“本少说了不打了,你这人怎么还打啊?!还打上瘾了是不是!?”

回应他的除了更为猛烈的攻势却是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司空奕避开攻势的同时倒也不忘再次开口:“越说你还越来劲了,本少告诉你,若不是时机地点不对本少一定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你再出手本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

就在司空奕话音刚落的当下,一个不查肩膀却是着实挨了一拳,紧接着不到几招的功夫腿上又挨了一脚,这还不算,眼看着对方的拳头马上就要贴到自己的面上了,司空奕顿时哀嚎一声,此时想躲却也来不及了,只想着等下一定要好好的回击过去,十倍奉还!但是没想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拳头却是没有落在自己的脸上,反倒是在距离自己面容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顿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却见对方已经收回了手朝着一侧走去了。

司空奕摸着自己依旧完好无损的俊美容颜,狠狠的松了一口气,顿时看向眼前之人的身影也没有之前那般的愤慨了,待看到方才还一脸冷峻的人在走到小音儿身侧之时眉眼之间的凌厉全部消失殆尽,甚至嘴角都微微的勾了起来,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然而在看到小音儿在对上他的眸光之时,向来凌厉的凤眸竟是溢满了浓浓的愉悦以及……柔情!司空奕顿时觉得方才的一幕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但是在听到小音儿温声的开口之时,那仅有的一点儿心思也被磨灭的一干二净了。

“不是要去处理商会的一些事情?”沐音看着坐在自己身侧之人挑眉淡淡道。

“不过就是一些杂事,那边如今还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祁瑾熠挑了挑眉,抬手将她垂在面上的一缕青丝束到了耳后:“胡方那边如果动作快的话,这边的事情也耽误不了多少时日。”

沐音点头道:“古月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已经是一堆散沙,用不着费心了。”祁瑾熠淡淡道:“徐府那边你可是有想法了?”

沐音扬眉道:“已经商量好对策了,就看明日的结果了。”

两人简短的对话却是直接将站在一侧的司空奕给雷了个外焦里嫩,眼前的这是个什么情况?!他眼睛又没有毛病,这两人这是……

“小音儿,你们……”司空奕扬眉问道。

沐音看到一脸兴致盎然的司空奕,双眸突然闪过一道暗芒,挑唇笑道:“这是我同出一门的师兄。”

“哦,原来是师兄啊。”司空奕恍然道:“怪不得无总觉得武功路数跟你有几分相似呢。”

沐音勾唇,却是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师兄跟她虽然是同出一门,但是师兄的武功路数跟她的却是不相同的,或许是两人常在一起切磋练习不知不觉就带了几分相似,但是若说路数一样那可就错了。

“小音儿,怪不得当初那皇帝老儿赐婚你不在意,原来是早有所属了啊。”司空奕上下打量了一下坐在一侧的祁瑾熠,连连点头道:“师兄可比那个劳什子三皇子好多了,你说是吧。”

沐音轻笑,点头道:“是啊,是比那个三皇子好多了。”

“是吧,我就说嘛,那个病捞子三皇子哪能配得上我们小音儿呢。”司空奕附和道。

沐音侧首扫了眼身侧之人,却是但笑不语。

而站在一侧的兰嫣却是不由得再次朝后退了两步,怜悯的看了眼已然浑不知觉的司空奕,心中默默的为其竖起了大拇指,看来刚才还是下手太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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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9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温府的帖子送来的很快,而且是温初言亲自送达,不过沐音却是并未参加,而是在温初言到来之前已经悄然的离开了客栈,至于两人是怎么商谈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司空奕一同前去赴宴了。

温府本就在荆州的势力不弱,更何况此次的盛宴主角不是旁人正是这掌管温家上下的温府大小姐温初言,整个荆州谁不知道温府如今真正的当家人并不是温府的温老爷子而是温府的大小姐温初言,就算是不卖温老爷子几分面子,也万万不能拂了这温初言的面子,是以整个荆州前来祝贺之人也各个都是不容小觑之人。

司空奕的到来无疑是给整个宴会再次掀起了一股*,天机阁那是什么地方恐怕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虽然不在江湖但是这以炮火闻名天下的天机阁却也都是耳熟能详的,更何况前些日子这刹魔宗被灭听说也是全仰仗了天机阁的炮火了,是以在场之人见到身为天机阁阁主的司空奕自然也各个都是转了个心思打的一手好算盘。

不过不管他们如何的表现司空奕却是依旧表现的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正常宴会下来除了跟温家大小姐说上几句话喝上几杯酒外就再也没有正视过旁人,看到两人香料身患的模样,在场之人哪个不是心如明镜似得,心思早就已经明亮明亮的了,于是乎又打起了别的算盘。

是以,正常宴会下来司空奕与那温初言似乎也是达成了某种协议,至于这协议内容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在场的人却观察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温家大小姐对这个天机阁阁主真的是另眼相待!而且两人似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果不其然一日的功夫不到事情就已经逐渐的露出了端倪,一直以来与温家合作的几个商户突然收到消息温府将不再与之继续合作,不仅如此,从今往后温府的一切资源也不再向商会提供!众所周知商会内几乎所有的货物全是由温府供给的,其中徐昌的尤为更甚,此番一来,商会可谓是着实多了一大笔的损失,徐昌也几乎丢了大半个身家,此番一来,商会的其他几位元老实力可谓大增,不过就是转瞬间的功夫已然将徐昌给压在了底层。

徐昌此人本就心高气傲,在商会一人独大惯了如何能接受这样的落差,果不其然消息一出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温府,想要一探究竟。

“启禀小姐,商会的徐老爷已经到了。”温府的下人恭谨的禀告道。

“让他进来吧。”温初言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这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越是这个节骨眼上就越是不能出现一丁点的差错。”

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匆匆退了出去。

“瘦死的骆驼确实比马大,但是也要看看这骆驼是个大骆驼还是小骆驼。”清冷淡漠的声音从一侧淡淡的响起。

只见在温初言的左侧的位置上正翩然而坐着一道红色的身影,艳红的色泽,白皙的肤色,精致的五官以及那浑身上下透着的淡漠冷然的气息不是沐音又能是谁。

温初言挑眉,眸中波光流转:“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徐昌的本家想来温小姐也是知晓的。”沐音抬手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上,嘭的一声不重不响却像是敲击进了心里,让人不由得心中一紧,只听得她道:“栾城徐府已经再无翻身的可能,徐昌如今也不过就是迎风散落的杂草而已,没了根基的杂草不管怎么样依旧也只不过就是一株杂草而已,温小姐是聪明人应当明白这话的意思。”

温初言挑唇浅笑一下,而后道:“云公子果真不愧是云门门主,当日在茶楼就觉得你们二人并非等闲之辈,若不是当日司空子自报家门我还真猜不出两位的身份来,今日能有幸与云门门主阔手相谈倒也是实属荣幸了。”

“看来温小姐已经想通了。”沐音挑唇淡淡一笑,霎时间清冷淡漠的容颜顿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通身的气息也都随之改变了。

温初言看着面前突然展现的笑颜,神情微怔,眸光除了惊艳再也没有任何的情绪了,此等的容貌真是让身为女子的她都不由得感到浓浓的自卑,一个人怎么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没有半点瑕疵呢?!

饶是她掌管温府这么些年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也从未见过形如她这般的人,哪怕是静静的坐在这里神话也不说也依旧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那种从里到外散发出的上位者的威严气息更是教人心惊,如果说之前在茶楼对于她的印象也不过就是谪仙似得拥有一副好皮囊的世家公子而已,但是今日自打她进门开始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果然,她的知觉一直都是非常准确的!此人绝非善类!也定是个极其危险的人物!

正在出神之际,突然门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却是拉回了她的思绪,转眸望去,只见来人一袭褐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精致的金丝腰带,看上去倒是华贵的紧,但是就算是此等华贵的衣物也难以遮挡其憔悴的面容,显而易见的疲态让人侧目。

“徐伯父,我正想着道府上去看望您,不成想您竟是先来了。”温初言挑起唇角笑吟吟的开口道,但是却并未起身相迎。

徐昌见此,眸光不由得又深了一层,面容依旧没有丝毫的缓和,依旧板着一张面容沉声道:“初言这是何意?这么些年以来,徐府和温府一直相交甚好,温府有什么事老夫也是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老夫自问没有丁点对不住温府之处,初言此番做法难不成就是温府的态度?”

这是打算拿出长辈的姿态来教训她了?温初言眸光不由得闪过一道暗芒,但是唇边的笑意却是未变,只不过声音却是冷了一些:“徐伯父这是什么意思?听您这语气倒更像是来这里兴师问罪的?!我温初言好像也并未作出什么对不住徐府对不住徐伯父之事吧?您这般怒气冲冲的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徐昌何尝察觉不出她话里的冷意,但是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顾及得了这么多,沉了沉眼帘,沉声道:“老夫一直将你视为亲侄女,如今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温府一直以来都是与徐府合作的,如今突然中断,初言不打算给老夫一个解释吗?”

“原来徐伯父是为此事而来啊。”温初言呵呵一笑,只不过眸中却是有些嘲讽:“没错,温府一直以来都是在与徐府合作,但是这么些年温府的收益想必徐伯父也是知晓的,原本与商会合作温府图的不过就是一个便捷,否则价钱又怎会如此便宜?但是徐伯父所拿出的价钱却是与商会一致,这么些年我温府也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方,徐伯父大把大把的收银子,而我温府累的半死不活却分文未得,甚至还要自掏腰包,这样的合作我温府要不起了。”

温初言掀了掀眼皮道:“我温府有多少家底徐伯父应该大致也能猜的出来,如今荆州这样的形势,我不得不为温府的将来做打算,如果换成徐伯父相信徐伯父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徐伯父,您觉得呢?”

徐昌的脸色已经从刚开始的赤红变成了惨白,温初言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懂,这些年他们两家的合作,他所赚得的盈利确实是比温府多得多,但是若说温府分文不赚,那这可就是个笑话了,温初言此等说辞不过就是为了拿话赌他,将他的退路封死,反将一军罢了。

“温老爷子也同意了此事?”徐昌沉着脸色道。

温初言淡淡一笑道:“徐伯父难不成又糊涂了,爷爷前些年就已经不再参与温想做就能府的大小事宜了。”

言外之意,温老爷子同不同意也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的决定了。

徐昌面色再次变得阴鸷起来:“作为长辈老夫还是提点你一下的好,有些事情还是要给自己留条退路的好。”

温初言眸光不由得也深了深,这徐昌的意思她又怎么会不懂,如今徐昌在荆州的势力日益见长,倘若温府真的在没有一点准备的情况下跟他取消了合作事宜,那可能真的就如同他所说的一样,温府真的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甚至还会被逼上绝境,但是如今的境遇却是不同的,且不说徐昌本已经不是那个能够在荆州一手遮天的人物,就单说他如今的处境就已经是自身难保,如何还能将温府如何?更何况如今温府背后的势力哪怕是整个商会也不能与之匹敌,她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多谢徐伯父的告诫,初言一定谨记在心,只不过想必徐伯父也听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事在人为,如果凡事都要留上一丝退路,那注定永远也成就不了一番大事的。”温初言道:“想来当初这些话还是徐伯父告诉初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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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0章 我允许了吗

不念及旧情?!温初言眉眼一挑,冷笑道:“既然徐伯父如此表态,那身为晚辈也将您方才说过的话回敬给您,虽然无畏是好事,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得到!有些事情还是给自己留条退路的好!”

“好!果然好得很!”徐昌再次冷声道,阴鸷的目光几乎要将坐在上首的温初言粉碎!

却不想温初言不仅没有半分的退却,反倒是唇角含笑,一派淡然,只不过那双明媚的眸子却是冷的摄人。

良久徐昌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温府,临走还不忘留下一句:“谁输谁赢尚未可知!”

徐昌怒意冲冲的赶来温府,原本是为了挽回最后一丝生机,却不想偏生连最后的一丝生机也被他给彻底的断送了,温初言的话语就像是隐匿在锋刃下的寒芒,不过就是转瞬间的功夫就将他这么些年来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了!让他彻底成为了众失之首!

既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之上,那不如就来个鱼死网破吧!

“接下来好戏就要登场了。”沐音从一侧的幕帘后缓缓出现,冷然的容颜上挂着淡淡讥讽的笑意,凌厉的凤眸像是一柄寒刃,让人脊背发凉。

果不其然,徐昌离开温府不过才两个时辰就已经开始动了起来,不过他的这些动作却早早的就在沐音的预料之中了。

如果换做以前,丢了温府的合作于徐昌而言不过就是损失大量的银两而已,毕竟他的手中可不仅仅握有温府这一个货源,但是如今,丢了温府的合作就等同于毁掉了徐昌最后的一丝翻身的机会,徐昌之所以能在商会坐到如今的位置,无外乎是因为栾城徐府的支持,如今徐府倒台,他定然也不会好过,察觉到一些风吹草动之人自然是不想再与之有过多的纠缠,徐昌自然也成为了案板上垂死挣扎的鱼目,任人宰割!

想要翻身的最后一丝机会也仅剩下了这一条,他又怎会放过?!

“云公子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温初言看着手中刚传来的书信,眉眼一跳,心中也升起了几分不安。

没想到这徐昌竟是做的如此决绝!当真是想要将温府一网打尽啊!

“除了拼死一搏,他还能做什么。”沐音淡淡道,平稳的语调却让温初言感觉到了寒意,彻骨的寒意,如同掉入了冰窟全身上下再无半点温度。

沉默良久,温初言才开口,只是声音却是变得有些沙哑了:“既然早就知道,为何……”

温初言的话只说到一半,却是戛然而止,但是沐音却又如何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没错,她早就知道徐昌会这么做,而且如果她早早的将这些说出来,或许温府的损失可以大大的减少或者是没有任何的损失,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温府,也只不过是这盘棋中的一颗而已,况且若是提早的说出了这些,事情就会变得没有一点意思了不是吗?

“你觉得一个垂死挣扎之人还能掀出什么大浪来?”淡漠清冷的声音却像是定心咒一般,让温初言那颗悬着的心又重重的放了回去。

是啊,徐昌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就算他打算与温府同归于尽,也要看温府愿不愿意!

“云公子之前的话可还算数?”温初言看向沐音道。

沐音转眸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淡淡一笑,点头道:“只要温小姐点头,云某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温初言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悄然的松了一口气,只要是这话还算数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身后有云门撑腰,尔等谁还敢放肆!

“接下来还有什么是需要做的?”想通了这些问题,温初言的面容倒是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沐音淡淡一笑道:“只要温小姐保持现状就可以,剩余的只要等着看戏就好。”

徐府的这场好戏马上就要结束了。

温初言看着面前之人面上的淡漠笑意,忽然心中一颤,心中涌起了一股庆幸,庆幸方才她的决定没有错!

这云门门主当真是个不显山不漏水的危险人物!

两个时辰之后。

“小姐,徐昌离开温府去了玉翠阁。”兰嫣接过手下人传来的消息,面色多了一抹凝重。

“玉翠阁?”沐音把玩着手中的龙鳞匕首漫不经心的淡淡道:“玉翠阁的底细查清楚了?”

兰嫣点头道:“玉翠阁幕后之人正是荆州总督任天华,可以说这玉翠阁正是任天华在荆州安插的眼线。”

呵!竟然先去找了任天华?以为这样就可以保留一线生机了么?果真是蠢得可以啊!沐音抬手将龙鳞放入鞘中,淡淡垂眸道:“派人去胡方那里传个话,沉寂了这么久也该开始动了。”

“小姐,倘若任天华那边真的出手了……”兰嫣面容闪过一丝犹豫,原本没有任天华这一茬,徐昌的事情早就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是倘若任天华插手此事,那可就没有像如今这般的简单了,毕竟任天华的官职可是在胡方之上的。

“我还真怕他不出手。”沐音挑唇一笑,淡淡道:“原本想着先除掉徐昌便可,没想到白白送上来一个任天华,既然是白送上门来的,那岂有不收之理?”

兰嫣微微皱眉,不过转瞬间的额功夫便已想通了其中的牵扯,不由得也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去通知师兄一声,任天华那边已经可以动了。”沐音道。

“是。”兰嫣点头应了一声便快速的退出了房间。

沐音抬手抚了抚手中的龙鳞,眉宇间闪过一抹凌厉的锐气,布了这么久的局,也该是时候收网了。

第二日,荆州上下街头巷尾全部在讨论一件事情,温府的货物被查了!

前脚温府与商会终止合作之事本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如今这后脚温府却出了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荆州上下谁不知道商会的势力范围之大,在荆州盛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抚台也绝不可得罪商会!

虽说商会里的人不过就是一些贾贾富商,手里有些银子而已,但是架不住背后有权势撑腰啊,这不,温府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得罪商会,这下可得到教训了吧。

不少人纷纷等着看温府的笑话,但是自消息曝出以后,温府却是没有任何一丁点的风吹草动,好像是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一般该做什么的还是做什么,甚至个个还都是面面春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府有什么大喜的日子呢。

这倒是让那些想要看热闹的人傻了眼了,明明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为何温府却像是没事人一般?不得不说温府的这一动作,倒是让不少人纷纷对这条消息的真实性猜测了起来,一时间,风向也都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温府。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道苍劲浑厚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愠怒在大堂中响起。

“这还是明摆着嘛,明目张胆的得罪了商会,这下好了被人堵了死路了吧。”下手右侧位置上一道略带讥讽的声音响起,只见女子一袭暗紫色的流云衫,打扮的倒是十分的艳丽,只是那早已被年岁染上的眼尾微微上挑带着浓浓的讥讽以及不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我说什么来着,得罪商会这不是明摆着把温府往死路上逼么,这下可真的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两外一个坐在女子正对面的男子也跟着附和道,眉宇间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就是说啊,倘若货物一直被查,这不是……唉。”另外一人也紧跟着附和道,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的温初言。

“依我看啊,趁现在尚有一丝机会还是赶紧去商会求得原谅吧,说不定事情还有一丝转机呢。”

“对,对,所得有道理啊。”

“说得对,说得对,正好我跟元家的公子还有几分交情,这就派人送一份大礼过去。”

道歉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附和,甚至每一个人都扬言与商会的某某某有些矫情,上赶着赶紧做出一些事情来。

一时间,整个大堂倒是热闹的很。

“各位说完了吗?”就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正为热闹之时,突然一道冷淡却又万分清晰的声音从上首的位置响起。

霎时间,整个大堂寂静一片。

“如果各位说完了,那就该轮到我说了。”温初言从位置上站起身,向来明媚的眸光却是变得锐利无比,淡淡的扫了眼神情不一的众人,轻挑红唇:“温府如今的当家人是我温初言!”

一句淡然而又掷地有声的话语却是让在座的人纷纷变了脸色,眼前的这个温初言好像完全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遗忘也是威严十足,但是却绝没有现在这般就像是一个掌握着他们的生死的掌权人!俯视着他们的垂死挣扎,眸中却是没有半分的怜悯。

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凉,无尽的凉薄!

“道歉?送礼?”温初言红唇一挑:“我允许了吗?!”

在座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说上一句话的,这样的温初言着实让人心惊,却也着实让人害怕,宛如被遏制住了喉咙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的声音。

“统统给我收起你们的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打的什么主意,从接任温府第一天开始,我就说过,要么老老实实的呆着,要么收拾东西滚出温府!怎么?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都将这些抛诸脑后了是么?”温初言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一个一个的扫过他们。

就连坐在她身侧的温老爷子都不由得被她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凌厉的气势所摄,看向她的眸光也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般。

无怪乎别人,自从温初言接任温府以来,纵然有时候手段狠辣,但是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胡说你很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凉意,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凉薄之意,哪怕是接任温府大全的第一日也是不曾有过的。

“商会的事情谁倘若是插手,就不要怪我这个做晚辈的不留情面了,想来你们都是不愿被逐出温府,你说是么?大伯母?”温初言将目光转向方才第一个出声的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那女子对上她的眸光,心中一颤,竟是快速的垂下了眸光,讪讪的笑了两声,道:“初言说的哪里话?大伯母不过就是随口一言,初言不要放在心上。”

被逐出温府?!这怎么可以?!倘若是真的被逐出了温府,那她的这些金银首饰岂不是统统都没有么?不可以!她据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题外话------

昨天刚下班回家,一个人敲门说是要安防盗器,还说是物业的,每家每户都要安,而且还说是免费的,等到装完了才说需要交纳什么维修费一天一毛,先交三年一百块!一时脑抽就给他了,等到回过神来又硬生生的用三寸不烂之舌给他要过来了,最后……那人摔门走了!网上一查果然……还真的是骗局!

心塞中……

正文 第211章 杀鸡儆猴的谋算

“商会的事情谁倘若是插手,就不要怪我这个做晚辈的不留情面了,想来你们都是不愿被逐出温府,你说是么?大伯母?”温初言将目光转向方才第一个出声的女子,淡淡的开口道。

那女子对上她的眸光,心中一颤,竟是快速的垂下了眸光,讪讪的笑了两声,道:“初言说的哪里话?大伯母不过就是随口一言,初言不要放在心上。”

被逐出温府?!这怎么可以?!倘若是真的被逐出了温府,那她的这些金银首饰岂不是统统都没有么?不可以!她据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有了女子的先例,其他人自然也是纷纷噤了声,笑话,离开温府?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么?!

看着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温初言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果然,在任何的利益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好了,都不要吵了,商会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温老爷子沉声道。

温初言坐回自己的位置,淡淡的挑眉道:“不是已经终止了合作。”

言下之意,既然已经终止了合作,那也就没有必要再讨论打算怎么办了!

温老爷子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沉默了片刻道:“如果货物一直被查怎么办?”

“不会!”温初言一口回绝,眉宇之间的笃定让温老爷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办法了?”温老爷子道。

温初言扬了扬眉淡淡一笑道:“爷爷尽管放心,不出半日所有的事情都会全部解决。”

不出半日!?温老爷子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倒是越皱越紧了,依照如今外面的形势来看,着怎么着也得十天半月的,而她竟是说不到半日就能全部解决?!温老爷子觉得自己还真的是老了,越发的看不懂他的这个孙女了。

罢了罢了,温府能走到如今的这般地步,也全部都是由她一人撑起来的,赢也好,输也罢,这本就是她的,他也不必在这里纠结什么了。

温老爷子并未在大堂久坐,只是说了几句简单的话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休息,其他人见此,自然也是什么话也不敢说,纷纷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堂。

温初言看着他们逃也似的狼狈的身影,唇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温府货物被查不过短短半日,温府所流通的货物已经全数被查封,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漏,顿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这……这哪里是巧合?这是想要将整个温府击垮啊!想清楚了这些风向的人纷纷终止了与温府的合作,一时间温府成了众失之首。

然而半日功夫不到,就在所有人以为温府再无翻身之机时,荆州抚台胡方忽然动了!沉寂了这么长时间突然动了!霎时间,整个荆州再次陷入了一片惶恐之中,不少商户暗地里全数噤了声,生怕将这火引子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然而再次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荆州抚台胡方的这第一把火却是直接的烧到了商会!不是针对商会中的某一个人!而是明明白白的针对的是整个商会!

这下不单单是所有的商户心惊了,就连商会中的几个元老也不由得在暗地里抹了一把汗水,他们能坐到如今的位置,身后自然也是少不了一些人脉的,胡方此人是谁又是什么路子,在皇命下达之后早就已经调查的清清楚楚了,一个由皇帝亲自指派过来的人,又跟皇后有如此密切的关系,傻子都知道这人不仅不能动,还必须得时刻的供着,虽然心中确信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商会如何,但是有句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以,在胡方来到荆州之后,商会里的人一时间也都是收敛了许多。

但是他们却错估了胡方此人的铁血手腕,这可是个一点情面都不留的铁血无私的主儿!纵然商会有多大的后台,只要是被他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那也是绝不姑息的!

胡方的手段可谓是雷厉风行,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不到商会几个元老的罪证已经铁证如山!其中就连前些年欺男霸女的案件都被翻了出来,单单是查出的个别罪状就已经是抄家的大罪了,旺及一时的几个府邸就此没落!不仅如此,在查出商会所犯下的罪行之时,还牵扯除了在朝不少官员的名单,这些官员,暗地里滥用职权与之勾结,做出了许多难以平愤的事件来,其中任天华赫然在列!

查知所有的罪状之后已经到了次日,胡方却是连夜写清了整个案件的始末,呈书上呈了当今圣上!

盛京。

“你说什么?!”嘭的一声脆响,茶杯应声而碎,茶水四溢,整个书房充斥着一股阴郁的气息,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寒。

垂首跪在下方的男子不由得将头垂的更低了些,微微瑟缩的身子显示出了他的惊恐。

“任天华现在在哪?!”阴郁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怒火再次响起。

“启禀主子,今日一早胡方就带人将他给带走了!”男子紧紧的垂着眸子死死的盯着地面,就连身子也不敢动一下。

“放肆!”嘭的一声巨响,只见那坐在书桌后面的人猛然站起了身子,阴狠的双眸像是猝了剧毒一般的盯着身子微颤跪在下首的人:“一个小小的抚台竟敢扣押总督!好!好的很!”

跪在地下的男子闻言却是将头垂的更低了些。

过了片刻,只听道一声冷笑声响起:“吩咐下去,立即派人将赶往盛京之人除掉!本王倒是要看看这胡方的奏折如何到达这盛京!”

“是!”

男子快速的应了一声,闪身快速的消失在了书房。

胡方?呵!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抚台,给点颜色还真当自己是开染坊的了!既然想给本王找不痛快,那就谁都不要痛快了!祁景焕眯了眯眸子,清俊的面容之上尽是狠辣:“来人呐!备马!本王要即刻进宫!”

荆州上下一片混乱,但是却又安静的诡异,街头巷尾依旧人满为患,但是所有人就像是被噤了声一般,绝口不提有关商会的任何事情,就连温府的事情也都随之销声匿迹,好似荆州上下一派祥和,哪里有半点昨日如此之大的阵仗?!

“这胡方的手段果然雷厉风行。”沐音站在茶馆窗边的位置俯视着街道上纷扰的境况,淡淡的开口道。

“他的手段太过强硬,只怕是会引来一些麻烦。”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沐音侧目看向身边开口之人,淡淡扬眉道:“师兄的意思是有人会从中作梗?”

祁瑾熠抬手执起一旁的茶壶缓缓地倒了一杯茶,淡淡的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此事牵扯到太多的朝廷命官,倘若是全数拿下必定会引起朝局动荡,胡只怕是不会如愿了。”

“你是说……”

祁瑾熠轻叹了一口气,微微皱眉道:“就算父皇知晓了此事,也未必会从一处罚。”

历代朝堂,官商勾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有的明目张胆,有的做的却是比较隐秘罢了,对于这些,只要是不损害到朝廷的利益,朝廷也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像是如今的情况而言,一连牵扯出了如此之多的官员,朝廷又怎么会坐视不理?!全数铲除自然是可能的,但是杀鸡儆猴却是必不可少的。

“杀鸡儆猴?”沐音挑眉,祁瑾熠淡淡一笑,沐音却已经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淡的笑意,淡淡道:“原来派遣胡方出来也不过就是为了震慑一下威严而已,这可真是一出好计谋啊。”

之所以派遣胡方任职荆州抚台,不过就是上演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罢了,胡方刚正不阿的名头朝堂上下有哪个不知晓?由胡方一手查出的罪证不管是朝堂官员还是平头百姓那都是不会有任何的疑虑的,但是最终惩治的人员究竟有多少可就未可知了,说到底,胡方也不过就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让天下人信服的棋子。

祁瑾熠淡淡扬眉,他何尝听不出音儿话中的冷意,但是这就是朝堂,同时这也是身为皇帝的无奈。

“商会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至于这朝堂中的事情自然也是跟我没有半分的关系了,如何处理都与我无关。”沐音淡淡道,她之所以来到荆州为的也不过就是商会而已,掺和到一些官场中事也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既然想要的事情已经解决,那剩下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音儿这是打算回去了?”祁瑾熠扬眉,眉宇间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

“留在这里看热闹?”沐音眉梢微挑,她可还没有这么的无趣:“师兄什么时候将路文瑞带来,剩下的事情兰嫣会去处理。”

“也好。”祁瑾熠勾唇一笑:“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明日咱们启程回京。”

沐音点头,出来这趟可比预想中的时间要长许多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不是么?

------题外话------

荆州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下一章启程回京!音音再次强势回归!

正文 第212章 睁眼说瞎话

茗月轩。

盛京有名的茶楼,此时正值未时,整个茶楼人声鼎沸正是热闹之时,店小二手执抹布远远瞧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缓缓走进,眉眼闪过一抹笑意,抬手将手中的抹布快速的搭在了肩上,举步就立即迎了上去:“小姐,请问……您……”

店小二熟记于心的话语却是突然卡住了,仿佛像是突然被人抑制住了喉颈一般,半晌也不曾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来,就这么傻愣愣的站在门口,眸光痴迷的看着眼前之人,仿佛是被人迷住了心智一般。

只见那站在门口之人,一袭浅蓝色衣衫,腰间束着一条金丝秀样的刺绣,肩上披着一袭雪白色的狐裘披风,宛如墨染的青丝随意的散落在雪白色的皮毛之上,却只斜斜的簪着一枚墨绿色的簪子,淡漠清冷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绝美容颜上,一双凤眸微微上挑,竟是说不出的绝魅,让人不自觉的便会深陷其中。

“天字号包间。”如同面容一般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只见那店小二一个激灵,已经从方才的沉迷中清醒了过来,意识到方才的失态后,立即收敛了神情,勾唇露出了一抹愉悦的笑意道:“小姐里面请。”

女子的神情从始至终不曾有过半分的变化,仿若全然没有意识到一双双扫过来的目光,从容而又淡定的缓步上了楼。

直到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在座的众人这才从方才的失神中回过神来,不遇的纷纷的开始打探其来历,这盛京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倾城国色的美人,哪个不想一探究竟?

“奇怪,我怎么觉着这么面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呢?”店小二愣愣的看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愣是想不出来。

“干嘛呢?!还不赶紧去招待客人去!”掌柜的一声呵斥,那店小二立即回过神来惊慌的拿起肩上的抹布就朝着一侧跑了过去:“两位客官,喝点什么呢?”

二楼。

沐音在推开房门的瞬间,房内便突然冲出来了一股力道直直的朝着她袭来,眉梢一挑,身子快速的朝着一侧一闪,只见一抹淡青色的身影从眼前掠过直直的朝着门外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身子即将飞出门外的瞬间,沐音却是突然动了,出自爱身侧的左臂忽然抬起,身子微微一侧,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挡了下来。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沐音淡淡的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有些冷淡,但是倘若细听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几分笑意。

只见那方才淡青色的身影已经稳住了脚步,直直的站在沐音的身前,看到眼前的情况,突然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轻拍了几下胸口,有些喘息的道:“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就这么摔下去,不然可真就没脸见人了。”

话音刚落,耳边便传来了一声浅浅的轻笑声,女子眉梢一挑,皱眉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笑的一脸愉悦的某人:“都是你害的!我好心好意的出来迎接你,你竟然还嫌弃我!我不管,你得给我补偿!”

说完轻哼一声,有些傲娇的转过了头。

沐音看着眼前佯装生气的某人,心情却也是跟着好了起来:“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但是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商讨补偿的事情?”

女子神情一愣,这才想起这还是在门口呢,反应过来立即轻哼一声转头往里走了进去。

沐音见此唇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了几分,抬步缓缓地也跟着走进了房间。

刚坐到位置上,突然右手手臂便被抱住了,接着耳边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小音,你真的吓到我了。”

沐音何尝听不出她话语中的关心,也知道之前她突然消失的事情确实是有些太过突然,虽然派人给他们留下来信件,但是这么长时间也一直没有与他们联系,也难怪她会如此担心了,想到这里,不禁也是轻皱眉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不过就是一些小事罢了,现在都已经解决了。”

上官筠听到她这么一说,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抬眸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惊疑不定:“你真的……真的将……将商会……?”

她身在商贾之家,虽然远在幽州,但是荆州这地界儿的事情上官府却也是时刻密切关注着的,更何况如今上官府也与荆州那边有一些生意往来,荆州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他们上官府的,荆州商会的在荆州占据何等地位,她自然是清楚的,但是如今突然土崩瓦解,再也不复存在,难免不让人多想。

若说平时她或许不会往小音的身上想,但是她却记得小音给她留下的信筏上写的清清楚楚,要去荆州处理一些事情,这就不得不让她想到一些什么了。

小音身上的本事她可是比谁都清楚的,如今商会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说与她没有一点关系,计算式打死她她都不一定相信!

“商会是官府查办的。”沐音淡淡的解释道。

上官筠撇了撇嘴,没有你的功劳这官府能轻而易举的将商会查办?!

看着一脸写满了我不相信的上官筠,沐音淡淡的勾唇无声的笑了声,抬手从身侧拿出一个淡紫色的荷包来,而后将荷包放在了身前的桌子上。

看着绣的精致的荷包,上官筠有些好奇的抬眸望了一眼,疑惑额道:“这是什么?”

沐音淡淡挑眉:“打开看看。”上官筠闻言半信半疑的抬手将荷包打了开来,当看到里面的东西之时,不由得惊呼一声,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这……这是……”

“送你的礼物,当做是赔罪了。”沐音淡淡一笑道。

“原谅你了,原谅你了。”上官筠立即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手中的荷包,生怕被人抢了去。

这可是她一直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东西,虽然她家银子多的可以堆满整座府邸了,但是有些东西却并不是用银子就能买得到的,手中的这东西她翘首以盼了这么长时间,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啊?”上官筠问道,据她所知这东西并不好找,想当初她可是找了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半点蛛丝马迹来。

“偶然得之。”沐音道,此物的确是偶然得之,是在徐盛被抓的当天从他的书房中偶然看到的,没想到他竟是握有此物罢了。

“小音,你真是我的福星啊。”上官筠一眨不眨的看着沐音,目光恳切:“做我的大嫂吧,真的。”

沐音心中一叹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拂开她抱着手臂的手,斜睨她,淡笑道:“不想要了?”

上官筠立马明白了她这话什么意思,吼得一声立马将荷包塞进了怀中,一副送出去就别想再拿回去的模样。

沐音看着她的这副模样,眉宇间却是染上了愉悦的笑意。

包间内其乐融融,楼下却是宛如市集一般热闹,嘈杂纷呈,讨论的却只有一间事情,那就是方才进去的人究竟是谁?

“我听说南姜公主昨日刚到盛京,你们说这会不会……”一人低声开口道。

“南姜?”只听得一人嗤笑一声道:“南姜哪有这等美人!”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去过南姜不成?”一人皱眉问道。

那人眸带不屑的扫了开口之人一眼,眉梢尽显得意:“不过就是南姜而已,单是这两年就已经去了不下三次了。”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顿时纷纷露出一副艳羡的神情来,如今这等时期,这南姜可不是说去就能去得的,更何况去南姜路程遥远,他们也受不了这等劳累,也只能听闻听闻罢了。

“听你这么说这南姜的女子容貌都很一般?”一人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道:“我还真没见过容貌惊艳的南姜女子。”

“那这么说方才那女子不是南姜公主了?”坐在一旁的一人眼睛一亮,兴奋的立马从凳子上站起身道。

在场之人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他的这副神情,心中那还能看不出他的心思来,顿时一个个的也都不由得目露嘲讽,就算人家不是南姜公主,看那衣着打扮,再瞧那通身的气度,肯定不是一般官宦小姐能够比拟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

“啊。”突然一声惊呼声响起,只见那店小二一把拽下搭在肩膀的抹布,喃喃的道:“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她……她是……南侯府大小姐!”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在场的人纷纷一副被卡到的表情,南侯府大小姐?竟然是南侯府大小姐?不是说南侯府大小姐被劫匪掳走了么?

简直是睁着眼说瞎话!看来之前的言论真的就是假的了!现在人好端端的出现在了这里,这谣言自然也就不公而破了。

就在众人再次议论纷纷之时,一直坐在角落靠窗位置的两道身影再听到店小二的话语之时,身子突然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而后对视一眼,快速的举步踏上了二楼!

------题外话------

音音终于回归盛京了,别着急,南侯府的人下一章就会出现了!哈哈~

正文 第213章 南侯府得知消息

被传失踪多日被山匪掳走多日未曾露面的南侯府大小姐突然出现在茗月轩!这一消息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半个盛京几乎都已经知晓了,甚至不少人闻言为了一探究竟竟是纷纷涌向了茗月轩,一时之间茗月轩名声大噪,空前盛大的场面前所未有。

茗月轩的掌柜此刻心中也是惊疑不定,不曾想方才那个谪仙似的人儿竟然就是前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南侯府大小姐!看着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沉思再三,终是抬手唤来了店小二,低声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店小二连连点头,转身去了后厨。

而此时的二楼天字号包间门口,一白一蓝两道修长的身影略显焦急的负手而立站在门口。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突然,那蓝色身影的男子转眸看向白衣男子,眉宇只见是掩饰不住的焦急之色。

只见那白衣男子薄唇紧抿,眉宇之间泛着一丝浓浓的焦急与期盼,沉默良久,却终是没有开口。

倘若这里的真的是她,那他见到她又当说些什么?!

看着白衣男子的神情,蓝衣男子倒是更显焦急了,咬了咬牙猛地跺了跺脚,无谓道:“不管了,不管了,你不进我可进去了。”

说着抬手就敲了两下房门:“小嫂子,你在不在里面?”

片刻,便听到从屋内传来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却是露出了一道淡青色的身影。

祁弘毅看着站在面前之人,原本希翼的双眸突然微怔了一下,微扬的唇角也不由得掉了下来,皱眉不悦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筠看着站在眼前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双手抱胸扬眉反问道:“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你为什么站在我的房间门口?怎么?知道本小姐要来特地前来迎接啊?”

祁弘毅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淡淡的道:“怎么这才几日不见你的脸皮又厚了一层了?”

“祁弘毅!”上官筠狠狠的磨牙,眸中的怒火翻腾,但是在看到那站在祁弘毅身侧位置之人的眸光之时,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弯了弯唇角,对着祁弘毅露出一抹堪称温柔的笑意来,那模样与之前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正当祁弘毅怔愣之际,耳边却是突然想起一道充满笑意的声音:“慢走!不送!”

接着便听到嘭的一声,面前的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待祁弘毅回过神来,房门已经落锁,任凭他怎么用力却都是推不开分毫:“上官筠!算你狠!”

愤声的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准备离开,却突然再次听到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便听到一声那无比熟悉而又带着淡淡笑意的清冷的声音传来:“既然来了,那就都进来吧。”

祁弘毅看着眼前这个不仅没有没有丝毫受伤反而比之前更加明艳照人的人,眉宇间闪过一丝欣喜,眨了眨眼睛道:“小嫂子,你终于现身了,你要是再不出来啊,我看就连皇伯父那边都要出动了。”

“哦?”沐音眉梢微挑,淡淡的道:“这件事连皇上也惊动了?”

“那是当然的了。”祁弘毅道:“小嫂子你是不知道当初若不是三哥劝说,只怕皇伯父早就派御林军出去寻你了。”

沐音勾了勾唇角,却是没有开口,对于祁弘毅的说辞她却是不信的,皇上听到他被掳的消息固然会有些惊疑,但是却还不至于当即出动御林军出去寻她!况且皇上身边这么多的耳目派人打探一下也能知晓她并非被山匪所掳,又何至于出动御林军如此严重?

见沐音没有说话,祁弘毅也聪明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问道:“小嫂子,这些日子你究竟去哪儿了?”

“哪里也没去。”沐音淡淡道:“被人掳走不过就是有些人背后搞得小动作而已,当不得真。”

“什么?!”祁弘毅瞪眼:“什么人敢在背后乱嚼舌根这样毁坏小嫂子名誉!等我查到了非得拔了她的舌头不可!”

竟然敢这么的败坏小嫂子的名誉,真是岂有此理!

“她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沐音声音淡漠,沐柔如今的下场可真是算不得太好,这么长时间未见,还真是应当过去瞧一瞧了。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语却是让祁弘毅无端的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他总觉得小嫂子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冷的有点渗人呢?难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今日出门他穿的太少了些?

祁弘毅扫了一眼坐在沐音身侧的人,眸光一亮却是快速的转移了话题道:“小嫂子怎么会跟她在一起啊?”

不待沐音开口,一旁的上官筠却是突然站起了身,狠狠地盯着祁弘毅,磨牙道:“小音跟我在一起怎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只要是有我上官筠在这里,你就别想达成!”说完轻哼一声斜睨着眼前的祁弘毅,眉眼间尽显得意。

“我有跟你说话吗?你说说你这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同样是一母所出你怎么跟你姐姐有这么大的天壤之别啊?”祁弘毅啧啧道:“你瞧瞧你姐姐多贤良淑德,你再看看你,哪里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将来若是哪个人娶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将来谁娶我关你什么事啊?再说了不管怎么样本小姐也嫁的出去,倒是你……”上官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如炬:“不知道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你呢?”

沐音看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互不相让的掐了起来,顿时也是有些无奈的扬了扬眉,按理说这两家的关系那也是姻亲,理当不错,但是偏偏这祁弘毅与上官筠的性情又太过相似,谁都不愿意退让,每次见面都不会有多安静。

淡淡的摇了摇头,转眸看向眼前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唇角微勾,淡淡的道:“好久不见。”

韩雪风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容颜,清冷的话语,苍白的面容上倒是多了一丝愉悦:“好久不见。”

声音透着一丝淡淡的无奈,又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忧伤,是啊,他们的关系也仅限于一句好久不见而已,但是,能看到她相安无事,一切都已足矣。

“最近身体怎么样?”沐音淡淡的道。

韩雪风闻言却是微怔了一下,而后扯出一丝淡笑来:“不过就是拖着一条命罢了。”

想活,偏生只有半条命,想死,却是又死不成,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太重,重的他连选择死的权利都没有,只得硬生生的拖着这苟延残喘的身体过一日算一日罢了。

沐音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上无奈却又释然的笑意,心中终是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才抬眸看他:“你想活吗?”

想活吗?韩雪风面上浅淡的笑意微顿,如果万事顺心谁又不想存活于世呢?可是如今的他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承担着本不该有的重担又是否要留在世间?即使这个问题缠绕了他数年之久,但是他从未有现在如此的清晰直观的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想!”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坚毅。

他想要存活下去,想要长长久久的存活下去,哪怕拖着这副残破的身子也要历经风烛残年,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真真正正的看见她,因为只有活着才能每时每刻的想着她,因为只有活着……她才会记得他!

明知道是飞蛾扑火,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内心,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便已知足,便已足矣。

“记住你今日的这句话。”沐音眸光平静而淡然的看向他,声音却是无比凌厉:“倘若日后你后悔了,就算是到了鬼门关我也会将你给拉回来。”

韩雪风眸光一闪,继而便有些牵强的牵起了唇角,她还是知道了,让他活着,这是对他的回报么?

沐音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经想通了,不错,当初她被慕奕寒带走之后,韩雪风背地里为她所做的事情她都已经知晓了,当初在探查出动的人马之时,除了恶人谷,天机阁,等势力以外还有一批人马,她曾让云门暗中探查过,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所做,谈不上感动,但是心中却是第一次将他深刻的记了下来,她不是冷清冷血之人,但凡有人待她真心,她也从不吝啬,韩雪风身上的伤势固然严重,但是也绝非是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只要他想活,那她便保他风烛残年过完一生!

“好。”韩雪风点头应允。

这样的结果未尝不好,最起码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他的位置不是么。

却不知只因这一字,日后他竟付出了如此之多。

南侯府大小姐出现在茗月轩的消息传遍了半个盛京,自然也落入了南侯府的耳中。

“老爷,音儿没事,音儿没事,太好了,太好了……”阮侨玉激动的拽着身旁沐靖南的衣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沐靖南心中何尝不是激动的,同一时间两个女儿同时不知所踪生死未卜,如今平安归来了一个,他又岂能不高兴呢?看着身旁爱妻激动的泪水,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抬手将人搂入了怀中,安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平复了些激动的情绪,阮侨玉抬眸看向沐靖南,焦急的道:“老爷,你赶紧派人将音儿给接回来啊。”

沐靖南这才缓过神来,当即也是高声唤来了人,还未吩咐便听到阮侨玉再次道:“不必了不必了,我还是亲自去吧。”

说着便招手唤来了身旁侍立的丫鬟:“快去准备马车。”

“是,夫人。”丫鬟恭敬的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大堂却是响起了一声怒喝:“哪儿都不许去!”

话落,只见沐鸿平一脸怒容的走来,布满皱纹的面容上尽显怒意。

“爹,您怎么来了?”沐靖南看着满脸怒意的沐鸿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耳边便听到沐鸿平的呵斥:“我若是不来,你们就把沐府的脸面丢尽了!一个蘖女回来值得让你们这么高兴?!还想着亲自出去接她?!你们这是要将沐府的脸面丢尽了不成?!”

沐靖南挥手将侍立在身侧的人全数挥退之后,这才开口道:“爹,您怎么能这么说?!音儿她是咱们沐府的孩子,是我的亲生骨肉,更是您的亲孙女,如今她平安归来,难道这不是一件大喜事么?”

“喜事?”沐鸿平冷哼一声:“我看是祸事才对!需要她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事情都解决了,倒是大摇大摆的回来了,我沐鸿平可没有她这个孙女!”

“爹,不是说好不再提那件事情了!如今音儿平安归来,我希望此事烟消云散,谁都不要再提及了。”沐靖南难得的也是变了脸色,语气深沉:“爹,音儿是我和玉儿的孩子,我希望您能接受她,这么些年她小小年纪生存在外,也不容易,我希望这里会是给予她温暖的地方。”

“混账!”沐鸿平面色阴沉,眼神阴郁:“温暖?你给她温暖,她可想着要给你温暖?!荀儿因她差点丧命,柔儿因她生死未卜,如今你还要护着她给她温暖?!你别忘了,她就是个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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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侯府的渣渣终于出现了,后面的开虐啦~哈哈哈~

正文 第214章 南侯府的动作

沐靖南看着自己父亲变幻莫测的面容,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怒意,但是音儿的事情倘若今日不说清楚,待到音儿归来那情况只会更加的糟糕,思及此,也不由得深了眸子,道:“爹,十年之期已过,就算音儿命理不顺,如今也已经洗涤干净了,您不要忘了她已经在寺庙呆了十年!”

沐鸿平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十年之期,他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虽然顺着沐靖南与阮侨玉的意将人送往了寺庙,但是私下却是将人全数调回了,是以,凭借一个年仅六岁的孤女想要好生的存活下来那本就是不太可能,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未曾过问,却不想事情却是远远地超过了他的预期,这蘖女不仅安全的归来,反倒是变得越加的难以掌控了。

近段时日桩桩件件的事件,不得不让他重视!他绝不可能让十年前的事情重演!绝不!

“她就是个天煞孤星!就算呆在寺庙一辈子也洗涤不清!”沐鸿平冷哼一声道:“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们就别想将她接回沐府!”

沐鸿平话语决绝,神情更是凌厉的可怕,沐靖南知道他这番话并不是开玩笑,但是……垂眸看了一眼身旁暗自垂泪的夫人,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一双清冷淡漠的眸子,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嘲讽,有的只是无尽的凉薄,简直比陌生人还要冷淡三分。

沐靖南怕了,是真的怕了!心中从未有现在这般的恐慌过,他害怕看到这样的眼神,害怕这是自己女儿看向自己的眼神,当初哪怕尚且六岁的音儿在他面前哭喊着不要将她送走,他也不曾害怕过会失去这个女儿,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怕了,不仅怕失去这个女儿,更怕今后真的关系都没有了。

“爹,音儿是未来的熠王妃。”沐靖南咬了咬牙,将这最后的底牌拿了出来,他再赌,赌他不敢拿整个沐府压上,音儿如今是皇上亲口册封的熠王妃,虽然还未拜堂成亲,但是圣旨已下此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也无法改变,他们早已没有了那个权力对音儿做任何的事情,倘若真的将音儿逐出沐府,依照熠王对其的疼宠,只怕沐府的气数也尽了。

沐鸿平闻言面色顿时变得越加的阴鸷起来了,熠王妃!又是熠王妃!这蘖女何德何能竟是攀上了熠王这颗大树!有这熠王妃的名头他确实不敢将她如何,但是如今沐府还是他沐鸿平是沐府的!想要翻腾出浪花来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今日你们若是胆敢将那蘖女接回来就别想再认我这个爹!”撂下了一句狠话,沐鸿平愤然甩袖跨步出了大堂。

留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沐靖南与阮侨玉两人,沐靖南看着身侧暗自垂泪的妻子,神情闪过一丝愧疚抬手将人搂在了怀中,他是了解他父亲的的,知道他所说的话并非气话,倘若今日他们当真亲自前去茗月轩将音儿接回府上,那他也铁定说到做到,他不敢去冒这个险,不愿被扣上不孝的罪名,如今也只得是委屈了音儿了。

沐靖南与阮侨玉终究没有亲自前去茗月轩,也没有派遣任何人前去,沐煦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南侯府上下皆无一人胆敢提及此事,仿佛对于沐音归来之事毫不知情一般,沐鸿平自然是十分满意,但是殊不知沐荀在得知消息后,却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往了茗月轩。

而此时沐音与韩雪风等人也正巧从包间出来,准备离开,坐在一楼守候的人见人出来了,自然也都是一个个的双眸泛着光紧紧地看着那一抹芊然的身姿,不舍移开目光。

结账之时,沐音却是朝着那掌柜点了点头道:“多谢掌柜的好茶。”

那掌柜一听自然知道她所言何意,立即也是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沐小姐客气了,再好的茶也需要会品之人,这茶能得沐小姐赏识也算得上是宝剑赠英雄了。”

听着掌柜恭维的话语,沐音也只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反倒是一旁的上官筠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难怪……她就说嘛,这茗月轩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的茶她竟然都不知道,敢情这是这掌柜的特意拿来赠送的啊,顿时看向掌柜的眼神也从刚开始的冷淡变成了赞赏,心道这掌柜的倒是有眼光。

结完账祁弘毅与韩雪风也都匆匆的回了宫,上官筠也有事在身不舍的与沐音道了个别,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离开了茗月轩。

沐音看着熙熙攘攘分外热闹的街道,唇角不由得微微扬了起来,现在才是所有的开始,不是么。

“音儿——”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只见沐荀一袭青衫满脸焦急的朝着这边大步走来,身边却是跟着一抹娇俏的身影,粉色的衣衫,明媚如水的双眸,圆润的脸庞,不是那俞荏婕又是谁。

沐音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倒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两人的动作很快,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已站在了沐音的身前。

“音儿……”沐荀看着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容颜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多日未见她似乎比之前更加美丽了,轻而易举的便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看着周围一双双扫过来的惊艳带着痴迷的眸光,沐荀心中却是无端的升起了一股不悦,这些人是没见过女子么?瞧那一幅幅痴迷的模样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不同于沐荀的心思,俞荏婕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心中除了震惊更多的却还是惊艳,方才远远赶过来之时,即使是隔着熙攘的人群,她还是一分不差的注意到了她,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后的所有的景物全部都变成了陪衬,而她美得就像是一幅画,好似在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唯独她,那么的耀眼,那般的光芒万丈!

细看之下却更是直教她心惊,这是她生平见到过的最好看的人,不,是第二好看的人,想起当日在栾城那个帮助过她两次的红衣男子,俞荏婕忽然觉得两人很像,无与伦比的谪仙容貌,同样淡漠清贵的气质,倘若不是容貌不一样,她几乎就要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那红衣男子了。

这世间大概也唯有那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女子了吧,俞荏婕眨了眨眼睛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二哥这是找我有事?”沐音语气很淡,神情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沐荀听着她依旧冷淡疏离的语气,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想与你谈谈。”

这里人多嘈杂,他的问题很多,这显然不是一个绝佳的谈话的地方。

沐音淡淡的扬了扬眉,不知道沐荀这又是闹得哪一出,索性点了点头便朝着一醉楼的方向而去,原本她就是要去这一醉楼的,现下也不过就是顺道而已。

见沐音答应,沐荀自然也是心头松了一口气,带着俞荏婕快步跟了上去。

一醉楼。

盛京最好的酒楼,门口自然多得是络绎不绝之人,看着眼前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沐荀微微怔了一下,一醉楼他自然是不陌生的,但是来这的次数却是有限的,没想到音儿竟会带他们来这里。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之时,沐音却已是悠悠的走了进去,果不其然在她走进之时,一楼所有的眸光都已经纷纷朝着这边看了过来,沐音却是恍若未觉的径直朝着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走去。

喧嚣吵闹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胡掌柜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抬眸正巧对上一双略带笑意的深邃眸子,心下一喜,面上也不由得染上了些许的笑意,快步从柜台走出来,朝着沐音微微的拱了拱身子,恭谨的道:“小姐请。”

沐音点了点头,抬步便随着他朝着楼上走去,而跟在她身后的沐荀却是同在场的人一样怔愣在了当场,这是怎么回事?一醉楼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没有令牌之人是不可进入二楼的,莫非音儿持有梅花牌?他来这么几次也从未见过这掌柜的对哪个人如此的客气过,就算是当朝大员也不曾见他露出如此恭谨的态度,如今他对音儿的恭谨他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两人当真是认识的?

“想什么呢?荀哥哥,快走了。”正当他沉思之时,身旁站着的俞荏婕却是拉了拉他的衣袖,直接朝着二楼走去了。

待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处,坐在楼下之人却是纷纷议论开来,不过,对于这些沐音却是不在意的。

胡掌柜原本想将人引到二楼拐角处的包房,待看到身后跟来的沐荀两人之时,神情微微一动,抬眸看向了沐音,见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这才将人一块引到了靠近拐角处的一处包房里。

将人引到房间后,胡掌柜便不动声色的悄悄退了出去,片刻功夫,便有人送来了各式各样的菜肴,看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肴,沐荀神色更是复杂了些许,想要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看着沐音已经执起了筷子,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相较于沐荀的纠结,俞荏婕可就没有那么的拘谨了,眼神扫到桌上摆放整齐的芙蓉糕,顿时眼神都亮了起来,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沐荀,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荀哥哥说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但是眼前的这个是荀哥哥的妹妹,既然是妹妹那也就不算是外人了吧。

这般想着,脚下的动作却也是十分的迅速的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凳子上,抬眸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沐音的神情,见她并无任何不悦的神情,便毫不犹豫的拿起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

“说吧,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沐音放下手中的筷子,淡淡的挑眉看向他。

沐荀看着她冷淡的神情,沉思了片刻终是开口道:“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不是都说我被掳走了么。”沐音神色冷淡,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沐荀也不是傻子,倘若真的如传言一般她当真是被山匪掳走,如今又怎么会毫发无伤的出现在这里?

“你心里清楚那些传言都不是真的。”沐荀沉声道。

沐音眉梢微跳,语气淡然:“既然你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

她被山匪所掳确实不是真的,但是她被掳走却是事实,只不过对象不一样罢了,显然沐荀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沐音的话语,不自觉的便以为她是生气了,既然她不愿多说,那他也便不问了吧。

房间一时之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沐音却已是端了一杯茶水轻啄慢饮,丝毫不为眼前的情况感到有半分的尴尬,看上去倒是惬意的紧。

过了良久,沐荀的声音才闷闷的响起。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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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侯府的渣渣马上就要开虐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那个老渣渣~哈哈~

正文 第215章 与你无关

沐音眉梢微跳,语气淡然:“既然你不相信,又何必来问我。”

她被山匪所掳确实不是真的,但是她被掳走却是事实,只不过对象不一样罢了,但是很显然沐荀并没有想到这一层,听到沐音的话语,不自觉的便以为她是生气了,既然她不愿多说,那他也便不问了吧。

房间一时之间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沐音却已是端了一杯茶水轻啄慢饮,丝毫不为眼前的情况感到有半分的尴尬,看上去倒是惬意的紧。

过了良久,沐荀的声音才闷闷的响起。

“对不起。”

沐荀的声音不大,但是在这寂静的包房中却显得异常的清晰明朗,原本坐在那里吃的正欢的俞任婕听到沐荀的话语也是不由得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垂首冷冷的看着站在那里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在她的印象中,荀哥哥一直都是肆意而张扬的,哪怕是在栾城他也不曾表现出过如此悲凉的神情。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落单的孤雁,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悲凉与无助,仿佛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悲伤的气息却是直接让她红了眼眶。

“荀哥哥……”她轻声唤了一声,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只能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沐音听到沐荀的话,端着茶杯的手却是微微一顿,而后却也只是淡淡的蹙了蹙眉道:“什么意思?”

“当初……”沐荀神情闪过一丝后悔以及愧疚:“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不该……以那样的态度对你……对不起……”

沐荀虽未讲明,但是沐音却是懂了其中的意思,淡淡的扬了扬眉,道“无妨,我不在意。”

没有委屈的控诉,没有宽容的谅解,只是淡淡的不甚在意。

看着沐荀越加苍白的面容,俞荏婕不由也是心中一紧,她不清楚他们兄妹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纠葛,但是看当初荀哥哥不惜一切就为了找回她的模样,若不是及其在意,又如何会这般上心?她一直以为他们的关系必定十分亲密,但是如今好像所有的预想都与真实有所出入,虽然不知道荀哥哥为了什么而道歉,但是她已经原谅了不是么?

俞荏婕不明白,为什么荀哥哥反倒是越加的不安呢?

却哪里知道沐荀早已看透了沐音话中的意思,既不在乎,又何来的在意?既不在意,又何谈原谅?

是啊,倘若她真的在意,当初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又何曾会表现的如此的淡漠凉薄?想到她面上浅淡无波的神情,却是依旧心痛如绞,自从知晓了一切的原委后,他曾无数次的想象着方面年仅六岁的她被送出盛京的画面,每次想起都会教他心如刀绞,痛的几乎喘不过气来,这种感觉几乎让他窒息,但却又止不住的去想,想要知道这么些年她所历经的种种,每每如此几欲将他逼疯。

直到今日见到她,心中的痛处才有所缓解,但却在听到她的话语心情再次跌入谷底。

沉默良久,才终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恨爹娘?”

本以为她会冷笑,会沉默,却不想她却是突地笑了,只见她唇角微弯,凤眸上挑,整个人风华烨烨,美艳不可方物,轻启红唇反问道:“我为何要怨恨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这是他们的选择不是么?”

“当初他们也是……无可奈何……”沐荀急于解释:“他们或许也有他们的无奈……你相信我,当初他们肯定也是不想将你送走的……”

“无可奈何?”沐音冷笑一声:“无可奈何就能颠倒是非黑白?!无可奈何就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出去十年不闻不问?!这不是寻求慰藉的理由。”

“他们也是一时糊涂……”沐荀的间色又苍白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你也始终是沐府的女儿……”

“很快就不是了。”不等沐荀将话讲完,沐音便冷冷的开口道“无可奈何也好,一时糊涂也罢,这也不能泯灭他们所做过的事。”

很快就不是了?沐荀神情一怔,随即想到什么,苦笑一声,是啊,与三皇子的婚期将至,她很快就不是沐府的女儿了……

沉默良久,沐荀才缓缓道:“他对你好么?”

沐音抬起眸子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好与不好终将结为连理,与你无关。”

沐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苦笑一声,是啊,皇命难违,好也罢,坏也好,终究是无法更改的,想起之前两人的相处情景,不由又是一阵失落,那三皇子对她是上了心的吧,不然又何至于做到如此地步?

良久,他的声音才响起,声音很轻,像是呢喃一般:“这样也好。”

这样也好,终归是有人视她如珍宝,她也不再是一个人了,不是么?

房间如此寂静,沐音又怎会听不到他的言语,只不过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而已。

“柔儿……”沐荀突然缓缓道:“你是恨她的吧?”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沐音将手中的茶水放到桌子上,双手环胸看着他:“你觉得我应该恨她?”

沐荀一怔,眉宇间闪过一丝愧疚,自然是恨的吧,当年若不是柔儿说了那样的慌,她也就不必离家十年,不必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处,不必变成如此凉薄的性情……不必……太多的不必,或许,若不是因为柔儿,她的人生也许会有另外一种可能……无忧无虑……幸福美满……

只是……如今却都因为一句话而变成了这副模样……

“柔儿已经失踪了半月有余,如今生死未明……”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沐音冷声打断:“所以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想也没想,便是立即否决道:“真的,我只是想要……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

沐荀的声音有些急躁,眉宇间也尽显焦急,双手更是连连摆动,不知该怎么办是好。

“如果真的是我做的,你会怎么办?”突然,清冷淡漠的让人发凉的声音想起。

沐荀抬眸便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黝黑的瞳孔像是无底的深渊,充斥着无边的凉意,像是要将人吞噬了一般,心下一惊,话已说出口:“为什么?”

沐音凤眸轻挑,双手环胸,一副惬意的姿态凉凉的看向他挑唇道:“你不是觉得我恨她么?既然我恨她,自然是想要报仇的,不是么?还是你以为我是个以德报怨的人?”

沐荀哑然,以德报怨么?虽然之前因为偏见并未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妹妹,但是从之前的种种来看,她也必不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但是……报复柔儿?沐荀是不相信她会这么做的,与其说是不相信倒不如说是不愿相信更贴切一些,方才看着她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相信了她的话,相信是她做了这一切,但是心底深处他却是不愿相信。

沉默良久,沐音却是终是没有开口,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假如他都做不到,一边是守护多年自幼疼惜的妹妹,一边是亏欠多年想要弥补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又该如何?当初知晓真相之时,他无疑是愤怒的,同样也是怨恨的,怨恨爹娘的所作所为,怨恨自幼疼惜的妹妹的欺骗,更怨恨他们一个个的欺骗,明知道所有的真相却唯独瞒了他一人,相较于愤怒,当时他心中更多的却是亏欠和后悔以及……深深的自责,自责自己的所作所为,自责不明真相的动作……当时他心中最深的想法便是不管付出任何的代价他都要弥补之前的所作所为……

但是,这一刻……他退却了……

“看,你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沐音眉目轻挑,眸中满是嘲讽:“此时此刻你的心中依旧是向着他们的,不是么?所以不要在我面前总摆出一副自责后悔的模样,既然做不到,就不要轻易承诺。”

沐荀眸光怔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却是被她眸中溢满的嘲讽深深的刺痛了眼睛,他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么?他和他们一样都如此的伤她至深么?他不敢开口反驳什么,也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是啊,她说的是对的啊,他后悔自责,却从未真的弥补过什么,在选择相信和信任面前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走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答案什么时候再来找我。”沐音说完便从凳子上站起身,直接绕过他出了房门。

房间依旧静悄悄的,静的没有一丁点的声音,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一般,让人恐慌和害怕。

“荀哥哥……”俞荏婕湛湛的从凳子上站起身,看着眼前目光呆滞的沐荀,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不是傻子,两人的对话虽然不多,但是她却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来,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一遍遍的轻唤他的名字。

沐荀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就那么神色怔愣的看着眼前已经消失的身影,苦涩的笑意沾满了整个口腔,苦的竟是让他那么的想哭。

原来,他们都一样啊……

正文 第216章 出乎意料

沐音从房间出来并未直接离开一醉楼,而是去了拐角处后面的一间房间,房门口早已有两人伫立在此,见到沐音,皆是恭谨的行了一礼:“主子。”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直接进了房间,胡掌柜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沐音也是弯了弯身子,恭谨的道:“主子。”

沐音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而后走到了一旁的位置上,淡淡开口道:“近段时间可有发生什么事?”

“自从主子离开之后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胡掌柜道:“不过……大理寺卿邢天明曾来过一次楼上。”

“哦?”沐音挑眉:“他哪儿来的梅花牌?”

邢天明此人虽是大理寺卿,掌平决狱讼,但是对云门而言却没有什么可用的价值,梅花牌向来也只给与云门合作之人,是以,邢天明手中是绝没有梅花牌的。

“这个……属下派人查过。”胡掌柜有些犹豫的道:“他手中的梅花牌是……是兰诺姑娘给的。”

兰诺给的?沐音眉梢微挑,看来这段时间倒是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既是兰诺给的,那就不必再追究了。”

胡掌柜点了点头,只听沐音又道:“京兆府尹的案子进展如何了?”

胡掌柜道:“还未查到真凶,据说案子有了新的进展,好像是与十年前的一宗案子有关。”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这邢天明倒还真是有几分头脑,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能将这件事查出脉络来,果真不错。

“继续派人盯着,有消息立刻来报。”

“是。”胡掌柜点头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主子这么做意欲何为,但是有些事情却不是他作为属下能够随意揣测的,安守本分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好。

不得不说,胡掌柜向来是一个聪明人,而沐音之所以如此看重他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特点。

“平静了这么许久也该热闹一点了。”沐音淡淡的道:“若不是因为慕奕寒的出现突生变故,此事倒也不至于拖了这么许久,吩咐下去,该动的已经可以动了,该清理的也就不要再留了。”

胡掌柜目光一凛,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主子放心,此事早已准备就绪,不日便会处理干净。”

沐音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很好,接下来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这盛京当真是平静的太久了,以至于某些人当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十分安逸了么?她倒是要看看他们如何能将死局变成活局?

胡掌柜前脚刚退出房门,后脚房梁之上便多了一抹棕黑色的身影。

“丫头,出去这么些时日看来收获不小啊。”随着话音的落下,棕黑色的身影已然翩然落地,稳稳地落座在一旁的凳子上。

沐音看着眼前自酌自饮的某人,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却是身子微微后仰,调整了一个略微舒适的位置,这才缓缓地开口道:“不够就是一些杂事罢了,我倒是听闻您老淘到了不少的宝贝啊。”

饮茶正欢的某人闻言端着茶水的右臂微微一顿,继而扯了扯嘴角,转眸看向了沐音的方向笑眯眯的道:“哪是什么宝贝,不过就是闲来无事顺手牵羊随便拿来玩的,丫头,你若是想要尽管拿去。”

沐音看着面前表现的一副看我多大度的某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凉凉的道:“我只不过听人谈及顺便问一下而已,这些东西……我可没什么兴趣。”

傅海看着眼前笑的一脸云淡风轻的面孔,心头却是恨得牙痒痒,果然太聪明了也不好,看他三番五次的设套,也不见这丫头往里面钻过一回,好歹他也是堂堂恶人谷谷主好么,白送谷主之位竟然会被嫌弃!

沐音看着他隐隐抽动的眼角,眉宇间却是露出了愉悦的笑意,他打的什么主意,她自然是清楚的,倘若她真的将这些东西全部拿去了,那这恶人谷的烂摊子可就真的要落到她的手中了,如今云门她已经想要做个甩手掌柜了,倘若再添一个那岂不真的想甩都甩不掉了?!

“刹魔宗的事情解决了?”突然,傅海道。

沐音点头,道:“刹魔宗大本营已经毁了,这也算是报了当初的一己之仇了。”

傅海皱眉:“你没对慕奕寒出手?”

沐音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音,淡淡的挑了挑眉道:“你不觉得直接毁了他的基业比直接杀了他要更让他发狂么?”

傅海抽了抽嘴角,果然,他还是把这丫头想的太单纯了,有时候直接杀死一个人并不能让他痛苦,反倒是让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地失去一切更加让其痛苦,不过……

“你确定慕奕寒真的不会被你逼疯?”

据他所知,这慕奕寒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如今被阴了这么一把,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一个小小的皇子尚且能让其血流成河,那这次的事情岂不是会横尸遍野?!想到这里,即使杀人无数的傅海也是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沐音却是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丝嘲弄淡淡的道:“他本来就是个十足十的疯子,难不成还指望他变得更疯?!”

对于慕奕寒此人,之前听过的传闻不少,但是没什么接触倒也没什么感觉,只不过经过这几次的交锋,她对于此人确实生不出好感来,每次见到他,浑身都觉得极其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让人从心底里厌恶。

慕奕寒是个十足的疯子,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疯子又如何?!她不想看到的结果任何人都别想动手!

傅海看着眼前眉目霎时间变得凌厉无比的人,心底的那点不悦也消散了不少,是啊,慕奕寒确实是个疯子,但是疯子也是有天敌的不是么?

有些事情果然还是不要想得太多为好。

这般想着,却是转移了话题道:“过两日闵府的宴会你可要参加?”

闵府的宴会?沐音挑眉,只听傅海又道:“听说是那闵怀良的儿子的婚事。”

闵怀良儿子的婚事?沐音眸中闪过了一丝恍然,不提及此事她倒是忘了,说起来这门婚事她还算得上是半个媒人,闵怀良没有什么动作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闵志安再如何混账也算是他的儿子,闵承钰已死,剩下的也唯有这么两个儿子了,倘若真的再弄死了一个,恐怕真的就要后继无人了,只不过这宁振安就这么妥协了,当真是有些意外了,莫非这两人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不成?

想到此处,沐音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看来有些事情太过松懈了也不太好啊。

“闵怀良招到你了?”

无怪乎沐音这样想,傅海本就是十足十的江湖中人,恶人谷也与朝堂沾不上半点关系,如今突然提及闵怀良,指定是闵怀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

“他没招我。”傅海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不过……他府上的一件物件招到了我。”

物件?沐音挑眉,随即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闵府藏了什么宝贝?”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疑问。

傅海眯眼一笑:“果然还是丫头你了解我啊。”感叹了一句,继而道:“琉璃珠你可曾听说过?”

琉璃珠?沐音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后仰的身子也不由得直起了少许:“你说的是凤阙门覆灭之时遗失的琉璃珠?”

凤阙门的事端距今也已有五六十年,当初她也是从师父的口中听到一些只言片语,凤阙门原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门派,再加之门中弟子皆是女子,是以在江湖中倒是受到不少门派的追捧,不过,凤阙门却是有一条门规,门中弟子不得与男子成婚,变相而言凤阙门中的弟子皆是要孤身终老。

门中弟子也因此皆无长命之人,不过,这凤阙门门主却是一个例外,相传她不仅容颜永驻,就连寿命都比别人高出了一倍不止,后来有人窥探出她之所以如此皆是因为门中至宝——琉璃珠!相传此珠不仅可以使人容颜永驻,还能提升一倍功力不止,是以,这才招致了江湖各大门派的窥探,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凤阙门灭门之际,琉璃珠却是不知所踪,各大门派寻了足足一年也不曾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久而久之,这琉璃珠的事件也逐渐被人遗忘了。

只是没成想,这琉璃珠竟是在闵府么?

傅海点了点头道:“正是凤阙门至宝琉璃珠,前几日我也是无意中在闵府看到此物,不过那里摆了不少阵法,看样子想要拿到也得费些功夫。”

“阵法?”沐音眉梢微挑:“你的意思是闵府内有密室?”

傅海点头,道:“就在闵怀良的书房,阵法有大有小,我能认出的也仅有前端的那几个阵法而已。”

沐音敛下双眸,一间小小的密室竟能摆下如此之多的阵法,看来这闵怀良的秘密可也真是不少,不过能让恶人谷谷主都感到棘手的阵法,那还真是不容小觑了,沉默片刻道:“过两日我去瞧瞧。”

傅海点头,不放心的嘱咐道:“不要大意,千万小心,这琉璃珠尚且不能辨别真假,万不可以身犯险。”

他清楚的知道这琉璃珠对于这丫头的意义,若是不然,他也不会将这消息告知于她了,只不过,若是为了这琉璃珠伤了自身那确实不值得了。

“放心,我知道轻重。”沐音声音冷然了几分,这琉璃珠对她而言确实没有什么很大的意义,她也不信什么容颜永驻,但是这于师傅的身体有帮助,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能放过。

傅海轻轻的叹了口气,心下却是妒忌起来,这苏峙当真是好命,竟然收了这么一个好徒儿,真是羡煞他也。

“谷中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顿了片刻,沐音转移了话题开口道。

“那帮老东西早就该收拾了。”傅海冷哼一声道:“此次也怪他们不长眼的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没将他们全部杀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这么说你是将他们逐出了谷中?”沐音道。

“哪能这么便宜他们?”傅海不悦的挑了挑眉道:“我已经将他们全部关入了禁地,永生都别想再踏出来半步。”

沐音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说话,有些时候杀人不一定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留他们一命或许会更有趣,想到什么,唇角的笑意却是加深了几分,只是眸中却是寒芒四射,凌厉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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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7章 何来尊长?

沐音回到南侯府已经过了申时,府上的下人见到她的身影皆是露出了一抹惊异的神情来,不过而后却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唤了一声“大小姐。”

倘若唤作以前他们的态度或许也不会这么的恭谨,但是沐音怎么说也在这南侯府呆了月足有余,虽是不管任何的事情,但是这府里的下人却是对其越发的恭谨起来,原因无他,在他们的眼中,这位流落在外十年的大小姐可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般,那通身的气度风华哪能是一般女子能够比拟的了的?更何况还是皇上亲口赐婚的熠王妃,这身份又岂是他们能望及的?

面对他们越发恭谨的态度,沐音却是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径直便朝着府内走去。

却不想刚走至正厅位置,眼前便突然多了几道神色慌乱的身影快步走来。

这走在最前方的两人,正是沐靖南与阮侨玉两人,只见两人神态匆忙,步伐快速,身后则跟着几个步态快速的丫鬟,虽是人数不多,但是也算得上浩浩荡荡,吸引目光的紧。

沐音看着两人越来越近的身影,脚下的步子倒是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目光淡然的看着他们。

“音儿,真的是音儿,总算是回来了。”阮侨玉看着近在眼前的自己的女儿,神情激动的很,眸中也不由得泛起了水光,正欲上前相拥,却在对上那一双清冷无波的眸子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讪讪的顿在了原地。

沐音看着已然走到身前的两人,神色未变淡淡的道了一声:“父亲,母亲。”

沐靖南看着眼前依旧神色冷然的女儿,心头的那股焦急却是消下去了不少,点了点头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劳二位惦念。”沐音神色淡淡:“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锦瑟院了。”

沐靖南与阮侨玉皆是神色一怔,以前这个女儿就算冷漠但是话语却还算客气,如今竟是连这虚假的客套都省了么?

“音儿,这些日子你过的怎么样?可有受什么伤么?”不论如何沐音始终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阮侨玉如何能不心疼。

沐音道:“劳母亲惦念,一切都好。”

沐靖南终是叹了口气道:“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虽然刚开始并未派人寻找,但是柔儿相继失踪之后却也分散了一批人马去找寻她的下落,不过却是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曾查到,反反复复皆是一点踪迹都没有,倘若人真的身在盛京,那绝非查不到半点踪迹,最大的可能便是……她这段时间根本就不在盛京!

“醒来之后就在一片树林之中了。”沐音的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的起伏,就像是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一般,但是越是这种不在意的冷淡却越是让沐靖南与阮侨玉的心口犹如被撕裂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醒来之后就在一片树林之中了,多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坐实了她被掳走的事实!树林?且不说这盛京之内的树林有多少,就单是让人望而却步的树林就有数十个之多,据说那里毒物环绕,更有魑魅魍魉神出鬼没……哪怕是一个壮汉进去那也是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更何况她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沐靖南第一次觉得心虚了,心虚的哪怕是抬眸都做不到了,此时此刻他唯独想要将那掠走沐音之人大卸八块,以消他心头之恨!

阮侨玉却已是双眸通红泪眼朦胧:“音儿,都是娘的错,是娘没有保护好你,都是娘的错……”

沐音冷眼看着这一切,却是连眉头都不曾动一下,阮侨玉的低泣声此时倒是显得十分清晰了。

沉默良久,沐靖南突然道:“你可还记得掳走你之人的面貌?”

沐音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我醒来之后就再没见过任何人。”

沐靖南闻言眉头轻动,原以为此人将音儿掳去必定是另有所图,却是不想竟只是将其扔在了树林之中,莫非这树林……沐靖南由此心中却是更加的确信了这树林的恐怖之处,不由心中更是愧疚。

虽然很想知晓音儿是如何从树林中走出,却也知晓如今不是细问的时候,摆了摆手叮嘱道:“罢了罢了,余下的事情你就不必担心了,奔波劳累许久,还是快些回院里休息吧,兰诺那丫头此时应该在院内,另外我会在锦瑟院多加派一些人手保护你的安危,你就不必担忧了。”

“不必了,我不习惯被那么多眼睛盯着。”沐音冷声拒绝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沐靖南叹息一声,正欲劝说,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怒喝声:“混账!你这是什么态度?!”

抬眸望去,却见沐鸿平面色阴鸷的大步而来,想到之前的事情,沐靖南下意识的向前走了两步将沐音挡在了身后:“爹,您怎么过来了?”

阮侨玉自然也是个聪明的,知晓沐鸿平过来了,也是快速的拿帕子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转眸也是站到了沐靖南的身边。

两人相携而立,却正巧的将身后的沐音挡住,虽不至于遮挡严实,但是却也不至于让她直接对上沐鸿平。

沐鸿平看到这副情景如何能猜不出两人心中所想,正欲开口训诫,却不想原本被挡在身后的沐音却是施施然的走到了一旁,直见她面色淡然,神色冷清,微微上挑的凤眸没有任何停顿的对上沐鸿平阴鸷的双眸,红唇轻启,淡淡的道:“沐老爷子。”

铮——突然这一片小小的地界似乎静止了一般,寒风呼啸的声音清晰入耳,莫名的感觉多了一丝凉意。

“混账!”沐鸿平的一声怒喝声猛然将尚在怔愣中的沐靖南与阮侨玉两人惊醒,只听他怒声呵斥道:“谁给你的胆子目无尊长不服管教?!教养都被狗吃了?”

沐靖南与阮侨玉两人也不曾想到沐音会如此称呼沐鸿平,唤他们尚且为父亲母亲,再不济面对沐鸿平也应当会唤一声祖父,没成想竟然直接唤了一声“沐老爷子”,沐老爷子?这是什么称呼?就连寻常故人见到也是要唤一声“沐老侯爷”吧,这沐老爷子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面!

他们哪里知道沐音唤他一声沐老爷子已经算是客气,相对沐柔沐鸿平更加的可恨,如果说沐柔是当初的沐音送出盛京的导火索,那沐鸿平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虽然命理之事与他无关,但是却是他让命理之事坐实,倘是若不是如此,当初的沐音……

要为当初的沐音复仇,这两个人必不可少!

“尊长?”沐音好似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轻嗤一声道:“我记得这么些年我是一个人长大,既是一个人长大又何来尊长?!至于这教养?呵,自幼寺庙长大并不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放肆!”沐鸿平显然也没想到沐音胆敢如此的反驳与他,当下脸色越加的阴沉了,抬手就要朝沐音扇去,却不想手还未碰到她,却是被一只嫩白葱玉的右手扣住了!

对的,就是扣住了,只见那葱玉嫩白的五指轻松从容的扣住了沐鸿平的手腕,看似柔若无骨,但是也唯有沐鸿平知晓自己的右手在这只右手的动作下根本不能动弹分毫,就像是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再无半点动作。

此刻的沐鸿平除了愤怒之外心头却是震惊的,眼前这个看似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娃竟能轻而易举的钳制住他,其功力可见一斑,只是这府中何时多了这么一位绝顶高手,他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看来沐老爷子的管教我是受不起了。”沐音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沐靖南与阮侨玉却是突然回过神来,看着沐音平安无事,心头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饶是知道沐鸿平心头不愉,也不成想他竟是会直接动手!还好,还好这兰诺丫头及时赶到,否则……

沐鸿平此刻如何能不知道眼前这个功力深厚的女娃是与沐音是一起的,当下面色更是阴鸷了起来。

兰诺冷哼一声甩手将沐鸿平的手甩在了一旁,嘲弄的看了一眼满面阴鸷的沐鸿平,缓步走到了沐音的身后站定,一副守护者的姿态。

“混账东西!我沐府没有你这等蘖女!来人呐!给我赶出府去!”沐鸿平怒喝道。

原本战战兢兢站在一旁佯装透明人的一众人等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有所动作,笑话,他们又不是傻子,现在的这等情形他们谁敢上前去送死啊,一个不查可能小命都要搭在里面了也说不定……

“爹,音儿刚经历了九死一生难免心情不好,您就不要跟她计较了。”终是沐靖南站出来开口劝和了一句话。

“是啊是啊,公公,音儿也不是有意的,您就看在她九死一生的份上不要同他计较了。”一旁阮侨玉也上前附和道。

“逐出府?”沐音的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她凤眸轻挑,语气淡然:“我记得沐老爷子并无官职在身,什么时候一介布衣也能左右得了堂堂王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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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8章 家法处置

岂有此理!沐鸿平此刻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恨不能将眼前的人撕得粉碎,果然,当初不应当将她逐出府,而应该直接将她掐死!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事情了!

“蘖女!蘖女!”沐鸿平眼神阴鸷的仿若吃人:“王妃?!尚未过门就已王妃自居当真是脸面都不要了!这等混账你们竟敢还护着她?你们就不怕有一日她得势将你们赶尽杀绝么?!”

“爹……”沐鸿平的呵斥,让神情怔然的沐靖南却是沉下了面容,正欲开口却被站在一旁的阮侨玉轻扯了一下衣袖,而后对其轻轻的摇了摇头,沐靖南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是沉了沉眼帘终是没有开口。

“尚未过门?呵!”只见沐音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沐老爷子难道不懂什么是金口玉言?还是说……沐老爷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圣旨?不过这也难怪,沐老爷子常年深居简出不在朝堂,不知晓这些也是实属平常,但是……我这王妃的名号可是皇上亲口册封,沐老爷子倘若是有什么不满还是直接去皇宫面呈圣上的为好,有些事情若是让熠王知晓了,若有个什么好歹只怕会连累整个沐府遭殃。”

沐音的话语平缓淡然,就像是在说今日的天气一般,但越是这种稀松平常的语气却是越加的让沐鸿平难堪,这熠王什么身份就算他深居简出也听闻不少,这熠王的身子骨长年累月恶疾缠身,倘若当真是有了个什么三长两短,依照皇上对其的宠爱程度,这沐府当真还承担不起。

越是这般的束手无策,沐鸿平心中就越是恼怒的无以复加,却偏偏又不能动手,这边一个高手虎视眈眈的盯着,就算他出手也根本就伤不到她分毫,与其如此还不如不动手的为好。

不得不说沐鸿平的直觉还是非常准确的,倘若他真的胆敢出手,兰诺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甚至会当场卸下他的一条胳膊来!对于这沐鸿平兰诺自然看得出自家小姐对于他的敌意,来到南侯府这么些时日以来,除了沐柔之外自家小姐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三分,但是对于这沐鸿平,却是难得的转变了态度,只能说明这沐鸿平是真的要被自家小姐惦念上了!

沉默了半晌,沐鸿平阴沉着脸色开口道:“好,好一个伶牙俐齿的王妃!没嫁到熠王府你就还是我沐府中人,如此目无尊长胆大妄为理当管教!不在祠堂跪足三日面壁思过不准踏入院子一步!”

“公公……”阮侨玉正欲开口求情,却不想沐鸿平冷眼扫了过来,冷声道:“谁若是胆敢求情,一律家法处置!”

阮侨玉看了沐音一眼终是再没开口说些什么,沐鸿平的脾性她到底还是知晓几分的,他既是这般说了,那肯定不是说说而已这么简单的了,她终归只是一个妇道人家而已,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呵。”突然只听得沐音清冷的笑声响起:“沐老爷子方才不是想要将我逐出沐府么?怎么如今倒是又罚跪起祠堂来了?莫不是这沐府的祠堂是由外人供奉的?”

此话一出,不止是沐鸿平,就连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沐靖南都不由得黑了脸色,看向沐音的眸光也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厉色:“音儿,不得胡言!”

沐音却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唇角挑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转开眸子便直接绕过几人朝前方走去。

徒留几人站在原地气的面色发青。

“卓风!”突然,沐鸿平沉声喝了一声,嗖的一声只见一黑衣男子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站在沐鸿平身前,恭谨的点了点头。

“你去锦瑟院给我盯着那个蘖女,倘若她胆敢不去祠堂受罚,就算是绑也要给我绑去,知道了吗?!”沐鸿平面色阴鸷,狠狠的咬牙吩咐道。

就算是不能将其逐出府去,那也定是要她吃些苦头!

这次沐靖南却是没有再开口制止,方才沐音的话犹如耳侧,如今正在气头之上,心中也是想要将其管教一番,二阮侨玉也自知方才沐音的话语甚为不当,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求情的话语来,是以,也都是没有开口制止。

而这卓风也是极快的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

锦瑟院。

“小姐,那老东西这么对你,你为何不让我一掌劈了他?!”兰诺满脸愤然的卡着坐在美人椅上惬意看书的自家小姐道。

沐音神色淡然的翻了一页手中的书,淡淡的道:“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更何况要是现在就一掌劈了他,事情不就变得索然无味了么?”

恩?兰诺双眸一亮:“小姐心中莫非已经有了打算?”

“马上就会来了。”沐音淡淡的声音响起。

马上就会来了?兰诺秀眉轻皱,难不成那老东西一会儿就会过来了?想到此,不由得悄然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右手,他若是敢来,就算不能将他一掌劈死,那也要让他脱层皮下来!胆敢对自家小姐出言不逊,剥皮抽筋都算是轻的了!

“邢天明已经查出了当年的案件?”突然,沐音开口道。

兰诺神情微微一怔,继而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恩,现在他正在调查当年的事件。”

沐音将手中的书放下,抬眸看向兰诺道:“邢天明此人心思缜密,手段也不俗,这段时日你当心一些,我会暗中引开他的视线,余下的事情你不必忧心。”

“小姐……”兰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话语也变得有些吞吐。

沐音看向她凤眸微挑,只听得她道:“他已经知道了。”

饶是沐音也不由得被她的言语惊诧了一下,知道了?至于知道了什么,沐音自然是清楚的,只不过,没想到这邢天明的动作竟是这般的迅速,短短的这些时日竟是已经将事情调查的一清二楚了?!更何况他既已知道了兰诺的身份,为何如今不见任何的动静,反倒是调查起了当年的案件?

“这么说他不打算对你出手?”沐音道。

兰诺点了点头却是又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不过他跟我说过当年的案件他一定会调查的清清楚楚,还我爹他们一个公道。”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果然,她没有看错人,邢天明此人虽是大理寺卿,但是却极为正直,但是他又与那胡方不同,胡方为人也是极为正直,但是却也是刚正不阿,任何人哪怕是王公贵族只要是犯了事那就别想脱罪,但是这邢天明为人正直但是却并不死板,任何事情都极为会变通,心思也是极为敏锐,若是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便坐到了这个位置上去。

“既然如此,那这些日子你不妨去给他提供一些线索,这样也好早日还你一家公道。”沐音道。

兰诺没想到沐音会说出这番话来,顿了片刻,才点了点头道:“如果有需要我会去协助他,小姐放心。”

沐音点了点头,神色却是突然一动,挑唇淡淡道:“来了。”

兰诺也是敏锐力极强的,在沐音话落的当下,耳尖也是微微一动,察觉到了一丝异动来,手中已然悄然多了一柄寒光凛然的匕首来。

就在此时一道极快的黑影掠过,兰诺身形一闪便以极快的速度与之纠缠在了一起。

两人的身形速度都是极其快速的,虽是在这房内,但是除了衣诀闪动的声响并没有一丁点的响动声传来,使得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兰诺,停手。”突然,一直不曾言语的沐音淡淡的开口道了一声。

话音落下的同时,兰诺的身子已经推开了些许,一个闪身,人已经站在了沐音的身前,不过眸光却是隐含杀意的看向对面之人,显然一副守护者的姿态。

只见对面赫然站着一个男子,只见其一袭黑衣,面容冷峻,甚至五官都寒芒乍现,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冷意。

男子看着眼前眼神凌厉的兰诺,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脚下的步子微动,本就戒备的兰诺见此眼神一凛,正欲出手,却在听到男子的话语之后怔在了当场。

只见男子向前走了两步,看着沐音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属下卓风见过主子。”

“起来吧。”沐音淡淡的道:“怎么?那老东西派你来将我绑去祠堂?”

卓风一脸冷峻,垂下的双眸道:“是。”

“让他逍遥了这么些年,也该时候要回一点利息了。”沐音看向兰诺道:“之前从门中带来的药物交给卓风。”而后又看向卓风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卓风点头道:“主子放心,属下明白。”

沐音点头道:“接下来就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兰诺看着一脸恭谨的卓风,再听两人话语,若是还猜不出什么,那她可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这人竟然是小姐的人?而且听小姐的话语,这人是那老东西身边的人?!但是却又是小姐的人?!怎么办?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米不清楚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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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9章 骇人的场景

卓风,沐鸿平身边最得力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为人沉默寡言,性情也是极为冷峻,不论是谁亦或是身在何处也皆是一副冷若寒冰的面孔,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唯独只听信于沐鸿平一人,但凡只要是其吩咐的事情,他便会竭力的去完成,哪怕是为其粉身碎骨。

事实上,没有人知晓他的真实身份,甚至就连沐靖南都无从知晓!

众人皆以为他是沐鸿平的心腹,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此卓风已非彼卓风!

眼前的卓风乃是云门一等守卫之人,只不过在云门创世之初便被沐音派遣到了沐鸿平的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是以,云门真正知晓他的存在的人还是知之甚少的。这也正是兰诺不认识他的缘由所在。

“小姐……你是说……他不是卓风?”兰诺怔愣了好久才终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眉宇间的惊诧依旧掩饰不去。

沐音看着兰诺惊诧的神情,轻叹一声看向卓风道:“罢了罢了,取下来吧。”

话音刚落,站在一侧的卓风眸光却是仿若不经意的扫了兰诺一眼,而后却是忽然抬手抚向面边,只听嗤拉一声,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瞬间出现在了眼前,只见其眉目清秀,五官俊朗,倒也算得上是翩翩公子一枚,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长年累月一副冷峻面容,眉宇间依旧是锐气十足,看上去倒是有些许的不甚协调。

倘若不是亲眼见到,兰诺却是不会相信这冷峻的面孔下竟是这样一张温润的面容的。

“这……这是……”兰诺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沐音道:“等再过段时日,你就可以恢复原本的身份回归云门了。”

“主子严重了,为主子做事理当如此。”卓风神情依旧冷峻,但是其眉宇间的锐气倒是消减了不少。

沐音点了点头,看向兰诺道:“这是兰诺想必你也是认识的,以后倘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找她商议。”

卓风点了点头,抬眸朝着一旁的兰诺的方向扫了一眼,凌厉的双眉几不可微的微微挑了一下,而后便又恢复了之前的那副冷峻的神情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兰诺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些的,此刻她的心思依旧停留在方才的震惊当中,总觉得眼前的人有那么一丝丝的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熟悉。

卓风并未在此久留,待到兰诺将药物将给他之后便闪身离开了房间,没入黑暗之中。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兰诺终是收回了目光,将眸光转向自家小姐道:“小姐,他既不是卓风,那他的真名是什么?”

“他的真名便是卓风。”沐音淡淡的道。

真名也是卓风?那……想到此,兰诺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之前听闻过的一件事情,不敢置信的看向沐音,略显犹豫的开口道:“小姐……他……他不会就是……就是……”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沐音的声音已然响起:“没错,他就是当年被你和兰嫣救回的那个小不点。”

轰!兰诺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突然转不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眨眼间这个冷峻冰冷的人就突然成了当年的那个小不点了呢?这怎么可能呢?当年的那个小不点面黄肌瘦唯唯诺诺的,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呢?

沐音看着她震惊的模样,倒也是了然的微微挑了挑眉,是啊,人总是会变得,不是么?只不过唯一的区别是变成什么模样罢了,想到此,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凌厉,继而敛下眸光重新执起放置到一旁的书籍看了起来。

夜,依旧静悄悄的,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如此的安逸。

明日,似乎又是一个不错的日子呢。

天色刚刚泛起一丝亮光,正在所有人沉睡之际,突然,一道声嘶力竭的嘶吼声却是打破了晨曦,扰了所有人的清梦。

沐靖南本就不是一个熟睡之人,此刻听到声音也是霎时间便被惊醒,待听清楚声音后面色一变当下也是顾不得穿衣,披上一件外套便匆匆朝房外大步走去,阮侨玉自然也是已经醒了,不过却也需要穿戴整齐,倒是稍稍晚了一些。

沐靖南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人便已经到了沐鸿平所住的院落里,再次听到房内传来沐鸿平的嘶吼声,面色骤然一变,当下也是顾不得其他,便立即推门而入。

但是当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却是已被房间内的一切吓得直接呆愣在了当场,这是一幅怎样的情景啊?谁能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好好的房间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蛇?!

红的,花的,绿的,应有尽有。

爬的,缠的,死的,一应俱全。

桌上,床上,地上,铺满一片。

饶是沐靖南定力如此之强之人也不由得有些头晕目眩了,这……这……难不成是掉入了蛇窝不成?!

当眼神扫到房内的一角时,眸光一沉,面色却是陡然一变:“爹……”

说时迟那时快只是话落的功夫身形已然跃到了沐鸿平所在的位置,袖袍一挥,只见其周围蠢蠢欲动的蛇皆是被拂出了老远,看到沐鸿平胸前依旧奋力爬着的一条绿色的长蛇,眸光一沉,手已是快速的动了起来,只见沐靖南右手伸握成爪极其快速而且精准的握紧了蛇的七寸位置,抬手一扔却是将其扔出了老远。

确认其身上再无半点蛇的踪迹,沐靖南这才快速的搀起已然受伤的沐鸿平站起身,朝着房门外走去。

就在此时,府内的一众下人也是火急火燎的赶到了房门外,但是在看到房内的一切之后,皆是满脸的震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

这是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容易拿下的东西,瞧着花花绿绿一条条的,若说是没毒恐怕谁也不会相信的吧?若是被其咬上一口,那岂不是……

没能将沐鸿平搀到院内的石凳之上,转眸看向站在那里早已吓得一动不动的众人,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武器将这些东西全部杀死!”

众人这才纷纷反应过来,虽是心中惧怕,但是却还是抵不住沐靖南的怒火,纷纷开始寻找适当的武器,但是却是谁都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边将那些触手可及的蛇纷纷杀死。

而此时的阮侨玉也同沐煦以及沐荀来到了院内,待看清了屋内的情形之后,阮侨玉却是突然惊叫一声,当即也是昏了过去。

“玉儿……”

“娘……”沐煦以及沐荀惊叫一声,却是极快的扶住了阮侨玉倒下去的身子,抬手触了一下鼻息,两人这才放下心来,沐煦道:“我先送娘回房。”

沐荀点了点头,就见沐煦抱着阮侨玉快步离开了院子。

沐靖南见此却也是放下了心来,当下也是快速的查看起沐鸿平的伤势来。

“爷爷怎么样?”沐荀蹲下身子沉声道。

沐靖南摇头道:“暂时还不知道情况,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毒……”

沐荀转眸扫了一眼房内,看到那满屋子花花绿绿的颜色,心下不由得也多了一抹不好的预感,这样看去这些蛇不含毒的可能性就极小了。

沐靖南如何不清楚这些,一变扶起沐鸿平一边快速的吩咐道:“快,快去唤郎中来。”

沐荀反应也是极其快速的,当下也是快速的离开了院落。

顿时,整个院落却是早已乱成了一团。

最终,房内的蛇到底还是没有清理干净,沐靖南却是下令直接一把火将整个院落给烧了,熊熊烈火顿时将天空染成了红色。

如此一来,整个盛京再次轰动。

不过此刻的南侯府却是格外的沉重,沐靖南虽然及时的将沐鸿平救了下来,但是沐鸿平身上的伤势却也是极为严重的,请来的郎中见到沐鸿平身上的伤势,当即也是吓了一跳,颤巍巍的将其身上的伤势从头至尾检查了一遍,不由得面色变得极为沉重。

“怎么样?我爷爷身上的伤势到底如何?”沐荀神色焦急的看着郎中道。

郎中沉默半晌,终是摇了摇头道:“启禀侯爷,沐老爷身上被蛇咬伤多处,而且其中一处还是毒蛇所致,请恕老夫无能,不能解开此毒,望侯爷恕罪!”

剧毒?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却是纷纷变了脸色,沐靖南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此毒无解?”

郎中默然,却还是开口道:“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剧毒……”

言外之意,却也是并不知晓此毒究竟有没有解药。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的气氛陡然间变得十分的沉重,沐煦以及沐荀了脸色也都跟着阴沉了下来。

这蛇毒本就不易解,如今还出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毒的剧毒,难不成就只能这么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么?

沐靖南还是最为能沉得住气的,当下也是快速的吩咐下去:“荀儿,你快速找胡御医来。”

沐荀当下也是快速的应了一声,回房穿上外衫便匆匆朝着胡御医的府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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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0章 霸道的毒性

胡御医的府邸距离侯府并不算近,是以,赶到侯府之时已然到了卯时,而此刻沐府沐鸿平的状况却也是异常的不好。

待胡御医匆匆走到房间之时,看到的场景便是沐鸿平浑身抽搐的躺在床上,青紫相加的面容之上早已没了半点血色,就连嘴唇也都泛着浓重的紫黑色,只见其双眸紧闭,眼眶之下也溢满了浓黑的青色,整幅面孔看上去一时间倒是可怖的很,而那掩藏在被子下的身子却已是犹如癫疯一般抽动的紧,青黑色的双手更是扯紧了身下的被褥,似是想要将其撕碎一般。

远远望去确实是有些渗人。

饶是沐荀见到这样一副场景也是不由得怔了一怔,方才他出去之时人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的功夫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顿时心中不由升起了几分愧疚来,若是他再快一点会不会……

胡御医却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如今的这种情况恐怕是……

屋内的沐靖南听到声音快速的抬眸朝房门口看来,待看到站在沐荀身侧的胡御医之时,双眸陡然恢复了一丝神采,焦急的道:“胡御医,快,快看看家父的伤势如何。”

胡御医见此也是提了药箱快步的上前几步走到了沐鸿平的床前,虽然方才已然远远的看清了沐鸿平如今的情形,但是如此清晰近距离的看到还是不免骇然,这……这抚模样哪里是被蛇咬了?倒是更像是癫疯发作吧?!

幸好沐靖南及时的轻咳一声这才让胡御医恢复了神智,连忙上前抬手掀了掀沐鸿平紧闭的双眸,而后又执起他紧攥被褥的手开始把脉,良久,才神色凝重的松开了手,沉声道:“被咬的伤口在哪里?”

沐靖南立即道:“身上诸多伤口,其中左臂上的伤口居多。”

胡御医立即抬手将沐鸿平的衣袖挽了起来,待看到上面深浅不一甚至有的已经结了血咖的伤口之时,也是不免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究竟是被多少条蛇才能咬成这副模样?!看着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伤口最起码也得有十几条吧。

仔细的翻看了一下伤口,虽然伤口甚多,但是其中无毒的却占多数,一番细查下来,并未发现有剧毒的伤口,这倒是不免让胡御医疑虑起来,方才的把脉,他的体内脉络絮乱,而且毒素已然侵入了心腹之中,明明是剧毒之兆,怎么能没有伤口呢?

想到此,不由得将其左臂放下,快速的将身子前倾掀开他的右手衣袖,右臂上的伤口显然比之左臂上的伤口要少了些许,但是却也大大小小有将近十个伤口,一番仔细检查下来,却是在其右臂内侧位置发现了一道紫黑色的伤口,伤口并不大,但是咬痕却异常的明显,甚至还隐隐流出黑血来。

想来这便是那隐含剧毒的伤口了,胡御医心中依然有了论断,将伤口处又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番,越是查看眉头却越是紧皱,面色也是逐渐的再次凝重起来。

“怎么样?家父伤势如何?”沐靖南神色依旧难掩焦急之色。

沉默良久,胡御医这才站起身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令尊身上虽然多处咬伤,但是却都是一些皮外伤,真正致命的是右臂内侧的那道咬伤,此伤口乃是身含剧毒的毒蛇所致,毒性霸道的紧,如今依然侵入了心腹之中……”

胡御医的话虽未说完,但是在场的人却都是依然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沐靖南脚下一软踉跄后退了两步,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明明才多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这毒性怎么会如此之快的侵入心腹之中?!

这……是不是说……

“不,不会的……不会的……”沐荀一脸震惊的看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沐鸿平,喃喃自语道:“昨日还好好的,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也被蛇咬过……没事的没事的……”

胡御医看着这等情形,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做御医这么些年,什么样的情形都见识过了,有些事情不是不想便能控制得了的。

“胡御医,可还有什么法子?”站在一侧一直没有开口的沐煦忽然道,若说房内如今最冷静的人也当属沐煦了。

胡御医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毒性极其霸道,就是老夫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毒,不知道毒性如何能对症下药啊。”

似是想起了什么,抬眸看向几人道:“若是能找到咬伤沐老爷的这条毒蛇,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沐靖南神色一愣,继而想到之前他令人将整个院子给烧了,顿时面上浮现一丝绝望来,若不是……若不是……

看着沐靖南面上难掩的悔痛,一旁的阮侨玉不由得也是红了眼眶,抬手拭了拭面上的泪痕,上前两步安抚道:“老爷,这不怪你,就算没有将院子烧了,这么多蛇又如何能分辨出究竟哪条才是咬伤公公的蛇?”

阮侨玉的话也不是不无道理,沐靖南自然心中也是明白的,但是至少总还是有一线希望的不是么?

世人皆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此刻,沐靖南这个早已步入中年的七尺男儿却是红了眼眶,如果他再早到一点点……如果他不下令将整个院子烧了……如果……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啊。

沐靖南眸中溢满了浓浓的悔恨。

阮侨玉看着这样的沐靖南,心中自然也是跟着痛的,上前挽着他的臂膀,无声的安慰着。

“真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么?”此刻的沐煦也不如之前那般镇定了,眉宇只见也浮现出了几分慌乱来。

“老夫已经无能为力了。”胡御医摇了摇头沉声道:“江湖上能人异士居多,侯爷不妨无寻一寻来,或许……尚且还有一丝希望。”

话虽这样说,但是沐鸿平如今身上的伤势却是拖延不得的,一两日还好,但是倘若再多一日,只怕是毒性侵入肺腑就真的是无力回天了。

江湖?沐靖南神色凝重,他如何能听不懂胡御医话中的意思,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找到一个有如此能耐之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况且,他久居朝堂,又哪里会认识什么朝堂中人啊?

正在此时,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荀哥哥……荀哥哥……”

眨眼间的功夫,便见房内出现了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只见其圆润白皙的面颊通红,声音略带着一丝喘息,看起来气息有些略微的不稳。

“荀哥哥,给你。”俞荏婕快步走到沐荀身边,抬手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沐荀的眼前。

沐荀看着她葱白的手心里的小小的荷包,没有动作,只听俞荏婕再次开口道:“这是我爹交给我的,他说可以拿来救命的,你快给沐爷爷吃下,看有没有用。”

俞荏婕的话语无疑像是平静的湖面陡然间被击出了水花,房内的人一时之间都有那么一丝的怔愣,到底还是胡御医反应极快,抬步越过沐煦走到沐荀身边一把从俞荏婕的手中拿过荷包,快速的将其拆开倒出里面的药丸之后,顿时一股奇特的清香幽幽的穿了出来,陡然间,胡御医眸光一亮,快速的将药丸拿起放到鼻息间轻嗅了几下,而后眸中却是迸射出强烈的光芒来。

“这……这是……”说了半晌却也到底是没说出什么,而后却是快速的朝着沐靖南道:“侯爷,快,快将这药丸给沐老爷服下,有此药丸方可保沐老爷一命啊。”

沐靖南显然已经从方才的怔愣中回过了神来,此刻听到胡御医的话语,当下眸光一亮,没有丝毫犹豫的飞快的疾步上前从胡御医的手中拿过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沐鸿平的口中,此时沐煦也是将放才倒好的水递了过来。

所幸沐鸿平虽然昏迷不醒,但是还算是有些意识,没有费多少力气便将药丸给咽了下去,看到这副情形,沐靖南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在场的人也是不由得纷纷松了一口气来。

胡御医见其依然将药丸咽下,不由得抚了抚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此药虽是难得的良药,但是也只能暂时抑制住沐老爷体内毒素的渗入,想要彻底的清理干净,还是需要找到一位能人异士才可。”

胡御医的话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是沐靖南等人还是不由得心底有些失望。

“此药能维持多长时间?”沐靖南沉声道。

胡御医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最多半月,倘若半月之内无法解读,就算是再来十颗这样的良药也无济于事了。”

沐靖南如何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如今的情形一时半会让他到哪里去找什么奇人异士来?江湖如此之大,茫茫人海又该哪里去找?

“音儿!去找音儿!”突然,沐煦沉声道:“音儿或许会有办法。”

沐煦的话一出,沐靖南也是恍然大悟,对了,他倒是忘了当初在茗月轩音儿可是曾与那恶人谷的人相识的,或许……真的会有一线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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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1章 沐府之人吃瘪

锦瑟院。

不同于府内其他院落,锦瑟院此时却是极其的安静,仿若与世隔绝一般,全然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守在院外的丫头也皆是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似乎府内发生如此之大的事情完全不知晓一般。

阮侨玉与沐煦踏入院子看到的便是眼前的这副情景,饶是心中早已有所准备也是不由得微微的怔愣了一下,还记得月余之前这锦瑟院也尚且没有如此的规矩,怎的短短时间不见便变得如此的规规矩矩井然有序了?!

不待他们细想,守在院内的丫头便已然上前朝着两人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奴婢见过夫人,见过大少爷。”

阮侨玉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小姐呢?”

丫头道:“回夫人,小姐还未起身。”

还未起身?阮侨玉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而后想到什么却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道:“罢了,还是我去唤醒她吧。”

正欲上前,却不想那丫头却是向前一步拦在其身前,垂着眸子低声道:“夫人请留步。”

“怎么?”阮侨玉皱眉,焦急的额眉宇间不由得染上了一丝微微的怒意。

“小姐吩咐在她休息的时候不让任何人打扰,否则……”说到这里只见那丫头面上不由得闪现一丝惧意,却是不敢再往下面说下去。

“否则怎样?”阮侨玉继续道。

“否则……否则……夫人饶命啊……”只见那丫头竟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垂着头,九连山很自也都有些微微的发抖。

不止是阮侨玉,就连一旁一直未曾开口的沐煦也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眉宇之间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疑惑,究竟是什么话语竟是能让这丫头吓成这副模样?他可是记得之前来这院子,这里的人可都不是这副模样啊。

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闪过,再看之时,眼前已然站着一抹淡青色的身影。

“夫人何必为难一个丫头?”

阮侨玉看着眼前之人,神色并未好转,但是却也并未再深究,只是开口道:“音儿可是还未起身?”

兰诺并未直接回答阮侨玉的话语,反而转眸看向跪在地上有些瑟瑟发抖的丫头,皱了皱眉道:“你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见那丫头闻言却是犹如得到了特赦,恭谨的应了一声,便慌乱的从地上站起身弓着身子匆忙走到了一侧。

阮侨玉见此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她这个侯府的主人说话竟是这般的不好使了?

正想着,便听到兰诺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小姐现下尚在休息,倘若夫人有事可先告知与我,等小姐醒了,我再代为传达。”

此番话语可谓是毫不客气,但是经过这么些日子阮侨玉早已是了解了她的性子,当下心中也并未生气,只是蹙眉道:“事关紧急,我有要事询问音儿。”

当下也是径直绕过挡在身前的兰诺,意欲朝着房间走去,却不想刚迈出一步,兰诺便不知何时早已再次挡在了她的身前:“夫人留步,小姐休息时不喜被人打扰,小姐若是怪罪下来我等身为下属的自然也是不好交代的。”

阮侨玉看到身前软硬不吃的人,心头自然无比的焦急,但是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这兰诺身怀绝技,她根本就已经是无计可施了啊。

“兰诺姑娘,还请体谅一下,倘若不是万分紧急,我们自然也不愿打扰音儿休息,实在是事出有因,确实需要音儿相助。”沐煦上前一步道,语气颇为诚恳,全然没有一丝侯府大少爷的模样,反倒是将兰诺的位置抬得很高。

倘若是换成一般人或许此刻就已经被打动了,但是兰诺跟在沐音身边这么些年,自然是什么样的人事都见过不少,更何况这沐煦的为人她?有几分了解的,对于这沐府中人,在其心中却是没有半分好印象的。

只见兰诺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却是也并未让开,显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就算天塌下来了,也不允许有人扰小姐清梦。”

“兰诺姑娘,不是我们非要强人所难,实在是……”沐煦面色闪过一丝犹豫,继而再次道:“想必兰诺姑娘已经听闻了府内今早发生的事情了吧,若不是逼不得已我们也不会……”

话已然说到了这个份上,却已是非常的清楚了。

但是兰诺闻言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锐利的看向沐煦,语气凌厉:“照大少爷的语气难不成是怀疑这沐老爷子身上的伤是与我们小姐有关了?”

对上兰诺凌厉的眸光,沐煦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下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几分寒意,虽然他自幼也修习武功,但是终究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对上兰诺如此的身手全然没有一丝招架还手之力,此时兰诺身上的气势陡然乍现,他自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看向兰诺解释道:“兰诺姑娘误会了,我并无此意,来找音儿不过就是为了找她帮忙而已。”

“帮忙?”兰诺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嗤笑一声道:“我可是听闻这沐老爷子是被毒蛇咬伤了,我们小姐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没有通天的医术只怕是帮不了什么忙的,夫人和大少爷还是请回吧。”

如此毫不客气的逐客令却是直接让阮侨玉黑了脸色,什么时候自己想要见自己女儿也得需要别人的准许了?当下面上也不由得动了怒容:“这里是侯府!”

言下之意,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的丫鬟来做主!

兰诺又岂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当下也是冷笑一声,果然,这南侯府里每个人的嘴脸都是一样的,说什么求得原谅,求得谅解,等到当真出了什么事情,第一个被退出去的还是他们小姐!想要见他们小姐,做梦!

当下一个闪身,只见其脚尖一点,身子已然跃到了一旁粗壮的柳树之上,冷然的身姿飘然的站立之上,那俯瞰的神情淡漠异常,意思却是非常的明显,想要进去,门都没有!

阮侨玉见此抬步就要上前,却被身后的沐煦制止了,沐煦心中清楚,这兰诺这番架势,必定不是只做做模样而已,依照她的性子,恐怕只要是胆敢上前一步,她便会毫不客气的出手吧!他毫不怀疑她出手的狠辣程度。

而这整个侯府恐怕再也找不到与之能相匹之人!

一时之间,倒是陷入了僵局,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而此刻沐鸿平所在的房内,沐靖南早已是等得心焦无比了,眼见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到人回来,当下也是急的不由得来回踱步。

“不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来,莫不是除了什么事情?”沐靖南更是心急了。

“爹,你先不要着急。”沐荀安慰道:“锦瑟院离这里也有些距离,音儿总是要收拾一番的,咱们还是再等一等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心中却也是忐忑不安的,自从当日对其坦白说明了一切,他越发的觉得这个妹妹猜不透了,况且昨日看她和爷爷的态度,想要让她出手恐怕也是有些难度的吧。

想到此,面容也是不由得染上了一层落寞。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依旧不见他们的身影,沐靖南却是真的急了,看向沐荀道:“荀儿,你赶紧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沐荀神色一怔,继而面容闪过一丝犹豫:“爹,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想到之前音儿说过的话语,想清楚了再来见她,但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想不通,脑袋里就像是藏了一堆麻绳,不管怎么理都理不清楚,他不想就这么去见她,不想就以这副面孔去见她。

沐靖南见此也是不由得气急攻心,眉宇间也是染上了怒意:“等?再等下去你爷爷的命怎么办?”

沐荀垂着双眸看着脚下也不出声,而站在一侧的俞荏婕就更是不好开口了,她本就不是南侯府的人,如今这更是南侯府的家事,她这个外人自然是不要参合的好。

相对于俞荏婕的沉默,站在两人身后一直没有言语的裴氏却是越加的显得沉默了,不过她却不是不想开口,而是确实是被沐靖南的怒意给吓到了,自从嫁到南侯府这么些年,也从未见过沐靖南有如此大的脾性,当下第一次见到难免心中也是有些惧意的。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的氛围也霎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咳咳……”一直站在一旁佯装旁观者的胡御医见此也是不由得轻咳一声道:“沐老爷如今的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侯爷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胡御医的话却是让沐靖南冷静了三分,想起了如今的情形,方才一时情急倒是忘了这房内还有外人在场,如此让外人看了笑话就不好了,当下也是收起了面上的怒容,转身朝着胡御医点了点头道:“胡御医说的是,还请劳烦胡御医在此照看一些,我先出去一趟。”

胡御医自然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侯爷尽管放心便是。”

看着沐靖南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胡御医却是不由得抬眸搜啊了一眼依旧垂着双眸的沐荀,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心中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侯府也不是个安静的地儿啊,罢了,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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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2章 走投无路的感觉

锦瑟院有兰诺守着,阮侨玉与沐煦自然也是无计可施,两人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之间也是只能呆在原地耗着。

而这边沐靖南来到锦瑟院见到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不过,兰诺站在粗壮的树干之上,沐靖南自然也是没有看到的,此时看到阮侨玉与沐煦两人呆愣在原地没有什么动作,当下心中便也多了几分不悦,上前道:“你们都呆在这里做什么?音儿呢?”

阮侨玉心中自然是委屈的,此时再看到沐靖南这副模样,当下也是垂下了双眸没有开口,而一侧的沐煦也没有开口,只不过抬眸朝一旁的大树看去,沐靖南顺着他的眸光看去这才发现兰诺正站立之上一脸凛冽的俯视着他们,当下面色也是变得不善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侯爷若也是为了沐老爷子的事情而来,那就请回吧,我们小姐正在休息,不便打搅,慢走不送!”兰诺冷淡的声音从上面响起。

沐靖南身在朝堂这么些年,鞥何况如今依然身处侯爷爵位,哪里有人胆敢如此不客气的同他将话,更何况讲出这番话的还只是一个丫鬟,倘若是换成平常,她毕竟是音儿身边的贴身丫头,他倒也不会计较这么多,但是如今的这种情况他本就满心焦急,如今再听到她的这番话来,当下面色也是跟着阴沉起来:“放肆!这里是南侯府,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在此放肆!如此不懂礼数,来人呐!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周围却是没有一个人动手,原来沐靖南急匆匆赶来,身边并未跟随侍从,而现下旁边的这些人又都是锦瑟院中的人,让他们动手拿下兰诺,岂不是笑话?

兰诺有什么手段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胆敢去拿下她?!那岂不是上赶着找死么?再说谁也没那个胆子!

是以,沐靖南的处境却是有些尴尬了,没想到他的话语在这锦瑟院中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再看他们反倒是一副唯兰诺之命是从的模样,这如何能让他不气?!

正欲开口呵斥,却不想那紧闭的房门却是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袭雪白色的衣衫,只见其一袭雪白色衣衫,肩上披着一顶雪白色的裘皮披风,雪白色柔软的皮毛包裹着那白皙柔美的颈项,透出一股别样的魅惑,墨黑色的青丝垂落在肩头滑落,精致的仿若雕刻的面容透着一丝些许的慵懒,远远望去可不正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么?

如此夺人心魄的美,一时之间直教众人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了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

“这是怎么了?”清冷中带着一丝淡淡慵懒的声音响起。

沐靖南等人这才缓过神来,还未等开口,站在树上的兰诺却已是翩然的从树枝之上落了下来,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经到了沐音的身侧:“小姐,你醒了。”

沐音点了点头,扫了一眼院中的人,微微的挑了挑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说是有事来找小姐帮忙,方才小姐没醒,我就全部给挡下了。”兰诺说的十分的轻松,却是全然没有提到她方才的作为。

“哦?”沐音向前走了两步,看着几步之遥的沐靖南,淡淡的挑眉道:“不知道父亲来找我帮什么忙?”

沐靖南看着如此淡然随意但却掩不住凌厉气势的自己的女儿,眼神不由得微闪了一下,想要责骂的话语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掩下眸中的思绪,这才开口道:“前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沐音佯装讶异的挑眉,道:“前院出了什么事情么?”

沐靖南闻言顿时一噎,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就在这时,只见兰诺上前淡淡的道:“听说一个时辰前沐老爷子的院子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出现了上百条的毒蛇,沐老爷子被毒蛇咬伤,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哦?”沐音转眸看着沐靖南淡淡的道:“如此说来父亲来这找我是为了沐老爷子的事情?”

沐靖南沉了沉眼帘,算是默认了她的话语。

却是听沐音淡淡的道:“父亲恐怕是找错人了,我可不会解什么剧毒,若是不小心毒上加毒那可就不好了。”

沐靖南吃了一瘪,脸色自然是十分的不好看,一旁的沐煦却是上前两步开口道:“音儿,爹不是这个意思,来找你只是想问你认不认识江湖上什么奇人异士,爷爷身上的毒能不能解可就全要仰仗你了。”

“大哥慎言。”沐音的神情冷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且不说我本就不认识什么奇人异士,这替沐老爷子解毒的事情我可担待不起。”

“你不是认识恶人谷的人么?”不等沐煦开口,沐靖南突然沉声开口道,语气颇为恼怒,听上去倒是更像是质问。

沐音看着面前神情凛然,眉宇间带着浓浓怒意的沐靖南,却是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只是那双微挑的凤眸却是霎时间冰冷一片,仿若是万年的寒冰一般直直的射向沐靖南:“我确实是认识恶人谷的人,但是这恶人谷可不是给人祛病解毒的地方,相反那里却是取人性命的地方,那里的人哥哥都手染鲜血,父亲难不成也是想要……”

“混账!”沐靖南冷喝一声,面色霎时间变得极其阴鸷:“这是你身为子女该说的话么?!如今躺在那里的可是你的嫡亲爷爷,你怎么能够说得出这种话来?!”

“嫡亲爷爷?”沐音唇边的笑意加深:“父亲恐怕是搞错了,我自由孤身一人在寺庙长大又何来的嫡亲爷爷?”

沐靖南顿时脸色一白,站在一旁的阮侨玉与沐煦两人也都是面色发白,久久无言。

仿佛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尚且六岁的沐音满脸泪痕的哭喊着不要将她送走,不要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不要不相信她……她哭喊的嘶哑的声音犹在耳侧……

可是他们却是谁都没有出言阻止,就这么冷眼旁观的看着她被带离了府中……

一切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整个锦瑟院好像更静了几分,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倒是越发的显色萧条寂寥了。

沉默半晌,沐靖南终是动了动唇角道:“音儿……”

哪曾想话还未说完,只见一侍从急匆匆的跑来:“启禀侯爷,熠王府之人求见。”

沐靖南一怔,下意识的抬眸看看向沐音的位置,却发现她的神情依旧淡然,好似完全没听到什么一样,心中叹了口气,转眸看向来人道:“人在哪儿?”

“就在院外。”

“让他进来吧。”沐靖南叹了口气,神情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眉宇间除了无奈依旧是无可奈何。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院内便已走进了一人,只见其一袭白衣,模样俊秀,但是面容却还是略显些稚嫩,看到沐音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古月见过沐小姐。”

沐音淡淡的应了一声,古月这才起身看向站在一侧的沐靖南,不过这次显然没有行礼,而是淡淡的拱了拱手道:“见过侯爷。”

古月跟在祁瑾熠身边已久,沐靖南自然也不陌生,对他的态度也就自然没有深究,摆了摆手道:“这么早过来可是熠王有什么事情?”

古月道:“我家王爷邀沐小姐一同游船,特命我来迎接沐小姐。”

话虽是对沐靖南说的,但是眼神却是在看向沐音的方向,无声的询问。

沐音又岂会不懂他的意思,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面上的冷意却是消减了不少。

沐靖南抬眸看了眼沐音,见她并未开口,心中却已是明了,淡淡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音儿收拾一番就过去吧,游船的时候小心一些。”

“既然来了,那你就先在这里稍后片刻吧。”兰诺也早已与古月相熟了,当下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显得十分的熟稔了。

古月点头,朝着沐音恭谨的弯了弯身子道:“沐小姐不必着急,王爷说一切等小姐收拾妥当也不迟。”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眉宇间却是浮现了淡淡的暖意,转身却是与兰诺一同走进了房间,从始至终却是连看都不曾再看沐靖南等人一眼。

说是收拾也不过就是换了身衣服罢了,前前后后也不过用了半盏茶的功夫,等沐音再出来之时,果不其然,沐靖南等人早已离开了院子。

不过对于这些她自然也是不在意的,收回目光便与兰诺同古月一同出了侯府,坐上马车便离开了。

“王爷还真是及时,来的真是太巧了。”兰诺一脸愉悦的道:“小姐,你看那沐靖南的脸气的都快变成猪肝色了,还真是大快人心啊。”

想起方才的情形兰诺便止不住的笑意,竟敢对她们小姐大吼大叫,简直是不想活了!

沐音勾了勾唇角,摄人的凤眸却也是冷意浮现:“派人在江湖上发出一道赦令,倘若有人胆敢来侯府上门治病,统统——杀无赦!”

兰诺点头却是疑惑道:“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就算他们上门也绝对解不了这毒啊?”

要知道这毒可是自家小姐亲自炼制出来的,放眼整个天下能解此毒的也不过就是寥寥数人而已,而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均不在这寥寥数人之列啊。

“我只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尝尝走投无路的感觉而已。”

正文 第223章 要变天了

兰诺点头却是疑惑道:“小姐何必这么麻烦?就算他们上门也绝对解不了这毒啊?”

要知道这毒可是自家小姐亲自炼制出来的,放眼整个天下能解此毒的也不过就是寥寥数人而已,而这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可均不在这寥寥数人之列啊。

“我只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尝尝走投无路的感觉而已。”

沐音的声音淡淡的,仿若就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亦没有丝毫的悻然得意,从始至终都是淡漠凉薄的,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兰诺却是知晓的,自家小姐越是这般的冷淡平静,内心里越是无比的凉薄,就像是平静的湖泊里暗藏的波涛汹涌,一旦触发那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沉思片刻,兰诺才道:“小姐是想让他慢慢的死掉?”

“不。”沐音唇角勾起一丝冷淡清浅的笑意:“他不会这么短命。”

兰诺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沐音继续道:“他的身子勉强能撑一个月,一个月后给他一点解药,慢慢钓着可比就这么死了来的有趣的多。”

兰诺闻言之前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现在却是已然明了了,也是,这老东西心思如此歹毒,就连嘴巴也是不干不净,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让他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兰诺心中已然制定了一个完美的计划了。

“小姐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定是要让那老东西接下来的日子活的有滋有味。”兰诺双眸微眯,唇角也是露出了一抹愉悦的弧度。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的对话,殊不知在马车外驾车的古月早已是听得一阵错愕,他一直跟在王爷身边当差,对于这南侯府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一些,虽然知晓这位南侯府的大小姐他们王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对于南侯府之人并无什么好感,但是没有好感到这种程度那也是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而且听两人话中的意思,此次这沐老爷被毒蛇咬伤也并非偶然啊……越是往下细想心中也就越加的惊疑,到最后反倒是甩了甩头摒除杂念一心一意的驾起马车来。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却是早已明白。

沐音何尝不知道古月已然将话听得一清二楚,她若是不想让他听去,多的是办法,只不过她相信师兄身边的人,也相信古月这个人,倘若他当真不值得信任,那也就自然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小姐,那南侯府一家怎么办?难不成这次还要放过他们?”兰诺再次开口道。

自从来到这南侯府,不管这南侯府的人什么态度,自家小姐却始终没有对他们出手,她知道这是小姐不愿多加理会,更何况如今也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但是如今这南侯府一家做的实在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倘若此番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尝尝,恐怕他们还当真以为他们家小姐好欺负了?!

沐音凤眸微挑,却是淡淡的开口道:“之前让你查的铺子的事情调查清楚了?”

兰诺神色微微一怔,过了片刻这才想起此事来,心下有些疑惑为何自家小姐会在此时突然谈及此事,但却还是点头道:“二十几家铺子除了其他地界的两个,都已经调查清楚了。”

“恩。”沐音淡淡的应了一声,开口道:“我记得之前青城帮还欠云门一个承诺?”

此言一出,兰诺如何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当下也是甚是愉悦的笑了,这青城帮在江湖上可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帮派,但是可不是什么善茬,更不是什么名门帮派,这青城帮在江湖上风评极差,欺善怕恶,偷鸡摸狗皆是常有之事,本来监护门派自然也不会闲到去管这档子事,但是这青城帮偏生不长眼的惹到了云门,更是不长眼的直接惹到了自家小姐,只不过当初因为那青城帮的帮主尚且还有几分用处,是以这才将他们留了下来,这青城帮帮主更是许下承诺,倘若云门有事必当万死不辞!

虽说这青城帮有些癞头,但是在云门跟前可还是不敢放肆的。

让他们兑现承诺不为旁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在南侯府的铺子做出点事情而已,虽然不至于让这些店铺关门,但是最起码也要让其出一点血了。

“小姐放心,我听说之前青城帮为了寻找天殊草也来了盛京,此时怕是还没有离开,我马上派人去找他们。”兰诺道。

沐音点头,虽然如今还不是动南侯府的最佳时机,但是事情总归是要慢慢一步一步来的不是么?这南侯府也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虽然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看着也总归是碍眼的,与其如此,倒不如给他们找些事情来做,也免得他们一个个太闲了了些。

马车行驶的速度很快,即使是在闹市古月驾驶的也很稳妥,竟是连一丁点的颠簸都没有,再加上马车本就打造的极其舒适,座椅上铺了一层雪白色的绒毛毯子,一侧还放置了一张四方的小桌,桌上更是摆着平时沐音喜吃的吃食以及寻常喜看的一些书籍,如此一来倒是比之房内的美人椅毫不逊色来,是以,沐音也是轻闭双眸慵懒的躺在一侧休息起来。

而兰诺却是根本闲不下来,见到沐音休息当下也是不愿打扰,便抬手掀开布帘的一角看起了外面的风景来,不过随着马车悠悠的前进,却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哪里是要去游船啊,这明明就是朝着熠王府的方向而去的嘛。

想到此,不由得抬手放下了布帘,垂眸看了眼依旧轻闭双眸休息的自家小姐,转身小心翼翼的推开车门,坐到了一旁古月的另一侧,轻声道:“不是要去游船?怎么是朝熠王府的方向走的啊?”

古月侧首看了眼紧闭的车门,心下也是明了,同样轻声道:“王爷今日天气有变,不宜外出游船。”

兰诺抬眸看了一眼天空,确实是有些散不开的乌云,而且今日似乎也要比之前几日冷上些许,寒风都有些凛冽了,只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时辰,这才到了熠王府,而沐音也在马车停下之后已然睁开了双眸,听到马车外兰诺的声音,这才从沓子上起身走了出去。

熠王府的管事已然恭谨的守候在了门口,此番见到沐音自然是连忙走上前去弯了弯身子恭谨的道:“老奴见过沐小姐。”

沐音知道这管事在熠王府的地位不低,也算得上是师兄的得力助手,当下自然也不会不给他几分薄面,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李管事客气了。”

这李管事自然也是个精明的,连忙抬手引路道:“王爷在书房议事,沐小姐请随老奴前来。”

沐音点头抬步便走进了熠王府内。

之前由祁瑾熠带着去过书房一次,沐音自然也是知晓路的,看到院子内熟悉的场景,当下也是不由得顿住了脚步,心中生出几分惆怅来。

李管事见此自然也是不敢上前打扰,只得候在一旁等候吩咐,这位未来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那可是至高无上放在心尖尖上疼宠额,他们这些作为属下的自然也是要对这位未来王妃恭谨有加的了。

“李管事,你暂且去忙你的事情吧,有古月跟着就好。”沐音淡淡的道。

李管事侧首看了眼从下车一直跟在身侧的古月,当下也是放了心,朝着沐音弯了弯身子道:“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李管事退下后,沐音却是在院子里呆了片刻并未直接朝着书房的方向而去,而是转身朝着长廊方向走去。

长廊的后方就是之前那曾见到过的训练场地,果不其然,刚走进场地,便看到了站在一侧冷着脸色训练一帮大汗淋漓之人的秋风,显然秋风也在他们走进的时候看了过来,本是冷着的面容霎时间变得紧绷了起来,抬步便朝着这方走了过来,待走至沐音身前之时,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属下秋风见过沐小姐。”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我就是随便瞧瞧,你们继续训练你们的。”

秋风这才起身侧首看了站在身侧的古月一眼,便抬步走回了训练场地,而那正承受着非人训练的一大帮人见到沐音的身影,也皆是一个个的瞪大了双眸,之前沐音轻松越过那些障碍的场景还依旧牢牢的印在他们心底,之前沐音说过的话语也是犹在耳侧,虽然之后被被他们的头儿给狠狠的虐了一番,但是还是很兴奋的好不好,此时再见到沐音,也皆是一个个的双眸泛光,像是夜色下如饥似渴的恶狼一般,只不过不同于恶狼的嗜血,他们的眉宇之间除了恭谨还有浓浓的敬畏。

这是来自于弱者对于强者的敬畏。

沐音如何察觉不出他们的眸光,只不过她是真的没有这份闲心罢了,纵然他们是师兄的人,如今她也没这个心思,收回眸光转身越过他们的视线便是朝着另外一侧走去了。

正文 第224章 刮目相看

熠王府的训练场地虽然比之一般府邸里的练武场要宽广一些,但是却还是比不得当初在门中的场地来的宽广,不过短短一盏茶的功夫沐音已然来来回回走了一个遍。

“主子可是要去王爷练功的地方去看一看?”一直跟在沐音身后的古月突然开口道。

当初在栾城之时,古月多数是呆在沐音身旁的,加之自家主子的首肯,是以在私底下一直以来古月也都是以主子相称的,如今周围并无旁人,是以古月的称呼也就跟着变了。

师兄练功的地方?沐音凤眸微挑,心中却是想起了上次来此本打算去瞧一瞧却是被扫了兴致,只是这个时辰……

想到此,不由得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还是等下次再去吧,瞧了这么久还真是有些乏了,先去前面的凉亭休息一会儿。”

古月自然是恭谨的应了一声,却不想还未走到凉亭,便听到凉亭处传来的议论声。

“看到没?又来了……”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响起。

“每隔一日都来,还真是一日都不间断啊,不过这脸皮也可真是够厚的了。”另一个女子道。

“可不是嘛,每次都被李管家拒之门外,就这样还上赶着过来,也真是不知羞耻了。”

“就是啊。”另一女子附和道:“咱们王爷可也是有王妃的了,而且还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你们说她这不会是跑来当侧妃的吧。”

“不会吧,好歹她也是翰林院学士府的千金小姐,这样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嫁的不是王公贵族那也是官宦大臣之子啊,又哪会委屈的当一个小小的侧妃?”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只听女子神秘兮兮的声音传来:“前些日子不是都在传咱们王府的未来王妃被山匪给掳走了么?你们想想看,是不是就是从那个时候这翰林院学士府的小姐才来咱们王府的?”

此话一出,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不过却是听到一女子道:“难不成她是想顶了咱们未来王妃的头衔?”

“不对呀,我怎么听说咱们未来王妃一直好好的呆在府里,并没有被山匪给掳走啊”

“这你还不懂啊,未来王妃被山匪掳走的消息一出,不管真的假的,那名誉肯定是要跟着受损的,咱们王爷又是皇上最疼宠的,这婚事肯定会有所影响啊……”

“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未来王妃被山匪掳走的消息好像与这翰林院学士府的小姐脱不了干系啊?”

“嘘!这也是你能随便说的吗?当心被人听了去拔了你的舌头!”

只听得一声压抑的惊呼,而后便是脚步声越来越远的声音。几人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小了……

“这翰林院学士府的千金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兰诺听完几人的议论,双眸当下就沉了下来,这翰林院学士府的千金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挑衅自家小姐,而且还打算死皮赖脸的缠上熠王?!还真是活腻歪了!

古月与兰诺相处也有一些时候了,自然对她的性子也了解几分,当下看到她眼中闪现出毫不掩饰的杀意之时,眸光不由得闪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站在身前的人,快速的开口道:“主子,这翰林院学士府的小姐名叫沈灵芸,是……”

“我知道。”不待古月将话讲完,沐音突然开口道。

知道?兰诺和古月不由皆是一怔,难不成自家主子这是早就收到了消息?还是说……

犹豫了片刻,古月还是觉得需要给自家王爷澄清一下,免得未来王妃误会可就不好了,想好了措辞这才开口解释道:“咳咳……主子,从荆州回来这些日子王爷一直忙于公事,所以……”

沐音又何尝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当下心中也是不免好笑,实行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不过就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又哪里值得她费心?不过,按照师兄这性子,人已经上门这么多次只是将人拒之门外而不是直接轰走,这可就值得思考一下了。

“小姐,要不要我直接去……”兰诺的话虽未说完,但是意思却是很明显了,更何况眼中闪烁的杀意泽泽生辉,想让人不懂其中的意思都不行。

古月默默的将头转到了一侧,咳咳,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只见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直接弄死了哪还有什么乐趣可言?”而后却是淡淡的朝着古月摆了摆手吩咐道:“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请进来吧。”

古月神情微怔了一下,却是已然明白了此话的意思,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人已然朝着府门的方向而去。

“告诉秋风让他把人全部带到这里来。”沐音淡淡的道。

至于什么人,兰诺心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当下眸中也是不由得闪过一道暗芒,身形一闪,也是快速的朝着一侧而去。

而此时的熠王府门外。

“小姐,这熠王府的人也太欺人太甚了吧,这么冷的天儿就这么让咱们呆在门外,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一身穿湖蓝色衣衫丫鬟模样的女子不满的对着一侧的人笑声的抱怨道。

只见那女子一袭淡绿色长裙,腰间束着一条银丝勾勒而成的束带,肩上亦是披着一件淡粉色的披风,冻得微微泛红的面颊衬着本就娇艳的容颜更是娇艳三分了,只见她弯了弯唇角柔声的道:“铃儿,不许胡言,熠王或许是因为身子不适这才不便见客的,我相信等熠王身子有所好转定然会明白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眸中却是幽光闪闪,暗芒乍现。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语,那唤作铃儿的丫鬟也是不由得撇了撇嘴,自家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心地太好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这么的美好,但是事实却总不是这个样子。

如果这熠王真的是因为身子不适才闭门谢客,那一连这么些日子总不能就这么一直闭门谢客吧,更何况她还亲眼见过有人上门却被请进去的。

“小姐……”铃儿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想正在此时紧闭的府门却是“吱呀”一声响了,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走出,只见其模样俊秀,面容淡然,缓步走至那眸中明显闪烁着光彩的沈灵芸身前,淡淡的道:“我家主子轻沈小姐过府一叙。”

沈灵芸自然是认识眼前的少年的,当初也曾见过其一直跟随在熠王的身侧,既是熠王身侧的人,那他的主子也必定就是熠王无疑了,当下听到他的这番话语自然也是欣喜万分的,压下心头的思绪,朝着古月温婉的点了点头道:“劳烦了。”

古月看着她的神态,淡淡的蹙了蹙眉却是没说什么,抬手淡淡的道:“沈小姐,请。”

这沈灵芸尽管来了这熠王府这么多次,但是还从未见到过院子中的情形,此时见到院中清新雅致却又不失磅礴气势的布置,心头却是越加的喜欢这里了,越是往里走心中就越是欣喜,恨不能立刻马上就能见到那日思夜想的人。

看着在前方引路的古月直接朝着那不远处凉亭的方向而去,沈灵芸不由得淡淡的蹙了蹙眉,不过却也是聪明的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古月并未将人带去凉亭,而是在其过了长廊直接朝着训练场而去。

看到眼前空旷而略显萧条的训练场,沈灵芸则是再次蹙了蹙眉,只不过此次眸中却是多了几分不解,不明白为何古月会将她们带来这里,难不成熠王不在院子里休息而是在这里?

不待她细想,古月已然将其带到了沐音的身前,而沈灵芸回过神来看到眼前无比熟悉却又痛恨于心的面容,不由得瞪大了双眸,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不是带她去见熠王么?怎么看到的却是她?!

古月看到她满是惊诧的神情,自然也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上前两步朝着沐音恭谨的弯了弯身子道:“主子,沈小姐请进来了。”

沐音淡淡的应了一声,而后抬眸淡淡的看向仍有些怔愣的沈灵芸,凤眸微挑,清冷一笑:“许久未见,沈小姐别来无恙。”

事到如今,沈灵芸如何还能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只不过这古月竟然唤她主子!她何德何能有什么资格以熠王府主人自居?!不过就是残花败柳一个罢了!思绪转了再三,敛下眸中的情绪,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柔声的开口道:“原来是沐小姐啊,好些时日未见,听闻沐小姐出了一点事故,原本打算去府上拜访的,不过这段时日盛京之内频频有事发生,不便出府便给耽搁了,如今看到沐小姐没事我也是放心了。”

此番话语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在场的人又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其中隐含的意思,古月微蹙的眉头却已是凛冽了几分,但是沐音神情却依旧未变,看着沈灵芸的眼神都不曾有分毫的变化,只听她淡淡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沈小姐果然比之前聪明了不少。”

正文 第225章 玩个小游戏如何?

此番话语可谓是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在场的人又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其中隐含的意思,古月微蹙的眉头却已是凛冽了几分,但是沐音神情却依旧未变,看着沈灵芸的眼神都不曾有分毫的变化,只听她淡淡的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来沈小姐果然比之前聪明了不少。”

不待那沈灵芸明白沐音话中的含义,却是只见沐音已然抬步欺身上前在其耳边轻声道:“不过聪明人都是活不长久的,恩?沈小姐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沐音的声音虽淡,但是站在一边的古月却是习武之人,自然是将方才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温润的眉宇间倒是闪过一丝极淡的傲然,果然,他们主子就该是这样子的。

沈灵芸经过之前在皇宫中的事情,本就对沐音又恨又惧,此番听到耳边响起她的这番话语,虽然语气冷淡,但是却还是被吓得心中一惊,这沐音虽不至于真的做出这等事情来,但是越是这等无所谓的态度却是越是教人心惊胆寒。

输人不输阵,快速的掩下眸中的思绪,调整了有些絮乱的心绪,抬眸对上沐音冷淡的目光,开口道:“那不知道沐小姐是属于聪明人还是蠢人呢?”

尤其是蠢人两个字却是故意的加重的语气,说的意味深长,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都难。

“呵。”沐音闻言却是勾唇笑了一声,本是冷淡的双眸此时却是充满了浓浓的兴味:“沈小姐果真是比之前长进多了。”

“放肆!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家小姐岂容你如此无礼!”不待那沈灵芸开口,站在其身旁的丫头却是突然上前一步厉声开口道。

“啪——”却不想话音刚落便被人狠狠的从正面扇了一巴掌,那本是娇俏得意的面容上霎时间便多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就连唇角都被扇的溢出了血来。

“放肆?!这里也是你能说话地儿?”兰诺眸带杀意的盯着眼前的人,声音更是冷的摄人:“不过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府的小姐,还想着在我们小姐跟前摆谱?呵,就算是给我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兰诺骂起人来嘴上的功夫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这番话语下来那沈灵芸早已是面色赤红气的浑身发抖了,而方才出声的那丫鬟也不知是被打蒙了还是被兰诺的这番话语吓住了,捂着面颊哆嗦着嘴唇竟是直接的怔在了原地。

沐音站在原地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殊不知越是这般的态度就越发的让沈灵芸心中愤然,她的身份却是比不得她南侯府嫡女的身份,但是两人的身份还不至于如此的悬殊!如今这般的行事不过就是仗着有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旨意罢了,她倒是要看看等她失去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还是会这般的骄傲自负!

想到此不由得握紧了掩在袖口之下的双手,抬眸看向沐音咬牙道:“我府上的丫鬟不懂礼数冒犯了沐小姐,还请沐小姐见谅。”不待沐音开口却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沐小姐纵容自家身边的丫鬟如此放肆,是不是也要惩戒一二?”

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她说的不错。”

既然说的不错,那又有何错之有?

“你!”沈灵芸岂会听不出她此话的意思,当下娇俏的容颜不由得再次阴沉了下去,沉默半晌才终是咬牙道:“沐小姐不要欺人太甚!”

“我有欺负你?”沐音凉凉的看着她:“我以为沈小姐会将其称之为有自知之明。”

“噗……哈哈……”突然,不知道是谁一个没忍住竟是直接的笑了出来,接着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已然是哄笑一片,原来方才兰诺正将人给带过来,却是突然听到那丫鬟的话语,当下一个轻功就越了过来,此时跟在后面的这帮大汗淋漓的糙汉子们赶来之时正巧听到沐音说的这番话语,当下自然也是没有忍住,就连秋风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看来他们这位未来王妃不止是功夫厉害就连骂人的功夫那也绝对是一流的啊。

想到此不由得朝一旁的古月看去,四目相对,古月自然能猜出他此时心中所想,淡淡的弯了弯唇角丢给他一个未来王妃本就无敌的眼神,便是已然转开了视线,留下领悟到他意思的秋风再次抽了抽嘴角。

认识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发现他有这么嘚瑟的一面呢?

却又哪里知道这段时日古月一直跟在沐音的身后,早已见识过了她的各种手段,早已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以至于道现在已经变成了理所应当了。

未来王妃什么都会难道不是很理所当然么?

沈灵芸看着站在身前的一众糙汉们一个个的笑的合不拢嘴,当下脸色阴沉的就已然能滴出墨汁来了,不过却也知晓这些人是熠王府的人,如今她正要夺得熠王的心,自然不会傻到如此直接的对上熠王府的人,哪怕就算是下人那也不会!等到她得势的那一日,所有的总账再一起来算!

打算好心中的算盘,阴沉的脸色也跟着好了些许,只不过看向沐音的神情依旧愤然的似是熊熊烈火,恨不能将其烧成灰烬一般。

对上她愤然的眸光,沐音却是一派淡然,抬眸扫了眼站在一侧的众人,确定好了人数,却是转眸看向了秋风,淡淡的道:“训练到哪一步了?”

秋风怔愣了片刻,而后却是快速恭谨的道:“基本已经训练完成了,剩下的只是加强巩固一下就可。”

加强巩固?

“如此甚好。”沐音轻轻的眯了眯眼睛,道:“既然是加强巩固,那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开始?秋风有些微怔,不明白此话究竟是何意思,就连一侧的古月也是急不可见的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要做什么。

倒是兰诺眸光亮了一下,凛冽的神情霎时间被浓浓的戏虐所取代,垂在身侧的右手大拇指与食指微微的挫动了起来,显然兴味正浓。

“既然沈小姐不辞辛劳的前来,那自然也不能败兴而归,不妨玩个小游戏如何?”沐音看着沈灵芸淡淡的道。

沈灵芸见此本能的想要开口拒绝,但是一旁的兰诺却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抬步上前就是抓住了她的胳膊,沈灵芸自然是先要反抗的,但是饶是她不管怎么用力却也终究无法挣脱分毫,最终该是被兰诺抓着走到了距离原地十米之遥的木桩前站定,只见兰诺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条绳子三下五除二的便是将其牢牢的绑在了其中的一根木桩上。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沈灵芸哪里经受过这些,此番见到自己被牢牢的绑在木桩之上,身体动弹不得分毫,当下便是慌了心神,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一抹哭腔。

“小姐……小姐……”此时那被打的脸部高高肿起的丫鬟听到沈灵芸的哭喊声,也是吓白了脸色,但是看着身侧围着的一圈人却也不敢说些什么,更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只能白着脸色低低的啜泣着。

“古月,看在他们主仆情深的份上,将她也一并送去吧。”沐音清冷的声音在这空鲁昂寂静的训练场地倒是显得格外的响亮了。

古月闻言当下也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抬步就轻而易举的将那丫鬟抓住朝着兰诺的方向而去。

“不要……不要……”徒留那丫鬟的惊叫声越来越远。

而此时那原地的笑声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比无声更无声的寂静,只见包括秋风在内的一众人等一个个睁大双眼眸带惊恐的看着眼前陡然转变的情形,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知道眼前这一出究竟是什么意思。

沉默半晌,秋风终是开口道:“沐小姐,这是……”

“巩固训练。”沐音淡淡的道。

秋风神情微怔,巩固训练跟眼前的情形有关系么?其他人自然也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神情,虽然他们知道未来王妃很厉害,但是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这是要做什么。

而此时兰诺显然已经全部收拾妥帖,满意的扫了眼被她绑的分外牢固的两人拍了拍手便与古月转身回到了沐音的身边。

“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兰诺眉宇间皆是愉悦的神情,看上去心情分外的好。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转眸看向大眼瞪小眼的一众人等道:“既然万事俱备,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恩?看他们的?这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让他们冲过去将两人痛扁一番么?众人默默的想,其实他们也早就看那翰林院学士府的千金不顺眼了,虽然他们每日都在这训练场,但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好不好,想要偷揩他们未来王妃的位置,那绝对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当然他们也不介意打女人,但是就这么把她们绑成粽子一样的让他们打真的好么?他们怎么说也都是会武功的人好么,难道这样不是太小瞧他们了么?

沐音看着他们一个个投来的幽怨的眼神,不由得也是有些无奈,她是这么狠毒的人么?自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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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爽爽的虐渣渣~吼吼~

正文 第226章 沈灵芸的后悔

沐音看着他们一个个投来的幽怨的眼神,不由得也是有些无奈,她是这么狠毒的人么?自然不是。

微微叹了口气道:“箭术你们应该都练过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副恍然的神情,不过心中所想却是原来所谓的巩固训练是箭术啊,不过这练箭术跟绑在木桩上的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要将她们当成靶子来练?

虽然想到了这些,但是除了古月和兰诺两人其余人心中皆是不相信的,他们未来王妃是很厉害不错,但是看着那模样却也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这拿人当靶子练的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他们王妃这种美得不似凡尘之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却不知在之后的某天,每每想起此事来一群壮汉的糙汉子却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的忏悔,自然这都是后话。

眼下他们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没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万一说错了话,那倒霉的不还是他们么。

而站在一群人中的秋风却是默默的将眼神转向木桩前正在奋力挣扎的两道身影,看着这适中的位置和距离,突然却是想到了什么,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一侧神情淡然的有些不可思议的古月身上,却见后者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在他的目光中淡然而又肯定的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秋风却是一脸的震惊,看向沐音的神情也不自觉的夹杂着一抹敬佩,不是恐惧,不是惊讶,而是敬佩!秋风在王府中能有如今的地位,自然也不是那一无是处之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熠王的左膀右臂,熠王平日里的行为作风他自然也是知晓的,杀人酷刑什么的早已见识的多了,这些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寥寥而已,之所以如此震惊,却是因为直到此刻他才发现这位未来王妃跟他想象中的有些大相径庭,不过,也就是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他们的主子了。

掩下眸中的思绪,却是俨然变成了那副铁血无情的面容,凌厉的眸光扫过站在一侧的一众人等,沉声道:“都一个个的傻站着干什么?没听到沐小姐说的话吗?!即刻开始一个个的都给我轮番上阵巩固箭术练习!若是让我知道谁没有使出全力,每日的训练增加十倍!听清楚了没有!”

最后的一句话可谓是十足的吼声,整个训练场都似乎回声四溢。

本来有些怔愣中的众人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的俨然早已列成了一对,一副志气高昂的模样,齐声喝道:“听清楚了!”

秋风转眸看向沐音,神色恭谨的开口道:“一切准备就绪,请沐小姐吩咐。”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霎时间变得神色肃穆的一群人,心中倒是对这秋风高看了两眼,没想到这秋风倒还真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眸中闪过几分欣然,淡淡的开口道:“接下来你看着办就好,倘若有不想参与的可以退出,我从来不喜勉强人。”

秋风如何听不出这话语中的意思,只不过心中却是希望手底下的这帮人能审时识度,毕竟这每一个人也都是他一点一滴训练出来的,更何况倘若当真有人此时选择退缩,那也就是说明他这个领头人并未做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在场二十人在听闻沐音的话后就连神情都不曾动摇一下,依旧站的笔直一副肃穆沉稳的模样,在他们的心中只有服从,没有退缩,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在乎这木桩上到底绑的是不是翰林院学士府嫡女,亦或是其他什么人,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靶子和猎物这两种,再无其他任何。

“一切谨听沐小姐吩咐。”齐声高呼的声音比之之前只高不低。

沐音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却是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一旁的秋风早就心领神会的上前吩咐道:“现在开始每人一箭,倘若箭尖没有插入中间的两个木桩,每日的训练量增加十倍!”

此话一出,本就肃穆的众人脸色却更是沉淀了三分,一个个眉宇间皆是溢满了凝重的神情,看向那木桩的神情皆是如临大敌一般,此刻在他们的眼中这中间的两个木桩早已成为了必须完成的人物,早已将那木桩之上的两道身影忽略的一干二净了。

每个人的动作都非常的迅速,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已然人手一把弓箭,此弓箭却是与寻常见到的那些弓箭要小上许多,却也是更加的精致许多,而且不用多言便能看出此弓箭的射程要比一般的弓箭要远得多的多,是以,每个人所站的位置也都距离木桩约有二十米的距离。

沈灵芸被绑在木桩之上心中本就十分的惊惧,如今再看到二十几把弓箭齐齐的正对准自己的方向,当下立时吓得惊呼一声,美眸满是惊恐,泪水也是毫无征兆的掉落了下来。

“不……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相较于沈灵芸的惊惧,绑在她身侧的那丫鬟却更显惊恐,俏脸惨白的早已没了一丝血色,而泪水早已在脸颊蔓延开开来,却是张着嘴巴吓得根本就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

“沈小姐准备好了么?游戏马上就要开始了。”沐音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足矣让沈灵芸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不要……”沈灵芸从未像今日此刻这般的后悔过,后悔来到熠王府,更后悔招惹到了眼前的这个人,那种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恐惧几欲将她灼烧,她不要受这种折磨,她不要!

这般想着,被反绑在木桩后面的双手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仿佛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开,但是身上的绳子却像是蛇一般不仅没有挣脱半分反而越发的紧了。

“沈小姐还是不要动的好,你也听到了他们一个个的可不是什么神箭手,万一伤到了你那可就不好了,相信沈小姐也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吧。”沐音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灵芸闻言却是真的一动也不动了,因为她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倘若自己当真再乱动的话最后受伤的人也只会是自己。

看到沈灵芸当真不再动作,秋风的动作也很快速,当即下令,瞬间那站在左侧的一人手中的弓箭立即朝着沈灵芸的方向而去。

沈灵芸看着眼前直直的朝着自己袭来的长剑,就连尖叫也忘记了,眸中只剩下了深深的惊恐,黝黑的美眸中刹那间只剩下了快速而又迅猛的飞来的长剑,逐渐的在其瞳孔中放大……

“嘭——”的一声,长箭却是稳稳的扎在了沈灵芸头顶上方一寸的位置之上。

而沈灵芸却是已然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晕了可就没意思了。”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一旁的兰诺早已心领神会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的小瓷瓶朝着沈灵芸的方向而去。

只见兰诺将手中的瓷瓶打开,拿着瓷瓶在其鼻息下方搁置了一会儿,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沈灵芸已然缓缓的睁开了双眸,本有些惺忪的双眸待看到兰诺的面容后却是陡然睁大,满面惊恐:“你……你做什么……”

兰诺却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至一边以同样的方法在其丫鬟的鼻息下方又搁置了一会儿,看到那丫鬟霎时间睁大的双眸,这才满意的收起怀中的瓷瓶,抬眸看向沈灵芸挑唇笑道:“自然是要让你们好好的玩游戏了。”

不待那沈灵芸两人有所反应,兰诺已然一个闪身人已经到了沐音的身侧位置。

接下来的射箭却是进行的无比顺利,一箭射出两箭同时射出三箭同时射出……沈灵芸与那丫鬟却是再也没有晕厥过去,甚至精神奕奕的很,当然,这要首先忽略他们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以及浑身颤抖的身子。

“你给她们嗅的什么?”古月侧首看向身旁的兰诺轻声问道,方才他看的清清楚楚,她只不过拿了一个蓝色的小瓷瓶在她们二人的跟前停顿了片刻,接着这两人就再也没有晕厥过去了。

兰诺抬眸扫了他一眼,挑眉道:“不过就是让他们精神百倍的药粉而已。”

既然胆敢挑衅她们小姐,不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怎么行,想要晕过去一了百了?想都不要想!

药粉?古月眸光一亮,这世间真有如此药粉?他还从未听闻过有什么药物能让人精神百倍?!

兰诺斜睨了一眼他兴奋的眉眼,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过就是一瓶药粉至于么?当下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从怀中掏出蓝色的小瓷瓶丢给了他。

古月看着手中蓝色的小瓷瓶,眉眼间的悻然显而易见,朝着兰诺投了一记感激的目光,却是快速的将瓷瓶收到了怀中,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要先藏起来的好,他可是没有忽略一侧秋风那灼热的目光。

“嘭——嘭——”随着两声长箭插入木桩的声音,每人手中的长箭却是都已经射了出去,再看那沈灵芸与那丫鬟两人早已是惨白的没有一丁点的人样了,却偏偏眼神锃亮的可怕,远远望去倒是显得有些渗人了,而两人的身侧头顶上方皆是插满了长箭,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一丁点的缝隙,但是却并未伤到两人分毫。

“沐小姐,长箭已经射完了。”秋风走至沐音的身侧沉声禀告道。

不待沐音开口,却是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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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有事耽搁了,没有来得及公告……唔,今天早点更新!

正文 第227章 被嫌弃了

“嘭——嘭——”随着两声长箭插入木桩的声音,每人手中的长箭却是都已经射了出去,再看那沈灵芸与那丫鬟两人早已是惨白的没有一丁点的人样了,却偏偏眼神锃亮的可怕,远远望去倒是显得有些渗人了,而两人的身侧头顶上方皆是插满了长箭,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一丁点的缝隙,但是却并未伤到两人分毫。

“沐小姐,长箭已经射完了。”秋风走至沐音的身侧沉声禀告道。

不待沐音开口,却是一道浑厚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只见祁瑾熠一袭莽黑色金丝长袍缓步而来,苍白却不失冷峻的面容上带着浅淡的笑意,一向冷峻的眉宇间也染上了淡淡的愉悦,看上去心情颇好。

“主子。”秋风及站在远处的糙汉子们见此皆是立即恭谨的额垂眸行了一礼。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将目光看向了一侧的沐音,霎时间冷然深邃的双眸也变得温和起来,抬手上前拢了拢面前之人的披风,温声道:“天气这么冷,怎么不进屋?”

沐音勾了勾唇角:“本打算来训练场瞧一瞧,却不想倒是碰到了有趣的事情。”

“恩?”祁瑾熠挑眉:“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然让音儿这般高兴?”

沐音对上那灿然的双眸,却是凤眸微挑,冷然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师兄不知道?”

祁瑾熠笑的温和:“恩?音儿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沐音眯了眯眼眸,却是看向了训练场上被绑在木桩之上显然已经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的两人,淡淡的挑眉道:“好歹也是府上的客人,师兄不去招待一下?”

清冷的声音虽是平缓的听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但是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了飕飕的凉意,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如坠冰窖一般的冷意。

原本站在一侧的古月与兰诺两人飞快的对视一眼,而后竟是一致统一的朝着后方退了两步。

冰山爆发,渴望而不可近看焉。

一侧的秋风见状自然也想要后退,敏锐的嗅觉告绝他应该立即逃离才对,但是偏偏他所处的位置正巧在两人的眼皮子底下,顿时,进退两难也。

而祁瑾熠却是顺着沐音的目光看过去,扫到那木桩之上的两道身影却也只是微微一顿,便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音儿不是已经替我招待过了么?”

“这位客人好像是冲着师兄来的,师兄若不表示点儿什么,岂不是让客人失望?”沐音淡淡道。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赞同的道:“音儿说的有道理,是应当好好的招待一下。”

话落,却是转眸看向了一旁的秋风,眸中却是早已变得冷然一片:“去拿两柄弓箭来。”

秋风心中一凛,快速的应了一声,而后便闪身消失在了原地,再回来时手中赫然多了两柄弓箭。

不过,此弓箭却是与之前那弓箭有些不同,只见其外形看上去却是简单朴素的多,但是那箭弦却是细的仿若银丝一般,即使是在这乌云遍布的天气也能清楚的恩看到箭弦发出的琉璃般的光彩。

祁瑾熠接过两柄弓箭,却是将其中一柄执向了沐音的身前。

沐音挑眉,只听祁瑾熠道:“既然要招待客人,音儿也是府中的半个主人,自然理当一起。”

“如此甚好。”沐音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将弓箭握在手中垂眸扫了一眼,而后淡淡道:“既然是要一起,那不妨比试一把?”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丝宠溺的笑意,点头道:“也好,好久没有与音儿一起切磋了。”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比试总要有些彩头的。”

言外之意,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沐音扬眉:“这是自然,师兄打算出什么彩头?”

呵,祁瑾熠轻笑,他的音儿果真自信满满,还未开始便已经要向他索要彩头了,沉思片刻,眼神扫到一侧,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道:“若是音儿赢了,训练场中的这些人全部归你,如何?”

训练场中的这些人,自然指的是手执弓箭的那些糙汉子们了。

此话一出,却是让站在一侧的秋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这些人可都是百里挑一千挑万选出来的啊,况且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他敢说这些人比之皇宫中的御林军一点儿不弱,若是就这么送出去那之前的一切岂不是全部白费了么?

再者言,这未来王妃如今尚未过门,依旧是南侯府的大小姐,若是真的收了这么些号人,那应该安置在哪里?总不能带入南侯府吧?

秋风默默的想着一切的可能性,却不想沐音的一句话却是再次让他惊掉了下巴。

“太弱了,不要!”沐音虽然神情未变,但是那举手投足间却是尽显嫌弃之色。

且不说秋风愣了,就连那在训练场上手握弓箭的一群糙汉子们也呆了,他们竟然被嫌弃了!还是被如此敬仰的一个人给嫌弃了!好想把手中的弓箭捏碎怎么办?!

“呵呵……”祁瑾熠却是笑了:“既然音儿嫌弃他们,那就算了,音儿想要什么开口便是。”

沐音敛眉沉思了片刻,却是道:“既然想不出彩头,那就算是一个条件好了。”

祁瑾熠淡淡的笑了笑,点头应下:“如此也好。”

两人并肩走至那训练场的中心位置才停住了脚步,此时两人距离那沈灵芸的距离却是之前那些人的两倍不止,只见其两人同时执起手中的弓箭,箭弦之上赫然立着一柄寒光烨烨的短箭,箭尖泛着冷然的幽光,直指向沈灵芸两人。

沈灵芸仿若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早已是吓得连话都讲不出了,本以为这地狱般的折磨总算是结束了,但是没想到更大的折磨尚未开始,待看到祁瑾熠手执弓箭直直朝自己袭来之时,整个人顿蒙了!本就惨白的脸色刹那间变得仿若透明一般,渗人的很,而那早已因为泪流而微微红肿的的双眸却是溢满了浓浓的震惊与惊恐!

不!这不可能!熠王怎么会?怎么会对她做出这般的事情来?不!这不可能!这一定是她的错觉!这般想着却是闭上了双眸,哪层想到待睁开眼眸之时,那短箭已然直直的朝着自己飞射而来了!

想要惊叫却是一丁点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瞪大双眸眼睁睁的看着那短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嘭——”两只短箭同时落下,沈灵芸却是早已吓得犹如木偶般呆愣在了当场,竟是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了。

而那身侧的丫鬟却也只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瞪得犹如铜铃般大小的双眸却是无意识的落下惊恐的泪水打湿了惨白的面颊,兀自留下两道泪痕。

在场的众人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落下的两箭,尼玛,这……这是……一群糙汉子们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他们承认他们很弱了……

这未来王妃的本事他们是知道的,这些自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为何他们王爷的身手也如此的……匪夷所思!这简直就是神出鬼没万中无一的箭神好不好?!看两人射中的位置,恩,未来王妃和王爷果真是绝配!

众人心中默默的想着。

古月和兰诺两人倒是镇定的多,毕竟沐音的身手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而祁瑾熠的身手兰诺自小也是跟在沐音身边自然也是知晓的,古月又是奇迹一身边的心腹,知道的事情自然比之一般人要多得多了。

“看来彩头是没有了。”沐音扬了扬眉淡淡道。

祁瑾熠扫了眼在同一个位置落下的短箭,蹙了蹙眉而后点头笑道:“确实是没有了,再来?”

沐音却是将手中的弓箭收了起来,扫了一眼大概只剩下一口气的两人,淡淡的道:“既是上门做客的,哪有把人吓死的道理。”

此话一出,站在一侧的糙汉子们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上门做客的确实是没有把人吓死的道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已经将人吓死了么?这时候再说这种话难道不是已经晚了么?

祁瑾熠却是连看都不曾看那两人一眼,直接吩咐秋风倒:“将人送回学士府。”

秋风立即恭谨的应了一声,站在身侧的两名糙汉子也是立即上前走至那沈灵芸两人的身前,将绑的结识的绳子解开,却不想绳子一开两人竟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两名糙汉子倒是只是拽住了两人的手臂,而后一人架起一人快速的朝着府门而去。

沐音淡淡的蹙了蹙眉,而后却是收回了目光看着身侧的祁瑾熠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祁瑾熠点头道:“恩,已经都解决了。”

沐音挑眉道:“看来明日闵府的喜宴是有空参加了?”

“恩?”祁瑾熠抬手抚了抚沐音被寒风吹落在耳畔的发丝,眉宇间闪过一抹温柔:“音儿也想去凑一下热闹?”

沐音自然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蹙眉淡淡的道:“难不成还有人也想要去凑一下热闹?”

祁瑾熠点头道:“不错,据说南姜的公主明日也会到场祝贺。”

正文 第228章 莫不是生气了

南姜?沐音微微蹙了蹙眉头,如今南姜西汉与北楚之间可不见得有多么的友好,尤其是与南姜接壤的边疆地域,更是时不时地会动些兵器,双方也只不过就是差了一个临界口而已,倘若一方有任何的举动,这战争自然也就跟着一触即发了,如此劣势的情境,这南姜的公主突然造访,这其中的意味可当真是耐人寻味啊.

倘若不是有其他的意图,那莫非是因为......想到此处,神情不由得染上了一层寒霜:”他们的意图难不成是?”

沐音的话并未说完,但是祁瑾熠却是已然从她的神情中猜出了些许,看到她冷若寒霜的面容,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一层暗色,抬手将人搂入了怀中,声音低沉轻缓:”音儿是觉得我的脾气很好么?恩?”

沐音闻言秀眉轻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想要推开些许,却不想那揽在腰上的手臂却是比之前收紧了些,沐音无奈,却是也并未再退开,就这么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从他心口处传来的规律而低沉的跳动声以及那清浅的仿佛听不见的呼吸声.

而一侧站着的古月兰诺等人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诺大的训练场只剩下了两人相拥的身影.

”师兄莫不是生气了?”良久,沐音才蹙眉淡淡的道.

”音儿不知道我为何生气?”祁瑾熠的声音从头顶上方缓缓响起.

沐音垂眸沉思,却是想不出究竟是因为何事?方才这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她记得以前师兄好像不是这副模样的,难不成来了盛京每日装病就连性格也一并变了么?

正沉思间,只听到祁瑾熠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次却并非是从头顶上方响起,而是直接从耳边传来了低缓的声音:”音儿在我的面前却想着其他的男子?恩?”

其他的男子?沐音挑眉,想到方才的话语,双眸却是闪过一丝明了,敢情这是猜出了她方才话语中的意思,不过这应当注意的重点却是严重的跑题了好么?想到此处,顿时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抬手抚上那健硕的腰身,却是抬手拧了一把,吨至只听到一声极淡的闷哼声响起,继而便感觉揽在腰上的双臂再次收紧了一些,犹如铁臂一般箍的动弹不得分毫,但是力道却是正巧适中,并不曾压到她分毫.

”师兄难道不应当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谋划上么?”沐音所指的谋划自然指的是南姜公主此番来此的目的.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是这些事情确实与他并没有什么大的干系,更何况他们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与其注意他们,倒不如为自己谋取一下福利.”

祁瑾熠的声音很温和,但是听在沐音的耳中却是变了另外一种意思,他话中如此直白的含义她又怎么会听不懂?只是没想到这师兄的变化当真是越来越大了,倘若是换成之前,师兄若是说出这番话来,她估计是要惊上好几日的.

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早在不知道的时候已然习惯了如今的变化,对于这些话也早已没了最初的惊讶,只不过偶尔听到两句也是有些小小的讶异的.

”这么说他们不是冲着韩雪风而来?”祁瑾熠的话语虽然并未直接挑明,但是聪明如沐音,又怎么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呢,不过,他们既然不是为了韩雪风而来,那此番来行的目的又究竟是为何?而且偏偏正巧的明日要去参加闵府的婚事?

这闵怀良虽然在朝堂中有些势力,但是却只不过就是一个尚书而已,按照这南姜公主的派头本不应到场祝贺的,却是偏偏指名道姓的要去,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端倪!

莫非,这琉璃珠的事情被人泄露了出去?还是说......

想到此处,微挑的凤眸不由得闪过了一抹暗芒以及凌厉的杀意.

沐音身上散发出的杀意,祁瑾熠自然是感受的到的,淡淡的蹙眉道:”音儿可是想到了什么?”

沐音从他的怀中退出些许,看着他的双眸道:”师兄可知道我为何要去参加那闵府的婚事?”

祁瑾熠扬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沐音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开口道:”琉璃珠的事情师兄可曾知晓?”

祁瑾熠点头道:”略有耳闻.”

这话却是不假,这琉璃珠的事情虽然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却终究已经过了这么些年,如今江湖上除了一些老前辈知道这些事情的却是也是寥寥无几了,他之所以知道一些,也不过就是顺耳听旁人提起过一些罢了,知道的也只是一点皮毛而已.

”琉璃珠如今在闵怀良的手中.”沐音道:”并且被他藏在了密室之中.”

祁瑾熠双眸陡然变得深邃起来,闵怀良的手中竟然有琉璃珠?一个朝堂官员竟然手握江湖各路人马追查了十几年都不曾找到的琉璃珠?倘若说这其中没有一点端倪,恐怕是谁都不信的吧.

”所以,明日你去闵府是打算潜入密室?”祁瑾熠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是点了点头:”是真是假总要去瞧上一瞧的.”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凌然:”既然想去瞧一瞧,那就提前将所有的障碍清除掉.”

这闵怀良既是将这琉璃珠放到了密室之中,自然是不想被人发现亦或是盗走,那这密室自然也并非一般密室可比拟的,而且既是能让音儿都如此小心谨慎的密室,又岂会是普通之说呢?

沐音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而后却是开口道:”师兄,切勿打草惊蛇.”

祁瑾熠抬手摸了摸她耳侧的发丝,笑道:”音儿放心,闵怀良不足为惧.”

且不说这闵怀究竟是有什么谋划,单是在这府邸中有密室,就足矣让其不敢多言,哪怕是查到了蛛丝马迹,也定然不敢张扬.

祁瑾熠的话沐音自然也是考虑到的,但是事情总归还是小心一些为好,毕竟打草惊蛇想要再引蛇出洞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师兄唤我来是有什么事情?”沐音道.

”没事.”祁瑾熠笑道:”不过就是觉得南侯府那帮人有些碍眼,所以便让古月跑了一趟.”

那那侯府一早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早早的便知晓了,这沐鸿平的伤势自然也知道与音儿有关,虽然这南侯府的人查不到音儿头上,但是依照这沐靖南的性情肯定也会找上音儿,虽然这沐靖南不足为据,但是总归是膈意的很,是以,这才有了早上的那一幕.

”确实是有些碍眼.”沐音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不过沐鸿平那个老东西确实有些福分,本想让他尝尝五脏具裂的滋味,看来也只能等到以后了.”

那毒蛇身上的剧毒是她亲自调配而成,其毒性自然是清楚的很,本就像好好的折磨一番这沐鸿平,没想到这俞荏婕身上倒是还真是有些好东西,不过这样也好,慢慢折磨总比一下子整死了要好的多.

祁瑾熠对于那俞荏婕拿出药物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当下便扬了扬眉道:看来这沐府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嘲弄,可不是越来越有意思么?看来这以后的日子更加不会无聊了.

想到什么,眸中却是冷芒一闪而过.

在熠王府足足呆了半日,直到申时方才回到了南侯府.

不到半日的功夫,这南侯府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整个府中压抑的厉害,就连那从前喜欢聚在一堆儿说三道四乱嚼舌根的丫鬟婆子都是低垂着头安静的很,整个府邸安静的仿若一座空宅,是以,当沐音兰诺两人踏入府中之时,原本寂静的院子却是显得更加的寂静了.

不到片刻中的功夫,一道急匆匆的身影便疾步而来,待看到眺望过来的沐音之时,眸中闪过一丝亮光,脚下的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沐音看着越发的靠近的身影,唇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弧度,不过那微挑的凤眸却是冷意十足,让人不由胆寒.

”大小姐.”来人已然走到了身前,对着沐音弯了弯身子,却是并未行大礼,只听他道:”老爷让您立即去大堂一趟,大公子和二公子都在大堂等着您呢.”

话语虽是恭谨,但是那双眸却是半点恭谨之意也不曾有,反倒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嘲弄,眉宇之间似乎也有些不甚以为.

沐音没有开口,而站在一侧的兰诺却是上前一步冷声道:”劳烦刘管家去告诉侯爷一声,小姐从熠王府一路赶来受了风寒,不宜久留,这便要去休息了,倘若是没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正文 第229章 你是什么东西

沐音没有开口,而站在一侧的兰诺却是上前一步冷声道:“劳烦刘管家去告诉侯爷一声,小姐从熠王府一路赶来受了风寒,不宜久留,这便要去休息了,倘若是没有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刘福眉梢闪过一丝不悦,但是语气却还是十分客气的道:“这……刘福知道不该扰了小姐休息,但是……老爷与公子已经在大堂等候多时了,大小姐倘若不去,刘福也不好交差啊……还请大小姐看在老爷等候多时的份上,就随刘福去一趟吧。”

“让路。”突然,沐音神色冷淡的淡淡开口道。

刘福闻言却是微怔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眉宇间不由得染上了丝丝的怒意,他在这南侯府当值这么些年,哪个对他不是敬着供着,就连沐煦对他也是要礼让三分,如今这个十年前被赶出南侯府的名义上的大小姐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脸面,哼!难不成还真当自己已经是王妃了不成?!

刘福虽只是南侯府的一介官家,但是对于盛京的局势却也是了解透彻的,这熠王是个什么人他自然是清楚的,就算独得圣宠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病捞子罢了,谁知道哪一日就咽气了?熠王一死,这王妃的名头自然一点用处都没有了,恐怕将来能不能存活下去都是个问题,更别提什么风光了。

掩下眸中的怒意,却是并未退开分毫,甚至还悄然的往右挪了两步,正巧挡在了沐音的身前,只听他开口道:“大小姐还是不要难为刘福了,刘福也是听老爷吩咐行事。”

话语虽然客气,但是这语气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隐隐之中颇带些许威胁之意,让兰诺却是直接的皱起了眉头:“刘管家耳朵聋了不成?你若继续挡在这里,伤到了筋骨可就怨不得旁人了。”

刘福顿时冷笑一声,他自然是知道这兰诺是有些功夫的,但是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难不成还敢在这里对他动手不成?

“兰诺姑娘,你我同是下人,这主子的事情可不是这么好揣测的。”

“呵。”兰诺嗤笑一声,眉宇只见闪过一丝凌厉:“刘管家甘当奴才可不要以为所有人都如同你一样!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胆敢对我家小姐不敬。”

“放肆!”刘福的面容顿时变得阴沉下来,深陷的双眸布满了阴鸷的眸光,像是猝了毒般的瞪着兰诺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敢如此狂妄!来人呐!将人绑起来重责二十棍扔出府去!”

站在一侧的几人看着面上挂着冷笑的兰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有些踌躇起来,眼前这位主儿的本事那他们可是亲眼瞧见过的,当初可是将那大理寺卿都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送上去岂不是要被打残?!但是这刘管家的手段他们也是领教过的,倘若是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那将来他们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正犹豫间,只听到刘福愤怒的呵斥声再次响起:“都杵在那里干什么?一个个的都聋了?皮痒了不是?”

几人听到刘福的呵斥声,顿时心下一个颤栗,再次互相对视了一眼,却是有些犹豫的向前走了两步,得罪眼前这位顶多是被打残,但是倘若当真得罪了刘管家,那就不是残废这么简单的了,只怕是会比身不如死更加的生不如死!

就在几人走至兰诺身前准备出手之时,却听到一句清冷而又淡漠的声音响起。

“我同意了么?”

虽然只是一句淡淡的话语,但是却是让几人浑身一颤,犹如坠入了冰窟一般,顿时几人吓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就好像是被人点了穴道一般。

刘福阴沉的面色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看向沐音道:“这丫鬟目无尊卑,不懂礼数,侍奉在大小姐身边难免会出什么岔子,与其日后后悔,倒不如现在就惩治了的好,大小姐放心,府中灵巧的丫鬟多的是,过后我便将人全部带到锦瑟院供大小姐筛选。”

“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沐音眸色冷然,神情自始至终都一如既往的淡漠,似乎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般。

“大小姐!”刘福眸光一暗,阴沉的面色再次沉了下去:“刘福身为府中官家,理应……呃!”

话还未说完,只听闷哼一声,只见那刘福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略显肥胖的身躯霎时间飞起直直的朝着一侧的花盆砸去。

“哐当——”一声,花盆应声而碎,只见那刘福躺在地上,身下一堆花瓶碎片以及湿土,本是阴鸷沉郁的面容此刻却变得痛苦不堪,冷汗淋漓,挣扎着翻滚在地,却是就连动弹都动弹不得分毫。

而站在一侧的几人却是满脸惊恐的直愣愣的站在原地,那站立的双腿都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不过,却是没有人胆敢上前搀扶一把。

沐音却也只是冷眼扫了一眼,便直直的越过了那破碎的花瓶,径直朝着一侧走去。

兰嫣扫了眼躺在地上痛苦的只能呻吟的某人,冷哼一声,却是直接跟上了自家小姐的步伐,朝着锦瑟院而去。

刘管家的事情自然瞒不过沐靖南,沐靖南虽然气恼,但是却也知晓轻重,就算这刘福没什么错处,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下人而已,沐音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了一个下人去惩治自己的亲生女儿,沐靖南自认为他还没有如此的伟大。

不过,对于沐音如此无视于他,沐靖南自然是万分气恼的,且不说这今日一早府中发生如此大事,她不仅没有露面反倒是睡得香甜,而且不过就是让她出一些力,竟是如此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简直是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倘若是柔儿,今日必定早早的就前来看望了,沐靖南第一次觉得果真还是养在身边的孩子亲近,同时心下也不由得怀疑起来,这府中的一切事端还当真是从沐音来了之后才逐渐发生的。

先是荀儿无端被恶人谷的人所伤,其次柔儿也跟着生死未卜,紧接着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奇怪的事情,这好端端的院子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蛇?哪怕是仇家寻仇那也没办法一时间找来这么多的蛇啊,更何况沐府这么多年以来根本就没有什么仇家,又何来的寻仇之说?

这桩桩件件的事件,不由得让他不往这方面去想,虽然他也并不相信命格这一无稽之谈,但是眼前的种种又如何去解释?虽然不愿承认,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心底深处已然信了几分。

不过这些也仅次于他在心中想想,并未对任何人提及过,阮侨玉的性子他是知晓的,倘若他当真将这些疑虑讲出来,这整个沐府可是当真要乱了。

差人送了些补品到锦瑟院,沐靖南便让沐煦与沐荀两人出府去打探消息了,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是不能错过的。

同时,闵府的帖子也送到了府上,闵怀良虽只是尚书,但是手中握着的权利却也不小,更何况有皇后在背后撑腰,此番闵府的婚宴自然也是热闹的很的,而沐靖南身为侯爷自然也在受邀之列,沐煦与沐荀与那闵怀良的次子年龄差距不大,又同为官宦子弟,自然也是收了帖子的,不过让沐靖南不解的是此番闵府送来的帖子竟然还有一份是单独赠与沐音的。

音儿是皇上亲口下旨册封的熠王妃,虽然还未拜堂成亲,但是这也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争的事实,闵府送来帖子也不足为奇,但是当初这闵怀良最疼宠的儿子闵承钰却是因为音儿的关系被淳王府世子挖了双眸,虽然不是音儿所为,但是终归是因音儿而起,更何况这闵承钰次日便被传出死了的消息,闵府虽然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沐靖南可谓是了解闵怀良此人的为人的,他本就不是那以德报怨之人,如今又怎么会突然诚意相邀音儿去参加婚宴?

这难道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么?

不过,当沐音拿到手中的帖子之时却是笑了,看来这闵怀良还真不是个傻的,皇后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沈灵芸受了皇后的蛊惑不惜丢下脸面日日来这熠王府跑,倘若事情真如皇后所愿,那她可就不仅仅是多了个翰林院学士府的支持,更是多了个祁瑾熠的撑腰,这天下谁人不知皇上独宠熠王,可以说得到熠王的支持那就等于已经得到了半壁江山,但是这皇后的算盘注定是打不响的。

今日之所以对那沈灵芸出手,为的也只不过是这一张帖子而已,幸好这闵怀良不是个傻子,知道什么叫孰轻孰重,这沈灵芸既然利用不到,那也唯有来拉扯她这个稳坐熠王妃名头的未来王妃了。

不过,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效果,没有今日这出好戏,这帖子恐怕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到手,虽然没有就算没有帖子她也必然进得去,但是总归是没有这样来的方便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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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0章 闵怀良的谋算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书房内一道身影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眺望着窗外的景象,略显沧桑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只见其身后赫然站立着一道棕色的身影,眸光微垂神色恭谨,只听他点头应承道:“回主子,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此次一定要倍加小心,万不可出现丝毫的差错。”窗前的男子沉声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明白吗?”

棕色身影微微一颤,继而却是将眸光垂的更低了些,恭谨的道:“属下明白,主子放心,此事定然会万无一失的。”

“恩。”窗前男子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密室中的事情处理好了?”

“主子放心,密室中的机关都已全部重新布置,别说是人,就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棕色身影道:“而且各个机关部位都安置了毒气,只要触发必定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窗前的男子不由得皱眉:“留下一两个活口,我要知道背后之人是谁。”

“这……”棕色身影闪过一丝犹豫:“倘若要重新配置,只怕是要……再费上一些时日。”

此话一出,只见那窗前的男子眉头却是皱的更甚了些,再费上一些时日?他可没有这个闲心情去等,顿时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密室之中再多派几人看守着,一有动静马上命人来报。”

“是,属下遵命。”棕色男子即刻恭谨的应了一声,正欲开口言说其他事情,却不想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禀告声:“老爷,夫人来了。”

窗前的男子回眸忘了一眼门外,面色陡然闪过一丝不悦,朝着那棕色身影的男子摆了摆手,棕色男子立即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转身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顿时书房也只剩下了一道身影,这才听那男子道:“进来吧。”

话落,已然转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桌之后落座。

不到片刻的功夫,书房的门边被从外推开了,继而走进一道略显丰盈的身姿,只见其容貌雍容,眉梢眼角都尽带着一股雍容之气,那满头的金钗银饰更是将其沉得越发的显得珠光宝气,只不过那眼尾处却是带着一丝丝的怒意与恨意,只见其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男子,便一个踏步上前走到了其身前,不悦的开口道:“老爷,钰儿离开尚未三月,府中就张灯结彩迎亲事,既然是皇上亲口赐婚我也不便说什么,但是明日你为何偏偏要去给那南侯府送去帖子?!你不要忘了钰儿是被谁害死的?!”

眼前之人赫然正是那闵怀良的正室曹汶蕙,曹汶蕙在府中的地位却不似其它府邸一般没有什么话语权,她本就生在官宦之家,而且又是嫡女出身,父亲更是二品大员护军统领,可以说这曹汶蕙的身家地位比之闵怀良有过之而无不及,更何况再加上这曹汶蕙又是个能言善道揣摩人心的主儿,私下里早已与皇后交情颇深,更是为此因为皇后在旁吹的枕边风,曹汶蕙也是特被皇上册封为二品夫人,要知道被皇上亲口册封的夫人可当真是没有几个,是以,这曹汶蕙得到圣谕自然也是相较之前身份更上一层楼了,所以,在这闵府之内,闵怀良于她倒是也不敢做出什么大错来。

听到她的这一番话,闵怀良自然知道她这是前来兴师问罪的,钰儿也是他最为疼宠的孩子,他自然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办什么喜事,但是俗话说得好皇命难违啊,更何况也是那逆子闯出来的祸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思及此,面色也不由得沉了几分,放下方才翻开的书籍,看向曹汶蕙道:“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准备好明日的婚事就好。”

“我瞎掺和?!”曹汶蕙突然拔高了音量,面色不愉的道:“钰儿的大仇未报,你非但不想着报仇,反倒是要将人请到府上做客?!你的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如今钰儿没了,你是不是就想着将那流落在外的私生子接回府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日,你就别想着他能进府一步!”

“你在胡说什么!”闵怀良也是沉下了脸色道:“我何时想要将人接回府上了?!更何况人都已经死了,还接回府上做什么?”

虽然事到如今他也并未见到过马朋的尸体,也依旧查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但是现下徐府倒台,商会也一并隔着覆灭,他苦苦筹谋这么些年的计划全部功亏一篑,若说他如今还活着,那看当真就要称奇了。

对于这个儿子,闵怀良自认并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当初也正是看中了他的能力这才将其送到了栾城等待时机,这么些年有他传递的消息以及里应外合倒是为他解决了不少的事情,当初钰儿已死,奀儿又被挑断了手脚筋,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将他接回府,但是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反倒是因此搁置了下来,久而久之也就早已忘却了此事,倘若不是今日被她提及,他似乎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的存在。

闵怀良的想法曹汶蕙自然是不知道的,此刻突然听到闵怀良的话语,当下也不由得微微一愣:“死了?”

不过也仅是一瞬间的功夫,便突然笑了起来:“呵,这可真是报应!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了。”

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被人暗地里杀了,一个又莫名其妙的被人挑断了手脚筋,她的儿子既然不能安生,那其他人就更别想着能够安安生生的!

闵怀良看到她面上阴狠的笑意,却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自从这钰儿死了奀儿又被人挑断手脚筋以后,她的性情也就跟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倘若是换成以前的她,那是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不过却也知晓这些并不能怨到她的头上,这些自她经历了什么他自然也是清楚的,想到此,不由得放缓了语气道:“如今那沐音已经被皇上亲自下旨指婚给熠王,那便是未来的熠王妃,熠王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你也知道,这沐音如今动不得!”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更何况这钰儿的死也并非是她所为。”

闵怀良的这番话却并非是为沐音开脱,不过就是为了安抚曹汶蕙罢了,他心底又何尝不想杀了那沐音为钰儿报仇,但是正如他所言,如今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根本就容不得他们动手。

倘若是如今动手,那所有的一切也都会跟着功亏一篑的。

“不是她所为?呵!”曹汶蕙冷笑一声,道:“就算不是她所为,那钰儿也是因她而死,什么未来的熠王妃?不过就是一个病捞子王爷,他还能活几年,胆敢伤我儿子,这仇我是必报不可。”

出身将门的曹汶蕙自然是不同于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一般,说起话做起事来也都是束手束脚的,她的性子本就泼辣,再加上这几年听惯了阿谀奉承,心气儿自然也是高的很,哪里能容忍的了这么一口气?!

“住口!”闵怀良沉声喝道:“这些话能是你能说的?!万一被人听到了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大罪!不要再在这里胡闹了,还有给南侯府送帖子这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要跟着瞎……不要跟着掺和了。”

“呵。”曹汶蕙冷哼一声,虽然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里却也是明白,方才自己的话语确实是有些过了,不过这闵府书房也不是闲杂人等能够进的来的,是以,这番话也总归不可能会传出去的,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你若是今日不将话给我说清楚,明日的喜宴你就甭想安安稳稳的办下去!”

闵怀良眸光一暗,心下闪过一丝不悦,却还是开口解释道:“皇后娘娘的打算你可知道?”

曹汶蕙闻言,面色却是也不由得正视了起来,难不成此事是皇后娘娘的主意?思及此,不由开口道:“什么打算?”

“那沈灵芸的事情。”闵怀良蹙眉道:“皇后娘娘没有同你说过?”

曹汶蕙眸光一闪,此事她当然是知晓一二的,当初让那沈灵芸去找上熠王之时,也是她们商谈出来的结果,只要是这沈灵芸入了熠王的眼,那这翰林院学士府沈家自然也就会站在她们这一边,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只要沈灵芸成功了,那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沐音也就自然而然的没有王妃的名头,那她行事起来自然也明白的多。

只是……难不成?

“沈灵芸莫非……”似是想到了什么,曹汶蕙眉眼一沉道。

“沈灵芸和她的丫鬟今日在熠王府是被抬着送到了翰林院学士府!”闵怀良道:“这沈灵芸如今已经靠不住了,只怕还会惹来一堆麻烦。”

如今这沈灵芸被熠王府的人抬着送到学士府的消息只怕是用不了几日就会传开了,而这沈灵芸又是皇后在后一手促成的,如今出了这等事情,这沈定安自然也不是个傻的,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必然已经弄的十分清楚了。

正文 第300章 婚宴伊始

“什么叫被抬着送到了学士府?”曹汶蕙眉眼一沉,开口道。

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被抬着出去?难不成这熠王当真能下得了手去?

“听说这天一亮沐音就去了熠王府。”闵怀良道。

此番话语一出,这曹汶蕙又怎么会听不出这里的意思,当下也是心下一凉,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竟是出手如此狠辣,思及此,心思也不由得一转,眯了眯眼睛道:“这人是在熠王府变成这般模样的,只要略施手段让沈家知道事情的真相,那这件事情自然就关系不到咱们的身上了。”

闵怀良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如今让他烦躁的却不是这些,叹了一口气道:“这人究竟是不是沐音所伤尚未可知,就算是她所伤,在熠王府谁又能将前因后果调查清楚?”

这熠王的性子一直以来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儿,跟淳王府世子这种毫不掩饰的狠辣劲不同,没有人知道这熠王究竟在想些什么,也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些什么,往往越是这种隐藏极深的主,越是不能小瞧,不然,将来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与不是又如何?”曹汶蕙冷哼一声,眸中盈满了算计的暗芒:“就算不是等到明日我也让她变成是。”

胆敢伤她儿子,这个仇她必定是非报不可!

闵怀良看着她面上的神情,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无论他说些什么她也是必然听不进去的,心中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明日的宴上不要闹的太过。”

无论如何,这场婚事也算是皇上亲口赐婚,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也总归是皇命,倘若当真再宴上出了什么大的岔子,那这闵府的脸面也不好看。

曹汶蕙冷哼一声,没有答话,既然胆敢送上门来,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次日。

卯时刚到,闵府门前已然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达官显贵一个个的手执请柬贺礼自成一列等候着站在府门两边收受请柬贺礼的人提笔落下名字,虽然世人皆知这尚书府闵怀良之子闵志安与那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宁傲儿的婚事有些不光彩,但是这闵尚书与这丞相好歹也都是正二品一品的官员,就算是冲着两人的官职,今日这婚宴也注定了来的人不少。

“哎呦,李大人来了,快请快请……”闵怀良站在一侧看着来往的人群眉眼间尽是愉悦的笑意。

“闵老弟这就客气了!”只见那李大人哈哈一笑,上前一步道:“今日这世侄大婚,我这做叔伯的自然应当前来祝贺啊!”

闵怀良也是哈哈一笑道:“李大人说的是,安儿快些招呼李大人进府。”

站在一侧的闵志安本是对于这场婚事不怎么上心,毕竟这宁傲儿的性子本就不是他所喜的,但是今日这场面却是教他改变了之前的想法,看着这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各个都是前言后语的恭声祝贺,谦逊有礼,要知道在这之前他不过就是府中的庶子一个,除了在府中尚且还有一丝地位,在外面根本就是其他世家公子所瞧不上眼的对象,如今被人这般的众星捧月,可谓是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这教他如何不为之兴奋?

哪怕是知道来往的人冲的也不过就是闵府以及丞相府的面子,但是这也已经足够了不是么?更何况这宁傲儿不管如何也总归是丞相府的千金,娶到了她还怕将来得不到丞相府的这一助力么?

如今这闵府最大的威胁闵承钰已死,闵承奀又变成了残废,剩下的也就唯有那个毛哥毛头小子了,如今他得到了丞相府的支持,那毛头小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从今往后他闵志安才是这闵府的嫡子!

想通了这些,自然也是满心欢喜的将那李大人给迎进了府中。

“王大人……”闵怀良一副笑颜开口道。

“闵大人,恭喜恭喜啊。”只见那王大人也是一副笑颜上前连声恭贺。

“同喜同喜啊,听说王大人的嫡子过几日也要成婚了。”

“是啊是啊,总算是让我们这把老骨头省心了。”

“呵呵,说的是啊……”

就在这一片恭贺声中,一辆马车的驶来,让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缓缓地收了声音,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马车不敢做声。

每个府邸都有专门打造好的马车,马车上自然也都标有府上的印记,是以,眼前的这辆马车在场的人自然也都是认识的,正是因此,所以才会出现这般的情形,这辆马车正是南侯府的马车,之前在淳王府的事件整个盛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闵志安可是因为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才会被淳王府世子挖去双眼的,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无缘无故的死了,这闵府与这南侯府的恩怨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如今这南侯府的人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免不了让人一阵猜忌的。

正当众人心中猜忌的同时,闵怀良自然也早已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看到南侯府的马车,面上的笑颜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丝暗芒,继而却又若无其事的挂上了笑颜。

而这边马车也在闵府的门口停下,只见其马车内相继走下青蓝两道身影,只见那青衣男子面容温润和煦,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柔和,唇角也是若有似无的缓缓勾起,整个人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之感,而那紧随着的蓝衣身影,只见其眉宇之间与那青衣男子倒是有些相像,不同的是前者温煦和睦,后者却是俊秀锐气,如果说前者是春日里和煦的春风,那后者则是那寒冬凛然的寒风,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正是那南侯府的沐煦与沐荀两人。

而就在两人走下马车的当下,后面紧随而来的马车也是停了下来,众人这才恍然原来这也是南侯府的马车,正感叹之际,就看到一双素净白皙的手缓缓的拉开了幕帘,紧接着一道淡紫色的衣衫缓步走出,只见女子秀眉微蹙,精致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虽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但是也算得上是倾城佳人了。

此女子正是裴氏,裴氏时常走动在哥哥府邸,因此在场的人对其也并不是很陌生,平时交好的几人也都是默默的投递了一个和煦的笑意,裴氏自然也是露出了愉悦的笑意。

就在此时,又一双素净白皙的手缓缓的拉开了幕帘,众人纷纷抬眸望去,如今谁人不知,这南侯府的二小姐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自然是不会出现这里了,那这与裴氏一同过来的自然也就剩下了当家主母阮侨玉与那南侯府的大小姐了,最南侯府发生如此大的事情,阮侨玉自是不可能再出现的,那这马车内的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正想着,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缓缓走出,只见其一袭水蓝色的长裙,腰间束着一条金丝束带,勾勒出的花纹正巧将其玲珑的身姿显现,那墨黑色的青丝随意的散落在肩头,头饰也只佩戴了一支简单的发簪,但是却丝毫影响不到那半分的容颜,那精致无瑕的面容上微挑的凤眸尽管淡漠清冷,但是却依旧让人为之一颤,这等的身姿,这等的相貌可谓是画中走出的一般,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前的众人,眸中却是闪过一丝暗芒,而一侧的裴氏也反应过来走至其身前笑了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不知道为何,如今裴氏总觉得每次见到面前的人心中总是会莫名的一颤,那种从心底深处散发出的惧意教她胆战心惊,是以,每次见到她,也总是不敢再像之前那般说话,很多时候也就是像如今这般笑笑作罢。

方才在马车内她这一路上可谓是胆战心惊,心都要跳出来了,尽管对方并没有说话也并没有做些什么,但是心底深处就是害怕的紧,控制不住的害怕。

许是瞧出了裴氏的心思,沐音并未开口,而是转身走到了一旁,此事沐煦以及沐荀已然上前朝着闵怀良拱了拱手道:“家父有事在身不能抽身前来,还望闵大人见谅。”

“世侄严重了,既然侯爷有事在身自然应以要事为重。”闵怀良自然也是笑以回道,眼神扫到一侧的沐荀,却是笑道:“还未恭贺世侄啊,如今都要称呼一声沐都尉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倘若是换成以前沐荀自然不会将这番话放在心里,但是自从在江湖中历经了一番,对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也了解几分,当下也是开口道:“闵大人说笑了,只不过就是闲散职位而已,而且也是实属侥幸。”

闵怀良眸光一暗,却是笑道:“世侄可真是谦让,如后必定前途无量啊……”

沐荀闻言却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沐煦却也是神情微变,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沐小姐。”闵怀良抬眸看向站在沐荀一侧的沐音,眉眼间闪过一道暗芒,淡淡的开口道。

正文 第232章 突然造访

“沐小姐。”闵怀良抬眸看向站在沐荀一侧的沐音,眉眼间闪过一道暗芒,淡淡的开口道。

“闵大人。”沐音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

“听闻前些日子沐小姐出了点事故,不知道解决了没有,倘若有需要老夫帮忙的地方,沐小姐尽管开口便是。”闵怀良神情一变,神色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就连语气也都放缓了不少。

在场的众人那个不是人精,听到闵怀良如此一说,顿时纷纷想起了那之前盛传南侯府大小姐被山匪掳走的消息,不过这消息却是随着南侯府大小姐出现之后才逐渐的销声匿迹了下去,都以为这之前的传言不过就是谣言?如今听这闵怀良的意思,难不成这消息还另有猫腻?

只见沐音神色未变,反倒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微挑的凤眸淡淡的斜睨着从容淡定的闵怀良,淡淡的道:“闵大人也说了只是听闻,这听闻往往不过就是谣传而已,之前我也听闻了不少有关闵公子的一些传言,但是传言总归是传言,都是不可信的,不是么?闵大人以为呢?”

这闵府闵公子可不止一位,如此一说那可就引人深思了,谁不知道这今日成亲的这闵志安婚事来的并不光彩呢?只不过碍于面子一个个的都不想挑明而已,如今被如此说来,倒是不由得让人多想了。

果不其然,闵怀良面上的笑意微微一顿,继而眸光深了一些,漆黑如墨的双眸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良久才扯出一抹笑意道:“沐小姐说的是,传言终归是传言,不可听自然也不可信。”

沐音勾了勾唇角却是并未再说些什么。

但是在场的众人却是都已然明了,看来这南侯府大小姐被山匪掳走的传言当真是信不得的啊。

沐荀眸光微怔的看着那熟悉却又感觉有些陌生的容颜,有那么一瞬间竟是觉得她是如此的真实,但是却在下一瞬间又虚幻的让他不敢去看,之前的那次谈话之后,他就一直不敢正面对视她,不敢去细想其中的牵扯,他怕知道一切连自己都不愿知道的事情,所以,这才选择了逃避,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他所以为的以为原来都是错的……原来……她根本就不在意他是什么态度什么想法……

这些自己,不过就是他一人在作茧自缚而已。

忽然,一双锐利且平淡的凤眸映在瞳孔里,心中一惊,眼神却是先于思考立即移开了视线。

沐音淡淡的收回目光,神情不曾有丝毫的变化,仿若方才的一幕不过就是幻觉一般。

“驾——驾——”随着一道飞快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批棕黑色的骏马正撒了欢的向前狂奔,而那马背上赫然坐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远远望去只见那人剑眉星目,五官俊朗,飞扬的马鞭却是尽显凌厉的气势。

“吁——”就在众人惊疑之际,一声沉喝却是响起,只见来人已然到了闵府门前,却是恰好停在了沐音的身前:“看来我还没有迟到嘛。”

轻飘飘的落下一句话,人已然翻身下马,看着沐音道:“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凑着些热闹了?”

沐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的蹙眉道:“你这不是也来了么?”

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你啊,郝胥柏心中默默的腹诽了一句,却是没有说出来,反倒是转移了话题道:“熠王呢?怎么没同你一起来?”

沐音斜睨了一眼一侧闵怀良的神色,淡淡的挑唇道:“熠王救济复发,如今正在府中休养。”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闵怀良的神情微微一变,虽然只是瞬间,但是却也正巧被沐音以及郝胥柏瞧得清清楚楚。

郝胥柏自然也是猜出了一些什么,扬了扬眉上前看着闵怀良道:“本世子不请自来,闵大人不会不欢迎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不欢迎?那是肯定的好不好?!有谁见过看到挖了自己儿子双眼的人还夹道欢迎的呢?这不是脑子抽风肯定就是疯了!

“世子说的哪里话?”闵怀良笑道,只不过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世子能来参加犬子的婚宴那是犬子的福气啊。”

郝胥柏像是没看到似得,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世子就不客气了。”

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来见沐音,这闵志安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尚书府小小的庶子而已,仗着尚书府的名号在外惹是生非,更是做出此等龌龊的事情来,倘若不是因为沐音,他就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还参加婚宴?呵!这脸皮也可真是够厚的了。

“安儿,还不赶紧招呼世子进府?”闵怀良看着站在一侧面色有些微微的发白的闵志安蹙眉吩咐道。

闵志安闻言,面上的神情却是更加的白了几分,脚下的工作也不由得变得迟缓了不少,就连声音都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丝的颤抖:“世子……世子请……请……”

虽然当初他并没有资格去参加淳王世子的宴会,但是宴会的情形他可是听闻的清清楚楚啊,更何况他还亲眼见到了回府之后那闵承钰的惨状,双眼血肉模糊的,倘若不是声音还尚且有几分相像,他恐怕都认不出来了,直到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头皮发麻,此番见到这罪魁祸首,自然也是吓得胆战心惊,就连之前那一点小小的志得意满也给吓得一点儿也不剩了。

郝胥柏嗤笑的看了他一眼,转眸看向一侧的沐音,道:“走吧,咱们也进去瞧瞧这丞相府和尚书府的喜宴如何。”

沐音挑了挑眉,却是径直朝着府门而去,就连看也没看沐煦等人一眼。

在场的众人自然是眼观鼻子耳听音,纷纷连忙装作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闵府此场喜宴倒也布置得比之那一般府中的嫡子喜宴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这成婚的对象乃是当朝一品丞相的嫡女,就算闵志安是区区一个庶子,那这喜宴的程度也绝对不会太过马虎了。

当众人纷纷进府之后,吉时也已然马上临近了,闵志安自然是匆匆的前去丞相府迎亲去了,而赶到的宾客却是纷纷被安排在了早已布置妥当的喜宴上。

这喜宴上的宾客自然也是男女分开而坐的,男子与女子坐席之间虽并未距离遥远,但是却也是隔了两张桌子的距离,而这边裴氏自进府之时,沐煦就嘱咐了一番,毕竟在他看来沐音来这也并不认识什么闺阁千金,有裴氏在一旁引到倒也能很快的融入到里面去。

但是显然他刺向错了,裴氏自进府之时就开始找寻沐音的身姿,但是却始终也没有找到,等到落座之后,才在最后毫不起眼的一桌上看到了她的身影,本想过去,但是待看到那坐在另一侧的身姿,却是终是没有走过去。

与沐音坐在一起的不是旁人正是那郝胥柏,两人落座的位置却是在女子席位的末端,虽然坐在末端的人并不多,但是郝胥柏如此毫无顾忌的坐法却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不过郝胥柏是谁,哪里又会顾及到旁人的眼光,此刻的他正兴致勃勃的与沐音相谈甚欢:“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音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当初她被慕奕寒劫走之后,郝胥柏也曾出动人马寻她,不过,当初离京匆忙却是没来得及细说详情,郝胥柏自然也是不知其中内情的,淡淡的挑了挑眉道:“传言不错,我确实是被人掳走了。”

“什么?”郝胥柏惊叫一声,这怎么可能呢?别人不知道她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啊,这等身手还会轻易地被山匪给掳了去?那这山匪未免也太厉害了一些吧。

郝胥柏的这一声惊叫可不低,坐在周边的人纷纷侧目打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意识到方才的失言,郝胥柏顿时一个冷眼扫过,刹那间所有望过来的视线消失的干干净净。

郝胥柏这才收回目光,眼巴巴的看向沐音道:“你真的被山匪掳走了?”

沐音淡淡的斜睨了他一眼:“你觉得如今的山匪各个武功绝顶?”

郝胥柏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好吧,看来他的想法时对的,这世上恐怕能掳走她的山匪寥寥无几,不,应该说是绝无仅有才对,顿了片刻才道:“那你是被谁给掳走的啊?”

“刹魔宗。”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是让郝胥柏后背一凉,刹魔宗?!是他想的那个刹魔宗吧?沉默了半晌,才湛湛的开口道:“不会是你之前做的事情被发现了,人家上门寻仇的吧?”

郝胥柏所说的自然是之前闵承钰的死,沐音将其归咎道刹魔宗的身上的事情,不过也无怪乎他会这么想,这刹魔宗本就与沐音没仇没怨的,倘若是没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突然出手呢?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之前的事情被刹魔宗的人发现了!

“我像是能轻易被仇人掳走的人么?”沐音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却是淡淡的开口道。

正文 第233章 认清事实

郝胥柏所说的自然是之前闵承钰的死,沐音将其归咎道刹魔宗的身上的事情,不过也无怪乎他会这么想,这刹魔宗本就与沐音没仇没怨的,倘若是没什么事情又怎么会突然出手呢?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之前的事情被刹魔宗的人发现了!

“我像是能轻易被仇人掳走的人么?”沐音凉凉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却是淡淡的开口道。

郝胥柏默然,忽然想到两人刚认识不久之时,也曾有人上门寻仇,而且人数不下二十人,全是冲着她一人去的,最后寻仇不成,如今也都成为了一堆黄土了……直到现在他对于那些人的死状还记忆犹新,说是面目全非也不为过!这样的手段又哪里能轻易的被人掳走?

“所以……你是故意被人掳走的?”说完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改口道:“你这是将计就计故意的?”

沐音轻哼一声,扫了眼刚上桌的茶,淡淡的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他既然想要抓我,那我自然也有知道真相的理由。”

“那真相是什么?”郝胥柏兴致满满的道。

沐音挑眉看了他一眼,在他兴致盎然的注视下,缓缓的道:“真相就是刹魔宗覆灭了。”

尼玛!

郝胥柏眉眼狠狠地一跳,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刹魔宗怎么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朝廷给剿灭了呢?!敢情这位也出手了啊!原本听到刹魔宗被围剿的消息,他还不信,直到前一刻他还是不相信的,这刹魔宗是什么地方?能是这么轻易被剿灭的?!倘若当真如此容易,那十几年前就应该被剿灭了,又何须等到现在?!

但是现在心底那仅存的一点怀疑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沐音看着他震惊的双眸,淡淡的挑了挑眉:“很震惊?”

闻言,郝胥柏很镇定的摇了摇头:“不,一点儿也不震惊。”

沐音扬眉,郝胥柏不是旁人,他本就是知晓她身份的寥寥无几中的一人,她方才的话语旁人也许听不明白,但是他肯定能听出来的,既然知道了真相,依照他的性子没道理不会震惊才对,毕竟刹魔宗的名号从他的口中可是听到的次数不少。

郝胥柏之所以一点震惊都没有的原因无他,因为她是沐音。

沐音不知道的是,但凡只要跟她接触过的人都能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由内而外所散发出的凌厉的气势,就像是一柄利刃就算封存的再久,也依旧掩饰不住其自身所磨练出的戾气,沐音就是这样的人,在她收敛了所有的气势之后,在常人眼中她的气质很是淡然,甚至还会给人错觉她是个极易相处而且没有心机的人,但是但凡了解她的人,还是会从她不仅以的动作中感受到那丝丝的凌厉之气,尽管很淡,但是却依旧感受得到。

也正是因此,她给人的感觉一直都是可以信赖而且没有丝毫质疑的,但凡只要是她说的话,哪怕是再离谱的事情也不会让人产生一丝丝的怀疑,因为但凡是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一定是没有任何悬念就可以做到的。

“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良久,只听到郝胥柏幽幽的开口道。

沐音挑眉。

郝胥柏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神情无比的认真和……虔诚,只听他一字一句的道:“从今以后惹到谁也不能惹到你,不!哪怕是死也不能招惹你一分一毫!”

郝胥柏的这番话语绝对是真心的,比黄金还真!惹到别人最起码还有一个缓冲求饶的机会,但是惹到了她那真的就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甚至下场还会非常尤其的惨烈!惨烈到根本无法想象!

“很好。”沐音挑唇一笑:“恭喜你,认清了这一点事实。”

郝胥柏神情一滞,却是撇起了嘴,身为这么长久的朋友那道就没有一丁点的特例么?

奈何沐音已经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根本无暇看他。

“哎呦——”突然,一声惊呼响起。

只见一粉衣女子在走至沐音身侧之时,突然脚下一个踉跄,若是不身旁之人抚的及时,恐怕是要一头栽倒地上去了。

原本这个位置也十分偏僻,很少人会注意到这里,是以,沐音和郝胥柏两人坐在这里,注意到的人并不多,但是随着这女子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纷纷望来,不过眼神却并未停留在粉衣女子的身上,而是全部落到了沐音与郝胥柏两人的身上。

沐音自是不必说,所有人都知晓她已被皇上下旨赐婚熠王,而郝胥柏在场的人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看到两人相对而坐,却是不由得让人想起了当初这位淳王府世子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如今再看到两人坐在一起,难免猜测纷纷,这熠王殿下的身子孱弱这是整个北楚都知晓的,还能存活多久根本就是不得而知的事情,亦或是一日也可能一年,甚至是随时,这南侯府大小姐就算是嫁过去也不一定有好日子,但是这淳王府世子就不一样了,虽然是外姓王爷之子,但是也是世子啊,更何况也算是独得圣宠了,恩,虽然残暴了点,但是宠起人来那也是毫不含糊的好不好,再者说如今也没有婚约在身,可不失是一个好人选,这两人单独坐在此处,未免也有些引人遐想了,一时之间议论之声纷然。

沐煦与沐荀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本以为沐音是跟着裴氏在一起的,如今看到一侧的郝胥柏,沐煦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周围的议论声虽小,但是他也是猜到一二的,音儿婚约在身,在此等场合之下,与一男子相对而坐确实不合礼数,但是这样的情形他自然也是不便出面的,抬眸扫了眼四周,并未发现裴氏的身影,眉宇只见不由得闪过一丝不悦。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摔倒了?”就在此时,一道略显责备关切的话语响起。

原来正是那一把搀住粉衣女子的黄衣女子。

只见那粉衣女子淡淡的摇了摇头,楚楚动人的双眸却是仿若无意的轻轻扫了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的沐音一眼,敛下双眸轻轻的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没关系的……”

沐音闻言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倒是一侧的郝胥柏微微的蹙了蹙眉,眉眼间闪过一丝不悦。

那黄衣女子也不是个傻的,听到女子这般说,在看到她的神情,昂戏啊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斜眼扫了一眼沐音,看着女子安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用害怕,在场这么多人,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你放心便是。”

女子的话语声并未刻意压制,甚至隐隐有故意加重之意,是以在产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但是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这一边坐的是南侯府大小姐未来的熠王妃,一边是天不怕浑不怕的小魔王淳王府世子,在事情尚未明白之前,他们也不敢贸然得罪。

听到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的附和声音,粉衣女子那掩在袖口之下的双手不由得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沉默片刻,才抬起那如水的双眸看着黄衣女子道:“我没事……没关系的……真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摔倒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那双眸子却是微微泛红,配上那副楚楚动人的双眸简直就是一副委屈到极致的神情,任谁看去那都是受了委屈的神情。

此时显然已经有人按耐不住了,自古以来英雄救美那也是常有的事,只见一男子站起身道:“这位小姐,你大胆的说,这里这么多人,没人胆敢对你做些什么的。”

此话一出,顿时另外几名男子也是纷纷附和。

但是几名男子的眼神却都是若有似无的扫过坐在一侧的沐音。

这番话语一出,那黄衣女子自然也是连连附和:“是啊是啊,你就说吧,好好的路没有人使绊子怎么会突然摔倒呢?!”

说起这话,眼神倒是看向了沐音。

“闭嘴!”突然,郝胥柏沉声低喝了一声,凌厉的双眸扫过两人:“都给本世子滚开,要吵滚到一边去吵,别在本世子跟前嚷嚷!滚!”

那黄衣女子浑身一颤,显然没料到郝胥柏会突然开口,心知郝胥柏的性子,顿时吓得也是面色苍白,不敢开口,而一侧的那粉衣女子更是一副缀缀欲泣的神情,方才出声的那男子忍不住开口道:“世子还是莫要包庇的好,伤了人总归是要道歉的。”

“你是什么东西?”郝胥柏冷声道。

那男子面色一僵,他家世一般,父亲也不过就是一个四品而已,自然是比不得淳王府世子的身份,沉默半晌,也是没敢再多言一句。

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言。

周围静悄悄的,而此刻一直在悠然喝茶的沐音却是突然将茶水放到了身前的桌子上,凤眸淡淡的扫过身前的两人,缓缓地开口道:“人既然是在我这里摔倒的,自然是要有个说法的。”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她继续道:“踩脏了衣服,两位想要如何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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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4章 无稽之谈

周围静悄悄的,而此刻一直在悠然喝茶的沐音却是突然将茶水放到了身前的桌子上,凤眸淡淡的扫过身前的两人,缓缓地开口道:“人既然是在我这里摔倒的,自然是要有个说法的。”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她继续道:“踩脏了衣服,两位想要如何赔偿?”

此番话语一出,众人这才顺着目光朝着那水蓝色的衣裙望去,果不其然,只见那水蓝色衣裙的下摆可不就是有一个明显的脚印么,因为衣裙垂落在下摆,谁也不曾注意到,如今这么仔细一瞧,虽然没有什么泥土污垢,但是确实沾染了不少的尘土,顿时一个个的也都默不作声纷纷闭了嘴。

弄脏了别人的衣物赔偿那自然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那自然也是要另当别论一番的。

那黄衣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沐音衣摆下的脚印,不过神情却是十分的不以为然,扬了扬下巴道:“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南侯府何时也穷到如此地步了?”

竟是连一件衣服也买不起了么?

“盈盈,是我的错……是我不小心将沐小姐的衣服踩脏了,应当赔偿的。”那粉衣女子将目光看向沐音温声道:“等宴会结束我便派人去南侯府……”

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南侯府确实不富裕,那就请这位府里富裕的小姐拿出十万两银子赔偿吧。”

“十万两?!”黄衣女子惊呼一声,双眸满是不可置信:“不过就是一间破衣服也值十万两?!你蒙谁呢?!”

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眸光,确实一件衣服十万两可真可谓是天价了!不是没有十几万两的衣服,而是倘若真是十几万两的衣服谁又会随随便便穿出来呢?!相像这可不是十几两二十几两,这可是十几万两啊,这不是也太过招摇过市了一点么?

“沐小姐……十几万两未免也有些太多了些……”粉衣女子柔声道:“况且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呵!”一声嗤笑响起,只见郝胥柏面露不屑的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的道:“云水缎万两难求一块手帕,区区一件长裙让你拿十万两也已经是便宜了你,竟然还胆敢在这里叫嚣,真是不知所谓!”

郝胥柏虽是对着那黄衣女子开口,但是含沙射影,谁都知道所指的对象是谁,只见那粉衣女子当场也是白了脸色。

云水缎?!竟然是云水缎?!

一时间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全部都傻了眼,那黄衣女子更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云水缎是何等的珍贵,他们如何能不知道,万两难求一方手帕,这话一点儿也不假,这云水缎确实是非常的珍贵,甚至就算是有银子都买不到,可想而知这究竟是有多么的珍贵?

旁人一点儿难求的云水缎,这南侯府大小姐竟是整整穿了一件长裙!这究竟是有何等的本事才能拥有这么一件知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啊!一时之间众人看向沐音的眸光都不由得染上了热切的光芒,这南侯府哪里是不富裕啊,这简直就是富得流油啊!

也唯有沐煦等人才知晓这哪里是南侯府富裕,而是她这个南侯府大小姐当真是有本事啊,这云水缎就连阮侨玉这个南侯府的当家主母都不曾有那么一丝丝,更何况她这个南侯府大小姐呢?但是如今的这等情形显然是说不清楚也解释不清楚的,察觉到邻里四桌扫过来的热切的眸光,沐煦等人也只能苦笑了。

“骗人!”一声惊呼打破了诡异安静的氛围,只见那黄衣女子面露不甘的死死的盯着沐音道:“不可能!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可能是云水缎!不可能!你说是云水缎就是云水缎啊,想敲诈未免也有些太过了,别以为——啊——”

还未说完的话语顿时变成了一声惨叫,只见郝胥柏一脸阴郁的冷眼扫过来,方才伸出的手掌还未收回,凌厉的眸光看着水倒在地的黄衣女子犹如看向一具尸体,冰冷而无情:“今日你若是想要见点血,本世子倒是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冷然的话语让在场的人都纷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们怎么忘了这位主儿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别说是这闵府大喜之日,恐怕是更大的日子只要是他一个不爽,那也绝对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啊。

霎时间,原本想要出声附和的人也都不由得纷纷噤了声,笑话,虽然英雄救美的事情很美好,但是倘若是要搭上性命那可就当真不太值当了!

“这云水缎有什么特点想必不用本世子多言在场的诸位也都知道。”郝胥柏冷眼扫了眼坐在席上的众人,淡淡的扬了扬眉道:“别说是本世子或是南侯府大小姐以势压人,再落得个敲诈的罪名,现在都给本世子睁大眼睛瞧清楚了,这是不是真的云水缎!”

话落,转身看向了一直没有言语的沐音,扬了扬眉,眉宇间闪过一丝讨好之意,沐音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清冷的眸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是郝胥柏却是莫名的打了个冷颤,果然……他忘了……惹到谁也不能轻易的惹到这位啊。

“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世子的意思,倒也免得当真误认为我是敲诈了。”沐音淡淡的开口道,神情去是一如将的淡漠,仿佛根本就不将这等事情放在心上一般。

只见郝胥柏抬手拿起方才倒好的一杯清茶,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下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倒在了那水蓝色的衣摆之上,清灵的水声在此刻显得尤为响亮,好似周遭的声音都已不复存在,唯有这水声响彻在耳边。

静,异常的静。

“嘶——”不知道是谁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一阵阵的惊呼在这一方此起彼伏的响起。

只见那方才倒在衣摆之上的清水,竟是分毫不差的全部滴落在了地面之上,而那衣摆之上竟是连那一丁点的水渍都不曾留下,当真可谓是让人啧啧称奇的场景。

云水缎,最大的特点那便是可以吸附所有的水渍,但凡有水落入,皆会透过云水缎落入下方,而云水缎则不曾沾湿分毫。

这便是云水缎为何价值万两,为何万两难求的缘由所在。

还有什么比亲眼目睹更让人信服的呢,断定了云水缎的真假,在场的人自然也都是无话可说了,既然这云水缎是真的,那这十万两银子也当真是已经算是够便宜的了,要怪也只能怪这两人为何偏偏不长眼的非要选择从那里过,还偏偏非要在那险些摔倒,还非要争论不休嚷嚷着讨回公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南侯府大小姐刚开始也并非是想要两人赔偿,后面也不过是因为两人的行径确实是有些过了这才开口提出赔偿的说法来,更何况这无缘无故的摔倒也总不能怪到别人身上啊,从那路过而已,倘若路过旁人家的府邸之时突然摔倒,难不成还要找上府门索要赔偿么?

这可当真是无稽之谈。

那之前出言附和的几个男子此刻也红透了脸,垂着头默不作声的坐在原地,竟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既然已经验明了真假,那是不是该商量一下十万两银子的问题了。”突然,沐音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此话一出,只见那粉衣女子脸色早已惨白,此时此刻再也说出派人去南侯府送银子的话语来了,这可是十万两啊!虽然她的父亲也是个二品大员,但是这十万两也并非是一个小数目,有岂能是说拿就能拿的出的呢!

抬眸如水的眸光看向郝胥柏,却不想郝胥柏却是冷眼扫了一眼,冷笑一声便转过了眸子,既然自己想要作死,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这粉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前两日淳王妃派人给郝胥柏相看的对象,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其他,本是不愿去的郝胥柏竟是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她!算起来她也算是郝胥柏一个朋友的妹妹,也正是因此,才给了几分薄面,没成想,今日竟是这般的不长眼睛的想要作死,既然想作死,那他自然也不必介怀什么,更何况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也实在当不得他的注意。

看到郝胥柏毫不留情的嗤笑,粉衣女子顿时脸色更加的惨白了,那倒在地上的黄衣女子此刻更是吓得面色何止一个惨白形容,方才恐怕没有人比她看的更清楚了,这云水缎竟是真的!真的是云水缎!她家世一般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的银两来,况且放假的这一脚也不是她踩得,既不是她踩得,那自然也没有必要让她来承担这个赔偿的责任啊。

思及此,不由得面色一变,看向沐音怯怯的道:“……不是我……不是我踩的,是她!”突然,话锋一转,抬手便指向了那粉衣女子道:“是她方才故意假装摔倒才不小心踩到你的衣服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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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5章 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思及此,不由得面色一变,看向沐音怯怯的道:“……不是我……不是我踩的,是她!”突然,话锋一转,抬手便指向了那粉衣女子道:“是她方才故意假装摔倒才不小心踩到你的衣服的,不关我的事……都是她做的,真的不关我的事。”

哗——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唏嘘,原来如此啊,什么差点摔倒,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啊,想要故意在这南侯府大小姐跟前摔倒,然后再将罪名推到南侯府大小姐的身上……什么仇什么怨啊。

“盈盈,你在说什么啊?”察觉到周围举目望来的鄙夷嘲讽的眼神,粉衣女子的神情却是更加的楚楚可怜了,含水的美眸溢满了浓浓的不可置信:“我知道你的身份一时之间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但是这本来就是我不小心才踩脏了沐小姐的衣裙,本来跟你就没有关系,你又何必为了推脱如此诬陷于我呢?”

一番话语说的可谓是楚楚可怜,那无辜可怜的神情更是惹人心怜,一时之间本谴责嘲讽的眸光却是大部分全都转向了一旁的黄衣女子。

谴责,嘲讽,不屑的目光一时之间犹如洪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黄衣女子席卷而来,只见那黄衣女子怔愣了片刻,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大声辩解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是她!是她,一切都是她故意设计好的,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是你!都是你做的!明明是你故意摔倒……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没有诬陷你……”黄衣女子眸光森然的看着粉衣女子,伸出的手指似乎都握的有些微微的泛白,那手背上的青筋乍现,显然是在暴怒的边缘。

黄衣女子的话语不仅没有让在场的人信服半分,反倒是迎来了越来越多的鄙视嘲讽的目光。

粉衣女子依旧掩面半泣的站在当下,那副面容当真是我见犹怜。

“既然这位小姐主动承认了方才所做的一切,那这赔偿也理应一并兑现。”沐音淡淡的道:“还请劳烦这位小姐将银票备好送到南侯府。”

话落,似是想到了什么,蹙眉继续道:“对了,提醒一句,请务必将银票送到南侯府锦瑟院。”

这就是跟南侯府没有半点关系了?

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当下也是不由得为这南侯府大小姐周密的心思啧啧称叹,却又哪里知晓沐音此番做法不过就是为了省时省力罢了,这区区十万两银子她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是送到南侯府却又另当别论了,诺大的南侯露出狐狸尾巴的不是么?

粉衣女子脸色一僵,似乎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沐音会突然开口,而且是如此的不留情面一下碾碎了她所有的脸面,掩在衣袖之下的双手紧紧的攥起,那敛下的双眸也染上了狠辣的光芒。

“梨儿。”就在此时,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抬眸间只见一青衫男子缓步走来,眉宇微沉,面容倒也是算不得有多俊秀,但是却不失硬朗之风,棱角分明的面容上显然带着压抑的怒意,虽已然克制但是那愤然的双眸却是骗不得人的。府自然也不会在意这区区十万两银子,但是却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在意是狐狸总归是会

青衫男子走至那粉衣女子身前,看着她眉宇之间泛起的浓浓委屈之意,顿时那本就冷然的双眸霎时间却像是结了曾寒霜一般。

“沐小姐放心便是,贺府虽比不得南侯府,但是十万两银子却还是拿得出的,届时还望沐小姐仔细查收才好。”

青衫男子的此番话语可谓是毫不客气,更甚是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鄙夷,却是丝毫不将沐音看在眼里。

“贺松!”

郝胥柏沉声喝道。

这贺松这是他好友中的一个,也正是这粉衣女子的嫡亲哥哥,当初也是碍于他的面子,才给这粉衣女子留了几分情面,但是如今可倒好,他给他们留足了退路他们反倒是非要横着来,若不是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他还真不愿意管他的死活。

那贺松闻言却是淡淡的扫了郝胥柏一眼,眸中有失望,有愤然,却独独没有其他的任何情绪,也只是这一眼,便收回了眸光,竟是什么话语也没有说。

这可当真是惹恼了郝胥柏,一个冷眼扫过,不悦的冷哼一声,既然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却又非要硬闯进来,那就不要怪他这个做朋友的没有尽到朋友之意了。

郝胥柏的不饿贺松自然是察觉到了的,但是却并没有半分的悔过,这梨儿是他最疼宠的妹妹,平日里他都不舍得让其受哪怕是半点委屈,如今可倒好,不仅仅是被人诬陷,还当众让人这番羞辱,他这个当大哥的如何能不给她讨回公道?!况且自家妹子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道,但是偏生这自己的好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仅没有帮其解围,反倒是落井下石,冷眼旁观,这难道是身为好友该做的事情么?!

他想要为自家妹子出头的想法不错,但是却是忘了在这里在这个场合只有他把她当成了宝贝,在旁人的眼里她哪怕是连个石头都不如,今日的一番作为,只怕是今后与郝胥柏竟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自然,这些目前他还尚未可知而已。

沐音冷眼瞧着这一出好戏,眸光却是已然冷了几分,那原本清冷淡漠的凤眸此刻却是冷的摄人,似是染上了一层寒霜一般,旁人冷下来的双眸顶多让人感觉不适,但是但凡沐音冷下面容,凤眸含冰却是比杀人更让人胆战心惊,那股仿若处在寒冰之下的冷然让人从心底深处感受到浓浓的惧意,强大的压迫感几欲让人喘不过起来。

“既然贺府不差银子,那自然也无需客气了,还请这位小姐照价赔偿!”沐音的声音很冷,很淡,却是直教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扑面而来。

哗——

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霎时间响起。

贺松也在话语落下的一刻,面色快速的沉了下来,同时心中的惧意也是自心底蔓延到了心口之上,他也算得上是阅人无数,但是能有这番气势之人也唯有那么几人,这南侯府大小姐不过区区一介女流之辈,怎会有如此气势?!

“大哥……”贺梨面色也变得十分的不好,这云水缎价值多少银两,她自然是清楚的,原本这十万两听上去很多,却并不足以抵其十分之一!要知道多少达官贵人手执百万两也不曾买到分毫,这一件衣物的价值可想而知啊。

贺松自然也知道这云水缎的可贵之处,抬眸将目光看向一侧的郝胥柏,却不曾想郝胥柏却是直接仿若没看到一般将眸子转向了别处,现在知道过来求他了,妨碍干什么去了!真当他这个世子是个大善人,到哪都要发发慈悲了!

沐音此等做法也不过就是为他罢了,区区一件云水缎她还真不放在眼里,想他交友谨慎却还是遇到了这么一号人,真是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沐小姐……”贺松将目光转向沐音,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想被沐音冷声打断。

“六十万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贺松霎时间面色沉得仿若能滴出墨来!六十万两!他到哪去弄这六十万两来!就算贺府不差银子,但是也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啊!

但是不论他如何气恼,却也无可奈何,这里是闵府,更是大喜之日,哪能容得他在这里惹事,当下也是狠狠地瞪了沐音两人一眼,冷哼一声拉着贺梨越过人群朝着另一侧而去。

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郝胥柏这才转眸看向沐音道:“可真是为我出了这么一口气啊。”

沐音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如果今日银子不到,我就要上淳王府找淳王讨要了。”

闻言,郝胥柏陡然瞪大了双眸:“为什么找我要银子?”

又不是我把你衣服踩脏的!

“他好像是你的朋友。”沐音淡淡的道。

什么朋友?!狗屁朋友!郝胥柏狠狠的猛灌了一口茶水道:“我跟他从今往后划清界限两不相干!我不认识他!”

沐音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郝胥柏不是傻子,这贺松或许之前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如今却是为了自己的私利强行将自己的思想强加到郝胥柏的身上之时,就已然失去了朋友的这个资格!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从此再见是路人。

此时,闵志安已然迎亲回府了,只见那闵志安手执同心结红绳,而红绳的另一端则是那一袭红衣盖头掩面的新娘,两人缓步越过门槛却是径直朝着大堂而去,而此时的众位宾客也都已起身朝着大堂方向而去。

“走吧,瞧瞧热闹。”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郝胥柏淡淡的扬了扬眉道。

“不就是个拜堂成亲,有什么热闹可瞧的。”郝胥柏表示一点兴趣也没有,这闵志安与那宁傲儿狼狈为奸的一对儿,他可不想污了自己的双眼。

沐音扫了眼人群中间那两抹红色的身影,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丝弧度,缓缓的开口道:“这场喜宴可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恩?有趣?郝胥柏蹙眉,扫了眼热闹纷呈的人群,成亲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有什么有趣的?正想着,却是看到沐音已然起身朝着人群的方向而去,来不及多想,也是立即起身朝着前方追去:“等等我啊,我也去瞧个热闹。”

正文 第第236章 好大一块热豆腐

沐音扫了眼人群中间那两抹红色的身影,唇角却是若有似无的勾起了一丝弧度,缓缓的开口道:“这场喜宴可比想象中有趣的多。”

恩?有趣?郝胥柏蹙眉,扫了眼热闹纷呈的人群,成亲不都是这个样子的么?有什么有趣的?正想着,却是看到沐音已然起身朝着人群的方向而去,来不及多想,也是立即起身朝着前方追去:“等等我啊,我也去瞧个热闹。”

闵志安不过是个庶子,其母亲也就是个姨娘,虽然是生母但也只能站在一侧,受不得两人的礼,而坐在高堂之上的正是那闵怀良与其夫人曹汶蕙,闵怀良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倒是颇为不错,曹汶蕙虽心中不满,但是面上却也表现的笑意盈盈,当家主母的架势无疑。

“行跪拜礼!”赞礼者高呼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闵志安手执大红色红绸,胸前一朵红色花朵,细小但却充满算计的双眸此刻却是洋溢着浓浓的畅快以及酣畅淋漓的快意,而红绸的另一端则被站在一侧的新娘紧紧地抓在了手心,那青葱嫩白的五指紧紧的攥着红绸,看起来倒是略显局促,不过面容隔着喜帕却是瞧不出来。

“一拜天地!”赞礼者高呼道。

随着话音的落地,闵志安与那新娘子齐齐转身朝着门外早已准备好的拜祭台弯腰跪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看着两人一步步神态恭谨且庄重的弯腰屈膝行礼,郝胥柏站在人群的末端不由得撇了撇嘴,朝着身侧的人嘀咕道:“不就是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有什么好看的,有这功夫还不如坐下来喝杯茶来的有趣。”

“越精彩的部分总是在最后才出现的。”清冷的声音透过嘈杂的人群却是显得格外的清晰。

郝胥柏眸光不有了亮了几分,精彩的部分?莫非这里还真有什么旁人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

“这么说后面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沐音勾了勾唇却是没有说话。

郝胥柏见此却是更加坚定了方才心中的想法,抬眸复又看向了那两道艳红的身影,定定的瞧了半晌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为什么我什么都瞧不出来?”郝胥柏侧首看向身侧的人,眸中却是布满了浓浓的疑惑。

为何他横看竖看这里面都不像是有事的模样,瞧瞧这整整齐齐恭谨端庄的身姿,简直无聊透顶,哪里有半分可瞧之处?

沐音斜眼凉凉的瞧了他一眼,淡淡的扬了扬眉谆谆教导道:“心急看不了别人吃热豆腐。”

……热豆腐为什么还不出现?

两人的话语刻意压低了声音,站在四周的人并没有听到,一个个的皆是神色各异的抬眸张望着两抹身影,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夫妻对拜!”赞礼者最后一礼也已高喊出声。

闵志安转过身,正对着面前这个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细小的双眸难得的闪过了几分柔情,年少放纵,哪个不曾渴望想象过能为自己身披嫁衣的女子模样,如今虽然不是心中所喜,但是却也是貌美如花不是么?更何况能在背后助他一臂之力,这样就已足以了。

弯腰拜下的瞬间,双眸却是不由自主的朝着那喜帕垂下的当下望去,莹亮白皙的肌肤,红润娇俏的红唇,圆润精致下巴……下巴……不对!不对!闵志安细小的双眸霎时间眯了起来,弯下去的身子也在刹那直立了起来。

礼还未成,这一举动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闵怀良蹙眉沉声道:“怎么回事?”

“她不是宁傲儿!”闵志安指着身前明显身子已然轻微颤抖的新娘子面容阴沉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自然引起了一阵骚动,这今日成婚的不正是那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宁傲儿么?怎么眨眼间就又不是了?

这闵志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正当众人猜测纷纷之际,闵怀良已然沉声开口道:“大喜之日不得胡言!”

不曾想闵志安却是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没有胡言,这个人当真不是宁傲儿!不信就掀下盖头当众看看。”

哗——

此话一出,不止是在场的众人,就连闵怀良都不由得沉下了脸色。

“既然安儿指明不是这丞相府的千金,不管真假与否,也都理应确认一番。”一直没有言语的曹汶蕙淡淡的开口道:“毕竟,这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

闵怀良在听到曹汶蕙开口的当下原本蹙起的眉宇一时间却是皱的更紧了,但是在听到她的后半句话时,面容却是骤然间变得凌然起来。

沉默了片刻,终是朝着闵志安扬了扬手道:“既然如此,也顾不得这些礼俗了,来人呐,带着……下去确认一番,看是不是如安儿所言。”

本是打算开口言道丞相府小姐,但是想到之前的话语却是又有些不妥,但是这礼还未成,叫些什么也都不合适,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吩咐下去了。

那带人离开的是跟在曹汶蕙身边已多年的老嬷嬷,横竖进出宫内,对于宁傲儿这个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并不陌生,自然也是认得出的。

而由始至终,这位新娘子却是什么话也未曾开口,反倒是在闵志安说出那番话语之时,身子不由得颤抖了几下。

“还真是好大一块热豆腐啊。”郝胥柏啧啧称奇道:“没想到这宁振安也会玩这种把戏,啧啧,这下可当真是有好戏瞧了。”

别人瞧不出来,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这宁傲儿他虽然没有过多的接触过,但是她的泼辣性子他也算是略有耳闻,试想一下,在这等场合,这等情境之下,她又怎会一声不吭?

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闵志安说的是真的,她并非真的丞相府嫡出二小姐宁傲儿!

若说这闵志安是如何知道的,郝胥柏一点也不好奇,毕竟两人的丑闻都已经算得上人尽皆知了好么,既然已经有了这档子事,那他能认出来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沐音由始至终神情都是淡淡的,半点惊讶的神色都不曾显露,仿佛这样的情境早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般。

“你是怎么瞧出来的?”郝胥柏虽然对于闵志安如何知道没有兴趣,但是对于沐音是如何知道的可是兴趣倍增啊,要知道这新娘全程盖着红盖头,可是没有露出半分容颜啊,况且这两人也并不熟络,如何能一眼就能瞧得出来呢?

沐音侧首,淡漠的凤眸定定的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道:“难道不是很明显?”

郝胥柏陡然一噎,什么叫难道不是很明显?这全程盖着盖头唯一能瞧得清楚的也就只有那么一双时隐时现的双手了,难道仅凭一双手他就能看出是不是一个人来吗?他貌似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吧。

默默的扫了眼四周,好吧,不止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就连那闵志安也是瞧见了面容上的端倪才发现的吧?

“你说这是宁振安的主意还是宁傲儿自己打的算盘?”郝胥柏当机立断的转移了话题道。

“你觉得宁傲儿有如此缜密的脑子?”沐音淡淡的挑眉道。

好吧,郝胥柏承认是他高估了宁傲儿的脑子,她确实是做不到如此地步,单看这布置规划若不是闵志安陡然发现还真是天衣无缝。

“这宁振安的脑子也是被驴踢了。”这门亲事可不是说能换人就能换掉的,这可是当今皇上亲自下旨赐婚,就算是其中牵扯甚广,也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宁振安倘若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沐音挑了挑眉却是没有说话,郝胥柏说的不错,这宁振安的脑子的确是被驴给踢了,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做出此等选择来?呵!倒还真是让她有些期待后面的发展了啊。

正说话间,只见那方才进去的嬷嬷已然从房里走了出来,在闵怀良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闵怀良面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那眉宇之间也是带着浓浓的怒意。

得,这下不用说,在场的人自然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偏生此时此刻,闵志安却是一副浑然不觉的神情,看着闵怀良道:“我就说她不是宁傲儿!是不是?她是谁?”

闵怀良额间的青筋骤跳,他此时真是恨不得一把直接掐死这个儿子!真是个没脑子的蠢货,这是在这里可以问的事情么?!

脸色变了又变,闵志安也被他那阴沉的眸光瞪得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站在一侧再也不敢出声。

不过一侧的曹汶蕙却是唇角微扬,看向闵志安的眸光中带着浓浓的不屑以及嘲讽,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沉默半晌,闵怀良才终是站起身淡淡的开口道:“今日诸位来参加犬子的喜宴,本官不甚感激,但是今日出了些事端,还请诸位……”

闵怀良的话语还未讲完,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熠王殿下到——”

正文 第237章 接二连三的出场

祁瑾熠一袭月白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金丝刺绣腰带,腰间缀着一块淡青色的圆形玉佩,束玉冠顶,俊美无俦的面容即使略显苍白也难掩其周身清贵的气质,他就那么缓步走来,每一步仿若都踩在人的心尖上,仿若那举宠而来的仙隽,几欲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深邃且如墨的眸光却是由始至终紧紧的盯着人群中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清冷的眉宇间染上丝丝宠溺的笑意。

凤眸微挑,四目相对,一股无声的气息悄然间充斥在两人的周身。

祁瑾熠唇角挂着浅淡而宠溺的笑意,却是瞧也没瞧那已然迎上身来的闵怀良等人,而是径直朝着眸中那一抹倩影而去,所到之处,人群皆是自主的四散开来,继而露出了那掩在人群最深处的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

“怎么突然赶来了?不是在休息么?”沐音眉眼含笑的望着眼前的人,淡淡的挑唇开口道。

祁瑾熠仿若无人般的抬手轻轻抚了抚她那垂在后背散落下来的青丝,动作却是无比的熟稔,只听他淡淡道:“不放心你。”

沐音笑意依旧,她自然知道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担心她闯入闵府密室有危险而已,本以为今日不来,倒是不曾想他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事端赶了过来。

“那……一起?”沐音眉梢微挑。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眉眼间的柔情与宠溺却是教两侧的众人愣在了当场,不由感叹道,原来这位也是可以露出这等神情来的啊。

一侧被忽略已久的闵怀良轻咳一声,扬声道:“熠王殿下到访未能远迎还请恕罪啊。”

祁瑾熠这才淡然转眸,眉眼早已恢复冷清,声音寡淡:“闵尚书客气。”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五字,不过却也已是给足了闵怀良的面子,谁不小的这位的脾性,不想开口冷眼扫过那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不仅开口而且也没有冷脸,这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看闵怀良眉开眼笑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阴郁的神情,在旁人看来恐怕比之之前喜宴上还要愉悦一些。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门外再次传来一道高呼。

“景王殿下到——”

随着声音的落下,只见祁景焕已然踏步而来,暗青色的华服加身,温润的面容挂着淡淡的和煦的笑意,如若是忽略那双阴冷的双眸和周身铁血的气息,看起来却是更像是翩翩如玉的温润公子,不过即便掩饰的再好,那铁血的气息却依旧是让人望而却步。

显然,祁景焕要给面子的多,眼神只是淡淡的扫了祁瑾熠与沐音的方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径直看向了迎上来的闵怀良:“本王不请自来,闵尚书还请勿怪啊。”

话虽如此,但是那神情却是哪里有半分自责之意,闵怀良也是个精的,见此也是眉眼笑道:“景王殿下哪里话?靖王殿下大驾光临,可是下官的福分啊,景王殿下请——”

祁瑾熠与祁景焕两位王爷到访,这主座的位置自然也是要让出来的,祁景焕却是没有半分客气的抬步就落座在了主位置上,而祁瑾熠却也只是神色冷淡的拉着沐音坐到了下手右侧的位置上。

祁景焕见此眸光不由得深了深,扫了眼两人依旧紧握的手,眉眼间闪过一道阴郁的光芒:“三皇兄近段时间一直闭门谢客,本王也不便打扰,如今看到三皇兄气色好转,本王也就放心了。”

祁瑾熠却是眼皮都不曾掀一下,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劳烦挂念。”

果不其然,祁景焕面上的笑意淡了不少,转眸看向一侧站着的闵怀良淡淡的道:“今日令公子与宁相千金奉旨成婚,本王也没什么何时的贺礼相送,前段时日偶得一对玉佩,寓意甚好,正巧赠与这一对儿佳偶。”

说话间,跟在身旁的侍从已然上前,只见其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上前,锦盒打开,只见其里面工工整整摆放了两枚月牙形玉佩,两枚玉佩从外表看并未有何不同,但是唯一不同的便是,方向不同,显然,这两枚月牙形玉佩是可以合在一起的,只不过摆放的时候分开摆了而已。

闵怀良为官这么些年自然知道这锦盒中的两枚玉佩都皆属上乘,可谓是价值连城,不过现下这个节骨眼上却是也不便推辞,只能笑着应承下来,闵怀良扫了眼早已被吓呆的闵志安的方向,使了个眼色,闵志安这才匆忙的上前朝着祁景焕与祁瑾熠行了一礼,谢过了祁景焕的赏赐,只不过言语之间却是略显拘谨,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紧张。

“怎么?今日大喜之日,闵公子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高兴?”祁景焕看着闵志安依旧有些沉郁的面色,扬了扬眉淡淡的道。

“这……”闵怀良自然也是不好开口的,而一侧的闵志安正处在惶恐之中,自然也是缄口不言。

祁景焕这才发现在场的人神色都有些怪异,而且这大喜之日竟是唯独不见新娘的身影,这赞礼者还在一侧,显然拜礼还未完成,这新娘自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踪影,淡淡的蹙了蹙眉,正欲开口询问。

却是再次被门外传来的高喊声打断。

“南姜公主到——”

哗——

若说之前祁瑾熠两人的出现是震惊,那此刻就是哗然了,莫非今日是什么大好之日?为何这一个个的人都扎堆全部来了这里呢?还是说这闵志安是个有福气的,先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紧接着大喜之日还接二连三来了这么多的不能招惹的人物?!

“这块热豆腐好像越来越大了……”郝胥柏看着门外有些模糊的身影,喃喃道,只不过眉眼间却尽是愉悦的兴味,本以为不过是场无关紧要无趣的喜宴,不曾想倒还真是有趣的紧,该来的不该来的这下子倒是一应俱全了。

不管旁人如何的心思,门外那缓步走来的身影却是逐渐的清晰了起来,只见来人一袭盘金彩绣绵衣裙,与北楚服饰不同的是,腰间缀着零零散散的坠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远远望去却也是玲珑有致,身姿卓绝的佳人一个,待人走进才晃觉,原来不止是身形窈窕,就连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啊,精致的眉眼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采却是教人怔然,她就仿若是一朵艳红的牡丹,顾盼流转间皆是说不出的风情。

顿时在场的人皆是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一侧一直神色淡淡的南侯府大小姐这盛京早已默认的第一倾国倾城的美人,却赫然发现,两人给人的感觉虽然都是很冷,但是那南姜公主的冷却更像是寒冰,浓郁的好似化不开,而沐音虽然周身的气质虽也是淡漠冷然,但是却给人的感觉很舒适,清冷却步浓郁,好似一株清莲,濯清涟而不妖,清浅气质立显。

相较之下,那南姜公主倒是显得有些太过浓郁了些,毕竟浓妆艳抹的瞧得多了清浅寡淡的才正适合口味不是么。

那南姜公主冷然的双眸扫了眼四周,最终却是将目光定在了沐音身旁的祁瑾熠身上,不过祁瑾熠却是始终浅笑淡然的看着身侧的沐音,竟是半点余光也不曾给她,那南姜公主的眸光也只是稍顿一下,且很快的便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祁景焕。

“早就听闻南姜公主前来北楚做客,只不过一直无缘相见,今日倒是巧了。”祁景焕看着那南姜公主淡淡的挑眉,阴沉的眸子微闪了下。

“本宫在南姜也听到不少景王殿下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是王者风范。”南姜公主此番话语一出,即便是祁景焕也不由得沉了面颊,清俊的面容闪过一抹杀意,阴狠的眸光更是霎时间变得凌厉的很。

“南姜公主赞誉了,本王早已弃武从文多年,战场上的气息也早已消磨的几欲不剩,倒是南姜公主倒还真是倾国之姿。”

祁景焕淡淡的一番话语却是直接的化解了方才这南姜公主话语中的隐喻,而后面一句听上去是赞美之词,但是谁不知晓这南姜的女子个个都是娇小玲珑,但是相貌可当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是说南姜女子长相不美,而是这南姜有一习俗,女子以刺绣为美,不过此刺绣却非彼刺绣,她们的刺绣不是在别处而是在面颊之上,大大小小的总是会绣上一朵花儿,越是绣的精美也就越加表示此女子的美貌程度,而这眼前的南姜公主面上并未有任何的刺绣,此番祁景焕说是倾国之姿倒是引人遐想了。

不过,那南姜公主仿若没听到般,冷然的面容根本没有半丝的变化,淡淡的拍了拍手,身后的侍从却是极快的上前呈上了一方锦盒,锦盒看上去倒是也很是精美,只不过却是比之前祁景焕拿出的锦盒要小上许多。

只听那南姜公主到:“本宫听闻今日是闵大人公子的大喜之日,正巧本宫还从未见过北楚的成亲礼仪,所以就不请自来了,闵大人应当不会介意吧?”

闵怀良抽了抽嘴角,不介意?他就是介意也不能说些什么吧?今日倒还真是奇了,一个个的就跟约好了似得前脚后脚的全部都来了,还真是一时之间让他有些接受不了了。

------题外话------

师兄出来了有么有?

正文 第238章 顺手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南姜公主也好歹是南姜的一国公主,既然来到了北楚,那自然也都是客,闵怀良自然也不会傻到对其无礼,客客气气的将人迎上了座位,不过究竟迎上哪个座位可就有些尴尬了,这景王身为王爷坐在这主位之上自然没错,按道理说这南姜公主倒也算是身份尊贵,坐在主位倒也说得过去,但是现下这另一位王爷可是坐在了下手的位置,倘若如此将这南姜公主迎上了主位,那这含义岂不就……闵怀良也不傻,偷偷的扫了眼坐在主位上的祁景焕,见他面上并无任何不悦,又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下首的祁瑾熠身上,却不想祁瑾熠只是自顾自的品茶,压根就无瑕顾及于他。

扫了眼空闲下来的位置,最终却是将人迎到了左边下首的位置,如此一来,这南姜公主正巧与祁瑾熠正对而坐。

南姜公主对此安排倒是甚为满意,最起码那双冷然的眸光倒是冷意消减了不少,这倒是也使得闵怀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那南姜公主的贺礼也悠然打开了来,只见那锦盒之中赫然摆放着两粒黑色的药丸,看上去大小一致,但是却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看上去与那平日里所吃的药丸倒是不尽相同。

只听到那南姜公主解释道:“此药乃我南姜圣药,不仅可以缓解病情亦方可缓解病痛,即便将死之人服下此药也可续命三个时辰。”

南姜公主的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续命三个时辰?这是什么概念?!一时之间看向那锦盒的目光都不由得变得热切起来,闵怀良自然也不例外,金银财宝自然是好,但是却没有这药来的实实在在,人活一世谁又能保证将来会遇到什么呢?有了这药在身也相当于多了半条命啊,任谁恐怕都不会无动于衷。

就连祁景焕也不由得闪了闪眸光,目光落在那锦盒内的两颗黑色的丹药之上,眸中暗芒一闪而过,却是将目光转向了坐在下首的祁瑾熠的身上,不过话语却是对着那南姜公主开口道:“这药若真如公主所言,那真可谓是难得一见的好药,三皇兄身子向来不好,不知公主可否愿意割舍?”

南姜公主闻言,冷然的面容确实不显丝毫变化,抬眸扫了眼祁瑾熠的方向,眸光轻闪,正欲开口,却不想耳边便想起了一道淡漠凉薄的声音。

“不必。”只见祁瑾熠神色冷淡的扫了眼祁景焕,淡淡的道:“本王忌生,吃不消外来之物。”

“噗嗤——”郝胥柏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熠王还有这等驴头不对马嘴的口才?将目光扫向一侧的沐音,想要得到一个回答,却不想那位由始至终淡然的让人心焦,此时此刻竟然还在欣赏自己的手指!

没错,就是在欣赏自己的手指,那双向来淡然的凤眸此刻正全神贯注的垂眸看着交错的十指,甚至还不时的翻动五指……

郝胥柏不由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咳!好吧他想说的是两人真的在这一刻非常的般配啊!

郝胥柏的这一动作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大堂却也几本没什么其他动静,是以,他的一番笑声自然也是被听了个清清楚楚,虽然在场的很多人与他的想法一样,但是却是没有一个人胆敢真的同他一样明目张胆的笑出声来,只能硬生生的憋着。

祁景焕眼神凌厉的扫了眼郝胥柏的位置,但是却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只不过面色确实阴沉了些。

“早就听闻熠王不少传闻,今日一见果真是传言不虚啊。”南姜公主淡淡的道:“本宫自幼也熟读了不少医术,对于病症也能瞧出一二来,看熠王的面色怕是寒气入侵多年,这两颗圣药虽不足以治愈,但是却也能缓解一二,熠王又何必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本王所言并非虚言。”祁瑾熠声音冷然:“我北楚太医虽并非自幼熟读医书,但医术还是信得过的。”

此言一出,在场参加喜宴的两个御医却是喜极而泣,感动的面颊都一个个红的跟苹果一般了,没想到这熠王竟是如此高看他们啊!真是太让他们意外了!本以为这么些年他们身为御医却一个个的对于这病情都是束手无策,这熠王理应怨恨他们,没想到熠王不仅没有怪罪他们,反倒是还绑着他们说话,这让他们如何能不感动呢?

两位御医默默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却是想到从今往后定要日以继夜的发愤图强,哪怕是翻遍医术也要将熠王的病情治好……咳!控制住也好!

那南姜公主面色冷了几分,掩在衣袖的双手却也是在众人看不到的时候悄然的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而坐在主位上的祁景焕看着两人却也是神色变幻莫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经过这么一茬,氛围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不曾想,正在闵怀良绞尽脑汁想要开口之时,祁瑾熠却是突然开口了:“本王今日来的匆忙,无瑕准备贺礼,倒是中途偶遇一件趣事,顺便带来了一人,不妨就当做今日的贺礼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束着一蒙面的女子缓步走来,只见那女子双臂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由于面部被罩了一块黑布,走起路来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稳栽倒在地,而她身后的少年却也不曾有任何过激的举动,只是抓着绑着她的绳子缓步朝着这边走来。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认识这少年的,知道这少年是时常跟在熠王身边的人,是熠王的心腹,唤名古月,此番见到他束着一女子前来,一个个的也皆是一脸疑惑,不明白这到底是在闹得哪一出?

“主子。”古月已然走到了祁瑾熠的身前,恭谨的弯了弯身子,而后又朝着一侧坐着的沐音弯了弯身子,恭谨的唤了一声:“沐小姐。”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将人解开。

闵怀良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一跳,不解的道:“熠王殿下,这……”

不等他将话说完,古月已然手脚利索的将绳子解了开来,而那女子被松开了手臂,赫然如同挣脱了束缚,刷的一下快速的将头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哪个胆大包天的竟敢绑了本小姐,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谁?看本小姐今日不将……”

还未出口的话像是鱼刺一般被生生的卡在了喉咙处,吐也不是咽也不行,直接的煞白了一张俏脸。

眼前的女子赫然正是今日喜宴的主角,宁丞相的千金,闵志安的新娘,无缘无故消失不见的宁傲儿!

呵!刚开始还不知道这熠王送的贺礼究竟是什么,如今可算是明白了,敢情是送的这么一个大礼啊,直接将新娘给绑了回来!恐怕这可真为是有史以来最让人胆战心惊的一场喜宴了吧。

顿时,所有人看向熠王的神情都不由得默默的变了,好像这疾病缠身的熠王也不是那么好招惹的啊。

“宁傲儿!”闵志安呢喃一声,人却是已经迈步上前,眸光紧紧的盯着她,面色阴郁的沉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又是怎么回事?!”

宁傲儿看着在场这么些人,更何况还有祁景焕与祁瑾熠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拆穿,哪怕她再佯装镇定也不由得心底生出一股不安来,原本愤然的眸光也变得有些闪躲起来:“我……我……”

话未出口,泪水却已是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染湿了面颊,看上去倒是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惜。

闵志安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他见过很多面的宁傲儿,却维护没有见过这一面的宁傲儿,在他的印象里,这宁傲儿专横跋扈,更是一个娇蛮小姐,此刻她如此柔骨依依的模样,倒是让他不由得心中升起了几分怜惜之情来,毕竟,怜香惜玉可是每个男子生来就具有的天分。

“你……”

“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就赶紧收拾收拾继续行礼,免得耽误了吉时。”闵怀良愣愣的打断了闵志安还未出口的话语。

宁傲儿此刻哪怕心中再多的不愿,也不能不服软了,一句话也没说便随着那嬷嬷进了后方的厢房内。

看到事情还算顺利,闵志安这才松了一口气,转眸看着祁瑾熠道:“多谢熠王殿下。”

至于谢什么,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有些事情知道就好,说出来可就不好了。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语气淡然:“顺手而已。”

……

无语凝噎。

因为耽搁了将近一个时辰,是以宁傲儿此番进去倒也没耽搁太久,半盏茶的功夫没到便被喜娘搀着出来了。

接下来自然是继续没有完成的礼节了,不过这次却是从头开始见礼的。

“师兄是一早就计划好的?”沐音侧头看向身边的人,淡淡的开口问道。

祁瑾熠转眸对上那波光流转的凤眸,淡淡的一笑,道:“不是计划,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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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师兄师妹甜甜的一章~

正文 第239章 羡慕嫉妒恨

宁傲儿的计划近乎完美,但是偏巧却是遇到了祁瑾熠,于是乎所有的计划全部落空,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与那闵志安完成了跪拜之礼,最后自然是被迎入了洞房,而洞房的院子也早已驻守了不少的侍卫,宁傲儿想要借此机会逃走无异于异想天开。乐文小说

安安稳稳的行完了礼数,这喜宴自然也就正式开始了,不过此番落座的席位却是再次变了一变,祁景焕没有做主位而是落座在了首席的位置,

其次便是那南姜公主的座次,而祁瑾熠与沐音却是坐在了另一侧首席的位置,正巧与祁景焕正对而坐,身旁的座次也正是那郝胥柏,而那沐煦与沐荀皆是坐在其后。

待所有人落座之后,喜宴这才正式拉开帷幕。

闵怀良自然少不了一番恭贺,接着便是那原先便预备好的丝竹歌舞缓缓开始,场面一时之间也变得十分的热闹。

“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见这宁相的身影?”郝胥柏皱眉淡淡的道。

“这场事端本就是由他一手挑起,如今又怎么会看到他的身影?只怕是如今正商量着下一步棋该怎么走。”沐音扫了眼对面唇边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的祁景焕,眸带嘲讽,淡淡的开口道。

郝胥柏自然也注意到了她方才的神情,抬眸顺着她眼神的方向望去,却也是忽然明了:“难不成今日这位的突然造访也是为了试探?”

沐音但笑不语,祁景焕来此的目的自然不会单单是为了参加一个喜宴如此简单,况且这闵府与他可是劲敌,他实属没有必要走这一遭,如今这一番举动,自然也是明了的。

正想着,唇边忽然多了一抹温热的湿意,垂眸只见一支白玉的勺子正在嘴边,里面赫然盛着桌上摆好的莲叶羹。

“先喝点羹暖暖身子。”祁瑾熠声音低沉,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宠溺。

沐音心中一暖,却是直截了当的凑着白玉勺喝了下去,祁瑾熠看着她唇边的笑意,眉宇间的柔和却是更甚了,手中的动作不停,已然是将温热的羹送至唇边,后者也是自然而然没有一丝忸怩的喝着。

这一幕却是让坐在一旁的郝胥柏将想要出口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看着两人毫不掩饰的亲昵举动,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震惊,继而却是羡慕嫉妒恨的直勾勾的看着两人不紧不慢将一碗莲叶羹喝的干干净净。

“再看下去我不敢保证你的眼睛明天还能不能看得见太阳。”沐音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郝胥柏闻言浑身一个激灵,

眼比心更快的收了回来,泄愤似得端起桌上的莲叶羹一口闷了下去。

不就是莲叶羹么,他也有!

“想好了怎么进去?”祁瑾熠继续专注喂食,边开口边将手中的夹好的翡翠虾饺朝着沐音喂去。

沐音看着他停不下来的举动,索性也就不再管他,只要是他喂过来的全都配合的吃下,倒是也省的她自己动手了。

“本打算找个机会将人引开,看来还要等上一会儿才行。”前面不仅有一个闵怀良挡着,后面还有一个祁景焕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时候想要动手难免会引起注意,倒不如再等上一些时候的好。

“不着急,等下我陪你一起进去。”祁瑾熠再次夹起一个翡翠虾饺,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点头:“好。”

而后却是毫不犹豫的将那送到嘴边的翡翠虾饺一口吃下。

两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动作却还是难免吸引了不少人的眸光,毕竟这样毫不掩饰的亲密举动想不注意到都难,此刻他们才发现原来熠王还有如此温柔细心的一面,原来南侯府大小姐还有如此柔和的一面,无怪乎他们这般想,此刻的沐音就像是卸了所有防备的刺,浑身上下的冷然之气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柔和之气,整个人愈发的显得恬静淡然。

两人的举动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所有恩心中却并无他想,反倒是觉得看着两人举动好像就是一种享受一般,不管怎样都移不开目光。

沐煦与沐荀何尝不是这种感觉,看到两人的亲密无间,看到对他们从不露出真心的妹妹此时此刻对着旁人放下所有戒备,心中无疑是苦涩的,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是安心的,能看到她这副模样,他们也就放心了,毕竟她是幸福的不是么,虽然让她感到幸福的不是他们这些亲人。

但是,只要她幸福就好。

“想必这位就是盛京第一美人南侯府大千金沐小姐了?”南姜公主看向沐音的方向,挑眉道:“本宫早就听闻沐小姐才情十分之好,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指教一二?”

声音冷然,透着一股子寒意与凉意。

“哦?”沐音淡淡的挑眉,神情不变:“不知道公主是从哪里听闻的?我自幼乡野长大,这才情二字可真是不要随便乱用的好。”

南姜公主不为所动,冷冷的道:“难道沐小姐不肯赏脸?”

“公主初来盛京,可能不了解我的性子。”沐音凤眸微微上挑,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唇角微扬,划过一抹极浅的弧度:“记得之前也曾有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不过她却是个蠢的,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可惜啊,这只老虎刚巧也是吃肉的。”

“沐小姐的这番话语是想告诉本宫什么?”南姜公主神色冷然,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不知道公主可

正文 第240章 代罪受罚

“南姜公主果真有气魄。`乐`文`小说`”沐音勾唇淡淡一笑道:“既然公主应下了,那不妨商议一下接下来的比试内容?这里是北楚,我自当是主随客便,但凡略懂一二,自当是尽力而为。”

这番话语说的可谓是七窍玲珑,进退有度,在场之人自然也都听得清楚其中的含义。

只见那南姜公主沉默了片刻,冷然的双眸忽而划过一道暗芒,继而这才开口道:“既然沐小姐话已说到这份上,本宫自然也不好强人所难,北楚女子都以琴棋书画为准,不妨就以这画为笔试内容,切磋一番如何?”

沐音闻言凤眸闪过一丝嘲讽,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再抬眸时,凤眸已是清明一片:“对于这画作虽然不甚精通,却也略知一二,既然南姜公主提话,那我自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闵怀良虽然对于两人在喜宴上比试略有不满,但是却也知晓这根本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思量一番,心中早已清明一片,在两人话落的同时,便吩咐下面的人将那笔墨纸砚皆以准备妥当。

那南姜公主淡淡的斜睨了一侧的沐音一眼,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继而神情傲然的走到了其中一张早已摆好的桌子旁,提笔不假思索的便开始挥洒自如,而沐音对上她的神情,唇角也是露出了一丝同样的嘲讽的笑意,不过却是转瞬即逝,并没有人察觉,走至那另一旁的桌子旁,看着净白如雪的宣纸,唇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果然还是不长进啊,她没画过画,并不代表她不会画,而仅仅是因为坐久了一件事,总会想要休息一番,不巧,她正是如此。

葱白如玉的五指轻轻的执起一旁的毛笔,抬眸淡淡的扫了眼四周,收回眸光的同时手中的笔却已是动了!

流畅的笔锋,圆润的线条,快速的动作,眨眼间的功夫,一副鲜活的画面赫然跃然纸上。

半柱香的时辰已过,那南姜公主手下的画作已然完成,待身旁的侍从将画拿起之时,周围立即想起了一阵阵的抽气声,这……这真是太像了,真是太美了……

只见跃然纸上的是一个容貌绝佳的女子,只见她欣然而立侧身眺望着远方,即使只有半张容颜,但是却依旧掩藏不住其倾城的容颜以及冷傲的气质,深秋落叶漂浮,清风萧瑟犹如蝴蝶一般飘落在女子周身,飞舞旋转,美得足矣让人窒息,那一颦一笑似乎都带着独有的气息,让人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此女子在场的人没有一人不认识,因为那南姜公主所画的正是她自己!唯一不同的却是画中的人看上去更为和善一些,但是那眉眼气质简直勾勒的一模一样,让人望而兴叹。

更何况是短短的半个时辰能画到如此地步,已是实属上乘。

看到在场的人一个个的皆是露出一副痴迷震惊的神情,那南姜公主唇角的笑意却是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了。

“看来沐小姐也已经完成了。”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然停笔的沐音:“看来沐小姐的画作必定也十分的令人惊叹,既然是比试,那就不妨一同亮出来让在场的众位评判一番,也好分出个胜负来。”

“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沐音勾唇一笑,早在身侧侍候的人已然极有眼色的小心翼翼的将画好的宣纸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看到眼前的画作,南姜公主原本眉宇间志在必得的笑意却是生生的僵在了脸上,就连脚下的步子也不由自主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怎么会这样?!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此时此刻。

没有整齐划一的惊叹。

没有缤纷嘈杂的议论。

没有交头接耳的称赞。<>

整个大堂鸦雀无声,安静的诡异,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已然不复存在,所有的人全都目光怔然的看着眼前的画作。

天哪!他们看到了什么?!

这……这简直就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眼前了啊,瞧,那神态,那模样,那动作,简直就是堪称完美中的完美啊!

只怕是能工巧匠也做不出这样的一副场景出来吧。

只见那映入眼帘莹白如雪的宣纸上此刻赫然绘制出了一副场景,一副方才出现的场景,交头接耳的,侧首低喃的,低头饮酒的……每一个人的神态动作都如此清晰直观的出现在了眼前,好似时间定格在了那一瞬间,每个人看着出现在画中的自己都像是在看铜镜中的自己一般,如此的让人心惊却又让人惊叹。

良久,人群中才逐渐响起悉悉索索的交谈声。

“原来……原来我方才面上的神情是这样的……”

“你终于知道你喝醉了是什么模样了……”

“我刚才掳袖口了么?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为什么我那一瞬间的表情是这样的……能不能重来一次……”

“嘿!看赵小姐的眼神,她是不是在看我?是不是?!”

“怎么办?我刚才为什么要低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

……

你一言我一语,声音渐渐多了起来,有抱怨,有兴奋,有后悔,每个人面上都洋溢着不同的神情,不过眼神却是都饱含了一种情愫,那就是——震惊以及崇拜!

试想,有谁能够在短短的半柱香的时辰内将几十号人一瞬间的神态分毫不差的画出来?更何况这几十人中有认识的,更/p

正文 第241章 蹩脚的借口

今日给他们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十年未见的妹妹有不同于旁人的过

只见连个人神色略显踌躇的站在原地,沐煦抬眸定定的看着那一抹水蓝色的倩影,他虽是有万千话语,却是始终不曾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她,沐荀却是连看也不敢看,垂着眸子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罚牢模佬。浪|

就连祁景焕也在不知不觉间没了身影,

仅剩的还算熟悉的也不过就只有两人而已,这两人恰巧正是沐煦以及沐荀。

这边,大多数人已然前脚跟着后脚离开了大堂,朝着西院而去,剩下的寥寥几人也不过就是想要拖延一点时间,找个借口离开才是。

默默的垂下眸子身子悄然的朝着左侧挪了两步,而后却是抬手将沾染在衣摆之上的茶叶一根根的捡起扔掉,果然,还是安安静静不要惹人注目的好。

……郝胥柏突然觉得今日来到这闵府根本就是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与这闵府肯定是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来到这里短短的三个时辰不到他就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呢?!

根本没有被安慰到好不好?!哪怕是一丢丢!

“好歹也是淳王府世子,将来要袭承王位,口下留情。”沐音丢给其一个安抚的眼神,朝着身侧的人淡淡的开口道。

试问你见过有哪个半只脚已然踏进棺材里的人能将人吓得半死?更何况是将他这个天不怕浑不怕的人吓得半死!简直就是胡扯!荒诞至极。

郝胥柏闻言却是差点没一口血卡死,尼玛!是他胆子小还是眼前的人太可怕?!只不过就是淡淡的一眼,却教他浑身如坠冰窖,世人皆传当朝三皇子熠王就疾缠身命不久矣,乃是半只脚已然踏进棺材里的人,此时此刻他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传言不可信!

“有么?”祁瑾熠淡淡的收回眸光,不过眨眼间的功夫,那冷硬沉郁到让人窒息的容颜已然变得温和起来,看上去温温如玉,实则陌上公子一枚,只见其开口道:“胆子太小,难当大任。”

“你吓到他了。”沐音淡淡蹙眉,声音却是透着一股子不经意的味道,好似只不过随口一说全然没放在心上一般。

“没……没事。”实在是太恐怖了!尼玛!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差点被吓哭!

愣愣的抬眸望去,只一眼却是僵住了身形,此时此刻,郝胥柏无比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周身的汗毛已然直愣愣的竖起来了,就连那想来天不怕浑不怕的心肝都不由得颤了两颤。

“抱歉,手滑。”耳边传来一道淡淡的略显低沉的声音。

抬眸间正欲怒然,却是装进了一双深邃幽深的瞳孔中,瞬息间周身仿若置身暗黑之中的泥漩之内,动弹不得分毫。

他不是傻子,方才那一下根本就是故意针对他来的,若非如此,那这又怎会好巧不巧的正巧落在他的衣摆之上!

郝胥柏的脸色黑了!彻底的黑了!

霎时间,洁白如雪的外袍衣摆多了一抹淡绿色的纹样,多了一丝淡淡的茶香。

“哗啦――”一声,手中端着的盘子连带着手边放置的茶杯应声而落,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糕点四溢,残渣飞溅,好巧不巧,正巧砸落在他的衣摆之上。

郝胥柏看着手中分毫未动的芙蓉糕,俊朗的眉峰微微一挑,没动?!莫非这几日口味变了?不对啊,方才他明明看到她接二连三的吃下芙蓉糕的……正欲再次开口,忽而一道极为冷硬的力道袭来,不过转瞬间的功夫根本来不及闪避。

沐音扬眉,看着笑的一脸温和的某人,唇角微动,为什么她从他的神情里看到了谄媚一词……默默的转过头,全然的将那盘芙蓉糕无声的遗忘在了角落里。

“小音,你最喜欢的芙蓉糕。”一盘分毫未动的芙蓉糕出现在了沐音眼前。

郝胥柏默默的想着,如今最重要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想尽一切办法的打好关系啊。

南姜公主可怕?!难道真的没有人发现真正的幕后黑手更可怕么?!默默的扫了一眼淡然吃着东西的某人,果然,他是这群人里最有脑子的了。

“愚钝啊愚钝,果真是愚不可及!”郝胥柏扫了眼明显将心思写在脸上的一众人等,摇头晃脑的啧啧道。

自然这是些后话。

殊不知正是因此,让那清高冷傲的南姜公主狠狠的吃尽了苦头!

这……这哪里是能结交的对象?!这分明就是披着狼皮的真狼!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其一口吞下!经此一事,无形之中盛京官场中的闺阁千金十分默契的打成了一个共识,自此以后,离得那南姜公主越远越好!

这南姜公主来到北楚不过短短数日,能熟知其性情的人自然也是寥寥无几,况且这么些时日以来也从未听闻半点有关她的传闻,如今突然出了这么一遭,当真是让在场的人大跌眼镜,先前还对其有几分好感的人见此也不由得狠狠的打消了心中的念头!

有了方才这让人措手不及的一幕,在场的人也都纷纷没了吃喝的兴致,每个人的面上不是震惊就是惊恐,甚至还有的女眷已经吓得浑身颤抖了,尽管已然清理干净,但是那鲜血肆意的场景却依旧让人胆战心惊。

连带着一柄带走了那早已没了声息的婢女。

狠狠的拂袖离开了!

南姜公主走了!

正文 第242章 真是有趣的紧

密道内并无任何的灯盏,只有一丝丝细微的光芒从尽头处微微映出略显斑驳的倒影,尽管如此,沐音却是依旧将密室左右打量的清清楚楚,哪怕是石壁之上的纹络都分毫不差的看在眼里,对于这样的场景,前世历经了太多太多次,她自然是不会感到陌生

凤眸微暗,身形一闪,人却已是消失在了原地,随着再次一声低沉的响动,原本消失的墙面却是再次恢复了原状,

整个书房看上去竟是与之前没有半分不同,一切的一切都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小说到乐文小说网

“轰隆――”一声低沉的响动,只见其原本厚实的墙面突然像是轰塌了一般,转瞬间的功夫墙面已然消失不见,随之显现的却是一道幽深漆黑的密道。

闵怀良的书房并未有人看守,早已摸清楚闵府地形的沐音自然是毫不费力的便悄然的潜入了书房之内,诺大的书房看上去与寻常的书房并无二致,沐音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其中的摆设,便直接抬步走至了那放置书籍的古木色的柜子旁边,眸光定定的看着那柜子上摆放着的一个看似形如砚台的物件之上,葱玉白皙的五指淡淡的抚上砚台的边缘,手指微动,砚台轻微转动了一圈。

周围再次恢复了原有的幽深宁静,仿若之前什么事情也不曾发发生一般,没有留下丝毫的端倪。

沐音冷然收回目光,却是脚尖一点身形一转人也已然飞跃而起,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话音的落下,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继而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人,神色恭谨的应了一声,而后却是直截了当的如同捉小鸡一般的拎起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的某人,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将她丢到荷塘里去,暂时不要引起注意。”突然,沐音冷声突然开口道。

五指微动,冷眼看着倒在地上双目紧闭的人,沐音冷笑一声将手中剩余的白色粉末悄然的收了起来,眨眼间的功夫,只见那手中五指沾染上的白色粉末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听到那丫鬟的交代,沐音倒是了然的扬了扬眉,呵!当真还真是有趣的紧!

深深的惧意与痛意席卷了全身,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模样,此刻也仅剩下奄奄一息了。

看着那冷然的凤眸,心中最后的那一根弦也崩断了,原以为咬死了不说便会相安无事,毕竟这里乃是闵府的地盘,总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但是此刻她发现她错的究竟有多么的离谱,此刻才深深的意识到哪怕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话音刚落,五指微动,转瞬间的功夫,只见那丫鬟的面色霎时间变得惨白如纸,软塌塌的身子也是微微的颤抖了起来,疼痛似是要将其吞噬,想要嘶吼尖叫出声,却发现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过她始终是打错了算盘,有时候不说才是死亡的开始:“看来你应该尝一尝蚀骨的滋味。”

只见那丫鬟死死的紧咬着双唇,就是不肯发一言,尽管心中的恐惧已然席卷了全身,但是却也依旧保持着死不松口的决心,因为她清楚的明白,倘若此事一旦泄露出去,那可就不单单是恐惧这么简单了,不说尚且还有一丝存活的希望,但是说了就连那一线的生机也没有了。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沐音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人,淡淡的开口道。

但凡只要沐音想要对一个人动手,那此人绝对不可能避开,更何况眼前的这个根本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想要控制住其身形那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沐音神色未变,就连身形也不曾动作分毫,不过那掩在袖口之下的五指却是悄然一动,就在那木棍距离沐音不过一道照面的距离之时,只见那丫鬟却是身子陡然一软,手中的木棍应声而落,而身形也随之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犹如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软趴趴的倒在地上,竟是动也用不得分毫。

只见那丫鬟面色闪过一抹狠辣,身形一转,竟是快速的执起那地上的木棍,狠狠的再次朝着沐音袭去,显然此次是下了狠手,倘若是真被其打中,就算不死至少也得残了。

倘若事情一旦宣扬出去,那她可能一点活路都没有了!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不!不能就这么下去!

心下袭来的恐惧逐渐席卷了全身,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么?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会有这么敏锐的反应?!要知道方才她可当真是小心翼翼,就连她自己都不曾听到半分响动,却不想还未动手却已然被发现了踪迹!

那踉跄着差点倒在地上的人赫然正是方才那离开的丫鬟,只见其身侧不远处赫然是方才掉落到地上的木棍,自觉失手,稳住身形,抬眸正巧对上那双凛然的凤眸,顿时心下一个颤栗,下意识的便想要拔腿而逃,但是身体却像是不受控制般的竟是动不得分毫。

沐音好暇以正的看着眼前这个貌似是要对她出手如今却狼狈的差点倒在地上的人,清冷的眸光闪过一道暗芒,如此不入流的伎俩也肯拿出来,看来她高估了幕后之人的谋算了。

哐当一声木棍落地的声音。

与此同时,沐音神色一凛,身形已是快速的朝着一侧闪去,看似巧合,但是却是沐音故意为之的。

“咯吱――”正在此时,一道轻微细小的声音响起。

正文 第243章 师兄出现

密室虽机关重重,但是对于沐音而言,这些机关即便危险重重,但是却也容易化解,就第一道石门而言,里面半步癫的气味也只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而已,第二道石门相较第一道石门却是有趣的多,刚踏脚进去,四面的石壁之上霎时间寒芒四射,犹如绣花针一般大小的暗器立时涌现,且纷纷朝着沐音而去。

只见沐音微微抬步朝后退了两步,凤眸一凛,只见其水蓝色宽大的袖袍一抚而过,袖袍过处,袭来的暗器却是再无半点踪迹可寻,往返三次,石门之内却是再无半点寒芒射出,石壁之内的暗器也皆是消失于无形。

沐音冷笑一声,袖袍微动,哗啦一声脆响,只见其袖袍之内突然涌现出成千上百的暗器纷纷掉落在地,细小幽寒的针芒散发出森然的寒芒,在这寂静幽深的石门之内显得异常的诡异阴寒。

刚踏入第三道石门,沐音突然神色一变,凤眸幽深,正欲提步闪身,却不想腰腹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力道揽住,身形随之伊戈尔旋转人已然飘然落地。

“轰隆——”就在脚步落地的当下,一道沉闷的巨响陡然响起,随之脚下的地面也不由得微微颤动了两下,只见其沐音原本站立的地方赫然变成了一个黑洞,四四方方,幽深冷然,透着一股子阴光森森,让人不寒而栗。

收回目光来不及有所动作,那覆在腰腹上的手臂却是越加的收紧了,随之耳畔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音儿,你吓到我了。”

沐音身形微微一僵,而后心底的某处却是陡然间化开,抬起双手缓缓的覆在身前那腰身之上,紧紧地似是安抚又似是心安:“你来了。”

两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揽着对方的腰际的手臂却显得如此的坚定。

良久,沐音的声音才幽然的响起:“师兄是如何找到这里的?”

“自然是看到了你留的线索。”祁瑾熠抬眸,双眸微眯:“不是商量好了一起进来?怎么总是这么不乖呢?恩?”

尽管心里知道这密室之中的机关陷阱根本不能伤及到音儿分毫,但是闪身进来的那一刻看到眼前的景象心里还是莫名的一慌,谁都不可以伤到他的音儿分毫!任何人都不可以!

沐音知晓方才的一幕可能确实是有些惊险,她确实也不曾料想到闵怀良竟是将这机关打造的如此精密,方才落脚的当下就已然察觉到了不对,虽然并不算晚,但是在这一刻被撞见显然不是个好的遇见,抬手想要摸摸鼻子,却发现双臂还已然落在身前的腰身之上,心中不由得轻叹了口气,淡淡的道:“巧合而已,正巧碰到别人的算计,所以就只好将计就计,先来摸清楚状况。”

“算计?”祁瑾熠双眸一眯,显然抓住了重点:“闵怀良的人?”

沐音摇头道:“这个节骨眼闵怀良又怎么会蠢到对我出手,此次动手的人是闵怀良的夫人,估计是因为闵承钰的死。”

明面上她与闵怀良也并无什么仇怨,唯一有过过节的也唯有那次闵承钰的死,虽然闵怀良事后并未追究,但是心中倘若毫无芥蒂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在这依照当下的局势而言,闵怀良不会就此贸然的得罪于她,但是对于这曹汶蕙的举动倘若说他毫不知情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闵怀良之所以没有妄加阻拦,唯一的可能也不过就是为了试探她一番而已。

祁瑾熠又怎么会想不通里面的弯弯绕绕,闵承钰的死他自然是知晓的,本看在郝胥柏出手相护的份上,并不打算追究,挖了双眼也就罢了,竟然将祸水引到音儿身上,看来是他仁慈了,呵,还有这闵怀良,胆敢有了伤害他的音儿的心思,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深邃的眸光陡然闪过一道寒芒。

正赶回淳王府路上的郝胥柏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万万没想到因为闵怀良的一个无心的举动却是让他也遭到了连累,倘若知道这些,当初他定会将那闵承钰千刀万剐以此赎罪啊。

“师兄在想什么?”沐音挑眉道,这个时候她可不认为他会想什么美好的事情。

“听说淳王妃正在帮淳王世子选妃?”祁瑾熠淡淡的道,声音平淡无波,听上去就如同一般的问话一般。

但是沐音却还是在其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师兄不会是打算?”

祁瑾熠没有开口,但是拦在沐音摇出饿的手臂却是收紧了些,沐音又怎么会猜不出他的意思,当下不由得默默的叹了口气,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但凡师兄决定的事情,那可是谁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只能祈祷郝胥柏不会太惨了。

“前面几间密室都没有琉璃珠的踪影,看来这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线索。”沐音淡淡的道:“不妨下去看看?”

“好。”祁瑾熠应了一声,松开了那搂在腰侧的手臂,不过另一只手却还是如同铁壁一般紧紧的搂在腰侧,并无放开之意。

沐音勾了勾唇,两人对视一眼,却是同时身形一转,一跃便消失在了原地。

沐音与祁瑾熠都属轻功卓绝,跃下这黑洞自然不在话下,黑洞并不深,不过眨眼的功夫,人已然快要触到地面。

“小心。”就在落地的当下,沐音突然面色一沉,祁瑾熠却是身形一转,快速的揽着她的腰身落到了另一处地方。

不过转瞬间的功夫,两人的默契却是无人能及的。

就在此时,原本黑漆漆的密室却是陡然间亮了起来,只见其石壁之上赫然点亮了三三两两的烛火,倒映着两人相携的身影,烨烨摇曳。

顺着目光朝着脚下前方的地方望去,沐音冷笑一声:“果真如此,这闵怀良还真是舍得下本啊。”

只见那洞口垂直向下的地面之上赫然是一道不深不浅的圆坑,直径与那洞口倒是颇为一致,但是那圆坑之内却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布满了花花绿绿骄纵相缠的毒蛇,每一条单拎出来那都是一击致命的毒蛇,其体内的毒素堪比砒霜,倘若方才不是她对于蛇类的味道异常的敏锐,直接落下,那必定是要掉入这蛇窟之中的,虽然有她在不至于死,但是却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

祁瑾熠扬了扬眉,眸色却是渐冷。

“刚放蛇将沐鸿平给咬了,没想到转眼就遇到了这么一个大蛇窟,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现世报?”沐音眯眼看向身侧的人,语态悠闲,显然没有方才差点丧命的惊恐,反倒是透着一股子愉悦。

祁瑾熠垂眸对上那双微扬的凤眸,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浅笑道:“就算是现世报,那也不会报到你的头上。”

因为,他会为她当下所有的一切。

沐音眯眼一笑,现世报自然不会报到她的头上,这沐鸿平可并非是个善类,对他出手顶多算是个为民除害,恩,绝对算不上滥杀无辜,再者说什么报应之类的,她本就不信,如此一说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而言罢了。

倘若这世间真有报应,那沐鸿平也不会活到现在等到她亲自动手来收拾了不是?

五指翻飞,一道无色无味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息直直打入颈交相缠的蛇窟之中,收回眸光淡淡一笑道:“走吧,到里面瞧瞧可有琉璃珠的踪迹。”

祁瑾熠勾唇浅笑:“好。”

两人的身形逐渐消失在原地,而那蛇窟之中却是突然嗤拉一声响动,只见其几十条的毒蛇身形冒烟,眨眼间便已化为了一道白烟消失在了空气中,圆坑之内却已是空无一物,并未留下任何的踪迹。

这黑洞之中的密道与那上面的密道却有不同,其通道也仅有一条,放眼望去,一眼便能看得到底,并无其他的石门密道。

不过这倒是省了麻烦,毕竟每一道机关虽不足以放在眼里,但是却也着实浪费时间,总归而言,还是速战速决的为好。

此番密道之上并无任何的机关陷阱,不费一丝一毫的功夫就已然到了那密道的最深处,眼前赫然出现的是一间形如房间般大小的石室,石室之内没有任何的摆设,唯有正对着眼前的一尊石雕,石雕的外形乃是一只雄鹰,苍劲的外形,锋利的双爪,无一不让人感觉气势蓬发。

“看来误打误撞倒还真是找对地方了。”沐音眉眼间闪过一丝笑意,淡淡的开口道。

只见其雄鹰口中赫然吐着一枚圆形的珠子,波光淋漓甚是好看。

祁瑾熠深邃的眸光淡淡的扫了眼那雄鹰周身,却是将目光停留在了其一侧左边的翅膀之上:“衔接绳?”

衔接绳?沐音扬眉,顺着眸光望去,待看清翅膀之上的东西之时,凤眸不由得立时变得凛然起来,衔接绳?竟然是衔接绳?呵!这闵怀良当真是可是当真豁得出去,一旦取下这琉璃珠,那势必会触动这雄鹰身上的机关,而由此一来,这密室也将立时坍塌,如此巨大的响动,自然也会引来闵怀良等人的注意。

不得不说闵怀良的这番谋算倒还真是精彩万分呐!

“不过就是一颗假的琉璃珠也当真难为闵怀良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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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4章 悄无声息的杀戮

“不过就是一颗假的琉璃珠也当真难为闵怀良费了这么多的心思。wxs520.”沐音冷笑一声,淡淡的道。道。

此琉璃珠虽在色泽大小上足矣以假乱真,但是闵怀良却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漏洞,琉璃珠在如此黯淡的光线下又怎么会色泽保持依旧如初呢?要知道琉璃珠虽是弥足珍贵,但是却与那夜明珠不可同日而语焉。

“看来他早就料到今日有人会来,

这番举动也不过就是为了引蛇出洞而已。”祁瑾熠淡淡的开口道。

神态之间却已是逐渐的染上了冷意,深邃的眸光此刻显得凌厉万分,瞬间柔和的棱角却在当下再次变得冷硬起来,整个人的气息也是陡然一变,一股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专门设了套在这等着咱们?”沐音挑眉,唇角却是微微上挑,露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心思还真是缜密的紧啊。”

祁瑾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沐音扫了眼眼前的雄鹰以及那足矣以假乱真的琉璃珠,眉梢微挑:“既然花费如此大的心机布置,倘若不瞧瞧效果岂不可惜?”

说话间,人已然飞跃而上,脚尖请点,身形已然腾飞而起,只见其水蓝色的袖袍一挥,那雄鹰口中的珠子却是已然消失不见,就在珠子消失的刹那,突然,只见那雄鹰的口猛地合上。

“嘭――”的一声巨响,雄伟壮阔的雄鹰霎时间犹如活了一般动了起来,沐音脚尖在其头顶上方轻轻一点,人已是飘然落地,就在双脚触地的当下,腰身一股强劲熟悉的气息袭来,身形一闪,人已是被带出了几米开外。

“走。”祁瑾熠低沉的声音响彻在耳畔,沐音眯了眯眼睛,两人却是以极快的身形朝着那洞口跃去,身形相携,眨眼变消失在了洞口内。

“轰隆――轰隆――”整个地面似乎都开始颤动起来,密室石壁上挂制的灯火已然颠簸在地,唯有一两盏依旧挂在残换的石壁之上,散发着微弱的光。

沐音与祁瑾熠的功夫都实属上乘,加之祁瑾熠的内力十分的浑厚,揽着沐音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人就已然出了密室。

而此刻的西院。

一道深褐色衣衫的中年男子快步走至闵怀良耳边耳语了两句,只见闵怀良面色陡然一变,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狠厉之色,低声道:“人在哪?”

那深褐色男子又在其耳畔轻声耳语了一番,

顿时闵怀良的面色变得比之前更为阴鸷起来,吩咐了其身侧的管家一句,人已是快步随着那深褐色男子朝着那书房的方向而去。

“刚才倒塌,人应该走不远,派人给我搜,哪怕是将整个书房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出来。”闵怀良一边快步上前一边朝着那身侧的深褐色男子沉声低喝道。

“主子放心。”深褐色男子点头道:“属下已经派人守住了书房四周,只要他们还在书房,就一定能将其活捉。”

此刻,书房的四周。

“里面但凡听到任何的动静,立马将人拿下,都记住,要活的。”一黑衣男子站在一侧沉声吩咐道。

“是。”守在书房四周的二十几号人马闻言也是恭谨沉声低喝了一声,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面容似乎越发的凝重了起来。

“嗤――”一道极其细微的声响传来,寒风过阵,卷起一地风尘,没有人看到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转瞬间的功夫已然消失不见。

而那身影方才站立的地方赫然倒着一句尸首,正是那方才守在窗户跟前的守卫,只见其双眸大睁,沉寂的面容上似乎还带着一抹浓浓的不敢置信,但是那勃颈处的鲜血却已是染红了衣领处的衣衫,流出汩汩鲜艳而浓郁的鲜血来,妖冶却也让人惊恐。

“嗤――”随着一道轻微的响动,又一具尸首倒落在地,与第一个男子一样皆是被匕首抹了脖颈而亡,身下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寒风过处,血液似乎也被其凝固,冷冷的堆积在其勃颈处。

黑色犹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再次转瞬消失不见,不过所到之处却是倒下了一具又一具的尸首。

那黑色的身影此刻既像是一柄锋利而戾气十足的镰刀所到之处皆是无声的收割者一道又一道的尸首,手起刀落,又快又恨!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那守在书房周围的男子却已是死了大半,唯有那守在正前方的男子依旧如初,其书房后方早已是尸横遍野。

闵怀良赶到之时,瞧见的正巧是正前方相安无事的场景,顿时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眉宇间闪过一丝锐气:“怎么样?人在哪?”

“回主子,人估计还在书房之内。”方才那吩咐的男子恭谨的开口道:“要不要属下进去……”

“不用!”闵怀良抬手制止,抬眸扫了眼门窗紧闭的书房,听到其内传出的轰鸣声,双眸微眯,淡淡的道:“他们迟早会出来的。”

这密室倒塌,书房自然也可能幸免于难,他们倘若是真的不出来,那也就无异于等于送死!再者,这书房之内来人的底细还未查清,倘若贸然出手,也只会损失惨重!倒不如安稳守在这里守株待兔。

兔子急了总会跳出来的不是么?

不过,闵怀良终究是想错了一件事,兔子急了是会跳出来,但是倘若对方根本就布局威胁,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等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脚下的地面似乎都为之颤抖了几下,但

正文 第245章 一切都毁了

曹汶蕙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此刻听到他的这番话语反倒是眉眼划开一道浅淡的愉悦的笑意:“这么说之前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是夹带了无数的悲凉与无奈,让人如同感同身受一般。

闵怀良转头看着她越发靠近的身形,点了点头,沉声道:“密室毁了!”

“怎么回事?密室出事了?”曹汶蕙还未走至书房门前就已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

两个侍卫见其离开,也皆是淡淡的松了一口气,要知道曹汶蕙这么些年才闵府的威严可不是说说而已,其手段和段数那也都是非常人所能及的,单看闵怀良的那些个安安分分恪守本分的侍妾就不难看出其手腕。

曹汶蕙冷哼一声,破天荒的没有训诫两句,反倒是快步朝着那书房而去。

前后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守卫已然跃身返回,此刻看向曹汶蕙的神情却是较之之前更显恭谨:“夫人请进。”

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立时朝着曹汶蕙的方向弯了弯身子,继而身形一转,竟是直接轻功直上,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然在几米开外。

曹汶蕙眉眼一沉:“去通禀一声!”

那两个守卫显然对曹汶蕙还是恭谨有加的:“老爷吩咐此时此刻任何人不得擅入,夫人还是请回吧。”

另一边曹汶蕙疾步朝着书房方向飞奔而去,到了书房院落的门口意料之中的在门口见到了守卫在两侧的人。

她可不想再次体验一番所谓家法的处置,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么?想知道的总是会知道的,又何必要带着被发现的危险跟去,她还是默默的呆在这里的为好。<>

话落却是疾步朝着那书房的位置而去,而一侧的曹锦彤看着曹汶蕙越发凝重的身影,心下莫名的升起几分好奇,正想跟去却是被曹汶蕙的一番话语吓得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有些事情外人不知晓,甚至是曹锦彤也不知晓,但是她这个尚书府的当家主母却是十分了解的,面色变了又变,陡然甩开身侧丫鬟的手臂,沉声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跟来!否则,家法处置!”

自然,曹锦彤又如何会想到这些,她想不到,不代表曹汶蕙也想不到,在听闻了两名是从的话语,曹汶蕙的面色都已然变得凝重起来,只有院内的那一处房间感受如此震动,其他地方皆是没有丝毫的变化,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不得不说曹锦彤确实真相了,那方才的震动也不过就是书房下的密室坍塌所造成的,至于为何只有那房内感受到了震动,而院外确实丝毫异动都不曾发生,着也紧紧是因为此房间与书房相近,而且那密室有一小部分正是建在其房间下方的位置,密室坍塌,自然也是会引起一番震动的。

“不敢撒谎还敢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曹锦彤对于他们的言论确实丝毫都不相信的,倘若真的不是地动,那方才在房内的情景又是如何一回事?!难不成只有那房内发生了地动不成!简直是无稽之谈!

两个是从闻言面色一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二小姐息怒!奴才确实是未曾听到异动,您若是不信,尽可去问一下周遭的人,奴才不敢撒谎啊。”

曹锦彤眉眼一竖:“这么大的动静我能搞错?!你们方才是不是玩忽职守了?!竟是连如此之大的动静都察觉不出!要你们何用?!”

犹豫了片刻,那侍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二小姐,奴才方才并未发现任何的异动,是不是您与夫人……搞错了?”

地动?!守在院外的两个是从对视了一眼,方才他们一直驻守在这里,并未察觉到半分的异常,况且地动那不比一般的响动,倘若一旦发生,那他们必定也是能察觉的道的,但是现下他们却是并未发现任何的动静,哪怕是轻微的晃动也不曾发现啊。<>

那女子也就是曹汶蕙的嫡亲女儿曹锦彤,闵承钰的妹妹,只见其面容除了稍显苍白之外,其他倒是并无任何的不适,毕竟是年少,即便没做过什么太过劳累的事情,身子骨也要恢复的快一些,此番见到院外有人,当下也是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皱眉道:“方才发生地动了!你们不知道?!”

曹汶蕙寻常过惯了被人侍候的舒心日子,哪里经受过如此劳累的跑路,登时累的已然没了说话的力气,被身侧方才跑来的丫鬟搀着,整个人犹如晕了一般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数压在了那丫鬟的身上,喘着粗重的气息,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雍容华贵的气质。

“夫人这是怎么了?是出了什么事了?!”驻守在院外的侍从见两人皆是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以为院内出了什么事,面色霎时间变得十分焦急。

两人一路狂奔直至到了院门口方才顿住脚步。

未等曹汶蕙反应过来,女子已然扯着她的胳膊朝着门外冲去。

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突然轰隆一声又是一阵巨响,那女子登时吓得将手中的水果扔了出去,瞬间站起身面容惊恐的朝着曹汶蕙吼道:“快!快跑!地动了!地动了!”

那女子显然也被吓得不轻,握着水果的右手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动也不曾动一下,对于曹汶蕙的话语也是充耳不闻,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回事?”曹汶蕙眸中闪过一道震惊,沉声低喝道。/p

正文 第246章 聘礼不可少

一醉楼。

二楼。

错综复杂的棋盘之上,一颗白子肃然落下。

“音儿,该你了。”祁瑾熠挑眉宠溺的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儿,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看着棋盘之上步步紧逼的白子,冷然的唇角扯出一抹清浅的笑意,

抬手执起一颗黑子,对上祁瑾熠的双眸凤眸微挑,隐含一丝笑意,黑子却是已然落下:“师兄的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祁瑾熠勾唇浅笑:“音儿的棋艺倒是越发的精进了,看来这两年师傅倒是没闲着。”

说话间,手中的白子再次步步紧逼。

沐音扬眉,眸中却是浮现一丝颇为无奈的笑意,这两年她的棋艺能如此的精进,当真是多亏了师傅的功劳,每日一盘,就算她再不上心,那也早已被磨得十分精进了。

“师傅的确是功不可没。”沐音勾唇一笑:“所以这次我打算给他一个别开生面的见面礼。”

“哦?”祁瑾熠看着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暗芒,面上也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音儿计划如何?”

“既然是计划,那自然是不能透漏的,师兄?”沐音扬眉微笑,明媚的双眸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向来清冷的面容却是瞬间变得生动起来,犹如那瞬间绽放的莲花,美得让人惊叹。

此刻的她整个人躺在椅背之上,双腿微微弯曲,尽显慵懒之态,仿若是那清贵而狡黠的猫儿一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祁瑾熠眸光微闪,淡淡的道:“那若是算上我一份,音儿意下如何?”

沐音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扬眉道:“师傅恐怕会气的将后山的所有草药全部拔掉。”

“我不介意。”祁瑾熠淡淡一笑,温和的开口道。

这后山的草药虽然最开始是由他亲手种下的,但是如今过了两年有余,现在拔掉最心疼的应该不是他。

沐音闻言笑容却是更甚了,师兄果然还是最懂她的,看来这下给师傅的见面礼应当十分的别开生面才对。

“音儿,你输了。”突然,祁瑾熠略带笑意的声音响起。

沐音神色一怔,抬眸看向棋盘,果不其然,已经走投无路了,面上闪过一丝懊恼,果然,跟师傅博弈可以走神,但是对上师兄那是半分都不可以走神的啊。

轻叹了口气,将手中依旧执着的黑子落下:“师兄的棋艺果然精湛。”

祁瑾熠眉宇间闪过一丝笑意,方才若非走神,恐怕这盘棋局会再次成为一盘死局。

“音儿在江湖中放出了消息?”

沐音挑眉,自然知晓他所指的是什么,调整了一下身姿,整个身体侧躺在椅背上,看起来十分的惬意:“最近盛京可是出现了不少江湖人士,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倘若在府中进进出出瞧着也是碍眼的很,倒不如直接断了这条后路,也好落得个清净。”

这些江湖中人其中也不乏泛泛之辈,能人异士也是颇多,虽然解不开沐鸿平身上的毒性,但是来来往往的将人折腾死了那可就无趣了。

“再过月余就是婚期,看来他们应当也没有心思了。”祁瑾熠扬眉道。

沐音扬眉,只听祁瑾熠勾唇淡淡一笑道:“音儿虽然早晚都是我的夫人,但是聘礼还是不可少的。”

沐音神情突然一僵,明媚的面容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红晕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尴尬,她竟是忘了还有聘礼这么一说,经他这么一提,好像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轻咳一声,掩下眸中的情绪,垂眸道:“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就好,我不懂。”

这话确实不假,她确实是对于这里的成婚习俗不甚清楚,更别说是有关聘礼的事情了。

祁瑾熠眸中闪过浓浓的笑意:“恩,我一定给音儿一个独一无二的聘礼。”

沐音佯装生气的斜睨了他一眼,却不想竟是引来了其更为愉悦的笑声。

“大老远就听到笑声,什么事情这么欢愉?也让老人家我听上一听。”

突然,一道略显苍劲但却爽朗的声音响起,下一刻,门口处却已然多了一道身影,只见来人一袭花红花绿的衣衫,一头花白的银发以及下巴处一撮花白细长的胡须……看上去倒是显得有些滑稽了。

与此同时,一道凌厉的掌风毫不客气的扫过,直直的袭向他,傅海眉眼一沉,面上来不及收敛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红绿相间的袖袍一挥,整个人跃空而起,同时手中的掌风已出,生生的对上了这一攻势,嘭――一侧伫立的花瓶被扫落在地,顿时一地碎片,与此同时掌风也已然被化解开来。

傅海收了掌风,气呼呼的理了理衣衫,抚着那一撮花白的胡须看向沐音道:“丫头,用不着以这种方式来欢迎我吧?你知道的,老人家我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吓的。”

老人家?沐音斜睨了他一眼,有身子骨这么健硕的老人家?!扫了眼他身上再次出现的足矣开染坊的衣服,淡淡一笑道:“老人家就该有老人家的样子,隔墙偷听好像不是老人家所为吧?”

没错,方才在与师兄对弈之时,两人都已然察觉到了门外的动静,不过只是没有开口而已,能出现这里而且又不被胡掌柜制止的人除了住在这里的恶人谷雇主傅海恐怕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是以,沐音这才没有出手。

傅海面色闪过一丝尴尬,明明伪装的这么好竟然还是

正文 第247章 值得最好的

祁瑾熠扬眉看向沐音,见沐音点头,深邃的双眸闪过一道暗芒,转眸看向傅海淡淡点头道:“能得前辈指点,荣幸之至。乐文小说”

傅海轻哼一声,放下手中的杯盏,身形却是陡然一动,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然消失在了座位之上,眼前虚影一闪而过人已是到了祁瑾熠的身前,与此同时,掌风也已然毫不留情的攻击而去。

祁瑾熠眸光一暗,袖袍一挥,直接出手对上了其袭来的掌风,掌风相对,暗潮涌动。

傅海看着面色依旧淡然的祁瑾熠,心下不由得染上一丝震惊,没想到其年纪轻轻就已拥有了此等深厚的内力,要知道他此番所出的掌风可是丝毫没有留情的,当真是后生可畏啊,倘若假以时日,必定能成大器也。

思及此,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来,而就在这瞬间,手中的掌风却是突然推开,在还未看清其动作之时,左掌却已化为拳直直的朝着祁瑾熠的腹部袭去。

他快,祁瑾熠的速度更快,在他出拳的同时,右脚已然袭出,傅海见此,暗道一声不妙,身形朝着一侧闪开,站立在其身侧位置,同时方才未落下的左权已然直直的朝着其腰侧后方的位置袭去。

哪层想还未碰到其衣衫,祁瑾熠背后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右手出掌快速一击,恰巧将其拳风挡下,与此同时,身形已然快速移动,再抬眸时,人已是飘然落在了一侧圆桌之前的位置站定,淡然飘逸的身姿哪里有半分的狼狈姿态,只见其淡淡拱手道:“前辈,承让。”

傅海轻哼一声:“不过才两招而已,老头子我还没打够呢。”

话落的同时,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跃起,眸光一暗,只见袖口中飞射而出一道幽光,直直的朝着祁瑾熠的方向而去。

其次一此番却是没有闪过,袖袍朝着一侧的和面扫过,五指微动,只见其袖口处童然涌现一物,还未看清其究竟,只听“嘭――”的一声脆响,抬眸间,地面已然多了一盏四分五裂的茶盏以及一侧染在茶水里的拇指大小的一柄精致弯刀。

傅海垂眸扫了眼被打落在地的弯刀,眸中闪过一丝赞赏,身形陡然一跃,旋转,出脚,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祁瑾熠眸光一暗,双掌却是已出,只听“嘭――”的一声,只见那傅海袭出的双脚却是直接对上了祁瑾熠的双掌。

傅海眸光一深,脚下的动作却是已然使出了暗劲,

祁瑾熠眉目微动,暗自将其体内的内力聚集在其双掌之间,猛然一动,掌心却已是袭出,傅海被其内力震得立时推开了些许,稳住身形站立在一侧祁瑾熠所坐的位置,抬手抚了抚雪白的一撮胡须,看了眼明显心情愉悦的沐音,眉眼一瞪,气呼呼的一把坐到了凳子之上,不悦的摆了摆手道:“不打了不打了,一点也不知道尊老,哼。”

苏峙那个老东西教出来的徒弟果真跟他一个德行!心中这般抱怨着,眉眼间却已然隐有赞赏之意。

祁瑾熠自然瞧得出他的意思,挥了挥衣袖,眉眼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朝着其微微拱了拱手道:“前辈招数出奇,晚辈自当全力以赴。”

傅海听其言语中的过誉之意,却是撇了撇嘴轻哼一声,执起方才桌上沐音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是不会承认他更加妒忌苏峙那个老东西了。

祁瑾熠却是不甚在意的理了理衣摆,就近的坐到了一侧的凳子上了。

“琉璃珠……”沐音清冷中透着一丝愉悦的声音淡淡响起。

果不其然,傅海听到琉璃珠三个字,眼神猛然一亮,方才打的舒缓反倒是将此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顿时那紧绷的容颜却是再也绷不住了,眸光发亮的看向沐音道:“怎么样?到手了?”

沐音却是并未着急回话,反倒是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开始引起茶水来,傅海见此面容却是更显焦急了,就连坐都好似坐不下去了,那副模样恨不得强沐音手中的茶水一把抓住扔了或者是一把夺过一饮而尽,正当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正欲抬手夺下其杯盏之时,沐音却恰好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看向傅海一脸焦急的模样,转眸对上祁瑾熠看来的视线露出了一丝浅淡的仿若无意的得意笑意,这才看向傅海淡淡的摇了摇头道。

傅海眉眼一跳,连忙道:“怎么?没有拿到?”

沐音再次淡淡的摇了摇头,这可是将傅海急的额角都要冒出汗来了,正欲开口,眼前却赫然多了一颗散发着流光的珠子,想要说出口的话语也是硬生生的卡在了口中:“这……这是……琉璃珠?”

沐音扬眉并未开口,这是在密室坍塌之际,师兄顺手拿下的。

傅海却已是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眼前流光溢彩的珠子上面,抬手将珠子握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眸光却是悄然一顿,不敢置信的将珠子翻来覆去的仔细查看了一番,双眉已然紧紧的蹙在了一起:“这琉璃珠不对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沐音扬了扬眉淡淡道:“如你所见,琉璃珠是假的。”

什么?!傅海蹬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手中的珠子:“琉璃珠是假的?!那之前在闵府看到的……”

怎么可能会是假的?!当初他明明瞧得清清楚楚,那却是琉璃珠无疑,怎么现在竟然眨眼间变成假的了?难不成当真是他瞧花眼了不成?

“你在闵府中看到

正文 第248章 沐府的事端

“那此事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搁置着啊。本文由发”桂嬷嬷不赞同的道:“倘若是一两个铺子出了问题倒也无碍,但是如今是所有的铺子都出了问题,倘若这么一直搁置着恐怕…

虽然有些事情沐靖南并未同她讲,但是看着他一日日的憔悴下去,她又何尝不心疼呢,这么些日子府内大大小小的事情一直就没有间断过,

也都没有一日消停过,如今铺子的这些事情再告诉他,岂不是更加的让他心焦么?

“此事还是不要惊动他了。”阮侨玉一脸愁容的紧闭双目:“这些日子为了公公的事情已经寝食难安了,再将此事告诉他,不是雪上加霜么?”

送走了许掌柜等人,桂嬷嬷进门变看到阮侨玉正一脸愁容的揉着额角的穴位,连忙上前,抬手接过其手指,力道适中的揉按起来:“此次的事情好像并非能轻易解决的事情,夫人不妨将此事告知侯爷,让侯爷拿定个主意。”

又商谈了一些其他事情,许掌柜等人才起身离开。

许掌柜等人心中不由得默默的打起了算盘。

许掌柜等人既能当上掌柜自然也都能听出这话的意思,当下也是点头应下了,既然每次上门都摸不着他们的身影,但是换一种方法或许他们就逃不出去了呢。

“这些日子倘若他们再来打砸,你们立即报官,必要时可以守株待兔。”阮侨玉吩咐道。

不过想到之前南侯府传出的一系列事情,倒也是都有些释然了,毕竟这些自南侯府一直都不是很安稳,大大小小的事情更是一大摞,如今沐老爷子还出了此等事情,心情定然也是十分的不好。

许掌柜等人默默的垂下了双眸,在南侯府呆了这么些年,这位南侯府夫人的性子他们不说十分的了解,但是却也知晓几分,哪怕是之前铺子被人诬告之时,也不曾见她生如此之大的气,今日倒是突然如此愤然,当真是让他们震惊之余又有些余悸。

其余掌柜皆是有些羞愧的垂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阮侨玉此时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嘭――”的一声猛地拍了一下桌面,面容愤然的道:“岂有此理!我南侯府的铺子也敢明目张胆的打砸!给我查,一旦查清送官查办!我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阮侨玉眉头紧皱,

扫了眼坐在下首的另外几人,沉声道:“这么说,你们也都是遭遇了这些情况?”

“我等也想过去报官。”许掌柜面容十分的无奈:“但是每次只要是官府出动那伙人儿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根本找不到半分的踪迹,等到官府的人一走,他们就立刻又会出现,下手比之前更甚。”

“打砸抢夺?!”阮侨玉秀眉一横:“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报官?”

阮侨玉蹙眉,只听许掌柜继续道:“前几日铺子就已经陆陆续续发生了不少事情,更有一伙儿凶神恶煞的人每日都到铺子里闹事,打砸抢夺时有发生,原以为过两日就消停了,没成想这两日竟是闹得更凶了,我等实在是钳制不住所以今日才来告知夫人。”

从凳子上站起身,朝着阮侨玉拱了拱身道:“回夫人,这些损失不是这一两日所造成的……”

那许掌柜闻言面上却是没有过多的惊讶,仿佛早已料到了阮侨玉会有此一说,毕竟瑞永斋是这些商铺里最为赚银两而且又是最大的,如今又是损失最为惨重的,一个叫他自然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许掌柜,这些账目里尤是瑞永斋损失最为惨重,你先来说说这事怎么回事?”阮侨玉扫向那坐在首位的中年男子沉声道。

阮侨玉并不比沐靖南好上多少,此刻的她神情凌厉,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柔和贤惠的模样?只见其眼前摆放了大大小小的账本侧目,每一本内页之上都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差勾,而在其下方则是依次排开坐了十几号人,不过每个人的脸上此刻都是全然紧绷,没有半丝的笑意,甚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战战兢兢的。

意识到这些问题,沐靖南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是如今的情形他也根本就无暇顾及,只能吩咐沐煦暗中调查,是以,接连两日沐煦几乎忙的也是脚不沾地,沐荀却是除了照顾沐鸿平就是呆在世安苑,整个人倒是越发的显得沉闷了,不过有俞荏婕在其身侧,倒还是稍显些许的生气。

但是尽管知晓有人在背后与南侯府为敌,但是却根本查找不到丝毫的证据,甚至就连一丝口风都不曾探得,这样的对手要么太多强大,强大到南侯府根本就不是其对手,要么从一开始就在布局,或许此次毒蛇事件也包含在内。

纵横官场数十载,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大风大浪,面对过各种各各样棘手狠辣的问题,这些都不曾难倒于他,但是如今沐鸿平的伤势却是教他束手无策,本以为江湖中人才济济,奇人异士更是不在话下,找出一两个善于解毒的人也定然不在话下,哪曾想到别说是一两个就连半个也都丝毫不见身影,要么不在盛京,要么云游四海,要么还未看诊就已然断言束手无策,混迹官场多年,如果还瞧不出这其中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那他这个侯爷也就白当了这么几年了。

不过短短两日,沐靖南就已经仿若是老了十几岁一般,苍劲俊朗的容颜如今只剩下了满面的愁容,就连那不曾出现白发的鬓角都已然如同霜染一般花白了一侧,整个人哪里还有之前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正文 第249章 邢天明造访

沐音自一醉楼回到南侯府之时已是到了未时,刚踏入府门,一道褐色的身影便迎了前来:“大小姐,侯爷在大堂等您,请您立即过去。乐文小说”

沐音脚下的步子一顿,抬眸看向他道:“你是何人?”

“老奴是新来的管事徐安,见过大小姐”徐安神色恭谨的朝着沐音行了一礼,而后垂眸恭谨的开口道:“请大小姐移步大堂。

徐安显然是比刘福聪明的多,也比刘福能人情现实,当下沐音在府中虽然不问世事,但是不少人心中却是明白的很,这位大小姐才是这整个南侯府最不能招惹的人,徐安之前也不过就是之前帮着刘福管些账目,虽然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在府中潜伏已久,自然将每个人都瞧的清清楚楚,自然其中也包括沐音,这个南侯府的大小姐。

刘福的下场他比谁都看的清楚,自然也不会像他一样傻到去招惹这个南侯府众人一致的禁忌所在,是以,面对沐音也都丝毫不敢流露出其他任何意思不敬的心思来。

沐音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朝着那大堂的方向而去。

而站在一侧的徐安则是心有余悸,方才虽然他垂着眼眸,但是那一眼却是让他如坠冰窖,好似置身于冰窖之中,整个身体好似都僵了一般动弹不得分毫,此时此刻心中竟是无比的庆幸,庆幸之前的心思是对的,这位大小姐果真是不可招惹,那刘福果真是被猪油蒙了脑子,自作自受啊!

感叹一番,也不由得连忙转身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沐音走到门口,扫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不仅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显然那人也看了她,立时也是从凳子上站起身,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沐小姐。”

沐音扬眉,淡淡道:“刑大人,又见面了。”

邢天明点了点头却是没有接话,只不过眼神却是扫了眼沐音的身后,没有看到那抹身影,冷硬的面容不由得闪过一丝淡淡的落寞。

沐音却是将他的动作全部尽收眼底,眉眼间闪过一丝趣味,淡淡开口道:“上次刑大人前来是为了查案,难不成此次也是为了什么案子?”

邢天明闻言冷硬的面容难得的闪过一丝僵硬,沉默片刻,才道:“沐小姐猜的不错,今日前来确实是为了一件案子,而这件案子正与沐小姐有关。”

“哦?”沐音挑唇一笑,身形却是已然淡然的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与我有关的案子?我倒是好奇的很,究竟是什么案子能劳得刑大人亲自前来?不知道是杀人呢还是灭口呢?”

“音儿,

不得胡言!”一直没有开口的沐靖南突然沉声道,那满脸疲惫的面容之上带着浓浓的无奈。

邢天明此番到来他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什么头脑,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知晓他是来找音儿的,但是并不知道所为何事,也正是方才才知晓是为了案子,之前一次他来到府上也是因为案子,此番竟然又是因为案子,正要开口询问却不想音儿已经开口,况且说出口的话语也实在是太过放肆!杀人灭口这是能随便信口胡走的事情么?

要知道邢天明此人可并非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啊。

沐音淡淡一笑却是仿若未闻。

只听邢天明道:“沐小姐所言不错,我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杀人一案前来。”

“什么?杀人?!”沐靖南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身道:“刑大人,没有根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侯爷。”邢天明淡淡的拱了拱手道:“此案是皇上亲自下旨彻查,孰是孰非自然是要一探究竟的。”

皇上亲自下旨彻查?!沐靖南怔了,这几日因为沐鸿平的事情一直没有去上早朝,朝中的事情这两日也根本是无暇顾及,没想到短短几日竟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

还未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只听到沐音的声音已然响起:“既然是杀人案件,那自然是有人死了,不知道又是哪个达官贵人死了,竟也劳得皇上亲自下旨彻查了。”

沐音的声音很淡,但是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嘲讽意味。

邢天明面上闪过一抹无奈,他自然也是不愿到这里来的,但是现下的情况却也是实属无可奈何,蹙了蹙眉道:“此次案件是闵尚书府上的一个丫鬟。”

丫鬟?沐靖南回过神来,面上闪过一丝不解,一个丫鬟而已,为何会引得皇上的注意?!

瞧出他的困惑,邢天明主动开口道:“闵尚书早朝之时亲口奏明皇上请求彻查此事。”

“既是彻查,那为何会牵扯到音儿?”沐靖南道。

不待那邢天明开口,沐音突然道:“那丫鬟可是昨日死的?”

邢天明眉眼一动:“沐小姐如何得知?”

沐音凤眸上挑,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嘲讽的笑意:“除了昨日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时候能与闵府的丫鬟扯上干系。”

邢天明闻言向来冷硬的唇角却是弯了一弯,似乎也十分认同她的这番话语顿了片刻,微微扬眉道:“沐小姐可知道闵府死掉丫鬟是哪个?”

沐音垂眸,略微沉吟了片刻,这才抬眸看向邢天明道:“是闵夫人身边贴身侍奉的丫鬟?”

邢天明眉眼一暗,双眸划过一道暗芒:“沐小姐何故有此一猜?”

“莫不是猜错了?”沐音淡淡扬眉:“倘若不是她,我还真想不到究竟闵府有哪个丫鬟跟

正文 死250章 送银子的来了

邢天明眸色渐深,这个问题他自然是问过闵府之人,而闵府的说辞也十分的合理,但是如今突然被她提及,却是晃觉有那么一丝非比寻常来。

沐音看着他微变的神色,扬眉继续道:“那丫鬟既是死在荷花塘,那么当我推她入水之时,她既不是哑巴应当会发出呼救的吧?闵府这么多下人难不成正巧都不在那里当值?”

邢天明再次变得默然起来,眼神却是逐渐变得犀利起来。

“既然那小厮扬言将我杀人的过程尽收眼底,为何当时不出面制止?还是说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将他也一并杀了?”沐音眸光嘲讽,声音淡漠的让人有些胆寒。

邢天明眸色深沉,定定的看着她清冷淡漠的面容,心里却已是巨浪翻滚,这些问题她竟能有条不絮稳妥的一条条列举出来?!要知道他任大理寺卿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人的思绪能如此的清晰,真是冷静到让人发寒,倘若她当真是真凶,那未免也太过让人胆寒。

“这些直观而简单的破绽需要我一条条的列举出来么?刑大人。”沐音冷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邢天明神情冷峻的看着面前的人,顿了片刻,却是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沐小姐果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话落却是转眸看向了一侧的沐靖南扬眉沉声道:“侯爷放心,此案我定会调查清楚还沐小姐一个清白。”

这是已然相信音儿并非杀人凶手了?!

沐靖南神情微微一怔,继而心中却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此,就多谢刑大人了。”

邢天明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将眸光看向了一旁的沐音淡淡的道:“我有几句话想要与沐小姐商谈,不知道沐小姐……”

“走吧。”邢天明的话语还未说完,沐音便已然淡然出声。

邢天明神情一怔,却见沐音已然提步朝着门外走去,从始至终却是丝毫没有看向沐靖南,看到沐靖南无奈的神情,心下不由得微微一动,却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他一个外人能够参与的不是么?更何况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又何必去掺和呢?

朝着沐靖南淡淡的拱了拱手,便已然随着沐音的脚步紧随其后。

正在两人踏出大堂门外之时,突然门外传来小厮的禀告声。

“启禀侯爷,贺府之人求见。”

贺府?!沐靖南皱眉:“贺府的人此时来此做甚?!”

贺府与他南侯府虽没有什么仇怨,但是却也不是往来的关系,是形如陌生人的关系,既是不熟,如今突然造访,难免会让人生疑。

那小厮垂眸恭谨道:“说是来送银两的。”

送银两的?!沐靖南眉头却是皱的更紧了,这鹤府无缘无故为何要来这送他银两?莫不是有些事……

正想着,便听到沐音的声音已然响起:“去将人带过来。”

那小厮一怔,口中却已是快速的应了一声,意识到什么快速的站起身朝着门口小跑而去,从始至终却已是将沐靖南忽视的彻彻底底。

邢天明扬了扬眉,却是直接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调查闵府案子的时候顺便将当日的情形了解的清清楚楚,自然知道宴会上出现的这一幕好戏,看来如今这贺府的人是来送赔偿来了?

与此同时,那贺府的人也已然被带了过来,只见来人一袭暗棕色衣衫,年纪约莫四十以上,鬓角已然有了些微的白发,不过那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的很,看上去很是精明,其身后跟着四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两两担着一方足矣容纳一人的木箱。

“贺府管事王安见过侯爷。”那中年男子朝着沐靖南恭谨的拱了拱身子,淡淡的道了一句。

沐靖南淡淡的点了点头,不咸不淡的道:“几位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只见那王安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扫了眼神色淡然的沐音,不着痕迹的眼下双眸道:“启禀侯爷,我等今日来此是为了给沐小姐送赔偿银两来的。”

沐靖南扫了眼神色诧异的沐音扬眉道:“此话怎讲?”

王安看到沐靖南的反应,眸中却是极快的闪过一道暗芒,而后淡淡的开口道:“闵府喜宴之时,我们小姐不小心将沐小姐身上所穿的银两云水缎踩脏了些,沐小姐索要赔偿,因为数目实在过大,所以昨日才没有按时送达……还望沐小姐能够见谅才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王安的话语却是单单的将云水缎三个字咬的极紧。

果不其然,沐靖南闻言,眸中的诧异更甚了,看向沐音的眸光也逐渐变暗,王安见此唇角不由得划过一丝冷笑,只不过还未来得及收起下一刻已然僵在了脸上,沐靖南并未如他相像的那般责问亦或是斥责,只是淡淡的收回目光点了点头道:“既是赔偿,那清点清楚便放下吧。”

王安心中讶异,殊不知沐靖南心中所想却是这云水缎固然让他讶异,但是也绝非不可思议的地步,毕竟有熠王在身侧守着,别说是云水缎,就算是再过贵重的东西那也是不足为奇的。

王安没落到一点好处,反倒是白碰了一鼻子灰,心中自然是有气的,但是这里又是南侯府,也只能硬生生的忍着罢了。

“既然是来赔偿银两的,那就快些将银两拿出来也好点算清楚,免得事后再出现什么问题,可就不那么尽人如意了。”沐音突然冷声开口道,眼神扫过那四个小厮手中担着的木箱,眸中划过一道冷芒。

王安没想到沐音的话语竟是如此直白,面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在扫到那两个木箱之时,却已是变得云淡风轻了:“既然沐小姐如此说,来人呐,打开箱子让沐小姐验查一番,看看可有什么错处。”

话落,只见那两个小厮却是已然快速的将那木箱打开。

“请沐小姐验收。”王安笑容可掬的道。

呵!这是什么情况?!不止是沐靖南就连一旁的邢天明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眸,面上尽显诧异。

只见那木箱之内赫然摆放了满满一箱一模一样的铜钱!一个正的,一个反的,一个紧压着一个,密密麻麻,看上去就仿若是载满了一马车的铜钱,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沐小姐请验收。”王安再次提醒道。

沐音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凤眸微挑,神情却是冷的摄人:“赔偿的银两期限是在昨日,而且当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说的是赔偿银两,难不成贺公子的记性不大好?还是说贺府行事向来如此?”

王安神色一暗:“沐小姐说笑了,我家公子记性一向不错,只不过这六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我贺府向来清廉一时半刻确实拿不出这么多的银两来,今日这银两还是东拼西凑借来的,还请沐小姐见谅了。”

六十万两?!沐靖南神色微怔,惊诧的眸光看向一侧的沐音,竟是要了六十万两么?虽然依照云水缎的价钱来算,一整套一副六十万两确实不算超出,但是乍一听闻还是觉得有些接受不了,毕竟这六十万两可不是谁能一时半刻拿得出的,倘若是换成南侯府也不见得能一时半刻拿得出来,这贺府一时半刻拿不出来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正想着,只听到沐音的声音已然响起。

“哦?”沐音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凤眸微抬看向那木箱内的多到数不清的铜钱,淡淡的道:“看来贺府不止清廉,就连亲戚朋友也都是两袖清风么,当真是让人赞誉,如此清廉作风,我定会告诉熠王让其转告给皇上,也好给贺府一个清正廉明的敕号。”

王安的面色瞬间变得惨淡无比,本想借着这两箱铜钱来杀一杀这南侯府大小姐的风头,不曾想这南侯府大小姐竟是此等有心机之人,倘若将此事捅到当今皇上那里,恐怕不仅不会得到褒奖,还会连累整个贺府!

脸色变了再三,终是垂下了眸子朝着沐音弯了弯身子道:“确是情非得已,还请沐小姐谅解。”

说话的语气却是与之前大为不同,此番的话语中却是带着淡淡的恭谨之意,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那般傲然。

“很多事情并不是区区一个情非得已就能磨灭的掉的。”沐音凤眸微扬,眸光却是淡淡的扫过沐靖南:“这六十万铜钱还是从哪来的搬回哪去的好。”

不待那王安开口,沐音继续道:“请王管事带句话给贺公子,我沐音向来是个守时尊约之人,既然贺公子不打算遵守约定,那也就不必再来南侯府了,来人呐,送客!”

话音刚落,只见一侧侍奉着的小厮立即上前引路道:“各位请虽我来。”

王安张了张嘴正欲说些什么,不想沐音却是看也没看直接的越过了王安的神色,径直朝着另一侧而去,而邢天明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王安,却也是随着沐音的额脚步朝着另一侧而去。

王安扫了眼两大木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想要开口与沐靖南说些什么,却发现沐靖南也早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开了,如今这大堂之上也只剩下了他们这几个人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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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1章 邢天明的心思

“怎么?刑大人不

没有目的?为何又做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来?邢天明眸光微沉:“沐小姐为何要将消息故意透漏出啦?”

“目的?”沐音凤眸微挑,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侧,眸光淡然的看向他,淡淡的道:“我能有什么目的?刑大人恐怕是多虑了。”

默然良久,

邢天明终是开口道:“沐小姐的目的是什么?”

说她冷清她却重情的很,说她重情她却又凉薄的让人心寒。

邢天明剑眉微蹙,一时之间也有些莫不清楚她的心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婢女杀了人,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没有任何的动作,口风密的让滴水不漏,让他们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是如今却故意将证据一点点的放到他们眼前,他当真是越发的看不懂眼前的人了。

沐音淡淡一笑并未开口。

其实从一开始的一筹莫展,到后来的思维泉涌,邢天明又怎么会察觉不出其中的奥秘,一番追踪之下也只不过才得到一丝蛛丝马迹而已,也正是因为这一丝的蛛丝马迹,是以,他如今才会站在这里。

“自然。”邢天明眸光微暗:“说起来能这么快将案件查的清清楚楚,还是要多谢沐小姐,若非沐小姐暗中故意走路风声,我们恐怕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的进展。”

“主谋?”沐音淡淡扬眉,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好似根本没将其话语放在心上,顿了片刻,才听到沐音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听刑大人这意思兰诺的事情已经全部调查清楚了?”

墨黑如夜的冷冽眸光仿若暗夜中的孤狼眸光森然,冷然,好似只要动一下便会拿上扑上去撕咬一般。

邢天明眸光不变,神情却是更显冷然凛冽了,定定的眸光一动不动的看向沐音道:“沐小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兰诺是杀害谭大人一家的主谋?”

沐音神色不变,淡淡的抬眸看向他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刑大人莫不是又想给我安一个包庇的罪名?”

沉默了片刻,邢天明才抬眸定定的看向沐音道:“沐小姐可是一开始就知晓兰诺的身世?”

邢天明眉眼一动,此番前来他自然不是为了贺府,提起贺府也不过就是想要找到一个话头而已,

话赶话也就到了如今的这个份上了。

两两相寂了半晌,沐音才悠然的开口道:“刑大人此番来找我,应当不是为了仅仅讨论一下贺府的行径吧?”

对于邢天明,沐音由始至终都是带着欣赏的眼光去看待的,而邢天明的行事作风也果真是没让她失望,若是刚开始有那么一丝想将其收入麾下的心思,如今却是连那么一丝的心思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了,于沐音而言,邢天明固然是一个不错的忠诚人选,但是她如今更想看到他身其位,谋其政的态度,比起云门忠诚人选不缺他一个也不少他一个,但是对于朝廷而言,邢天明却也唯有一个,是以,正因如此,她才更想如是这般的做。

邢天明怔了一下,而后眉眼却是染上一丝笑意,冷硬的面容也跟着柔和了几分,仿若瞬间化开的寒冰,凛冽中却又带着暖意。

“后悔药应当是没得卖的。”沐音难得的接着调侃了一句。

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以礼相待,而是在这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如今丢人的不是南侯府大小姐,而是他们整个贺府的颜面!

低咳一声,立即转移话题道:“贺府的人如今应当是十分的后悔。”

邢天明眉眼再次狠狠一抽,没想到这南侯府大小姐竟也是个爱财的,竟然连主意都打到他的头上来了,皇上赏赐的那些是什么?!那可都是稀世罕见的珍品!价值连城自然不在话下,但是也仅限于摆放在家中而已。欺瞒皇上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了。

“我可是听说刑大人屡破奇案,皇上隔三差五赏赐的物件也理应不少了。”沐音淡淡的挑眉一笑。

“沐小姐真会说笑,我可没有六十万两的银票来兑换。”虽然他在朝为官的时日也不算短,但是也只是简单的拿着朝廷下发的俸禄过活,事到如今全部的家当加在一起恐怕也不足以来兑换。

邢天明眼角一抽,亏他方才还在想着南侯府大小姐竟是这般大方,六十万两就这么拱手让人?!看来是他多虑了,这份狡诈的心思恐怕就连奸商也及不上吧。

不待邢天明开口,只听沐音再次开口道:“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麻烦,到钱庄兑换倒不如直接与刑大人兑现来的方便一些。”

“怎么?刑大人莫不是也对这些银两感兴趣?”沐音微微扬眉,将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的桌子上,而后道:“真是可惜了,倘若知晓刑大人对这些银两感兴趣,那也正巧不必退回了,直接让刑大人带走好像更方便一点。”

低咳一声,掩下眸中的思绪,淡淡的开口道:“六十万两就这么退回去,沐小姐当真一点儿也不心疼么?”

正如现在这般。

邢天明看着身前坐在软榻上淡然饮茶的身影,硬挺的眉宇不由得微动了一下,转开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房内的摆设,简单而又不失贵气,每一件摆件都如此的恰到好处,如此的让人赏心悦目,正如这房间的主人一般,尽管给人冷然凉薄的感觉,但是相处之中却又让人感觉到十分的舒缓,就算没有人开口也丝毫不觉尴尬。

正文 第252章 如此殊荣

邢天明匆匆离开南侯府之后,兰诺紧随其后追出去不知道两人讲了什么,不过邢天明倒是再没上门,这两日天气阴沉左右也没有什么打紧的事,沐音呆在锦瑟院看看书喝喝茶倒也乐得清闲。看小说到乐文小说网

不过一道圣旨却是不期而至,前来传旨的依旧是那颇得圣宠的李公公,此番这李顺再次见到沐音,这态度却依旧十分的恭谨,

神态之中依旧难掩谄媚讨好之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侯府嫡出千金沐音温婉贤淑、秀外慧中,乃闺中典范,为以示褒奖,特赐锦缎千匹,黄金万两,良田千顷,另再赐玉如意一对,血珊瑚一株,白玉镯子一个,优美长丝扇一柄,如意凤凰瑶琴钗一套,春风美酒帕一个,珍珠琴韵金碗一个……钦此!”

李顺每说到一件都会有人双手奉着一个托盘上前,而托盘内正妥妥的放着说到的物件,一件接着一件,待到全部说完,这宽敞的大堂之内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了,眼前仿若练兵似得,一排一排站的甚是笔直,甚至就连手中的托盘都不曾晃动一下。

只见那李顺小心翼翼的将圣旨收好,抬眸看向沐音淡笑道:“沐小姐,接旨吧。”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摆在李顺身后的一件件精美华贵的物件,清冷的眸光没有半分的波动,仿若眼前的这些珍宝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抬眸看向那李顺:“为什么?”

李顺闻言神色微微一怔,转而却是明白了话中的意思,勾了勾唇角笑道:“沐小姐还有一月就要与熠王殿下大婚,按照惯例,皇上自然是要赏赐一些东西的,沐小姐不必多想。”

赏赐一些东西?!沐音还未开口,沐靖南与阮侨玉等人却是坐不住了,这哪里是赏赐一些东西啊?这阵仗完全是按着出嫁公主的标格赏赐的吧!这真的不是聘礼么?

无怪乎他们这般想,就连李顺接到旨意的瞬间也是十分震惊的,不过想到熠王殿下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却是又释然了,沐小姐可是熠王殿下亲自求来的亲事,单是这份情谊就足矣让皇上对这沐小姐另眼相待了,更何况还有熠王殿下时不时的开口相帮,皇上若是再不另眼相待那可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了。

沐靖南何尝不明白在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但是看到这堪比当朝公主出嫁时的赏赐还是不由得抽了下眼角,这可真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想范围了!本以为音儿在皇上心中有些分量,但是却没想到竟是有如此大的分量!当真是十分震惊啊。

正当他们沉思之际,却是忽而听到沐音淡漠的没有情绪的声音传来:“既如此,兰诺,将这些全都送去锦瑟院。”

兰诺立即应了一声,而后带着浩浩荡荡的人群朝着那锦瑟院而去,留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的几人相对无言。

李顺仿若无意的淡淡扫了眼沐靖南的神情,眉眼微微一动却是并未说些什么,在宫中摸滚打爬这么些年,自然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南侯府的事情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宦官能够左右得了的。

“咳、咳……”沉默良久,沐靖南终是面上挂不住,低咳一声,看向沐音道:“音儿,还不赶紧接旨谢恩。”

沐音微微扬眉,抬手一脸淡然的接过了李顺手中的圣旨,且并未行任何的礼数,沐靖南正要开口,却不想李顺已经先他一步开口了:“皇上另外还有一道口谕,沐小姐今后可同熠王殿下一般不必行跪拜之礼。”

此言一出,沐靖南与阮侨玉等人已然惊了、傻了、愣了!这是个什么情况?!前脚公主的待遇就尚且不说什么了,但是现在这免去跪拜之礼是不是有点太过荒诞了!要知道当朝免去跪拜之礼的人唯有两个,一个是戎马一生已到垂暮之年的霍老将军,一个便是自有身子骨不好的熠王殿下,这两人之所以能免去跪拜之礼那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区区一个侯府嫡女,就算即将成为王妃那也没道理能获此殊荣啊!

沐靖南心惊的同时,却不知沐音同样也是惊诧的,这道口谕无疑是十分的合她的胃口,但是无缘无故突然下这道口谕,难免有些怪异,不过却也知道当下也不便问出这些,况且就算问了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与其如此倒不如心安理得的接受,这样皆大欢喜不是么?

淡淡的点了点头,难得的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丝极浅的笑意:“那就劳烦李公公带沐音谢过皇上了。”

李顺闻言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抬了抬手道:“沐小姐想要向皇上致谢还是当面致谢的好些。”

沐音扬眉,只听李顺继续道:“老奴今日前来除了替皇上传旨,还特受了皇后娘娘的派遣请沐小姐到宫中一叙,马车都已备好,只等沐小姐点头了。”

沐音唇角一动,原来算盘是打到了这里,凤眸微敛闪过一道暗芒,再抬眸时神情已然恢复清冷:“皇后娘娘如此盛情,沐音却之不恭。”

李顺抬手恭谨道:“沐小姐请。”

沐音刚抬步,只听得沐靖南已然开口道:“不知皇后娘娘找小女进宫所为何事?”

李顺脚下的步子一顿,转身看向沐靖南,心下微微一动,看来这侯府的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般一样,从沐靖南等人的神情就不难看出对于这位十年未见刚回府的女儿还是十分的关切的,如若不然也不会问出这样一番话语来了,思及此,淡淡一笑安抚道:“侯爷尽管放

正文 第253章 那又如何

“什么?”皇后差点失声尖叫出声:“你说皇上特许她不行跪拜之礼?!这怎么可能?!”

“今早才刚下的口谕。”李顺不卑不吭的道:“皇上如今正在书房议事,稍后便会前来。”

皇后顿时气得操碎了一口银牙,鲜艳修长的指甲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帕子,那力道恨不能将其撕碎,李顺这番话明里暗里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想拿皇上来压她!当真是好算计!

蹙火的眸子扫向那站在下首淡然的身姿以及那平淡无波的面容,心中忽而想起之前在皇上寿宴之时的事情,顿时心中的那股愤然越发的膨胀了起来,沉了沉眸子,皮笑肉不笑的道:“沐小姐当真是好福气,回京短短时日就获此殊荣,倒是让朝中不少人都跟着眼红呢。”

李顺闻言不由得蹙了蹙眉,只听沐音已然淡淡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我从不参与朝堂中事,又怎么会让朝中的各位大人眼红呢?”

碰了一个软钉子,又被弹了回来,皇后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但是碍于一侧明显没有离去之意的李顺,只得挥了挥手装作不经意的道:“沐小姐说的在理,倒是本宫多想了。”

而后却是挥手示意身侧的人吩咐道:“来人呐,给沐小姐赐座。”

待沐音落座在凳子上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李顺竟也跟着挪了几步,好巧不巧的刚巧站在了沐音一侧靠后的位置,从旁人的角度看去可不就是侍立在了沐音的身后了么。

皇后见此气的咬牙,只得狠狠地攥着手中的帕子,掩下眸中的波动,抬眸看向李顺淡淡笑着道:“皇上既然是在书房议事,李公公也赶紧过去侍奉吧,这些年皇上可是越发的看重李公公了,前两日本宫还听皇上念叨,李公公不在身边侍候,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呢。”

“劳皇后娘娘操心,皇上吩咐老奴定要照顾好沐小姐,老奴不敢擅离职守。”李顺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面对皇后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提点就是一点儿也不为之所动。

愣是让皇后气的差点摔了身侧的茶杯。

“李公公的意思是沐小姐在本宫这里会有什么危险么?”

“老奴不敢。”李顺弯腰恭谨的道:“皇后娘娘这里自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但是皇上亲自交代老奴要顾好沐小姐,老奴不敢违抗旨意,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看着李顺的态度,心中却也明白想要将其支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当下也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转开话题道:“听说前两日沐小姐将沈小姐给伤了。”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沐音微微蹙眉,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反问道:“不知皇后娘娘所说的沈小姐是谁?”

皇后眸光一暗,凌厉的眸光定定的瞧着沐音的面容,好似要从其面上瞧出些许的破绽来,但是从始至终沐音的神情中除了一丝淡淡的疑惑却是再无其他任何情绪,掩下眸中的思绪,开口道:“沐小姐当真不知道沈小姐是哪个?”

沐音淡淡的垂下眼眸道:“确实不知。”

看着沐音一副淡然到没有任何起伏的神情,皇后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好!好的很!竟敢在这里跟她装糊涂么!呵!她倒是要瞧瞧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勾了勾唇角,淡淡扬眉道:“沐小姐可还记得当初皇上寿宴之时所发生的事情?”

沐音眸中闪过一道清明,抬眸看向皇后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忘月居的事情?这件事情我倒是记忆深刻的紧,说起来还是促成闵公子与宁小姐美好姻缘的关键啊。”

沐音声音虽淡,却是故意加重了美好姻缘四个字,果不其然,那皇后听到这四个字面色已然沉了下来。

沐音看着那突然冷却下来的面容,心中却是不屑的冷笑一声,果然,这皇宫什么的还是不适合她。

瞧瞧,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便能引起这么大的情绪,果真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的啊。

李顺从头至尾都做足了一个下人该做的一切,不听,不看,不语。

沐音心中却是明白的紧,这李顺的目的究竟在哪,恐怕过不了多久这里的事情便会一五一十的全部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去,不过,这又关她何事?她什么都没做不是么?

淡淡的扬起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下一刻,却已恢复如常,仿若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沉默片刻,那皇后显然已经方才的话语中反应过来,盯着沐音突然道:“当日发生的事情可不止那一件,沐小姐难不成已经忘了?”

“哦?”沐音眸中闪过一抹极淡的诧异,而后掩下双眸微微沉吟了片刻,这才抬起眸子开口道:“不是忘月居的事情,那难不成是送礼的事情?我记得当日熠王殿下好像送了一个雕刻的异常精美的木偶给皇上,倒是可惜没能细看。”

“沐小姐!”皇后的眸光已是快要吃人:“沐小姐难不成已是忘了当日有人曾想让沐小姐讨教琴技么?”

沐音露出几分惊讶的神情,而后却是蹙眉道:“皇后娘娘说的是那个地位浅薄又没有什么姿色,琴艺又十分聒噪的那个女子?”

地位浅薄?!

没什么姿色?!

琴艺十分聒噪?!

皇后的眸光已然能簇出火光来,竟敢如此狂妄!当真是岂有此理!

“沈小姐是翰林院学士府的嫡女!”

“那又如何?”沐音淡淡道。

那又如何?!堂堂学士府的嫡出千金被称为地位浅薄?!当真是毫无教养!压下面上的怒意,沉声道:“沈小姐的父亲是朝中二品官员。”

“所以呢?”沐音淡然的挥了挥衣袖:“翰林院学士府的地位比南侯府高么?”

笑话!翰林院学士府不过就是个从三品的官员如何能堪比一品侯爷!

如此明晃晃的打脸,饶是站在沐音身后一直扮演好奴才的李顺都不由得为其拍手叫好了!当真不愧是熠王殿下看中的人啊!果真是与其他闺阁千金有所不同。

皇后面上的怒火已然掩饰不住,沉着脸色道:“就算学士府的地位比不得南侯府,但是不管怎么说沈大人都是朝中官员,而沈小姐又是其嫡女,沐小姐如今将人伤的下不了床,难道不需要给交代么?”

“恩?”沐音诧异:“皇后娘娘此话何意?我倒是不知道竟是什么时候将那沈小姐伤的下不了床了?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凤眸闪过一道凛冽的寒芒:“有人在背后故意陷害于我?!”

饶是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皇后触到这样凛然的眼神,瞳孔也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恼意,面上的神情越加的不善了:“当日沈小姐被抬出熠王府可是有很多人看到的。”

言下之意,人证据在,还有何要狡辩的?!

却不想沐音反倒是勾唇笑了,笑容清浅:“皇后娘娘也说了,人是从熠王府抬出来的,这又与我何干?”

“据本宫所知,沐小姐当日应当是自熠王府吧?”皇后道。

沐音微微侧头,沉思了片刻才道:“当日我确实在熠王府,不过这好像也不能说明是我伤的人吧?熠王府如此之大,被人误伤也不足为奇,况且还有熠王殿下在,皇后娘娘何不将熠王殿下一道宣进宫对峙一番?说不准人是熠王殿下伤的呢。”

殊不知此话一出,那李顺的心差点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将责任推给熠王殿下?!这南侯府的大小姐当真是敢说啊!若是让皇上知晓了,那保不齐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皇后面色阴郁的已然能滴出墨汁来了,找熠王对峙?!她又不是傻子,熠王在府中养病,被她宣进宫倘若出了什么事端,最后遭殃的岂不是她?!况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熠王了,否则,所有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熠王在府中养病,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皇后沉郁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寒意。

府中养病就不能做出这等事情来了?想起当初某人射箭可是射的分毫不差,十分的愉悦,沐音掩在袖口下的五指忽然微动,淡声道:“熠王做不出的事情?那请问皇后娘娘我又如何做得出?”

“你……”皇后话语一滞,一时之间竟是想不出什么话语来,看向沐音的眸光越加的不善起来:“难道不是因为沐小姐怨恨沈小姐的所作所为所以出手伤人么?”

“皇后娘娘说的是那沈小姐每日不知廉耻的在熠王府门口守候的事情么?”沐音扬眉淡淡道:“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那我又为何要怨恨?一个不知廉耻又地位低下,没什么容貌又没有琴技的人值得我去怨恨?”

“你……”皇后顿时气结,她一直都知道她狂傲自大,放肆嚣张,却不想竟是也这般的伶牙俐齿!好!好一个南侯府大小姐!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以什么身份来审查这件事?我记得这些事情理应是归抚台衙门亦或是刑部,要么就是交由大理寺来审查,不过这么一桩小小的事情应当不会出动大理寺,既是这样,不知皇后娘娘此番又是为哪般?”

正文 第254章 皇上突然出现

李顺不提及皇上还好,一提及此事,立即让皇后想到之前寿宴之时所受到的屈辱,顿时心下越发的恼怒了,皱眉看着那站在一侧侍立的人冷声喝道

思及此,不由得咬了咬牙,收回眸光道:“沐小姐进宫也是得了皇上的旨意,老奴受命照看沐小姐,倘若皇后娘娘就此将人押走,稍后皇上来此老奴也不好交差啊,还请皇后娘娘看在皇上的面上网开一面。%乐%文%小说wxs520.”

想起之前这位南侯府大小姐的种种事迹,

不由得心下再次一凉,倘若这皇后娘娘当真要将人押走,恐怕可真就是乱了!

李顺闻言,心中一惊,此次这皇后娘娘怕是动了真格的了,侧首悄悄的扫了一眼沐音的方向,却发现她的面上不仅没有半分紧张焦急之感,反倒是唇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不过那笑意看上去却是有些寒意森森罢了。

“一时情急?!”皇后冷笑一声,看向李顺的眸光尽是冷然:“上次的事情本宫可以念在她刚回京不懂规矩,但是这次肆意顶撞本宫却又不知悔改,本宫倘若再不惩处,这宫里入喉恐怕都要翻了天了!”

“皇后娘娘,沐小姐只是一时情急才会说出冒犯的话,并非有意冒犯,还请皇后娘娘网开一面。”李顺朝着皇后恭谨的弯了弯身子垂眸开口道。

那侍立的人自然是识的他的身份的,见此也是不由得吓得止住了脚步,不敢再上前一步。

话音刚落,站在大殿两边的侍立的人立即上前就要去抓人,不曾想还未等靠近,站在沐音身后一直没有言语的李顺此时却是突然上前一步喝道:“慢着!”

“沐小姐回京也有一段时日了,竟还是如此的不懂规矩!如此尊卑部分如何能进我皇室?!本宫今日就暂且教一教你什么叫规矩!”皇后冷声喝道:“来人呐!将人压到暗房关押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还真是有些期待的紧啊,掩在袖口下的五指微动,只见一丝极其浅淡的青烟从指缝间掠过,而后消融于四周的气息里,不见半分的踪迹。

沐音看着双眸蹙火的皇后,唇角却是划过一抹冷笑,真当她是软柿子想捏就捏的么?呵!她倒是不介意暗中使用一点手段,只不过不知道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能不能够受得住呢?

就连李顺也是不由得垂眸弯了弯身子。

“放肆!”皇后愤然起身,手中的茶杯应声而碎,顿时碎片横飞茶水四溅,

吓得整个大殿上侍候的人纷纷胆战心惊的跪了下去。

“既然不能当面对质,那皇后娘娘如何就能判定是我伤了沈小姐呢?”沐音唇角的笑意不变,只是声音淡漠了许多:“查案向来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皇后娘娘难不成就凭沈夫人传达的一番话就认定我就是伤人的那一个呢?这样查案也太过武断了些。”

“本宫方才已经说过沈小姐伤势过重下不得床,如何进宫当面对质?”皇后沉声道。

沐音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扬眉淡声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何不将那沈小姐一并宣进宫来,也好当面对质啊,毕竟……”稍顿了一下,继而道:“伤人的罪名可也不是那么光彩的事,皇后娘娘应当也知道我刚回京不久,若是再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那可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看来皇后身边又多了一个助力啊,这也难怪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难为她了。

沐音自然瞧得出来,恐怕这沈灵芸早已将一切全都告诉那沈夫人了,那沈夫人恐怕也是气不过这才求到了皇后这里,不过这沈大人竟是没有阻拦,这倒是也恰好说明了一个问题,沈府已然站到了皇后这一边来了。

皇后淡淡的蹙了蹙眉,虽未开口但是意思却已是不言而喻。

沐音随意的抬了抬手,淡淡道:“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这沈小姐的意思她身上的伤势也是被我所伤的了?”

呵,这是打算威逼了?!

皇后眯了眯眼,突然道:“沈小姐虽然伤势严重下不得床,但是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自然是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沐音饶有深意的勾了勾唇角道:“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问也问完了,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什么?”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气息似乎都冷了几分,周围也是安静的诡异。

声音带着丝丝凛然,刻属于皇后威严的气势倒是显露无疑。

皇后看着她微勾的唇角,心下猛然一跳,不知道她心中在打什么算盘,扫了一眼站在那里没有动弹的李顺,这才点头道:“怎么?本宫连这点小事也问不得?”

“哦?”沐音突然玩味一笑道:“如此说来,是因为沈夫人的缘故皇后娘娘才会有此一问了?”

皇后愤然的面容一时间有些怔然,似乎是没想到她竟会突然提及这样的问题,不过也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常态:“沈小姐毕竟是女子,出了这种事情自然不方便交由他们官府审理,沈大人的夫人求到本宫这里,本宫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沐音声音低沉却又十分淡漠,不过让人听上去却是寒意凛然。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以什么身份来审查这件事?我记得这些事情理应是归抚台衙门亦或是刑部,要么就是交由大理寺来审查,不过这么一桩小小的事情应当不会出动大理寺,既是这样,不知皇后娘娘此番又是为哪般?”

正文 第255章 无巧不成书

“讲道理?你倒是同朕讲讲,让朕也听听何为讲道理?”

“敢问皇上倘若要定一个人的罪按照北楚律法要具备什么条件?”沐音不紧不慢的道,眉宇之间却是挂着一丝淡淡的慵懒之意。乐文小说

祁巍挑眉淡淡的道:“李顺,你来说。”

李顺弯了弯身子,这才看向沐音道:“依照我北楚律法,若要定罪,需要有人证物证以及动机,

三者缺一不可。”

“这人证指的又是什么?”沐音继续道。

李顺看向祁巍的方向,见其点头这才继续开口道:“人证指的是事发当场在场亲眼事件经过之人。”

“人证可包括受害者本人么?”

“本人供词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那若是受害者身边的近亲亦或是服侍的丫鬟呢?”

“这……还是要看起供词的可信度。”

“那可信度又如何评判呢?”

“……自然是符合事实的情况下。”

“皇上,我的问题问完了。”沐音淡淡的道。

此话一出,那李顺顿时猛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她会继续问下去,到时候他可就真的想不出什么词来了,悄然的呼了一口气,这才不着痕迹的再次退回之前站立的位置上垂首站好。

祁巍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恩,继续。”

“皇后娘娘所言的沈小姐受伤的事件,人证、物证、动机三者一样都没有,皇后娘娘就这么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怕是于理不合吧?”沐音饶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皇后所站的方向,只见其面容早已阴沉了下来,那攥着帕子的双手骨节也已然泛白。

“所以你便开始与皇后讲道理?”祁巍声音冷然,但是眸子却是已然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沐音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很显然,皇后娘娘并不想与我讲道理。”

话已至此,就算是傻子都能听明白其中的道理,皇后显然不想就此放弃,立时上前道:“皇上,并非臣妾不听她所言,而是那沈小姐已经亲口承认是南侯府大小姐将她所伤。”

“皇后娘娘莫不是忘了李公公方才的话?受害人可不是人证。”沐音扬了扬眉,淡淡提醒道。

“你……”皇后咬牙道:“沈小姐不能算作人证,那身边的丫鬟也一口咬定是你伤了她们,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皇后娘娘不要忘了丫鬟的供词可是还要看其可信度的,

据我所知那丫鬟应当是那沈小姐的贴身丫鬟,既是贴身丫鬟,那心思自然也是向着自家主子的,这说辞自然也是不可信的。”沐音再次提醒道。

“放肆!”皇后双眸怒火沸然,寇红的指甲指着沐音冷喝道:“信与不信岂是你一个黄毛丫头所能决定的?!就算你巧舌如簧也逃脱不得伤人的罪证!进入无论如何你都难逃罪责!”

“皇后,你急躁了。”低缓的声音缓缓响起。

皇后面色一怔,抬眸对上祁巍并不算温和的眼神,面容却是霎时间泛白,方才一时气急竟是又犯了与之前相同的错误。

“皇上,臣妾……臣妾只是……”

“好了。”皇后的话还未讲完便已被祁巍冷声打断:“此事理应由官府去查,皇后你就莫要掺和了。”

皇后闻言面上闪过一抹难堪:“皇上,那沈灵芸始终是个女子,交由官府会不会……”

祁巍饶有深意的看向皇后,淡淡道:“皇后好像对于沈府的事情特别的上心。”

皇后心下一惊,立即道:“臣妾只是听闻沈灵芸的事情后,心中有些不忍,这才想着看能否将事情的原委调查清楚,如此手段狠辣之人自然不能放过,臣妾也是一时心急,请皇上恕罪。”

祁巍似乎并不将她的话语放在心上,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这件事皇后就不要操心了,近来后宫也不安稳,皇后也莫要分了心。”

皇后自然是听懂了话中的意思,白了白脸色,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应声道:“臣妾明白了。”

“好了,既然是误会一场,也都不要太过计较了。”祁巍淡淡的看了沐音一眼。

沐音自然也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敛眉淡淡道:“皇上说的是,既是误会自然也没必要放在心上,孰对孰错自有公允。”

皇后脸色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然紧握成拳,蹙火的双眸恨不能将眸中那抹身影烧成灰烬。

“好。”祁巍淡淡一笑道:“不愧是南侯府出来的千金,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话虎父无犬女啊。”

沐音凤眸微挑,却是并未接话。

“皇后,你可还有什么事情?”祁巍将目光转向站在一侧的皇后,淡淡的道:“前几日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这丫头谈些事情,政事繁忙倒是忘了,正巧今日她在你这里,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朕就将她带走了。”

皇后敛下眸中的愤然,淡淡道:“臣妾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皇上既然有事商谈,尽可随意便是。”

祁巍点了点头这才看向沐音摆了摆手道:“你且随朕去一趟宣德殿。”

宣德殿?沐音凤眸闪过一抹异色,而后却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谨遵圣命。”

这是沐音第二次踏入这宣德殿,肃穆之气只增不减,看着两边被挥退侍立的一干人等,凤眸微敛,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却是没有说话。

“怎么?这次没有熠儿

正文 第256章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放

果不其然,褚黎曼闻言冷然的眸光快速的闪过一抹欣喜,却是只听得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南姜皇室的教养么?”

“哦?”祁巍扬眉,别有深意的道:“这么说来,倒也实属缘分了。wxs520.”

“不识。”褚黎曼道:“黎曼早在南姜之时便已听闻过熠王殿下的事迹,闵府喜宴也曾与熠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祁巍却是突然将目光转向一侧的沐音,见其面容非但没有慌乱,反倒是透着一股意料之中的淡然,蹙了蹙眉,这才看向褚黎曼道:“南姜公主可是与熠儿相识?”

祁巍的神情也有一丝些微的错愕,

不过继而眸光却是暗了几分,面色晦暗莫名,整个大殿霎时间变得悄然寂静,好似深夜的夜空,安静而又透着几分诡异。

“公主!”程钺面色微变,看向褚黎曼的眸光带着丝丝警告,不过褚黎曼却毫不在意,定然的眸光定定的瞧着祁巍,等着他的回答。

祁巍的话还未说完,只听褚黎曼的声音已然响起:“黎曼心中所属乃是熠王殿下。”

祁巍神情微微一动,继而朗声笑道:“自然是有效的,看来南姜公主心中已有人选了?朕倒是有些好奇了,莫不是景焕不成?不过景焕已有正妃,恐怕……”

褚黎曼道:“不知前两日皇上所言是否还有效?”

“哦?”祁巍挑眉道:“所为何事?”

“皇上。”褚黎曼突然起身道:“黎曼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皇上成全。”

“多谢皇上。”程钺拱了拱手道。

李顺应了一声,便悄然的退了下去准备盛宴一事。

语毕,抬眸看向一侧的李顺吩咐道:“择日不如撞日,吩咐下去,准备盛宴款待,为南姜公主使节接风洗尘。”

祁巍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两位来到北楚既是客,朕近日朝政繁忙,倒是忽略了此事。”

话语得体,举止有度,看上去倒是十分温润谦和,只不过那双深邃的双眸却是隐隐透着一股凌厉之势,与之温润的面容倒是有些不符。

“皇上多虑了。”那程钺淡淡拱手道:“景王爷招待周全,我与公主已是上门叨扰,不便久留,今日匆忙进宫,还请皇上勿怪。”

祁巍将两人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待两人齐齐落座之后,这才开口道:“朕听闻你们今日去了景王府做客,怎么?难不成是景王府招待不周?”

两人的凳子正巧在沐音的对面,那褚黎曼落座之时看向沐音的眸光却是闪过一抹暗沉,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而那南姜使节程钺却也只是淡淡的扫了沐音一眼而后便是转开了眸光,似乎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祁巍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朗声道:“免礼,赐座!”

两人齐齐行了一礼,不过却并未跪拜。

“南姜程钺见过皇上。”

正在此时,那南姜公主与之身后随行的使节已然到了殿中:“南姜褚黎曼见过皇上。”

沐音起身的动作微微一顿,眸光扫过从殿外缓步走来的淡紫色身影,却是身体一松,身形已然淡然的落座在凳子上,凤眸微敛,神情莫名。

话落,正欲起身离开,却听祁巍的声音响起:“你们之前也已经打过照面了,既然都认识,就不必回避了。”

祁巍微微蹙眉,只听沐音道:“皇上既有政事要忙,沐音就先行告退了。”

“启禀皇上,南姜公主及使者在外求见。”殿外候着的小太监匆匆前来通禀道。

饶是向来锐气逼人的将军府也不曾养出这等女儿来,当真是应了那句女子堪当家国的话语。

祁巍看着眼前清冷淡漠的绝美容颜,那双凤眸微挑,透着凌厉而凛然的锐气,这样的风华,这样的气度,又岂会是一般的官宦千金所能比拟的?!

“哈哈……好!好一个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祁巍突然朗声大笑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你。”

只见沐音红唇轻启,淡淡道:“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祁巍眸光微沉:“你打算做什么?”

再抬眸时,眸中已是清冷一片:“我不惹是非,是非却无故缠身,淡然处之,自非我所愿。”

沐音自然知晓这话中的意思,不过细想一番,说的倒也不错,自她之日起,这盛京就已注定不会那么安稳了,想到什么,凤眸闪过一抹暗芒,不过却是转瞬即逝。

回京不过短短数日,继而连三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连发生,竟是没有一日能安稳的。

祁巍看着她这副漫不经心又淡漠的神情,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你倒是个能惹事的。”

沐音勾唇:“这恐怕只有闵大人和闵夫人知晓了。”

祁巍冷笑一声:“既然与你无关,那闵府之人又为何偏偏指正是你杀了人?”

“不过一个丫鬟而已,我不认为我有杀她的动机。”沐音扬眉淡淡道。

祁巍眯眼:“这么说人不是你杀的?”

沐音看着坐在龙椅上一脸冷然的祁巍,神情不仅没有半分畏惧,就连眼神也不曾闪躲分毫,就这么直直的对上他扫来的冷然眸光,淡淡的开口道:“闵府的命案刑大人应该会给皇上一个合理的解释。”

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那股来自帝王的压迫感随之而来,顿时,整个大殿的气息好似都冷了三分。

正文 第257章 面目全非

“大胆!”原本守在卧室外的嬷嬷见到此番场景,不由冷声叱道:“来人呐!还不将人拖下去!如此大呼小

只见一宫女面色惊恐的站在床前,而脚下却是挥洒了一地的水渍以及掉落到一侧的铜盆。-乐-文-小-说-wxs520-

“啊――”一声惊叫划破长空,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长秋宫。

沐音摇头失笑,她哪里对他抱有期望了?响起冷风的性子,不由得心中再次叹息了一声,也罢,这顾鸣此番来到盛京性子倒是越发的放开了,将他放在冷风身边或许也不是一件坏事。

“谢门主成全,我定不辜负门主所望。”顾鸣眉梢眼角都透着愉悦,看上去倒是与方才冷沉的模样大相径庭了。

“冷风明日也该到了,你的事情我会跟他讲。”沐音道:“但是他性子向来孤傲,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

顾鸣面色顿时一喜,眸光也不由得亮了几分:“门主,那……今后……”

“罢了,今日起你就不必再去一醉楼了。”沐音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吩咐道。

顾鸣闻言面色倒是越发的涩然了。

饶是心中已有准备,但是猛然一听,还是难免有些惊异,不过心下倒是有些明白为何胡掌柜会如此发怒了,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那些账册是胡掌柜的心头宝?平日里旁人那是碰都碰不得的,你可倒好不过短短几日就已毁了十本,他没想你投河已是对你的宽容了。”

“十本。”顾鸣纠正:“前前后后加上今日正好毁了整整十本,不多也不少。”

“一本?”沐音显然是不信的。

顾鸣敛眉沉思了片刻,这才神色有些尴尬的伸出了右手食指。

“说吧,毁了多少账册?”沐音双臂环胸,淡淡开口道。

“正巧我被胡掌柜赶出来反思,所以……就过来了。”顾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饶是任何一个人被赶出门反思都不是一件好事不是?

“所以今日你是特意来此找我说这件事的?”沐音扬眉淡淡道。

看到顾鸣面上惊惧而又嫌弃的神情,沐音面上倒是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无奈的笑意,这几日她虽没去一醉楼,但是却也收到了不少胡掌柜派人送来的口信,无疑是想要将其派去别处,只不过暂时也未想到好的去处,这才搁置了下来,没想到此番倒是自己找来了。

说到最后,

面容倒是越发的涩然了,想到胡掌柜每日看到他就恨不得将眼珠子瞪出来的神情,不由得又是打了一个寒颤,原以为习武难,没想到记账册更难!相较之下,他宁愿身上挨个几刀,也再不愿碰那账册分毫。

黑衣男子面上不由得浮现一丝涩然,抬手抓了抓头发,这才道:“门主,我不是不想呆在一醉楼,您也知道我的性子不适合……不适合管账,胡掌柜……胡掌柜这几日的眼神都快将我撕了,我若是再毁了一本账册,胡掌柜可能真的要杀人了……”

“好了,这里不是云门,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沐音摆了摆手道。

黑衣男子立即摇了摇头,在沐音的目光下又缓缓的点了点头,继而却是立即解释道:“门主,我……属下……属下……”

沐音看着他殷切中带着希翼的眸光,心中不觉有一丝好笑,不免对了一丝逗弄之意,扬眉问道:“怎么?不想呆在一醉楼?”

黑衣男子定了定心神,这才开口道:“能不能让……让我……让属下……跟在冷风身边?”

沐音扬眉:“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黑衣男子却是有些不自在的抬手抓了两把头发,眸光带着几分恳切道:“门主……能不能……能不能……”

“有什么事,说。”沐音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扬眉淡淡道。

黑衣男子点头,继而面色却是闪过一抹犹豫。

“翻腾不出最好,但是若是当真要折腾,自然也是要陪他们玩上一把的。”沐音淡淡勾唇,凤眸微挑,闪过一抹凌厉的寒意。

黑衣男子听到冷风二字,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但是却很快的消散于无形,恭谨的点头应道:“门主放心,在这盛京地界上量他们也翻腾不出什么大浪来。”

“暂且不用。”沐音摆了摆手道:“继续派人盯着,若是有什么大的动静,立即来报,记住,务必将人跟紧了,必要时让冷风他们出手。”

“已经有了些眉目。”黑衣男子道:“不过害怕打草惊蛇,没有深入,是不是要……”

“让你们调查的事情进展如何?”

沐音点头道:“吩咐下去,今夜子时开始行动。”

“已按门主的吩咐全部办妥。”黑衣男子恭谨道。

沐音看着眼前的人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事情都办好了?”

“门主。”

沐音抬眸看着眼前庄严宏伟的宫门,唇角露出一丝嘲弄,待走至那较为隐蔽之处,葱郁莹白的五指淡淡的在空中打了个响指,眨眼间,一道黑影闪过,原本空无一人的身前赫然半跪着一黑衣男子。

出了宫门,沐音却是直接将那马车打发了,驾车的人也是宫中侍卫,自然识的沐音,犹豫了片刻,便是驾着马车又进了宫门。

从宣德殿出来已是到了申时,对于那接风洗尘的盛宴,沐音自然是毫无兴趣,有了宣德殿上的一幕,祁巍倒也没有强留,却是吩咐李顺准备好了马车。

正文 第258章 斩草除根

长秋宫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宫中本就是个是非之地,自然传讹的速度也是十分迅速的,不到短短半柱香的功夫,皇后面目全非的消息便已然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祁巍身为皇宫之最的皇上自然也是听闻了消息,皇后终归是皇后,是一国之母,即便心中无爱,如此大事却也是不可忽视的。乐-文-

不过,当祁巍踏进长秋宫之时眉头却是紧皱了起来,本是冷峻的面容霎时间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皇后人呢?!”

只见原本洁尘不染的大殿此刻散落一地的碎片,

地面之上还有水渍之印,而在这碎片的中间位置却是并排跪了一地的御医以及宫女太监嬷嬷,各个神色惶恐不安,颤抖着岣嵝的身子不安的跪在碎片之上,膝盖划出了血也不自知。

“启……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在……”其中一胆大的太监颤巍巍的抬手指了指内室,话音还未落地,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瓷器摔碎的声音!

跪在地上的一干人等顿时又是一个颤栗。

祁巍面色阴郁的扫了一眼内室,转眸看向那跪在正前方的那胡御医沉声道:“皇后到底怎么了?”

胡御医登时吓得又是一颤,将头垂的更低了些,答道:“启禀皇上……皇后……皇后她……她可能是……可能是气急攻心引起的……面目聚变……但是微臣等也不敢确定……更不敢枉下药方……请皇上恕罪!”

连同跪地的十几个御医皆是一同跪地道。

“面目聚变是何意?!”祁巍沉声道。

胡御医犹豫了半晌却依旧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想开口之时,突然,内室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一道青紫色的身影踏步而出,只见其面容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宛如豆子般大小的疙瘩,边缘上流出的黄色浓水顺着面颊一路流淌进脖颈之间……虽然面容已毁,但是却依旧不难看出其神情之中的疯癫以及癫狂之色。

“滚!都给本宫滚开!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嘶吼声,一个接一个的重物落地的声音随之响起。

饶是祁巍见到皇后此番模样,也是不由得一阵惊骇,皇后什么性子他也略知一二,平日里如此傲世,如今竟是突然变成了此番模样,纵使心中震惊,但却也十分的不愉,尤是在看到其癫狂的举动,紧皱的眉头不仅没有舒缓,反倒是皱的更紧了些。

“皇后!注意你的仪态!”

低沉冷然的冷喝声将皇后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到站在一侧冷眼旁观的祁巍,皇后顿时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陡然间便扑了上去,不曾想还未碰到那抹明黄色的衣角,伸出的葱白莹玉的右手边被一柄冰冷的长剑制止。

皇后却是仿若未察,依旧伸直了手臂试图抓住那对她而言唯一的希望,尖叫刺耳的声音几欲划破人的耳膜:“皇上!皇上!你救救臣妾啊!救救臣妾啊,我的脸……我的脸!不!我的脸还是好的!我的脸还是好的……”

看着皇后颤抖着双手扶着面颊的神情以及哭诉到后面的呢喃声,饶是镇定如祁巍面容也是不由得划过一抹惊诧,继而眉宇之间却是浮现一抹淡淡的厌恶,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两步,厌恶的摆了摆手道:“来人呐!皇后病情加剧,意识混乱,加派人手好生看守,近段时日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长秋宫一步!”

“你们也都赶紧下去研究一番皇后的病症,早日对症下药!”

冷声说完这番话语,祁巍已然转身出了长秋宫,就连余光都不曾看那皇后一眼。

皇后彻底的被软禁了。

当然,听闻皇后被软禁的消息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无异于祁景焕,于祁景焕而言,没了皇后的庇佑,他唯一可称的上对手的对手自然也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当然,前提是皇后一直如此疯癫下去。

“你说的果然不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大好的时机。”祁景焕看着身前的黑袍男子,阴狠的双眸微眯,俊秀的面容闪过一丝狠辣嗜血的笑意。

“这只是个开始。”黑袍男子的声音犹如浸过沙子般的异常的嘶哑,让人有股不寒而栗的颤栗感:“想要彻底杜绝后患,就要斩草除根!只有根消失了,芽才会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

祁景焕狠辣的双眸眯起:“你的意思是……”

虽未将后面的话语说完,但是手中的动作却是已然代表了一些。

“斩草除根有时候不需要见血也能让其永无翻身之地。”黑袍男子冷声一笑,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戾气,眉心处的暗红色伤疤蜿蜒直至黑布之下,看上去格外的可怖。

祁景焕眉目微挑,阴冷的眸光却是闪过一抹暗芒,显然对于他的这番话语异常的赞同,五指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桌面,淡淡吩咐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记住!我要的结果是斩草除根!”

黑袍男子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透着阴冷的寒意:“王爷放心。”

祁景焕眉宇这才缓缓的舒展开来,抬手随意的掀了掀摆在桌上的书籍,淡淡的道:“丞相府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自宁傲儿成婚前后,宁振安倒是安分了许多。”黑袍男子道:“这几日倒是不曾将他有什么举动。”

“哦?”祁景焕扬眉:“看来这宁振安倒是聪明了不少。”淡淡的将手中的书籍丢到一侧,道:“派人继续盯着,有什么动

正文 第259章 所谓闭门羹

熠王府门前。5v八5v八5v读5v书,.●.●o

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卓然而立,暗紫色的裘衣随着寒风的凛冽漾起衣摆,显露出其裘衣下曼妙的身姿,远远望去,倒是美焕的犹如一幅画卷一般。

正在此时,一个身着淡青色衣衫的丫鬟快步走近:“公主,他们还是不肯松口。”

只见其女子冷然的美眸闪过一抹难堪,淡紫色的纱巾遮住了眼部以下的面容,倒是瞧不出其神情。

抬眸定定的看了眼府门禁闭的熠王府,双眸闪过一抹不甘:“再去通禀!本宫就不相信他能一直如此无情!”

丫鬟点头应了一声,继而再次快步走向那紧闭的府门。

冷然的双眸冷冷的注视着门匾上的三个大字,掩在衣袖中的双手却已是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她不相信!她不相信他能如此的不近人情!是她的,她始终要夺回来!

冷然的双眸闪过一抹近乎执念的癫狂。

循而往复,丫鬟来来去去跑了不下十次,但是得到的回应却依旧只有简单明了的一句话:王爷正在调养,任何人都不见。

看着自家主子那越发阴沉的冷然双眸,丫鬟心中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缩了缩身子垂首站到了一侧,却是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她只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努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如若不然到时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清楚,岂不是悲哀?!

南姜公主冷然的双眸看着那紧闭的府门,心中却已是冷若寒冰,好!好的很!她哪里比不得她了?!都是那个贱人!都怪那个贱人,若不是她……若不是她突然出现这一切都会按照她所预期的方向发展,可是如今,如今……都是她!如今的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倒是要看看杀了她,他又会作何感想?!

“公主怎么在此?”突然,一道略显诧异的低沉嗓音在耳畔响起。

褚黎曼转眸却正瞧见身侧站着一人,清携俊秀的面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眉宇之间单着一丝极淡的诧异,本是让人感到温润赏目,但是却莫名的让人感到一丝阴寒之意。

秀眉微挑,淡淡道:“本宫如此蒙面景王殿下也能一眼看出,当真是好眼力。”

听着略带嘲讽的话语,祁景焕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淡淡的勾唇笑了起来:“公主如此卓绝身姿,本王就是想认不出都不行啊。”

恭维谦讨的话语本就听得多了,褚黎曼自然也不会因为简简单单一句恭维的话语而变得谦和,扬眉淡声道:“景王殿下来此作甚?”

“自然是来熠王府做客。”祁景焕淡淡一笑,微眯的双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身前的人,见其眸光微闪,这才勾唇浅笑:“公主莫不是也是来熠王府做客的?”

“本宫听闻熠王殿下旧疾复发,本宫这里正巧有从南姜带来的良药,特此前来拜访。”褚黎曼淡淡道。

祁景焕眸光微闪,扬眉一笑道:“公主肯来送药,三皇兄当真是运气绝佳。不过,公主可能有所不知,三皇兄身子骨自小就十分孱弱,太医院的御医想尽了各种办法也都无济于事,若是公主带来的良药当真有效,那三皇兄可算是真的苦尽甘来了。”

褚黎曼掩下眸子,蒙着纱巾的面容瞧不出神情,祁景焕淡淡的看着她倒也不再开口,气氛一时间倒是变得十分的诡异。

沉默良久,褚黎曼才缓缓抬眸,看着祁景焕道:“本宫的药究竟有没有效那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祁景焕眸光微沉:“既然如此,公主何不现在将此良药送给三皇兄?若是当真有效,想来不止三皇兄,就连父皇必定也是十分开心的。”

褚黎曼自然知晓他所言何意,若说北楚当今圣上最疼宠的人是谁,那绝对不是皇后亦或是哪个妃嫔,而是三皇子熠王殿下,饶是身在南姜,也曾听闻过不少关于北楚皇上对其熠王疼宠的传闻,若是她能将他身上的旧疾治好,那对于北楚而言绝非是一件小事,于她而言自然也是一件益事。

只不过……

褚黎曼侧眸看向紧闭的府门,嘲讽一笑道:“本宫倒是不介意现在就拿给熠王,但是熠王府的府门好像并没有如此易进。”

祁景焕闻言却是挑唇一笑道:“本王倒是忘了三皇兄性情一向难以捉摸,不少权贵大臣也都曾吃过不少闭门羹。”

褚黎曼动了动柳眉,却是并未开口。

祁景焕抬眸扫了一眼那紧闭的府门,淡淡的道:“也罢,本王今日前来也是想要探望一番三皇兄的病情,看来如今倒是又要返回府中了。”

褚黎曼定定的看着他,扬眉道:“景王殿下不进去么?”

祁景焕笑道:“公主前来送药都被拒之门外,想来本王也不会成为特例的那一个,与其吃个闭门羹,倒不如趁此回府的好。”

褚黎曼冷然一笑:“景王殿下果真有谋略。”

“战场呆的久了总是要懂些门道的。”祁景焕道:“既然三皇兄不给薄面,公主可愿随本王一道去酒楼坐坐?不管怎么说,你我二人也算得上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

褚黎曼听他言语自然是想拒绝,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却是微微迟疑了一番,想起程钺的话语,秀眉微蹙了一下,而后却是点头道:“靖王殿下既然开口了,本宫自然理应陪同,毕竟……”抬眸扫了一眼紧闭的府门,淡淡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人可不好找。”

面对其一语双关的话语,祁景焕也只是眸光微沉,并未开口言说什么,登上早已备好的马车,熠王府门前迟缓的几道身影却已是消失不见。

书房。

“启禀王爷,人已经走了。”李管事推门进来,恭谨的开口道。

“恩。”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凉薄之意:“今后她若再来,一律闭门不见。”

“是。”李管事应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道:“方才景王殿下来过了。”

祁景焕?!

祁瑾熠眸光微动,翻动账目的修长手指并未停止,只是淡淡道:“他想要进府?”

“景王殿下只是在府前稍呆了片刻,并未有进府的打算。”李管事道:“老奴瞧着景王殿下是与南姜公主一同离开的。”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嘲讽,翻过一页淡淡道:“今后他若是上门,也一律闭门不见。”

“是。”李管事恭谨的点头应道。

“咳咳咳……”祁瑾熠正欲开口再说些什么,口中却是突然猛然咳嗽起来,那停在账目上的五指也收紧了些,本就苍白的面容倒是越发的变得惨白了。

李管事心下一惊,连忙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呐,快去宣御医。”

“无碍。”祁瑾熠已然止住了咳声,淡淡的摆了摆手道:“罢了,莫要再去惊扰他们了。”

李管事自然知晓这话中的意思,惊扰御医不碍什么大事,但是御医来此必定会惊扰皇上,依照皇上对王爷的疼宠,那必定又是……思及此,李管事也只得在心中悄然的叹了口气,快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倒了杯温热的茶水放到其身前道:“王爷的意思老奴明白了,老奴这就吩咐他们前去煎药。”

自此番王爷回到盛京之后病情已然好了许多,这期间也从未发过病,不曾想这两日却是如此频繁的开始发病,看来这寒冷干燥的冬季果真不适宜王爷的身子啊。

正想着,却突然听到祁瑾熠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库房的东西可是点算清楚了?”

李管事微微一怔,而后却是已然反应过来,点头道:“已经点算清楚了,皇上之前派人送来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清点,可是要一并清点清楚?”

“不必了。”祁瑾熠淡淡的摆了摆手道:“那些东西待到明日一并算入聘礼之中送到南侯府锦瑟院。”

李管事心中微微一惊,继而却是又有些欣慰,看来自家王爷当真是对沐小姐十分的上心呐,如此也好,自家王爷自小冷淡,能与沐小姐这般好的秒人结成连理也可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连忙应了一声,心中却是已然暗自盘算起来了。

“前些日子那尊送来的血玉珊瑚可是打点好了?”祁瑾熠淡淡问道。

李管事闻言心中却是已然有底了,躬身问道:“可是要将其一并算入聘礼之中?”

祁瑾熠点头,却是将手中的账册执起道:“你去清点一下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若是有什么遗漏,立即补上。”

李管事将账册结果,快速的扫了两眼,心中却已是涌起一片波涛,原以为自家王爷对沐小姐已经十分上心,现在看来何止是十分上心,当真可谓称得上是放在了心尖尖上啊,这一件件的聘礼连带着皇上送来的加起来当真可谓是史上之最的聘礼了。

“明日你准备一下,跟苏老一并去南侯府下聘。”祁瑾熠淡淡的道。

苏老?

李管事陡然间睁大了双眼,面上满是不可置信:“王爷说的可是苏老先生?”

祁瑾熠点头道:“明日苏老会先来府上,东西备齐你且随同一起过去。”

李管事怔愣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已是被惊的仿若炸开,这苏老先生那可是整个北楚除了当今皇上以外最让人从心底里尊崇的一个人了,他虽已辞官告老,但是在朝堂甚至民间的影响力可不单单是一句话就能说得清的,毫不夸张的说,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整个朝堂的文武将才!

这样的人前去下聘,那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题外话------

最近两章全是虐渣渣,接着还会继续虐渣渣~

正文 第260章 褚黎曼的心思

一醉楼。

彼时正是人声鼎沸之时,一楼位置早已坐满了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祁景焕踏入酒楼看着来往络绎不绝的人群眉目微蹙,继而眉眼间闪过一抹厌恶,轻扫了眼二楼清净雅致的环境,不由眸光更深了些。

“两位客官里边儿请。”店小二眉眼弯弯的上前迎道。

祁景焕扫了眼四周道:“选一处安静的位置。”

店小二微微一愣,眉眼扫过站在一侧面露不悦的褚黎曼,继而笑道:“得嘞,客官您放心,自傲人明白。”

话落,

便迎着两人道:“客官请虽小人来。”

店小二选的位置确实算得上一处比较安静的位置,但是一楼如此鼎沸的声响不论在哪必然也是要入耳三分的,祁景焕淡淡的蹙了蹙眉,侧首看向一侧的褚黎曼道:“这里环境特殊,虽吵闹了些,但是却不至于扫了兴致,公主意下如何?”

虽是询问,但是身形却已然落座。

褚黎曼自然知晓他话中的含义,这一醉楼她也是从程钺口中听闻过一些风声,知道其不凡特殊之处,如今听祁景焕如是道,心中自然也是十分的清楚的,想到程钺的话语,不由得轻蹙眉头道:“罢了,不过就是一顿饭菜而已,若是味道不错,吵些便吵些吧。”

说话间,已然在祁景焕的对面落座。

两人的谈话并未刻意隐瞒其身份,明眼人一眼便能猜出两人的身份,店小二却仿若并未听到两人的话语,眉眼弯弯道:“两位客官要点点儿什么?咱们这里菜品齐全,点心丰富,茶水也是一等一的好。”

“将店里的招牌每样都来一份,再来一壶上好的茶水。”祁景焕扬眉淡淡吩咐道。

“得嘞。”店小二扬声道:“两位客官稍等片刻,茶水马上就来。”

说话间,人已然快步朝着那另一侧走去。

确实,不到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只见那店小二已然端了一壶茶水快步走来:“两位客官,这是咱们这里上好的茶水,菜食稍后就到。”

将茶水放到桌上,正欲转身,却突然听到祁景焕道:“慢着。”

店小二转身道:“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

“二楼可还有位置?”祁景焕道。

店小二眼神微闪:“客官想要去二楼?”

祁景焕点头。

店小二微微点头,说出的话语却已是与之前大为不同:“客官且先在一楼稍后片刻,小人先去二楼瞧一瞧可还有位置。”

祁景焕摆了摆手,

那店小二已然快步离开。

“本宫听说这二楼难进的很,看来景王殿下倒是有些办法。”褚黎曼挑眉淡淡道。

祁景焕闻言却是眼神微闪,勾唇浅笑道:“看来公主对于盛京的一切倒是熟识的很啊。”

“不过就是道听途说罢了。”褚黎曼掩下眸中的暗芒,淡声道:“这一醉楼可当属盛京之最,本宫就算不想知道这消息也会时刻传入耳中。”

这话本就不假,依照一醉楼在盛京的名号,若是不曾听闻那反倒是显得有些奇怪了。

“如此说来,公主可是已经来过此处?”祁景焕扬眉问道。

“虽然早有耳闻,但是来此这还是第一次。”褚黎曼道:“前几日一直抽不出空闲,哪里有此等悠闲之时?”

祁景焕眸光微沉,面上却是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道:“既然如此,今日倒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

褚黎曼掩下双眸没有说话。

另一边。

“你确定他说的是公主?”胡掌柜看着身前的人,面色有些凝重。

那人正是方才的店小二,看到胡掌柜的脸色,心中自然也清楚此事并非小事,当下立即点头道:“属下听得清清楚楚,那男子看上去身份也绝非一般。”

胡掌柜微微蹙眉道:“北楚皇室的公主能如此明目张胆出宫的没有几个,而这段时日风头正盛的应当是那南姜来的公主,听你的描述,倒是更像是那南姜公主。”

“南姜公主?”店小二眉头也不由得紧皱:“倘若她是南姜公主,那那男子的身份看样子并非是南姜来的使节。”

“知晓一醉楼规矩的又岂会是凡人。”胡掌柜眯眼道:“你且下去忙吧,去查查那男子的身份,此事我来处理。”

店小二恭谨的点了点头,转身便退出了房间。

待关门的声音落定,胡掌柜的眉头却已是狠狠的蹙起,南姜公主这个时候来此?莫不是……

正在此时,门口却是响起了敲门声:“掌柜,主子来了。”

胡掌柜闻言却是眸光一紧,人已是快步出了房门。

一醉楼能堪当盛京之最,各方面自然也都是极好的,例如上菜的速度,一般的酒楼在如此人满为患的当下,上菜的速度自然也是要慢上几分的,但是一醉楼却不论何时,上菜的速度都十分迅速,这也是不少人津津乐道让人称奇的地方。

看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已然上满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品,祁景焕毫不吝啬的赞道:“一醉楼果真不愧为盛京之最。”

这话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过,别的尚且不说,单说这菜色看上去那也是不比他王府里的厨子差,这味道也丝毫不落下乘,要知道他王府里的厨子那可是堪比宫中的御厨,如此对比,这一醉楼能堪称盛京之最也算是当之无愧了。

“能的

正文 第261章 我就是规矩

祁景焕看着眼前明显十分雅致的房间,微蹙的眉宇间闪过一抹惊讶,旁人或许瞧不出来,但是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这房内的任何一件摆件少说也得有个几千两银子,这不下数十件的摆件前前后后算起来至少也有十几万两!只不过就是一间包房,却是花费十几万两装饰,未免也当真是十分的财大气粗了。

祁景焕尚且如此讶异,褚黎曼自然也不可能如此没有眼力价,阴沉的面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副夹杂着一丝讶异的冷然面容。

方才她与祁景焕所言并不属实,这一醉楼她并非第一次来,早在前两日她久已经与程钺来过一遭,不过也不过就是在一楼呆了片刻而已,这二楼却是根本没有上来,没想到,今日倒是被祁景焕给带上了二楼,掩下眸中的思绪,心中却是已然有了另一番计较。

“两位客官,这是方才所点的菜品,这是重新所做,两位尽管放心。”店小二朝后微微摆了摆手,顿时之间几人手中各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摆放着一应俱全的菜品。

看着几人有条不絮的将手中的菜盘小心翼翼的放到桌面上,祁景焕收回目光看向站在一侧的店小二道:“这是掌柜吩咐?”

店小二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家主子吩咐,两位尽管放心。”

主子?!

祁景焕扬眉,双眸却是突然闪过一抹暗芒,既不是掌柜吩咐,而且又被其成为主子,那这身份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一醉楼的幕后之人!

祁景焕能想到的褚黎曼又如何想不到,没想到今日不仅上得二楼,而且还得知这幕后之人,更甚者或许今日还能见到这幕后之人!思及此,心下不由又是一动。

“既是你家主子吩咐,不知你家主子如今可在这里?”

褚黎曼的话语却是让祁景焕微微蹙了蹙眉,眉眼间闪过一抹不愉,不过却也并未开口说些什么。

店小二神色依旧:“我家主子此时有事在身,两位客官请慢用。”

如此敷衍的话语,却是让褚黎曼不由得秀眉轻蹙,待那店小二退出房间,却是开口道:“看来这盛京还当真是藏龙卧虎。”

祁景焕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当下眸光也不由得暗沉了下来,兀自抬手且给自己斟了杯茶,淡淡的道:“盛京地界儿确实是卧虎藏龙,但是公主应当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表面所看到的样子。”

“哦?”褚黎曼淡淡扬眉:“看来景王殿下倒是深有体会了?”

祁景焕轻抿了口茶水,勾了勾唇却是并未接话,褚黎曼讨了个没趣,自然也无心在言说什么,当下也是轻哼一声转身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气氛一时间倒是显得有些诡异了。

“让开!我要见我家主子!”

“没有梅花牌,任何人不得进入!”

“放肆!不过一个小小的酒楼也敢阻挡我等行事,若是再不让开,可别怪我这手中的刀剑无眼!”

“没有梅花牌,任何人不得进入!”

“刁民果然是刁民,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哼!”

突然,门外一阵争执声传来,听上去倒是十分的剑拔弩张,好似随时都可能动手一般。

原本祁景焕与褚黎曼两人都是不会对这些事情上心的人,但是这争执的声音却是让褚黎曼不免心中生疑,当下也是抬步直接出了房门。

祁景焕见此不由微微蹙了蹙眉,抬手将手中茶杯里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抬步也是紧随其后出了房门。

殊不知,就在二人出门的当下,房间一墙之隔的房间却是悄然的闪过一道黑影,在拐角处消失于无形。

祁景焕两人出了房门,果不其然,门前已然聚集了三三两两的人,只见其楼梯处赫然站着一道炫黑色的背影,手执长剑侧视而立,尽管看不到正颜,却也不难感受到其身上所散发出的凛冽的气势,而那人身前所站之人由于站在下首,倒是有些看不清楚其面容,不过从两人所散发的气息来看,动手也不过就是下一刻的事情罢了。

一楼赫然已经围满了瞧热闹的人,这里不是没有遇到过如同这般想要硬闯如二楼的,但是胆敢如此大放厥词的却不多见,整个盛京谁不知道一醉楼的名号,想想当初在此挑衅之人的下场,一个个的不由得伸长了脖子想要亲眼瞧瞧这一醉楼的行事作风究竟有多狠辣。

“哼”一声冷哼:“既然如此不识抬举,那就受死吧。”

话音未落,只见寒芒一闪,一道剑影闪过,与其同时,那方才站在阶梯口处的玄黑色男子已然飞身而起,身形轻松越过那男子的头顶翩然落在其下方右手侧的楼梯扶手之上,脚尖站定,翩然若飞,凌然的身姿卓姿风绝。

一剑落空,持剑男子显然没料到他竟能轻易地躲过其攻势,当下眉峰不由也是一凛,脚下的步子一动,竟是直接朝着那二楼而去,却不想双足还未踏上一层,眼前虚影一闪,下意识的便是执起手中的长剑挡在身前。

“铮——”的一声声响,只见其男子身形不由得已然控制不住的后退两步,险些踏空摔下楼去。

玄黑色男子却是淡然的收回方才出招的右脚,身形已然翩然再次落地,再次挡在其持剑男子的身前,凌然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息:“擅闯二楼者,死。”

隐含无尽杀意的话语让看热闹的人不由得悄然的打了个冷颤,这一醉楼当真是招惹不得啊,瞧瞧,这不过一招的功夫不到,人就已经如此惨败,倘若再继续下去,岂非…。

思及此不少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

抽气声,嗤笑声,议论声不绝于耳,落入那持剑男子耳中却更像是羞辱,握着长剑的右手青筋骤起,微垂的面容仿若染了墨般阴沉的可怖,看上去竟是让人无端的升起一股子寒意。

“尔等贱民,竟敢如此放肆!”冷喝一声,只见其抬起的双眸仿若淬了火般灼人的厉害,与此同时手中的长剑已然挥出,竟是不顾身前所站立的围观之人。

惊呼一声,眼看那长剑已然要穿透那人的身体,玄黑色男子却在此时突然动了,寒芒掠过,只听铮的一声,众人还未看到招式如何,那长剑已然掉落在地,持剑之人也随着那凌厉的力道再次飞身摔出了老远,不过此次却是直接摔在了楼梯处,凌厉的棱角犹如针芒卡在身上,那持剑之人却是久久站不起身来。

突然,银光一闪,竟是直直的朝着那背对着这边的玄黑色男子而去。

“小心!”不知是谁大喝一声,玄黑色男子转身的当下,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道银光也随之消失。

众人抬眸望去,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翩然落下,头发束着墨簪玉,腰间缠着金丝带,脚上踏着白羽靴,墨发轻扬,翩然的身姿犹如神降,精致到完美的五官犹如刀刻,正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此刻就算那冷然无波的双眸并无半点笑意,却也足矣让百花失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也不过如此了。

“暗箭伤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只听一声脆响,那楼梯之上赫然多了一枚明晃晃的银白色的袖箭,尽管被仍在地上,但是其身上却依旧散发着冷然的幽光,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随着声音的落下,只见其楼梯顶层之上赫然立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微挑的凤眸透着无尽的凉薄与寒意。

那玄黑色男子却早在其身影出现的那一刻身形已然到了跟前,微微弯腰恭敬的唤了一句:“主子。”

殊不知这一声主子,却是直教在场的人吓傻了眼,这玄黑色男子所代表的是什么任何人都心知肚明,能被他唤作主子的人,那岂不是……

一醉楼的幕后之人!

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教每个人都仿若是哑巴了般,愣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些什么,哪怕是惊呼声也不曾出现,有的只是越发浓重的呼吸声以及不绝于耳的抽气声。

月白色男子却是看也未看那玄黑色男子一眼,而是冷声开口道:“二楼的规矩是什么?”

玄黑色男子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答道:“擅闯二楼者,死!”

月白色男子没有说话,玄黑色男子却是转过了眸,身形一动,竟是已然站在了那已然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持剑男子的身侧,只见其玄黑色男子手中的长剑出鞘,直直的对着那持剑男子,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住手!”突然,一声尖锐的呵斥声响起。

只见褚黎曼已然越过人群站到了那二楼楼梯的边缘,所站立的位置正是那月白色男子的身侧。

“明目张胆的杀人,这难道就是北楚的规矩?!”褚黎曼尖锐的声音划破诡异的安静,清楚的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呵……”低沉冷然的笑声攸然想起,只见其月白色男子冷然的面容划过一抹凌然的傲气:“来到这一醉楼,我就是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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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2章 需要见点血

“谁敢动手!”褚黎曼冷喝一声,凌厉的眉眼看向沐音道:“你

淡然的话语说的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唯有听得人方能听出其内里的凌厉与杀意wxs520.

不过,沐音的下一句话却是直教两人齐齐变了脸色:“既然嫌命活的太长了,那就将命搁在这里吧。”

两人跪在地上垂着面颊看不出其神色,但是从其身形上看两人并没有丝毫的惊惧,反倒是冷沉的像是两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偶一般。

微挑的凤眸有些淡淡的慵懒,

却是透着蚀骨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胆敢在我的地盘上如此不守规矩,看来是嫌命活的太长了?”沐音把玩着不知何时拿到手中的短小匕首,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只见其六道身影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尽管那两个暗影伸手绝佳,但是却也架不住四人同时围攻轮番上阵,且招招凶险致命,稍不留神便会命悬一线,是以,不到十几招的功夫,两人便已然被四人擒住,牢牢的钳制住其双臂,让其双膝跪地动弹不得分毫。

“动手!”突然,一道清冷且漠然的身影淡淡响起,话音未落,只见其栏杆之处赫然同时跃出四道身影,众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而后却是听到了兵刃交接的刺耳声响。

方才动手的人早已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傻了眼,哪曾想到竟会惹来如此之大的祸事,身形也仿若被定住了般动弹不得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的身影在瞳孔中越来越大。

“是。”两人应了一声,身形已然快速一闪,竟是直直的朝着那围观的众人而去。

“都眼瞎了不成?!”褚黎曼冷喝道:“还不赶紧将这帮刁民全部拿下!”

“公主有何吩咐?!”两人齐齐跪地沉声道。

话音刚落,只见黑影一闪,两道周身上下皆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

“放肆!”褚黎曼顿时面色气的更黑了,冷喝一声道:“暗影,出来!”

冷声的呵斥声虽寒意十足,足矣让人心生畏惧,但是却忘了这里并非南姜,而是北楚境地,还是盛京所在,如此张狂嚣张的话语不禁没有让其住手,反倒是下手更猛烈了几分,甚至就连凳子都扔了出来。

他们动手动的愉悦,

却不想那南姜公主的面色已然堪比锅底了,冷然阴沉的双眸怒视着方才动手的人群,冷声道:“放肆!都被本宫住手!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不成?!本宫让你们住手都聋了不成?!”

南姜公主他们不敢将其如何,但是一个小小的侍卫还不能动手么?!他们可没忘记方才其嘴里可是一口一个贱民、刁民的骂着!

筷子,茶杯,酒盏,还有尚未吃完的饭菜纷纷一股脑的全数扔在了那持剑男子的身上,眨眼间,只见其身上脸上已然沾满了残渣。

其中不乏有人已经悄然动了起来,只见其原本站在那倒在地上的持剑男子的身旁的围观人群已经悄然的将触手能及的东西打在了其身上,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人动,其余人紧接着也全部都动了起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

祁景焕的一番话语却是让在场的人再次恍然,本以为是哪个官家小姐,没想到竟是前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姜公主,开始就对其没有什么好感,此番就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了,这南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如意几页想要偷揩北楚地界儿的一头恶狼,虽然他们这些老百姓平日里并未去过边关,但是边关的消息却也是每日必闻的啊,越了几次线,打了几次战那心里头可都跟明镜似的,如此一个贪得无厌的恶狼如何能让他们生出好感来?!

虽然并未言明,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外乎区区一个南姜公主就莫要再北楚的地界儿上指指点点。

祁景焕之所以站在人后就是不愿露面,如此被褚黎曼一闹,倒是非得露面不可了,轻咳一声,微微敛眉,迎着各种探究以及惊惧的神色缓步上前,看着褚黎曼淡淡道:“南姜公主慎言,我北楚虽比不得南姜地域窄小易于管束,但是这法度却也十分严谨,倘若有人胆敢触犯条例,自然会有官府前来查办。”

褚黎曼侧首看向站在那人群后面的祁景焕,眉眼间的挑衅之意显而易见。

褚黎曼看着眼前俊美到几欲让人窒息的面容以及那眸中溢满的狂傲的神色,不知为何心底却是莫名的十分厌恶,没有缘由,没有任何其他的情愫,有的只是犹如无底的黑洞般的无尽的厌恶,那种厌恶是深入骨髓的厌恶,从骨血里面生出的厌恶,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扬声不屑道:“本宫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介商贾也成了北楚的规矩,难不成这北楚当真是没有什么法度吗?!不知道景王殿下怎么看?”

放眼整个盛京,哪怕是祁景焕也不敢在如此众多之人的面前胆敢说出我就是规矩这番话来,不仅仅是因为怕人诟病,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顾及,顾及如此狂妄的说辞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眼前这个看似漠然凉薄的少年男子不仅说出了这番话语,更是将这番话语里的凌然表现的如此彻底,如此狂傲的态度不仅没有让人产生半分的反感,反倒是让人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本该如此的意念来,就仿佛眼前之人本来就该是这等模样,也唯有这等模样方才能够让其衬得上这身凌然的身姿来。

正文 第263章 狠狠打脸

“真是笑话!你以为搬出云门的名号你便是云门之人了么?!”褚黎曼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就算你是云门之人,那也只不过就是小喽啰一个,你当真以为云门会为了你一个而对上皇室?!简直痴人说梦!”

沐音看着她嗤笑的神情,却是微微勾起了唇角,淡淡的道:“云门会不会为了我而对上皇室你尽可拭目以待!但是……现在是我说了算!”

袖袍淡淡一挥,凤眸上挑,扬声道:“动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那压着暗影的四人霎时间动了,只见银光一闪,继而两声惨叫响起,只见那两人的身前赫然摆放着两只完整的手,一左一右身为齐全,切割整齐的刀口以及完美控制动作的刹那,两只手看上去全然没有刚被切下来的痕迹,甚至皮肤隐隐还透出红润的颜色。

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惊胆寒,试想究竟是多快速的动作和近乎完美的手法才能做到如此地步?!且也唯有两个可能,一自然便是动手之人的武功极高内力极深,这第二便是熟能生巧,切的多了自然也就练就了这样一副本事。

细思极恐,不少人都纷纷吓得白了脸色,胆战心惊的朝后齐齐挪了几步。

“你!……混账!”褚黎曼看着痛的几欲昏厥过去的两人气的脸色发青,这两名暗影虽是她的暗影,但是生死却与她毫无干系,但是此番再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将人伤了,无疑是在打她的脸面,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去?!

“南姜公主还是慎言的好。”沐音淡淡的道:“音某的脾气可不太好,倘若不小心伤了公主,那这笔账可不好清算。”

“你!”褚黎曼的双眸似能喷出火来:“你当真不怕云门就此覆灭?!”

“音某拭目以待。”

“好!好得很!”褚黎曼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转眸看向祁景焕道:“今日之事本宫会一字不差的传书给我父皇,这北楚的待客之道本宫算是领教了!”

话落,不待祁景焕开口,人已然愤然挥袖朝楼下走去,待走到那痛的几欲昏厥的两名暗影身旁时却是连看都不曾看一眼,径直便朝着那门口而去。<>

“来人呐,将这两人也一并丢出去!”

褚黎曼刚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登时气的顿住了脚步,不过也只是一瞬,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一醉楼。

“今日之事让各位受惊了,为表歉意,今日各位所有的银两全免,各位尽可随意。”沐音看着依旧围在一起的众人,淡淡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原本围在一起的众人纷纷争前恐后的转身,不过却不是回道座位,而是朝着门口跑了!

笑话,这里的菜食却是不错,但是那也要看能不能吃的下去啊?

看着一个个争先恐后落跑的身影,沐音不由得有些无奈,不过就是砍了只手,见了点血而已,至于这样不管不顾的逃跑么?她又不是杀人狂魔,轻叹了口气,果然,胆子还是有待加强啊。

“主子,今日这生意……”胡掌柜的声音幽幽响起。

“罢了罢了,人都跑了,估计今日也不会有人来了,关门休整吧。”沐音摆了摆手道:“正巧你也可以去将那损毁的账册整理一番。”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提起这,胡掌柜当即变了脸色:“主子,这里的人手已经足够了,实在没有必要再增添人手了。”

看着胡掌柜略显焦急的话语,沐音却是笑了,能将胡掌柜如此一个喜怒不形于色之人逼到如此境地,这顾鸣也当真是奇才一个了,挑了挑眉淡淡道:“放心吧,我已经派他去做另一件事情了,近期他应该不会回来。<>”

胡掌柜这才着实松了口气,应了一声便着手去整理账册去了。

“音公子对待下属的方式还真是特别。”突然,一道略带笑意的声音淡淡响起。

“只有让他们舒心了,事情才会办的更好。”沐音转眸看向一侧的人淡淡道:“难道不是么?景王殿下?”

祁景焕勾唇一笑,抬步与沐音持平:“本王一直以为本王的手段已经足够狠辣,没想到音公子的手段倒是更胜一筹啊。”

“景王殿下过奖了。”沐音扬眉淡淡道:“触犯了规矩自然是要付出一点儿代价的。”

“可是这代价未免也有些太大了些。”祁景焕道:“你已经将其中一人的四指砍断,何不一并将剩余的一起砍掉?你虽是砍了他的一只手,但是另一只手也仅剩了一根拇指,有与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我以为景王殿下会与我想的一样。”沐音看着他道:“毕竟,给敌人留下希望就是给自己埋下隐患,不是么?”

祁景焕笑了,不同于之前的勾唇浅笑,此番却是扬声大笑,向来沉郁的眉眼此刻也变得明朗起来:“没错,斩草要除根,这样才能永绝后患,看来你我倒是同一种人了。”

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却是没有说话。

她与祁景焕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同一种人,因为同样都十分狠辣,正如他所言,斩草要除根,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她向来做事不喜拖泥带水,能在一个时辰内解决的问题绝不放任其一日,毕竟,她没有这么多的心思,也没有这么多的闲暇。

沐音的这种神情看在祁景焕眼中自然也就被理解成为了默认,扬眉淡淡道:“音公子就这么将南姜公主的暗影处理了,难道就不担心当真如她所言被官兵围剿?”

“景王殿下觉得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南姜公主而对上整个云门么?”

“但是若是牵扯到整个南姜,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祁景焕道。

沐音自然知晓他话中的意思,依照褚黎曼之前的说辞,此时若是被南姜皇室所知,此事自然就会变得棘手起来,但是先不说这信件能不能安全的送达南姜,就算安全的到了南姜皇帝的受伤,也不见得他会有如此之大的动作,区区一个褚黎曼还当不得让南姜皇帝搭上整个南姜作为代价。

单是她手中掌握的财富就足以让其不敢轻易动她,更何况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诺大的北楚!

就算他脑子进水了,也不能会做出这等糊涂的决定来。

“景王殿下以为云门单单就是一个江湖门派么?”

祁景焕眸光微闪,诺大的云门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江湖门派?倘若当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朝廷这么多年以来也不会顾及如此之多,恐怕派兵将其围剿了,云门之所以能在真个北楚视若无睹,靠的只不过就是无穷的财富,没错,就是财富,云门的财富放眼天下没有人知晓到底有多少,但是却也足矣用富可敌国四字来形容,云门的财富关乎到整个天下,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将银子拒之门外,北楚是如此,南姜也亦然。

“音公子果然是个通透之人。”祁景焕淡淡道。

“景王殿下也很有手腕。”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从她与褚黎曼之中做出衡量,而且还是在不确定她身份的当下做出这种选择,可不正是魄力十足么?

这番话好似正中祁景焕的下怀,扬声笑了笑道:“与音公子相聊果真是十分的甚欢,不知音公子打算在盛京呆上多少时日?本王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如此相聊甚欢之人,若是就此离开当真还有些不舍。”

“音某此番来到盛京也不过就是因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处理完了自然是打算离开的,不过能遇到景王殿下这样的友人,音某确也有些不舍。”沐音淡声道。

“既是不舍何不久留一些时日?”祁景焕道:“本王府上倒是闲了很多院子,音公子若是不嫌弃尽可搬到府上来住,如此一来倒是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沐音淡淡一笑道:“景王殿下的心意音某心领了,听闻景王殿下上月喜得麟儿,音某不便上府叨扰,不过上门拜访倒是可以,景王殿下到时不嫌音某打扰就行。”

“音公子这是哪的话?本王既是诚心相邀,音公子若是上门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如何会嫌叨扰?”祁景焕淡笑道:“音公子可是要信守承诺,本王就在府上随时恭候了。”

“音某说的话自当算数。”沐音道:“只不过这两日应当是没有闲暇的。”

祁景焕自然明白这番话语的意思,当即笑道:“南姜公主的事情音公子自当放心便是,事情不会牵扯到一醉楼。”

沐音勾唇淡笑:“既如此,音某就多谢景王殿下了。”

祁景焕淡淡的摆了摆手道:“没有本王你一样可以处理好,本王只不过是将事情简化罢了。”

沐音扬了扬眉,此话倒是不假,没有祁景焕,此事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此一说也不过就是有意为之罢了。

待祁景焕离去之后,胡掌柜已然出现在了身侧。

“吩咐下去,鱼儿已经上钩了,可以开始布置了。”沐音淡淡吩咐道。

“是。”胡掌柜应了一声,快步转身离开了。

这盛京的局势是时候该变上一边了,一味的一成不变,总是会让人感到乏味的不是么?

正文 第264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久不问世事的苏老出山了!

此条消息一出,顿时引起朝堂上下一片哗然!

这苏老是谁,那可是名满天下受尽万人敬仰的先生,这么些年虽然隐退朝堂,但是威望却是依旧不减当年,近些年来一直隐居于山林,不问世事,没想到今日竟然出山了,而且出山的第一件事却是去了南侯府!

当可谓是引起一片揣测。

原因无他,而是近些时日这南侯府当真算的上是多事之秋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总不间断,街头巷尾更是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这南侯府的名头在盛京可谓是十分引人侧目的。

此番,这苏老到南侯府,自然也就让人猜测纷纷了。

而此时的南侯府却也是久不平静的,沐靖南听到苏老上门的消息可是难得的慌了手脚,连忙亲自将人迎了进府,不仅如此,阮侨玉以及沐煦等人闻风也都纷然而至,想要见一见这位苏老。

“苏老先生请上座。”沐靖南的态度十分恭谨,言语之间更是敬意十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只见那苏老一袭深灰色的粗布衣衫,衣着打扮可谓是跟寻常百姓一模一样,但是那淡然屹立的身姿却是透出一股清贵凌然的气息来,古稀之年的面容之上虽老态龙钟,但是却依旧显得精神抖擞,那花白的眉宇之间闪现的凌然当可谓是让人忽视不得。

“侯爷不必如此。”苏老轻抚了下花白的胡须道:“老夫早已无官职在身,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而已。”

“苏老先生哪里话?您乃当世大家,虽无官职在身,但是在朝中的威望可是依旧啊。”沐靖南恭谨的道。

“不行了,人老咯。”苏老摆了摆手道:“这些年在山林习惯了,若不是受人所托,也不会有此一行了。”

沐靖南闻言眉眼微微一动,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道:“苏老今日是来……”

苏老笑了笑道:“老夫今日前来是来代为下聘的,这不,人都跟着来了。”

说着抬眸示意了一下身侧的人。

沐靖南这才注意到站在其身后的李管事等人,当下自然也就明白了苏老话中的意思。

“侯爷。”李管事上前微微的拱了拱身子道:“王爷身子不便,特命在下跟随苏老前来下聘,还请侯爷见谅。”

沐靖南当即也是笑着道:“李管事言重了,熠王殿下能请到苏老前来下聘已是侯府莫大的荣幸了,熠王殿下身子不适自当好生修养才是。”

此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假,能请到苏老前来下聘也当属是这盛京绝无仅有之最了,这也实属是给了他们南侯府莫大的颜面了,他又怎会再想些其他。

“那女娃人呢?说起来,老夫还当真没见过这女娃的样子。”苏老淡淡开口道。

虽然他这些年隐居山林,但是关于南侯府的一些传闻却也是略有耳闻的,此番再次自然也不会刻意提及当年的事情。

沐靖南这才想起沐音并不在此,当即吩咐沐煦道:“快去将音儿唤来。”

沐煦应了一声转身便朝着锦瑟院而去。

待沐音来到大堂之时,沐靖南正与苏老相谈甚欢,且沐靖南面上的神情甚是恭谨,就连阮侨玉的面上都带着恭谨的笑意。

“苏老先生过奖了,他也不过就是运气好了些而已,当不得真的。”沐靖南笑着摆摆手道。

“运气好也是一种福气啊。”苏老淡淡笑道:“若是勤学致用将来定是能有一番成就。”

沐靖南神色一喜,连忙道:“不知苏老先生可否……”

话还未讲完,沐音却已然缓步走近:“父亲,母亲。”

冷淡的声音带着一股子漠然以及疏离,好似眼前的人不过就是毫不关己的陌生人一般。

沐靖南的话语顿时一顿,正在这当下的功夫,苏老已然开口道:“想来这就是那丫头了吧?”

说着,眼神却已是看向了沐音,泛黄的双眸不仅没有半分浑浊之态反倒是迥然有神,甚至还透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凌厉之势。

沐音神色淡然的将眸光看向他,微微点头道:“沐音见过苏老。”

态度却是难得的不卑不吭。

于沐音而言,这苏老当可谓是让她为数不多敬重之人之一,且不单单是因为他的才学,更多的却是敬重他身上的那股淡然随性的气质,官衔最为鼎盛之时,却淡泊名利退隐于山林之间,不问世事,试问又有几人能做到如此地步?

想她一生所求也不过就是随性二字,但是为今之计却依旧没有真正做到这两个字的深意,前生如此,今世亦然。

是以,对于这苏老她才会隐有股敬重之意,不过,对于他的出现还是难免有些讶异的,不过在看到一旁的李管事之时却是对于他此行的目的已然了然于心了。

苏老面上闪过一丝欣慰,淡淡道:“是个好的。”

凌磨两可的话语,但是在座的人却都显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李管事上前恭谨的道:“沐小姐,王爷吩咐老奴将这封信函交予您,请您亲启。”

话落,已然将手中的信函双手递给沐音。

沐音微微扬眉,接过信函淡然打开,却只看到寥寥几字“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苍劲的字迹,熟悉的字体,温情的话语,却是让沐音心里的某一个地方陡然触动,清冷的面容划过一丝此刻那最温柔的一抹笑意,刹那间恍了一地浮华,也恍了在座所有人的双眸。

沐音很美,说是倾城国色也毫不为过,这一点但凡见到她的人都不会否认,她的一颦一笑都似乎带着一股难掩的魅惑,吸引着每一个人,但是那周身的气息却太过冷然,凉薄,那种仿若不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淡漠之意,就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全然没有一丝的波动,让人望而却步。

但是此刻的沐音无疑是最美的,那向来漠然的绝美面容之上挂着发自内心的浅淡由心的笑意,微挑的凤眸溢满星辰,从未有过的柔情笑意,就好似那万年寒冰融化前的那一顷刻,刹那间聚集一地浮尘。

美,惊心动魄的美。

媚,扣人心弦的媚。

沐音就那么淡然而立,却直教人感觉如沐春风,似是大地回春万物复苏的顷刻,如此淡然而美好。

“兰诺,准备笔墨。”将手中的信函收起,面容已然变回之前的模样,不过那眉宇间却是染着一丝丝醉人的柔情。

兰诺方才也是瞧的呆了,饶是她跟在自家小姐这么些年,但是却也从未见过其如此绝美的一面,她一直觉得自家小姐淡然随性的性子最合适,但是今日才发现,原来自家小姐最美的一面在当下,微怔了片刻,却是回过神来快速的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却已是不见踪影。

不过顷刻间的功夫,手上已然多了一盏砚台,一支墨笔,还有一封信函,将其小心翼翼的放置到桌上,开口道:“小姐,已经准备妥帖了。”

沐音却已然走到了那桌旁,执起桌上的墨笔,凌然落笔,上下收尾之间不过顷刻,却已然落笔,将写好的信函装入信封,看向李管事道:“请李管事将其信函交予你家王爷,他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李管事面色一喜,虽不知道这信函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沐小姐既是回了信件,且其面色如此,定是心情不错的,自家王爷收到这信函必定也是十分愉悦的吧,李管事默默的想着,面上却是十分恭谨的道:“老奴明白,沐小姐请放心。”

说着结果信函却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收到了衣襟之中。

“既然心意已通,那老夫也算是完成了所托了。”苏老扬眉一笑,朝李管事摆了摆手道:“将东西都搬上来吧。”

李管事垂眸应了一声,却是朝着那堂外示意的摆了摆手,顿时从门外进来二十几号人,身形各个英挺,身上透着一股子凌然之气,看上去倒是不像是侍从,反倒是更像是侍卫,只见其每两人肩上扛着一方木箱,来而忘返共计二十一箱。

“这是聘礼,你且数数看还有哪里不足?也好让李管事快些去准备。”苏老扬眉淡淡道。

话落,原本站在那里的二十几号人却是霎时间将木箱放置到了地上,同时也已掀起了盖子,盖子掀起的当下,一道道辉光闪过,像是先开了万年宝藏,让人忍不住侧目驻足。

“属下等见过沐小姐。”突然,二十几人皆是齐齐跪地,神色恭谨的扬声道。

眼前的这伙人正是那之前在熠王府训练的一干人等,在得知被自家王爷派来送聘礼之时,一个个的神情激动的仿若是自己一般,这位未来的王妃可是他们心心念念敬佩不已的人啊,就算是让他们此刻做什么他们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

“起来吧。”沐音淡淡的道,扫了眼那各个箱子中的物件,眉梢却是微扬,没想到师兄倒也算是颇有银两啊,这其中每一件物件拿出来也足够寻常百姓过活一年之久了,这每一箱大大小小的加起来也足足有上百件之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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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5章 关门弟子

不得不说,对于熠王府中之人对于沐音的态度却是着实让沐靖南等人心惊了一把,熠王对其的真心实意这是他们都已然知晓的事情,但是以往如此,并不代表熠王府之人也是如此,这些人虽在熠王府只是属下,但是想要收服他们却也不菲易事,此番他们的这番行径已然表明了立场,他们承认沐音这个未来的主子,不仅承认而且还是打心眼里敬重这个未来的女主子。

阮侨玉心里自然是欣慰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又有哪个做母亲的不想自己的儿女幸福,虽然那熠王有些……罢了,既能如此真心相待那也是好的。

苏老眉宇间的愉悦之意却是越发的明显了,看向沐音的神情也随之柔和了很多:“这里一共是六十四抬,桩桩件件都是熠小子亲自打点好的,这是礼单,丫头看看可还缺什么不缺?”

沐音并未去接礼单,而是淡淡笑道:“这些很好。”

既是师兄亲自打点,那又如何会委屈了她?况且她倒也不在乎这些,为的也只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

苏老爽朗一笑,并没有因为沐音的动作而心生不快,反倒是神色更加的和煦了些:“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丫头满意,那老夫也就放心了,你们都是个好的,将来也都是一家人了,要相互照应好生过日子啊。”

听到此番话语,沐音并未如同其他女子一般面容羞涩,反倒神色淡然的微微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苏老心中却是对于沐音更是喜爱了三分,宠辱不惊,淡然有度,心性虽有些淡漠,但是却也是个难得的好的,不错。看来这次熠王倒是没有选错人啊。

“丫头满意了,侯爷不妨也瞧瞧这礼单,缺了什么老夫也好让人立即补上。”苏老将手中的礼单递给一旁的沐靖南道。

沐靖南早被之前那六十四担的话语惊了个不轻,此番看到那写的密密麻麻的礼单,心中却是突然升起了几分害怕来,这可是足足六十四担聘礼啊,这每一件都珍贵如斯,足足如此之多,这可是要花费多少财力啊,想起之前那皇赏赐的物件,心中不由得默默的道,看来这熠王殿下当真是不可小觑啊。

佯笑着摆了摆手道:“既然音儿没什么意见,那我们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苏老倒也没勉强,再次将礼单递给沐音道:“这礼单还是你这丫头收着吧,回头让人清点一下送到院子里,免得到时候少了什么对不上账。”

沐靖南与阮侨玉闻言,面上不由得闪过一抹不自在来,这番话语虽听上去并无不妥,但是这意思却是让在场的人听得明白,不是送到库房,而是送到院子,送到谁的院子,这意思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苏老隐居山林多年,况且依照他的性子,对于当年的他们府上的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兴趣知晓,但是此时说出这番话语来,明显也是有意为之,既不是他的意思,那自然也是受人所托了。

至于是受何人所托,那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起熠王那冷然且难以捉摸的性子,心里不由得也是有些不是滋味起来,这不是明摆着是给音儿撑腰,借此以点醒他们当年的事端么?

想通了这层,面上也都有些讪讪的,倒是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沐靖南与阮侨玉都没有说些什么,沐煦以及沐荀身为兄长的自然也不便说些什么,心里都知道缘由,又何苦非要自找不愉快呢?唯一面露不愉的人也就当属是那裴氏了,刚一听闻六十四担聘礼之时,心中无疑是震惊的,但是而后却是升起几分欣喜来,这聘礼沐音自不可能全部带走,既不带走,那必定是要存入库房的,而沐煦又是南侯府长子,将来始终是要接下南侯府的,连带着库房自然也是一并是要收入手中的,如此之多的金银,如何能不让她欣喜?

但是这些金银珠宝却要统统送往锦瑟院!那她的心思不就全然白费了么?这么多的金银全让她带走,这怎么可以?!

但是沐煦在一旁,加之阮侨玉也并未开口,她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口,只要是人还没嫁出去,那就总归是有机会的不是么?倘若柔儿在此,那倒也不用如此费心了。

裴氏心下不由想起已然失踪月余的沐柔来,沐柔与沐音有什么纠葛她不清楚,但是沐柔却是深得阮侨玉的疼惜,她的话语自然是比之她这个儿媳要来的好的多了。

苏老毕竟已是年过六旬,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看几人的面色也知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说起来,这倒也并非他的本意,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但是如今看来,这样倒也算是好的,他一直觉得女子始终是要有个娘家依靠才是好的,但是如今看到沐音的这性子和这南侯府上的氛围,倒是改变了这一想法,熠小子这样的做法或许是对这丫头最好的选择吧。

沐音本就没打算将这些东西放入南侯府的库房,此番自然也不会假意说些什么,将礼单接过递给了一侧的兰诺,而后对着那熠王府的一干人等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兰诺,你跟着去打点一番。”

兰诺点了点头,却是随着那熠王府的一干人等抬着聘礼朝着锦瑟院而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沐靖南轻咳一声道:“苏老远道而来,不妨留在府里一同用膳?”

苏老摆了摆手道:“不了,老夫此番前来也算是完成所托了,在山林呆的久了,来到这里倒是有些不适应起来了。”话落,转眸看向一侧的沐音道:“听闻你自幼不在盛京,可曾跟过哪位师傅?”

沐音微微蹙眉,只听苏老继续道:“老夫这一生教授过的学徒无数,如今隐居山林,倒是想要收一个关门弟子,不知道丫头你可愿意?”

此话一出,沐靖南与阮侨玉等人顿时大惊,就连一旁的李管事也不由得瞪大了双眸,苏老竟然要收未来王妃当做关门弟子?!天哪,这得是多大的殊荣啊,要知道多少人想要求其指点一二都不得其门,这可是要收入门下当做关门弟子啊,这等事情倘若要传扬出去,只怕是会震惊这个北楚啊。

若说在场最为镇定的人也当属沐音了,听到苏老的话,心中倒也是有些惊异的,毕竟这苏老虽然教授了不少人,但是真正算作弟子的却是没有,没想到他竟是会说出这番话语来,不论是不是因为师兄的关系,这份情谊她也是记在心中了,勾了勾唇道:“一人不拜二师,苏老的好意沐音心领了。”

沐音的话语一出,沐靖南差点没惊得从凳子上站起来,苏老是谁?那是名满北楚的当世大家,能被他收入门下,那将意味着什么?!他本想借此机会让其指点荀儿一二,没想到苏老竟想收音儿为关门弟子!但是……她竟然拒绝了!她竟敢拒绝了!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她竟然二话不说就拒绝了!还一人不拜二师?!狗屁的言论!什么师傅能有苏老如此之好?!

当下气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额上的青筋暴跳。

苏老却并未生气,反倒是饶有兴趣的扬眉:“哦?这么说来你这丫头已经有师傅了?”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名下是有一个师傅。”

苏老闻言面上不由浮现一抹兴然:“你师傅名讳是何?”

“他也不过就是云游四海的闲人罢了,并没有什么名讳。”沐音淡淡道。

“哦?”越是如此,苏老倒是越发的来了兴趣:“这么说来倒也算得上是一个洒脱之人了,你与他都学些什么?”

“只是简单的一些防身功夫和一些药理常识而已。”沐音道。

苏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却是眉眼一亮:“你此番大婚你师傅可会到场?”

想起之前师兄的话语,不由点了点头,却是道:“师傅云游四海,能不能到还要看机缘。”

苏老却是已然明了,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也罢,老夫本打算明日便启程回去,看来是要在此再呆上一段时日了,老夫倒是对于你那个师傅好奇的很啊。”

沐音淡淡一笑道:“能得苏老惦记,想来师傅心中也是十分兴然的。”

可不是么?依照师傅的性子知晓了苏老要来挖他的墙角,那场面可谓是十分不错的,这般想着,面容倒是越发的愉悦了几分。

“我怎么瞧着你这丫头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苏老蹙眉幽幽道。

沐音勾唇浅笑:“苏老多虑了,沐音只是想起一些兴事有些愉悦罢了。”

苏老显然不信她的话语,不过倒也没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淡淡道:“既然做不了你师傅,那就做个长辈吧,老夫一生孑然一身,怕是等到老了也没人收尸,你这丫头看着是个有孝心的,将来也好送老夫最后一程了。”

没人收尸?!笑话!上赶着跑上来的人估计都能将地徒手抛上一个大坑来!苏老这话说的还真是不嫌牙碜!李管事默默的摸了摸鼻尖,对苏老的认知又多了一些。

而沐靖南等人却已是震惊的麻木了,此刻的心思却是奇异的与李管事不谋而合,苏老还当真是不嫌牙碜,孝顺?!你从哪里看到的?张口顶撞祖父的人能是孝顺的人?待父母冷淡如陌生的人能是孝顺的人?!

不过,这些他们也只是想想而已。苏老的意思他们都明白,为的也只不过就是想要将音儿收在身边罢了,孙女可比关门弟子的身份要重要的多的多了,且不论什么,单是这苏老的名号,那也绝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得罪的,哪怕是整个朝堂的人那也得掂量再三,这无疑是给了音儿一个强有力的靠山啊。

沐音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不过倒也没顺着他的话语说,而是淡淡的道:“苏老放心,苏老担忧的事情沐音定会做好。”

“你这丫头!”苏老轻笑了一声,也罢,不叫就不叫吧,反正既然应下了那这名分还是在的,总归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从听闻的一些事迹中一开始只是有些欣赏这丫头,但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却是打心眼里开始喜欢的,不骄不躁,坦然若之,正所谓瞧对了眼,越瞧是越喜欢,哪怕收不了弟子,多个孙女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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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是不是很可爱?哈哈~可是一个很傲娇的当世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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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6章 妄想罢了

苏老认其南侯府大小姐为孙女的事情不过一日的功夫已然传遍了盛京大街小巷,一时之间,沐音的名号再次在盛京掀起了一股风波。

而此刻的锦瑟院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小姐,这些东西要一直放在这里么?”兰诺拿着整理好的礼单淡淡的蹙眉道。

“暂时先放着吧。”沐音道:“不过也就月余而已。”

待到大婚之日,这些东西自然是要一起带走的,倘若此时将东西运走,到时候也难免麻烦,倒不如放在这里妥帖。

“需不需要调些人手过来?”兰诺道,毕竟这些东西不是什么小数目,她们平日里也不是日日呆在这锦瑟院的,这虽是南侯府里,但是凭着南侯府这般的守卫,也等同于虚设罢了,若是寻常财物被偷走了也罢,但是这是自家小姐的聘礼,可不能让贼人拿了去。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人多眼杂,还是安静些的好,这些时日让卓风过来守着就好。”

“那沐鸿平那边?”

“暂时不用管他。”沐音道:“再过两日你去给他服下一粒丹药,吊着不要让人死了就好。”

兰诺点了点头,而后想到什么道:“小姐,苏老那边你可是要过去一趟?”

想起苏老昨日的所作所为,沐音不由唇角微勾,淡淡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还要再等上两日。”

“恩?”兰诺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既是要去,那又为何要等上两日?这苏老的名头她也是知晓的,自家小姐能得他的垂青,必然是要上门拜访一番的。

沐音凤眸闪过一抹凌然道:“祁景焕诚心相邀,我若不去岂不辜负他的一番美意。”

兰诺当即反应过来,扬眉道:“小姐是想……”

沐音但笑不语,显然兰诺的心思与他所想是一样的。

“对了,小姐。”兰诺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道:“这是昨日胡掌柜交予我的,说是祁景焕派人送来的。”

沐音接过玉佩,只见其玉佩呈翠绿色,中间只有简单的一个圆形图案,而圆的中间则只雕刻着一枚小字“景”字,若不仔细看去倒是也瞧不出来,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道:“看来祁景焕的野心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他的意思莫不是想让小姐替他做事?”兰诺道。

“不。”沐音看着手中显然价值不菲的玉佩,淡淡的道:“他不是想让我为他做事,他是想让整个云门我为他做事。”

明面上她是云门门主,能拉拢到她,那自然也就相当于已然将整个云门都纳入麾下了,倘若她并未故意将云门门主的身份告知于他,那他自然也不会做出这番举动来了,究根到底,祁景焕看中的也不过就是她身后的云门而已。

“他的胃口可还真是不小。”兰诺冷哼一声道:“云门又岂是他所能摆布的?”

就算是王爷又如何,她们家姑爷还是王爷呢!还是个比他更受宠的王爷!再者说她们连皇上都不惧,更何况还是一个王爷呢,这祁景焕当真是不自量力,想让主子帮他,哼!简直是痴人说梦!

沐音自然知晓兰诺心中所想,淡然笑道:“他的胃口大又能怎样?有些东西可不是一口就能吞得下的,说不定还会卡住喉咙,到头来不过就是妄想罢了。”

兰诺眸中划过一道亮光:“小姐的意思是?”

“昨日的那一幕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他罢了,宁振安那边找不到突破口,不代表他这边也找不到。”沐音道:“依宁振安多疑的性子,我若是直接找上他必然会引起他的疑虑,但是若是由祁景焕代劳,那可就省事多了。”

来到盛京这么些时日,派去丞相府的人依旧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如此拖延下去,并非长久之计,只怕到了最后什么也查不到,而她也并不打算跟他一直在这里耗着,与其如此,倒不如主动出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不一定。

兰诺已然明白,这宁振安既是与祁景焕一伙儿,而祁景焕又是其女婿,那这之间的走动必然十分的频繁,取得了祁景焕的信任,那这宁振安这边自然也就不成什么问题了。

“那宁振安那边的人要不要调回来?”

“暂时不用动。”沐音道:“冷风今日应该就会到了,人手暂时够用。”

“冷风?”兰诺扬眉:“小姐将他叫来做什么?”

“本打算让卓然等人过来,冷风正巧就在盛京附近,倒也不用他们来回奔波了,毕竟幽州那边的事情也不少。”沐音道:“等忙完了这边的事情,他只怕还是要赶回幽州。”

“幽州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兰诺皱眉道:“上官府不是也参与了么?难不成他们连上官府的面子也不给么?”

上官府可算得上是幽州地界儿的首富了,况且上官府的女儿可是晋王府的世子妃,这样的势力可不是想要得罪就能得罪的了的。

“上官府的面子固然是大,但是他们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沐音轻叹了口气道:“上官筠和上官流云此番来到盛京只怕也是因为此事,只是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兰诺闻言眉头却是皱的更厉害了,连上官府都一时半刻搞不定的事情,那这事情可当真是有些棘手了:“咱们的势力在那边难道派不上用场?”

沐音轻蹙眉头,叹了口气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云门的势力范畴并不在幽州,此番过去也不过就是为了方便行事,若是想要与之对抗,恐怕是只有将重心迁移过去了。”

重心迁移到幽州?!这根本就不可能!兰诺眉眼一沉,且不说这幽州处于边界之地,本就有些不太平,而且条件也不如这边盛世,倘若当真迁移过去,只怕是要损失大半的,没有三年以上的整修缓冲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沐音见此自然也知晓她已经想通了,淡淡的道:“正是因此,所以想要以云门的势力与他们对上绝无可能。”

“那咱们就这么拖着么?”兰诺皱眉道。

“自然是不能拖着。”沐音敛眉道:“等再过膝时日,等荆州和栾城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将那边的势力调去幽州一部分,让兰嫣还有风南阳也随着一道过去。”

“风南阳走了,栾城怎么办?”兰诺道,栾城本就是与荆州相辅相成的,当初之所以在栾城久留,为的也不过就是想要与荆州相辅罢了,此时正处于紧张阶段,倘若风南阳不在,那必然是不行的。

“有莫明轩在不会出什么岔子。”沐音淡淡的道:“师兄的人也在荆州,栾城那边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大的事端。”

兰诺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恍然,她倒是忘了还有莫明轩这么一号人在,当下也不由得放下心来。

“小姐,俞姑娘在外求见。”突然,门外传来一道通禀声。

俞小姐?沐音扬眉,只听兰诺道:“是那俞荏婕。”

这才想起府中还有这这么一号人,自她来到南侯府倒是也没有什么交集,这个时候来到这锦瑟院又有何事?

将手中的玉佩放到一侧的桌子上,这才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让她进来吧。”

兰诺点了点头,却是将房门打开了来,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这才转身从一旁拿了一件雪绒披风盖到了沐音的双腿之上。

俞荏婕进屋之后,瞧瞧的四处打量了一番,而后目光却是落到了沐音的身上,看到其淡然的神情以及那透着慵懒的坐姿,心下不由得忽然多了一抹紧张。

“俞姑娘请坐。”兰诺神色冷淡的道。

对于俞荏婕,兰诺并不算了解,当初去栾城之时,她也并未随同,知晓她也不过就是因为之前那一面之后自家小姐提了一句,这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自然也算不上有什么好感。

待俞荏婕落座时候,沐音这才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俞姑娘来这儿所为何事?”

俞荏婕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恨荀哥哥么?”

沐荀?沐音扬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荀哥哥对你很愧疚,他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俞荏婕看着沐音道:“荀哥哥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哥哥,你不能伤害他。”

“我伤害他?”沐音眉梢微扬,声音冷然:“这是他告诉你的?”

“不是不是。”俞荏婕连连摆手道:“这不是荀哥哥说的,是我自己猜的,自从上次你跟荀哥哥说完话之后他就一直闷闷不乐,而且还总是躲着你,所以我能就想肯定是你跟荀哥哥讲了什么他才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我与他讲的不过就是一些事情的真相罢了,相信与否选择权并不在我。”沐音道:“至于他的想法你不应该来问我,我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兄妹么?怎么可能没有关系?”俞荏婕皱眉道。

“是兄妹就一定要有关系?”沐音淡淡勾唇浅笑道:“亲情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两个字罢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俞荏婕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满:“你知道荀哥哥当初为了找你吃了多少苦头?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冷淡?!就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看在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的份上,也该原谅他了啊。”

“我说过选择权在他自己,我并没有要求他做过什么。”沐音冷然的道:“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跟我讲这些,我并不感兴趣,兰诺,送客!”

沐荀或许从一开始并没有做错什么,当年事情与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她的身边也不需要一个摇摆不定,左顾盼而言他的人,既是做不到,那也自然就没必要求得她的谅解。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俞荏婕面色有些不可置信:“荀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不可以这样对他!”

“好?”沐音冷然一笑:“你知道什么是好?”

俞荏婕道:“荀哥哥千里迢迢去找你难道不是对你好吗?还有他总是默默的关心你难道不是对你好吗?我从来没见过荀哥哥对谁这么在意过,他这么在意你,你怎么可以忽视他?!”

自从遇到荀哥哥之后,她就知道荀哥哥对于那个找寻的妹妹很关心很关心,她从来不曾见过荀哥哥谈起这个妹妹之时的神情是如此的温柔,她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个妹妹,却不曾想见到之后竟是这般的与想象中不同,而且对荀哥哥的态度竟然会如此的冷淡。

“他在意我,不代表我不可以忽视他。”沐音淡淡道:“你去告诉他,我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俞荏婕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兰诺已然开口道:“俞小姐,请。”

待俞荏婕走后,突然房上闪过一丝异动,眨眼间的额功夫,房内已然出现一人:“主子,清尘道长有踪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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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7章 试探

景王府。

气势如虹的府门前屹立着两只怒目而视的石狮,龇牙咧嘴神态好不狰狞,而就在石狮的身前却是缓缓的驶来一辆看上去朴素之极的马车,马车缓缓停立在那石狮身前,只见那驾车的男子却是快速的跃身而下,朝着那府门而去。

不知与那府门前的守卫说了什么,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已然再次走到马车旁,朝着马车内恭谨的开口道:“主子,他们说没有拜帖不得进入,咱们是不是……”

男子的话还未讲完,突然马车的窗户处赫然打开,接着一道修长的五指缓缓伸出,而那莹白的手心之内却是摆着一个圆形玉佩,其外形看上去与其他玉佩比起来除了价值高低不同,其余倒是并无二致,正疑惑间,只听马车内一道淡漠的声音传来:“他们见了这个自然会放行。”

男子接过玉佩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才赫然发现原来玉佩的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景字,倘若不细看倒也真是瞧不出来,当下握着玉佩快步朝着那守卫之人而去。

什么话也没将,只是将手中的玉佩一亮,只见那原本嚣张以气的两个守卫面色霎时间变得恭谨起来:“大人稍等片刻,属下这就去报。”

话落,身形已然极快的朝着那府内而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守卫已然急匆匆跑来,朝着那马车恭谨的弯了弯身子道:“方才属下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恕罪。”

此刻,那马车内却缓步走出一人,只见其一袭红衣,墨发束冠,修长的身形屹然而立,淡然而立,风姿卓绝,自成一股清贵之气,竟似画中走出的人儿一般。

那守卫心中一惊,却是快速的垂首,躬身将人迎了进去。

“在下景王府管事马峥见过音公子。<>”来人躬身淡淡道:“王爷正在正堂等候,音公子请。”

沐音神色冷淡的点了点头,眸光却是看也不曾看旁侧一分,那马管事眸光渐深,面上闪过一丝暗沉。

“音公子请虽在下这边请。”说着,马管事已然在身前带路。

“景王今日可是有客?”待走至几步,沐音突然开口道。

马管事步子微微一顿,而后却是勾唇淡淡道:“算不得什么客人,只是宁相多日不见王妃特此与夫人一同前来看望,此刻也正在正堂叙旧。”

“哦?”沐音眉梢一样,脚下的步子却是微微停了下来,:“如此说来,倒是音某叨扰了。”

“音公子哪里的话。”马管事侧身笑着道:“王爷早已吩咐过倘若音公子前来必然好生招呼,可见王爷对音公子可是上了心的,宁相也都是自家人而已,音公子不必介怀。”

沐音垂眸片刻,却是道:“既如此,那音某也便放心了。”

正堂的位置并不算远,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已然到了,刚步入正堂,只听祁景焕的声音已然响起:“日盼夜盼总算是将你给盼来了,请你来一趟当真是不易啊。”

沐音淡然而立,扬眉浅笑道:“不过隔了一日而已,景王殿下这话可当真是让音某不知如何自处了。”

祁景焕闻言顿时哈哈一笑,显然心情愉悦:“音公子说话果真是有意思的紧啊。”

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却是没说话。

“这位是?”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些微的试探。

只见那坐在一侧的宁振安抬眼过来,算不得愉悦的面容带着一丝疑惑以及戒备之色。<>

“这是云门门主音公子。”祁景焕笑道:“昨日有缘结识,相聊甚欢,本王本打算让他住进王府,但是音公子贵人事忙,实在是抽不开身,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云门门主么?

沐音唇角微扬,她可是从未亲口说过她是云门门主!这是要试探她了?微微敛下眸中的思绪,却是淡笑不语。

祁景焕见其没有反驳,反倒是一副默认的姿态,顿时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些。

而一侧的宁振安听到云门门主四个字之时,却是瞳孔猛然一缩,看向沐音的眸光也不由得变了一变,面上那戒备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点点笑意:“原来是云门门主,早就听闻云门门主风姿卓绝,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不凡卓绝天下啊,倒是本相眼拙了。”

“宁相客气了。”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音某不过一介江湖中人罢了,当不得卓绝天下四个字。”

宁振安眸光一暗,面上却是笑道:“音公子不必太过自谦,试问这天下能有几人能在这个年纪做出如此一番大作为?音公子的才情那可当为是所有人都知晓的。”

“宁相以己之力坐到丞相之位,这份凌然之势,也是音某也不及的。”沐音淡淡勾唇道。

宁振安眉眼一动,虽未说些什么的,但是那面上倨傲的神色却已然说明一切,他能从一介布衣仅仅花费了二十年不道德功夫便坐到了位列朝臣之首的丞相之位,当真不可谓不是手腕卓绝,只是不知道这背后又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也的事情。

“没想到音公子赞誉人的本事也是登峰造极啊。”祁景焕挑眉一笑,未等将话讲完,突然,门外的侍从匆匆跑来禀告道:“启禀王爷,熠王殿下到了。<>”

熠王?!

不仅是祁景焕,就连宁振安都不由得面露惊诧,他怎么会来?!要知道这前两日还扬言卧床休养的人,今日突然登门造访,倒还真是让人惊奇!况且他们虽是亲兄弟,但是依着祁瑾熠的性子却是一次也不曾上府待过,今日竟然突然出现,莫不是天要下红雨了?!

饶是心中再多讶异,祁景焕还是挥手吩咐道:“快些将人请进来。”

两人心中各有所思,却是谁都不曾留意到坐在另一侧的沐音却是唇角微扬了起来,眉宇间挂着淡淡柔和的笑意,凤眸更是兴味一闪而过,与方才淡漠冷然的神情倒是大相径庭。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远远一道修长俊逸的身影已然缓步走来,卓绝的风姿,冷然的面容,无一不昭显着其凌厉的气息,待走进了才发现其竟然身着一袭暗黑色的鎏金长袍,金丝勾成的流光图案苏子和凌然的步伐,折射出耀人的芒略,不过那苍白的面容却是被其衬得愈发显得通透了,好似那通透的白纸,没有一丝的血色,让人看上去却是无端的生出一股子寒意来。

凌然的眸光微抬却是正巧与那凤眸相对,眸中一闪而过的柔情快的让人捕捉不到分毫,再抬眸时,眸光已然清冷一片。

祁景焕眸光微沉,却是起身扬眉道:“三皇兄当真是稀客,本王未来得及出府相迎,还请三皇兄见谅了。”

话虽如此,但是那凌然的眉宇却是半分歉意都不曾有,甚至面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祁瑾熠冷峻的面容却是未变,淡淡的道:“景王看上去似乎并不欢迎本王?”

“三皇兄哪里的话?”祁景焕笑道:“三皇兄能到本王的府上做客,本王可是十分的欢迎啊。”

“老臣见过熠王殿下。”宁振安站起身淡淡的朝祁瑾熠拱了拱身道。

他虽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俯瞰着重要大权,但是祁瑾熠与祁景焕却是皇子,这规矩自然也是不可废的,更何况祁瑾熠还是当今皇上最为疼宠的皇子,哪怕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仅凭这么一条就已足以抵过任何权势了。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而是抬步走到了一侧的位置淡然落座。

这样的座次不免让祁景焕与宁振安蹙眉,原因无他,这祁景焕身为王府的主人,又是景王自然是坐在主位之上,而宁振安则是落座在右侧首位的位置,沐音自然也就坐在了宁振安的对面,也正是那左侧的首位位置之上,这么一来,祁瑾熠的位置自然也就是在沐音的下首位置,一介王爷坐在江湖人之后……这……

“来人呐,去拿绒毯过来。”祁景焕吩咐道:“三皇兄的身子骨不好,若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祁瑾熠岂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不必这么麻烦了,一个位置而已。”

话落的当下,身侧紧随而来的古月却是将手上的雪白色绒毯盖在了双膝之上。

一黑一红两道身影淡然而坐,一个清冷淡漠,一个冷峻漠然,看上去倒是出奇的和谐。

祁景焕倒是也没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那略显阴郁的眸光却是闪过一道暗芒。

“不知三皇兄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祁瑾熠微微抬眸,轻敛双眉,道:“只不过在府中呆的烦闷,出来走走罢了。”

“三皇兄能来本王的府上,倒还真是让本王惊讶啊。”祁景焕道。

祁瑾熠没有接话,反倒是仿若无意的扫了一眼一侧的沐音,淡淡的道:“这位也是府上来的客人?”

祁景焕眸光微闪,却是笑道:“这是本王前两日刚结识的一位江湖中的友人,相聊甚欢,故此特邀其上府来做客,怎么?莫非三皇兄认识音公子不成?”

仿若无意的一句话语,却是透着一股试探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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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了一天,今天抱着电脑上班……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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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8章 生死不论

抬眼看向了一侧向来得心应手的人,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暗沉,若是为了试探她而搭上他的性命那未免也有些太过亏损了些!不论结果如何,暂时他还不能死。wxs520.

祁景焕眉峰一跳,显然没想到沐音竟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是太过自信还是自负过头?!这样的打斗无疑是以命相搏!

生死战?!

“生死不论。”冷然的唇角微扬,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

“音公子的意思是?”祁景焕沉声道。

“景王殿下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修长的五指微抬,淡淡道:“不过本公子不与人切磋的规矩改不得。”

黑脸归黑脸,但是心中却分得清形势,这云门在如今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不得!敛下双眸沉声道:“看来音公子是不打算给本王这个面子了?”

简直岂有此理!

狂妄嚣张的话语掷地有声,让祁景焕瞬间黑了脸,他自然是注意到了他自称上的变化,本想着借此机会试探一番,没想到他竟敢如此狂妄!奴才?!当着他的面竟敢如此言语,简直是没有将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切磋?”沐音冷笑一声:“本公子从不与人切磋!更何况只是一个奴才。”

“这就是本王的说的得力战将,怎么样?音公子可有兴趣与之切磋一二?”祁景焕扬眉道。

而那黑衣男子此刻也是双眸眯起,原本阴鸷的双眸却在瞬间变得兴然起来,闪烁的暗芒杀机肆意。

沐音对上那阴鸷的双眸,凤眸却是微眯起来,好浓烈的嗜血气息!

“本王身边有一得力战将,近段时日闭关修炼了一套功法,正想找人过招,音公子倘若愿意不妨与之过上几招?切磋一二?”祁景焕抬手打了个响指,顿时幕帘后面走出一道黑影,只见其通身黑色,就连头部都以黑布遮盖,唯有一双阴鸷的双眸裸露在外,看上去诡异而又可怖。

“那景王殿下的意思是?”

祁景焕却是摆手道:“本王的招数只适用于战场杀敌而已,若是寻常打斗却是不行的。”

沐音凤眸微挑:“景王殿下莫不是想与音某切磋一二?”

“听闻音公子武功卓绝,不知道让本王见识一二?”祁景焕突然道。

只一眼,沐音却懂了他眸中的深意,勾唇回一浅笑,从相识,到相知,再到如今的相许,可不就是因为缘分二字么?

“缘分确实说不清。”祁瑾熠看向身侧的人,

当年若非缘分,他又怎会遇到她?

祁景焕坐在主位自然是看不到两人的神态,附和着点头道:“三皇兄说的不错,本王能与音公子相识也是因为缘分,缘分二字可是说不清的,三皇兄觉得本王说的可对?”

不着痕迹的悄然瞪了其一眼,却引来对方更深的笑意。

声音低沉清浅,听上去好似漫不经心,但是只有与之对视的沐音能看出他眸光里的认真与笑意。

祁瑾熠难得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沐音道:“恩,缘分。”

“看来三皇兄与音公子倒也是投缘。”祁景焕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但是双眸却是笑意全无,甚至还带着丝丝阴鸷的寒意。

祁瑾熠此番却是并未接话,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而后便敛下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熠王与音某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了。”沐音扫了眼宁振安,这才淡淡的道:“音某已经派人去打探他的行迹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是错是对当面对质一番自有分晓。”

“错与不错,当面问上一问不就一清二楚了。”祁瑾熠眉梢微扬,冷然的眉宇间却是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音某可是听闻这断言南侯府大小姐命格之人可是那闻名天下的清尘道长?难不成他的话也有错不成?”沐音淡淡一笑,凤眸却是有意无意的扫过宁振安那霎时间变得血色全无的面容。

“本王这副身子还能牵连到哪儿去?”祁瑾熠道:“更何况这命格之说不过就是无稽之谈罢了。”

祁瑾熠还未开口,但是那坐在一侧的宁振安却是神色一凛,面容陡然浮现一丝紧张之色,扫到沐音看往来的眼神却是快速的敛下了眸子,好似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这南侯府大小姐自小可是被断定为命格不好呢。”沐音笑容清浅:“熠王难道不怕会因此受到牵连?”

“恩?”祁瑾熠懒洋洋的抬眸道:“说来听听?”

沐音闻言眉宇间却是浮现淡淡的笑意,扬眉道:“听闻熠王与南侯府大小姐的大婚之日马上就要到了,音某可是听说过这南侯府大小姐的不少事迹。”

“是么?”祁瑾熠微微勾唇,冷峻的神情晦暗莫名,让人瞧不真切:“看来你我二人在这一点上倒是相似。”

只见沐音凤眸微挑,兴味十足的看着身侧的人,眉宇之间挂着一丝淡漠慵懒的气息,看上去倒是越发的显得魅惑了几分。

还未等开口,突然一道冷然的声音响起:“熠王长得倒也不赖。”

祁景焕与宁振安被这话语齐齐震撼了下,这是个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向来不苟言笑的熠王竟然也会说出这番话语来了?他不是向来对陌生人没什么兴趣的么?怎么此时此刻竟然大转性了?!

……

“不识。”祁瑾熠抬手理了一下腿上雪白的绒毯,淡淡的道:“长得倒是精致。”

正文 第269章 诱导师兄

马车上。

沐音神色惬意的吃着备好的点心,眉眼间尽是愉悦的笑意:“师兄觉得宁振安那个老狐狸早早离开是为了什么?”

“找人?”祁瑾熠挑眉,抬手却是温柔的拭去沐音唇上残留的糕点。

沐音眯眼一笑:“如果他当真与当年的事情有关,此时就不可能静得下心。”

不错,今日在景王府她是故意提及命格之事,为的不过就是试探一下宁振安的反应罢了,不过这宁振安倒是也没有让他失望,所表现出的神情可当真是精彩万分呢。

“你是怀疑那道士此番来京是为了找人?”祁瑾熠道。

“当年的事情查了这么些年也只不过查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完全没有任何的指向性。”沐音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继续道:“目前唯一能够确定的是宁振安与当年的事情有些牵扯,至于这牵扯究竟有多深,那就要看今日他的举动了。”

“宁振安虽然不及祁景焕心思缜密,但是有一点两人却极为相似。”祁瑾熠垂眸看向侧躺在身侧的人,微微扬了扬眉。

“多疑。”沐音淡笑着接话道。

祁瑾熠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搂着那纤细腰身的手却是微微收紧了些:“音儿说的不错,他们二人皆属多疑之人,宁振安比之祁景焕有过之而无不及,今日的话语虽是让他有些乱了分寸,但是依照他的性子不可能没有任何防备的出去找人,再者祁景焕的人守在身侧,他更加不会轻举妄动。”

“师兄的意思是?”沐音凤眸微眯,闪过一道凌厉的锋锋芒。

“你想的不错,他会出去找人,但是在找的却不一定是你要找的人。”祁瑾熠轻抚身侧的青丝墨发,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微眯的凤眸却是一闪而过的杀意:“就算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也一定是与当年的事情有牵扯的人,不论如何,既然煮好的肉都已经放到了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就算不吃也要握在手里扔掉!”

祁瑾熠闻言却是笑的越发的柔和了:“只要音儿喜欢就好。”

沐音闻言眉宇间的戾气却是已然划去了一半,抬眸看向头顶上方的人道:“师兄难道不好奇我为何会与祁景焕交好?”

“祁景焕虽然是宁振安名义上的女婿,但是宁振安对于他而言却是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必要,两人至今仍携手不过就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罢了。”说到此处,祁瑾熠却是眉目轻蹙:“所以,音儿还是不要利用他了,没用!”

沐音闻言却是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凌然的凤眸好似月牙般璀璨星辉,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挑起那微垂的下巴,声音魅惑:“所以,师兄这是不是在吃醋?”

祁瑾熠看着抚在下巴处的五指,双眸却是闪过一丝暗芒,抚着那青丝墨发的手却是越发的温柔了些:“音儿这般挑逗,莫不是想诱导师兄?”

“诱导?”沐音唇角的笑意却是越发的迷人了些:“难道师兄是这么容易受人蛊惑的人?”

说着,本是抚在下巴处的修长的五指却是仿若无意的扫过那冷然的唇角。

柔软的触感似是羽毛般划过唇际,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冷然的双唇,却是将那修长白皙的食指轻咬了一下,声音透着无比愉悦的笑意:“如果这人是音儿的话,我想蛊惑我应该会十分的容易。”

食指微湿的触感让沐音猛然收回了五指,凌然的凤眸在此刻也变得有些躲闪起来,前世是见过不少情侣间的亲昵,但那只不过是嗑瓜子看戏没有任何感觉,如今湿滑的触感尚且残留在指尖,如何能做到没有任何的感觉?

难得的看到沐音面上涩然的神情,祁瑾熠却是好兴致的眉目微扬,就连冷然的唇角也扬起了一丝浅淡的弧度。

“嗖——”突然,一道极其细小的声音响起。

沐音与祁瑾熠眸光倏然一眯,耳尖微动,眨眼的功夫,便听到古月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主子,有杀手。”

话音落下的同时,兵刃相交的声音肆意响起。

“你猜这帮人是来杀你的还是来杀我的呢?”沐音凤眸微挑,漠然的神情已然恢复了之前的神色。

“有区别么?”祁瑾熠扬眉,唇角的笑意却是未变。

沐音勾唇笑了,是啊,不管是来杀她亦或是杀他,有区别么?不过她倒是更希望是来杀她的,因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那幕后黑手的面纱才能一步步的被揭开不是么?

“音儿看上去很高兴?”祁瑾熠淡淡道。

“当然高兴。”沐音笑道:“真是好久都没有遇到过刺杀的场面了,想想看心情还真是不错呢。”

祁瑾熠抬手轻抚了下那笔挺的鼻尖:“调皮的丫头。”

而此刻马车外。

古月武功本就不弱,对付起一些寻常杀手自然是得心应手,但是显然此时出现的一批杀手不同于寻常杀手,更确切的说这些人是一批死士,一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死士,所有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完成任务!不论生死!

十几号人一起围攻,饶是古月身手再好,也难免有些反应不过来,档开袭来的一剑,还未来得及动作,便看到其中一人早已握着手中的长剑直刺向马车内。

“小心——”古月的话还未讲完,突然,几道倏然的身影闪过,在其杀手还未触到车门之时便已被其中一人直接抬脚踢了一个踉跄,倘若不是在顷刻间稳住了身形,此刻应当是已然掉在了地上。

不过眨眼的功夫,那突然横空出现的几人已然加入了打斗,看着各个身手不凡,出手狠辣的人,古月却是悄然的松了一口气,这几人的武功显然不比他弱,甚至比之他来还要隐隐高出许多,霎时间多了几个帮手,如此一来,应付起来倒是得心应手了许多,几乎不费任何力气的将人完完全全的挡在了马车前方,半点靠近不得马车。

保持了一段相当安全的距离。

正激烈的打斗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不要将人都弄死了,留下一两个来作为证据。”

古月闪身避开一剑之时,却是沉声道:“这些人都是死士,根本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旁人查不出,不代表我也查不出。”冷然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将人留下两个。”

“是。”未等古月再次开口,方才那倏然出现的几道身影却是齐声点了点头道:“属下遵命。”

话语刚落,手下的动作却是越发的狠辣了不少,古月扬了扬眉却也并未再说什么,毕竟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插嘴该说的话,这般想着,手下的动作却是未停,不过却也牢记方才的命令,手中的长剑只是插入了其大腿,并未伤及性命。

而那几人却已向杀红了眼,皆是一击毙命,饶是那死士的面上都不由得浮现一抹惊恐,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古月却是瞧得清楚,看到他手下的动作,当即大吼道:“他要自杀!”

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尾,只见一人已然快速闪身上前,以一种极不可思议的书法快速的袭向了那人的下巴处,只听一道骨头碎裂的声音,只见那原本打算咬碎牙中毒药自杀之人,此刻正神色惨白的跪在地上,漠然冷硬的面容赫然多了两道淤青的抓痕,而那本是一口完好的银牙此刻却是掉落一地,混合这粘稠的血液顺着衣衫一直掉落在地面,微张的双唇像是一场吃惊般的再也合不上,看上去分外的诡异而又可怖。

饶是见过不少残忍的手段以及鲜血,但是眼前的场景却是依旧让他十分的骇然,这究竟是多么快速的反应才能在其咬下毒药的瞬间将人伤成这等模样?!这银牙全碎的手法当真是让人惊异。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全被变成了这副模样,存活下来的不过只有三人而已,而那倒在地上没了声息的却是十人都不止。

这里本就偏僻,根本几乎没有人来往,一地的尸首以及鲜血,看上去倒是越发的显得血腥了一些。

在其死去的人身上检查了两遍,其中一人这才开口道:“回门主,身上没有任何的标志,只有后颈处有一处极小的火焰的刺绣。”

火焰的刺绣?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暗芒,与之祁瑾熠对视了一眼,果然啊,与她之前猜想的一样,果真是有些按耐不住了呢,不过这么早便暴漏了身份那可就不好玩了。

扬了扬眉,淡淡道:“将人带走吧。”

“是。”几人齐齐朝着马车的方向拱了拱手,恭谨的道:“属下告退。”

待那几人离开后,古月却是也未在停留,闪身一点人已然到了马车驾车处,手中的缰绳一紧,马鞭一甩,带路的马儿已然飞奔而去,徒留下一堆黄土以及那被黄土盖去血渍之印的尸首,一个接着一个,铺满了这一方地界儿,看上去却是出奇的和谐。

马车越行越远,直到终成一点方才消失不见。

正文 第270章 锦瑟院闹事

<>两个丫鬟顿时吓得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面上冷汗森然,但是却依旧紧咬牙关没有松口求饶,只是那眸中的惊恐却是掩饰不住的。乐文小说{}{lw}{xs520}{}

原本志得满满的阮晓兰面色霎时间变得沉郁了下来,那仿若吃人的眸子带着熊然的怒火恨不能将两人剥皮抽筋:“放肆!你们两个下贱东西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本小姐的意思,看来真是皮子紧了,来人呐!将这两个下贱东西抓起来乱棍打死丢出府去!”

两个丫鬟身子躬的越发的卑谦了,话语却是带着不容置换的笃定:“兰小姐恕罪!没有大小姐和兰诺姑娘的吩咐,奴婢们实在不敢让你们进去!”

阮晓兰见两人的神情惊恐,神色则是越发的得意起来:“怎么?!这会儿倒是害怕起来了?!既然这样还不赶紧滚开!若是本小姐心情好了,说不定会饶你们一条贱命!”

院外守着的两个丫鬟闻言却是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两步,而那身子竟也是跟着微颤了两下。

其他人尊称一句姑娘,倒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不过一个卑贱的丫鬟罢了,竟敢如此摆谱!

“放肆!什么时候侯府里轮到奴才做主子的主了?!”阮晓兰尖声骂道:“你们这是要造反不成?!”

“兰小姐恕罪,奴婢也是听吩咐做事,这院子没有大小姐和兰诺姑娘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去,蓝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们了。”守在院外的一丫鬟弓着身子垂眸恭谨的开口道。

只见一容貌艳丽的女子此刻正站在锦瑟院的院外对着那当值的丫鬟厉声呵斥,而在其身侧站着的另一个女子却是眉目清秀,面容清丽,眉宇微微蹙起有些不忍,但是却也始终没有开口言语,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言辞越发激烈的艳丽女子不断尖声叫骂。

“都给本小姐滚开!一群下贱胚子也敢阻拦本小姐的道?!你们活腻歪了不成?!”骄纵跋扈的刺耳聒噪的声音在院外想起。

午时刚过,锦瑟院却是异动起来。

眉目微挑,已是莲步轻移朝着那府门而去。

从熠王府的马车上下来,却是正巧看到了一男一女两道身影相携进了府门,而那门前的守卫不仅没有半分阻拦,反倒是一副恭谨有加的模样将人迎进了府中,凤眸微敛,唇角扬起一抹浅笑,看来又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了。

南侯府。

有些事情提点一下,点到为止即刻,若是得不偿失那可就白费心机了。

灰衣人冷笑一声却是没有说话。

来人眸中闪过一道暗芒:“我会将你的话转达给主子,但是你若是胆敢轻举妄动,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要。”灰衣人冷哼一声道:“让他来见我,否则就别怪我下首不留情面!我知道的事情可不止当年的那一件,想要借机摆脱我?呵,做梦!”

来人死死的盯了他半晌,终是掩下眸子沉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灰衣人冷笑一声:“结果都是个死,倒不如临死之前拉个垫背的,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相随。”

来人眸光一沉:“你当真要弄个鱼死网破?!”

灰衣人嗤笑一声,蹙眉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你主子,若是不想当年的事情被曝出,就乖乖出来,如若不然,就别怪我顾不得其他了,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自选的!”

“你什么意思?”来人眸光一凛,犀利的眼神直直的射向那灰色的身影。

来人握杯的手微微一顿,五指猛然间紧缩,那道凌然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可想好了,杀了我一切可都要在此终结,画下一个对等的符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灰色的身影缓缓的从阴暗处走出,只见其一袭灰色长衫,头发以及胡须显得有些凌乱,苍劲的面容略显沧桑,眉眼间的凌厉却是没有分毫退却:“你想杀我也要看你究竟有没有那个分量?!”

来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万分,蹙火的双眸紧盯着那阴暗处,声音森然:“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么?”

“混账!不过是他养在身边的一条狗,就凭你也敢在这里乱犬乱吠?!”阴郁的声音带着凌然的寒意,似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成粉碎。

来人轻嗤一声道:“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当真以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子会来见你么?。”抬眼看向那阴暗处,淡淡扬眉道:“你若是肯识时务不妨将此次回京的缘由告诉我,我倒是可以帮你请示一下主子,只要主子点头,你的事情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闭嘴!”一声怒吼:“他人呢?我问你他人呢?!”

声音轻缓却夹杂着一丝愉悦的笑意。

来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是敛下双眸淡淡道:“看上去你果真是十分的失望。”

那灰色的身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便霎时间转过了身来,看着落座的身影,那陡立的双肩却是浮动了两下:“为什么会是你?他人呢?”

“应该让你失望了。”来人神色淡然的关上了房门,却是径直走到了那一侧的桌子旁坐下。

“你终于来了。”阴暗处传出一道低沉阴郁的声音。

幽深静谧的房间内,一道灰色的身影屹立在阴暗处,几欲与黑色融为一体,正在此时,吱呀一声沉闷的房门突然被推开,异常的响动显得格外的刺耳。/p

正文 第271章 惺惺作态

<>阮晓兰原本来到这锦瑟院也不过就是为了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没想到竟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阻拦,到了这里好像诸事都变得不顺起来,迎上那站在上方之人的眸光,心底竟是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畏惧,那种从内心深处溢出的畏惧,就像是时刻萦绕在脑海中一般,再也挥之不去,想要开口的话语也不由得再也发不出声来。

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仰视着那凌然傲世的面容发呆。

“怎么?这会儿没胆子了?”嗤笑声淡淡响起。

阮晓兰生平最听不得的便是旁人的嗤笑以及嘲讽,当下恼怒便盖过了畏惧,眯眼冷声喝道:“混账东西!本小姐堂堂阮府千金会怕你一个贱胚子?简直笑话!此时若是下来在本小姐跟前磕头认错,本小姐或许会考虑饶你一条贱命!”

“呵!好大的口气!”兰诺冷哼一声,脚尖微点,身形却已然翩然落地,正巧落在那院门中间:“乱吠的东西还不抓起来丢出去,打扰了小姐休息,你们可要仔细想清楚了后果!”

此言一出,那原本垂着脑袋的丫鬟侍卫一时间纷纷变了脸色,有胆大的悄悄的瞄了一眼兰诺的方向,待触到那冰冷的仿若寒冰的眸光,顿时浑身一凛,连忙收回了目光,抬步就要上前将人抓起,笑话,不管怎么说这到底还是南侯府的地盘,与其得罪大小姐倒不如将这外姓之人扔出去!

原本志得满满的阮晓兰,却在被傅住双臂之时赫然大惊,挣扎着尖声斥道:“放肆!放肆!你们这帮贱婢赶紧给本小姐松手!我一定要让姑母将你们一个个的全都剁碎了去喂狗!”

尖锐的嘶吼怒骂声响彻上空,让原本神情便有些冷然的兰诺面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将嘴堵上丢出去!”

几人也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便立即快步上前不知从哪掏出的一块绒布朝着那怒骂中的阮晓兰口中塞去,顿时,只剩下一片呜咽声响起。

那与阮晓兰一道过来的清秀女子看着身形狼狈的阮晓兰,美眸却是快速的闪过一丝得意,还未来得及收回,便陡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视而来,转眸便对上一双凛冽到没有任何温度的眸子,心下陡然一惊,攥着帕子手倏然紧握,一股惊惧自心底深处油然而生。

“这南侯府的主子是谁不要再让我提醒你们一遍!再有下次,先自己掂量下后果是不是你们所能承担的起的!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兰诺朝着那依旧留在院外的一干等人冷声训斥道,但是眸光却是有意无意的扫过那清秀女子,凛冽而阴沉的眸光却是让那清秀女子下意识的吓得垂下了眸子,不敢与其对视。

兰诺唇边掀起一丝冷笑,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沐柔竟然又来了一个!这南侯府还当真是没完没了了不成?!

看着吓得一个个胆若寒噤的人,兰诺冷哼了一声,却是身形一跃便闪身消失在了锦瑟院中。

“发生何事了?”沐音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开口道。

兰诺眸中闪过一丝懊恼,继而却是闪过一蹙冷芒,关紧房门道:“小姐是被外面的声音吵醒的吧?”

沐音勾了勾唇,也没点头却是也没反驳,她向来浅眠,不论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在同一时刻从睡梦中醒来,更何况院外如此之大的声音,就算她不想醒来,也着实是有些聒噪。

“还不是那阮府一家的人,拖家带口的到府上白吃白住不说,竟还真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子,也不睁开眼睛照照镜子自己是个什么模样,竟也敢肖想妄图闯入锦瑟院!”兰诺眉眼一冷,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若不是怕脏了这院子,哪里容得她尖声怒骂?!早就将她一刀杀了!”

“她们既然想闹,那就让他们闹去,左右这里是南侯府的地界儿,碍不着咱们什么事,只要不涉及到锦瑟院,咱们且就当看一场好戏罢了。”沐音执起手中的书,言语淡漠。

想起昨日府门前看到的那一幕,冷然的唇角却是悄然的勾起了一丝凉薄的弧度,本以为他们还会再等上两日,没想到仅仅过了一日不到就已经按耐不住了么?呵!狐假虎威的姿态还真是有趣的紧啊。

兰诺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南侯府的事情总归也碍不到她们的身上,哪怕是闹翻了天只要不将霉头触到锦瑟院她就连眨一下眼睛都不会眨,但是倘若是胆敢将主意打到锦瑟院来,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气了,毕竟,看戏是一回事,涉身其中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弄走了一个沐柔,又来了一个沐柔,真想一巴掌捏死她!”想起那清秀外表下掩藏的面容,兰诺心下就不由得一股怒火直升!

原本她看到这些个惺惺作态的女子倒也只是有些反感而已,却也谈不上憎恶的程度,但是自从虽自家小姐回到了这南侯府,整日里对着那自我感觉良好一副惺惺作态之姿的沐柔,那股反感直接晋升到了憎恶,恨不得一巴掌呼死她,将那伪装的面具掀开,狠狠地划开那张掩人耳目的面皮,方才能解恨!

“恩?”沐音淡淡挑眉:“此话怎讲?”

能让兰诺气成这副模样,倒也真是少见了。

兰诺轻哼一声,冷声道:“小姐你是没见到那个跟在阮晓兰身边的那个人,张着一副和沐柔一样的惺惺作态的面容,装的柔若无骨的娇嫩,可实际上那心可是比谁都黑的厉害!”

想到什么,眉眼一

正文 第272章 居心叵测

<>这老人正是那阮德明的发妻软老太太,而那中年女子则是那阮德明的二子的发妻刘氏,沐荀自幼在阮府呆

沐荀没有理会他的言语,反倒是走到一旁那中年女子与老人身旁,恭谨的道:“外祖母和二舅母怎么在这?”

正在叫骂中的阮一致看到沐荀之时,叫骂的声音陡然间一顿,阴沉的面容也不由得变了一遍,牵强的勾起唇角道:“二哥怎么过来了?”

而其身后跟着的俞荏婕却是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有说。

“怎么回事?!”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沐荀沉着脸色缓步走来,待看到那一个个倒在院中的丫鬟眸光不由得深了深,面色也不由得更是沉郁了几分。

紧随而来的几人在阮一致身后站定,环视着这院子的四周,却是谁也没有开口言语,任凭阮一致在院中的叫骂声越发的粗俗。

“出来!沐音!别在这当缩头乌龟!胆敢伤了我二妹,现在没胆子出来了?!”

阮一致仅有的那点耐心也早已在门口被耗损完了,此刻正处于暴怒的阶段,看到这些挡在身前的人,怒火顿时更甚,二话不说,抬脚便将人再次踹倒在地:“都给我滚开!沐音!赶紧给我滚出来!再不出来,当心我拆了这院子!”

进了院子,那在院子中当值的丫鬟看到几人,也是面色一变,快步上前挡在那男子的身前道:“致少爷请留步,小姐正在休息,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那男子却是看也没看,冷哼一声,径直朝着那院内走去,身后跟着的那阮晓兰以及那清秀女子还有一中年女子搀着一个步路蹒跚的老者缓步紧随其后。

那男子见状,顿时眸中的怒火更甚了几分,抬脚就朝着那两个丫鬟踹了两脚,这一脚可谓是下了十足的力道,那两个丫鬟当即被踹倒在地,面容苍白,唇角也是溢出了血丝,趴在地上竟是站也站不起来了。

那守在院外的两个丫鬟吓得抖了抖身子,但是却是依旧挡在门口,不敢让开分毫。

“滚开!我再说最后一遍!”暴怒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凉意,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下一刻便会失控。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辰,锦瑟院外边又是一阵喧闹声响起。

沐音笑了笑,凤眸却是一闪而过一道冷意,有些人是该敲打敲打才会明白事理,而她不介意做一下那个敲打的人。

“找上门?”兰诺冷笑一声,却是紧了紧手上的拳头:“不怕们过来我倒是怕他们不过来呢,想要在这锦瑟院撒野,也不看看自己是几斤几两?!”

沐音点头道:“今日你在锦瑟院门口辱了那阮晓兰的颜面,想来再过片刻应该有人要找上门了。”

“小姐的意思是……他们是有备而来?”

十年前在她还尚未被送出盛京之时,这阮府她也曾经常前去,对于这阮德明的性情不说了解多少,但是却也是略知一二的,自然也包括阮府上下的其他人,多多少少也是了解的。

“你觉得他们此番前来会一点准备都没有?”沐音淡淡道:“既然他们已经有了这个动机,那自然是计划周密的,毕竟阮德明这个阮家家主可不是个糊涂的。”

倘若是这本家父母前来小住时日倒还算是于情于理,但是如此拖家带口的过来打算常住那可当真是有些荒诞了,可也真的算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这阮府想要在南侯府常住下来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理不合了吧?”兰诺蹙眉道。

沐音淡淡一笑并不言语,这阮府一家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又怎会只呆几日便走?况且她的大婚之日也将临近,这阮府自然也是要等到大婚过后才谈离开之事。

“这么说来,他们是打算在南侯府常住下来了?”兰诺眉眼间尽是不愉,整日里对着这么一帮不知所谓的人还真是倒胃口的紧。

兰诺眉目微蹙,就那么嚣张的语气,仿若这南侯府已然是阮府一般,又怎么可能是住两三日便走的架势?!

沐音神色未变的淡淡扬了扬眉道:“你觉得今日那阮府之人的言辞像是住两三日便走的么?”

不过至于他们要在此呆上多久,这可就是有深意的一件事情了。

不错,此番阮府之人到来其中也正有阮府的当家人阮德明。

此番这个时机来到南侯府明面上也不过是为了沐荀以及沐柔的事情,再者也正巧到了沐音大婚之日,但是具体什么用心那也唯有阮府之人方才能知晓了,确切的来说应当是唯有阮德明知晓了。

阮府,正是那阮侨玉的本家,在阮侨玉还待字闺中之时,这阮府还尚未搬离盛京,在盛京那也算得上是屈指一数的权贵之家,堪当将门之后!单是那阮侨玉的父亲也就是阮府当家之人阮德明便是北楚朝堂的将军!其曾壮年之时战场杀敌无数,英勇骁战战无不胜,算得上是常胜将军,敌国将领往往听到他的名头那便早已是吓得军心溃散了,是以,这阮德明在朝中的势力那也是旁人所不及的,不过其子孙却是没有一个能堪当大任的,皆是没能继承其衣钵,也正是因此,这阮府也在朝中的势力越发的衰退了下来,再加之阮德明年老体重根本再也上不得战场,日益此番,不知为何,阮德明手中的军权也逐渐被架空,阮府也早已没了当年的兴盛,几年前更是悄然远离了盛京,再也没有出现在盛京。

正文 第273章 谁给谁交代

<>阮一致看着那紧闭的房门

见沐荀不说话,刘氏顿时面容越发的冷然了:“此事我定不会作罢!致儿,将门给我踹开,我倒是要看看这秤能不能端得平?!”

面对刘氏的步步紧逼,沐荀也只得苦笑一声,这么大的事情他如何能做的了主?况且之前他就已经劝慰了多次,如今她非要硬闯这又能怪得了谁?

这句话算是触到了刘氏的痛处,当即面色冷然的看向沐荀道:“兰儿的事情一定要有个交代!杀人偿命,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阮晓兰闻言却是哭声更大了些:“娘,她这是诚心想要杀了我啊!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若不是我闪得快,现在就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沐荀这才收回了目光快步走到阮晓兰身边道:“郎中一会儿就过来,你且再忍一忍。”

俞荏婕撇了撇嘴,面色还是有些不愉,但是看到沐荀的神情,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脚尖一点,人便已然飞跃而去。

沐荀叹了口气,抬手抚了抚俞荏婕的发顶,柔声道:“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想让她去叫郎中给她治病?!做梦!哼。别以为她忘了刚才可是骂她骂的很有力气呢,虽然她没骂人,但是骂人的是她祖母,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哼!活该!

俞荏婕撇了撇嘴,眉眼一竖,双手抱胸:“不去。”

这院子里的人都被那阮一致踹的倒在地上起不来身,哪里还有人去叫郎中,无奈,沐荀只得看向俞荏婕道:“婕儿,你快去将郎中叫来。”

“郎中呢?快去叫郎中来!”若说当下最为冷静的除了俞荏婕就当属沐荀了,这门中突然出现暗器也是他始料未及的,待发现之时却已然晚了,除了大声提醒,根本就来不及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刃刺入阮晓兰的臂膀之中,幸好刺中的臂膀而非心脏,不然……沐荀不敢往下去想,抬眼眸光深沉的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心下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听着阮晓兰的哭闹声,刘氏等人这才从方才的惊吓声中回过神来,看到鲜血直流的阮晓兰,顿时惊呼一声,上前就抱住了阮晓兰的身子道:“兰儿,你怎么样了?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挨千刀的竟然胆敢朝你出手!兰儿放心,我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给你报仇!”

阮晓兰自小那也算得上是娇生惯养,哪里受过此等严重的伤势,当下也是疼的面色都苍白了几分:“啊……我的胳膊……救命啊,二哥,娘快救救我,祖母……”

阮晓兰身为将门世家,就算没有较为高深的武功,但是却也是有那么一点花拳绣腿的,感受到凛冽的寒芒,身子下意识的朝着左侧微微一避,尽管错开了些许,但是臂膀却还是被那暗器划出了一道血痕,鲜红的鲜血顺着蓝色的衣衫滴落而下,而臂膀处则赫然多出了一道一手长的划痕,这怕感染只是有些譬如外翻,但是看上去还是难免有些惊心侧目。

“小心——”沐荀以及俞荏婕突然齐声道。

沐荀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想好措辞,那阮晓兰却已是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唇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意,双手微一用力,还未听到房门的响动,突然一道凛冽的寒芒自门内射出。

“既然致儿去不得,那兰儿总是能进的吧?”软老太太突然道:“兰儿你且过去瞧瞧,房内的人都去哪儿了?!”

看着刘氏变了又变的脸色,沐荀这才微敛了下双眸,沉着面容没有再开口。

就算是亲姐弟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闯进房内,更何况还是个表的,这其中的深意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听到熠王殿下四个字,刘氏当即面色变了变,传到熠王殿下的耳朵里?这怎么可以?!倘若被熠王殿下知道了,就算熠王殿下不会将致儿如何,但是皇家的颜面在这里,可不是任何人就能够践踏的!这沐音虽说还未举行大婚,但是既然已经由皇上亲自下旨赐婚,那这必然也是已经上了皇家族谱的,上了皇家族谱,那也就算是皇家之人了,那他们的这番行径可不就是触犯了皇家的威严么?

“不知道若是熠王殿下听到二舅母的话语,会不会也觉得这是合乎情理的。”沐荀冷声道。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刘氏沉下了眸子道:“致儿是你的弟弟,也是音儿的弟弟,弟弟去屋内叫一下姐姐,这哪里有些没有规矩了?!”

既然知道对音儿的名声不好,那你们又何苦非要在这里苦苦相逼?!饶是沐荀再好的性子在也一刻也不由得有些怒意,上前不悦的制止了那阮一致的动作,神色冷淡的看向刘氏道:“音儿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此番不打招呼就冲进去,是有些没有规矩吧?”

说着便挥手朝着那阮一致道:“致儿啊,还是你去叫音儿出来吧,这么大冷的天儿,我们一直呆在院子里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啊,传出去对音儿的名声也不好。”

“荀儿啊,你看你外祖母年事已高,这么大冷的天儿站在这院子里倘若真的感染了风寒,你忍心么?”刘氏附和道:“你若是不愿叫音儿出来,我让致儿去叫也是一样的。”

软老太太强硬的态度让沐荀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这毕竟是自己的外祖母,重话说不得,但是……看到那紧闭的房门,心下也不由得有些无奈,一边是外祖母,一边是音儿,他该如何抉择?

正文 第274章 明晃晃的不要脸

<>锦瑟院是整个南侯府的禁地,这是南侯府上下都知晓的事情,自沐靖南上次来这锦瑟院却灰溜溜的离开之后,这本谣言的言论确实在府中上下坐实了言论,锦瑟院闯不得,大小姐惹不得。;乐;文;小说+

是以,当这软老太太一行人来这锦瑟院之时身旁却无一人随侍,但是很显然这一行人并不知晓其中隐情。

沐音冷然且凌厉的话语让院中的人都静了一静,不过也只是瞬间,那刘氏已然回过神来,噌的一声站起身指着沐音,声音锐利的道:“就是你差点将兰儿杀死!你还在这要什么交代?长辈来了两日都不曾见你露面,我们好心来这院中看你,兰儿却无端遭此大劫,南侯府若是容不下我们阮府,我们离开便是,可也犯不着将我兰儿推入死路啊……我们兰儿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刘氏隐含泪水的生生控诉,却是让沐靖南和阮侨玉的脸色霎时间都变得有些讪讪的,不管怎么样,这刘氏总归也是阮府之人,是阮侨玉的嫡亲嫂子,此番已然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这显然是明摆着让他们给出一个交代啊。

“长辈?”只见沐音挑眉一笑:“我怎么不记得南侯府还有这这么一个长辈的存在?”

刘氏面色一僵,正要开口,却只听到阮侨玉温声解释道:“这是你二舅母,当年你可还在外祖呆了一些时日,怕是多年不见有些眼生了。”

沐音凤眸一挑,却是恍然道:“原来是那个当年扬言要将我赶出府去,趁人不备将我推入池塘差点丧命的二舅母啊,多年未见,倒还真是有些印象模糊了,不过经母亲这么一提,那桩桩件件的大小事情我可是一直铭记于心呢。”

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刘氏,沐音却是莹然一笑继续道:“说起来,当年还真是要感谢二舅母,若非二舅母那用力一推,我又怎可能会被母亲提前接回南侯府呢,你说是么?二舅母?”

最后那三个字却是故意拉长了尾音,让刘氏苍白的面容瞬间变得再没有了一丝血色,怎么可能?当年她不过才是个三四岁的丫头,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会记得如此清楚?!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在诈她!

抬眸看向一侧的沐靖南与阮侨玉的方向,正欲开口解释,却不想正对上阮侨玉那震惊不敢置信以及浓浓愤怒的眸光,心下陡然一惊,想要说的话语却是生生的卡在了喉颈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二嫂,音儿说的可是真的?”阮侨玉死死的盯着刘氏,向来温和的眉宇间却是锐利十足,像是一柄利刃,凌厉而没有半分温度。

刘氏被这锐利的双眸看的心虚,下意识的便要移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二嫂,音儿当年不过还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而已,就算是做了错事,也有我们做父母的亲自管教,犯不着二嫂下次狠手,我阮侨玉自认从未亏待过二嫂一家,二嫂将此事隐瞒这么多年心中可曾有过半分不安?!”

当年她一度以为是因为命格之事所引发的事端,甚至也正是因此,心中才会一直惴惴不安,却不曾想到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假象,音儿竟是被生生的推进了那池塘……寒冬腊月掉入冰窟就算是男子也经受不住,更何况是一个撕碎不到的孩子?!原来……音儿竟是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转眸看向一侧,却只看到一张清冷漠然到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容以及那锐利淡漠的眸光……若不是……若不是……心下一睹,却险些掉下泪来!

看着自家夫人愧疚心伤的神情,沐靖南心下也有些疼惜,上前轻轻拍了拍那略显颤抖的双肩,柔声安慰道:“都过去了,这并不是你的错,况且音儿如今也安全无虞的回来了。”

安全无虞?!沐音唇角冷然一笑,幽深的眸光却是更冷了几分。

“好了。”突然,被沐煦搀着的软老太太突然开口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计较还有什么意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兰儿的伤势!平白无故的伤的这么严重,不管怎么说今日这事也要给兰儿一个交代!”

“娘……”阮侨玉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软老太太一个眼神扫过:“你当真是想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此话一出,就算阮侨玉有再多的话语那也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原本拿面色苍白的刘氏闻言眸中却是闪过一抹喜色,快步走到软老太太身侧道:“兰儿这孩子自小身子骨就弱,如今伤的如此严重,今后怕是要留下病根了。”

“兰儿还未许配个好人家,怎能轻易的留下病根?!”软老太太眉眼间尽是不悦:“从今日起,兰儿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府中修养身体,音儿那不是存放了两根千年人参和百年鹿茸,回头给兰儿炖了补身子,这兰儿初来盛京正好也没置办什么衣着首饰,音儿那存放的一匹云水缎就给兰儿先置办了吧,至于这首饰,来这盛京也带不得什么差的,就将音儿那套金丝红翡一并给兰儿吧,待兰儿身子养好了,也多跟着音儿外出走动走动,毕竟这将来也是要在盛京落户的。”

话落,又转眸看向刘氏道:“这也权当做音儿对于兰儿受伤之事的补偿了,你也不要再追究了,毕竟都是姐妹,说到底终归是一家人,到时候还是需要相互扶持的。”

刘氏闻言即刻点了点头,但是那眉眼间的喜色却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平白多了这么一堆宝贝中的宝贝,如/p

正文 第275章 真当脾气好么

<>就连沐煦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沐靖南自然也是想的清楚,看着那仿若哭得肝肠寸断的刘氏,思虑再三,咬了咬牙还是不由得将眸光看向了沐音,略有些犹豫的道:“音儿,此事虽说你表妹他们也有些错处,但是你也确实不该在这房里放暗器,倘若真的出现个什么好歹,到时候就算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幸好

沐荀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被沐煦摇头制止了,不管怎么说这刘氏也是他们的二舅母,他们即是身为晚辈,绝技不能在此开口说些什么,依照这二舅母的性子,倘若事情真要是传扬出去,那这自家母亲在阮府落下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刘氏面色一僵,却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我们孤儿寡母来道这盛京没有依靠,真是连什么人都能骑在我们头上了啊,我们日后哪还有脸面呆在这里啊?”满是泪水的脸庞看向那阮老太太道:“儿媳不孝,此番怕是不能陪在您老的身旁侍奉了,既然这里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那我们又何苦留在这里自找罪受啊?倒还不如回自家府上,不管怎样那也没人欺负啊。”

“提前布置好的?”俞荏婕嗤笑一声,不屑的道:“到底是你太蠢还是沐音太聪明啊?连你们什么时候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倘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就成神机妙算了么?你就算是想找借口也找个靠谱点的行不行?说这话也真是不嫌牙疼!”

“就算不是她亲自动的手,那这暗器是从她这房内飞出来的,总归是也与她逃不了干系,谁知道是不是她之前早就布置好的?想要杀我们兰儿啊……”刘氏拿起手帕拭了把眼角的泪水道:“兰儿平白无故的受了这么大的冤屈,我们孤儿寡母的可要去找谁去说理啊?”

“二舅母,话不是这么说的。”沐荀突然道:“兰诺说的没错确实是你们先闯入这院子的,且不说这对与错,我之前可是提醒了不止一次,是你们非要进去,现在受了伤反倒是埋怨起来,这又能怪谁?!况且二舅母也看到了,方才音儿也是刚从外面回来,也就是说之前她并不在这房内,既然不在这房内,又何来的是她动的手?!”

听着刘氏的声声哭诉,饶是沐靖南也不由得有些脑仁疼了,若是这是他沐府之人,他早就将人扔出去了,但是这却是阮府之人,哪怕是顾及到阮侨玉的面子也万万不能这般做,传扬出去他这南侯府可就真的算是名声坏尽了。

“我可怜的兰儿啊,上门拜见表姐被无端羞辱一番,现在又无缘无故差点送命,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刘氏突然抱住那倒在地上还未站起身的阮晓兰戳戳欲泣,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来到这盛京,没有一个人撑腰,早知道还不如不要走这一遭,好心却被当成了算计啊……”

“什么查清楚?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查的!”阮老太太当即眉眼一竖:“兰儿就是被这下贱胚子给伤的,我不管这下贱胚子是谁的人,总归是南侯府的人,难不成你这南侯府侯爷就连惩治一个小小丫鬟的权利都没有吗?还是说你是故意在偏袒?!我阮府虽不如当年了,但是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

沐靖南瞧着自家夫人这般的委屈,心中自然是十分疼惜,上前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这阮老太太不论如何也是他名义上的岳母,他身为女婿的自然不好说些什么,但是看着阮老太太越发不善的眸光,却还是开口道:“岳母还请息怒,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不迟。”说着抬眸看了一眼唇角挂着一抹冷笑的兰诺,继续道:“这兰诺总归是音儿身边的人,就算是要惩治那也是要由音儿亲自惩治,况且这乱棍打死未免也有些太过了些。”

阮侨玉看着怒发冲冠的阮老太太,面上却是浮现一抹悲凉,自从她入了这南侯府的门,自己的母亲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仅性子转了,就连对待她的态度也跟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无论何事,也总归不至于这般的斥责于她,但是现在不过才一日的功夫不到就已然这般态度,这又哪里是一个母亲对于亲生女儿该有的态度?!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阮老太太蹙火的双眸看向阮侨玉:“这就是你打理的府邸?!这些年教你的东西都吃到肚子里去了!还在那里杵着作甚?!还不快将这下贱胚子拉出去杖毙!你是不是非得气死我这个老太婆才甘心?!”

没有一个人动!甚至就连挪动一下脚步都不曾。

“信口胡说!简直是满嘴的胡话!”阮老太太此刻的面容已经不能用青紫来形容了,那简直是比浓墨还要浓郁上几分,凹陷而浑浊的双眸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好似恨不能将眼前的人吞噬一般:“这里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贱胚子开口?!如此没有规矩简直是岂有此理!混账!简直混账!这等下作之人留着何用?!来人呐!还不快将这下贱胚子拉出去乱棍打死!丢出去喂狗!”

无疑,这一刻她是最为闪耀的,哪怕是只字未说,却也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

唯有沐音一直淡然的看着各方变换的脸色,屹立而站,从容而又淡漠,仿佛就是那开在悬崖绝壁上的花儿,清贵而又没有丝毫情感,只是那般的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整个山下。

此时此刻,整个锦瑟院静的仿若隔世,唯有那萧瑟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带起的阵阵悉索,不时的掠过每个人的耳中。

正文 第276章 再无干系

<>好似所说的话语不过就是在叙述他人的经历一般,清冷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可却越是这般没有波澜的声音越是让人心凉,莫大于心死说的可不正是如此么?究竟是有多恨、是有多怨?或者说是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样足矣心死的事情才会变得如此这般?

沐靖南不敢想,阮侨玉不敢想,沐煦不敢想,他们一直以为就算是远离了家门,但是生命最起码也是无忧的,更何况身边跟着这么些个侍从,总归也不会过的太过清苦,但是他们却是错估了一件事情,错估了这些侍从的身手,更是错估了这人心的险恶,谁有能想到竟会有人会对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下手?!

唯有沐荀站在那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抹淡漠且孤傲的身影,眸中饱含了太多太多,有震惊,有惶恐,有惊惧,亦有心痛,他从不曾想过一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能经历些什么?离家?杀人?不,这些哪里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应该经历的?!在他的印象里,她应该一直都是冷淡且无谓甚至孤傲的,但是唯有此时此刻他发现他错了,错的离谱,没有一番寥无助,哪有此时淡薄凉?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人在短短十年间发生如此彻骨的改变?他不懂,也不想懂,或者说不愿意去懂,因为他怕啊,怕这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怕他所敬爱的每一个人都终将变成他所不能面对的人!

俞荏婕从未见过这样的沐荀,彷徨、无措,甚至还带着浓浓的悲凉,那种好似从心底深处所散发出的气息,让她亦是感同身受,她不想也不愿看到他的这副模样,收敛了面上的笑意,执起青葱白嫩的玉指缓缓覆上那紧握成拳青筋骤起的右手,紧握,相扣。

掌心中的温度温暖着彼此。

“音儿……我们不知道啊……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阮侨玉泣声道:“倘若是一早知道我们也不会……”

“不会什么?”阮侨玉的话还未说完,突然骤然间便被打断,只见沐音依旧面露嘲讽的看着她:“不会将我送出盛京?还是不会相信所谓的命格?”

真的是这样吗?阮侨玉不知道,若是回到当初,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和十年前同样的选择?或者说从一开始就一直坚信,坚信她的女儿终归是她的女儿,但是,显然这一切都是徒劳。

归根究底,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看着阮侨玉欲言又止的模样,沐音却是突然笑了,笑容清浅而又清贵:“承认吧,你们从一开始就不信我,从一开始你们选择抛弃的那个人就是我,倘若没有当年的那件事,你们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看着几人越加苍白的面容,沐音的话语却越是淡漠:“其实,即便当年的事情真相已经查清楚了,你们心中也还是相信那所谓的命格之说的吧?你们是不是在想自打我回府之后,这府中就一直没太平过?沐荀差点丧命,沐柔下落不明,沐老爷子又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巧合,不是么?甚至还要算上这一次差点又搭上的一条性命,你们觉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或者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所谓的命格?”

“你们之所以平日里极少来这锦瑟院,其实真正的原因是害怕吧?害怕你们会成为下一个遭殃的人,或者说害怕在这里会沾染了晦气?”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阮侨玉苍白着脸色试图极力的辩解着什么,但是一切却都是显得那般的苍白。

“是与不是你们不必向我解释什么。”沐音淡淡道:“你们心里应当比我更清楚,你们不信我,我亦是不信你们,所以这很公平。”

话落,抬眸扫了眼那仍处在惊吓中的阮府之人,眸中闪过一道冷芒:“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小小的告诫,我沐音从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想要当我是软柿子捏,怕是你们还不够格。”

凤眸扫向那面色青黑交加的阮老太太,淡淡道:“相信阮老太太一把年纪应该比谁都要看的清楚,若是不想再见点血,阮老太太还是闭嘴的好,免得回头和沐老爷子一般沦落到生死不明的地步。”

“你……你!”阮老太太虽嚣张跋扈的紧,但是却也不傻,亲眼见到这血腥的场面心中怎还会对她的话语怀疑,只是心底的那抹不甘却是依旧没有消退,只能狠狠的瞪着沐音,那眸光却是恨不得将其吞入腹中。

沐音挑唇一笑,却是仿若未曾看见一般,但是那青葱白玉的五指却是悄然微动,既然如此想要不安生,那倒不如更加放肆一些,毕竟,好戏才刚开始,不是么?

“音儿……我们……我们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沐靖南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整个面容都透着一股子悲凉与沧桑。

他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而造成的,没想到当年的她经历了如此不能经历之事,想想她的淡漠,想想她的凉薄,却是再也没有反驳的力气,是啊,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忽略了她,是他们造成了如今的她,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她?所有的错都在他们啊。

沐音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般,唇角的笑意依旧不变,只是那双凤眸却是冷的摄人:“既然你们从不肯信我,我也自不必再留在这里。”

话落,微微侧首看向一直守在身侧的兰诺道:“兰诺,命/p

正文 第277章 壮观的一幕

<>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所包含的深意在场的人却都是明白的,如此明晃晃的张扬,无疑就是不想与那南侯府扯上半点干系,亦或者说是与南侯府本就没

不是沐府,不是南侯府!而是音府!

音府!

清淡冷然的凤眸视线落在那府门上方所遮盖的匾额上,眉目轻扬,淡淡的扫了身侧的兰诺一眼,兰诺却是已然了然的点了点头,脚尖点地,整个人犹如飞起来一般直直的朝着那匾额而去,素手轻扬,只见那盖在匾额上的红绸翩然落下,两个恢宏有力的大字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首发哦亲

正心疑的当下,只见一道莹白的身影缓缓的从马车内淡然而出,那凌然的身姿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周身所散发出的光芒亦是无法掩盖,就像是一副画卷一般,美得不可方物,却也如同那清莲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其中不乏有明眼之人,看到府门的当下,面上便已是恍然,只因他们距离这府门并不算远,平日里多少走动总是会看到一二,却是一直不知道这府内究竟住的是何人,时间长了也逐渐就将此事忘却了,也只当是那个达官显贵所建的另一处府门,倒是不曾想到这竟是这南侯府大小姐的府门么?

在场的人看着眼前巍然而立的府门,红墙绿瓦,朱红色的大门凌然而又大气,还有那府门屹然而立的两只石狮,更是威武尽显,那眉眼、那唇角无一不体现着嚣张狂妄之态,但是却又出奇的和谐,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来,这景,这物,显然是比那南侯府还要胜出一筹不止!

马车旁的围观人群依旧没有消散的痕迹,有方才簇拥而来的,有一路跟着马车走过来的,放眼望去,竟是比那寻常人家成亲还要热闹数倍之多。

沐音微微蹙了蹙眉,却已是淡淡起身,兰诺已然将那马车车门推开,先一步跃了下来。

“主子,已经到了。”马车外一道恭谨的声音响起。

马车的行驶速度并不算慢,说话间的功夫,已然到了目的地。

兰诺点头应下。

“让他直接到府上来吧。”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今日人多眼杂,就暂且先不过去了,回头你一并知会胡掌柜一声。”

顿了片刻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小姐,冷风今日一早便到了盛京,现在人正在一醉楼,小姐要不要见一见他?”

兰诺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小姐放心。”

“总归是要给他一些甜头尝尝的,不然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白费了。”想到什么,那清冷的凤眸霎时间闪过一抹凌厉的寒芒。

“小姐是想……”

沐音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却是道:“派人去景王府知会一声,就说云门门主这几日暂且离开两日,给他一枚梅花牌,告诉他倘若这两日有事就去一醉楼找胡掌柜。”

“小姐的意思是他们现在已经上钩了?”兰诺眉眼闪过一抹亮光。

“陷阱有很多,但是机会却只有一次。”将那执起的幕帘轻轻放下,扬了扬眉却是道:“他们若是和十年前的目的一样,那此番机会他们必然不会错过。”

兰诺眉眼一动道,淡淡道:“这于他们而言确实是个难得的好机会,但是于他们而言也很有可能是陷阱。”

紧闭的凤眸微微抬起,侧首执起青葱白嫩的右手轻轻挑起那幕帘的一角,淡淡的扫了眼那蜂拥而至的人群,微凉的唇角勾起一丝淡漠的弧度:“倘若是你,你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一次机会?”

压下心中的不甘,平复下了心情这才开口道:“咱们这么做,他们真的会上钩么?”

兰诺默然,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里却依旧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将他们撕碎!狠狠的撕碎,连同那南侯府的一干人等,也一并全部撕碎!

沐音神色慵懒的半躺在座椅上,凤眸微闭,神情惬意,听到兰诺的话语也只是微微蹙了蹙双眉,挑唇淡淡道:“你觉得是直接捏死一只蚂蚁容易还是留着慢慢折磨来的痛快?”

“小姐,那阮府之人如此不要脸面,你为何不让我直接杀了他们一了百了?”马车内,想起那阮府之人的行径,兰诺就恨不能将他们一个个全都挖心掏肝,拿去给兰嫣做成骨架,竟敢肖想他们小姐的聘礼,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看着这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不少人纷纷暗中猜测这其中的缘由,甚至想要跑到南侯府一探究竟,但是南侯府从沐音出府的那一刻始便一直都是府门禁闭,根本窥探不得分毫,无奈之下更是全部一股脑的涌了出来,再次成为了街道围观者的一员。

要问这位居首位的马车为何如此确定是南侯府大小姐?这可是不少人亲眼瞧见的还能有假?况且这熠王府当湖上府下聘之时也是一如此时闹得沸沸扬扬,眼下这箱子的成色及花样可不正是当初熠王府下聘之时所带的聘礼么?

于是乎,盛京繁茂而人声鼎沸的街道便出现了极为诡异且壮观的一幕,只见一辆看似极为普通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而后却是跟着一辆接一辆的马车,且马车上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一箱堆着一箱,足有三层之高,马车共有十辆,且每一辆皆是满载,从箱子的成色来看倒是每一件都不是凡品。

沐音离开了看似南侯府,且堂而皇之的将所有的聘礼一并带走了。/p

正文 第278章 石室故人

<>沐音看着眼前眸光定然而悲戚的面容,微微抬了抬手,凤眸微敛,轻挑红唇道:“你可知道这个决定代表着什么么?”

沐荀眸光微微一顿,想到什么,却是坚定道:“不论发生什么,我始终会站在你的这一边,爹娘和大哥的想法是他们的想法,我也有我的看法,我不会像他们一样,我相信你。《乐〈文《小说”

最后四个字却是咬的极重,莫名的带着一丝坚定的意味。

沐音却是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轻嗤一声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接受你?甚至信任你么?”

“我不求你能信任我,我只是想要靠近你而已,我想要了解你,想要弥补你,想要爱护你。”沐荀希翼的眸光紧紧的看着眼前的那抹身影,定定的道:“只求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机会?”沐音扬眉,唇角的笑意却是如此的慵懒而又冷然:“机会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沐荀,你难道还要继续装下去么?”

沐荀面容却是一僵,继而眸中却是闪过一抹痛楚:“你当真如此恨南侯府么?恨不能将其全部杀死么?”

“不,我不会杀他们。”沐音笑的慵懒:“他们于我而言不过就是抛下我的陌生人而已,杀了他们?我还真做不到。”

在沐荀扬起眸子的那一刻却是又淡淡道:“因为那会脏了我的手。”

南侯府固然让她不屑一顾,也让她厌恶,但是杀了他们?到目前为止她还真没有那个打算,毕竟,有时候有些事情会比死能难以让人接受,也更让人可以为之崩溃。

正所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的不是身而是心。

沐荀心底燃起的那一丝希望被扑灭的彻彻底底,他还以为……他还以为……是他妄想了,原来且不知,原来南侯府在她心中竟是这般的肮脏了么?

而他也连带着再也没有靠近她的资格了么?

“所以你是想与南侯府彻底断了所有关系是吗?”沐荀的声音很轻,仿若呢喃。

“正如你所见,我与南侯府本就没有关系,又何来了断?”沐音淡淡的道凤眸一扬,却是又道:“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顺势而为罢了。”

沐荀闻言却是眸光一亮,立即上前解释道:“爹娘他们心中其实还在在乎你的,你想象,十年前爹娘对你不是一样发自肺腑的好么?如今时隔十年之久,他们只不过是一时无法适应,不知道怎么与你相处而已,毕竟这十年间发生了很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一个缓冲期的,他们并非你所想象的那般无情。”

“十年前?”沐音凉凉一笑,淡漠的声音不待一丝的情绪:“你也知道是十年前,你说的不错,十年的时间很长,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在他们的心中也早已将沐府的另一个女儿忘却,或许在他们的心中南侯府只有一个也仅有一个大小姐而已,但是这个人却并非是我,倘若真的在乎,为何整整十年毫无音讯?倘若真的在乎,为何十年过后也不曾派人将这个流失在外整整十年的女儿接回?如果在乎,为何处处以旁人为先,而将这个亲生女儿忽视?”

“沐荀,别在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不能接受罢了,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的怜悯,南侯府之于我而言也不过尔尔,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亦是如此。”

越是平静的没有一点波澜的声音却越是让沐荀心底深处无可抑制的升起一股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以及那深深的心痛,想起之前的种种,心里却是突然又释然了,是啊,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相信,如此,也罢,南侯府没了他,至少还有一个沐煦,但是她离开了南侯府,就真的和十年前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再次变回了一个人,孤寂而无助的一个人。

沉默良久,终是抬眸定定的瞧着眼前的人,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信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是饱含了无数的深意。

沐音凛然的凤眸闪过一抹复杂,唇角那抹嘲讽的笑意却是并未退却:“信我,与南侯府再无干系,你真的做得到?”

沐荀眸光定然:“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只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沐音淡淡道:“希望你见到眼前的一切还能这么坚定。”

“如果不然,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沐荀被带到了一处景观极美的花园,饶是寒风萧瑟的寒冬腊月,这里的花草却依旧如同盛夏一般,生机盎然充斥着无尽的生机与活力,看着眼前美丽且又有些梦幻的场景,沐荀的眸中却只看到了那抹莹白色的身影缓缓踏着五彩艳丽的花草缓步走来,每一步都是如此的清贵而淡漠,每一步都仿若踏在他的心口上,一步一步,美得似仙幻梦。

仿若画中走出的娇艳人儿,如此的让人移不开眼,但是却又让人望而却步,好似除了注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对其的亵渎。

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素手微扬,只听“轰隆——”一声,原本色彩纷呈的花海瞬间犹如断裂开来一般,裂开了一道仅有一丈之长的裂痕,而裂痕的正中间却是一个足矣容纳两人的洞口,黝黑而森然,泛着幽冷的暗芒。

莹白的身影微微一动,却是径直朝着那洞口而去,看着那身形一点点的逐渐消失于黑洞之内,沐荀的眸光一暗,却是快速的上前,紧跟着也缓步踩着阶梯一层层的落入那黑幕之中。

别有洞天!

沐荀/p

正文 第279章 沐荀的选择

<>“亲人?”沐音扬眉嗤笑,不知想起了什么,眸光却是越发的冷然起来:“早在十

“可是……可是柔儿毕竟是和你血脉相连的亲人,是你的亲妹妹啊。《乐〈文《小说”沐荀怔然道。

“一个害得我离家十年之久,差点命丧黄泉,费尽心机想要毁我除我之人,你觉得我我会心善到大发慈悲的放过她么?”沐音冷笑一声:“沐荀,别将我想的如同你一样,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只会让敌人更加猖狂,可惜我沐音做事向来不给敌人留一丝一毫的退路。”

“就算柔儿对你有千般错万般错,但是她也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是南侯府的女儿!你怎么能……怎么能将她折磨至此?!你明明知道爹娘有多担心忧虑,你怎么能一声不吭?!怎么能?”沐荀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双手扶着那铁棍身子缓缓的滑落了下去。

“我说过我的脾气不是那么的好。”沐音对上那震惊与质问的双眸,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漠到没有丝毫温度的话语再次让沐荀心凉。

太多的疑惑与不解,太多的震惊与无措,让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又应该做些什么。

所有的质问都包含在了这三个字里。

为什么又要将他带来这里?

为什么将她折磨至此?

为什么要将柔儿关在这里?

“为什么?”

此时的沐荀却已然无暇顾及其他,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那一句话“是她将柔儿关在这里的,这一切都是她干的”,怔怔的转过头,看着眼前那熟悉却淡漠的容颜,张了张口,却只说出了三个字。

癫狂的话语说道最后却是变成了呢喃,一字一句不断地重复道出,看不清容颜的面容上那癫狂到没有丝毫正常的笑意,看上去却是渗人的紧。

“二哥?为什么?你不是来救我的吗?你为什么要向着她?!”沐柔神色癫狂的缓缓从地上爬起,颤颤巍巍的直立起身子:“是她!就是她!是她把我关在这里!这一切都是她干的!你为什么还要维护她?不!你不能维护她!你要把她给杀了!把她给杀了!她是不祥之人!她会克死我们所有人的,她就是个祸害!祸害!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我们才能相安无事!才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有杀了她,爹娘才会喜欢我!大哥也才会注意到我……杀了她!杀了她……”

不!柔儿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定不是柔儿!

“沐柔!”压抑着的怒吼着的低吼声,若说沐荀之前的脸色阴沉,那此时的脸色就已然是阴郁了!那眸中除了震惊还有那浓浓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说出如此残忍话语的人是他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是他苦苦寻找了这么就的妹妹!

越说那神色竟是越发的兴奋,整个人哪里还有半分正常人的模样。

“二哥……二哥……你终于来了……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你是来救我的对不对?你快点就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府!我要去见爹娘!对!我要去见爹娘!”沐柔手脚并用仿若蚕蛹一般的爬在地上一点点的朝着沐荀的方向爬来,脏乱蜡黄的早已看不出容颜的面庞死死的看着沐荀的方向,似是在抓紧最后一根稻草:“二哥……你带我去见爹娘好不好?我要告诉爹娘,告诉爹娘……她!”突然,疯癫的面容陡然一转,早已溃烂的看不出颜色的五指定定的指着那一抹莹白的身影:“是她!就是她!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她不是人……她是魔鬼……她来找我索命了!二哥,二哥……你一定会救我的对不对?!你快将她给杀了!不!将她给剁碎!剁碎了全部喂狗!哈哈……喂狗!对!让她的肉被狗给吃掉,被野狗一口口的吞掉,哈哈……”

他想要开口,但是喉咙却像是塞满了沙子一般涩的生疼生疼,撕裂的疼痛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蓬头垢面犹如乞丐般的形象,却是让沐荀的心为之一颤,她竟是变成了这副模样了么?两个月不到,那个娇俏明媚的妹妹竟是被折磨成了这般非人的模样了么?

难怪他看到背影会心痛会心酸,因为这是他的妹妹!他足足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啊。

但是眼前的场景却清醒而明然的告诉他,他的妹妹没有死!那个他以为再也见不到的妹妹没有死!饶是沐荀想到过无数次的相见场景,也绝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

两个月没有丝毫消息,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想却承认,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那个他曾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那个他也曾恼怒心寒的妹妹,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眼前了!

南侯府二小姐消失整整两月有余没有一丝消息,是生是死至今无果,不过消失两个月没有音讯,所有人心中都明白的紧,这南侯府二小姐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这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南侯府中之人,沐荀自上次知晓事情的真相以后,那是最后也是仅有的一次见沐柔,那一次显然是恼怒的,是失望的,是心寒的,以至于他离京月余甚至听到她失踪的消息都无动于衷,久而久之,时间久了,心中的那些情绪也都消散了,但是人却是再也找不到了,他想过去找,想过动用一切的力量却找,但是结果却也都是失望而归,他不愿相信她死了,但是心里却无疑已经承认了,毕竟失踪了那不是一两日,而是整整两个月啊。/p

正文 第280章 哗然一片

<>南侯府二小姐回府了!

失踪了整整两月有余的南侯府二小姐竟然安然无恙的回府了!此消息一经传闻自然再次引得盛京一片哗然,大街小巷顿时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不少人上府拜访,试图一辩真伪,但是却都被南侯府拦在了府外,任何人不得进入。

就在众人猜测纷纷之时,又一条消息更是再次引起哗然一片。

南侯府二公子辞官归隐了!

没有人知晓他去了哪里,更没有知晓他究竟是为何而辞官归隐,唯一知晓的便是他堂而皇之的驾着马匹身侧跟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姑娘穿过了闹事直奔城外,竟是连侯爷等人在后紧追也不曾回头,就那么决然的离开了城门,离开了所有人的视线。

唯有留下一句淡然的话语飘散在盛京的上空及南侯府中人的耳中。

“红尘寂寥走一遭,万罪皆非啼我笑。”

南侯府二公子在盛京这地界儿上向来是个纨绔的性子,就算没有那些纨绔子弟的恶习,但是身上却也带着难掩的痞气,那一口的毒舌当真可谓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尽管如此,他却在盛京的口碑着实不错,不是因为其身世,而是由于其从不欺凌弱小,也从不仗势欺人,甚至十分的注重兄弟情义,当属于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类型,也正是因此,他在众人的心中向来都是不拘泥一格,性情活泛的那一个人,当是这样一个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看破红尘?!答案那自然是绝无可能!是以,此番听到他的此番话语,所有人皆是一个个的犹如那丈二和尚全都摸不着头脑。

旁人不懂其中缘由,但是南侯府之人却是懂的,沐靖南此时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坐在下首的儿子和失而复得的女儿,突然心境像是老了十几岁,心底深处更是多了几分寂寥,女儿回来了,儿子却离开了……这个家,散了啊……

恍然想起就在数月之前,这里尚且还坐着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不过短短数月竟是只剩下了一双儿女……这是报应吧,他做错了事情的惩罚吧!

灯枯油尽,也不过如此吧。

“老爷……荀儿他……他真的不回来了么?真的要舍弃我们吗?”阮侨玉哭得心碎,不,她不相信,荀儿虽自小不是由她一手带大,但是这么些年母子情分在这里,他如何舍得丢弃她?丢弃整个南侯府?!

就算是不为他们着想,那沐鸿平呢?!荀儿自小便由他一手拉扯大,自幼呆在他身边,由他亲手教导,如今他尚且生死不明,荀儿怎么会?怎么忍心就这么离开这里啊?!

阮侨玉不相信,不相信期盼已久的女儿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而自己的儿子却要再次离自己远去!这怎么能?!这怎么能够?!

沐靖南心里何尝不是在滴血,在看到沐荀将柔儿带回府之时,他的心中无疑是震惊和喜悦的,但是还未来的开口询问,他便头也不回的出了府门,再回来之时,却只告诉了他一句话,他说:“爹,我辞官了,柔儿回来了你们应该很高兴吧,南侯府二小姐回来了,从今以后南侯府再无二公子。”

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甚至不顾他在身后的追赶质问,就这么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南侯府,离开了他们,离开了这个家!

“他会回来的。”不知道是为了安慰阮侨玉还是为了安慰自己那颗早已苍老的心,沐靖南神色一片坚定。

“爹说的是,荀儿一定会回来的。”沐煦附和道,向来温和的脸上却是冷然一片。

阮侨玉含泪点了点头。

沐靖南却是将目光转向了那神色有些怔然的沐柔,看着那瘦弱蜡黄的面容,眸中闪过一丝疼惜,转眸看向沐煦道:“问出来了没有?究竟是什么人将柔儿折磨至此?!不杀此人难消实在难消我心头只恨!”

看着沐靖南那狠决的眸光,沐煦却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双眸尽是失望之色:“从开始到现在柔儿不曾开口讲过半句话。”

哪怕是他小心翼翼问声细语的询问,她也不曾开口半句,就连寻常的问答也不曾理会分毫,整个人如同被封了口般,从头至尾就没说过一句话来。

沐靖南神色一怔,双眉蹙起问道:“什么方法都试过了?”

沐煦苦笑一声道:“她被滚烫的热茶撒了半只手也不曾叫出一声。”

原本是想将茶递到她的手中,却不想刚好手肘撞到了桌上一旁摆放的木匣,顿时手中滚烫的茶水便倾述的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中,手背霎时染红一片,但是她却只是眉头紧锁,哪怕是咬破了双唇却也不曾开口叫喊一声。

“老爷,柔儿会不会……会不会被人……”阮侨玉哆嗦着双唇颤抖着看向沐靖南道。

她的柔儿除了双腿不便以外,什么都是好好的,此番不肯开口,也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不是她不想开口,而是她不能开口!只有不能开口,才会死咬着不肯说一句话。

沐靖南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立即朝着门外大声吩咐道:“来人呐,快去请胡御医过来。”

由于沐鸿平身上的毒还未解,那胡御医对于药理又痴迷的紧,此番时候倒是也与南侯府的关系较之前更近了些,此时去找人,他必然也是不会推辞的。

果不其然,一盏茶的功夫,那胡御医便是已然提着药箱快步走来:“怎么?可是沐老爷子的毒性又发作了?”/p

正文 第281章 再起波澜

<>沐煦看了眼身侧依旧垂着双眸好似听不到两人说话的人儿,眸中闪过一丝疼惜,抬手轻抚了下那散落的发髻,点了点头应了下

沐靖南点头道:“你说的对,成与不成总归是要去试一试的,待明日我便走上一遭。喜欢乐文小说网就上”顿了一下又道:“柔儿身体既是已无大碍,可能是受了些刺激,这些日子你就多陪陪她吧。”

若非前些日子,偶然听那几个世家子弟谈起这一醉楼之事,他也不会想到此事,这一醉楼他虽也去过,但是二楼却从未见过究竟如何,不过从他们的语气中不难听出,这一醉楼二楼当可谓是神秘莫测,或许……当真是有一线希望也不无可能。

“有没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知,但是去试一下总是好的。”沐煦淡淡道。

沐靖南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后却是突然想起那一醉楼二楼的神秘之处,当即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一醉楼?

对于沐靖南的无奈,沐煦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南侯府短短时日发生了这么多事,爷爷也是绝技不能再出现什么意外了,唇角扬起一抹苦笑道:“若是当真查不到任何踪迹,不妨可以去一醉楼一试。”

沐靖南叹了口气道:“先派人在盛京打探一番吧,看有没有鬼医的消息,倘若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到时再派人去其他地方找寻一番,总是会打探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江湖之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更何况还是一个神出鬼没神秘莫测之人,那更是难上加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待胡御医离开之后,沐煦却是又道:“爹打算如何去找那鬼医?”

沐靖南当即也是起身相送道:“此番有劳胡御医了。”

而那胡御医见此也是朝着沐靖南微微拱了拱手道:“既然沐老爷子和沐二小姐都已无大碍,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沐煦心中顿时叹了口气,知道此时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当下也是点了点头,不再继续。

“哪怕是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去试一试。”沐靖南坚定的道:“此事你就莫要管了,柔儿刚回来,你多陪陪她,散散心。”

沐靖南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个时候让他放弃如何可能?!哪怕是只有一线生机他也是要尝试一番的。

不是他不愿去寻那鬼医,而是这鬼医的名号实在是让人胆寒心惊,而且这鬼医也毕竟只是江湖传言,究竟有没有此人还有待查证,倘若当真就这么出去寻人,也定是会无功而返的。

“爹,这鬼医的事情还是算了吧,现下爷爷身上的病症虽暂时解不了,但是如今好歹是没有性命之忧,若是又中了另外一种毒,且不说会不会比这毒性更加霸道,单说能不能找到解此毒之人就更难说了,鬼医的名号倘若是真的,那从他手上流出来的毒药定是十分霸道的,与其如此,倒不如一开始就不去找她,或许爷爷还有一线生机。”沐煦开口道。

以毒易毒?不止是沐靖南就连阮侨玉与沐煦都不由得怔了片刻,这算是什么规矩?!解了毒又中了另一种毒,那这跟没解毒又有什么两样?!

只听胡御医道:“据老夫所闻,这鬼医的规矩可谓是没有规矩,但凡是相救之人,哪怕是分文不收也定会将人给救活了,但是相应的,若是被救之人身中剧毒,在解毒的同时也必然会在被救之人身上留下另外一种剧毒,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易毒,反之若是不想救之人那就是黄金万两也定是不会瞧上一眼,而且鬼医此人向来居无定所,神出鬼没,就算是江湖中人也不曾知晓她的半点踪迹。”

“那是……”沐靖南眸光闪过一抹疑惑,既不是求财,那又有何难如登天?况且这江湖中人救人难不成不是为了银两么?

“怎么个难发?”沐靖南道:“不论如何,哪怕是耗尽家财也在所不惜。”胡御医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这难如登天指的可不是银两。”

胡御医摇了摇头,道:“老夫也只是听闻,并不曾亲眼目睹过这鬼医的真面目。”顿了一下又道:“不过,老夫倒是听闻这鬼医脾气怪异的很,想要求得她的诊治可谓是难如登天啊。”

沐靖南闻言眸光却是一亮,立即问道:“胡御医可知此人如今身在何处?”

“老夫倒是在几年前听说江湖中有一个号称鬼医之人,传言但凡只要到他手中的病人,哪怕是身中鹤顶红砒霜等剧毒也能在尚有一息之时将人给救活了。”胡御医突然道。

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最后的希望,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他也不会错过,江湖之大,他就不相信竟是一个人也找不到了。

沐靖南点头道:“多谢胡御医。”

胡御医见此,面容也是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而后却是开口安慰道:“这也是心急不得的事情,如今尚且还有不少时日,侯爷还是尽快去寻一寻人吧,或许尚有一线希望也说不定啊。”

沐靖南摇了摇头,面上尽是失望之色,别说是找到解毒之人了,就连找到那一两个江湖郎中听到南侯府的名号也都不愿尝试,哪怕是再多的银子也不愿跑这一趟,接连十天左右,愣是没有找到一个人。

胡御医叹了口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么拖着了,老夫也没有想到究竟要如何解毒,幸好当日服下了那丹药。”想到什么又道:“不知侯爷可有寻到能解此毒之人?”/p

正文 第282章 案件告破

<>闵府杀人案告破了!

不到短短半日的功夫,这条消息已然传遍了盛京街头的大街小巷,本是死了一个丫鬟,倒也不至于引起如此之大的轰动,但是无奈这丫鬟的死当可谓是牵连甚广啊,先是传出南侯府大小姐暗中杀人,后又传出由大理寺卿邢天明亲自查探此案,如此之大的排场就是不想引起关注都不行。;乐;文;小说+

是以,当告破的消息一经传出,就立即引起了盛京上下哗然一片,但是这真相却是更加让人震惊。

闵尚书闵怀良的夫人曹汶蕙竟敢心狠手辣的杀了自己的贴身侍婢,目的竟然只是为了栽赃陷害给南侯府大小姐!

此真相可不止是让寻常百姓哗然,就连那平日里与那曹汶蕙交好的世家夫人也都纷纷震惊一片!要说这在自家府里,杀死一两个丫鬟甚至十几个丫鬟那也都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这些丫鬟也都是卖命给自己府上的,打杀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罢了,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了人还想要栽赃陷害的可就当真是绝无仅有了,更何况这栽赃陷害的对象还是那位已经入了皇室宗谱即将成为熠王妃的南侯府大小姐!这是什么罪名?这可是诬告皇室,挑衅皇家权威啊!

杀头?!呵!这都算是轻的!

闵府的气数也算是到头了!

曹汶蕙乃皇上亲封的二品夫人,倒也不至于就此立即将人打入牢狱,但是一举一动显然已经全在大理寺的监视之中。

此时的闵尚书府当可谓是混乱之至。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毫不犹豫的甩向那曹汶蕙,顿时,曹汶蕙那张还算得上风韵犹存的脸上赫然多了五个鲜红的掌印,配上那涂抹的厚重的白色脂粉,看上去倒是更加的明显了些。

“你!你竟敢打我?!”曹汶蕙捂着红肿的面颊不敢置信的指着站在身前一脸怒容的闵怀良,怒声指责道:“别忘了当初你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当年若不是她们曹府一路扶持鼎力相助,闵怀良又怎会从一介小小的五品官衔一跃成为如今的二品大员?!这一切都是他们曹府的功绩,是她曹汶蕙带给他的无限荣光!如今竟敢反过来打她?!谁给他的胆子?!

面对曹汶蕙毫不留情的指责愤怒,闵怀良不仅没有半分软态,反倒是心中的怒火越发的难以平息,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的人,冷笑道:“你以为曹府还和之前一样是朝中的仰仗么?!你们曹府如今也不过就是落魄的官衔之府罢了,而这里——是本官的尚书府!不是你们曹府!你也少在这个给我摆什么谱!我告诉你,现在这一套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

没错,若是换成前些年,他自然不敢如此言语,但是如今曹府早已退居官场,如今也不过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有点底蕴的府邸罢了,跟他这个尚书府比较起来?呵!当真是连看都不够看的了!

不论是在曹府还是在闵府,曹汶蕙何时受过此等气,当下竟也是顾不得什么,抬手指着闵怀良的鼻子就骂道:“你!闵怀良!你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年我们曹府向来待你不薄,如今你得势了竟敢将曹府一脚踹开?!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一个垫背的!”

曹汶蕙显然是被气到了极致,就连那呼吸都急促了许多,脚下的步子更是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眸子愤然冰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仿若是能喷出火来。

“拉上我一个垫背的?!呵!”闵怀良冷笑一声:“闵府现在被你连累的还不够吗?!现在就差等着被皇上灭门了!”

“你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当初这件事情不是你也同意了吗?!”曹汶蕙亦是冷声道:“现在想要撇的一干二净?休想!”

“我同意?!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别做的太过!你呢?!当初若是事成了还好,现在丢了这么大个烂摊子,谁来收拾?!”闵怀良愤声道。

“那又如何?!”曹汶蕙眸中冷意更甚:“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我还怕她作甚?!哼,就算是拼着一死,我也定是要将那沐音那个贱人撕得粉碎为我儿报仇雪恨!”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钰儿是刹魔宗下的毒手!”闵怀良沉声道。

也正是如此,是以,他才没有对外声张,现在刹魔宗灭了,也理应算是为钰儿报了大仇了!

“人虽然是刹魔宗的人杀的,但是事情却是因为她才起的!当初若非是她!我的钰儿又怎会被那淳王府世子挖了双眼?!让我儿遭受了如此大罪,我怎能放过她?!”曹汶蕙恨得咬牙切齿,她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儿子扯着她的衣角痛哭喊痛的神情,本该风华正茂的身躯却是犹如蝼蚁一般蜷缩在一起,早先明媚望着她的双眸却只剩下了空洞的黑洞……她自幼呵护的疼宠的儿子刹那间变成了如此模样,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害的她儿子的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钰儿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忍心不去为他报仇雪恨?!”曹汶蕙狠狠的看着闵怀良咬牙道。

“报仇?!”闵怀良冷笑:“沐音是谁?抛去她南侯府大小姐的身份不说,就单是她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熠王妃,放眼北楚又有谁胆敢动她?!你若当真想要为他报仇,何不去问问你们曹府可愿动手?!”

曹汶蕙面色阴郁一片,她当然找过曹府!钰儿出事之后便找过曹府,但是开口说明来/p

正文 第283章 所谓交易

<>闵怀良自然是听懂了胡掌柜话中的意思,正是因为听懂了,是以心中原本陡然间升起的怒火也随之消下去了一些,从新做到座位上道:“我的要求也不过分,既是交易,也

“闵大人稍安勿躁。『樂『文『小『说|”胡掌柜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这琉璃珠确实是罕见的稀有物,但是却也非两条人命可与之相睥睨的,倘若是两个寻常之人,闵大人若是开出这番价位,那自然也是绰绰有余的,但是倘若这人命实属贵命,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闵大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这琉璃珠他可是废了多少力气才将其弄到手中,又花费了多少心血保护?!倘若不是发生此等事情,他又如何肯拿出琉璃珠作为交易?然而,竟然不够交易两条人命?!开什么玩笑!

“一个琉璃珠难道还不够买两条性命?!”闵怀良猛然站起身怒道。

“一醉楼打开门做生意,岂有不做之理?”胡掌柜倏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看向闵怀良道:“这人也有个价位之分,不知道闵大人口中所说的那两位皆是何人呐?”

“胡掌柜的意思是不打算做这个交易了?”闵怀良眯眼道。

闵怀良冷哼一声,他如何没有想到去找杀手!杀手更简单也更容易一些,但是杀手却也从不做什么善后,继而后续的事情也是甚为棘手,与其这样,倒不如一开始便找一个舒心的来的可靠,况且,这杀手亦有背叛的时候,但是这一醉楼却是不会!他虽是没有在这做过什么交易,但是这名头却也并非捏造而成的,显而易见,一醉楼比杀手更为安全。

胡掌柜执起桌上的茶杯,粗粝的五指淡淡的摩挲着上面的纹理,看也不看那闵怀良一眼,淡淡道:“闵大人若是想要做杀人的生意应当去找些杀手更为合适。”

闵怀良神情一滞,顿时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你不是说只要是等价交换什么交易都可以吗?”

胡掌柜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微微扬了扬眉道:“这一醉楼做的可不是杀人的生意。”

“帮我杀两个人!”闵怀良声音低沉,眉宇之间戾气尽显,看上去狰狞的很。

“哦?若是闵大人手中当真是有此珠,一醉楼自然不会拒绝。”胡掌柜道:“现在闵大人不妨说说你所想交易的内容是什么?”

“我说的都是真的!”闵怀良沉声道:“琉璃珠虽消失于江湖,但是也只是没有人知晓它的下落罢了,我手中确有琉璃珠,如假包换!”

胡掌柜眸光微微一闪,却是不动声色道:“胡某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是这琉璃珠却还是有所耳闻的,闵大人拿这样一个空口言论是不是也太过没有诚意了些?”

闵怀良深吸了口气,道:“琉璃珠。”

“这就要看闵大人付出的东西值不值得等价交换了。”胡掌柜淡淡的扣了扣桌面道:“闵大人也知道,我们这一醉楼开门做生意,目的就是为了盈利,自然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闵大人若是想要和一醉楼交易什么,那还是要看闵大人有多少的诚意了。”

闵怀良收回目光,确信他所言无异,这才开口道:“但凡只要是和一醉楼交易,是不是当真什么事情都可以办成?”

“闵大人放心便是,这里除了你我绝无二人,这也是一醉楼向来的宗旨。”胡掌柜淡淡道:“闵大人有话不妨直言便是。”

闵怀良松了一口气,神色冷峻的扫了眼房间的四周,眉宇之间戒备之色显而易见。

胡掌柜淡淡的勾了勾唇角道:“这是自然,任何一个拥有梅花牌之人都可以与一醉楼进行交易,只是不知道闵大人此番是想要与一醉楼谈何交易?”

闵怀良抬步做到胡掌柜的对面,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梅花牌放到桌面上道:“拥有此牌不是可以和一醉楼交易么?”

胡掌柜微微扬眉,朝着那守在门口的小厮淡淡的摆了摆手,这才淡然的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道:“不知闵大人今日如此焦急的要见胡某所谓何事啊?”

闵怀良立即迎上前去,语态焦急道:“胡掌柜,你可总算是过来了。”

“闵大人久等了。”胡掌柜淡淡的扫了一眼闵怀良,神色一派冷淡。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房门才被推开,随之胡掌柜的身影也赫然出现在眼前。

闵怀良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一时之间心里的焦躁却是更甚了些。

“闵大人耐心等待便是。”小厮依旧漠然道。

“本官都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了!你还让本官等?!你说!本官还要再等上几个时辰?!”闵怀良沉声道。

“闵大人耐心等待便是。”那小厮微敛的双眸并未抬起,而是语态淡漠道。

“马上便来?!本官在这里已经等了快要一个时辰了!还没见到半个身影,你是不是在存心敷衍本官?!”闵怀良脚下的步子不停,面容却已然是阴沉到了极致。

“闵大人还请稍候片刻,掌柜马上便来。”站在门边守候的小厮敛眉淡淡道。

坐立难安的当下,却是径直从凳子上站起身,沿着房间的空地踱步走来走去。

闵怀良从未像现在这般急躁心乱过,此刻听着那楼下隐约传来的议论嬉笑声,恨不得将眼前的桌子砸个粉碎!那种心慌如麻的之感就像是有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挠动着本就焦躁的心。

一醉楼。/p

正文 第284章 枉自聪明

<>听到马朋二字,闵怀良的瞳孔却是猛然一缩,双眸满是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马朋的事情除了他与曹汶蕙从始至终

“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沐音淡淡道,想到什么,却是忽而皱眉道:“不知道闵大人可是熟识马朋?”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闵怀良阴郁的眸子更加沉郁:“你还知道些什么?”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闵大人想要什么。”沐音凉凉一笑道:“皇后失势,十二皇子纵使有太后护着,也只能湛湛的保留一条性命而已,想要翻身的唯一途径无疑是要找到一个更强更大的靠山,熠王无疑是你最后的希望,不过让我好奇的是,你竟是偏偏选了一条最不该选的死路。”

“你想要什么?”闵怀良眯眼沉声道。

闵怀良闻言却是面色陡然间骤变,他是皇后一派的人在朝中自然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是此番这话中却又是另一种意思,倘若是如今还不懂这其中的深意,那这么些年的官也算是白做了。

“闵大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得力臂膀么?怎么连这么简单的话语都听不懂了?”沐音唇角微扬,那凤眸却是嘲讽意味十足。

这皇后被关禁的消息虽然并未昭告,但是宫中耳目繁多,想要知道这样一条消息也并非什么难事,而沐音又身为未来的熠王妃知道此事自然也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此时却单单当着他的面讲出此番话语,这用意可就值得深思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淡然的话语,好似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但是却是让闵怀良心下一沉,身上也亦是惊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话什么意思闵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沐音淡淡道:“听说现在皇后已经被关禁了起来。”

闵怀良心神一凛,话语却是脱口而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只见面前的人突然嗤笑一声,那媚人的凤眸微微上挑,眼角的泪痣却是越发的摄人心神:“我一直以为闵大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会犯如此蠢事!当真是枉自聪明啊。”

闵怀良没有说话,就这么神情略显狼狈的站在原地,直愣愣且阴鸷的瞧着眼前的人。

闵怀良眸光一怔,继而面上却是一闪而过的阴狠,竟然被发现了!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便被发现了!没错,他确实是在期待些什么,他期待真正的云门之人到来,期待眼前的人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期待着眼前的人被挫骨扬灰!他深深的期待着。

“闵大人在害怕什么?”沐音凉凉的抬了抬手道:“或者说闵大人在期盼些什么?”

这一醉楼是云门门下的产业,不肯能会是她的!亦跟南侯府没有半点关系!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闵怀良心中一跳,不安的情绪立即萦绕在了心头,似是想到什么,立即摇头喃喃道:“不!不可能!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闵大人没有查清楚底细就敢堂而皇之的来这一醉楼交易,胆子未免也是太过大了些。”

之所以没有说是主子,是因为闵怀良听到过一些风声,这一醉楼实属掌尽天下财富的云门所有,也正是那云门门主所有,眼下这沐音既能得胡掌柜如此待遇,那身份必然也是不低的,能在胡掌柜之上的身份,除了主子那也就只是主事了,或者说……想到什么,闵怀良眸中却是一闪而过阴毒的光芒,只不过这眸子还来不及收回,便被沐音一句略带嘲讽的话语硬生生的僵在了原地。

闵怀良没有言语,骇然的眸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半晌,默然许久,才湛湛开口道:“你是……这一醉楼的……主事?”

沐音勾了勾唇角,却是淡淡扬眉道:“闵大人见到我好像很震惊?”

直到胡掌柜已然将人迎到了上座,闵怀良才从震惊中微微缓过神来,联想到之前的话语以及这胡掌柜方才的态度,心底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心头立即大骇,眸中的骇然清晰可见,抬手指着沐音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恭谨的话语,微弯的身姿,却是让闵怀良的动作一时间僵在了原地,神情怔愣且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沐音还未开口,坐在一侧的胡掌柜却已是起身迎了过去:“主子。”

“你……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人,闵怀良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干涩的生疼,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正所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闵怀良从未有现在这般如此的感同身受过。

胆战心惊间,紧闭的房门却是被突然推开,继而缓缓步入一道雪白色的身形,白如飘雪的衣裙束着金丝勾嵌的腰身,恰到其分的勾勒出其纤细的腰肢,微微束起的领口包裹着莹白透亮纤细的脖颈,那金丝勾嵌的纹络却是更加彰显了其面容的精致,青丝微挽斜斜的散落在肩头,微扬的凤眸却是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息,只是那周身所散发的疏离冷淡之意教人不敢上前。

这声音纵然他也只是听闻了几次,但是却早已熟记于心甚至可以说是烂在了心底!不用看人便能猜出说此话的人究竟是谁!

闵怀良饶是经历过不少的大风大浪,但是却也从未像现在这般整个人如坠冰窖般的浑身上下凉的透彻,由心底深处散发出的那股子凉意直逼心神,让他几欲晕厥过去。

正文 第285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做成一对儿,想来会更加不错,你说对么?闵大人?”沐音的声音很淡,带着一股子凉薄的慵懒,说出的话语却是让人毛骨悚然。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当朝尚书!我是当朝尚书……你不能……不能……杀了我你也逃不掉……”虽是口中如是说,但是那满眼的惊恐却是骗不了人的。

“呵呵……”清冷的笑声带着丝丝嘲讽:“闵大人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些。”

闵怀良哆嗦着嘴唇没有说话。

“兵部侍郎薛苑杰是因何而死闵大人可知道?”

闵怀良心神一扬,脑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薛苑杰的下场,顿时心底深处更是凉了几分,这薛苑杰虽与他算不得什么交好挚友,但是寻常却也是简单的有些往来,薛苑杰是什么人他也是知晓一二的,当初曝出他所干之事之时,他确实是有些不信的,毕竟虎毒且不食子,薛苑杰应当做不到如此程度,更何况那薛文更是薛苑杰唯一的儿子,也是最为疼宠的孩子,他又怎会亲手将其杀害?!

怀疑且归怀疑,但是他却也实则没有那个必要去追查此事,毕竟这也与他不甚相干,他没有必要为此扯上关系。

但是现在突然提及此事……闵怀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后怕,心里的某一根弦好像在顷刻间断裂开来:“你……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要提醒一下闵大人,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所能主宰的,薛苑杰错就错在太过自以为是,没想到闵大人如今倒也算是重蹈他的覆辙了。”沐音微微动了动修长而又白皙的五指,凌然的凤眸微微下敛瞧不真切神情。

“是……你?”闵怀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颤音和些微的沙哑,那双眸子更是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恐惧。

“看来有些事情闵大人还是没有弄清楚。”沐音微微抬眸:“我的耐性可不怎么好,再这么拖延下去,相信闵大人也不愿意看到接下来的后果。”

闵怀良眸光微微一闪:“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沐音冷笑一声,淡淡的扬了扬手,房门却是突然被人推开,只见一个幼小的身子滚落了进来,闵怀良看到那身影的刹那,突然失声叫道:“觉儿!”

只见那地上躺着的赫然正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幼小的身子蜷缩躺在地上,双眸紧闭,还未张开的五官虽有些稚嫩,但也略能瞧出些俊美的轮廓来,锦绣华丽的衣衫越发的衬得那面容俊美可爱的紧。

“觉儿!”闵怀良下一刻却也早已冲到了那孩童的身侧,一手小心翼翼的将其托起,颤声唤道:“觉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他是他的唯一的希望!不!他一定不能有事!钰儿与奀儿已经出事,他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了!绝对不能!

“你做了什么?!你到底对觉儿做了什么?!”闵怀良眸光喷火的看向一侧的沐音,那阴郁的面容恨不能将其吞吃入腹!

“看来这四个儿子中,闵大人最疼宠的还是眼前这个最小的啊。”沐音挑眉扫了一眼那依旧双眸紧闭的小人儿,淡淡笑道:“闵大人若是肯乖乖配合,你这儿子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相信闵大人也不愿看到自己的儿子永远这般的睡着吧?”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的话语,闵怀良如何能听不出来,纵使恨不得将其眼前的人抽筋扒皮,但是却也不得不忍下,他不能!不能赌!也不敢赌!四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如今也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而已!倘若他再出了什么事情……闵怀良不敢想,也不愿去想,他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沐音眉目微扬:“现在我问你答,闵大人可知道规则?”

闵怀良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沉默半晌才终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有什问题?”

“很好,闵大人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沐音淡淡道:“清尘道长闵大人可识的?”

闵怀良神情微微一怔,却是并未犹豫,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清尘道长名号如此之响,盛京不认识的人倒是没有几个。”

“闵大人还是不要装傻充愣的好。”沐音淡淡的扬了扬眉道。

闵怀良眸光微闪,顿了片刻,才开口道:“我与清尘道长也只不过就是几面之缘,算不得熟识,寻常更没有什么交集。”

“我说过我的性子不怎么好。”沐音微微抬了抬眸道:“看来闵大人也是不打算遵守规则了。”

话落,一记淡漠的眸光闪过,那本是侍立在一侧的黑衣男子立即闪身上前,一个闪身,手中赫然多了一柄短小凌厉的匕首,而那匕首的末端却已然被鲜血染红,红色粘稠的鲜血聚集汇聚在刃尖,一滴滴滴落,落在地面晕开绚烂且夺目的赤红色……

从头至尾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待闵怀良看到那滴血的匕首方才心神一震,连忙垂眸看向怀中的人儿,这一眼望去,却是霎时间被鲜血染红了眸子!这……怎么会?!怎么可能?!他明明就在这里守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还会这样!

“你……你怎么敢?!怎么敢?!”赤血的双眸犹如猛兽一般恨不能撕碎了眼前的人,但是后者却只是淡然一笑,甚至就连眸光就不曾有任何的波动:“闵大人何必如此激动?这些都是你自己选的,不是么?”

“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个毒妇

正文 第286章 闵怀良死了

<>奄奄一息濒临将死的闵怀良如何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竟是死在了自己的夫人手中!

前一刻他还在算计着将她杀死,但是下一刻死的那个却变成了他,

呵!真是讽刺啊!

看着神情已然癫狂且早已神志不清的曹汶蕙狂笑着踉跄离开房间,闵怀良嘲讽一笑,眉眼间却尽是苦楚,想他算计了别人一辈子,到头来竟是被自己的夫人摆了一道,这算不算是报应啊?

凄然一笑,唇角微扬,空中却是缓缓流出一丝血迹来,顺着唇角蔓延在了脖颈之中……

“闵大人这是在彻悟还是在反思己过?”沐音淡淡的掀了掀眉眼,开口道。

只见此刻的闵怀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你的正倒在冰凉的地面上,呼气容易吸气难。

闵怀良抬了抬眼眸,身子却是动弹不得分毫,掀了掀唇角想要开口,却是再次溢出了一股鲜血来,咳了半晌缓了缓心神才道:“这下你满意了。”

“不是我满不满意,而是闵大人可满意这个结果?”沐音淡淡道:“闵尚书此番也就不用再苦恼皇上会牵连整个南侯府了。”

“咳咳……”闵怀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胸口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般,硬生生的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口中浓重的血腥味更是溢满了整个口腔:“想不到……想不到沐靖南竟……竟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不知道……咳咳……不知道他知道会作何感想……哈哈……可惜呀,不能亲眼看到了……咳咳……”

沐靖南大概到死都不会明白原来他的女儿竟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吧,想他正直一生,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幕吧?真是想要亲眼瞧一瞧当他知晓所有事情之后的表情呢,应该是十分的有趣吧。

“闵大人与其想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倒不如好好思量一下等你死后,闵府应当如何自处,想来闵府被查封的场面应当也会十分的壮观才对。”沐音扬了扬眉道:“闵大人死了,闵夫人疯了,不知道闵府其他人可还会安安稳稳的活着了。”

闵怀良猛地又咳出一口鲜血来,气息显然也紊乱了许多:“不……闵府不会倒……安儿……”

“闵大人是想说闵志安么?”沐音挑唇一笑:“你觉得丞相府千金丧偶会怎么样?”

闵怀良双目圆瞪,竟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硬生生的气的断了气。

沐音看着断了气的闵怀良,唇角淡然一挑,眉眼闪过一抹锐利,淡淡吩咐道:“派人将消息传扬出去,闵夫人心中有愧亲手杀死了闵怀良。”

胡掌柜扫了一眼闵怀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身体,皱了下眉道:“宫里的人一直守在闵府,他们会不会就此事追查下去?”

毕竟这些人都是皇上亲自派来的,为的就是监视闵府一家的动向,如今曹汶蕙被他们暗中劫出且又杀了闵怀良,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了解的事情。

“闵怀良死了只会更合某些人的心意,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而抽丝剥茧的追下下去。”沐音凉凉一笑:“另外再派人依照闵怀良的说辞去查证一番,查出任何线索立即来报。”

胡掌柜立即点头应了一声:“是,属下马上去办。”

不到短短半盏茶的功夫,闵怀良被其夫人曹汶蕙刺死在一醉楼的消息已然传遍了整个盛京的大街小巷。

所有人都清楚这闵府的气数已然走到了尽头,但是却也没想到还未等圣明下达,人究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这能说明什么?报应啊!

有人欢喜却也有狠狠的松了口气,不过这件事情最终却也没能引起过多的争议,皇上一纸诏书下达,闵怀良已死,其夫人曹汶蕙罪孽深重,即便变得痴傻疯癫,却也是被发配到了偏远地区,连带着一起走的自然还有闵府一干众人等。

不过,就在即将离开的前一天,闵志安突然身染重疾死了!而那闵志安刚过门没多久的夫人也就是丞相府的嫡出二小姐却是被宁振安以丧夫的借口接回了丞相府。

虽然免去了发配偏远地区的命运,但是却也难逃青灯古佛的拂罩,丞相府嫡出二小姐丧夫心痛,决心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

而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那也唯有宁振安等人自己心里清楚了。

另一边。

盛京驿馆之内。

“胡闹!简直是胡闹!”程钺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了桌子上,冷声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褚黎曼悠悠的坐在凳子上惬意的喝着茶水,抬眼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之人,淡淡道:“我自然知道我是在做什么,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知道?!知道你还巴巴的跑上前去?!”程钺不由得提高了声音,面上阴沉的表情也跟着冷了几分:“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你不要忘了!”

褚黎曼眉宇之间闪过一抹怒容,扬眉道:“你不要熠王可是楚皇最疼宠的儿子!”

“祁瑾熠确实是楚皇自疼宠的儿子,但是这并不表示你可以违抗命令。”程钺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你若是当真能夺得他的心思,一举当上熠王妃那也就算了,可是如今你做的都是什么?!竟然还敢舔着脸求到楚皇那里!你当真以为楚皇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傻子么?!此次联姻若是不成,你以为你回到南姜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正文 第287章 所谓恩情

<>一醉楼。

“胡掌柜。”祁弘毅看着面前之人,微微的点了点头,神色间没有半点轻视,反倒是略带着一丝淡淡的敬佩之态。

自从有了这梅花牌之后,他可也算得上三天两头的往这里跑了,再加上小嫂子与这掌柜相熟的缘故,来的就更是勤了,久而久之倒是也与这胡掌柜有了一些交集。

显然胡掌柜对于祁弘毅却也是有几分满意的,看到他的到来,原本有些漠然的脸上倒是松弛了一些,眸中也不自觉的带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晋王世子,多日未见,倒是越发的精神抖擞了。”

祁弘毅不由得抬手挠了两下墨色的发,呵呵一笑道:“算了吧,你可别再夸我了,万一再把我夸得不知所以然来,等回去又得让我父王狠狠给教训一顿了,好不容易这皮肉松了几日,我可不想再紧起来。”

这话说的可不掺半点假,晋王之于他的方式那可真可谓算得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若不是因着这些日子他一直呆在盛京,恐怕他的皮肉又要免不了几顿了,倘若是回去还是这么一副德行,那他绝对的会被收拾的很惨!一点儿也不掺假。

胡掌柜看着祁弘毅那无奈又后怕的神情,顿时扬唇一笑道:“晋王世子如此谦度,倘若晋王知晓必定也会十分欣慰的。”

“欣慰?”祁弘毅嗤笑一声:“他不将我的腿打断我就谢天谢地了。”

话虽如此,但是眸中却是神采奕奕,洋溢着欢愉的笑意,可见两人的关系却是非常只好的。

胡掌柜淡淡一笑,却是抬手道:“晋王世子请吧,韩公子已经在楼上厢房等候多时了。”

听到这,祁弘毅面色倒是比之前正色了几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上去了,等下次咱们再聊。”

胡掌柜淡淡的点了点头,眉眼中却是染上了一层笑意。

轻车熟路的走到二楼的拐角处的房间,敲门,推门,步入,一气呵成,没有半分的停顿。

只见房内正对房门正侧首而坐着一抹雪白色的衣衫,双眸微敛,唇角凌然,略带着些冷意的棱角微微侧对,倒是瞧不出什么情愫来,听到声音,也只是用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便快速的收回了目光,没有半分的停顿。

“我这大老远的跑来见你,你好歹也欢迎一下啊。”祁弘毅扬了扬眉,却是反手关上了房门。

“二里的路也算是大老远?”韩雪风转过眸子看向祁弘毅扬眉道。

祁弘毅正欲落座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却是若无其事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幽幽道:“那也不是出门就到的啊,怎么说我也是走路过来的,虽说只有二里的路,但是也不算是近了。”

韩雪风挑唇笑了笑,苍白的面容越加显得无血色了些,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微拂过桌上的糕点,道:“你最爱吃的糕点。”

果不其然,听闻此言,祁弘毅双眸倏然一笑,抬手将糕点拉到眼前,扬眉笑道:“说吧,是不是在宫里呆的久了有些闷,所以才来找我透透气啊。”

“现在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与其让他们千方百计的探我的底,倒不如呆在皇宫清静自在一些。”韩雪风淡淡一笑,平静无波的面容倒是多了一丝淡的足矣看不清的恨意。

他们既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就算是他躲在皇宫也无济于事,该出现的也总是会出现的。

祁弘毅喝茶的手微微一顿,而后道:“当初你就不该动用那批人,现在好了吧,他们既然来都来了,又怎么会放过你?”

“该来的迟早都是会来的,逃不掉的。”他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若是再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选择这样做,哪怕知道她并不需要,但是他却也不能就此放任,这大概就跟他永远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他们一样吧,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关系。

祁弘毅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说到底,他其实也不是怪他当初的决定,毕竟那个人是他的小嫂子,他也希望她平安无事,但是有三哥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乱子,他还是担心他,担心的就是有一日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料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的快。

他们竟是会这么快的出现在了这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真是有够败兴的。

“想好怎么办了吗?我看他们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之前在宫里他们就已经不止一次的向皇伯父提出了请求,虽然皇伯父以你旧疾复发拒绝了他们,但是他们若是不亲眼见你确认一番是绝对不是安心的。”

“他们想来那就让他们来好了,反正我这身子也与旧疾复发没什么两样了。”韩雪风淡淡道,神态间却是平静的可怕。

有时候时间久了,也就越发的看的淡了,他的身子成了这副模样已然多年,他也早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可放不开的了。

祁弘毅难得的眉眼一凛道:“你以为他们看到你这副模样就会放过你了?只要是你还存在一日,那就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就不会安心。”

他父皇说的有一句是对的,对待敌人,最好的手段莫过于斩草除根,留有一丝生机,那是在给自己留下杀机!

他们一个个的狡诈如狐,又怎么会愚钝的选择后者而非前者呢?

“左右也不过性命一条,他们若是想要拿便来拿吧。”韩雪风道:“横竖多

正文 第288章 所谓惩治

<>祁弘毅虽不久居盛京,但是好歹也在这呆了有两月余了,加之性子使然,盛京不少人倒是都对其有所耳闻,且对其也并不陌生,一醉楼本就热闹纷呈人多眼杂,这一方小小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顿时议论纷呈,暗中猜测起这两道灰色身影背后的主子来。

祁弘毅悄然与身侧的韩雪风对视了一眼,前者微微挑了挑眉,后者却是神情冷淡的紧,仿若一切早有预料一般,该来的迟早回来,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既如此,那就去瞧瞧吧。”祁弘毅唇角勾起一丝凉意:“竟然敢让本世子亲自免检,本世子到时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这么大的架子。”

韩雪风淡笑了一下,却是并未接话。

但是站在两人身前的那灰色身影的两人却是微微变了脸色,不等两人开口思虑,突然从一侧的转角处走来一抹淡蓝色的身影,继而略显爽朗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让你们请两位公子过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请到啊?”

只见来人一袭淡蓝色衣衫,与旁人着装不同的是,那衣衫并非长衫,而是上下两件,衣衫之上的纹络更是与旁人不尽相同,只见其上绣着各式各样的图案,错综复杂辨认不清,平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面相除了有些不喜之外倒是与旁人无异。

只见来人看到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的身影,爽朗一笑道:“果真是想曹操曹操到啊,刚提起二位,二位就出现了,可真是缘分呐!”

说话间,那身形已是到了两人的身前,看着两人没有动作,眸中甚至带着淡淡的不喜,不由微微蹙了蹙眉道:“怎么?我这两个不成材的奴才可是说错了什么话吗?”

侧首看向两人训诫道:“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那两个灰衣男子正欲垂首开口道歉,祁弘毅却是摆了摆手道:“道歉就不必了,本世子还当是哪个王孙显贵这么大排场,原来是南姜使者啊,怎么?南姜使者此时不在驿馆歇息,来找本世子是有何事啊?”

此言一出,那程钺面上的笑容却再也挂不住了,原以为不过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没想到这祁弘毅却当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一旁看热闹的人听到此话,面上顿时恍然,难怪这么大的排场,原来是南姜使者啊,果然呐,这南姜使者和那南姜公主都是一路做派,从南姜来的果真都每一个是好东西!呸!在他们北楚的地界儿上还敢耍横!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毫无意外的,程钺以及那两个灰衣男子皆是冷不防的收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刀剜子,程钺却也只当是这些人被祁弘毅的意思曲解而引发了误会,却不曾想到这皆是因为上次南姜公主褚黎曼任性所招致而来的,这几日他一直忙前忙后倒还真是没有听闻此事,或者是听闻了此事却也并未放在心上,这也正是他们今日注定讨不得好处的原因所在。

“晋王世子此话严重了,此番来到这一醉楼也实属一时兴起,没想到正巧碰上两位也刚巧在此,是以这才让人将二位请来一叙,可能是这两个奴才不会说话,得罪了晋王世子,我且先在这里给二位陪个不是了。”此时,程钺的面容已然恢复了一派坦然之色,谦和的言语坦若的神色让人看上去倒是十分的真诚。

祁弘毅眸光微闪,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算了算,本世子也不是那胡搅蛮缠的人,既然是这两个奴才的错,惩治了也就算了,倒也犯不着伤了和气,毕竟北楚和南姜一向和睦,不是么?”

此话一出,程钺倒是想为那两个灰衣男子开脱也开脱不得了,毕竟是他亲口说的是他们的错,如今如何开脱?!

暗中咬了咬牙,朝着两人道:“没听到晋王世子的话?还愣着干什么?该做什么难不成还用我教不成?”

两人面色皆是一动,而后抬眸对视了一眼,在旁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银光一闪,一道血光闪过,只见两人手中握着的弯刀皆是滴落着粘稠艳红的鲜血,而另一只手伸开的五指却皆是齐齐的不见了那无名指与小拇指,整齐划一的割口显然力道十分强劲,不过尽管速度之快止住了血液的流动,但是还是涌出了不少的鲜血,顺着伤口处染满了整个手心处……

待看清楚这等场面之后,在场的不少女子却是吓得直接尖叫出声,饶是自认胆大的也有些微微的白了脸色,这……如此之快的手法……这可是两根手指啊,就这么硬生生的斩断了?!难不成血肉都是泥捏的不成?没有丝毫的痛感吗?!南姜来的果然都是非常人可比拟的疯子!

干脆利落的举动不仅没有赢得众人心中的敬佩,反倒是让他们心中更为厌恶了几分,不得不说,程钺此番倒是真的失算了。

面对着两个灰衣男子的动作,祁弘毅与韩雪风却是并没有多少惊异的神色,甚至就连眼睛都不曾眨上一下,祁弘毅在幽州之时也算得上是去过战场之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此等一点鲜血如何能惊异?而韩雪风虽自皇宫久居,但是年少时的一段逃亡之路却也对鲜血并不陌生,这于他而言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场面而已。

“晋王世子殿下可还满意?”程钺笑容可掬的看着祁弘毅道。

祁弘毅微微皱了皱眉道:“本世子只不过是让你略施小戒,罚他们十板子而已,没必要如此心狠将自己的两根手指斩断了啊。”

正文 第289章

<>韩雪风淡淡的扫了眼他的动作,却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道:“使者怕是认错了人,我不过北楚一介布衣而已,可没有那个当皇子的福分。”

程钺被其一语双关的话语说的心下有些许的怒意,不过因垂着双眸并未显现出来,再抬眸时,面上已然一派平静:“二皇子殿下这是哪里的话?你乃南姜二皇子殿下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先前皇上见你性子压抑,特意让你外出散心,皇上当真是为你上了心的,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皇上也时常将你挂在嘴边,二皇子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上了心的?韩雪风波澜不惊的面容闪过一丝淡淡的嘲讽,只怕是上了心想要除去他这个污点吧!他离开南姜已有十年有余,倘若当真念他,又何至于这么些年一点音讯皆无?!呵,这话就是换做当年年仅十岁的他都不相信吧!

“使者说了这么多恐怕是还未理解我方才的意思。”韩雪风淡淡道:“所谓二皇子什么我并不认识,也并不想知晓他的什么事情,我不过一介布衣,使者还是莫要将这莫须有的名头加诸在我的身上了。”

“我怕死,担待不起。”

“二皇子殿下……”程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还未等将话说完,便被一旁的祁弘毅打断道:“南姜使者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本世子自小深交的朋友,怎的眨眼就变成了南姜二皇子了?!麻烦使者看清楚了再说话,本世子可是记得南姜的二皇子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也早已长埋黄土数十载了吧,当时本世子虽然年少,但是却也记得清楚,我父王可是为此特意去了南姜一趟的,怎么?那二皇子莫非是借尸还魂到本世子这朋友身上了,以至于让南姜使者产生了幻觉?!”

祁弘毅嘲讽的话语让程钺直接僵了神色,没错,十几年前皇宫确实传出了二皇子的死讯,不过那也只是在他失踪之后的无奈之举,更何况这也正巧是符了皇上的心意,他的死活本就无碍所有人,但是却千不该万不该拥有那么一批力量。

掌权之人最重视的是什么?那是将所有的一切掌握在手中的信念。既是触动了这份信念,那这自然也就不能就此作罢。

动了动眸子,神色凛然的从地上站起了身子,却是淡淡道:“当年传出的死讯不过就是为了保护二皇子才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为了让图谋不轨之人信以为真,只好将此昭告天下,这才是确保了二皇子的安危,如今二皇子悻然无碍,那也自当是二皇子的福分以及皇上的良苦用心啊,如今既是见到了二皇子,那我自然也是要将二皇子护送回南姜的。”

确保了安危?!狗屁!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祁弘毅狠狠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图谋不轨的人和紧追不舍的人究竟是谁派来的了?!如今竟敢还有脸颠倒是非黑白,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你还有完没完了?!本世子敬你是南姜派来的使者才对你和颜悦色的说上两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狗屁的二皇子,你是眼睛瞎了还是看不清楚了,别一口一个二皇子叫的挺欢,他的脸上印了我是南姜二皇子这三个大字吗?照你这么说难不成在我北楚随便大街上拉个人都是你南姜的皇子了不成?嘁!你想认也得看看别人愿不愿意!”

祁弘毅的一番话语当可谓是没有留一丝的情面,直接撕破了脸皮。

程钺的脸色已然黑如墨汁了,看向祁弘毅的眸光也染上了丝丝危险的气息:“晋王世子说话慎言!这虽然是北楚地界儿,但是我南姜却也不弱,相信晋王世子也不想看到两国交战的场面吧。”

“两国交战?”祁弘毅嗤笑一声:“本世子倒是不记得曾说过什么话以至于造成两国开战的祸首了,南姜使者还是不要乱扣帽子的好。”

真当他是傻的么?论歪曲事实信口胡诌的本事谁能抵得过他?!呵!真是笑话!

程钺阴沉的面容更是阴郁了几分,沉默良久才沉声道:“有没有乱扣帽子晋王世子应当比我更为清楚,此事这是我南姜的国事,晋王世子还是莫要掺和的好,以免伤了两国的和气,如今边关可没有想象中的容易。”

这是打算威胁他了?祁弘毅扬了扬眉,眸中却满是嘲讽,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威胁了,威胁他?也要瞧一瞧自己有没有这么能耐再说!

眉眼一竖,冷声道:“南姜的国事本世子自然没有那个兴致掺和,但是前提是你不要牵扯到本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想要随便拉一个人去做替罪羊可以,但是却不该动本世子身边的人!还是说南姜使者真当这北楚没有明事理的人么?!”

“也好,既然南姜使者坚持,那我们倒是不妨去见一见皇伯父,相信皇伯父很乐意给南姜使者一个合理的解释的。”

若是说程钺方才恨不得将其杀死,现在就恨不得将其撕碎了,去见北楚皇上?那他的计划岂不全部打了水漂!眼前的这一遭本就是算计好了躲着北楚皇上,他又怎会傻到无可救药的撞上去?!

眸光越发的幽冷起来,扫了眼面色淡然坦然自若的韩雪风,顿时冷然的双眸霎时间微眯了起来:“既然晋王世子坚持,那就莫要怪我得罪了,来人!将二皇子殿下保护好护送回南姜。”

话音落下的当下,只见两道极快的身影掠过屏风倏地直直朝

正文 第290章 所谓不着调

<>说话间,一道艳红色的身影自屏风后缓缓走出。超快稳定更新小说,本文由。。首发

万籁俱静,皆无声响。

淡漠的眉眼,凌然的双眸,好似那一弯血月,美艳且又让人沉沦。

风姿卓绝,艳倾天下。

此时祁弘毅心头只萦绕着这八个字。

世间竟有如此矛盾且完美之人?女子的魅惑,男子的邪魅如此奇迹般的出现在一张面容之上,这般只能在画中看到的人儿,竟是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了眼前。

不知为何,祁弘毅此时却是突然想起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嫂子来。

同样的风华绝代,同样的风姿卓绝,不同的只不过是一个身为女子,一个身为男子罢了。

韩雪风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眉眼却是闪过一抹悻然,转瞬即逝,多年未见,他竟是也有些忘却她的另一个身份了。

“公子可是云门门主音公子?”掩下眸中的惊艳,程钺上前一步拱手道。

沐音眉梢微微一动,身形却是淡然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之上:“哦?南姜使者倒是识得音某。”

“音公子乃云门门主,在下必然是有所耳闻的。”程钺道:“早在南姜之时,在下也曾听闻过音公子的事迹,只是一直无缘结识,没想到今日在此有缘得见,真乃缘分啊。”

说话间竟是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敬意,若说之前只是听闻,心中还有些腹诽,但是如今当面见到却又是另一番别论了,单是这份无人可比拟的气场就足以让他没了之前的轻视之心。

“南姜使者既到这发难,难道不知道这里是音某人的地方么?”沐音面容冷淡,唇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淡淡道。

程钺面色一僵,显然没料到沐音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沉了沉眸子,方才道:“在下刚来盛京不久,确实不曾听闻过这些消息,冒昧之处,还请音公子见谅。”

“不曾听闻?”沐音挑眉一笑,饶有兴趣的抬眼道:“看来南姜公主并不曾将前两日的事情与你商议。”

闻言,程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其直接破口大骂。

只听沐音淡淡道:“音某正等着南姜皇室让云门覆灭的那一日。”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程钺此时的脸色已经可以用五颜六色来形容了。

云门象征的那是什么?象征的是数之不尽的财富!

财富又象征着什么?象征的是一个国家的兴衰存亡!

他费尽心机的想要讨好结交的对象,却被她不知死活的得罪了个彻底!

让云门覆灭?!

呵,云门那是何等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莫说是南姜皇室,就是北楚皇上也不敢将其如何,如此大言不惭的大放厥词,当真是不知死活!

面色变幻几番,却是无比沉郁的沉声道:“十公主平日娇惯跋扈了些,说的话也不过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还望音公子莫要放在心上,等在下返回南姜,定将此事言明皇上,让皇上惩治十公主的过错。”

“言明皇上?”沐音冷笑一声:“据音某所知你南姜一番前来是为何和亲之事,既是和亲,南姜公主自然也将之会留在北楚,南姜使者是想让南姜皇上来到北楚管教自己女儿所犯下的罪过么?”

程钺的面色再次一僵,言明皇上不假,但是惩治却当真也只是如此一说,当下也不由得僵了僵唇角,讪讪道:“音公子说笑了,南姜距北楚如此之远,皇上国事繁重怎可千里迢迢赶来,如今千里传信也未尝不可。”

千里传音?一封毫无任何威慑力的书信,当她这个云门门主是如此好哄骗的么?!

沐音挑唇冷笑下却并未言语,程钺看着侧首淡然不语的侧颜,心下却是越发的不安起来,云门之于南姜皇室构不成极大的威胁,但是显然此时得罪并不是一个好的谋算!

沉默半晌,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音公子……放心,上次之事定会给音公子一个交代。”

沐音不曾抬眼看他,只是淡淡道:“音某耐性不怎么好,南姜使者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程钺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道:“音公子放心。”

“音某时刻恭候。”

程钺虽心有不甘,却又言说不得什么,只能再次沉了眸子。

“一醉楼敞开大门做生意,南姜使者还是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才是。”沐音凉凉一撇,若有所思的道。

程钺如何听不懂其中的深意,虽有些恼意,但是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与其对上云门,倒是不如将事情再缓上一缓,总而言之都不过是时间长久的问题而已。

“今日之事,确实是在下鲁莽了,音公子莫要介意。”以江湖之礼淡淡的拱了拱手,道。

沐音淡淡的抬了抬眼,道:“南姜使者事务繁忙,音某就不打扰了。”

程钺看着眼前显然没有任何动作的身影,眉梢微扬,却已是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这是在赶他呢。

“既如此,在下便不叨扰音公子休息了。”朝着那双臂已然动弹不得的两人淡淡的摆了摆手道:“走。”

待一行三人在众目睽睽的讥讽、嘲笑、憎恶的眼神中离去之后,那从一侧缓步走来的胡掌柜却是淡淡蹙眉道:“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他们放了,是不是也太便宜了他们?”

“齐家既已来了盛京,必定会与之联系,

正文 第291章 鱼儿上钩

<>入夜。

沉雾缭绕,月光微散,四周浓烈且恐怖的气息笼罩在上空。

“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透过墨色的夜空飘散开来,悠远而绵长。

“嗖——嗖——”房檐上十几道身影健步如飞,眨眼间的功夫便彻底隐没在夜色之中。

沉寂。

“头儿,咱们何时动手?”沉郁的夜色中,一道略显急促的声音响起。

片刻,低沉的声音方才缓缓响起:“再等等。”

“这都马上五更天了,再不动手怕是就要来不及了。”急促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喘息声。

只见那人抬眼扫了眼浓黑如墨的夜空,面上闪过一抹迟疑道:“再等等,此事必须万无一失,我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夜色再次归于平静,寒风呼啸却是再无一丝异动。

“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声音再次萦绕而来。

此刻黑暗中却突然响起一抹低沉的声响:“动手!”

话落的当下,十几道身影自房顶飞跃而出,直奔近处的府门围墙。

悄然落地,只见其中一人右手一挥,十几道身影顿时井而有序的朝着同一方向而去,刚飞身落地,却不想原本浓黑如墨的庭院霎时间灯火通明。

“不好!快撤!”那人立即大吼一声,却不想四周却已是被围了个彻底。

看着围成一圈手持火把的人影,那人眯了眯眼睛,抬手朝身后的人道:“看来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脱身了。”

身后的人闻言却骤然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神情皆是一个个的变得锐利起来。

“杀!”清冷且凛然的声音自房内悠然响起。

话音落下的当下,只见那手举火把之人陡然一动,右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幽光森森的长剑,就在一个眨眼间,人已是快速的动了起来。

“嘭——嗤——”

刀光剑影,鲜血肆意,悄无声息的杀戮蔓延整个府邸。

腥甜的气息浓郁。

片刻功夫,鲜血已是蔓延了整个地面,艳红色的血液汇聚成河,缓缓流淌蔓延……

“启禀门主,所有人一个不留,全数隐灭!”

“将痕迹清扫干净,继续隐秘。”声音依旧冷然。

“是。”应了一声,十几道身影却是同时动作了起来。

房内。

“小姐,为何一个活口都不留?”兰诺道:“或许会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重要的消息。”

沐音落笔的动作不停,青红有力,握笔游龙,待最后一笔落定方才收笔淡淡道:“他们口中不会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为什么?”兰诺不解。

既是这帮人已是被引来,那就绝对是与之前的事情逃脱不了干系,既是有关系,那绝对会知晓一些消息。

沐音淡淡的扫了眼屋外飘曳的火光,勾唇浅笑道:“这些不过就是被派来打探的引子而已,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

兰诺眉梢一扬:“小姐的意思是等下还会有一拨人前来?”

“既是已经引出来了,他们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再缩回去。”沐音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了些。

却是重新执笔,只见洁白如尘的宣纸之上赫然出现了一行字迹。

斩草除根!

“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动静?”夜幕下,一道沉郁的声音悠然响起。

“莫不是他们已经得手了?”

“我看不像。”另一道声音响起:“若是他们如此轻易的得手了,这府内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

“对,依照他们的行事作风也该早就出来了。”

“要不要属下先去里面探探虚实?”一人道。

“也好。”沉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音府虽不似南侯府守卫森严,但是却也不可大意,小心行事。”

“是。”那人应了一声,只见夜幕下一道身影快速闪过,直奔方才十几人的方向而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见那人却已是归来。

“首领,府内没有他们的踪迹。”那人沉声道。

“没有?”沉郁的声音更显低沉了。

那人点头道:“属下去了府内的各个院子查探了一番都没有见到他们的任何踪迹。”

“可有什么异常情况?”

那人摇头道:“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府内除了几个守夜的家奴以外,没有任何身影的出现。”

“里面也看清楚了?”

“哪个院子都是黑灯瞎火的,估摸着是早就睡死了。”

那隐没夜幕下的人面色紧绷,眸中流露出一丝迟疑。

“既然一切正常,那那伙人去哪儿了?难不成全都不翼而飞了?”一人开口道。

“不翼而飞?”那人嗤笑一声道:“他们哪有这个本事!我看他们八成是因为害怕早就逃窜了。”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有道理,这帮龟孙子向来胆小怕事,等这次回去看老子不把他的窝给端了。”

“既然这样,那咱们赶紧行动吧,等到了六更天就算是想动都动不了了。”

“首领,咱们行动吧。”

沉默片刻,只听那沉郁的声音淡淡响起:“记住,一旦遇到情况,立即撤离!”

“是!”

夜幕下,十几道身影再次一闪而过,直奔府门而去。

“簌/p

正文 第292章 一个不留

<>“断肠草?”沐音凉凉一笑,看向那首领道:“没想到清尘道长不仅对旁人心狠对自己更狠啊。《乐〈文《小说”

只见那首领面色顿时大骇,双眸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之人:“你……”

沉郁的声音也像是浸过了沙子般嘶哑的厉害,被卸掉的下巴张口却是已然说不出话来。

“怎么?清尘道长是想问我是如何识破你的身份的?”沐音敛眉淡淡挑唇一笑,冷然的凤眸微微上扬,魅惑且带着丝丝的寒意。

那首领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却是没有开口,不过那神态间却已是默认了方才的话语。

只见沐音淡淡一笑,抬眼朝着两人示意了一番,只见其一人快速的朝着那清尘道长的下巴处一个用力,咔嚓一声,下巴已然已经归位,不过那唇角却是溢出了一丝丝的血迹来。

看着眼前之人的狼狈神情,沐音却是笑意微敛,清冷中带着凉意的声音悠然响起:“对于害我一切祸端起因的人,清尘道长觉得我会记不清么?还是说清尘道长觉得我应该已经是死了的。”

话音落地,只见那清尘却已是面色骤变,他当初确实是以为她会命丧黄泉,但是却是在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命丧黄泉,而且十年之后竟是安然归来!

“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嘶哑的声音仿若撕裂,十分的刺耳。

未等沐音开口,突然火光上空两道身影一闪而逝,再抬眸间,原本空旷的地面赫然出现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灰在火光的映彻下显得晦涩莫名,却是教人心头一凉,无意识的胆若寒噤。

“相信他们清尘道长应当并不陌生。”沐音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清尘道长定定的瞧着这突然出现的两人,看着两人的面容,心头莫名的闪过一抹熟悉,双眸微眯,却是陡然间灵光一现,沉声道:“是你们?!”

眼前的这两人赫然正是昨日在路上匆匆撞到的两人,那熟悉的眉眼,他不会记错,若非当时来往匆忙,他必然不会如此掠过,没想到一时大意,竟是变成了此等局面。

沐音淡然一笑:“清尘道长向来只曾断言别人的命格,不知道可曾断言过自己是何等命格?”

清尘道长倏然一笑,眉眼间闪过一抹戾色:“倒还真是我小瞧了你,此等心机算计若非命格,倒也是难得的奇女子一个,只可惜呀……啧啧……灾星就是灾星,无论如何也变成不成福将。”

低沉嘶哑的笑声仿若古钟碎裂开来,刺耳的紧。

“哼——”一声闷哼响起,只见那原本钳制住其双臂的人受伤一个用力,赫然已是同时卸下了他的两只臂膀,两只臂膀以极其不可思议的姿态旋转侧背在身后,却是蜿蜒了一周。

双臂处传来的剧烈的撕裂感早已让清尘原本的面容变得扭曲,那眉宇更是狠狠蹙起,额间的青筋骤现,冷汗顺着面颊滑落,不曾隐没在脖颈,却是被凛冽的寒意冻僵在了下巴处。

沐音冷眼瞧着他近乎狰狞的面容,却是笑的清冷:“灾星么?呵!我以为过了十年你会变得聪明一点儿,没想到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清尘道长冷汗淋漓近乎苍白的面容陡然一变,心中陡然生气一抹不安的情绪,未等想清楚思绪,却是只听到那清冷的声音悠然想起:“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的刹那,只见眼前血光一闪,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前兆,原本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的十几个人皆是勃颈处一道红痕,不深,却是鲜血汩汩流出,刹那间便染红了一地鲜红,十几人双目圆睁,眼睁睁的看着体内的血液一点点的流逝在外……

本以为这就完了的清尘道长,却在下一刻陡然间圆目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那一个个倒在地上双眸瞪大的人,却在下一瞬间一个个双眸赤红,面容惨白扭曲,那原本完整的臂膀被生生砍断!完好无损的双腿被瞬间斩成两半……甚至于手指脚趾一根根的被斩断……

神志清醒而直观的感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的撕裂的疼痛,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压抑的嘶吼让扭曲的面容更显扭曲,身体蜷缩却是加剧了血液的流动……

时间一点点消弭,无声的杀戮却是并未停息。

“怎么样?清尘道长可还满意你所看到的?”沐音神色淡漠的看着庭院内发生的一切,凤眸清冷,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

“你!你这个妖女!不!你是恶鬼!你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他自问生平做了不少亏心事,但是这却依旧改变不了他身为修道之人的事实,他虽杀过人,但是如此令人发指的行径,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血腥,这般的无情。

如此鲜血淋漓的场景,她竟是能如此面不改色甚至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纵观全程!这简直……简直就不是人!

他怕了!有史以来心头第一次升起了无限的恐惧,且这种恐惧已然蔓延了周身上下。

“怎么?从刚才的灾星转眼就变成了妖女了?清尘道长这断言的本事还当真是让人刮目啊。”沐音冷笑一声道。

清尘道长僵着脸色没有说话,只是那紧皱的眉头和骤起的青筋却是显出了其此刻的心境。

“这才是个开始。”

一切根源的开始。

晨光微微泛亮,缭绕的雾气蒸腾,笼罩着上空,散发着幽森寒气。

此时的/p

正文 第293章 音府来客

<>辰时刚过,沐煦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音府门口,与之同来的还有裴安晴裴氏,两人站在音府门前看着气势如虹的音府两个大字,心中都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裴氏自之前种种事情之后便对沐音多了几分忌惮,如今面对丝毫不亚于南侯府的府邸,心中忌惮却俨然变成了敬畏,如此之大手笔哪怕是南侯府都无从做到,但是她偏偏做到了,这其中的缘由可想而知。

沐煦原想着此次的事情不会太难,但是看到府邸的瞬间却是心底打起了鼓来,如此之大的手笔可不单单是一时半刻就能准备好的,这也只能说明这一切都早已是准备好的,既是早已准备好的,那这其中可就值得深究了。

府门,打开,门童探出头来,看到沐煦与裴氏两人,锃亮的眸光陡然间微眯了起来,不过转瞬间的功夫,便已然转换笑颜道:“二位这是?”

“我是音儿的大哥,音儿如今可是在府里?”沐煦上前道。

“原来是主子的哥哥呀。”门童恍然道:“那不知主子的哥哥是有什么事啊?”

沐煦面上一僵,却是道:“我来找音儿有要事相商。”

“哦,这样啊。”门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那请二位先在此等候片刻吧,小的先去请示一下主子的意思。”

话落,还不等沐煦有所言语,府门却是嘭的一声紧闭,徒留朱红色的大门萦绕在眼前。

沐煦的脸色自然算不得好,不过向来温润的性子倒是没有当即发火,只不过裴氏却是就没有那么淡定了,上前道:“夫君,这音儿摆明了是不想与咱们一道回去,在这派来一个门童特意给咱们拌难堪呢,既如此,咱们还是暂且回府吧。”

说到底,裴氏对于沐音心底深处还是恐惧的,自然也就不希望她再回到南侯府,甚至欺压到她的头上。

“若是你不想呆在这,就先自己回去吧。”沐煦冷淡的道,眉眼间尽是凉意。

裴氏一听,面上顿时变了颜色,连忙解释道:“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既然音儿如今不愿意,咱们若是强求反倒是引起她的不满,倒不如等她自己想通了,到时候肯定也会自己回府去的,毕竟,女子还是要有家作为依靠的。”

沐煦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依旧冷淡,自古以来女子确实是要有家作为依靠,但是他却知晓音儿并非此等女子之列,倘若此番他不过来劝阻她,怕是这辈子她也不会再踏入南侯府半步了。

心底这个想法在不断的咆哮,所以他绝不可以离开,他要等她,不论如何,都要等到她。

府门一直紧闭,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朱红色大大门才缓缓的打开,继而门童便从中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朝着两人道:“让两位久等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主子正在花园浇花,这不,刚拾到完,就立马吩咐小的我过来请两位进去。”

浇花?寒冬腊月哪里还有开的极好的花儿,就算是有那也决计是不用浇水的啊,如此蹩脚的借口不说也罢。

沐煦点了点头却是并未戳破,而是随着那门童一同进了府门。

瓦窖四潲,内有乾高,红皮金鞘,绿景妖娆。

沐煦看着眼前的一切,面上有片刻的失神,眸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样的手笔,这样的庭院,原以为在看到府邸的那刻心中的震惊就已然足够,没想到这里面更是别有洞天,这眼前庭院中种的是花儿吧?娇艳欲滴,哪里像是开在寒冬腊月?这简直就是勃勃生机啊,还有那不远处的假山后面,那是亭台楼阁吧?那长廊上的石柱上闪闪发光的不是玉石吧?

惊呆的不止是沐煦,裴氏更是被眼前的景象震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哪里是小小的府邸啊,这简直是堪比王府啊,就连淳王府都没有这般的精致吧。

沐府的府邸倒算不上有多气势如虹,有多奢侈,更多透出的却是精致,每一处景观,每一个物件都透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精致,每一个都像是精雕玉琢般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到沐煦及裴氏面上震惊的神色,门童却是眸中闪过了一抹狡黠,轻咳一声道:“这都是我家主子精心料理过的,像是这花草啊,这可都是从南方那边八百里加急让人送过来的,每一株都价值百两银子呢。”

百两银子买一株?这里花团锦簇的,最少也有几十株吧?那这岂不是要上万两银子?!

沐煦沉着面容没有说话,心底的那抹不安却是越发的加重了几分。

如此盛世豪铎的府邸,她又岂会单恋锦瑟院那一座小小的庭院?

沐煦心里没有底,裴氏心中就更没有底了。

待两人走到那大堂之后心底却是更加的没有底了,只见沐音一袭月白色衣衫神情慵懒的卧坐在躺椅之上,纤纤玉指握着一本看不清名字的杂谈,身上却是盖着一层绒白色的毯子,远远望去,更像是一副卧坐的美人图,清新雅致,让人不忍打扰。

“主子,人已经来了。”门童上前恭谨的道。

凤眸微抬,淡淡的扫了眼下方,玉手微抬淡淡道:“你先下去吧。”

门童应了一声,便悄然的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大堂倒是只剩下了沐音与沐煦还有裴氏三人,待门童退去,沐煦才淡淡的出生道:“音儿……”

沐音凤眸微挑,却是神色平缓道:“我早已说过我与南侯府已然再无干系。”

言下之意,音儿这个称呼不必再叫。

沐煦如何听不出来话语中的疏离之气,不过不论如何,她也都是他的亲生妹妹,南侯府的大小姐。

沉默了片刻道:“音儿,毕竟血浓于水,无论如何,你的身上都留着和我想同的血液,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和我一同回去吧,爹娘都十分的挂念你。”

“想通的血液?”沐音突然冷笑一声道:“我身上留着的是我沐音的血液,跟任何人无关,既然是跟南侯府断绝了关系,那自然更是没有半分关系,沐公子还是慎言的好。”

沐公子?!沐煦面色突然一瞬间的僵硬,继而心底深处却是溢出浓浓的心痛,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的亲生妹妹会毫不犹豫的喊他沐公子,呵,多么疏离而又冷淡的字眼啊,她竟是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们划清界限么?

苦笑一声,面容闪过几分悲戚道:“音儿,不论如何,你且先跟我回去吧,

正文 第294章 物是人非

<>十年前,也正是沐音被赶出府的当下,沐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小疼宠了整整六年的妹妹被硬生生的拽离家的那一刻,他看着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看着她费尽力气的挣扎,看着她痛哭失声的哀求……他心痛了。

从未有过的怜惜和痛心几欲将他吞噬,他想要上前挥开紧紧抓住她的人,想要竭尽全力的将她护在怀中,想要温声细语的柔声安慰……但是,他做不到……他不敢……他不敢将所有人的性命作为赌注,他不想让所有的人皆因他的举动而丧命,是以,当那小小的五指奋力挣扎着爬到他面前紧紧攥住他的衣摆的时候,他掰开了那细小却仿若隐含无限力量的小手,看着她错愕惊吓的神情,他别开了眼,听着那越发悠远的声嘶力竭的哭喊,他只有漠视,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当那哭喊声消失的一霎那,他却是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是他此生第一次哭的如此惨烈,哭道几欲昏厥过去,没有人知道当时他的心是有多么的疼,是他,是他亲手将疼宠了六年的妹妹亲自推了出去。

时隔十年,原以为那个疼宠了六年的妹妹回来了,她还会追在他的后面儒声的喊他大哥,笑的一脸欢愉,但是是他想错了,这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她变了,再也不是那个追在他屁股后面跑的那个六岁的妹妹了,他也变了,自十年前,他也不再将是那个将什么都双手奉上的大哥了。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这都是因为他……

“我以为你不会去想。”沐煦笑容苦涩,眉宇间尽是凄苦与内疚。

是啊,是他错了,一直以来都是他错了,或许当初他没有听从爹娘的话,也许如今的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怎么可能不想?”沐音笑的愉悦:“在被人追杀到只能硬生生的躲在石洞几天没有东西吃的时候,被你一根根掰开手指的情形可是历历在目犹在眼前呢,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的护卫死在眼前的时候,你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么?是被你毫不留情一把推出去的场景啊,还记得你当时的表情么?当时的你可是目光直视前方,没有一丝动容呢,让我想想,当时的你好像没有一丝后悔吧。”

看着沐煦越加苍白的面容,沐音却是笑的愈发愉悦:“所以说啊,当初你既然都没有后悔,如今又凭什么来这里忏悔呢?又凭什么求我原谅呢?承认吧,沐煦,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自私又自利的伪君子。”

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沐煦想要扯开嘴角微笑,但是却恍然就连牵起唇角的勇气都没有,掩在袖口下紧握成拳的双手却是已然松了开来,无力且颓废的垂在一侧,原来,他竟是连一丝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是啊,他凭什么呢?早在十年前他掰开她手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大哥了,他就已经没有资格再做他的大哥了,他又凭什么求得她的原谅?又有什么立场来求得她回府呢?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原来,原来,这就是他啊,自私又自利。

一时无话,寂静无声。

沐煦没有说话,裴氏自然更没有什么立场来开口,十年前的事端她本就不知道,如今听到这些消息,心中的震惊自然不小,但是她却不是傻子,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显然装傻比佯装聪明更为明智。

她本以为十年前沐音离开南侯府只不过是一件易事,却是没想到其中竟然掺杂了如此之深的秘密,原以为这沐音冷淡不过是性格使然,却是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人事所为,六岁被所有人抛弃,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她无从想象,但是却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对她升起了一丝怜悯,原来,她也曾如此无助过。

“哦——原来你们竟然这么狠毒!”一声怒斥从门外响起,紧接着一道蓝色衣衫自门外踏步而来,愤怒的双眸,紧绷的唇角,显然一副怒发冲冠之态。

“我原以为我小嫂子不愿搭理你们是因为对你们全无亲情,没想到原因竟是在这里!你们的心难不成是石头做的吗?!你们难道不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你们怎么下得去手?!你们是小嫂子的亲人吗?!我看你们倒更像是丧尽天良的混蛋!”祁弘毅指着面色惨白如纸的沐煦叱声道:“你们将小嫂子赶出府整整十年不管不问,如今可倒是好,又舔着脸求原谅?!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小嫂子搬出来的正好,不然等被折磨的只剩一根骨头的时候那可就晚了,跟一群狼心狗肺的人整日待在一起,想想都恶心!”

随着话音的落下,门口却是又缓步进来两道身影,只见沐音看着那玄黑色的身影淡淡的扬眉笑道:“你们怎么一道过来了?”

只见那玄黑色的身影淡淡走上前来,凌然的眉宇淡淡扫过坐在那里的两道苍白的面容,面上幽冷之色一闪而过,再转眸时,面容已然恢复,走至沐音身侧的位置淡淡坐下,这才开口道:“刚巧在门口碰到他们,就一起带过来了。”

此人正是祁瑾熠,也唯有他在音府来去自如,不受约束,是以,在府门前看到正要通禀的门童,摆了摆手一道带着两人进了府中,之所以一直呆在外面没进来,不过就是因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沐音点了点头,却是扬眉看向站在门口之人,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并未开口。

而那站在门口之人却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两人一眼,敛下双眉没有说话,韩雪风一直以为那个救他危难神情冷清的女子是受尽家人疼宠的,是啊,这样的女子又有谁舍得欺负呢?没想到她竟是与他拥有同样的身份呐,原来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呐,亲人?多么可笑的两个字眼。

在听到事情始末的那一瞬间,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住心中的怒意的,他原以为她是幸福的,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同病相怜!南侯府!反复咀嚼这三个字,心底深处却是第一次产生如此想要迫切杀掉一个人的冲动!

“沐煦见过熠王殿下。”沐煦与裴氏朝着祁瑾熠的方向齐齐恭谨的行了一礼道。

祁瑾熠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略显苍白的俊颜上微微有些不悦,沉默半晌才淡淡道:“不知南侯府大公子来这所为何事啊?”

沐煦动了动唇角,抬眼极快的扫了眼那冷然凌厉的凤眸以及那神情不变的面容,扯了扯嘴角,却也只是敛下双眸淡淡道:“只是参观一番罢了,我们这便就离开了。”

“哦?参观?”祁瑾熠剑眉微

正文 第295章 狼子野心

<>有祁弘毅在旁不断出言讥讽,沐煦与裴氏既是有再厚的脸皮也都被消磨的一干二净了,顶着一副苍白青紫的面容从音府落荒而逃。

祁弘毅与韩雪风来这本就是想要来参观一下音府府邸,如今被沐煦扫了兴致,倒也没有多呆,待人走离开后,沐音才开口道:“事情有眉目了?”

祁瑾熠苍白的俊颜闪过一抹柔和的笑意,点头道:“查出了一些端倪,不过有些事情还不是很确定,需要去确认一番才行。”

沐音扬眉:“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有动作了?”

“不错,南姜齐家不管怎么说也是南姜首富之最,他能主动示好,祁景焕可没有任何拒绝的道理。”请扣了两下桌面,祁瑾熠的声音听上去分外的凉薄。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倒是聪明。”沐音勾唇冷然一笑道:“祁景焕的这份狼子野心可真可谓是不小啊。”

这边拉着坐拥天下的云门,那边扯着首屈一指的齐家,当真可谓是思虑周全,一样都不撂下啊。

祁瑾熠闻言却是淡然一笑:“他若不是狼子野心,也走不到如今这个位置,既然坐到了如今的位置,他自然就会想要的更多。”

“齐家势力虽大,但是毕竟是南姜之人,祁景焕这招可是无异于与虎谋皮。”沐音勾唇浅笑道:“皇后一派虽倒,但是也不见得他会一头独大,威胁总是潜在的,铤而走险往往是步入深渊的开始。”

祁景焕此人虽心思缜密,阴险毒辣,但是在战场上历练的功绩却也正好导致了其志得意满的情怀,凡事过于自满,这显然并非一个好的习惯。

且不说如今各国局势如何,单是就北楚与南姜而言,南姜却也并非毫无威胁,边关多次蠢蠢欲动,此番和亲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和两国之间的噱头而已,而等到出发某一个节点,战局也将会随之一应而起,是以,南姜公主此番也决计不会嫁给一个手握重拳之人,祁景焕此举如今虽看倒也无碍,但是一旦露出丝毫端倪,皇上又岂会坐视不理?!

自古帝王多无情,此事一旦露出纰漏,祁景焕多年来的努力也会随之付之一空。

“与虎谋皮是假,意图侵吞才是真。”祁瑾熠双眸微眯,淡淡道。

沐音眉梢一扬,凤眸闪过一丝惊诧:“师兄的意思是……”

祁瑾熠点头道:“你想的不错,但是依照他的性情,南姜齐家只会是他的目标,而非合作伙伴。”

“他未免太多自满了。”沐音嘲讽一笑。

南姜齐家那是之于何等地位,岂会是他能一手摆布的了的?要知道,南姜齐家可不单单只是一个商贾家族而已,对上齐家无异于对上整个南姜皇室。

就算依照祁景焕如今的地位,也决计不可能是其对手。

意图侵吞,无异于纸上谈兵,天大的笑谈而已。

“他却是太过自满了些,但是却不见得南姜齐家不会与之合作。”祁瑾熠淡淡一笑道。

“哦?”沐音扬眉:“师兄此话何意?”

祁瑾熠侧目看向面前的人儿,苍白的俊颜勾起一丝和煦的笑意:“音儿可知晓他是如何坐到如今这个位置的?”

沐音挑眉,心下微微一动,却已是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宁振安……”

倘若是没有宁振安这个一品宰相的支持,祁景焕就算是战功赫赫也决计不可能会一路顺风顺水的爬到如今的地位,而宁振安之所以帮他,自然是因为祁景焕的正妃是其嫡女。助嫡女上位,显然是个明智之举。

事情一旦如预想中的达成,那这身份自然也就跟着不言而喻了。

“若是他再娶一个侧妃会如何?”祁瑾熠淡淡道。

沐音凤眸一眯,缓缓道:“我记得那个齐昊可是有一个妹妹尚未出嫁,莫非……”

祁瑾熠唇角的笑意更甚了:“音儿觉得南姜齐家如今最需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入主北楚的门路。”若非如此,当年他们也断然不会找上云门寻求合作之法。

眸光微微一顿,却是凛然道:“他们是想借祁景焕的势入主北楚?而祁景焕却是想要借他们的银两发展手下的势力?”

如此一来,倒是什么都通了,如此互惠互利的事情南姜齐家没有道理拒绝,而祁景焕要的也正巧就是这个效果,至于最后谁的愿望会先一步达成,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想明白了?恩?”祁瑾熠悠然一笑,眉梢间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沐音对上眼前那笑意然然的双眸,却是挑眉道:“师兄不打算做些什么?”

祁瑾熠却是淡淡一笑道:“音儿希望我做什么?”

“北楚的国姓姓祁。”沐音淡淡提醒道。

“那又如何?”祁瑾熠不为所动。

沐音扬眉,凤眸闪过一抹浅浅的惊诧,敛下双眸道:“我以为你和你父皇关系还算不错。”

祁景焕如此做法,意欲何为显而易见,将此事搞砸,显然是帮皇上除去了一个潜在的威胁和日后紧随而来的麻烦。

“关系是还算不错。”祁瑾熠点了点头,却是道:“但是那又如何?”

沐音眸光淡淡一怔,却是忽然有些莫不清楚这里面的事端了。

只见祁瑾熠轻轻的叹了口气,抬手轻轻的抚了抚身前之人随意挽起的墨发,淡淡道:“很多事情并非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祁景焕想要如何,自然有人监督,而我只需要做好一个病入膏肓的皇子就好,任何事情有利自然也有弊,皇宫比你所想象中的还要浑浊不堪。”

沐音微微敛眉,凤眸闪过一抹了然,原来,亲情也并非无坚不摧。

看到她面上的神情,祁瑾熠心中却已然猜到她心中所想,想到那南侯府一家,凛然的双眸顿时闪过一抹厉光,蹙眉淡淡道:“凉州灾害频发,顶多再过两日,沐靖南就要动身离开盛京了。”

凉州?

沐音神色一凛:“皇上要派遣沐靖南南下凉州?”

祁瑾熠点头道:“凉州虽不富裕,但是也是前往边关运送粮草的必经之地,沐靖南不站任何派系,派遣他去无疑是最恰当的选择。”

沐音转念一想,却已然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单是一个不站任何派系却也不足以将一个侯爷派遣至灾区控制灾情,这其中必然还有其他缘由,抬眸扫到身

正文 第296章 沐柔惊醒

<>不过尽管是十成十的力道,沐柔的神情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就仿佛是掐的不是她的胳膊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一点点的反应。

“你们看,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个傻子,不,傻子还会嫌痛,她连痛都不痛,还不如一个傻子呢,哈哈……”那丫鬟仿若是越说越来劲,一连又掐了好几下方才停手。

原本那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看她的动作还有些微微的胆怯,但是看到沐柔没有丝毫反应后,一个个的也都跟着胆大了起来,上前抓了一把盘子里搁置好的瓜子惬意的磕了起来,边吃还边道:“哎,你们说这二小姐怎么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难不成是被人割掉了舌头不成?”

“什么割掉舌头啊。”那胆大的丫鬟扔掉手中的瓜子皮道:“前两日夫人喂她吃饭的时候舌头还好好的呢,我可是亲眼见到的。”

“那这是怎么回事啊?既然舌头没事,怎么会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那小个子的丫鬟疑惑道。

“依我看啊,八成是中邪了。”与那小丫鬟一起的大丫鬟道:“你们看啊,以前平日里这二小姐性情就古怪的很,以前在这院里当值的小翠你们还记得不?”

两人立即点头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么?”

“那她是怎么死的你们知道吗?”

“不是夜里不小心掉进井里死的么?我记得当时那口井也被封了。”那胆大的丫鬟道。

“什么不小心?!哪个人会大半夜的不睡觉偷偷溜出去啊?更何况这府里上下怎么着也都有个一两盏灯,又怎么会不小心掉进井里?再说了,咱们府上的井你们又不是没瞧见过,只那边缘都快到膝盖这里了,怎么会让人不小心掉进去啊?”那大丫鬟撇了撇嘴不满的道。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有道理的啊。”那胆大的丫鬟道:“那不是掉进井里的你说为什么人会在井里被人捞起来啊?”

“这你还不懂啊。”那大丫鬟神秘兮兮的扫了眼四周,确定无人后,方才偷偷凑到两人跟前道:“不是自杀那肯定就是他杀了呗。”

此言一出,那两个丫鬟顿时吓得一惊,他杀?谁这么胆大竟敢在南侯府里杀人?!

那大丫鬟见两人吓得这副模样,顿时瞪圆了眼睛懂啊:“我说你们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南侯府守卫森严,旁人怎么会进来?况且还是只为了杀一个小小的丫鬟?”

“那你的意思,不是歹人所杀,那究竟是什么人杀的啊?”那小丫鬟出声道。

那大丫鬟抬了抬下巴,扬眉道:“这不就是在眼前么?”

两人一怔,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可不就正是那沐柔的方向么?愣神了半晌,那胆大的丫鬟才开口道:“你说是二小姐杀了那小翠啊?”

“可不就是么?”那大丫鬟道:“当时我有个远亲姐姐正巧是在二小姐手底下做事的,当时啊,听说是那小翠不小心将这二小姐最喜欢的一枚朱钗给弄坏了,这二小姐啊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命人将这小翠好一顿毒打,这小翠也是命薄的,当日也是正赶上发高烧才会一时不小心,被这么一顿毒打,顿时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晚上被抬回院子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你们也知道咱们做丫鬟的哪有银子去请大夫啊,同住的两个丫鬟于心不忍只得将此事告诉二小姐,希望她找个大夫救小翠一命,没想到当晚这二小姐就命人将小翠抬走了,至于这去了哪里都没人知道,只是到了第二日啊,这小翠就被人在井里给发现了,你们说这事不是二小姐干的又是谁干的?”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是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二小姐平日里心性不好也就算了,竟然还杀人!实在是太恐怖了!

一时间,都不由得悄悄的远离了一侧的沐柔几分。

“所以说啊,这一切都是报应啊,做了坏事总要遭到报应的。”那大丫鬟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沐柔,那平淡无奇的双眸陡然闪过一道冷芒,转瞬即逝,那两个丫鬟根本就没有看到分毫。

“还真是看不出来啊。”那胆大的丫鬟轻声喃喃了一句,而后却是突然捂住了肚子叫道:“哎呦,我的肚子。”

身旁的小丫鬟立即道:“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的肚子有点痛,你们先在这里帮我看着点,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那胆大的丫鬟就匆匆捂着肚子离开了院子。

没想到守着的不是一个傻子而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那胆大的丫鬟一走,那小丫鬟立即跳到那大丫鬟跟前,一副惊慌失策的神情。

寒风过处竟是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只听那大丫鬟又缓缓道:“二小姐如今这般模样,说不定就是那小翠来找她来了,要知道啊,这小翠死的时候才刚刚十三岁呢,如今恐怕是积怨已深,找她报仇来了。”

那小丫鬟越听心越是慌,到最后直接尖叫一声道:“我也肚子疼……你先看一会儿吧……”

话音还未落,人已然跑出了院子。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也唯有沐柔与那大丫鬟两人,寒风呼啸凛然,竟是无端的刮起了一地落叶,落叶飘散,好似撒了雪,美丽的很,但是却又让人无端的感到越加冷然的寒意。

“二小姐——”那大丫鬟抬步上前走到沐柔身前,轻声低唤了两声,可不管如何唤沐柔都没有任何反应。

唤了几声未果,那大丫鬟唇角却是突然扬起一抹冷笑来,平淡无奇的眸子霎时间变得冷然无比,像是闪着幽光的利刃一般直直的射向沐柔。

“两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低浅的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寒意:“你也会有今天啊,怎么样?被人摆布的感觉不好吧?”

那大丫鬟突然抬手狠狠的掐向了沐柔的双腿,一连掐了几下,却是恍然道:“我忘了你本来就是个瘸子,瘸子是不会感到疼的。”

啧啧了两声道:“既然双腿不会疼,那咱们就换个地方吧,这里怎么样?”只见那大丫鬟食指指着沐柔那纤细的脖颈,五指微微收缩,指尖陷进皮肉里,越收越紧。

看着沐柔那苍白的面容突然变得青紫赤红,那大丫鬟却是淡淡道:“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你就这轻而易举的死掉的,翠儿是怎么被你杀死的,你就要承受她的百倍千倍!”

这府里没有人知道翠儿是她的亲妹妹,

正文 第297章 乱成一团

<>“嗤——”匕首刺入皮肤,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衣衫以及沐柔苍白的容颜,鲜艳欲滴的血珠挂在惨白如纸的娇颜上,形成强烈的反差,远远望去倒是越发的显得极为震撼了。

看着手中的匕首没入眼前之人的腹部,沐柔微微怔了一下,而后却是突然狂笑出声,神情越发的显得癫狂:“哈哈,我终于杀了你了……我终于亲手杀了你了,哈哈……”

那大丫鬟被这猛然的一击伤及了腹部,腹部顿时犹如刀绞,豆大的汗珠缓缓的自额间话落,双唇紧咬,鲜红的血丝顺着嘴角微微话落,痛苦不堪的双眸迸射出浓浓的不甘与愤怒。

不!她不甘心!她怎么能就这么的死去!不!她要报仇,她要给翠儿报仇!

强烈的恨意占据了整个心神,腹部的疼痛也为之消散了不少,费力的缓缓抬起右臂,五指插入青丝,一道幽然的寒芒乍现,眸光一凛,直直的朝着眼前之人的勃颈处刺去!

就在即将刺入脖颈处的一刻,腹部却是猛然一痛,原本插入腹部的匕首被猛然抽出,带起一片鲜血,然而就在这晃神的一瞬间,沐柔的位置却已是微微的有所变动了,尽管那大丫鬟随之落下的手速飞快的,但是却还是没有插入那脖颈之中,虽然避开了要害,但是却也是在沐柔那苍白的面容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啊——我的脸……我的脸……”沐柔染血的双手死死的捂着疼痛万分却又血流不止的脸庞,惊叫不止。

那大丫鬟看着她惊恐癫狂的模样,却是笑了,笑的十分的愉悦,虽然没有当场杀了她为翠儿报仇,但是将她的脸蛋画花,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还未等笑出声,面上的笑容却是陡然一僵,怔愣的双眸微微下垂看向身下,却赫然发现匕首再一次狠狠的刺入了腹部,来不及收回眼神,又一次狠狠的刺入!那大丫鬟唇角的血丝越发流淌……唇角划开一抹弧度,双眸却是已然缓缓的紧闭了。

这厢沐柔却是远远没有停止,只见她握着手中的匕首正疯狂的一下又一下的插入那本就鲜血喷涌的腹部,霎时间那本淡蓝色的衣衫已是被染成了血红。

“啊——”一道震耳欲聋的惊叫声划破了天际。

“啊——”

同一时刻,另一道更为惊叫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方才匆匆离去的两个丫鬟正神情惊惧的站在院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瞪大的双眸溢满了惊恐与震惊!

他们看到了什么?!

杀人了?!二小姐杀人了?!

那一下下缓缓刺入的匕首,似是犹如狠狠的扎在两人的身上一般,恐惧侵占了周身上下,浓浓的恐惧与不安已然将两人围剿。

不过,正在动作的沐柔却像是根本未曾察觉到两人一般,手中的动作依然没有半分停歇,癫狂的神色依旧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口中呢喃的声音听得清晰:“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哈哈……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哈哈……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然而,就在下一刻,院外当值的人听到惊呼声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显然傻了眼。

一个个的皆是露出了一副骇然的神情来。

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竟是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

“怎么了?是不是柔儿出什么事了?”院外阮侨玉略带焦急的声音缓缓响起。

声音落下的当下,阮侨玉已是走到了院内,踏进院子的瞬间由于身前挡了一排当值的守卫,倒是没有看到沐柔:“你们都杵在这里做什么?二小姐呢?二小姐去哪了?还不赶紧将二小姐找来!”

阮侨玉的狠狠的扫了一眼身前侍立着的一干人等,向来温婉的面容却是难得的沉下了脸来。

那距离阮侨玉最近的守卫却是面色十分古怪的瞧了前方一眼,而后略有些犹豫的道:“夫人……二小姐她……”

说话的声音竟也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越发如此,却是让阮侨玉越发的心慌,当下立即沉声喝道:“二小姐到底怎么了?”

那身前站立的几个守卫却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极其有默契的朝后退了一步,从中间划开了一条道路,随着身形的移动,眼前的惊恐的一幕赫然出现在眼前。

“啊——”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刹那间响起。

阮侨玉看着眼前浑身鲜血,神情癫狂的那抹熟悉且陌生的身影,眼前一黑,竟是直接晕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沐柔疯了!

南侯府上下皆知!

沐柔杀了一个婢女!

南侯府上下皆知!

不过事情却并未传扬出去,不得不说沐靖南的手段还是极为强硬的,不过短短半日不到的功夫已然控制住了大局,不仅没有让消息扩散,而且安抚了府中上下浮动的心,那丫鬟被神不知鬼不觉的葬在了哪里无人知晓,但是沐柔却是被彻底关在了落幽阁。

由于人心惶惶,并没有一个丫鬟胆敢陪同,于是乎诺大的落幽阁也唯有沐柔一个人而已,除了沐煦按时前来照料一番,就连阮侨玉都不曾再来过落幽阁一步。

经过上次的事件,阮侨玉亲眼看到所发生的一切,至今心上依旧留有隐患,整晚的噩梦侵扰,竟是一直以来都没有再睡过一个安稳的好眠。

加之阮府一家的事端,阮侨玉更是没有丝毫的余力去想沐柔的事情,久而久之,沐柔也逐渐被遗忘在了落幽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显然眼前,沐柔的情况还是十分的不错的,最起码面对沐煦倒是没有疯魔的症状,只是依旧会胡言乱语,说些沐府上下都不会相信的话。

扬言这一切都是沐音害的,是沐音将她折磨至此,甚至乎,沐荀也参与其中,显然,此番毫无根据的话语皆是被当做了疯癫的胡言乱语,没有一个人肯相信。

沐靖南有心想要将其医治,但是显然已然没有了力,皇上亲自下旨特命其为监察督使前往凉州引到地方官员控灾灭灾,且为立即启程,皇命如山,沐靖南又岂敢不从,匆匆安置好了沐鸿平,又将诸事交代了沐煦一番,便匆匆离开了盛京前往凉州而去。

沐靖南一走,南侯府已然成为了沐煦主事,阮府一干人等也随之越加放肆了起来,南侯府霎时间乱成了一团。

不过,显然这些沐音并不知晓,

正文 第298章 熟悉的身影

<>上官筠淡淡的扫了眼眼前摆放的首饰,眸光却是落到了那紫玉芙蓉金步摇之上:“这个看起来还不错,不过颜色好像跟你有点偏差。”

沐音侧首看过来,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太繁琐了,戴起来不方便。”

“这哪里繁琐了?”上官筠柳眉微蹙道:“你瞧瞧你平日里就是打扮的太素雅了,就你这头上的这个簪子我就不曾见你换过,就算是再喜欢那也用不着日日都带着啊,你啊,就该多选两套首饰,等到日后走动的时候总会用得着的。”

“就依着你,你看着挑吧。”沐音含笑点了点头道。

上官筠的话语也不无道理,不过她向来不喜欢极为繁琐的事情,但是偶尔伪装的时候还是可以用得上的。

上官筠见沐音点头,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话语说动了,当下也是眉眼弯弯,笑的极为愉悦。

不到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上官筠已然挑出了四套面首了,唯还差一副玉簪没有选出,左挑右选愣是没有再找出比较心仪的来。

“除了这些你们店里就再无其他的了么?”上官筠侧首看向身后的小厮淡淡询问道。

“这……有道是有。”小厮面容闪过一抹犹豫道:“不过,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恐怕这……”

“有就赶紧拿出来,只要成色样式好,银子不成问题。”上官筠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

小厮闻言面色陡然闪过一抹喜色,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躬身道:“二位稍后,我这就去请示掌柜的,让他将东西拿出来。”

那小厮离开半刻钟的功夫不到,只见一略显福态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看到沐音与上官筠二人,面容稍微怔了一下,而后却是已然换上了一副恭谨的姿态:“老奴见过大小姐。”

此话一出,不止那身后跟随的小厮愣了,就连上官筠也跟着愣住了,看向沐音的神情充满了不敢置信:“不是吧?这里也是你手下的地盘?”

她明明记得这铺子可是很早之前就已经有了的,难不成这么快就又被小音收入囊中了?

相较于上官筠的心疑,那小厮显然脑子转的很快,很快就已然明白了自家掌柜这一句话的意思,当下也是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小的不知是大小姐到来,还请大小姐恕罪!”

难怪方才他觉得眼前的人简直是称得上美若天仙了,敢情这竟然是自家主子,传言中的南侯府大小姐啊,果真是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之姿呢。

沐音看着面容恭谨的两人,神色倒是没有丝毫的变化,淡淡的挑了挑眉道:“我与南侯府已然再无干系,你们自也不必再唤我大小姐。”

“老奴不敢。”那掌柜的垂首恭谨道。

上官筠此时若再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个什么情形,那可真就傻了:“我当是你手下的铺子呢,原来是南侯府的地盘啊,早知道是南侯府的地盘,我就不带你过来了。”

撇了撇嘴看向那掌柜道:“算了算了,那什么镇店之宝的簪子本小姐不要了,还有这些面首都不要了,真是扫兴,好不容易出来逛一次,竟然还是南侯府的铺子,本小姐就是将银子全部丢了也绝不会给南侯府半分!哼!”

真当她不知道这南侯府什么德行吗?竟敢如此欺负小音,真当她们是好欺负的啊!

她决定了,从今日起一定要好好的派人查探一番,凡是跟南侯府相关的铺子,她一个铜板都不给!哼!

沐音看着上官筠一脸厌弃的神情,倒也没有出声阻止,依照这上官筠嫉恶如仇的性子,怕是就算是再喜欢也不会再买了,她倒是无所谓,是不是南侯府名下的铺子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毕竟本就是不相干的人不是么?

不过显然她的想法并不能左右上官筠的想法,挑唇笑了笑,道:“既然不打算买,那就走吧。”

上官筠点了点头,正欲抬脚离开,却不想那掌柜却是道:“这铺子虽是南侯府名下,但是如今却是已归大小姐所有,大小姐如今才是这铺子的当家人。”

“这话什么意思?”上官筠扬眉道。

“这是夫人早就吩咐过的,这铺子将会当做大小姐嫁妆中的一份,如今已经转到大小姐的名下了。”掌柜的解释道。

上官筠嗤笑一声,不屑的道:“不就是一间破铺子而已,还真当成稀世珍宝了?别说是这一间铺子了,就算是十间这样的铺子我们小音也不稀罕。”

那掌柜就是再好的心性被上官筠如此说道那也是不由得黑了脸,不稀罕?这话还真敢说!这玉轩阁虽算不上盛京之最,但是却也算得上屈指可数,单是这一个月的盈利那就足有万两银子,一年下来至少也有几十万两,几十万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稀世珍宝不至于,但是也绝对无价了。

正在此时,楼下却是突然匆匆跑来一个小厮道:“掌柜的,那人又来了。”

恩?掌柜的转头看向那小厮道:“怎么回事?”

那小厮急急匆匆道:“那姓阮的又来了,说是要拿走一尊白玉观音和一套银面首饰,楼下阿福正和他争执呢,您还是快些下去瞧瞧吧,若是不然,那尊白玉观音只怕又要被他给白白拿走了。”

掌柜的眉眼一竖,面色闪过一抹怒意,当即就要转身下楼,但是还未迈出的脚步却是倏然停下,抬眼瞧瞧的瞧了一眼一侧那淡漠的身影,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朝着那小厮淡淡道:“你去告诉他,想要拿走白玉观音就到楼上来。”

“这……”那小厮一脸茫然,不知道自家掌柜这又是怎么回事。

只听那掌柜又道:“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他若是不来,就不要让他带走铺子里的任何东西。”

那小厮见此立即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却是匆匆跑下了楼,刚下楼不就楼下争执的声音便陡然响起。

“不就是上个楼么?我倒是要瞧瞧一个小小的掌柜究竟有多大的谱?”一道极为嚣张的声音自楼下缓缓响起。

“就是啊,这掌柜莫不是要奴大欺主了不成?这可不行,这可是得好好的整顿一番了。”另一道略带着丝丝得意的笑声附和道。

“没错,这奴才啊不好好的管教一番还真是不行。”另一道声音也跟着附和道。

“走!上楼!”那嚣张的声音比之先前更带了几分怒意,显然已经被两人的话语给激怒了心中的怒火。

杂乱的脚步

正文 第299章 蝼蚁的存在

<>音府。

辰时刚过,沐音正在房间查看账目,兰诺却是突然来禀道:“小姐,贺府的人来了。”

“贺府?”沐音眉梢微挑,想起之前的某些事情,心下却是闪过一抹了然,看来这贺府如今也已经算是气数尽了。

“来的人都有谁?”

“是贺府的贺劲和贺松贺梨儿两人。”兰诺道:“看他们的打算倒像是来道歉的。”

沐音勾了勾唇,清冷的凤眸却是闪过一抹凉意,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意味着接下来的只会是万丈深渊。

不过这贺劲倒也不算太傻,能找到她这里来,也算是有点本事。

“带他们进来吧。”淡淡的扬了扬手道。

待兰诺将人带到府内之时,贺松以及贺梨儿看到眼前的场景却是直接呆愣掉了,原以为这沐音离开了南侯府就什么都不是了,没想到这府邸竟是如此的精致,简直比南侯府甚至王府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相对于两人毫不掩饰的惊讶,贺劲心中也是十分的震惊的,要知道这么大的一个府邸布置成这样那可是不简单的,是以,心中更是确定了之前的猜想,面上也越发的凝重了几分。

兰诺将几人各异的神色看在眼里,唇角挑起一抹冷笑,径直朝着大堂而去。

贺劲三人由庭院步入大堂,神情相较之前都不由得谨慎了几分,是以,当看到坐在上首的那一抹淡蓝色的倩影之时,倒是恭谨的行了一礼道:“沐小姐。”

沐音凤眸微敛,淡淡的扫了三人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贺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这礼我可是受不起。”

贺劲的动作一顿,心知此话的意思,顿时面色不由得闪过一抹尴尬,讪讪的笑了笑道:“沐小姐哪里的话?沐小姐乃是皇上亲封的熠王妃,下官这礼也自然应当是受得的。”

这称谓可谓是已然将身姿放的极低了,贺松虽不喜沐音,但是却也深知既能让父亲这般作为,那就说明这沐音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存在,好在他也并非是那般的浑人,当下便是恭谨的拱了拱身子道:“之前我与舍妹在闵府多有得罪,还望沐小姐海涵。”

看着自家儿子搬动举动,贺劲顿时也是猛然松了一口气,想他在朝堂挣扎数年为今也只不过混得如此地步,自家儿子能这般拿得起放得下,堪能成大事也,他也就不用再担忧了:“提及此事,下官真是惭愧,小女年龄小不懂事惹了沐小姐不愉,还望沐小姐能够见谅。”说着,便是从怀中掏出一沓包裹好的银票来道:“小女损坏了沐小姐的云水缎,自当理应赔偿,这些权当是赔偿,爱情沐小姐原谅小女的冒失与无礼。”

语毕,警告的眼神看了眼那站在一侧明显不情愿的贺梨儿一眼,那贺梨儿即便心中诸多不愿,但是收到自家父亲这般的警告神色,也是不敢有违,不甘心的瞥了下嘴,这才开口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沐小姐无礼,还请沐小姐原谅。”

看着她那明显不情愿的神情,沐音冷笑了一声道:“贺大人怕是弄错了,这距离期限的日子可早已经过了,贺大人这个时候前来赔礼莫不是太晚了些。”

看着沐音并未接银票的意图,贺劲面上不由得也有些尴尬起来,就连握着银票的手都跟着僵了一僵,不过,怎么说也是在官场摸滚打爬了这么些年的人,眨眼的功夫便已然恢复了正常:“沐小姐莫要误会,实在是府上一时间没有这么多的银两,这些日子一直在想办法凑齐银子,这才耽误了时日。”

“我记得上次贺府可是直接抬了几箱过来的,怎么?那些莫不是那些也都是一柄外借来的?”沐音凉凉的道。

贺劲神色一僵,继而却是顺势点了点头道:“东拼西凑让沐小姐见笑了。”

沐音挑唇一笑,却是冷声道:“看来这赔偿的银子当真是难为了贺大人了,怕是借了上百家乃至上千家才凑齐的吧,既然贺大人如此艰辛,我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贺大人那这银票请回吧。”

贺劲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和隐喻的深意,当下便是连连道:“沐小姐严重了,下官府中虽然不曾有什么积蓄,但是欠人钱财总归是要还的,这些只不过给沐小姐赔偿,还请沐小姐莫要推辞,否则下官可是无颜混迹官场之中了。”

“贺大人有没有颜面混迹官场我并不想知晓,也没有兴趣知道。”沐音冷声道:“我这音府并不缺这丁点的银子,贺大人还是拿着银票回府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嫌少了不成?!”贺梨儿终究是个忍不住的,看到自家父亲这般低声下气的言语,为的就是让眼前这个所谓的不是南侯府的南侯府大小姐收下,更可气的是眼前的人还一副不稀罕的姿态,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

“梨儿!”贺劲猛地一声呵斥,冷峻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更为阴沉了些,让那贺梨儿面色一变,双眸顿时变得闪躲起来,紧紧的垂着双眸不敢抬眸,显然是被这贺劲的一声呵斥声给吓到了。

就在此时,兰诺突然从侧厅疾步而来,侧耳在沐音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只见沐音微微的挑了挑眉,冷然的神色闪过一抹凌厉,凤眸一凛,看向三人的神情冷淡的摄人:“贺大人,我说过的话不会变,机会只有一次,而你早已没有机会了!兰诺!送客!”

冷声吩咐了一句,转身却是径直朝着那侧厅而去,竟是连看也不曾看几人一眼。

那贺劲就连一丝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了。

“贺大人,请吧。”兰诺神色冰冷,双眸更是凌厉的摄人。

贺劲不懂武功,但是不代表贺松不懂其中的门道,眼前之人无疑是难得的高手,若是对上他,他敢百分之百的确定,他绝对毫无胜算!

脸色变了又变,终是挫败的摇了摇头道:“爹,我们走吧。”

眼前的这个人他们惹不起,身后的那个人他们更是惹不得,与其如此干耗下去,倒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好。

看到自家儿子的神情,贺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面色闪过一抹失望,却是将银票收了起来,转身离开了音府。

待离开音府之后,贺松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爹,这南侯府大小姐难不成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不傻,若是这南侯府的大小姐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父亲又为何会特意带着他们前来致歉,甚至拿出了府中大半

正文 第300章 十年前事端

<>“我若是将事情全部告诉你,你必须要放了我。”清尘道长道。

沐音冷笑一声道:“到现在为止看来清尘道长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现在你在我受伤,你是生是死由我掌控,而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清尘道长面色一僵,虽然不愿承认,但是这却是事实:“那如果我告诉你,我能得到什么?”

“或许……你可以不用再受皮肉之苦。”沐音淡淡的道:“你可以选择不说,我有的是精力和你在这周旋,虽然我的耐心不太好,但是十年都过去了,自然也不在乎这几日了,不过我的耐心向来不怎么好,让我等待的下场应该也不会太好,清尘道长应当深有体会才是,若是想重来一次,我倒是乐意奉陪。”

说着,端起一旁放置好的茶水惬意的品尝了起来。

一阵缄默。

清尘道长脸色变了又变,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他已是囚中困兽,挣扎无望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不想要再重新来过,哪怕是一刻也不想。

良久,方才抬眸沉声道:“当年有关你的命格确实是我胡言,你并非此命。”

“这个我自然知晓。”沐音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眸直视着他,凉凉道:“清尘道长还是说些比较有用的消息来吧。”

清尘道长面色一动,双眸微蹙,似是想起什么道:“十年前宁振安派人找到我,说是让我帮他做一件事便可许我再建一座寺庙,专供皇室中人参拜,你也知道他身为当朝宰相,手握大权,而我只是一介道长,又哪里抵得过他的胁迫……所以我便应了下来,之后才知道原来他让我做的事情是篡改你的命格,将你变成不祥之人,后来我依着他的意思断言你的命格,但是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后来……”

“后来……我便找上了沐柔,也就是你的妹妹,我说只要有你的存在她就永远不会得到幸福,你是她的杀星,只有除掉你她才能获得所有的一切,所以……后来的一切你都知道了。”

“这么说当年南侯府出现的各种事端也是你们一手策划出来的了?”沐音淡淡的道。

清尘道长顿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道:“是,这一切都是宁振安早已策划好的阴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不关我的事。”

“迫不得已?”沐音眉梢一挑,却是勾唇道:“清尘道长怕是还有所隐瞒吧。”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清尘道长的话音还未落下,伴随着一阵惨烈的叫声,只见其苍白的面容陡然变得青紫红黑,毫无血色的双唇哆嗦着颤抖,整个人如同蠕虫一般蜷缩在一起,唯有双臂拉拢着,看上去尤为的怪异。

“方才忘了说,这噬心虫的滋味可不怎么好受。”沐音看着眼前即将蜷缩成一团的人,凤眸平缓,唇角微扬挂着清浅的笑意,但是唯有这笑意却是十分的凉。

那清尘道长蜷缩成一团,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身上那蚀骨的疼痛却是直浸心扉,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种蚀骨的疼痛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有所缓解,但是清尘道长却像是历经了十个时辰,整个人虚脱的再无半点气力,看上去就是只有出去的气息而没有进去的气息一般。

“十六年前你所在的地方频繁发生女子失踪案,每次且都是在两日后被人发现,皆被抽干了鲜血,变成了难以辨认的干尸,由于未曾查到丝毫线索,此案迄今为止一直都是悬案。”沐音的声音平缓淡漠,听上去却凉意十足。

原本毫无气力的清尘道长闻言却是陡然间瞪大了双眸:“怎么……怎么会……这不可能!”

“看来清尘道长已经猜出来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沐音淡淡的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个问题十分好奇。”

对上清尘道长惊惧的眸光,沐音淡淡道:“你与刹魔宗宗主是如何勾结在一起的?”

看到清尘道长惨白如纸的面容,沐音再次缓缓道:“云中之境的石室内的血水是你做的吧?以血养剑?倒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你想借着与慕奕寒合作的机会练就旁门左道的功夫,但是你没有想到慕奕寒会卸磨杀驴将你赶尽杀绝,正巧此时宁振安找到你,你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这条件么?你心里应该明白,你之所以此番会再次出现在盛京,就是因为宁振安没有兑现当年的承诺,我说的可对?”沐音道。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清尘道长面色惊疑不定,这些事情也仅有他一个人知晓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她竟然全都知道?!还有当年他杀人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一切他做的都是神不知鬼不觉,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

“你觉得还有云门查不到的事情?”沐音扬眉淡淡道。

起初她也不曾想到这些,但是待派人追查下去才发现事情的端倪,前后连接起来,所有的事情也都通了,为什么他会杀这么多人?为什么血池中会有这么多的血水?这一切都已然明了清晰。

云门?!

清尘道长心头一震,面上却是闪过一丝了悟,原来是找了云门,难怪将这一切都查的清清楚楚了,这一切都只怪他太过于轻敌了,没想到这个十年前还尚且只是个女娃的孩子如今能有这般的本事!

是他错估了对手的实力啊!

所以他注定失败了!

“十年前追杀我的人事你做的还是宁振安的手笔?”沐音道。

追杀?清尘道长蹙眉:“你是说当年你在古刹寺被人追杀?”

沐音淡淡扬眉,凤眸闪过一抹幽光,并未开口。

待从密室出来,兰诺才道:“小姐,你为何不继续再问下去?”

沐音淡淡道:“他也只不过是一个靶子罢了,很多事情他是不清楚的,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

“那当年被追杀的事情真的与他无关?”兰诺继续道。

“有些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沐音抬眸眺望了下远处,清冷的凤眸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主子,苏老来了。”突然,有人来禀道。

苏老?

沐音眉梢微挑,凤眸闪过一抹诧异,心中却是不明此时他过来是所为何事?但是还是摆了摆手道:“将人请到偏厅,我稍后就到。”

“是。”

“小姐,你说这苏老这个时候来这

正文 第301章 南姜公主赐婚

<>南姜公主赐婚轩王!

圣旨下,朝堂惊!

轩王,本名祁荣轩,是当朝第六位皇子,其母本是容家嫡女,自入宫以来也曾盛极一时,但是却偏偏是个命薄的,生下祁荣轩后便撒手人寰,香消玉殒,祁荣轩自此便由另一位亦是容家所出的妃子抚养,若说这所有的皇子中最为备受关注的是祁瑾熠,那这所有的皇子中最不受重视乃至被人逐渐遗忘的皇子却是这轩王。

他的存在几欲已然被所有人遗忘,倘若不是因为此番赐婚,恐怕没有人会想起皇宫中还有这么一位皇子的存在,他也不会被封王爷敕号,皇上此番出乎意料的赐婚,其用意不少人都已心知肚明,原本兴起的心思都在悄然间隐灭。

然,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位被人遗忘已久的皇子在不到半日的功夫已然被所有人知晓,当可谓是家喻户晓。

熠王府。

“主子,轩王那边还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墨清道:“梅妃那边暂时也没听到有任何的动静,怕是他们已经默认了。”

祁瑾熠抬眸眺望向窗外,唇边掠过一抹轻嘲的笑意,淡淡道:“不默认又能如何?他们没有反抗的权利,这个皇宫远比他们所想象的还要浑浊的厉害,身在皇宫没有一个人可以不沾任何淤泥的置身事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墨清蹙眉,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虑道:“那主子你……”

“所有人自然也包括我在内。”祁瑾熠冷然一笑道:“明面上我虽是一个不具任何威胁性的病捞子,但是只要尚有一息尚存,就永远也避不开这其中的淤泥,更何况事到如今,我也并非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有些事情是早已经注定好了的,既然没有办法避免,那就只能迎然而上了。”

“墨清,你跟在我身边数十载,应当比任何一个人都看得清楚才对。”

墨清垂眸,心下却是浮现一抹凉意,是啊,他比任何一个人看的都清楚,就算是离开了数十载,该避免的也避免不了,该来的也总是会来的。

沉默片刻,抬眸道:“主子,接下来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祁瑾熠靠在椅背之上,眉宇间闪过一抹淡淡的慵懒之色,但是这慵懒的神色间却透着一股淡漠的凉意。

“那轩王那边?”

“只要祁景焕不动,一切都照旧。”祁瑾熠道:“祁荣轩也不会傻到直接跟他撞上,只要这几日安安分分,躲过这一场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墨清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祁瑾熠道。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墨清道:“只要一声令下,所有的都可全数出动。”

祁瑾熠点头道:“师傅那边可有消息?”

“已经到奉城了,应当再有三日左右,就到盛京地界了。”墨清答道:“可是要派人前去接应?”

祁瑾熠淡淡的摇了摇头道:“他应当会先去一醉楼,派人暗中知会一声就可,切记不要让他知晓我这里的情况,否则好不容易安稳的几日又要闹得鸡犬不宁了。”

想起那苏老爷子的性子,墨清也不由得抽了抽眼角,而后却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确实,倘若是被其知晓了如今的情况,怕是会直接杀到这王府上来,到时候可不就是要鸡犬不宁了么?

“恶人谷谷主好像如今还在一醉楼。”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墨清不由得再次抽了抽眼角。

这两人撞到一块,那效果好像比鸡飞狗跳更为严重吧?

祁瑾熠闻言淡淡的蹙了蹙眉,而后眉眼却是划过一丝浅淡的笑意,冷峻的面容霎时间风华无限:“几年不见,他们应当甚是想念,此番正好好好的沟通一下感情。”

墨清抽了抽嘴角,双眸微敛,心下却是默默的叹了一口气,沟通感情?沟通拳脚才是真的吧?

不过,显然,这些都不是他应该担心的问题。

此时的淳王府,却是难得的一派肃然。

“父王,你这么着急叫我过来做什么?”郝胥柏刚从外面跑来,一身的寒意还未消散,此番一阵暖意袭来,倒是不由得舒服的伸展了下双臂。

“你这是又跑到哪里去疯了?”淳王怒目而视:“这么大个人了,还整日的不着调,你说本王英明神武文武双全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出来?”

“英明神武还是那么回事,但是文武双全还是算了吧。”郝胥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道:“就您说话的那语气就是一彪悍的匪头子,哪里有半点文弱书生的气息。”

淳王闻言,顿时瞪圆了双眸:“你个小兔崽子反了天了还?!敢跟你老子我这么说话,是不是腿又痒了?”

郝胥柏抬手端茶的手顿时一顿,想起之前那还隐隐作痛的双腿,顿时面上的笑意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好了,正事要紧,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淳王妃适时开口道。

“对,对,父王将我叫来究竟是要商量什么大事啊?”郝胥柏立即一脸讨好的附和道。

淳王看着眼前自家儿子那一脸讨好的笑意,心下总归是舒服了几分,扬了扬眉道:“皇上赐婚南姜公主的消息你可是听说了?”

郝胥柏点头道:“自然是听说了的,那南姜公主不是被指给轩王了么?怎么?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事?”

“这轩王是谁你可知道?”淳王道。

郝胥柏蹙了蹙眉道:“轩王不就是当朝六皇子么?”

淳王点了点头道:“对轩王了解多少?”

轩王?郝胥柏蹙眉想了片刻,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印象,大大小小的宫宴上也没见过他,唯一有一点印象还是在十几年前,当年好像是我才刚六岁吧,那次在皇宫迷了路无意中见到了一个小孩,不过没说什么话,他就跑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六皇子,不过后面也都在没有什么交集了。”

“没错,他在宫中很是低调,倘若不是此番赐婚,恐怕没有多少人会记得还有这么一个皇子。”淳王面色难得的凝重起来:“南姜公主的赐婚你可知皇上是何用意?”

郝胥柏淡淡的蹙了蹙眉道:“莫非这轩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成?”

此番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这轩王,倘若他若是再猜不出其中的缘由,他就真的是傻了。

正文 第302章 淳王府的选择

<>郝胥柏虽在盛京落得个混世小魔王的称号,但是却也并非是那不学无术之辈,此番淳王一番话,稍一细想便已然读懂了其中的意思:“皇上赐婚南姜公主,莫不是就是在给咱们提个醒?”

“这些年咱们虽与轩王交情不深,但归根究底还算是一门,如今轩王被提及,淳王府不可能置身事外。”淳王凝眉道:“如今皇上就是要看咱们是如何表态的了。”

郝胥柏凝重道:“依照如今的形势,轩王刚被提及,势单力薄,就算是有了咱们淳王府的支持,也绝对露不得头面,更何况还有景王在前,依照景王平常的行事作风,咱们淳王府怕是要岌岌可危了。”

“所以轩王支持不得。”淳王轻叹了口气道:“再说轩王也没有这个能力,他志不在此,咱们也不能将他强拉下泥潭,这样不管是他还是我们都讨不了好处。”

“那咱们难不成要支持景王?”郝胥柏眉头紧皱,对于祁景焕他虽谈不上厌恶,但是却也绝对算不上喜欢,尤是他寻常的行事作风以及那一身铁血的气息更是让他生不出好感来,倒不是说他厌恶铁血的气息,而是祁景焕身上的那股子铁血气息太过浓郁,带着难掩的血腥之气,让人感觉阴郁异常。

淳王摇了摇头道:“景王此人生性阴郁多疑,且心思毒辣,未必是个好的领头人,更何况倘若在这个节骨眼上淳王府选择了他,只会让他心生疑虑,从而鱼淳王府没有半电动额好处,更甚者会带来灭顶之灾。”

“既然不能投靠景王那咱们要选择谁?难不成要选择十二皇子?”整个朝堂也就当属景王势力最大且最有优势,且自从皇后一派倒台后,十二皇子纵然有皇太后护着,也难以堪当大任,唯一一个可以与之景王抗衡之人的熠王又是个病捞子,就连争一争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成为其对手?

“熠王。”淳王定定的道:“如今咱们的选择只能是熠王。”

也唯有选择熠王,淳王府才能在这股泥流中保全,理由一丝希望。

“熠王?!”郝胥柏当即大惊,差点没从凳子上吓得一个惊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熠王那可是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了,如今也只是有半条命吊着,说不定哪天就会一命呜呼了,压在他身上,这不是无异于自找死路么?

若是他是个身子骨好的,身边又有小音相助,就算不是胜券在握也绝对有对半的把握,但是如今这个形式,纵然有小音在旁协助,他自己没有那个资本,一切也都是枉然而已。

“父王,你真的没有老年痴呆或者过度刺激?”

这句话问的确确实实是真情实意的。

淳王闻言当即怒视了其一眼,愤然道:“本王含辛茹苦的将你养到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咒你老子的?”

郝胥柏顿时脖子一缩,讪讪的笑了笑道:“哪能啊,我这不是惊讶么?你说这熠王虽然深得皇宠,但是他的身子朝堂上下都知道,虽不至于当即一命呜呼,但是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行了,这无异于是个不稳定因素,倘若万一有个什么,那咱们岂不是就要一柄跟着遭殃了。”

虽然处于私心他也很想选熠王,但是毕竟这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不去思量啊。

淳王冷哼一声,心中知晓他到底是为了王府,心中不免多了一抹欣慰,淡淡的开口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熠王并不如外表所表现出来的这般简单,他所拥有的比咱们相像的都要强大。”

郝胥柏大惊:“父王的意思是熠王不简单?”

“何止是不简单。”淳王叹息了一声道:“就连我都看不透他,你可还记得前几日前去南侯府下聘之人是谁?”

“不是闻名北楚的苏老先生么?”郝胥柏道。

“你且想想这苏老先生是何等人物,平日里不论多少达官权贵前去拜访皆被其赶出,就连皇上多次劝阻那也是从未出过出山,此番不过就是一个下聘之事,且就请得了他出山,这其中的缘由你可想而知。”淳王淡淡道:“熠王离京数十载,且与这苏老先生关系还能如此,你且想一想这究竟是为何?”

郝胥柏闻言不由得敛下了双眸,细细想来这事情的前因,不由得脑中浮现一抹念头,心中也发的觉得这个熠王远比自己所想象中的还要厉害更多,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了,那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去熠王府走上一遭,且先去探一探熠王的口风,看他是个什么态度。”淳王道。

“我怕我是连熠王府的府门都进不去。”郝胥柏苦涩一笑,那位熠王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多少人意图上门拜访皆是被其拒之门外,他不认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可以畅通无阻的相见就能见到这位熠王。

“你此番前去,估摸着他也能猜出究竟是所为何事了。”淳王淡淡的道:“若是他再不看讲你,那也唯有一件事可以解释的通了。”

“什么事啊?我记得我也没有惹到这位熠王殿下吧。”郝胥柏抓了两把头发,除了小音,他与这熠王可是没有过多的交集了吧。

“没惹到?”淳王不由拔高了音量:“当初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可是传遍了大街小巷的,你觉得熠王会宽宏大量的不计较这些?”

郝胥柏闻言顿时蔫了,但是这也不能怪他的好吧?再说了当时小音不是还不是熠王妃么?况且这也都是以讹传讹的消息好吧?根本就不关他的事的好吧?

他与小音只是朋友!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朋友!他总不能就连小音交朋友的权限都不给吧?

“你赶紧麻溜的想办法去,哭也好求也罢,只要将事情办成了就好。”淳王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

“父王,我不是你亲生的吧?”郝胥柏一脸苦相,哪有这么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啊。

淳王圆目一瞪,郝胥柏当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溜烟的就不见了身影。

“柏儿与那南侯府大小姐交好,总归也算是个好的。”淳王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

淳王轻哼一声,愤然的神情已然变了模样,淡笑一声道:“成与不成就全看他了。”

思虑再三,郝胥柏还是决定要去熠王府走上一遭,万一有个意外出现也不一定呢。

但是很可惜期待中的意外并没有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他被毫不犹豫的拒之门外了。

幽幽的看了熠王府的府门半晌,郝胥柏

正文 第303章 求得一个安稳

<>郝胥柏幽幽的看了兰诺一眼,又垂下了双眸,显然一副打击过度的神情。

“小音,这次你若是不帮我,我恐怕真的要去撞墙了。”

“恩。”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你选择去撞墙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是不会阻止你的,你放心。”

郝胥柏扬起的眉梢霎时间搭拢下来:“小音,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好歹咱们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你可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我父王给逼的撞墙吧。”

沐音勾唇一笑,眉眼却是松了一松:“说说吧,要我帮什么忙?”

郝胥柏闻言,拉拢的眉梢顿时上挑了几分,低咳了两声,语气颇有些犹豫道:“那个……小音,你与熠王殿下的关系……咳咳……应该很好吧?”

虽然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两人的关系确实很好,但是尽管如此,还是难免忍不住要问上一句,凡事都有个万一么?

沐音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心中却已然将他此番的行径猜了个大概:“你是想要见他?”

“恩?”郝胥柏一惊,看向沐音的眼神不免也多了一抹讶异:“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脸上就差没写着几个字了。”沐音淡淡的道。

郝胥柏闻言顿时一囧,原来他已经表现的如此急不可耐了啊,抬手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头,道:“我来找你,就是看你能不能帮我给熠王殿下说说,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就行了,我这也实在是逼不得已了,熠王殿下府门紧闭,任何人不见,我这才找到了你这。”

“是因为南姜公主赐婚的事?”沐音微微蹙眉道。

郝胥柏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人,抬手狠狠的伸了个大拇指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你说的不错,此番找上熠王确实是因为南姜公主赐婚的事。”

“淳王府不是向来保持明哲保身的态度?”沐音淡淡的道:“南姜公主的婚事顶多是给祁景焕再次多了个威胁而已,与淳王府并无多大干系。”

“如果单单是个普普通通的婚事自然是和淳王府扯不上关系。”郝胥柏道:“但是此时牵扯到轩王就不可能不与我们淳王府扯上关系了。”

“哦?”沐音扬眉:“这轩王与淳王府有关系?”

郝胥柏闻言苦笑一声道:“何止是有关系,我也是今日才知晓原来这轩王的母妃也就是容家与我们淳王府本是一家,皇上此番赐婚,就是我们淳王府想要隔岸观火就不行了,更何况是在这淤泥中明哲保身呢?”

将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由浅至深的从头说了一遍,沐音总算是从中听出了点不同寻常的气息来:“这么说皇上此番是在逼着你们做出选择了?”

郝胥柏点了点头,道:“选择轩王是不可能的,景王又并非良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对象,与他站在统一战线上,无异于是将淳王府推上悬崖,一个不查便会万劫不复。”

沐音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桌面,顿了片刻才道:“所以,你们淳王府的选择是熠王?”

郝胥柏敛下双眸,淡淡道:“我父王说只有熠王才是淳王府目前唯一的选择。”

对于这些事情,本就不该多言,更何况此人还是小音,这个即将成为熠王妃的人,他就更不该将这些一一告知,但是她是他的朋友,他不想将这份友谊占据在利益的前提之下。

说他意气用事也好,说他不会顾全大局也罢,他心中的想法如此,亦不会改变。

沉默良久,沐音才开口道:“我可以帮你,但是前提也要告诉你,你们选择熠王我无权干涉,但是他究竟有没有这个心思也并非是你们能够左右,就像是一匹孤狼,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习惯了,多了什么总是会觉得累赘。”

“生性嗜血的狂狼纵然恐怖,但是却也恰好说明了它有野心有雄心,只有这样才会有机会博得一个机会不是么?”

“不。”郝胥柏深深的摇了摇头道:“淳王府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机会,而是求的一个安稳。”

淳王府之所以明哲保身这么多年,所图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安稳罢了,什么名利权势于淳王府并无什么吸引力,也不会成为什么吸引,原始的理念都不一样,又谈何能走到一起?

沐音笑了,笑容清浅而又愉悦,虽什么话也没说,但是郝胥柏却是已然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两人顿时相视一笑,所有的事情都在这笑容里化为了一缕烟尘,消散于无形之中。

翌日。

“主子,果然不出你所料,昨日深夜我和冷风两人埋伏至那深巷之内,不多久便有一人影匆匆而来,可不就正是送上了门么?”顾鸣一脸悻然的喋喋道。

环顾一侧的冷风却是一副冷若寒冰生人勿进的模样,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没有人追来?”沐音淡淡的扬了扬眉道。

“人一出来,我们就将人给截胡了,他们肯定没有半点线索,再说了依照我和冷风的这个速度,他们哪能追的来上呢?”顾鸣扬眉一副得意之态。

沐音看着眼前这个颇有换了个人的感觉的人,心中倒是释然了不少,看来这当初让这顾鸣跟着冷风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试想一下一个佯装冷峻的人在面对一个全然冷峻的人会有什么感觉?显然,此番行径倒是很大的改变了顾鸣了。

“人现在在哪?”

“就在密室关着呢,来的时候闹得太凶,让我给下了点药,现在应该已经醒了。”顾鸣道:“要不我先去瞧瞧,看人醒了没有。”

“不用了。”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就算是不醒我也有办法让她能醒的过来。”

顾鸣眸中闪过一抹恍然,抬手摸了摸鼻尖,有些涩然,他倒是忘了用药可是自家主子的强项了,抬眸看向身侧的人,却正巧对上一双冷若寒冰的双眸,尽管如此,他还是从中看出了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顿时心中更是愤然了,狠狠的咬了咬牙,抬步就跟上了自家主子的脚步。

密闭冷然的密室,摇曳的灯火照应在石壁之上,倒映出晃动的暗影,在这阴冷的密室内无端的增添了一抹幽冷之气。

就在密室内的正前方的一间石室内,只见一身着深紫色衣衫的女子静静的倒在地上,面容掩在深紫色的衣衫之中,只能恍惚看到一双清携的眉宇微微的蹙动着,双手无力且柔弱的垂在身下的地面之上,双腿弯曲显然是一副昏

正文 第304章 踏破铁鞋无觅处

<>“看来你这个南姜公主倒还真是当上瘾了。”沐音淡淡扬眉道:“既然如此,何不安安分分的当个和亲公主?我的手段你应该清楚,看来当年的事情并没有给你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你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褚黎曼眸光转向别处,但是垂在身侧的五指却是紧紧的揪住了衣衫。

“是不懂还是装傻?!”沐音挑唇一笑:“苏浅月,你真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是没脑子的么?还是说你打从心底深处就不愿承认这个身份。”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你是不是苏浅月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话锋一转却是又道:“不过,你我之间的恩怨却是要有个了断了,说说吧,你想怎么解决?”

沐音抬手轻轻的敲击了两下桌面,低沉轻击的声响在这空旷幽深的密室之中显得异常的悠长深远。

站在一侧的兰诺闻言却是陡然间瞪大了双眸,她就说自家小姐怎么会和这南姜公主如此相熟,敢情这还是老交情了啊,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而褚黎曼见此,那转向别处的双眸缓缓地看向身前,对上那一双似笑非笑却又寒冷似冰的凤眸,眸光一缩,心下却已是明了,干脆的直起身子迎上眸光冷笑一声缓缓道:“是,我是苏浅月!你能拿我怎么样?!你以为如今还和门中一样么?现在可没有人跟你站在一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南姜公主,杀了我,你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沐音,你终究还是比不过我!”

“杀了你?”沐音淡淡挑眉:“你未免想的也太过天真了些,倘若我想杀你,你以为在云中之境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褚黎曼也就是苏浅月闻言顿时大惊:“你怎么知道云中之境的事情?”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面色陡然变得十分难堪起来:“当时你并没有昏迷!”

不是疑问,而是妥妥的肯定。

倘若不是装晕,这些事情又怎么可能知道的如此详细?!

“慕奕寒虽然厉害,但是你好像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沐音淡淡道:“倘若不是我将计就计借机被掳,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你和慕奕寒的牵扯?又怎么会发现在和一切都是你的手笔?”

“不过,说起来你也应该感谢我不是么?刹魔宗被毁你应该是最兴然的一个了。”

“你闭嘴!”苏浅月陡然尖声叫道:“我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

“没有半点关系?”沐音凉凉一笑道:“苏浅月,但愿你见到慕奕寒也能这么说。”

“你要干什么?!”惊恐的尖叫声哼划破整个密室:“沐音!你敢!你要是敢将那个疯子找来,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个疯子!都是因为他!一切都是因为他!倘若不是因为他倘若不是因为他这一切的根源都是他造成的!她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也都是因为他才造成的,她不要见到他!一辈子也不要!

“看来慕奕寒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沐音轻挑了下眉梢,淡淡道:“苏浅月,你现在是落在了我的手上,想要如何还轮不到你再这里指手画脚,区区一个南姜公主的身份我还真不放在眼里,不过,你放心,我目前不会杀你,再过两日自有人会来动手,至于到时候杀不杀你,自然也就不关我的事了。”

“沐音!你敢!你敢叫他来我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苏浅月声音尖锐。

“你忘了十日之后是什么日子了?”沐音突然开口道。

十日之后?!苏浅月眉梢一顿,思虑片刻,眸光陡然一紧,十日之后是熠王成亲之日!

“你根本就配不上他!沐音!你有什么资格嫁给他!”

此番的声音却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比之之前更为显得癫狂。

沐音淡然冷笑:“你还真是执着,看来你当真是以为我是好脾性了?”

“兰诺!”凤眸扫了眼一侧的兰诺,兰诺却已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抬步走至那石室门口,手起微一用力,嘭的一声,铁门应声而开,脚下如风,手抬脚移,一个上前五指却已是紧紧的扣在了那纤细而白嫩的脖颈之上,五指收紧,一声闷哼,只见那苏浅月的面容霎时间已然变得血色全无,挣扎的四肢却像是僵在了当场动弹不得分毫,唯有那双挣扎的眸光求救般的紧紧的看着沐音的方向。

只见兰诺眸光一冷,左手快速一闪,“咔嚓”一声响动,只见苏浅月那垂在一侧的右臂被折成了一个极具扭曲的姿态,赫然骨头已然断裂开来,一声闷哼,就在张嘴的瞬间,一记赤红色的药丸陡然间被塞入喉管,五指微动,药丸已是被快速的吞下。

“哼。”冷哼一声,兰诺却是陡然间收回了五指,嘭的一声苏浅月的身体也应声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不过也只是瞬间的功夫,苏浅月整个人却是如同浸在了开水之中,整个人已被汗水浸透,通红的面颊上汗水不断的溢出,打湿了衣襟,神情更是痛苦的犹如全身的骨头被碾碎,挣扎着在地上翻滚。

所谓生不如死,苏浅月此番正是这个感觉,浑身的疼痛以及仿佛被万只蚂蚁拂过心头的焦躁,以至于想要破开身体撕裂一切,诺大的虚造感浸满了身心,侵扰的她万般不能所以然。

想要尖叫出声,但是却像是被抑制住了喉咙,发不得半点声音,唯有万般噬心的疼痛依旧在继续

“你就感谢我家小姐不杀你吧。”兰诺冷哼一声道:“当年你所做的事情可不是能掩盖的了的,苏师傅找了你这么些年,见到你应该会将当年的那笔账一起清算干净。”

师傅?!

苏浅月眉眼一跳,饶是噬心的疼痛依旧在继续,但是心中也不免一跳,不!不能让师傅知道她在这里!决不能!

更为猛烈的挣扎,但是唤来的却是更为噬心的疼痛。

看着狼狈至极的苏浅月,沐音却是眉眼都不曾动上一下,清冷的眸光就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不带丝毫的感情。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你的命我会留给师傅决定。”沐音冷冷的说完,便是站起身离开了密室,唯有那苏浅月挣扎的身影越加缩小。

幽深的密室显得愈发的宁静了。

“小姐,原来当时你被掳走也是这苏浅月干的。”兰诺愤愤的道:“她可真是死性不改,就算被逐出师门了,还不忘算计,真是心思毒辣

正文 第305章 炸毛的小狮子

<>熠王府。

书房内,祁瑾熠坐在书桌前挥手看着眼前方才传来的信件,冷峻的眉宇微微一动,紧绷的双唇却是微微的勾起了一丝浅淡的弧度。

“路文瑞那边传来的消息?”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祁瑾熠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儿,冷然的眉宇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点头道:“荆州那边的事宜已经全部解决了。”

“这么说来荆州地界儿的所有一切岂不都是收入囊中了?”沐音淡淡扬眉,浅笑:“祁景焕此番若是再想要搞出点什么花样来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荆州商会覆灭,再加之胡方坐镇,景王一派安插的势力早已被剔除的干净,有道是离开容易进去难,此番倘若是再想要谋求点什么可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做得到的事情了。

更何况荆州乃经济命脉的所在,缺了这一环,也足矣能够让祁景焕断掉一大部分的势力所在了。

“放心,”祁瑾熠将手中的信件放到桌上,淡淡道:“他如今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皇后一派已倒,荆州势力不明,以他多疑的性情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前是不会动的。”

“说起来,如今师兄的势头也不比祁景焕弱,你说,他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要对准你?”沐音挑眉一笑道。

“不会。”祁瑾熠语态坚定,神态更是定然:“我的势头都在暗处,况且他从未将我视为对手,而且我也不会成为他的对手。”

“这么说师兄是真的没有这个打算了?”沐音扬眉问道。

虽未说明这个打算是何打算,但是祁瑾熠却已是明了其中的意思,没有立即答话,而是蹙眉含笑道:“音儿是想让我有这个打算还是没有这个打算?恩?”

沐音眨了眨眼,神情却是无比的淡然:“师兄心中不是早已经有答案了么?又何必来问我?”

“若是音儿想要,我也未尝不可一试。”祁瑾熠神色定然,眉宇间带着浓浓的宠溺:“除了音儿,这些本对我而言都不重要,无非是换一种习惯罢了。”

沐音浅笑,清冷的眸光骤然便的柔和起来:“师兄想要如何尽管去做,我是你的臂膀而非累赘。”

她不会成为依附于任何人的人,也同样不会成为牵绊于任何人的人,她是可以助他的翅膀而非阻碍。

祁瑾熠微笑,抬手轻柔的揽过身旁之人的肩侧,将其揽入怀中,抚着手心中那柔软的发,感受着彼此心动的跳跃,心下却是无比的暖情,他的音儿啊,就连说出的话语都是如此的悦耳动听呢。

沐音垂眸轻靠在熟悉的身前,鼻尖传来熟悉的气息,微凉的心下却是被整个溢满,是啊,她是他的臂膀,他又何尝不是她的臂膀呢?他们是彼此依靠的两个人啊。

“还有十日。”头顶上方响起一声微带着叹息的声音。

还有十日,她将成为他的新娘。

还有十日,他将成为他的夫君。

还有十日,他们将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轻柔的吻缓缓的落在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浅淡匀称的呼吸萦绕在耳边,垂眸靠在祁瑾熠身前的沐音却是悄然的红了耳尖,尽管清冷的面容依旧淡然,但是那洋溢的唇角却是弧度浅然。

感受到身前之人的动作,祁瑾熠眉眼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明显:“音儿,这是害羞了么?恩?”

沐音抚在那腰间的手陡然一顿,继而凤眸一凛,身子一动却已是从那怀中退出了些许,抬眸对上那含笑的双眸,凤眸却是一瞪,轻咬银牙,语态一派淡然:“多日不曾切磋,师兄是打算在书房比试一场么?”

淡然的话语却怎么听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祁瑾熠大笑,冷峻的面容霎时间变得温润生动起来,果然,他的音儿还是那只会炸毛的小豹子啊。

果不其然,笑声响起的当下,本是坐在身前的人已然落座在了下首一侧的位置落定,扬了扬眉,祁瑾熠还是决定不要将他的音儿惹毛,恩,不然后果非常糟糕。

于是乎,立时转移了话题道:“淳王府世子去找你了?”

沐音的脸色已然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但是那眉宇之间却是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耳尖的微红还未消散,轻点了下头道:“你都猜出来了?”

“淳王不是个傻的。”祁瑾熠道:“他远比宁振安要精明的多,若是宁振安有他的精明,祁景焕如今怕是已经大势所归了。”

“哦?”沐音淡淡扬眉:“这么说你是早有打算了?”

“不是我有打算,而是父皇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祁瑾熠淡淡道:“轩王不过就是一个借口,他真正的意图是想让我做出决定。”

略一细想,沐音便已是明白了此话的意思,心中也不由得一惊:“师兄的意思是……”

祁瑾熠对上沐音的双眸,唇角的笑意却是有些无奈:“这些年他恐怕也是累了,不管是祁景焕还是其他人,他都已经没有心思去理会了,或许淳王的态度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是算计好的,才会将轩王牵扯进来。”

“你的身体他知道?”沐音道。

祁瑾熠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他是个父亲更是一个君王,有些事情不得不为北楚的江山社稷考虑。”

“可是不论是从哪一方面祁景焕都比你更合适不是么?”沐音蹙眉道:“还是说他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庇护?”

一旦祁景焕得势坐上那个位置,即便师兄还是熠王,但是所有的一切也都已经变了,依照祁景焕的心狠手辣不可能会放任任何的威胁存在,必定会想除之而后快。

“或许吧。”祁瑾熠抬眸看向窗外,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开口道:“这些之于我的意义并不大。”

沐音沉默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一个人好好的思量一番,既然那位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所有的事情都要拉开一个新的篇章了不是么。

离开熠王府,已然到了酉时。

去一醉楼打理了一些事宜,便是回了音府。

接下来的两日却是异常的安稳,南侯府的人再未前来,一醉楼倒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由,只有上官筠时不时地上门送上一堆东西过来。

“这次又带来了是什么东西?”沐音看着疾步而来的上官筠,扬眉浅笑道。

自婚事将近,上官筠不知是

正文 第306章 要变天了

<>辰时刚过,一道圣旨却是下达音府。

前来传旨的人依旧是那李公公,此番前来,这李公公显然比之前两次的态度更为恭谨,话也比之之前多了许多,当可谓是有问必答。

“不知皇上此番召见所谓何事?”沐音蹙眉淡淡道。

“这个……老奴也不知道。”微顿了一下,李公公接着道:“不过这两日因为南姜公主赐婚的事情,皇上着实是有些费心了。”

略一细想,沐音便已是明白了其话中的深意,勾了勾唇,接话道:“南姜此番和亲的事宜确实是费心,不过此番赐婚轩王倒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了。”

李公公敛眉笑道:“沐小姐说的是。”

沐音扬了扬眉,倒是也未再多说些什么。

此番觐见倒是不是同以往一般在宣德殿,而是在御书房。

沐音踏进御书房,便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着身的祁巍正坐在御书桌前垂眸看着手中的奏折,苍劲的面容眉宇微微蹙起,威严之气速起。

微微敛眉,躬身淡淡道:“沐音见过皇上。”

听到声音,祁巍这才将目光从奏折上抬起,冷峻的目光看向眼前淡漠且一身风华的女子,眉梢微微动了一下,沉声道:“免礼吧。”

“谢皇上。”沐音淡淡的道了一句,却已是站直了身子。

“你可知朕今日宣你进宫所谓何事?”低沉且威严的声音淡淡响起,在这空旷且安静的御书房显得格外的肃穆。

沐音微微勾了勾唇角,凤眸微敛,淡淡道:“沐音迟钝,不知皇上是何意思。”

“哼。”祁巍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要是迟钝,这天下怕是都没有精明的人了,在朕跟前就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的性子朕也了解一二,想说什么也不必再掩饰了。”

沐音抬眸,清冷的凤眸冷漠淡然:“皇上想让沐音说什么?”

祁巍冷冷的直视着面前的人,却只见对方神色未变,全然没有半点惧意,半晌,又是冷哼一声:“南姜公主的婚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皇上不是已经将南姜公主赐婚轩王殿下了么?沐音不过女子,不敢评头论足。”沐音道。

祁巍面色一噎,神情越发的冷峻了几分,苍劲的面容也不由得黑了几分:“朕让你说你就说!”

对于祁巍突然而至的怒意,沐音却是仿若没有察觉到一半,浅浅的勾了勾唇角道:“沐音虽未曾见过轩王殿下,但是既是皇子那自然也都是人中龙凤,南姜公主赐婚轩王,当可谓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朕没有将南姜公主赐婚熠儿,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朕?”祁巍冷冷的道。

沐音闻言却是微微的蹙了蹙眉:“皇上不是原本就没有打算将南姜公主赐婚熠王么?又何谈的感谢之言?”

祁巍面色一讪,黑了面容倒是好了不少,顿了片刻,却是突然开口道:“你跟南侯府断了关系?”

沐音从容的点了点头道:“是。”

“你可知道与本家断了关系意味着什么?”祁巍道。

“没有感情的本家有与没有又有何区别?”沐音反问道。

“你应该明白一个王妃是要有家族的支撑才能够长久。”祁巍道:“没有南侯府的支撑想要在皇室立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上当初赐婚是因为南侯府不成?”沐音挑唇道。

祁巍神色一怔,当初他之所以赐婚完全是因为熠儿的请求,若不是因为熠儿,他又怎会给熠儿赐婚一个本就不熟悉的人,而且命格又如此怪异之人为妃?就算是南侯府之女,若非没有熠儿的前提,他也是万万不会做出此番决定的。

祁巍虽未开口,但是沐音却已是从其神情上知晓了他的心思,扬了扬眉道:“既然当初皇上赐婚并非是因为南侯府,如今又何必在乎我是否与南侯府断绝关系?”

“没有亲情而言的家族有时候非但不会成为助力,反而会成为无法抛开的累赘。”沐音道:“南侯府之于我而言从来都不是助力,况且由始至终我也从未承认过他的存在,所以也就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断绝关系之说,之所以如此说也只不过就是顺势而为罢了。”

“既然你不承认南侯府的存在,为何当初还要回来?”祁巍沉声质问道。

沐音冷沉的凤眸一凛,淡淡道:“十年前的事情总归是要有个了解不是么?相信皇上对于十年前的事情也是不能介怀的吧?”

祁巍轻哼一声,他确实是对于十年前的事情有所介怀,不过那也是因为有熠儿在前的前提之下,若非眼前之人是熠儿的王妃,他又怎么会有这个心思去介怀十年前毫无关系的事情?

“你查到什么了?”

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一问,沐音神色淡然的淡淡道:“已经查到了一些眉目,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能言明,望皇上恕罪。”

祁巍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倒也没有多言什么,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也罢,你是个有主意的,自己掂量着办吧,凡事量力而行就好。”

顿了片刻,又道:“若是有什么难事,熠儿那边应该会帮衬着你。”

此番话语,虽未言明,但是却也不乏关切之意,沐音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深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浅笑道:“沐音多谢皇上。”

见沐音已然明了其中的意思,祁巍也是扬了扬眉,冷峻的神情倒是松弛了不少,眉宇间的威严也随之淡去了些许,随意的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奏折翻阅开来,淡淡的扫了两眼,而后却是道:“你与熠儿的大婚之日马上就要到了,该准备的可都准备妥帖了?”

沐音点头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祁巍嗯了一声,却是不再开口。

空旷而幽深的御书房内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唯有祁巍翻阅奏折的声音幽幽响起,沐音站在原地,一身风华淡漠风姿,犹如一朵白莲蜿蜒盛开,缓缓伫立,清浊而又卓然,引人侧目。

良久,只听祁巍的声音淡淡的响起:“你以为这皇宫如何?”

沐音淡淡答道:“古往今来多少人为了能进入皇宫而煞费苦心,皇宫在所有人的眼里自然是好的。”

“那在你的眼里呢?”祁巍一下便抓住了重点。

沐音闻言凤眸闪过一抹幽光,却是淡淡的摇了摇头道:“虽然皇

正文 第307章 除之而后快

<>入夜。

昏暗幽深的暗房内,微亮的烛火摇曳,倒映着墙壁随处可见的倒影晃动,寒风拂动,萦绕一地冷寒。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飞快的闪过,眨眼间,只见房内已然出现了一道黑影。

“主子。”微沉沙哑的声音悠然响起。

“人找到了没有?”低沉的声音陡然道。

只见那站在桌子前方的一道暗沉色的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幽深的眸光定定的看着半跪在眼前的人,周身冷然的气息乍现。

“属下无能,尚未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黑衣男子垂眸道:“昨晚追踪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踪迹,会不会是有人暗中先动手了?”

程钺眉目一凛,心思却已是快速的转了起来,想到某种可能,神情陡然间变得十分冷峻:“查!调动所有人手务必将人给我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黑衣男子神色一凛,立即恭声应道:“属下遵命!”

在黑衣男子退出去之时,程钺的声音再次响起:“切记,此事绝不可打草惊蛇,必要之时,除之而后快!”

“属下明白!”

黑衣男子的身影逐渐消融于夜幕之下。

程钺看着桌面方才传来的信件,眸光不由得越加的冷然起来,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非要给他整出这些事端来,那就莫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不安于室,那就只有彻底扼杀了!

“来人呐。”

话音落地,屋内一番闪身进来一人,垂眸恭谨道:“主子有何吩咐?”

“立即派人传信回去。”程钺侧身在男子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又道:“记住,此事只能亲自告诉皇上,若非皇上本人万不可泄露半分。”

男子点头领命而去。

就在男子闪身离开的当下,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通禀声:“主子,齐家之人来了。”

程钺凌然的双眸倏然眯了起来,顿了片刻,却是扬声吩咐道:“带他进来。”

“是。”

片刻功夫,脚步声已然由远及近的缓缓响起,眨眼间,吱呀一声门被从外向里推开,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款步而来。

来人一袭深蓝色沟纹浅丝,腰间束着沟纹浅丝束带,形神俊逸,风姿俊朗,尤是一双摄人心神的桃花目在这灯火摇曳的暗房显得烨烨生辉。

“齐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啊?”程钺率先开口道。

“听闻程大人这里出了一点事端。”略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只见齐昊身形一转已然落座在了一侧的座位之上:“怎么?人还没有找到?”

“齐公子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程钺面色不变淡淡开口道:“齐公子深夜造访就是为了问此事?”

齐昊勾了勾唇角,桃花眼微微上挑:“我今日前来是想给程大人提个醒。”

“恩?”程钺眉梢微挑:“齐公子此话是什么意思?”

“程大人难道还不明白么?”齐昊道:“你不必将我视作仇敌,在这里我们才是站在一边儿的不是么?”

“正所谓相辅相成,程大人不会当真以为我会与你站在敌对面吧?”

“齐家到底之于何处,齐公子应当比我明白才是。”程钺挑唇道:“不是我以为,而是齐公子的做法让我不得不深以为意。”

“哦?”齐昊挑眉,唇边溢出一丝笑意道:“看来倒是我的不对了,也罢,孰对孰错,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先找到人,若是找不到人,最先倒霉的可还是程大人。”

程钺的面色沉了下来,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的话却是对的,若是找不到人,最先倒霉的还是他,想通了这一点,冷然的双眸倒是温和了不少:“齐公子可是知道什么消息?”

“消息倒是没有。”果不其然,听到此话,程钺的面色已然再次沉了下去,不过未等其开口,齐昊却是接着道:“不过,想要找到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程钺扬眉,只听齐昊接着道:“单凭她一人是绝对没有这个本事悄无声息的逃走还不被你的人发现,既是不是她逃走,那你想想可还有什么可能?”

程钺面色微冷,当初他派人守在门边之人虽不是武功绝顶,但也绝对卓绝,看住她已是绰绰有余了,如此悄无声息的溜走,只能有一个可能,被人掳走!

看到程钺越加冷然的面容,齐昊却是淡淡一笑道:“看来程大人已经想明白了。”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被人掳走,那程大人就不妨想想她在此地是都与什么人结过仇怨?”

结仇?!

程钺微微蹙眉,此番来到北楚也不过短短月余,能与何人结过如此之大的仇怨?!正欲摇头,脑中却是陡然间闪过一抹精光,继而双眸也不由得眯了起来。

若是说得罪过的人又能有如此本事之人也就只有一个云门门主!

想起一醉楼的言语,心中越发的肯定了这个念头。

“看来程大人心中已经有数了?”齐昊道:“程大人怀疑的人是谁?”

程钺眸光一凛,冷冷的道出了四个字:“云门门主。”

果不其然!

齐昊眉目轻挑,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浅淡的弧度,淡淡道:“据我所知南侯府大小姐沐音与她的仇怨应当也不浅。”

几次三番上门夺人夫君,可不就是仇怨极深么?

程钺却是摇了摇头道:“她没有这个本事。”

南侯府虽在盛京势头不但是终归也是侯府而已,那沐音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南侯府的嫡女罢了,又哪里有这个本事将人给掳走?!

“她没有这个本事,不代表旁人没有。”齐昊淡淡的开口道。

程钺眯眼:“你的意思是?”

“程大人大概不知道一件事情。”齐昊道:“这沐音与这云门门主的交情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的。”

程钺心中登时一跳:“他们是认识的?”

“我也是在荆州之时偶然得之。”齐昊道:“将这两个同时得罪,程大人觉得依照云门门主的性子会放过她?”

程钺面色一僵,怎么会放过她?!这云门门主的性子他也是不甚了解的,这绝对的是个龇牙必报的主儿,几次三番挑衅,这云门门主又怎会放任不管?!

正文 第308章 贺礼与嫁妆

<>熠王与南侯府大小姐的婚事越发的接近,盛京上下也可谓是一派荣华,大街小巷街头巷尾皆是对此议论纷纷,而自南侯府大小姐沐音搬离南侯府入住音府之后,音府赫然已经成了所有人关注的对象。

随着大婚的临近,音府门前也是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守门的小厮第二十次开门,看到门外手执贺礼的三两人众,不用开口,便已知所谓何事,懒洋洋的掀了掀眸子,摆手道:“我家主子今日身体不便,概不见客,各位还是请回吧。”

果不其然,那站在门外之人听闻此话,一个个也都争先恐后的将手中的贺礼奉上:“这些都是为了恭贺沐小姐和熠王的婚事准备的贺礼,既然沐小姐不便见客,还请劳烦代为收下才是啊。”

小厮闻言,眉眼间倒是闪过了一丝精光,朝着几人笑道:“既然各位诚心实意的上门了,这贺礼也不能不收,等我家主子身体好了到时再通知各位,请各位喝茶。”

这般说着,那边已然迅速的指挥着人手将几人手中的贺礼接了过来。

看着几人笑意吟吟的离开,小厮这才收敛了面上的笑意,转身嘭的一声关上了府门。

就像是主子说的,送上门的银子形同白捡,不收也浪费。

轻车熟路的指挥着人手将贺礼拿到东侧的厢房,这才转身心情愉悦的转身再次回到府门前看守。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敲门声却是又赫然响起。

得嘞,又来了!

小厮轻叹了口气,认命的再次打开府门,正欲重复之前所言的话语,但是在看到站在府门前的身影之时,想要出口的话语却是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半晌,才终是重重的猛磕了两声,沙哑着嗓音道:“公子是……”

实在不是他客气,而是真的是被眼前之人给震慑到了,那周身的气度和风华简直可以与自家主子相匹睨啊。

只见眼前之人修长身形,一袭绛红色衣衫加身,举手投足间皆是透着一股邪肆的惑态,尤是那比之女子更为精致的面容处处透着邪肆,眉眼一扬,眉梢间的风姿乍现,无人与之睥睨。

红唇轻启,邪肆的眉眼微勾:“小音儿可在府中?”

小音儿?!

这称呼当可谓是将那小厮吓了个不轻,这明晃晃的叫的是自家的主子啊,但是这……小音儿?!却定自家主子听到后不会发飙么?!

默默的将所有的可能性想了一遍,抬眼对上眼前之人,略有些犹豫的道:“公子……与我家主子是……朋友?!”

斟酌了半晌,才湛湛的说出这最后的两个字来。

来人摆了摆修长的五指,淡淡的开口道:“你只要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回来了,接下来就没你的事情了。”

小厮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连忙跑去传话了,这人能如此唤自家主子,那他与自家主子应当是朋友吧?

果不其然,到了书房将事情前后以及来人的面相讲了一遍,沐音闻言眉眼一挑,面上闪过一抹讶异:“他怎么回来了?”

小厮不解道:“主子说的是谁?”

沐音看了那小厮一眼,淡淡道:“天机阁阁主。”

嘶——

小厮当即倒抽了一口凉气,天机阁阁主?!门外之人竟然是天机阁阁主!难怪那份气场堪比自家主子了,这般想着,心下却是陡然升起一股后怕来,方才应当是没有说什么得罪天机阁阁主的话来吧?

后悔的同时不由得懊恼起来,方才应该早点把人请进来才是啊,那可是天机阁阁主啊,主子交情最好的朋友之一啊。

看着那小厮瞬间变幻莫测的面色,沐音面容不由得闪过一抹笑意,摆了摆手道:“既然这么后悔,还不快些将人请进来。”

“啊?哦!属下这就去!”小厮一怔,继而却是没有一丝停留的朝着门外狂奔而去……

片刻功夫。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沐音挑眉看着面前的人,唇角溢出一起浅淡的笑意:“事情都办好了?”

“我这才刚回来,小音儿,你就不能先关心关心我么?”司空奕表示心里很受伤。

沐音浅笑:“你在那吃得好睡的香,用得着我来关心?或者说你将事情搞砸了?白白损失了一大笔银两?”

“怎么可能?!”司空奕提高了声音:“本少出马哪还能有办不成的事?!”

“这么说事情是办妥了?”沐音道。

“嗯哼。”司空奕轻哼一声,神情却是难掩的得意。

“所以……温家小姐也在你的掌控之中了?”沐音扬眉,凤眸划过一抹精光。

听到温家小姐四个字,司空奕正得意的眉梢却是不自觉的微动了一下,就连上扬的唇角都僵了一瞬,不自觉的低咳了两声,道:“小音儿,你也太不仗义了,把我一个人留在荆州受苦,你在这里倒是逍遥自在的很啊。”

对于司空奕突然转开的话题,沐音勾唇轻笑了两声,果不其然,顿时便迎来了一双怒视的眸光。

“美人在侧也算是受苦?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沐音淡淡的斜睨了某人一眼,幽幽的开口道。

“什么美人在侧,小音儿你不在又哪来的什么美人啊?”司空奕眉梢一挑,却是已然恢复了之前的那般邪肆的模样。

看着司空奕又恢复了之前的那般模样,沐音心下却是已然了然,扬了扬眉梢,淡淡道:

“说说吧,怎么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这不是你的大婚之日马上就要到了,那几个家伙在幽州暂时脱不开身,所以就只能让我这个免费的劳工跑来先给你送上贺礼了。”说话的当下,司空奕却已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沓地契来。

“这些都是送给你的铺子,位处幽州最好的地段,如今还在经营之前的生意,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去整顿吧。”

看着放在眼前的一沓子地契,沐音眉宇间却是闪过一抹无奈,不过凌厉的凤眸却是溢满了温情:“你们应该知道我并不缺银子。”

“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银子。”司空奕挑眉一笑,道:“所以这里面都是他们几个送的,我没有掺和。”

“不过他们这几个蠢货也是,到幽州竟是搜刮这些庄子铺子了,也不想想你这云门门主怎么会缺

正文 第309章 缺银子的人

<>嫁妆?!

沐音挑眉,只听司空奕解释道:“你要嫁人,我们自然是要给你准备嫁妆的,方才那些只是一些贺礼,不算入嫁妆之内。”

知晓再说些什么也都无用,沐音遂唇角扬起一抹笑意道:“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去瞧瞧吧。”

与其扭捏的推辞,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毕竟他们是她的至信的朋友不是么?这份心意她沐音记在心里就是了。

司空奕闻言邪肆一笑,风华无限。

今日的一醉楼格外的热闹,形色各异的人皆是盈盈绕绕的述说着马上开始的熠王与南侯府大小姐的婚事,这熠王乃是当朝皇上最为疼宠的儿子,虽身患重疾,但也掩盖不了其深得皇宠的事实,既是深得皇宠那这婚事自然也是与其他人较为不同的,更何况之前所下的聘礼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了,这婚事自然会比之更甚。

而那南侯府大小姐近日来也是事情连连,先是搬离南侯府,自建音府,彻底断绝与南侯府的关系,甚至南侯府大公子亲自上门也未能将其劝服,这几日不少达官贵人更是纷纷上门送上贺礼,聊表心意,这一举动无疑是让人心生好奇的,要知道这南侯府大小姐脱离了南侯府也只不过就是一介毫无根基的平民百姓罢了,就算成为了熠王妃那将来也绝对算不上辉煌,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些人还纷纷上门,那也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南侯府大小姐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的多。

是以,不少人也都不由得暗自揣测当日究竟会有多么盛大的场面,又会有多少人到场,亦或是又会发生身事情?

不过这其中总是有个别特例的存在。

正如当下正坐在窗户一侧的一男一女,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女子却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道:“不就是成个亲,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还真当自己嫁的是什么好人家了不成?嘁,不过是个病捞子罢了。”

“嘘!你小点声!”男子环顾了下四周,小心翼翼的道:“要是让旁人听到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话虽这般,但是女子的声音却是轻了许多:“那熠王本来不就是一个快要死的的人么?这副破身子骨还能撑几年?!到时候,有的她哭得时候,哼。”

“熠王可是如今最得宠的皇子。”男子扬了扬眉道:“就算到时候去了,那沐音也还是名正言顺的熠王妃,顶着王妃的头衔也总是旁人无法招惹的。”

“最得宠的皇子又如何?到死了还不是什么都不是。”女子不满的轻哼一声道:“等他一死,王妃又算什么?皇上难不成还会爱屋及乌将她沐音当做亲生女儿不成?!简直笑话!”

皇上一堆的儿女还顾不过来,又怎么会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捧在手心?!简直是无稽之谈!

男子迟疑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她以为离了南侯府能嚣张多久?!哼,回头我就在姑母跟前再说上几句,让她想回来都别想。”女子想到什么,冷笑一声道。

“兰儿,你忘了祖母告诫你了什么!”阮一致皱眉冷声道:“沐音已经与南侯府断了关系,是断然不会在回来的,如今这府里是沐荀大哥掌管,还有沐鸿平在侧,你就莫要再生出什么事端来了。”

本以为这沐煦是个好拿捏的,没成想那昏迷多日的沐鸿平前日竟是突然醒了过来,比起沐靖南的不知作何,这沐鸿平显然不是个能招惹的主儿,就连祖母都吃了亏,现下绝不是招惹他的时候。

阮晓兰显然对于沐鸿平也是有几分惧意的,眼神轻闪了几下,略显不自在的道:“他本来都要死的人了,现在突然醒了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

阮一致看到自家妹妹这副模样,心中也已是了然,轻叹了口气道:“不管他是不是回光返照,反正这段时日你还是安分一点好,等再过两日姑父便回来了,到时候只怕又要让沐音回府了。”

沐音就算是与南侯府断了关系,但是也总归是沐靖南的女儿,依照沐靖南的性子和姑母的意思,这沐音要出嫁必然是要从南侯府离开的,毕竟,这南侯府才是她的仰仗不是么?

“大哥,你别忘了还有沐鸿平呢,他可是巴不得沐音永远不踏入南侯府半步呢,呵!”阮晓兰轻笑一声道:“不过她若是能回来也好,那些嫁妆可不是一星半点的,随便捞上几件都能值不少银子呢,当初她死活不肯拿出这些东西,这次看她回来不让她吐个彻底!”

听到嫁妆两个字,阮一致的面色却是不由得僵了一僵,想起之前那些并不怎么愉快的经历,面色更是暗了几分,不过看向自家妹妹的眸光却是有丝不解,不明白经历了之前的事情,为何还是没有半点惧意?

他哪里知道,阮晓兰不是不怕,而是在面对金银的诱惑忘记了惧意而已。

阮一致神情略显不自在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匆匆站起身道:“人怎么还未到?我先出去看一下。”

正欲转身,却不想迎面便撞上了一抹淡青色的衣衫,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眼眸的瞬间,便是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美艳不可方物的眸子,神色当即怔然。

“你这人怎么走路不看路啊。?”指责中带着不悦的声音幽幽响起。

阮一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双灿若星辰的带着指责的眸光,心下却是没来由的一慌,正欲开口解释,却不想一旁阮晓兰的声音却是已然响起了。

“你说谁不看路啊?明明是你先撞过来的好不好,怎么?想要恶人先告状啊?!我告诉你!没门儿!也不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

被这自我感觉良好的一番话语说的女反倒是气笑了:“那请问你们是什么身份?!”

男子本欲致歉,但是在听到女子的这番话语之时,却是站在了原地没有动作,甚至面容之上还隐隐带了一丝自满之态,让那女子不由得轻嗤了一声。

“南侯府,我们是南侯府的。”女子扬了扬下巴道:“看你这副打扮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来的地方,免得等会付不起银子,还是赶紧离开吧。”

看着眼前之人一脸自满且嘲弄的神情,女子倒是有些瞠目结舌了,原本听到南侯府三个字,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顾虑,她好像之前听司空奕说起过那个沐音就是南侯府上的小姐,本打算看在

正文 第310章 嫁妆清单

<>沐音与司空奕刚踏入一醉楼,便是当即便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的眸光,经常来这一醉楼的人自然也都是识的沐音的,但是对于司空奕却是有些陌生了,不过也不乏一两个有些权势之人曾参加过淳王府世子的生辰宴会的看到司空奕的当下便是变了脸色,当初的一幕幕浮现眼前,就更是对这个邪肆俊美异常的人儿感到有几分惊惧了。

那方才来的深蓝色衣衫的男子正是这一两个中的一个,对于沐音的容貌他可是深记于心的,对那司空奕就更是铭记于心了,想起当初他的手段,身子都不由得僵了一僵,心下更是打定了主意,今后绝不可招惹到这两个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一侧的阮晓兰看到他怔然的眸光,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心下顿时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意!沐音!又是沐音!

当下面色再次沉了下去:“贱人果然是贱人!就是喜欢勾三搭四!”

这一声并不大,但是这楼下在方才两人的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安静了不少,是以,这一声纵然声音不大,但是却也足矣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看着不少人纷纷投过来的眸光,蓝衣男子心下一惊,转过眸光正巧对上阮晓兰那阴沉的面容以及恶毒的恨得吃了眼前之人的眸光,心里的某一根弦陡然间断裂,响起方才耳边传来的话语,面色陡然间变得煞白!

看着眼前面色陡然间变得煞白的人儿,阮晓兰皱眉道:“杜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杜直暗骂一声蠢货,却是径直站起了身子道:“我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府了。”

送上门的美人重要,但是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杜公子……”阮晓兰还欲再说些什么,但是奈何杜直走的极快,眨眼的功夫便是已然走出了一醉楼。

“扫把星!”阮晓兰看着沐音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满脸的不愉。

司空奕眉心一蹙,一记冷眼扫过,那绛红色的袖袍猛然一挥,顿时一道劲风直直的朝着那阮晓兰的方向而去。

“哗——”周围的人纷拥而散。

“嘭——”的一声巨响,只见一侧的桌椅全部碎裂开来,与此同时,那阮晓兰也应声嘭的一声身子犹如破败的布匹一样飞出了一步之遥的桌子之上,桌子也在刹那间崩裂开来,残破的身躯也随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嘶——”周围的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得是多恨的力道啊。

司空奕淡淡的扫了一眼,这才轻甩衣袖收回了眸光。

“你这一掌平白的浪费了这么多桌椅。”沐音轻挑眉头道:“又要浪费不少银子了。”

“你还缺银子?”司空奕斜睨了她一眼,幽幽的道。

“银子不嫌多。”沐音勾了勾唇道:“但是为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值得浪费。”

乱七八咋的东西?

司空奕扬眉,说的倒也挺有道理。

“走吧,看着这乱七八糟的东西也碍眼的很。”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转角处,这方才陆续的出现了一些小声的议论声。

而此时的阮一致这才掩下眸中的惊恐,慌乱的朝着那早已不省人事的阮晓兰跑去……

这方还未扶起人儿,楼里的小厮却已是冷着脸上前道:“一醉楼不欢迎二位,二位请立即离开!”

最终两人还是被楼里的小厮抬着扔了出去,狠狠的摔在了大街上,于是乎,阮府的名头在盛京也算是彻底的响了。

沐音和司空奕进入房间之时,温初言正双手托腮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听到声音这才转过眸子,看着眼前赫然出现的两人儿,眸光却是一怔,一个俊美无俦,一个倾城国色,这两人竟是如此的般配!好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化为了虚无,眸光中只剩下了这两人而已。

眸光恍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涩然,原来,有人比她更般配于他啊。

看着两人走进的身影,这才掩下了眸光,佯装淡然的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言中的南侯府大小姐吧?”

“我是沐音。”沐音勾唇淡淡的开口道。

温初言神色微怔了一下,而后却也随即笑道:“早就听闻沐小姐倾城之姿,今日一见,果真是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一般呢。”

“温小姐客气了。”沐音已然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温小姐也是蕙质兰心,难得一见。”

温初言笑了笑,道:“听说再过几日便是沐小姐与熠王殿下的大婚之日了,真是恭喜了。”

沐音勾唇笑了笑,抬手举起桌上的杯子朝其对视了一眼,后者也亦是如是,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眸中都看到了彼此的笑意。

司空奕见两人如此,眉梢微挑,唇角却是溢出了一丝浅淡的笑意:“小音儿,你且看看这些嫁妆可还合心意?”

沐音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只见那赫然放置着六个足矣容纳人的方木箱子,司空奕起身抬手将其一个个打开,箱子打开的瞬间赫然银芒一闪,后归咎于平静。

放眼望去,只见那方木箱子内赫然整整齐齐依次摆放着布匹绸缎,衣饰摆件、头饰簪品等各种物件,其中那五彩缎八团布匹、大卷纱绸缎、青玉执壶、金珊瑚头箍……也都赫然在列,大大小小加起来少说也有二百多件,这些物品前后加起来虽比不得公主的十里红妆,但是单拎出来任何一件都足矣比拟当朝公主的嫁妆清单,可见其分量多重。

饶是温初言见到这些准备的所谓的嫁妆也不由得心中狠狠的震惊了一把,想起之前司空奕的说的话语,不由得开始对其口中那几人更是感到有几分好奇了,能有如此手笔之人,她倒是真相认识一番。

将木箱中的所有东西尽数收入眼中,沐音却也只是唇角微微上扬,清冷的面容闪过一丝温暖柔和的笑意:“你们费心了。”

司空奕扬了扬眉:“小音儿,你知道我们的心意就好了,有什么不顺心的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我们也依然是你最坚强的依靠。”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是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么?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司空奕勾唇浅笑,这点他还是相信的。

“方才楼下那蠢货也是南侯府的人?”

想起那楼下两人的神色,沐音唇角勾起一

正文 第311章 真相大白于天下

<>御书房。

祁巍坐在御桌前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威严且冷然的眉宇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扬声道:“熠儿,你瞧瞧这些堆积如山的奏折,全部都是逼着朕早日设立东宫,立太子啊!”

坐在下首一侧的祁瑾熠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却是淡淡道:“大臣也只不过是为了北楚社稷着想而已,父皇又何必动怒?”

“朕知道这么些年朕的身子骨也是越发的不行了,早日设立东宫立太子的事也是该提上日程了。”祁巍叹了口气道:“但是这设立太子一事也并非易事啊,自古以来因为这东宫之位引又引起了多少纷争,朕实在是不愿看到这样一副场面,熠儿,你能理解父皇的忧心么?”

祁瑾熠掩下了眸中的情绪,淡淡道:“东宫之位的纷争自古以来就是不可避免的事端,父皇又何必忧心于此?早日设立太子或许也会绝了某些人的心思。”

“朕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些?”祁巍道:“但是这太子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定下来的啊,你瞧瞧,这些奏折全部都是在恭维景王的!如此言论,当真是要搅得朝堂不安啊!”

祁巍抬手随意的拿起一本奏折,掀开里面的内容,重重的摔在了御桌之上,眉眼间的戾气尽显,整个人显得越加的凛冽了几分。

祁瑾熠淡淡的挑了挑唇却是没有说话,有些时候,太过急躁反倒并不是一件好事,祁景焕以为有了这些大臣逼迫,父皇便会妥协了么?不,自古以来,不管是哪位皇帝,但凡是遇到了类似的事件,心底的那份芥蒂会愈加的明显的,毕竟,皇上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不是么?

看到自己最疼宠的儿子并没有露出自己想要看到的神色,祁巍的眸中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顿了一下,却是开口道:“熠儿觉得景王如何?”

祁瑾熠眉眼微动,却是道:“这么些年我一直游历在外,对于盛京的事情并不了解,至于这景王也只是听到过一些征战沙场的事迹而已,若是评价怕是还不足以。”

祁巍随意的翻了一下桌上的奏折,淡淡道:“他前些年虽然跟随大军征战沙场有功,但是身上的杀孽也实在太重,这几年在盛京也是越发的不安稳了,将这北楚的江山交给他朕不放心啊。”

祁瑾熠道:“这些还需要父皇深思熟虑才是。”

祁巍叹了口气道:“是啊,这件事急躁不得啊,不过朕也老了,有些事情也只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了。”

祁瑾熠扬了扬眉,深邃的眸光却是闪过一抹暗芒。

而后便听到祁巍再次道:“轩王成婚的时日暂且就定在下月初吧,等你的婚事办完了再办不迟。”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一切依照父皇的意思办……咳咳……”

话音刚落,整个人却是猛烈的咳嗽起来,本就孱弱的身子随着这猛烈的咳嗽声剧烈的颤抖着,苍白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更加的苍白了。

祁巍面色陡然一变:“熠儿!”

侍立在一侧的李公公早已眼明手快的拿了一叠绒毯来,将其不漏分毫的披在祁瑾熠的身上,而后又立马斟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祁瑾熠的身前道:“熠王殿下,还是快些喝口热茶润润喉,暖暖身子才是啊。”

“快些去将暖炉拿来。”祁巍沉声吩咐道。

喝了茶水的祁瑾熠面色显然好了不少,咳嗽声也止住了,虚弱的眸光淡淡的扫向祁巍道:“父皇放心便是,我无碍。”

看到面色好了不少的祁瑾熠,祁巍显然是松了一口气,缓缓的再次坐回龙椅上,开口道:“这些日子寒冷的很,你就暂时不要外出了,好好的在王府修养吧。”

顿了一下,又道:“等你完婚之后,随着弘毅去幽州修养一段时日吧,幽州虽然偏远,但是天气也总是比这边要一些的。”

祁瑾熠深邃的眸光微闪了一下,顿了片刻,才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暖炉送来的很快,祁瑾熠将暖炉抱在怀中,不到片刻的功夫,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祁巍紧皱的眉头也微微的舒展了开来。

“启奏皇上,殿外大理寺卿刑大人求见。”正在此时,殿外却是突然传来了一声通禀声。

邢天明?他来作甚?祁巍微微的蹙了蹙眉,但还是淡淡的摆了摆手吩咐道:“宣他进来吧。”

“是。”

不到片刻的功夫,便只见邢天明一袭官服大步走到了殿中,看到已安排那个坐着的祁瑾熠,眉梢微微动了一下,却是垂眸行礼道:“臣邢天明见过皇上,见过熠王殿下。”

“起来吧。”祁巍淡淡的道:“邢爱卿这个时候来找朕所为何事啊?”

邢天明站起身,拱手道:“臣此番前来是为了前些日子调查的一宗案件,如今案件已经水落石出,特来禀明皇上。”

“哦?”祁巍扬眉道:“前些时日闵府的案件不是已经了结了么?莫非还有什么隐情?”

“其禀皇上,是京兆府尹陆谭山的案子。”邢天明道。

陆谭山?!祁巍眉梢微挑,却是恍然:“那件案子朕记得你当初定下的结论是江湖仇杀!怎么?莫非如今又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不成?”

邢天明摇了摇头道:“陆谭山确实是被江湖仇杀,臣今日所说的案子并非是陆谭山本人的案子,而是与其相关的案子。”

祁巍扬眉,只听邢天明道:“当初彻查陆谭山的案子之时,意外的也连着查到了十年前的一起案子,顺着线索查下去,直到昨日才将真相浮出水面,未能及时向皇上禀明,还请皇上恕罪。”

“十年前的案子?”祁巍扬眉道:“你说的十年前的案子是那一宗?”

邢天明道:“是十年前礼部尚书纪家。”

纪家?!

坐在一侧没有言语的祁瑾熠闻言倒也不着痕迹的微挑了下眉梢,继而却是敛下了双眸静静的抱着手中的暖炉,好似之前的一幕并不曾发生过一样。

而祁巍闻言却是紧紧的蹙起了眉梢,而后面色却是闪过一抹厉色,道:“纪家勾结外藩是既定的事实,真相早就在十年前查明,何来的水落石出一说?”

邢天明神色未变,跪地沉声道:“纪家的案子虽然早在十年前被定案,但是其中还有很多疑点,臣顺着查出的线索追查下去,发现当年的事情并非事实,纪家一家乃是遭人诬

正文 第312章 昭告天下

<>十年前礼部尚书纪家冤案真相大白于天下。

由当今圣上亲自下发的通告,赫然在盛京引起了轩然大波,纵然十年已过,不少人也早已忘了有此事的存在,也不记得什么纪家,但是老一辈人却记得清楚,当初这纪家在盛京当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好人,不仅施粥散粮,而且这纪大人也曾教授出不少穷人家的孩子,纵然这些孩子没有入得官场,但是他的行径却是已然是被人记在了心中的,是以,当初冤案一出,又有多少人拼死述搏,泪如雨下,奈何真相斗不过强权,如今冤屈终于得到平反,那些老一辈人却是一个个喜极而泣,欣慰之色溢于言表。

就连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在今日说起书来那也是群情激昂,兴奋异常的。

盛京一时间倒是蒙上了一层心悦的芒略来。

而此刻的一间普通的房舍内,兰诺却是跪在那无字牌前哭得泪如雨下。

“爹,娘,你们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了……”

“你们再也不用再这里躲躲藏藏了……女儿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给你们立碑刻字了……”

“姐姐……我已经帮你杀了陆谭山那个奸贼……你放心吧……你在那边一定很孤单对不对?”

“……都是我不好,过了这么多年才帮你们洗得冤屈……”

“……”

“姐姐,你一定要连带着我照顾好爹娘……一定要……”

毫无逻辑颠三倒四的话语在房间内一遍遍的响起,那哭中带笑,低声诉语的呢喃声却是让站在门外的邢天明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步,那向来冷峻的眉宇间竟是染上了一丝心疼与不忍。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强势不服输的倔强姑娘,他想她应当不会和其他女子一样,但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十六七岁还未长大的小姑娘而已,她也需要呵护,也需要陪伴,也需要……关心。

十年前历经死里逃生,在一个本不该承受太多的年纪承载了太多太多……以至于成就了如今与同龄女子不同的性情。

响起之前来此之前耳边响起的那道清冷淡漠声音:“她没有你想象中坚强,所以不要一味的用你的所谓来定义她的所为。”

犹记得前一刻他还未能真正领悟这番话的含义,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了解的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是啊,是他想错了……

隔着一道门,两道孤单的身影却像是隔着一座山,看着如此相近,但却远的惊人。

音府。

“查的如何了?”沐音放下手中的书,淡淡的看向来人道。

“回门主,属下等追查了所有的线索,也不曾发现半点的蛛丝马迹。”男子垂眸,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愧疚之色。

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调出了所有的主力却毫无所获的一次。

“说说看你们所查到的消息?”沐音淡淡蹙眉道。

男子道:“这宁振安的家世清白,家族也曾是泰州地段的大户人家,其父也曾在朝为官,不过官衔却也只不过是个正四品的大员,手中不握什么实权,宁振安是在三十六年前一举高中状元,到如今的丞相也可谓称得上算是奇迹。”

“泰州地段可是已经探查清楚了?”沐音道。

男子点头道:“昨日来禀的人说那边的消息已经核对完整了,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顿了一下,似是又想起什么道:“不过这宁振安自一举高中之后便对其家族中人冷淡了许多,不过银子倒是给的也不少。”

“光耀门楣,不接他们来盛京,倒是大把大把的送银子?”沐音修长的五指缓缓的轻击着桌面:“这宁振安又是打的什么谋算?”

若是她一开始猜测不错,那这泰州的宁府倒也该好好的调查一番了。

“你立即多派些人手前去泰州,将宁府上上下下的底细全部调查一遍,而且这段时日一定要时时刻刻将宁府的每一个人都给我盯紧了,去了哪?见了什么人都要记得清清楚楚。”沐音吩咐道。

男子当即便是应了下来:“门主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沐音点头道:“另外再着手盯紧宁振安这边,切记万不可打草惊蛇。”

“门主放心,这边的一切都已准备妥当。”男子答道。

沐音凝眉沉思了片刻却是突然道:“南姜那边如何了?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男子答道:“南姜那边咱们的人都在隐秘状态,暂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他们在那边应当不会出乱子。”

“调出一部分人手。”沐音吩咐道。

“恩?”男子双眸陡然间瞪大:“门主说什么?”

“调出一部分人手。”沐音重复道:“暗中调查一下齐家。”

“南姜齐家?”男子面色闪过一抹犹豫:“齐家在南姜的势力颇大,若是咱们贸然行事怕是会暴漏踪迹。”

沐音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在这一部分人调出之前,另一部分人手一定要提前转变路线,另外调出去的这一部分人若是在调查中被齐家查出了端倪,万不可与其对上,记住,我要的是在保住性命的前提下查到这些消息。”

男子闻言微蹙的眉宇却是舒展开来,门主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也正是因此,心中才是会颇多感动,云门在外人看来或许是让人畏惧的很,但是也只有门中的人才知晓门主对于门中之人的维护有多深,掩下眸中的思绪,慎重的点头应道:“们住放心,属下等定然不会辜负门主的期望,这次定然会将所有的消息全部调查的清清楚楚。”

沐音勾唇点头道:“恩,我相信你们。”

直到那男子离开后,沐音方才抬手揉了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位,好像整件事情越加的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了,宁振安、齐家,这中间必然是存在着某种关系的啊……

“小姐。”正在此时,门外陡然想起了文姝的声音。

沐音淡淡的蹙了蹙眉,却是扬声道:“进来吧。”

“小姐。”此时的文姝赫然与那之前刚到南侯府的时候判若两人,若说以前的文姝就像是那更为拘谨一些兰嫣,什么事情都喜欢墨守成规,外表看上去柔弱的很,实则却也是个厉害的主,但是现在的文姝则更像是兰诺和兰嫣的结合体,可亦动也可亦静,更是比之前多了几分狡黠与活泛。

正文 第313章 师傅来了

<>那人嗤笑一声道:“想跟我抢徒弟,哼,别说是门,就是窗户缝都没有!”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就这么点小把戏还想瞒得过他?!

“你这老家伙不戳我伤疤能死啊。”傅海眉眼一竖:“别以为你捷足先登就能笑到最后,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看着傅海面上那嘚瑟的笑意,那人皱眉冷哼:“你这老东西这话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傅海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底却是愉悦的很,现在知道求我了?哼!晚了!

那人眉眼一竖,两人却是又打了起来,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杂乱的房间再次变得面目全非起来……

然而,就在两人腾空缠斗在房梁之时,嗖的一声一道幽光闪过,两人皆是快速的推开一步,避开了来,就在这闪身的当下,一抹月白色的身影却是陡然闪过,再抬眼时,房梁之上俨然多了一道身影:“两位真是好兴致啊。”

清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内缓缓响起。

而这边已然落身地面的两人互对视了一眼,掩下了双眸,倒是出奇一致的谁都没有说话。

“师傅,您这一来可倒好,我这酒楼差点就被您给拆了。”沐音缓缓道:“这前前后后损失的银子加起来可够买一屋子的好酒了,您倒是真不心疼啊。”

眼前这和恶人谷谷主交手的人正是苏峙,也就是沐音的师傅。

听到沐音的话,原本还打算沉默的苏师傅,却是在听到一屋子的好酒之时,赫然抬起了眼眸:“你说什么?就这些破玩意儿值这么些银子?!”

沐音扬了扬眉:“您何时见过我这里有赝品的?”凤眸淡淡的扫了眼房间四周,抬起修长的手指指了指门口碎成残渣的花瓶,淡淡道:“这花瓶可是元武年间的珍品,大约要三万六千两银子。”

话落,抬手又指了指那书桌下方被打碎的墨砚,道:“这是水龙纹青墨砚台,大约要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有您老脚底下踩得那副画,那是何志山老先生的真迹,大约如今已经涨到了十万两银子了吧……”

苏师傅听到这近似天价的银子,脚下猛地一哆嗦,闪身便已退开了一丈之远。

不过还未等其站稳了身子,沐音的声音再次响起:“您现在脚下踩着的那副字迹也是何志山老先生的真迹,大约要……”

不等沐音将话说完,苏师傅已然身子一闪,眨眼间,却是站在了桌子之上,且站定之时,还左右四下看了一看,确定脚下再无东西后,这才放下了心来。

“这桌子是……”沐音刚一开口,苏师傅的身子陡然一僵,一侧的傅海却是已然笑的直不起腰来了:“哈哈……我说你这老家伙也有这么一天啊……哈哈,我说的没错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报应啊……报应……”

哪曾想这笑声还未止住,那清冷的声音却是再次响起了:“傅老在我这楼里损坏了这么多东西打算如何解决啊?虽然我师父也包含在内,但是好歹也是我师父,他的这份我可以免了,但是你的这份……傅老打算怎么办?”

此话一出,苏师傅笑了,傅海却是哭了,这么多银子就算是将整个恶人谷翻过来也找不出啊,将他卖了也不值这个价钱吧?!

唉,他当初怎么就晚了这么一步,让这老东西抢占了先机呢,不然今天该哭得不是他,而就是他了!

这房间乱成这副模样,自然也不是聊天说话的地方,吩咐了胡掌柜前来收拾,三人却已是到了二楼的房间。

“我说你这老家伙一年到头的不见个影,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来盛京了?!你不是说盛京这地儿太嘈杂不愿意来么?怎么?这会儿又不嫌了?”傅海饮了一口酒,幽幽的道。

苏师傅却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我这徒弟成亲我这做师傅的当然要来了,还能让你给占了便宜?”

“成亲?”傅海冷哼一声,挑眉道:“你还知道成亲?!你这徒弟嫁的是个什么人你知道么?是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板的人了,我看就你那医术也救不活他。”

“救不活?!”苏师傅扬了扬眉,而后唇角却是露出一丝笑意,缓缓的道:“我这徒弟嫁的什么人我自然知道,用不着你这老东西给我提醒。”

“知道你还在这里当做没事人似得?!”傅海眉眼一竖,嘭的一声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要么你就将人给救活了,要么你就赶紧再找一人儿。”

苏师傅扬了扬眉,抬手饮了一口酒,却是没有开口,而沐音也则是静静的看着两人,倒也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沉默良久,苏师傅才缓缓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

傅海挑眉道:“什么事?”

苏师傅幽幽的道:“你不会当真以为我就这么一个入室弟子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傅海蹙眉。

“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有一个入室弟子么?”苏师傅淡淡的道:“而且很不巧的,这次的大婚是我两个徒弟的大婚,身为他们共同的师傅,我自然是要来的。”

“你……这么说……”傅海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亏他还一直惦记着这事,难怪当初这丫头也没有动作,他还以为……想起当初手里接到的那封信函,眉眼一跳,连忙看向沐音道:“当初毁慕奕寒在盛京的老巢手笔是不是也有他一份?!”

这个他不用明说,在场的人却都清楚明白的很,沐音凤眸微扬,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傅老不是早就知道了么?他说是你协助他一起将此事完成的啊。”

傅海默然,确实是他当初一手协助他将此事完成的,但是当初他哪里知道他就是那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熠王呢!他还道是云门之人呢!

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苏师傅听到这里,也总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顿时笑的十分的愉悦,且心中对那个不省心的徒弟大大的夸赞了一番。

良久,傅海才幽幽的道:“就算是你徒弟又怎样,小音儿在南侯府受委屈的时候也不见他挺身而出,害的小音儿都被赶出来了。”

“什么?!”苏师傅酒杯蓦然一放,双眸陡然间瞪大。

沐音不由得抚额,这下好了,怕是又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希望师兄能安稳的挺过这次吧。

熠王府。

正文 第314章 借刀杀人

<>祁瑾熠淡淡的挑了挑眉,冷峻的神色不见半点变化,就连说出的话语也依旧冷然:“你父王应当知道本王无意参与这些,也没有资本去参与这些,搭上本王这条线淳王府就不怕是命悬一线么?”

郝胥柏凄然一笑,道:“不管淳王府选择如何,最终不也是这棋盘上的一棵棋子么?与其被丢弃成为废棋,倒不如搏上一搏,或许还可以争取一线生机。。。”

“如果这盘棋从一开始就是一盘死棋又当如何?”祁瑾熠淡淡的道。

“置之死地而后生。”郝胥柏定定的道:“相信熠王殿下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盘棋成为死棋的不是么?”

祁瑾熠冷然一笑:“你了解本王?”

“我不了解熠王殿下。”郝胥柏摇头道:“但是我相信小音,我相信她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祁瑾熠冷然的双眸淡淡的扫了郝胥柏一眼,片刻,那冷峻的眉宇却是霎时间变得温润了几分,就连唇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浅淡的笑意:“既然决定跟本王站在一条线,那淳王府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郝胥柏神色一愣,这意思是……

祁瑾熠却是端起桌上的茶杯悠然的喝起了茶来。

半晌,待反应过来,郝胥柏却是突然笑出了声来,抬眼看向眼前之人,急切的道:“熠王殿下这是同意了?”

祁瑾熠淡淡的挑了挑眉:“怎么?淳王府世子还有什么话要说?”

“没有了,没有了。”郝胥柏连连摇头,心头早已被愉悦淹没,本以为今日的事情不会谈成,没想到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达成了?!

正欲告辞离开,却不想房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怒吼:“熠小子,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嘭——”的一声眨眼间的功夫,书房赫然多了一抹身影,然,就在这身影刚浮现眼前之时,“嗖——”的一声又是一道身影闪身而入。

司空奕挑眉眼前赫然出现的两道身影,冷峻的眉宇间染上淡淡的无奈与浅笑,摆了摆手道:“下次您老出现能不能换个方式?我这房顶可禁不住您老这么折腾。”

闪身进来的墨清待看清眼前之人时,不由得也是敛下了双眸,恭谨的到了一声:“苏师傅。”

苏师傅轻哼一声,道:“不就在你这房顶戳了个洞,若不是考虑到小音儿,我早就将你这里给拆了。”

“苏师傅,您这偏心偏的也太严重了吧。”墨清不由得摸了摸鼻子,默默的控诉道。

虽然他也承认他家王爷没有音主子可人讨喜,但是好歹也同样都是徒弟不是么?如此的偏心真的好么?

不说此话还好,一提起此话,苏师傅直接便炸开了:“我还没说你小子呢,你来之前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哼,早知道就应该一直将你仍在苍茫山上,免得出来看着心烦。”

墨清默默的摸了摸鼻尖,好吧,他不该开口的,这下好了,将火连带着引到自己身上了。

看到墨清垂着双眸没了言语,苏师傅心中这才痛快了一些,轻哼一声便是闪身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而正巧坐在苏师傅对面的郝胥柏正是一脸的怔愣,有些不明白眼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突然出现的人好像貌似跟熠王很熟吧?!

尽管心中万般好奇,但是却也知晓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为好,轻咳一声站起身道:“熠王殿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先告辞了。”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吩咐墨清道:“送淳王府世子出府。”

墨清点了点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明显气还没消下去的苏师傅一眼,领着郝胥柏快步路开了书房。

等两人离开了书房,祁瑾熠这才缓缓地站起身道:“师傅可是从音儿哪里过来的?”

苏师傅抬眼扫了他一眼,道:“南侯府的事是怎么回事?”

祁瑾熠轻叹了口气道:“音儿的性子师傅应当明白才是,况且如今这样的情形不是更好么?”

“这也叫好?!”苏师傅冷哼一声道:“欺负了我的徒弟,不让他们毒药穿肠已经算是便宜了他们了,竟然还敢在这里张牙无爪。”

祁瑾熠悠然的坐到了一侧的位置,冷然的双眸闪过一抹暗沉:“很快了,他们总归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苏师傅无疑是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的,听到他的话语也知道此事没这么容易掀过篇去,挑了挑眉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邱振天被关入密道了?”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这些年他靠着五虎帮帮主与慕奕寒达成了协议,告知了他龙吟剑的下落,慕奕寒拉上了那清尘道长为他制造了血池,若非当初音儿无意中闯入,恐怕如今他的夙愿应该已经达成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苏师傅轻叹了口气道:“若非当年有约在先,如今也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来了。”

他答应护他一命,没想到最终他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这些都是他自作自受。”祁瑾熠道:“如今将他关入密道让其自生自灭也算是全了当年的约定,师傅不必介怀。”

苏师傅点了点头道:“罢了,说到底还是他不知道珍惜,既然如此,那他也就该承受应该承受的后果。”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邱振天此人,他是早就想要将其杀了的,不过也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他人而已,如今他的下场倒是也比杀了他更为好些。

过了片刻,苏师傅才蹙眉:“你方才所说的清尘道长是当初断言音儿命格的那个臭道士?”

祁瑾熠点头道:“不错,当年他曾杀了数十名女子,并且将血放干以此来养剑,不过最后却是被慕奕寒一脚踢开,如今他正在音儿的手中,应该还留着一条命。”

苏师傅道:“如此也好,让他如此轻而易举的死了岂不是太过便宜了他,龙吟剑问世并不是一件好事啊。”

“师傅放心,龙吟剑已经毁了,世上再无龙吟剑。”祁瑾熠淡淡的道。

“哦?”苏师傅挑眉:“毁了?”

“恩,被天机池水的水给溶解了。”祁瑾熠道。

苏师傅诧异的扬眉:“天机池水?天机阁阁主司空奕?”

“师傅忘了他与音儿的关系向来不错。”话落,祁瑾熠又幽幽的补了一句道:“也仅

正文 第315章 大婚前奏

<>随着熠王与南侯府大小姐大婚的临近,盛京一时之间也是莫名的涌现出了许多的江湖人士,且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号的大帮大派,然来的也都是门主帮主等人,可谓是轰动了盛京。

更有不少人纷纷私下里猜测这些人出现的缘由,众说纷纭,不过这些门主帮主等人却是安分守己,并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一时之间倒是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音府。

兰诺快步走到书房,看着自家主子正悠然自得的躺在美人榻上看着书,顿时轻叹了口气道:“我说小姐啊,如今这盛京可都已经是乱作一团了,您可还有心思在这看书啊?”

“怎么?难不成又有什么大事发生了?”沐音眉梢轻挑,眸光却是依旧停留在手中的书籍之上。

兰诺道:“还不是江湖上那帮人,如今就连九华门的人都来了,照这么下去再过两日恐怕整个江湖上的门派都来了。”

沐音勾唇淡淡道:“他们愿意来就来好了,就算是整个江湖上的人都来了,那也是官府需要担忧的事,你在这里着急忙慌的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我这还不是因为……”话说道一半,兰诺撇了撇嘴道:“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盛京明摆着是冲着小姐的婚事来的,还有三日就到大婚的日子了,他们肯定不会这么安分。”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盛京,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肯定是有文章的,不怕他们暗地里搞什么事情,就怕在明面上出什么乱子,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情显然不怎么让人愉悦。

“既然知道他们的目的,那也应当明白此番他们的出现定然是收到了什么消息,如今尚且不清楚他们来此究竟要做什么,倒不如静观其变随机应变的好。”沐音扬了扬眉,将手中的书淡淡的掀了一页。

兰诺柳眉微蹙,心中却是明朗了许多,自家小姐身为云门门主的消息江湖上知晓此事的人也只有那么寥寥几人,且这几人自然也是绝不可能将此事外泄的,唯一的可能也就只有他们收到了什么隐秘的消息,这才纷拥而至,不过这散播消息的幕后之人的目的可就值得深思了。

“要不要派人去暗中查探一番?”

“不必了。”沐音淡淡道:“既然如今还未曾对咱们构成威胁,咱们倒也不必慌着上前,更何况现下这一醉楼可也住了不少人,这两日让胡掌柜多留意一番也就是了。”

兰诺闻言微蹙的眉宇倒是舒展开了些,点了点头道:“胡掌柜这两日也正想着此事,应当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沐音勾了勾唇,道:“师傅那边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可安排妥当了?”

现下这傅海正居一醉楼,两人可谓是见面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打起来的主,将他们放在一起,就算不将一醉楼拆了,那也绝对得关门休整一段时日,与其让他们这么折腾,倒不如将两人分开安置的好。

“苏师傅他……”兰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道:“他如今正在琉璃阁暂住。”

“恩?!”沐音执书的手猛然一顿,凤眸溢满了震惊:“你说师傅暂住在……琉璃阁?”

这琉璃阁可不是酒楼,虽然里面的人也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但是对于师傅这种从不沾半点女色,甚至见之便躲三丈远的人而言,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去处。

兰诺看着自家小姐震惊的神情,心里不由也是默默的叹了口气,当初苏师傅亲口告诉她要暂住琉璃阁之时,她可也是震惊异常啊,不过现在想想前因后果倒也释然了,眨了眨眼解释道:“苏师傅如今正想瞧一瞧天机阁的大炮,所以……”

“所以他就缠着司空奕,暂住在琉璃阁内了。”沐音接话道。

兰诺点了点头道:“苏师傅大意差不多是这样的。”

沐音不由得深深的叹了口气,有这么一个做事不着边际的师傅也实在是太累,依照司空奕的性子,哪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应下此事?自家师傅怕是还得费些功夫,不过这倒也不是个坏事,在司空奕的地盘上倒也不用担心会出什么事。

“暂且就先在哪里吧,让司空奕头疼两日也好,免得他再无聊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倒也是。”兰诺赞同的点了点头,自从这温初言跟着来到这盛京之后,这天机阁主的性子可越是难加的琢磨了。

正在此时,几声咕声在窗外响起,兰诺眉眼微沉,快步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赫然看到一只白鸽正盘旋在窗外,淡淡抬手,那白鸽仿若通灵般扑闪着翅膀霎时间便是落到了窗前,兰诺抬手快速的将那绑在白鸽脚边的信筏解下,那白鸽完成了人物翅膀一闪便是飞向了上空。

兰诺将打开的信筏送到沐音身前道:“小姐,熠王送来的消息。”

沐音挑了挑眉,打开信筏,只见其上也只是寥寥的几字而已。

兰诺看着自家小姐霎时间愉悦的神情,不由好奇道:“小姐,莫不是有什么事?”

离大婚之日还有三日,依照礼仪,男女双方在大婚的前三日是不可见面的,熠王此番飞鸽传书,必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

沐音淡然一笑道:“是有事情要办。”

不过不是现在。

兰诺蹙眉,还是依然不解,不过看自家小姐没有说的意思,待业不再多问,不过心里倒是悄然的升起了一丝念头来。

入夜。

寒冬腊月的夜色必然是漆黑浓重的,且伴随着萧瑟阴寒的冷风呼啸而过,甚是感觉到一股幽深的凉意。

不过甚为异常的是,今日的夜空却是布满了星辰,虽然圆月依旧被乌云浓雾遮掩,但是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却是给浓重的夜色增添了些许暖意。

且就在这星空下的一间竹屋内,倒映着两道高低不一的身影,只见两人一同坐在窗边,侧首看着上空的夜色,仿若定格一般,较之那美丽的画卷还要美上几分。

“这间竹屋是师兄特意准备的?”沐音侧首看着身旁之人,淡淡的问道。

“恩。”祁瑾熠点了点头,抬手将身侧的人儿拥入怀中,温声道:“十多年前一次无意游历之时,走到了这里,当时便想着要在这里建这么一间竹屋,闲暇时抬头看看星辰的夜空,有这些作陪倒也不算孤单。”

“不过,现在变了。”抬手轻轻的将怀中人儿那滑落到脸颊的青丝束到耳后,在那白皙嫩滑的脸颊上落下

正文 第316章 大婚伊始

<>寅时刚过,朦黑的夜色方才透着一点微茫,音府内外却已是张灯结彩,人纷涌至了,沐音也早已被兰诺上官筠等人唤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她们四下忙碌准备着一切。

“呀!来了!来了!”上官筠的欢愉的声音由外至内分外的响亮。

沐音抬眸望去,只见上官筠一脸兴然的推门而入道:“太傅夫人携着众位官家夫人已经到门口了。”

沐音凤眸微挑,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诧异道:“太傅夫人?她们来做什么?”

这当朝太傅她虽也略有耳闻,但是却并不曾有过什么交集,与其夫人就更谈不上认识了,此番她们前来倒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她们应当是来给小姐梳妆打点的。”上官筠还未来得及开口,一侧刚打来清水的林嬷嬷已经开口解释道。

沐音微微扬眉,转瞬却已是明白了此中缘由,倘若她从南侯府出嫁也就罢了,自有阮侨玉等人打点,但是如今在这音府可当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想来这太傅夫人以及这些官家夫人这时候来此也定是因为苏老爷子的缘由了,想到此,眉眼不由得闪过一抹淡淡的暖意,却是朝一侧的文姝吩咐道:“既然来了,那就请她们去偏厅休息吧。”

“小姐不用她们?”林嬷嬷诧异道。

沐音侧首淡笑道:“我知晓这是苏老爷子的好意,但是我性情本就不喜跟生人接触,这里有林嬷嬷和兰诺她们就足以了。”

林嬷嬷怔然了片刻,却是露出一抹笑意来,点了点头道:“一切听小姐吩咐。”

文姝自然也是连忙领命而去,上官筠倒也不再多说什么,既然小音不想让她们进来,那她们进来的意义也就不大了,将方才的心思抛掷一边儿,已是走至一旁帮着林嬷嬷打点起来。

待正要上妆之时,文姝的声音却是在外响起:“小姐,淳王妃进府来了。”

沐音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却是淡淡吩咐道:“请淳王妃进来吧。”

淳王妃与那太傅夫人的来意虽然都是相同的,但是于她而言却是不同的,这淳王妃是郝胥柏的生母,她与郝胥柏的关系又摆在这,更何况对其也并不算是陌生,再者现下淳王府和熠王府的关系,既然淳王府已经主动交好,那她自然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淳王妃进门看到正坐在梳妆台前的沐音,眸中闪过一抹惊艳,而后却是勾唇笑道:“幸好我这来的还不算晚,紧赶慢赶总算是给赶上了。”

“淳王妃能来是沐音的荣幸。”沐音道:“外面阴寒,倒是有劳淳王妃跑这一遭了。”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你与柏儿怎么说也都是交好的朋友,更何况柏儿与熠王关系也都不错,我来这一趟也是应当的。”淳王妃将身上的披风拿下递给一侧侍奉的丫鬟,看向正欲抬手给沐音梳妆的林嬷嬷道:“让我来吧。”

林嬷嬷手指微顿,却是恭谨的点了点头而后推开了身子。

“这女子啊出嫁是一辈子最重要的时刻,绝对不能有半点马虎的。”淳王妃拿着梳子轻柔而缓慢的疏离着手中如墨的青丝,面容也尽是带着温润且愉悦的笑意。

淳王府虽也有两个女儿,但是总归是庶女,纵然她也不曾亏待于她们,但是嫡母与庶女之间哪能没有隔阂?既然与她不是一心,自然也就没有那所谓的感情,可眼前的人儿,总是让她打心底里生出几分欢喜来的,看着她的这般模样,也总有那么一种感觉,感觉是自家的女儿出嫁,一分一毫都不允许有半分的差错。

玉梳温和的萦绕在发间,淳王妃温润的话语也淡然响起:“这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堂。”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随着淳王妃一梳梳的动作,房间内的所有人皆是一副眉眼含笑甚为欣喜的神情,就连沐音唇角也是微微勾起,眉宇间挂着淡淡的愉悦的笑意。

随后,淳王妃又格外的叮嘱了几句有关的事宜,知晓她的好意,沐音也都一一含笑应下了。

淳王妃到底是大家闺秀出来的王妃,一举一动都分外的沉稳有度,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到半个时辰妆容和发髻都已做的妥帖。

“这金簪倒是精致的很,与沐小姐甚为相配。”淳王妃执起桌上摆着的金簪,缓缓笑道,正欲抬手给其带上。

沐音却是突然道:“戴这个吧。”

淳王妃抬眸看去,这一眼望去却是直接被吸引了心神,古往今来这首饰永远能让女子移不开目光,更何况还是如此美得不可方物的饰品,直到一侧的兰诺轻咳一声淳王妃方才回过神来,接过沐音手中莹亮透明的簪子,感叹道:“瞧我,都看的入迷了,这发簪还真是难得一见,沐小姐当真是好福气。”

这是将这簪子当做师兄送来的了?沐音挑了挑眉倒也没有戳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淳王妃谬赞了。”

淳王妃心中轻叹一声,将手中的透明琉璃发簪插入了发髻,随之又在桌上挑了几个头饰,这才转过身来左右仔细的看了看,面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意来。

“沐小姐当真可谓是天生丽质,这么一打扮就更是倾城之姿无疑言加了。”

此言一出,却是直接得到了兰诺等人的一致认同,虽然早知道自家小姐倾城国色无人能及,但是这样的小姐就更是艳倾天下,美得炫目,让人移不开眼来了。

“小音,你这么一打扮简直是天仙下凡啊。”上官筠目不转睛的喃喃道:“幸亏我是女子,若我是个男子这一眼看过去绝对沉沦啊。”

何止是男子沉沦啊,就连她此刻都不舍得眨眼呢,上官筠默默的想着。

沐音勾唇笑了笑,却是对一侧的兰诺道:“你去瞧瞧看师傅他们准备好了没?”

兰诺应了一声,快步出了房门。

淳王妃瞧了眼身旁的丫鬟,淡淡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快到卯时了。”丫鬟答道。

淳王妃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林嬷嬷道:“时辰也不早了,还是先将嫁衣穿上,免得等会忙起来再七上八下的。”

林嬷嬷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一侧将早已备好的火红色嫁衣端来,看着上面金丝勾勒的纹样,淳王妃眸光微动,不动声色的掩下眸中的神色,将嫁衣执起,唤来文姝等人,一道仔细的将嫁衣于沐音

正文 第317章 血染门楣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穿过街市一路前行,街市两旁围绕的围观人群纷纷扰扰间不停歇,然就在这壮观浩大的场面下,南侯府府门前亦是围满了人,相对于音府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南侯府就显得平淡很多,也唯有府门前挂了两盏红灯笼,就连红色绸缎也不曾有,而南侯府的人也不曾都不曾出现,不过尽管如此,倒也没有人说些什么,毕竟这南侯府大小姐与南侯府断了关系是所有人都已然知晓的消息,而这南侯府大小姐不曾这南侯府出嫁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果不其然,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在途经南侯府府门前之时并没有停留半分,而位居首位身穿红色衣绸的熠王更是连眼神都不曾转开分毫,好似这南侯府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府门一般,这一举动无疑是彻彻底底的证实了南侯府大小姐与南侯府断绝事实的真相。

莹亮的飘雪从空中纷扰洒落,仿若散落的花瓣,一点点铺开一条洁尘而不染的道路,火红色的迎亲队伍踏着纤尘不染的莹白缓缓走向音府府门。

“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上官筠一身融雪匆匆从外跑来,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喜色。

“快,快,快将盖头盖上。”淳王妃当即对着一侧的兰诺吩咐道,转眸又看向林嬷嬷道:“嬷嬷,这东西都齐了没有?一定要检查仔细了才行,千万不可漏掉什么啊。”

林嬷嬷显然也是十分的上心,尽管方才已经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一遍,仍旧是再次确认了一番方才罢手:“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可以出门了。”

淳王妃应了一声,抬手示意上官筠与兰诺二人上前搀着沐音,不忘嘱咐道:“伞,别忘了拿伞。”

兰诺挥了挥手中握着的红伞道:“伞已经在这了。”

待沐音出门,所有人都已然在门外围成了一圈,苏师傅,傅海,苏老爷子,司空奕……就连上官流云也都在内,但凡与沐音有过交集而又给其留下不错印象的人都来了。

看到一袭红色嫁衣的沐音,所有人的眼前皆是一亮,即便红盖头遮着面容,但是单看那副嫁衣下的身段也足矣教人惊艳。

“好,好啊,总算了却了一桩心愿啊。”苏师傅感慨道:“能看到你们今日成亲的场面也算是我这一生最顺心的事了。”

对于这两个徒儿,他一直以为他们二人会一直孤寂下去,两人心中都埋藏着各自都化不开的结,但是他们却在彼此最孤寂的时候遇到了对方,两颗孤寂的心彼此依靠,彼此温暖,彼此暖化着对方心中那无法划开的心结,正是那一点一滴的相处才造就了如今两人相对唯一的彼此啊。

“更为顺心的事还在后头,师傅总是会一一见证的。”沐音的声音透过盖头淡淡的响起。

“恩,这话说的不错。”苏师傅尚未开口,一旁的傅海接话道:“等将来出来个小沐音更是顺心的事啊。”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即欢愉的笑出了声,就连苏师傅也难得的认同了一次傅海的话,点头道:“接下来我可就等着了啊。”

迎着众人的笑意,沐音倒是没有接话,

“总算是没有耽误吉时。”迎着声音,却是三道身影迎面走来,位于前首之人一袭宝蓝色衣衫,腰间缀着翠玉,疏朗俊逸,眸若星辰,竟也是一副俊逸身姿。

“安大哥,你们来了。”沐音转身隔着盖头望向来人,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暖意。

安白笑了笑道:“路上办了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好在没有耽搁吉时。”说着抬手一掀衣袍半蹲下身子,道:“走吧,我们一起送你上轿。”

由上官筠与兰诺搀着,沐音缓缓的覆上面前宽广的背,身形一轻,人已经被背起。

一步一步迎着飘落的雪花踏上花轿。

待走至府门前已是三人轮换了个来回,林嬷嬷上前道:“跨过了府门,方可上轿。”

施之皓屈身将沐音缓缓放下待站直了身子,兰诺抬手将手中的红伞撑开,鲜红的红伞置于头顶上方,挡去莹亮雪白的雪花,然在这红伞的映衬下同样一袭红色嫁衣的沐音缓缓前行,走向府门门前。

“扫把星!你这个扫把星!”正待跨出府门之时,一声夹杂着怒意的斥声在门外赫然响起。

抬眼间,只见那阮老太太单手拄着拐杖由那刘氏搀着缓步而来,而身后则是跟着阮一致与那阮晓兰两人,两人的眉宇间尽是挂着浓浓的愤意与恼意,那软老太太圆目怒瞪斥道:“你这个不分好歹的贱蹄子!不顾情谊伤了自家姐妹,竟然还有脸面今日成婚!你真当我这个外祖母是死的不成?!”

哗——

此言一出,府门外围观的人当即是哗然一片,看着架势定然是要来找不愉快的,且听这话语,眼前之人应当就是那前不久方才来到盛京的阮府之人了,此时在这大婚当日出现在这里破口大骂,这阮府也当真是……

“放肆!”兰诺面色一冷,眸中更是一闪而过的杀意:“你们什么东西竟胆敢在这里出言不逊!来人呐!将这几人乱棍打出去!”

“音儿,二舅母知道今日本是你的大婚之日我们不该前来打扰,但是二舅母这也实在是逼不得已呀。”刘氏面容悲戚欲滴的道:“当初在府里你差点让兰儿命丧于此,二舅母也不曾怪罪你分毫,二舅母知道你不喜兰儿,但是她到底也是你的亲表妹啊,现如今她因为上次的伤还未痊愈,这次又伤及了心肺……二舅母来此也不是想要声讨些什么,只是想要亲口问一问你,即便是你再不喜兰儿,也万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置她于死地啊!”

“她就是一个不知感恩的贱蹄子,你与她多说这些做什么?!”软老太太怒声道:“今日她若是不给出一个满意的交代!除非踩着我老婆子的尸体过去,否则这门槛就别想跨出一步去!”

“这当真是南侯府的亲戚?!”上官筠斜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我还当是哪里来的老乞婆带着一窝乞丐来这死皮赖脸的乞讨来了呢?”

兰诺瞬间也是明白了上官筠的意思,接话道:“可不是么?今日可不就属咱们这里人多了么?来这乞讨说不准就能讨个好彩头呢?!我家小姐向来心善,对这些乞讨者也向来是不吝啬的,但是选在我家小姐大婚的日子拦住去路这可就莫要怪我这个丫头心狠了!”

软老太太几人闻言面色当即一变,想到之前那兰诺的手段,几人更是下

正文 第318章 大婚礼成

<>身披火红衣袍,银玉束冠,目朗星河,身骑白马,俯视而下,那疏朗且淡漠的眉宇挂着浅淡的笑意,深邃的眸光却是宛若深潭,看不清眼底深处的神色。

身后一众人等恭谨且有序的站在原地,眸光微垂,眉宇间尽是一派喜色。

这方阮府几人以及那阮晓兰的尸身也在眨眼间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唯有那喷溅在府门前的那一处鲜血却是红的刺目且艳丽,几欲晃的人睁不开眼来。

“吉时到!送新娘上轿!”伴随着一声高喝,在场之人才赫然晃过神来,看着飘雪下依稀火红嫁衣的新娘头顶迎着红伞,落着桂圆红枣莲子,缓缓的抬步踏出了府门门槛,在鲜血处站定。

“终于要送你上花轿了。”司空奕唇角勾起,眸中灿若星河,背过身去缓缓蹲下身子,宽广的后背竟是显得如此的伟岸。

沐音掩在盖头下的红唇轻挑,双臂缓缓覆上身前那宽广的后背,身形一轻,整个人双脚腾空被紧紧的环在后背上,一步一步,如此的稳重且踏实。

直到坐上花轿那一刻起,沐音心中的某个地方却是恍然的触动了一下,这一刻,她真的再也不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了,从这一刻起,她有家,有亲人,更有爱人。

“起轿!”一声高呼,身形一轻,娇子已是平稳前行,兰诺文姝等人皆是笑意盈盈的跟在花轿一侧,缓步随着花轿缓缓前行。

雪,似乎下的更大了。

漫天的绒白飘雪缓缓飘落,萦绕着长不见尾的红色迎亲队伍,洋溢出一副美轮美奂的画作。

直到迎亲队伍消失在雪白的帷幕下,人群中的一道修长的身影身形依旧站的笔直,眸光眺望远处,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落寞与欣慰,教人看上去有些心酸。

一双莹白的手缓缓的覆上那有些微僵的大手:“荀哥哥,我们回去吧。”

再多的愧疚与不安,也无法掩盖这一刻他心中的悲恸,本该是他送她上轿……本该依依不舍的惜别……本该……

就算没有了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她也应当是幸福的吧。

他深深的希望,深深的渴求,她能比他更幸福。

熠王府门前早已是门庭若市,且到场的人皆是达官显贵,所有人皆是站在府门前迎候着迎亲队伍的到来。

随着鼓锣喧天的鼓锣声越来越近,那抹身骑白马的火红色挺拔的身子缓缓浮现,身后的花轿也萦绕在眼前,喧闹纷杂,待走至府门前,四下已是人声鼎沸,祁瑾熠缓缓下马,转身走至身后的花轿处站定,修长的五指掀开轿帘,另一只手掌心朝上伸向轿中,低沉的耳音缓缓响起:“音儿,牵着我的手。”

我带你走向我们彼此的幸福。

修长白皙的五指缓缓从嫁衣下伸出,轻轻覆上那宽大的掌心,手指紧握,两相携手一同走向那府门门前。

殊不知这一切落在旁人眼中那可只剩下了艳羡,哪个女子不想自己夫君眼中唯有自己,但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且看着熠王看向沐小姐的眼神那可真可谓是溢满了浓浓的柔情与宠溺,那独属于一人的一眼万年教人心驰神往。

然,就在两人迈入府门的当下,身后赫然响起一阵足矣震天的高呼声:“炎罗帮恭祝音小姐成婚大吉!”

只见府门前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一帮人,且个个挥动着手中的兵器,不过配上那本不该出现且越瞧越别扭的笑意,竟是无端了升起了几分滑稽之感。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突然,眼前浩浩荡荡的又迎来了另一拨人,且与他们一样,每个人面上都带着十足十的笑意,高呼:“天鹰盟恭祝音小姐新婚大喜!”

紧接着,另一拨人又到了:“火溶帮恭祝音小姐喜结连理!”

“天华楼恭祝音小姐成婚大喜!”

“荣华宫恭祝音小姐……”

此起彼伏的高呼声一声接着一声,几欲要将这府门掀翻,放眼望去,这府门前前前后后竟是已然多了数百人之多,且个个都是面带笑颜,看上去欢愉的紧,而那原本站在府门前瞧热闹的人也早不知在何时被挤出了一丈多远之地。

就连那府门里的一众达官显贵也都不由得被眼前这样的场面给说不出一句话来,面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更有甚者甚至忘了手中的动作,那高举的双手和大张的嘴巴仿若是被人点了穴道般,直愣愣的僵立在了当场,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

这……这么多的江湖人士都是冲着眼前这这位南侯府的大小姐来的?!瞧这一个个喜笑颜开的模样,这究竟得是多大的面子才能号召这么多人到来啊?!

正惊疑中,突然另一声高呼悠然响起:“九华门恭祝音小姐喜结连理,双宿双栖!”

眼前赫然多了一众身影,比之前的帮派人少,此番前来的唯有五人,为首的当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后则是跟着四个面容清秀的男子,几人所到之处,皆是原地劈开了一条道路,所有人都像是早已商议好一般,齐刷刷的开出一条道路来。

“九华门玉滇锋见过熠王。”中年男子朝着祁瑾熠微微点头致意。

祁瑾熠剑眉不着痕迹的微挑了一下,却是并未接话。

不过在场的人却是更静了几分,九华门?!玉字辈?!尼玛!今日可当真都是大场面啊大场面。

“吉时到!”

“迎新人,跨火盆!”高呼声悠然响起。

不再顾忌府门前的众人,两人淡然转身相携而立,那宽大的手掌握着纤细的五指指引着其缓步跨过身前的火盆,而后两人并肩而立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大堂。

高位上赫然坐着一脸威仪的当朝圣上,而另一侧的高位却是空置着,并不曾有人落座。

“一拜天地——”伴随着一声高喝,祁瑾熠与沐音转身朝着那大堂房门的方向齐齐微躬了下身子。

“二拜高堂——”两人转身再次齐齐的朝着坐在高位上的祁巍微微躬身。

“夫妻对拜——”

两人微微侧身,正对着面前之人,却是比之前更为诚心的躬身弯腰。

不过在两人拜下的间隙,祁瑾熠却是微微抬眸,眸光正巧落到盖头下那一抹嫣红,深邃的眸光轻闪了一下,而后唇角却是勾起一丝愉悦的笑意来。

殊不知,另一侧沐音凤眸也是定定的落在身前站定的那一双金丝黑纹的靴子来,清冷的

正文 第319章 十年罪责

<>南侯府。。しw0。

原是府中女儿出嫁,本该一派喜气,但此时却是清冷无比,整个府邸皆是蔓延着一股淡淡的萧瑟之意,所有人也皆是一副冷然之色,瞧不出一丁点的喜色,甚至还隐带有一丝愁闷之意。

“人呢?还没有找到?”沐靖南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看向身前的人沉声道。

面前之人垂下双眸,犹豫了一下,方才缓缓的开口道:“属下已经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但……还是没有查到她们的踪迹。”

沐靖南没有说话,只是揉着太阳穴的双手微顿了片刻,良久,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尸首呢?也没有消息吗?”

面前之人微垂的头垂的更低了些,房间霎时间显得异常的静谧。

“是我的错啊……全都是因为我……”沐靖南突然喃喃道:“她的这一警醒未免也太狠了些……”

就算要与南侯府断了所有牵扯,也不必做的如此决绝啊……就算要警示他,也不必以性命相告啊……

他不懂,不懂他们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为何会走上如此的地步?!明明他都已经将她接了回来,为何她还会满腔的怨恨?!他尽量的弥补,难道都不足以消弭十年前的那份过失么?

久久的沉默,良久,良久,面前之人才缓缓地开口问道:“侯爷……还要继续追查吗?”

“不必了。”沐靖南仿若一瞬间苍老了许多,有些沉重的摆了摆手道:“既是他们有意隐瞒,就算再查下去也查不到任何消息……等吧,或许……”

话说道一半,意识到什么,突然凄苦的一笑,就再也没了下文。

面前之人聪明的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能知晓的,也不是他能问的,只有克己守分,方才能给自己留下退路。

“罢了……你下去吧。”沐靖南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双眸微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侯爷!大堂有人送来了一件东西,说是送上来的贺礼,您快去瞧瞧吧。”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通禀。

贺礼?!沐靖南不由得蹙眉,这个时候谁还会送贺礼上门?!盛京上下谁不知晓南侯府与今日这场大婚早已是毫无牵扯。

待沐靖南赶至大堂,沐鸿平以及沐煦裴氏早已全部皆在,就连面容有些发白的阮侨玉也在,抬眸扫了眼位列在大堂正中间的檀木箱子,却是走上前去道:“爹,这是怎么了?”

“你身体不适怎么不在房里休息?”沐靖南半拥着阮侨玉,温声道。

阮侨玉苍白的面容浮现一丝浅淡且牵强的笑意,缓缓道:“无碍,只是听说有人送来了贺礼,心中好奇,才前来看看。”

沐鸿平没有接话,反倒是双眸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箱子,道:“既然你来了,那就打开吧。”

沐靖南再次扫了一眼那箱子,松开半拥着阮侨玉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吩咐道:“来人呐,将箱子打开!”

“是。”两侧侍立的人应了一声,已是快速的上前,将封好的箱子打开,就在打开的瞬间,两人顿时一声惊叫,脚下一个踉跄,竟是嘭的一声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意识还算清醒,食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箱子,满脸惊惧的颤声道:“杀……杀人了……”

然,不用他开口,就在箱子打开的瞬间,站在主位上的沐鸿平以及沐靖南阮侨玉三人已是瞧得清清楚楚,且阮侨玉早已是吓得面如白纸,浑身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沐煦也在听到尖叫的杀那,抬手捂住了身侧裴氏的双眸,且将箱内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

“来人!送大少奶奶回房!”沐煦沉声吩咐道。

待裴氏离开大堂后,大堂所有侍立的人也皆被屏退,仅剩下了沐鸿平沐靖南阮侨玉与沐煦四人。

沐煦走至那箱子旁,看到箱子内的一切,眸光微闪,抬手正欲触摸,沐靖南突然道:“小心!”

沐煦手指微顿,抬眼看向沐靖南道:“应当没事的。”

话落,手指已然翻过那箱中的人的身体,翻过来的一霎那,面容陡然闪过一抹震惊以及错愕,双脚也不由得朝后踉跄了两步:“是……是……”

“清尘道长!”沐靖南惊呼一声,方才翻开的瞬间,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那张脸他刻骨铭心,怎会忘记?!

听到这个名字,阮侨玉也陡然转过眸光看过来,在看到面容的瞬间,也是惊呼一声紧紧捂住双唇,满眼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他为什么会死?!

“这里还有一封信……”沐煦怔怔的开口,右手有些僵硬的执起那早已被鲜血浸染的信,缓缓打开,只见一行清携却凌厉的字体萦绕眼前:

“十年因果,罪责天,死于命,其罪不可恕也。”

沐煦缓缓念出,在场之人皆是怔愣在地,这意思……一个可怕而惊恐的念头缓缓从心底深处冒出,冷汗早已浸湿衣襟。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落幽阁出事了!”就在这寂静的当下,门外却是突然传来一声焦急的禀告声。

落幽阁?!沐靖南眉头一皱,沉声道:“柔儿怎么了?”

“这……”门外传禀之人话语有些犹豫:“侯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沐靖南几人的心中皆是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留下了沐煦处理这尸首的事,几人却是匆忙的前往了落幽阁。

刚一踏进落幽阁,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陡然飘来,几人心神一凛,沐靖南率先快步走至那沐柔居住的卧房,打开房门,眼前的一切却是让沐靖南直接怔愣在了当场,就连那推门而入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啊——”随着一声惊呼,阮侨玉已是一脸惊恐的晕倒在地。

而沐鸿平也是面色发紧,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只见那房内赫然早已被鲜血染红,粘稠嫣红的鲜血铺满整个地面,且缓缓正从门边渗透外流……而就在这染满鲜血的地面上赫然倒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身影,雪白色的衣衫一半已被鲜血染红,漂浮其上,而另一半雪白的色泽正与那刺目的红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晃眼的很。

墨黑的秀发遮住半边苍白的没有血色面容浸在艳红的血色里,空洞无神的双眸怔怔的看着房门,

正文 第320章 前往幽州的打算

<>翌日,熠王府。

沐音向来浅眠,今日却是到了巳时方才睁眼,且刚一动身子,便是感觉身体像是被碾压过一般,尤是双腿更是酸疼的紧,使不上一点力气,昨夜的种种立即浮上心头,面容便是染上了一层嫣红,正欲起身,房门却是突然被推开,熟悉的身影正端着托盘而进,看到面前之人,面容陡然间柔和下来:“醒了?”

沐音没有接话,抬眼扫了眼窗外的亮光,蹙眉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刚到巳时。”祁瑾熠将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走到窗边,低头,垂眸,缓缓的在其额头落下一吻道:“还早,不必着急起身,左右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沐音这才恍然,她倒是忘了,这熠王府倒还真没有什么急于这一时半刻的事情,没有所谓的公婆敬茶,倒还真算是乐得清闲,淡淡的挑了挑眉,却是从床上半坐起身,有些慵懒的舒展了下手臂。

“这是刚煮好的红枣莲子粥,尝尝看。”祁瑾熠舀了一勺粥,轻吹了两下这才递到了沐音的嘴边。

沐音尝了一口,道:“兰诺煮的?”

“你倒是吃的准。”祁瑾熠笑道:“一醉楼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善后,她做好了怕是凉了,就一直用炉火温着呢。”

沐音笑:“兰诺的手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得会的。”

这话倒一点也不假,兰诺除了功夫了得,也就唯有这煮粥的功夫堪称拿手了,不过也仅限于煮粥而已,其他也就只能算是能吃罢了。

祁瑾熠又舀了一勺道:“昨日九华门那群人来此的目的已经有些眉目了。”

“哦?”沐音蹙眉:“跟我有关?”

祁瑾熠点头道:“没错,他们此番的目的正是冲你而来,那颗琉璃珠可还在你身上?”

沐音摇头道:“带在身上太麻烦,昨日让兰诺一并放在嫁妆里了,怎么?他们来此的目的是因为琉璃珠?”

“琉璃珠的价值于他们而言吸引力自然不容小觑。”祁瑾熠道:“如今盛会在即,他们自然就更想取得进而拔得头筹了。”

沐音凤眸微眯:“看来是有人将琉璃珠的消息外泄了啊?”

“可有什么打算?”祁瑾熠道。

“打算倒是没有。”沐音勾唇道:“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我自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恩?”祁瑾熠扬眉。

只听沐音继续道:“盛会马上在即,我倒也正巧想要看一看此番他们究竟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也好。”祁瑾熠点头道:“正巧趁着此次机会,咱们也该前往幽州走一遭了。”

幽州?

沐音蹙眉:“你说的是现在?”

虽然之前也早就谈及过前往幽州的事情,但是显然如今的情况并不适宜前去,况且如今的情形如此复杂,贸然前往恐怕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祁瑾熠自然明白她心中的想法,将已空的碗放置到一侧,缓缓道:“现在前往自然会有些麻烦,但是倘若留在这只有有更大的麻烦,与其等着麻烦上门,倒不如主动找上门去的好。”

沐音稍加一想,便是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扬眉道:“你的意思是祁景焕会……”

祁瑾熠淡笑:“经过昨日的事情,音儿以为他还能坐得住吗?此番怕是已经有所动作了。”

“那你父皇那边?”沐音眉宇间闪过一抹犹豫。

听之前与皇上的那一番交涉看来,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虽然也有让他们前往幽州的打算,但是很显然并非是现在,加之祁景焕这边又开始动作,自然就更不可能会让他们离开才对。

“他会同意的。”祁瑾熠淡淡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想,就能办成的。”

看出师兄面部表情细微的变化,沐音眸光微暗了一下,而后却是道:“如此也好,有祁景焕在前挡着,倒也能拖延一段时日,咱们也能省去一些麻烦。”

祁瑾熠点头,抬手轻抚了下沐音散落的长发,勾唇道:“音儿说的对。”

“今日要去皇宫么?”沐音道。

祁瑾熠道:“恩,过了申时再去不迟。”

沐音点头道:“也好,赶在去皇宫之前正巧还整理一些事情。”

此番再次到皇宫,倒是正巧与祁景焕打了个照面,且看皇上的神情,显然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或许说是早已安排好的。

“父皇。”有之前的谕旨在前,祁瑾熠与沐音倒是都不必行礼,两人皆是微微的拱了拱身作罢。

显然,祁巍也不在意这些,淡淡的摆了摆手便是让两人坐下了。

“三皇兄与三嫂新婚大吉,恩爱有加,倒真是让人艳羡啊。”祁景焕淡淡笑道。

“景王殿下正妃相伴,又有侧妃相随,如今更是多了个小世子在侧,岂不更是教人艳羡。”沐音勾唇浅笑。

祁景焕眸光微闪道:“本王这些哪里比得上三皇兄,昨日江湖众门派前来给三嫂恭贺的场面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三嫂这面子可真是大的让本王都自愧不如啊。”

“景王殿下说笑了。”沐音缓缓道:“昨日的情形不过是因自家师父略有些薄面罢了,本妃倒还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哦?”祁景焕蹙眉:“如此说来,三嫂的师傅乃是江湖中人了?”

“江湖中人倒也算不上。”沐音道:“只不过师傅他性情懒散,不喜拘于一格,常常游走在江湖各地罢了。”

“原来如此。”祁景焕掩下眸中的暗芒,面上冷芒一闪而过。

“好了,昨日的事情都过去了,就莫要再提及了。”坐在皇位上的祁巍淡淡的开口,而后眸光转向一侧的祁瑾熠道:“熠儿的身子怎么样?这天气也是愈发的寒冷了,府里的细炭可都准备足了?”

“府里的一切都早已备妥了,父皇放心便是。”祁瑾熠轻咳了两声道:“今日前来也是有事想找父皇商谈。”

“哦?”祁巍扬眉道:“熠儿有什么事直言便是。”

“我和音儿打算过两日启程前往幽州。”祁瑾熠道:“前些时日弘毅一直在提及此事,我也有些许几年没有见过晋王叔了,正巧如今同弘毅一道过去。”

此言一出,不知祁巍,就连祁景焕眸中也满是惊诧,看向祁瑾熠的神情布

正文 第321章 三朝回门

<>三朝回门。

正如沐音所言,她回的并非是南侯府,而是音府,是以,当熠王府的马车在音府门前落停之时,倒也没有引起旁观者多大的惊诧,毕竟,在大婚当日这就已经是很明显的事实了不是么。

自三日前沐音自音府嫁出后,苏师傅便从琉璃阁堂而皇之的搬了过来,而傅海自然也是不甘落后,几乎就在同时也是拎着那少得可怜的包袱落住了下来,不过依照两人见面不到三句话就掐的性子,音府倒是每日上演着不同的比试,热闹的很。

显然,被留在府中的一众人等不论是小厮还是丫鬟都早已是对两人日日不休的比试见怪不怪了,该做什么事情依旧忙活自己的,也是井然有序的。

破天荒的,今日苏师傅与傅海两人倒是出奇和谐的坐在了一起喝茶,看到沐音与祁瑾熠两人相携而来,眉眼间也尽是带着浓浓的欣慰之意,只是,那傅海见到祁瑾熠的身影却是轻扫了一眼便轻哼一声收回了目光,显然对于祁瑾熠是苏师傅另一个关门弟子的事情还不能接受。

苏师傅哪里还看不出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当下就是笑眯眯的朝两人笑道:“你们两个来的还真是巧,我放才正和恶人谷谷主讨论徒弟的事情,他说手底下正好有个不错的苗子,想着与你们比试一番,看看谁更胜一筹。”

沐音眉梢轻挑,自家师父的话她自然知道是不能相信的,这傅海手中有什么苗子她摸得可是比谁都清楚,若早有这么个人存在,他也就不必整日的围着她扬言要她将恶人谷收下了。

与祁瑾熠淡然的坐在一侧落座之后,方才开口道:“你们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

苏师傅与傅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着痕迹的各自转开目光,异口同声道:“习惯。”

“比在一醉楼呆的舒服。”傅海又加了一句道。

的确,在一醉楼有胡掌柜在身侧,确实是不如在这里来的自在的多。

沐音轻抿了口茶水,而后淡淡挑眉道:“你们是舒服了,可我这府里的损失该怎么算?”

两人的打斗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早就猜的*不离十了,上次在一醉楼片刻已然损坏了如此之多的东西,这番又怎会没有损坏?

两人听到这略显清冷的语调,皆是下意识的轻咳一声,面上也略有一丝丝的尴尬,自然,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三日来损坏的东西究竟有多少。

“咳,徒儿啊,你这刚回来咱们还是聊些高兴的事吧……”苏师傅幽幽的道。

“对,对。”傅海附和道:“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难得的,两人在这个问题上出奇的一致。

沐音抬眸清冷的凤眸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似笑非笑的笑意,却也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她这么一说,本就是想让他们日后克制一下,尽可能的不要整日的切磋,已经,过了今日,明日她便要出发前往幽州地界儿了。

“过段时日的盛会师傅可要过去?”祁瑾抬眸看向苏师傅道。

盛会?!苏师傅眉梢一扬,不说起这个,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了,对上自家徒弟的眸光反问道:“怎么?你们打算过去?”

不是你,而是你们,苏师傅自然知晓如今已然成了婚的两个徒儿肯定是不会分开的。

祁瑾熠点了点头,倒也没有隐瞒:“我和音儿打算前往幽州待一段时日,明日便启程。”

“打算在那里呆多久?”苏师傅面色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幽州地界儿他也是去过几次的,对那片地界儿也算是有一点的了解,况且自家徒弟在幽州地界儿也也有涉及产业,前往幽州也并非是难以理解。

祁瑾熠略微沉吟了下才道:“暂时还不清楚,还要看事态发展而定。”

幽州地界儿暂时目前来看还没有什么事情可言,此番前往也不过就是依着盛京的形势早点抽身而已,倒也没有计划的如此缜密。

“这么说今年的盛会你们是打算过去了?”苏师傅扬眉问道。

明日出发前往幽州,正巧时间上能对上盛会的日子,且路途倒也算是顺路。

“今年的盛会应当会很有意思。”不待祁瑾熠开口,一侧的沐音却是突然道,那凤眸微微上挑,眼侧下的泪痣显得格外的摄人心神。

“恩?”一直没有言语的傅海却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道:“怎么个说法?”

“各门各派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盛京且正巧在大婚当日出现么?”沐音淡淡一笑道:“既然他们想要争抢,若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岂不让他们白跑这么一趟了?”

傅海当即眯起了双眸:“你的意思是……”

“云门向来都是亦正亦邪的存在。”沐音唇角微扬,只是那凤眸中却是溢满了摄人的凉意。

傅海沉默了,就连苏师傅也是没有再说话。

只有祁瑾熠侧首看向身侧的人儿,对上那摄人的凤眸,眉宇间染上淡淡的笑意以及那无限的纵宠。

良久,苏师傅才轻叹了口气,若有似无。

“罢了,有些事情确实是需要提前处理一下了,此番你们前往也多留意一些。”

至于处理什么,留意什么,显然祁瑾熠与沐音二人是心知肚明的。

而傅海纵然猜不出这究竟什么意思,但是心中却也早已有了些权衡,心中也是不免多了几分惆怅,看来,这舒心的日子也是要过了啊,也罢,也该是时候通知那两个小兔崽子了。

逍遥的时间久了,总是需要再次磨炼一番的不是么。

而后,祁瑾熠却是被苏师傅单独叫去了书房,具体谈论的是什么,沐音倒是也没有那个心思知道,因为眼下更重要的事情已经摆在眼前了。

沐音并未离开音府,而是直接去了位于西侧院尾的一间房子,刚踏入房内,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霎时间便已是到了眼前。

“怎么样?事情有眉目了?”沐音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来人显然已是习惯,眸光微垂点头答道:“南姜抽出来的那部分人马已经查出了端倪,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番,就暂时没有什么过大的动作。”

“试探出什么了?”沐音淡淡道。

“跟门主料想的一样。”来人道:“宁振安与南姜齐家的确是有牵扯的

正文 第一章 初到丰州

<>丰州,地处盛京以北,左邻凉州与汴梁之地,乃前往幽州所必经之地。

算不得贫苦之地,但却也算不上富饶之乡。

但由于凉州地界儿的疫病,丰州倒也不如从前那般热闹,街道也是有些萧瑟之感。

趴在桌上握着抹布本有些昏昏欲睡的酒楼小厮,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当下就是一个激灵,待看清眼前的情况,当即面上便是挂上了招牌式的谄笑,将抹布甩手搭在肩上,连忙上前道:“几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说话间,那锃亮的双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之人,长这么大倒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人儿。

不过,也只是转瞬间的功夫,待察觉到一侧传来的幽冷凛冽的气息之时,吓得肩膀猛然缩了一下,而后却是垂下了眸子再也不敢抬头直视面前之人。

只见门边赫然站着五道身影,站在正前方的乃是一男一女,女子面容清冷,神情淡漠,但那倾城魅惑的面容却掩饰不得分毫,精致的让人不敢与其直视,而那男子却也是俊朗之姿,自然,前提是忽略那略有些泛白的不自然的面容,两人身后却是也站着一男一女,不过瞧两人的打扮显然前面两位才是正主。

“准备四间上房,再准备些吃食来。”那稍稍落后的女子淡淡的扫了眼了无几人的酒楼,冷声开口道。

那小厮神情微顿了一下,却是连忙躬身应道:“您……稍等……”

不知是因为惊惧了几人的气势还是客人本就不多,上菜的速度倒是极其快速的。

“这里距离凉州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音儿可要去瞧瞧?”祁瑾熠给身侧之人夹了一筷子菜,淡淡开口道。

沐音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漫不经心的扬了扬眉梢:“听闻沐靖南处理的还算不错?”

“也只是不错而已。”祁瑾熠道:“控制疫情简单,但想要解决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解决疫病自然不是单凭一个侯爷就能够做得到的,这点沐音心中自然也是清楚的,不过……

“师兄想去么?”

祁瑾熠不着痕迹的挑了挑眉,勾唇浅笑道:“音儿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

停顿了片刻,沐音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道:“那就去瞧瞧吧。”

凉州,可不仅仅只有沐靖南的存在。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却是多了一抹淡蓝色的身影,不待那小厮上前,那身影已然朝着沐音几人的方向而来。

“小姐。”兰诺神情有丝冷然:“苏浅月被劫走了。”

仿若早就在意料之中,沐音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道:“程钺干的?”

兰诺点头道:“他们趁苏师傅和傅老离开的档口,派人偷偷潜入了府中,将苏浅月劫走了。”

“师傅可有说什么?”沐音道。

兰诺摇头道:“苏师傅什么话也没说,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

“随她去吧。”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左右也不过就是一个残废罢了。”

他们能够将人给劫走,那也只能说明是自家师傅故意放水了,不过对于已然被废掉手脚筋的苏浅月而言,自家师父的这手段显然也是没有手下留情的。

被劫走了,倒也算是省粮食了。

“那程钺的人马将她给劫走了,万一到时候……”兰诺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这个苏浅月之前可是有很大的前科的好吧。

“你觉得她被挑断了手脚筋如今还有什么资本?”沐音抬眼。

兰诺神色微微一怔,想明白了后,不由得抬手摸了摸鼻子,好吧,就先在的情况而言她确实是没有什么危险性可言了,但是她的脑子还是没有坏的,更何况还有慕奕寒那个不确定的因素在内,保不齐哪一日又会造出什么幺蛾子来也说不定。

看到她的神情,便知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了,沐音放下手中的筷子:“你觉得一个断了手脚筋的人跟在身边是助力还是累赘?”

“是我多想了。”兰诺垂下双眸,低低的道了一句。

知晓她已想通,沐音这才重新执起筷子,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坐到一侧吃饭。

连续赶了将近五个时辰的路,且也没吃什么东西,兰诺肚子也早已是空空如也,当下也是没有犹豫,便转身坐到了幻竹的身侧,执起一侧摆好的筷子吃了起来。

“早就猜到了?”祁瑾熠悠然开口道。

沐音抬眼看了他一眼:“师兄不是也早在意料之中了么?”

“师傅这次也是下了狠手。”祁瑾熠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

显然,断了手脚筋成为一个废人远比杀死她要更加让她难以接受。

沐音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本打算让他们在大婚当日将人劫走,现在动手未免少了很多乐趣。”

祁瑾熠自然知晓这话中的意思,大婚当日若非是那些突然出现的江湖各大门派,怕是他们早就动手了。

“齐家的那个是个心思缜密的。”祁瑾熠挑眉道。

对于自家师兄说的这点沐音倒是赞同的,当日若非各大门派的出现让他多了抹犹豫,不止程钺就连南姜皇帝也免不了要狠狠的吃上一瘪。

可惜呀,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没有第二次了。

“师兄不妨猜一下他现在在何处?”

对上沐音的双眸,祁瑾熠微动了下双眉:“凉州?”

沐音唇角弯弯,勾起了一抹笑意:“所以……师兄明白我的意思?”

祁瑾熠眉眼划过一抹笑意,点头应道:“好,一切依音儿的意思办。”

入夜。

寒冬的气息依旧是没有消退,尽管房内多添置了两个暖炉,也依旧能感觉到丝丝的寒意侵入,不过,好在两人也都不是畏寒之人,相拥着倒也入睡了几分。

然,就在这寂静无声的当下,一道极其细微的响动悠然响起。

与此同时,床上那正相拥而眠的两人却是陡然间睁开了双眸。

四目相对,皆是从各自的眼中瞧出了一丝兴味。

来了!

不过,两人却是谁也没有动,神色间除了那抹已然淡去的兴味也仅剩下了一派淡然与从容。

那道细微的响动没有停留多久,继而一道若有似无

正文 第2章 凉州境地

<>没有意料之中的鲜血刺目,有的只是那执刀之人震惊的双眸和倒下去的身形。

这……怎么可能?!

另外两人立时紧绷了面容,刚欲转身离开,可还未等动作,一道冷摄的声音却是悠然响起:“怎么?刚来就想走?!”

两人看着陡然出现在眼前的淡漠身姿,心下一惊,握剑的手也不自觉的紧了几分。

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清冷的面容也只是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两人对视了一眼,陡然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转瞬便是朝着眼前的身影袭去。

不曾想,长剑还未触到衣角,“嘭——”的一声,长剑落地,两人的身影也随之到了下去,神情却都是满眼的震惊以及不甘。

不过,却是都再也没有呼吸。

“不留个活口?”沐音扫了眼地上明显死不瞑目的两人,微微的蹙了蹙眉。

祁瑾熠从床上缓缓站起身,声音平淡:“没有留下的必要。”

沐音勾了勾唇,倒也没有在说什么,不过眼神扫过一侧窗边的那尸首时,眸光微顿了下,缓缓道:“看样子,这是两个蠢贼。”

死的也确实是有那么一点冤。

祁瑾熠神色倒是如常,凌厉的双眸扫了眼横七竖八的尸首,眉眼间闪过一抹淡淡的不悦。

房间,血腥味道重了。

然,就在此时,房门再次被推开,只见兰诺与古月还有幻竹三人却是快步走了进来,三人衣衫整齐,显然方才的打斗根本没有造成什么问题。

“小姐,留了一个活口。”兰诺抬手提了提手中那道半死不活的身影。

瞧那身影的衣着,应当是与方才那三人是一伙的。

沐音扫了一眼,道:“一共几个?”

“除了那几个劫匪有五个。”兰诺道。

沐音点了点头,神色平淡的道:“处理了吧,留着也没用。”

闻言,那被提在手中半死不活的身影显然不自觉的微微抽动了两下。

不过,兰诺手指微一用力,人已是头一偏没了气息。

“嘭—”的一声将人扔下,兰诺上前几步,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走至那尸首旁抬手撒了一些粉末,随着轻微的“嗤拉—”一声的焦灼声,那尸首赫然变成了一滩巴掌大小微微泛黄的水渍。

如此往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房间内的尸首已是全都不见了踪影,且房内的血腥气味倒也消散了不少。

瞥了眼窗外已然有些泛亮的夜色,沐音侧首与站在身侧的祁瑾熠对视了一眼,朝兰诺淡淡的挑了挑眉道:“走吧,去凉州瞧上一瞧。”

纵然这些尸首已经处理,气味也消散的很快,但对于祁瑾熠与沐音而言这房间显然是不愿再呆下去的,与其在这里呆着,倒不如前往凉州的好。

毕竟,凉州比丰州有趣的多,不是么?

纵然天色未亮,但马车的速度却是未减,到达凉州边界儿之时,天色已是微亮,最起码,沿途的一切倒是瞧得清楚。

与丰州不同,这里虽发生了疫病,但人数却未曾减少,还未到城门,道路两旁已是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

且个个面色苍白,双唇干裂,眉宇之间带着浓浓的厌气,双眸之下更是黑气凛然,活像是被人揍了两拳,加上那病恹恹仿佛下一刻便会厌气的身子骨,显然,这些人也都是染了病无路可去彻夜倒在这里的。

即便看到驶来的马车,一个个也都是没有气力上前,只能睁着那毫无焦距的双眸看着马车越来越近。

“不是说沐靖南治理的不错?”沐音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

显然,祁瑾熠也是将这些收入眼底的,微微动了动眉,声音平淡:“显然,这些并不包含在内。”

凉州地域并不小,上上下下最少也有上千人,若想不费吹灰之力的控制住疫病,且不加剧恶化的前提下,显然,将这些不治之人推出来是最好的办法。

沐音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些传闻,当下也是明白了眼前的情形,微微的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说到底,这些人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完全没有交集的陌生人而已,她也本就不是心慈之人,他们的生死自然与她无关。

将沐音的神情看在眼里,祁瑾熠漠然的双眸微动了一下,转瞬便是隐匿在了眼底深处,神情更是瞧不出一丝的异样。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凉州城门处,果不其然,未进城门,便已被府衙的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人满眼警惕的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沉声道:“这里发生了疫病,闲杂人等不得入城!”

古月瞧了那人一眼,而后从马车上一跃,人已是到了那人的身前,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在那人眼前晃了一晃,道:“我家主子和夫人喜静,不太想被人打扰。”

那人虽是府衙的捕快,但也总归是有些眼力价的,看到那令牌上大大的“熠”字,瞳孔一缩,想到什么,当即便是跪在了地上,垂首道:“小人不知王…大人和夫人莅临,请大人恕罪。”

本欲开口说王爷,但在古月的一个冷眼扫来,也只能湛湛的改口唤了一声大人。

另外几个守门之人见此,倒也不傻,当即也都是纷纷跪地,唤了一声“大人”。

马车自然是平坦无阻的驶进了城内,而那城门处却是陡然响起了一阵议论声。

“那马车里坐的是什么官啊?怎么好端端的来咱们这地儿了,莫不是皇上又派来控制疫病的?”

“你瞧这阵仗哪里是来控制疫病的?我看八成是哪个大官专程到这里游玩的。”

“……”

都是半死人的地方好玩?!

几人纷纷鄙夷的瞧了那人一眼。

“是熠王。”一直不曾出声的那人突然道,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和王妃一起。”

熠王?!王妃?!

几人对视一眼,凛冽的寒风袭来,扬起一片白芒的飘雪,几人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衣衫。

今日的气息仿佛更冷了些呢。

本以为城中的景象会如城外一般,不曾想整条道路倒是不曾见到一个身影,只有一些散落的货架孤零零的倒在雪地里,隐没了半边……

“这人

正文 第3章 再见齐昊

<>“侯爷哪里的话?齐某虽只是一介商人,但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百姓受苦,能帮上忙已经是让齐某欣喜万分了,侯爷还是莫要再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沐靖南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意,感叹道:“如今像齐公子这样的人不多了啊。”

那齐公子淡淡的勾了勾唇角,却是没有再言语。

只是一侧的祁弘毅有些不悦的斜睨了他一眼,这么假惺惺的真的不累?!

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见到眼前的这个人总是没有什么好感,没来由的就是烦他。

撇了撇嘴,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侧,这一眼,却是直接怔在了当场,眉眼间满是震惊,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三…哥?小嫂子?!”

这一声惊诧声虽小,但却一字不老的落入了在场几人的耳中,纷纷转眸朝着祁弘毅的眸光望去。

正在此时,祁弘毅也是反应了过来,嗖的一声人已是没了影,而刚来的几道身影中赫然多了祁弘毅的那道身影。

“三哥,小嫂子!你们怎么来了?!”祁弘毅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两人,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生怕一个眨眼,人就消失了一样。

祁瑾熠挑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开口,倒是沐音勾唇笑道:“你不是要晚两日出发?怎么眨眼就到这里了?”

祁弘毅闻言,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本来他是打算再陪韩雪风两日的,但谁知道那家伙竟然不领情,还非得将自己给赶来,无奈之下也只能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这不是急着赶上你们吗?前几日听皇伯父提过凉州的情况,所以……就想来看看,打算……明日就去丰州找你们的。”越往后说,祁弘毅的声音越小。

因为他看到自家三哥那越发沉下去的面容了。

话说,三哥阴沉的脸,真的是比较恐怖的,比自家父王要恐怖的多的多,祁弘毅心中默默的感叹道。

“看到了你想看的了?”沐音眉梢微挑,只是那眸中的情绪却是晦暗莫名。

祁弘毅不由自主的朝后微微退开了两步,这才有些不安的点了点头,只是那垂下去的双眸却是小心翼翼的扫向一侧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祁瑾熠。

将他的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沐音只是淡淡的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眸光扫了眼一侧,看到那一袭锦衣的男子,清冷的凤眸不由得微顿了一下,而后却是仿若不觉的移开了目光。

而后手指微动,修长白皙的手心处赫然多了一粒白色的药丸,凤眸扫了眼祁弘毅,吩咐道:“吃了。”

祁弘毅听到这带着些命令的话语,反射性的想也没想抬手就拿起那药丸放入了嘴中,继而“咕咚—”一声下了腹。

看着这不带丝毫犹豫的动作,古月眼角不由得微微抽了抽,得,这晋王小世子又多了一个畏惧的人。

无关旁人的看法,祁弘毅倒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秉着自家小嫂子凡事都是对的原理,喜滋滋的便是站在了一侧。

而另外一侧的几人却是就神色各异了。

那王大人不是个傻的,听祁弘毅唤人三哥,脑海里自然就浮现出了那个身子孱弱却备受皇宠的熠王殿下,当下也是掩下面上的震惊,快步上前行礼道:“下官王卫见过熠王殿下,见过王妃,不知二位前来,有失远迎,还请熠王殿下恕罪!”

沐靖南自然也是在第一时刻便发觉了两人的身影,在看到那抹清冷淡漠的身影之时,也是直接怔愣在了当场,眉眼间也仅是惊愕之色,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王大人的话语,倒是将他的神智拉了回来,上前朝着二人拱了拱手道:“王爷。”而后又看了眼站在一侧明显没有看他的沐音,开口唤了一声:“王妃。”

祁瑾熠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却是一派冷峻,扫了眼那依旧在火炉上煎熬的草药,开口道:“这是治疫病的药?”

沐靖南自然知晓他指的是什么,当下便是道:“这只是大夫开的一般常见的一些草药,虽不能根治,但也算是有一丝用处。”

祁瑾熠嗯了一声,便是收回了目光,而后显然也不再开口了。

一时之间,倒是都没了言语。

“这位是?”突然,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齐昊勾了勾唇角,眸中闪过一道暗芒,而后却是不急不躁的走上前来,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在下齐昊见过熠王殿下和王妃。”

“齐公子真是好兴致。”沐音扬了扬眉,声音波澜不惊。

齐昊眸光微闪,却是勾唇扯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像是未听懂话中的意思一般。

“齐公子在这可是帮了大忙啊。”王大人站出来道:“若不是齐公子慷慨解囊运来这么些药材,疫病怕是会更严重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齐昊淡淡的笑了。

沐音侧眸扫了眼一侧正在火炉上煎熬的药材,凤眸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轻扯唇角嗤笑道:“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齐公子真可谓是难得一见的爱国人士啊。”

此言一出,那王大人也是连忙笑着附和,丝毫没有察觉出这话中的端倪。

反倒是沐靖南扫了眼自己这个还能不能称之为女儿的女儿,不着痕迹的微微蹙了蹙眉。

齐昊却是面色微微变了一变,不过也只是转瞬间的功夫,便已是恢复如常,摄人的桃花眼微眯了下,淡淡道:“王妃此话严重了,毕竟为国效力乃是本分不是么?”

“这是自然。”沐音道:“如此说来,还真是要多谢齐公子带来的药材了。”

“哪里,分内而已。”齐昊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一派如常。

而沐音的神色却是越发的冷然了些。

看场面一时冷却了下来,本想着作为王妃父亲的沐靖南会站出来开口,却不想一眼扫过去,沐靖南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打算,无奈之下,王大人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王爷和王妃此番前来可要在此……”

休息两字还未说出口,沐音已然开口道:“本妃与王爷一路赶来也有些乏了,还劳烦王大人准备几间客房。”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王大人连声应道。

只是心下却是止不住的担忧,凉州如今可还真算不上什么好去处,疫病横

正文 第4章 沐音手段

<>恩?!

祁弘毅当即抬头,连忙道:“什么办法?”

“看到火炉上煎熬的汤药了?”

祁弘毅点了点头。

沐音继续道:“不要让染上疫病的人喝,记住一点,此事要做的没有任何痕迹,不能让旁人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

“莫非是那药材有问题?”祁弘毅一下便是抓住了重点。

沐音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而是吩咐道:“最迟明早之前。”

祁弘毅微怔了一下,而后便是立即点头道:“小嫂子放心吧,此事我绝对会办的妥妥的。”顿了一下,又道:“那我先去准备了,小嫂子,三哥,晚上见。”

话落,转瞬哧溜一声便已是跑的没了踪影。

“兰诺,你去看着点,别让他露出了马脚。”沐音看向兰诺,淡淡的吩咐道。

“是。”兰诺应了一声,脚尖一点地,身形便是闪身不见了踪影。

“打算出手?”祁瑾熠微微侧首。

“原本打算袖手旁观。”沐音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但是现在改主意了。”

“哦?”祁瑾熠淡淡扬眉,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因为齐家那小子?”

沐音对上那深邃的双眸,凤眸微挑:“师兄也看出来了?”

祁瑾熠唇角勾起,他不是看出来的,而是猜出来的,拜入师门他本就与音儿所学不同,毒术医术他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如今日这般的若不是瞧着她的眸中一闪而过的冷芒,他应当也没有这么快知晓缘由。

“打算怎么做?”祁瑾熠道。

沐音难得的耸了耸肩,幽幽道:“那就要看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若是单纯的只是想要拉拢,那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她自然也不就这么看着,毕竟云门与齐家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的友好才是。

祁瑾熠点了点头,对于她的话语自然也是赞同的。

这齐昊是南姜齐家之人,凉州地界儿发生疫病却巴巴的跑上来送药材,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怕是连个傻子都不会信的。

“需要几日?”

沐音沉吟了片刻,才道:“若是明日之前祁弘毅能将事情办好,那大概两日就能彻底解决,应当不会耽搁前往汴梁的日程。”

“好。”祁瑾熠应道:“那就在这里呆上两日。”

沐音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微微蹙了蹙眉朝身后的幻竹道:“等入夜你去将齐昊带来的药材拿来一些,另外再去查探一下看他哪里还有没有剩余的药材,若有的话也取上一些过来。”

幻竹神情微凛,当即点头道:“是,夫人。”

听到“夫人”二字,沐音柳眉微蹙了下,倒也没有说什么,如今她也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应声夫人倒也是理所应当的。

祁瑾熠将她的神色看在眼底,眉宇之间倒是浮现一丝浅淡的笑意,而后朝古月吩咐道:“你去协助幻竹一道过去。”

古月闻言面色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也仅是瞬间便沉声应了下来:“是。”

这里到底是凉州府衙,尽管大半的院子被百姓所占,但余下的院子倒也还有两个,王大人准备的院子距离那百姓倒是稍微远了些,正是为了避免所担忧的事情,且这院子内倒也没有旁人入主,倒是清净的很。

沐音和祁瑾熠扫了眼房间的摆设,倒也算是样样俱全,看样子应当是用心布置过的,对于这王大人的小心翼翼,两人都看在眼里,但也全然都没放在心上,说到底,这件事与他倒也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更何况发生如此之大的疫病,能做到此等程度,倒也算是没有辱没他身上的那袭官服了。

见两人神色都没有什么不满之色,王大人心中倒也是松了一口气,恭谨的道:“王爷和王妃赶了许久的路,想必身子也有些乏了,下官就先退下了,若有什么地方准备的不足,下官马上再派人去办。”

“不必了,这里不错。”沐音道:“有劳王大人费心了。”

那王大人显然没料到这位传言中的熠王妃如此好相与,神色微怔了一下,却是立马道:“王妃客气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午膳下官稍后便让人送来。”

沐音点了点头,却是道:“晚膳王大人不必让人送到院子,就到前院一起用膳吧。”

“这……”王大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却也是点头应了下来:“下官知道了。”

待那王大人离开后,祁瑾熠才道:“打算引蛇出洞?”

“总是要探一下对方的底的。”沐音道:“正巧也能给幻竹他们创造动手的机会。”

“如果他的目的当真如此,恐怕也会早有准备。”祁瑾熠道。

沐音点了点头,淡淡道:“这个我自然也有考虑,但是他在暗我们在明不是么,他若是想要做出什么动静来,怕是这招棋就要铤而走险了。”

顿了下又道:“师兄觉得他会赌的这么大?”

祁瑾熠微微敛眉淡声道:“他会不会赌的这么大那就要看他此番的野心有多大了。”

“师兄心中可是也有了什么计划?”沐音眉梢微挑,饶有兴趣的开口道。

“跟音儿所想大同小异。”祁瑾熠抬手轻抚了一下沐音那柔顺的发髻,温声道:“只是手段略有不同罢了。”

沐音稍稍一想便已是明了:“看来师兄的这一招棋比我的要更狠一些。”

说话间,唇角的那抹笑意却是更甚了几分。

祁瑾熠勾唇笑了笑,显然是默认了沐音的话语:“药材那边打算如何?”

既然要解决这疫病,那自然也是少不了药材的,况且,他也明白今日的那药丸也不过就是防范染上疫病罢了,并不能彻底根治,想要彻底根治,自然也是少不了要费上一番功夫。

“这就要看师兄你的本事了。”沐音凤眸微眨,轻笑道。

祁瑾熠浅笑挑眉。

沐音继续道:“既然咱们已经以王爷王妃之命来到了此处,那若不是不利用这现有的资源,岂不浪费?”

“所以?”祁瑾熠淡笑。

“所以咱们倒也不妨将这微服的名号坐实了。”沐音唇角弯弯,清冷的凤眸微弯呈月牙状,淡漠的面容霎时多了几分暖意。

“好。”祁瑾熠应道。

正文 第5章 无意发现

<>显然,女子威胁的话语起了效果,转眼间的功夫,便只见一道曼妙的身子自佛堂后快步而来。

“你们是谁?!”看到沐音两人,女子神情显然怔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泛着怒意的双眸却是多了抹含羞带怯,就连那神色也跟着变了不少。

对上她的眸光,沐音便知晓她心中所想,抬眼斜睨了身侧之人一眼,清冷的眸光泛着一丝丝的凉意。

后者显然神情也有些淡淡的无奈,但是那凌厉的眉宇间却是挂着浅淡的笑意,抬手揽住那纤细的腰肢,稍一用力,人便是已然落入了怀中,垂眸对上那有些佯怒的眸光,唇角勾勒出一抹浅笑,心情倒是颇为的好。

女子双眸微垂自然是没看到这一幕,见两人没有言语,抬眸温声道:“这位公子你……你们是从哪里来?来此地不知是所为何事啊?”

祁瑾熠仿若并未听到她的话语,就连那眼角都不曾抬上分毫,倒是沐音饶有兴趣的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是王大人的家眷?”

女子神色微微一怔,却是皱眉道:“你是何人?难不成你与我爹……”

如此明显的暗示性的话语,饶是沐音也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见过坑爹的但没见过这么坑爹的!

虽然与那王大人也不过聊了几句,但也能瞧出最起码也不是个爱慕美色的贪官,经她如此一言,她爹倒成了那作风不正的贪官了!想贬低她,倒也用不着费如此大的周章吧?

“我与你爹确实认识。”沐音淡淡的开口,果不其然,听到此话那女子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喜色,可这笑意还未直达眼底,便是直接僵在了脸上。

只听沐音道:“我与我夫君如今刚好就住在王大人府上。”

说着,那修长白皙的玉手也挽上了身旁之人的右臂,亲昵的模样不用解释,旁人也能瞧出是什么关系。

那女子看着两人相携的身形,面上先是闪过一抹错愕,而后眉宇间却是染上了浓浓的怒意:“你们是什么身份?!我们府上可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人就能混进来的!”

本以为能从这女子身上探听出一点消息,不曾想竟是个如此没脑子的,眸光冷沉下来,却是直接携着身侧之人直接转身朝着祠堂后面而去。

女子见两人要走,便是立马侧身想要拦截,不曾想还未等迈出第二步,眼前便被一柄冰冷的长剑挡住了步伐。

“再往前一步,剑可是不长眼的!”冰冷的话语让女子当即打了个冷颤,想要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祠堂之上,女子身子一软竟是直直的倒在了地上,一滴滴冷汗自额间滑落……

方才,她以为她真的差一点就要死了。

果不其然,祠堂后面确实别有洞天,这是一间清净雅致的院子,四间房舍立于三面,倒是略有一种农家小院之感。

只见那院中站了一女子,四十模样,容貌朴素衣着简单,与方才那女子有着天壤之别,看到沐音等人走进,中年女子眼眸一跳,略带防备的开口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不是外人能随便进来的地方,若是走错了路,还是马上离开的好。”

“你也是王大人府上的?”沐音淡淡道。

中年女子神色一愣,抬眸细细的打量了沐音一番,正欲开口,只听沐音再次开口道:“这座寺庙只有你们在这?”

怔了一下,中年女子方才点头道:“是。”顿了一下,又道:“这里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言下之意,便是要赶人了。

沐音自然听得出来,但现在可还没有离开的想法,扫了眼四周,扬眉道:“不允许外人进入?这是王大人吩咐的?”

中年女子闻言神色闪过一抹戒备,犹豫了片刻,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沐音应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毕竟,利用手中的权利给亲近之人一些方便,这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如今府衙之内已经容纳了这么多的百姓,倒也算做的不错了。

她没有权利指责他的不是,但同样她也不想指责什么。

毕竟,人都是存有一颗私心的。

“恩……哼……”

正在此时,一道细微的喘息声缓缓响起,在这寂静的院中倒是听得格外的仔细。

那中年女子陡然面色一变,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双手微微颤抖,脚下更是站立不住,显然有些难安起来。

沐音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侧首与祁瑾熠对视一眼,看向那中年女子的眸光多了抹暗芒:“这院中还有他人?”

中年女子闻言登时便慌了神,紧紧地攥着双手,哆嗦着嘴唇道:“没……没有人……应该是……是耗子的声音……你们听错了……”

“对!一定是你们听错了!”

“古月。”祁瑾熠微微侧目。

只见眼前虚影闪过,再抬眸时,古月已然站在石井旁的大树之上,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纵身而下,扫到那井边凸起的一块,眸光一闪,却已是来到了沐音与祁瑾熠的身侧。

朝着两人点了点头,道:“主子,里面确有机关。”

“打开。”沐音冷声道。

“是。”应了一声,便是直接朝着那枯井处而去,而那中年女子见此,当即面色骤变,连忙上前意图扯住古月的衣衫,却并古月一个闪身避开了去,那中年女子也是嘭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看清楚古月的意图,那中年女子立时便想挣扎着起身,却不想方才那一脚正巧崴住了脚踝,还未等站起身便再次摔倒在了地上,顾不上脚踝处的疼痛,中年女子尖声道:“住手!住手!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古月的动作很快,长剑挑起那凸起的一角,手臂一挥,一块四四方方的铁皮赫然飞起,随着那铁皮的掉落,铁皮之下赫然出现了一个足矣容纳一人的洞口,只是里面一片漆黑,倒是瞧不真切,不过那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却是越发的明显了。

那中年女子见此面色当即变得惨白一片,趴在地上久久不愿起身。

沐音淡淡的斜睨了她一眼,却是直接抬步走到了那枯井旁,看着那一片漆黑的枯井,蹙了蹙眉朝古月道:“去准备一柄火把来。”

“是。”古月应了一声便飞身而去。

半盏茶的功夫,只

正文 第6章 其中端倪

<>中年女子怔了一下,呐呐的摇头。

这洞口是她来到寺庙的第二日无意中发现的,看到里面有一间房子的大小,再加上自己儿子的病情越发的加重,这才动了心思将儿子悄无声息的带来了这里。

“这寺庙的僧众都去哪儿了?”沐音继续道。

“都死了。”中年女子声音突然变得平静的可怕。

“因为疫病?”沐音挑眉。

中年女子点头:“尸首早就被拉倒城外烧了。”

“这么说所有疫病死的尸首都被烧了?”

中年女子目光空洞,但声音却是变得异常的冷静:“只有第一批死人才被烧了,后来都是拉到城外埋了。”

“后面的人为什么不烧了?”沐音继续道。

中年女子抬眸看了一眼沐音,对上那清冷凛冽的眸子,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低下头湛湛的开口道:“就算是死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剩,谁愿意自己的亲人死后还没有个全尸呢。”

沐音扬眉,眸光却是更加的幽寒了几分,朝古月吩咐道:“将人带走,看好。”

“是。”古月应了一声,微微俯身提起仍在昏迷中的男子,冷芒扫了眼那中年女子,便已然抬步朝外走去。

那中年女子心中忌惮万分,自己儿子又在别人的手中,自然也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连忙跟上古月的脚步,朝外追去。

“师兄察觉出了什么?”沐音垂眸淡淡的扫了眼那一片漆黑的枯井,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那女子身上有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祁瑾熠的眸光也越发的幽深起来。

“师兄说的不错。”沐音唇角微勾,眸光有些冷然:“她既能安然无恙至今,总归是不会没有理由的。”

“看来这里面的事情并不是单单一场疫病这么简单了。”摄人的凤眸上挑,一丝凛冽的寒意乍然浮现。

“想从她身上下手?”祁瑾熠扬眉。

“不是从她身上下手。”沐音道:“而是从她身后的人身上下手。”

祁瑾熠眉眼一扬,凛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柔和:“看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这疫病之所以会如此严重,那自然是因为这病能传染,这中年女子每日守在这男子身侧,理应早就患病,而如今却依旧好端端的,没有人能有如此之强的抵抗力,哪怕是武林高手,而这中年女子能够做到分毫不染,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事先服用过药物。

而这中年女子自己却分毫不知,显然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师兄有什么好谋算?”沐音眉梢上扬。

祁瑾熠勾唇对上那望来的凤眸,冷冽的唇角缓缓的吐出四个字。

“静观其变。”

沐音笑了,正巧,她也是这么想的。

回到府衙之时,正巧迎面碰上了匆匆赶来的王大人。

“王爷,王妃,晚膳已经备好,请二位移步前厅用膳。”王大人恭谨的开口道。

“好。”沐音淡淡的应了一声,携着祁瑾熠便朝着那前厅走去。

看着两人相携而行的背影,王大人面色闪过一抹苦恼,而后连忙快步赶上两人的步伐。

“不知王爷与王妃去了何处?”王大人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迎上那略显凉意的凤眸,心下一凉,却是连忙解释道:“这城内如今不安稳,虽然多数百姓都被带到了府衙之内,但难免遇到什么漏网,下官只是担忧王爷和王妃的身子……”

“王大人不必忧心。”沐音收回目光,淡淡道:“本妃与王爷只是四处转转,身边自有得力的人保护。”

“王妃说的是。”王大人额间浮现一丝细密的汗珠,湛湛的道:“是下官多虑了。”

沐音收回视线,仿若不经意的开口道:“本妃听说上善寺的人都染上疫病死了?”

王大人面上陡然浮现一抹惶恐,擦了下额角即将滴落在眼帘的冷汗,方才小心翼翼的点头答道:“是……那里是最早染上疫病的人。”

沐音没有开口,待快走至那大厅之时,却是突然道:“上善寺建于何时?”

似乎没想到突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王大人先是怔愣了一下,而后想了一下,这才答道:“是建于十年前秋末。”

十年前?!

沐音双眸陡然凌厉了几分。

“王大人在这凉州上任几年了?”

王大人答道:“也是十年,这上善寺也正是在下官刚上任不久方才有一位富商出银两修建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座寺庙,这凉州的百姓才会越发的对他恭谨起来,是以,对于这座寺庙的修建日期他也记得分外的清晰,不过,这些他自然也不会傻到一并托出的。

富商?!

呵!沐音唇角牵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却是没有再言语。

那王大人见对方并没有追究他私心将自家家眷安排到上善寺的事情,当下也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忙快步随着两人朝前厅走去。

待沐音与祁瑾熠走进前厅,沐靖南与齐昊两人赫然已经落座,且相聊甚为愉悦,看到两人前来,两人立即站起身道了一句:“王爷,王妃。”

祁瑾熠神色冷淡的点了下头,便是握着沐音的手坐到了主位之上,如此一来,沐音的下首下方落座之人正是那迟来的王大人,祁瑾熠的下首自然也就是沐靖南,齐昊自然而然的便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

“我没迟到吧?”就在此时,姗姗来迟的祁弘毅方才面带笑意的缓缓走进前厅。

祁弘毅自然是坐在了早就留好的位置,正在沐音的下首左侧位置。

沐靖南侧首看了沐音一眼,蹙了蹙眉道:“疫病多发,不宜四处走动,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小嫂子,你和三哥去哪里了?我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你们。”不等他将话说完,祁弘毅却已是开口打断。

被打断话的沐靖南面色自然不会好看,扫了一眼祁弘毅,却奈何祁弘毅垂头夹菜根本没有看他一眼,当下更是气的脸色沉郁,王大人见此,也只当是瞧不见,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抚台能够掺和得了得。

“去寺庙烧香拜佛。”沐音淡淡的道。

“哦,烧香拜佛怎么……”话说到一半,突

正文 第7章 胆大盗贼

<>翌日,寅时刚过,府衙却突然慌乱一片。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沐靖南阴沉着脸,看着那被烧的一干二净的东西,眸中簇满了怒火:“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些药材会被全部烧毁?!”

不过就是一个晚上而已,好端端的药材竟然被烧的一干二净!就连煎药的药罐都被摔得粉碎!究竟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前来府衙捣乱。

王大人心里自然也是焦虑不已,看到沐靖南的怒火,心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这些药材既是在府衙,那自然是由他这个抚台来看管,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端,他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

“是下官的失职,下官立即派人去查!”王大人湛湛道。

“现在去查有什么用?!”沐靖南眉眼一竖,沉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解决药材的问题!”

虽然这些药材并不能控制疫病,但最少可以安抚民心!现下若是就连这些药材都没有了,这本就惶惶不安的民心指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是……是……”王大人连连道:“下官这就去想办法。”

“慢着!”沐靖南沉声道:“立即派人严守城门!一旦遇到可疑之人立即捉拿归案!”

“是,下官这就吩咐下去!”

“呦,这是怎么了?夜半遭贼了?!”

不待王大人离去,一道略带轻挑话语的声音悠然响起。

只见祁弘毅面带诧异的缓步走来,一侧赫然并肩而来的还有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显然正是祁瑾熠沐沐音两人。

王大人看沐靖南全然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下无奈,自然要出来解释,谁让人家是侯爷,而他只是个小小的抚台呢!

“王爷,王妃,晋王世子。”王大人拱了拱手道:“昨夜有盗贼潜入将药材全毁了啊,下官正与侯爷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办。”

“盗贼?”沐音眉梢微扬,饶有意味的开口道:“看来这盗贼的胆子确实不小。”

一侧的祁弘毅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小嫂子这是在夸他吧,对的,一定是在夸他,恩,没错。

“王妃说的是。”王大人立即附和道:“这盗贼胆大包天竟敢在府衙焚烧这么多药材和药罐,下官立即派人彻查,定要将其捉拿归案!”

“怎么不见那齐公子的身影?”祁弘毅突然开口问道。

王大人没想到为什么突然扯到齐公子身上,微怔了一下,才道:“齐公子此时应当还在房内歇息,世子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找齐公子?”

“本世子跟他又不熟,能找他有什么事。”祁弘毅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道:“本世子是看这些药材全毁了,想问问那齐公子哪里是不是还有?正好可以拿来应急。”

王大人转瞬便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过,神情却依旧没有半分笑意,叹了口气道:“世子有所不知,这些药材当初齐公子分毫未留全数送来了这里,现下药材被毁,他那里自然也再没有剩余了。”

“那就没办法了。”祁弘毅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顿了一下,似是响起什么,侧首看向祁瑾熠道:“三哥今早不是说汴梁送来的药材今日会到么?”

“王爷,晋王世子说的可是真的?”沐靖南连忙上前,神色间尽是激动。

祁瑾熠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却是抬眸看向祁弘毅,道:“你去城外接应一下,他们不会进城。”

祁弘毅闻言面色顿时一喜,拍了拍胸脯道:“三哥放心,我定然将药材安然无恙的运回来。”

“王爷。”沐靖南道:“这批药材对于凉州异常重要,世子年纪尚轻,恐有不慎,还是让老夫陪着一道前去吧。”

祁瑾熠扫了他一眼,淡淡点头道:“既然侯爷提议,本王自当应允。”

“三哥……”祁弘毅面带不满,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祁瑾熠一个眼神扫来,焰息旗鼓了。

沐靖南并没有再府衙多留,准备了马匹便拉着祁弘毅匆匆赶往了城外,饶是祁弘毅心中诸多不愿,在自家三哥面前也只好乖乖的随着一道赶往了城外。

午时。

“都查探清楚了?”沐音轻抿了口茶,淡淡的开口道。

“如夫人所料。”幻竹道:“齐昊哪里没有余下的药材,不过,属下在房内找到了这些。”

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这些本是一包,属下怕打草惊蛇,引起怀疑,所以只在里面去了少量带了回来。”幻竹解释道。

沐音看着手中的东西,清冷的凤眸闪过一抹凌厉,右手执起其中一片叶子形状的药草,放到鼻尖轻嗅了下,冷然的面容顿时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

“夫人可是知晓这些是什么?!”幻竹眉眼一沉,当即也是猜到了些什么。

沐音冷然一笑道:“那些药材不过使人心情燥郁,这些才是使疫病好不了的关键。”

“恩?”幻竹不明。

“不论他们有没有找到控制疫病的药,但凡喝下一点这些东西,所有的药力将会尽数消散,归化于无。”沐音眯眼冷声道:“这齐昊果真是好谋算。”

幻竹惊,这世间竟还有这等药存在?!不过,想到自家夫人手中的那化尸粉,心中的惊异倒是消散了不少。

“继续盯着齐昊,但凡有一点动静,立即来报。”沐音冷声吩咐道:“若是他再敢动用这包药材,我倒是不介意让他也尝一尝这其中的滋味。”

幻竹心下一凛,立即点头道:“是,夫人。”

“另外,暗中探查一下,齐昊暗中可是与什么人有过联系?”沐音继续道。

这药材并不常见,能找齐这些药材并知道配方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以齐昊的本事暂时还弄不到这些,唯一的解释只有有人专门讲这些药材给了他,至于这人是谁,那可就有待考量了。

幻竹自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简单,当下也是毫不含糊,立即应道:“夫人放心,属下立即去办。”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突然想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幻竹眯眼,快步走到门前,只听那王大人焦急的声音赫然响起。

“下官有要事相求。”

沐音凤眸一挑,得到自家夫人的同意,幻竹这才抬手打开房门,看向王大人,扬手道:“王大人请。”<>

正文 第8章 所谓诱引

<>抬眼间只见一袭白衣翩然落下,就好似那陡然天降的天仙,不染一丝尘垢,刹那间,万物皆像是没了声响,这一刻好似就连说话都变成了一种亵渎,凉薄的不带一丝温度的凤眸淡淡扫过那为首之人,尽管只是一眼,却教那人吓得心中猛然一个颤抖。

“音……小姐……”本欲开口唤一声音公子,一个清冷的眸光扫来,便霎时改变了话语。

“抢药材的是你们?”沐音扫了眼那停在道路上的马车,声音淡漠。

“……是。”意识到什么,那人额角冷汗霎时直流,只得硬着头皮点头应道。

倘若知道这药材是眼前这位主儿的,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那他也不敢抢啊!

心中默默的泣血。

“恶人谷中出了事?”沐音扬眉道。

眼前的这两个为首之人赫然正是之前在盛京茗月轩遇到的恶人谷中之人,是傅海的左膀右臂。

此话一出,沐靖南与祁弘毅皆是一愣,恶人谷?!眼前抢药材的这帮人是恶人谷的人?!

祁弘毅虽时常黏在沐音身边,对沐音身侧的人也略有熟悉,但沐音并未向他挑明身份,是以,对于这恶人谷他也只是从旁人的口中听闻过一些而已,现下知晓这些人的身份,自然也是免不了惊讶一番的。

相对而言,犹豫之前沐荀的事件沐靖南对于恶人谷可谓算是熟悉了,但终归也是没有亲眼见过恶人谷之人,当下看到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人对沐音态度竟是如此恭敬,想起当时沐荀的事情,心中也是猜到了七八分。

“回音小姐。”那人恭谨的开口道:“谷中的事情谷主已经处理完了,我们本打算前往汴梁参加盛会,没成想到了这凉州,谷中有几人竟是染上了疫病,我们打探到今日会有一批治疗疫病的药材送到,这才动了心思,我们不知这药材与音小姐有关,还请音小姐恕罪。”

话落,竟是一扯衣摆,当即跪了下来。

其他人见状,亦是纷纷效仿。

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人,沐音淡淡的蹙了蹙眉,摆手道:“起来吧。”

那人抬眼瞧了眼,确定那清冷的面容并没有怒意,这才湛湛的从地上站起身,小心翼翼的站在一侧,不敢多加言语。

“今年的盛会,谷中就你们几个过去?”沐音开口问道。

“还有大长老。”那人答道:“谷中还有一些琐事没有解决,长老就先行派我们前来探一下消息。”

“哦?”沐音挑眉,眉眼间闪过一抹兴然:“看来今年的盛会倒是有意思了。”

那人敛下的双眸闪过一抹惧意,却是没再说话。

“这里的事大长老收到消息了?”沐音道。

“没有。”那人苦笑一声摇头道:“我们还没有将此事告知大长老。”

若是此事让大长老知晓,那这些人的性命恐怕也就当真是保不住了。

“你们倒是聪明。”沐音冷然一笑:“就算他不知道,那些人也活不长久。”

那人自然知晓她所说何意,他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而什么都不做,他们虽被外界传闻杀人不眨眼,但那也只是对待旁人,对待亲近之人,他们也是有血有肉,更是极为护短之人。

犹豫再三,狠心咬牙,竟是“嘭——”的一声再次跪在了地上,双手成拳,眸光微敛,声音诚恳:“请音小姐救他们一命!”

沐音眉眼霎时间染上一片冰冷,声音淡漠无情:“我的规矩你们应当清楚。”

“只要他们不死!”那人沉声道。

这是应下了?

沐音没有开口,凌厉的凤眸定定的看着他,直到那人背部被汗水浸湿一片,这才开口道:“我可以救他们,不过,这是看在你们谷主的面子上,告诉大长老,收敛一些,若是还像从前一样,我的耐心不足,做出什么有伤和气的事情就不好了。”

那人闻言神情一凛,眉眼闪过一抹惧意,当即答道:“音小姐的话我们会如实转告给大长老的,谢音小姐的救命之恩!”

沐音转眸不在去看他们,侧首斜睨了一眼显然正在怔愣中的祁弘毅,凤眸一挑淡声道:“想在这里继续打?”

“啊?……不,不。”回过神来,祁弘毅当即面色一变,连连摆手道:“走吧……咱们还是还是赶紧送药去吧。”

沐音点了下头,却是径直走向了那装药材的马车,打开其中一包麻袋,从里面拿出两包药材,轻嗅了两下,眉头轻蹙,这才开口道:“你先带着药材回城,我先随他们走一遭。”

“哎,小嫂子,还是我陪着你一起去吧。”祁弘毅神色略有些戒备的扫了一眼那恶人谷的十几人:“万一三哥问起来,我也不好给他交代啊。”

“你三哥不会问。”沐音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祁弘毅顿时缩了一下脖子,想要再说些什么,在那凛冽的气息下,硬是没敢再坚持。

小嫂子的气势果然堪比三哥毫不逊色啊,心中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便乖乖的走向马车而去。

“染病之人安置在哪里了?”沐音看了眼为首之人,挑眉问道。

“就在城外不远处的那座破庙里。”那人道:“我们有备好的马匹,音小姐请——”

“音儿——”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沐靖南低低的唤了一声,却是随着掀起的寒风连同尘土刮散在空中,没有一点痕迹。

沐音回到府衙已经过了午时,刚踏进院子,祁弘毅便跟了过来:“小嫂子,那些人都没事了?”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那些人也是刚染上不久,比这城中的百姓情况要好上许多,医治起来自然也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看着自家小嫂子这云淡风轻的模样,祁弘毅犹豫再三,还是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小嫂子,你与恶人谷的人是怎么认识的?”

而且瞧着他们的样子对小嫂子那是恭敬的很啊,那态度,若说小嫂子是他们的谷主,他也不会怀疑分毫。

“想知道?”沐音抬眼看他。

祁弘毅点头,眸光中带着期许。

“问你三哥。”沐音一句话将他眸中那刚升起的火苗噌的一声全扑灭了。

小嫂子,咱们不带这么玩的啊!明知道他不敢去问三哥,还总是将问题甩给三哥,这不

正文 第9章 前往汴梁

<>自药材来了之后,齐昊便悄然的离开了凉州地界儿,而沐靖南与王大人纵然想让百姓服用,但却也并不知晓如何配药,本想找来郎中,却不想祁瑾熠一声命令下来,两人自是不敢轻易的动用。

然,另一边,沐音连同兰诺也已在房内呆了将近一日,待到戍时方才出来,祁瑾熠早已等在门外,见两人出来,当即走到沐音身侧,声音柔和:“可是累了?恩?”

沐音舒展了下双臂,勾唇浅笑道:“太久没有长时间做这些了,倒还真是有些乏了。”

祁瑾熠剑眉微挑,却是身形一低,抬手直接将人怀抱了起来,沐音一个惊诧,双臂已然抚向了其颈项,耳边传来一声低沉柔和的声音:“走吧,咱们去休息。”

话落,脚下已经跨步直接朝着另一侧的房间而去。

沐音微微蹙了蹙眉,却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她是真的有些乏了,头轻靠在那宽广的胸前,即便是隔着衣衫也能听到那脉动的心跳声,心下一热,竟是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俨然已是翌日辰时,昨日制好的药材,幻竹已然吩咐下去,让人煎了给那些人服下了,服用过药物,那些染病之人的气色显然好转了许多,不过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全然恢复的,也只能慢慢的调养。

是以,王大人也是下令让这些百姓继续留在府衙之内,待到一切痊愈之后方才离开。

用完了早膳,王大人也特意匆匆前来感谢,他没想到这位熠王妃竟还有此等高明的医术,这药方显然比之前那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药方要好上很多,同时,心中对这位熠王妃也多了几分敬佩之意。

“王大人不必客气。”沐音淡淡道:“本妃身为王妃,北楚百姓染上疫病,自然也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若非王妃医术超群,这疫病怕是还要再拖延一段时日啊。”王大人感叹道。

沐音淡淡一笑,算是应了他的这句话,而后问道:“此次的病因王大人可是有什么线索?”

“不瞒王妃。”王大人面上闪过一抹喟叹之色:“此次疫病来的突发,下官也是只顾着解决疫病,对于这病因却还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王大人可是查过?”沐音道。

“查过一些。”王大人道:“此次疫病的源头来自于偏北西户的胡家儿子胡旺盛,因为这里的大夫对这疫病并不了解,这才以至于耽误了时机,下官派人查过那胡旺盛的下落,不过却是听说他已经死了,后来下官便没有再继续查了。”

这疫病既然是从胡旺盛身上先得出的,那这线索也自然是要从他身上下手开始查起,但如今他死了,线索自然也就戛然而止,再查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大人可知道前日本妃与王爷在上善寺找到的那个染病之人是谁?”沐音饮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道。

“这……”王大人微微蹙眉道:“下官不知。”

自始至终他也不曾见过那人,更不知道他的长相,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了。

“他正是王大人口中所言的胡旺盛。”沐音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桌上,淡声道。

“什么?”王大人惊愕:“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当时他可是亲口从他那邻里的口中得知的消息,这还能有假的不成?!

“本妃不知道王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是他确是胡旺盛无疑。”沐音扬眉道:“如此说来,王大人府上倒是能有一人作证。”

“恩?”王大人更是惊异了:“下官府上的人?”

沐音道:“王大人可曾记得在上善寺派遣在令千金身边的人是谁?”

王大人凝眉一想,道:“她确实是下官府上的人,平日里也是在小女的院子里当差。”顿了一下,察觉到什么,皱眉道:“难不成王妃所言之人是她?!”

“不错。”沐音道:“她与胡旺盛实属母子关系。”

扫了眼王大人那震惊的面容,沐音继续道:“为了保住胡旺盛的性命,她将人藏在了寺庙之内,且每日会送去饭菜和药汤。”

“这……下官当真是不知道啊。”王大人此时心中除了震惊,就只剩下了后怕,他竟然将这样一个人送到了自己女儿身边,倘若不是王妃和王爷发现的及时,那自己女儿岂不……

越想越是心惊胆寒,脸色也是渐渐地阴沉了下去。

“本妃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降罪与你。”沐音缓缓道:“本妃告诉王大人这些,是有些事情需要王大人暗中查明真相。”

王大人闻言当即沉声道:“王妃请讲,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查明事情的真相。”

“王大人可知为何她将胡旺盛藏入寺庙多日,都不曾有人发现?”沐音问道。

王大人皱眉。

沐音继续道:“想必王大人也不知上善寺藏有密洞吧?这胡旺盛正是一直呆在这密洞之内,方才躲过了搜查。”

密洞?!

王大人顿时色变!

上善寺竟然藏有密洞!他怎么丝毫都没有听说过?!

“此密洞应当是建于十年前,也就是上善寺初建之时。”沐音道:“之前王大人曾说过上善寺之所以建造,皆是因为凉州的以为富商。”

王大人有些呆愣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建造上善寺的所有费用皆是由那富商一人提供。

“那富商的情况王大人了解多少?”沐音道。

王大人凝眉沉思了片刻,方才有些茫然的开口道:“下官也只是知道他姓沈,唤名沈庄,是从荆州来的商贾,下官曾到他府上瞧过,除了其夫人和一女再无旁人,上善寺完工之际,听人说曾遭到仇人追杀,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至今也是杳无音讯。”

“哦?”沐音挑眉:“荆州来的?”

王大人点头道:“他之前曾提过在荆州曾是做瓷器生意的,因为荆州形势变化,这才来到了凉州安定。”

沐音眸中闪过一抹冷芒,能将荆州的形势分析的如此透彻,看来当真是与荆州有些关联的。

从荆州来的商贾?!

呵!

倒还真是有趣了!

“此事本妃与王爷商议决定,查探此事还是交给王大人处理。”沐音道:“此事本妃也不想瞒王大人,此次疫病之事可能牵扯到十年前的事

正文 第10章 初到汴梁

<>汴梁。

不同于丰州与凉州的潇凉,此地人声鼎沸,逐队成群,踏进城门便是感觉热闹纷呈。

此时,一亮马车缓缓而行,穿过热闹繁呈的街市,一路行驶进那转角处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别院方才停下,只见马车前一高一低两道修长的身影跃马而下,而后从那马车内也缓缓走出两人,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只见其白衣男子墨发束冠,形神俊美,唇角微扬,眉宇间却是带着疏离的淡漠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一侧的黑衣男子亦是目朗星辰,冷峻锐气,略显苍白的俊颜丝毫影响不了其凛冽的气势,即便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那股强大的威压之气亦是让人不敢忽视分毫。

“鹤府?这是什么地方?”先行下马的那男子看着眼前恢弘匾额上的两个大字眉头紧锁:“小嫂子,难不成你与这府上的人认识?”

只见那白衣男子淡淡的扫了其一眼,面容似笑非笑:“你觉得现在这样叫合适?”

看着眼前这星神俊朗,目若星辰,比自己还要俊美的多的多的人,祁弘毅感觉刚到口的话确实是有些说不出了,顿了片刻,方才开口道:“那我应当叫你什么?”

“叫四哥。”黑衣男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

祁弘毅顿时眉峰一挑,当即唤了一声“四哥。”

那脱口而出的快速,丝毫不让人怀疑是已经叫了上百上千变。

“幻竹,去敲门。”沐音淡淡吩咐道。

“是。”幻竹应了一声,提了把手中的长剑,走至那紧闭的府门前执起那门鼻敲了几声,不多时,便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霎时,府门打开,只见其门边探出一头颅,上下将幻竹打量了一番,这才有些试探的开口道:“公子找谁?”

“我家公子要见你们主子。”幻竹淡声开口道。

“见我家主子?”那人侧首抬眸扫了眼站在府门外的沐音等人,眉眼闪过一抹警惕:“你们是什么人?”

“将此物带给你家主子,他自会知晓。”一道弧线闪过,那人看了眼稳稳抓在手中的玉佩,再抬眼瞧了眼那方才仍玉佩之人,顿时心中已然有了计较,谨慎的开口道:“公子请稍后片刻。”

不多时,先前那人已是匆匆快步而来,且身后还跟着一容貌俊美的男子,只见那男子看到那抹白色的淡漠身姿,眸光顿时一亮,朗声笑道:“左盼右盼总算是将你给盼来了,哈哈,也不枉我在这等了这么多时日啊。”

多日不见,本想拍一下挚友的双肩,不曾想这手还未落下,身侧便是一股凛冽之气袭来,侧眸扫了一眼,眸光闪过一丝暗沉,耸了耸肩,终究是没有将手落下来。

“小……四哥,你真与这府上的人认识啊?”祁弘毅惊道,且看这情形,两人不但认识且关系还当真是不错的啊。

“哦?”祁弘毅的话语当即引得那男子侧目,打量了一番,淡淡蹙眉道:“这位是?”

“小弟。”沐音淡淡道。

“既是你的小弟,那也就是我单洺的朋友了。”男子朗声道:“走吧,先进府歇息再畅聊。”

此府邸谈不上奢贵,但却贵在别致,每一处景观都处理的恰到好处,让人赏心悦目,祁弘毅心中一路赞叹,到了那大堂,面上的赞叹也丝毫不减,此等精致的别院简直比他们晋王府要赏心悦目的多的多啊。

“这个时候过来,要等盛会结束后再走吧?”单洺笑眯眯的开口道。

沐音点了点头,问道:“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单洺扬眉道:“估计你来的时候也应该都看到了,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全都凑上来了,这还要归功于你之前放出去的消息,若不是他们收到消息,怎么着也来不了这么多人,今年肯定要比往年要热闹的多的多。”

“飞云山庄的人可是来了?”沐音挑眉道。

单洺皱了下眉,想了片刻,道:“前两日我倒是有陆家那小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飞云山庄的人都来了。”

沐音闻言清冷的凤眸闪过一丝凌厉:“将人收拾干净。”

单洺面色一顿,眸光闪过一抹不解,但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道:“怎么?飞云山庄的人招惹到你了?”

沐音抬眸扫了他一眼,单洺立即摆手道:“得,我知道了,不过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而已,收拾了也就收拾了。”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道:“不过,这次我可是听说这飞云山庄之前可是得了一个宝贝,就是不知道此次会不会出现在盛会之上,要不要等上几日?”

沐音斜睨了他一眼,勾唇笑道:“你若想要,派人抢了便是,何必在这苦等几日。”

“你这可就不对了啊。”单洺皱眉道:“你这可是破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啊。”

话虽如此,但是那眉眼间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饰不掉的。

“规矩既然是我定下的,那自然也是我说了算。”沐音淡淡道。

“这话没毛病。”单洺一拍桌子,显然神色很是愉悦:“既然如此,那我可就照着你说的话做了。”

“九华门的人也来了?”沐音道。

“他们怎么可能舍得不来?”单洺呲牙道:“前段时间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说是你将那琉璃珠赠与了南侯府的小姐,这帮家伙当是就迫不及待的派人过去了,就他们这份心思,盛会之上怕是绞尽脑汁都会将琉璃珠弄到手的。”

沐音神色微冷,却并未开口。

反倒是安静听着两人交谈的祁弘毅眉头皱的厉害,敢情眼前这人不知道自家小嫂子的真实身份啊?!

不过,听两人言谈间的话语,貌似……好像……自家小嫂子很厉害的样子?!

“他们最近有什么动作?”沐音道。

“大的动作倒是没有。”单洺皱眉道:“不过这几日这九华门的人倒是跟任邱那老家伙走的挺近,不知道又是在谋划着什么。”

祁瑾熠眉眼微动。

只听沐音道:“你派人去查过了?”

单洺扬眉,他确实是曾派人前去打探过,但是却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虽然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从此番动作上来看,很可能是为了琉璃珠。”

沐音冷笑一声,一个小小的琉璃珠竟是相较龙吟剑能在江湖中引起这么

正文 第12章 盛会伊始

<>沐音抬眸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悠闲的饮起了茶来,今日之所以带着他出来,便也没想隐瞒身份,祁弘毅虽偶尔有些孩子心性,但心境并不坏,遇事倒也能够沉得下心,是个不错的。。しw0。

“你真是……云门门主那个音公子?”祁弘毅小心翼翼的道,只是眉眼间那掩饰不住的兴奋却是溢于言表。

“不像?”沐音挑眉。

“不,不,很像。”只是没往这方面想,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他也曾听闻过云门门主音公子的传闻,但也始终是没有真正见过,第一次见到自家小嫂子的男装扮相,那一眼真可谓是惊艳,就连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子都有些自愧不如,但却也没往这方面想,如今再想想那音公子的传闻,可不正是十分符合么。

“任邱不是个善类,今日他既见了你,日后必定会千方百计的寻你下落。”沐音道:“直到盛会开始这两日你就不要单独出府了。”

知晓小嫂子是好心,祁弘毅自然是欢喜的应了下来,自家小嫂子竟然是掌尽天下财富的云门门主传闻中的那个音公子,这消息实在是太过劲爆了,若是那南侯府知晓小嫂子的身份,岂不是要后悔死?!

连朝廷都不敢妄动,这是多大的一个靠山啊!还是自家三哥眼光好。

“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是嫉妒小……四哥你的花容月貌。”祁弘毅若有所思的道:“他这样的都能当上武林盟主,还不如你去当呢。”

沐音摇了摇头,道:“太累。”

“恩?”祁弘毅有些莫名。

只听沐音解释道:“你以为得了个盟主的名头就能坐享其成?盟主的名号虽响,但我却嫌太累。”

话落,身子朝后微微一扬,轻靠在椅背之上,淡漠的眉宇间带着丝丝慵懒,竟是多添了几分撩人的邪魅之意。

祁弘毅心中一跳,默默的吞了口口水,自家小嫂子这魅力实在是有点太大了,他怎么感觉同是男人他都招架不住了呢?

默默的转头,眼皮又是一跳,果然,瞧,瞧这周遭一双双痴迷的眼睛,简直不要太多啊。

有这么一个男女通吃的小嫂子,三哥也是不容易啊。

过了两日,江湖盛会却是拉开了帷幕。

盛会,本是自六年前兴始,但却每年都能齐聚江湖上各门各派,年复一年,盛会越发的成为了江湖上备受瞩目的日子,与此同时,也越发的吸引了江湖以外之人的纷纷围观。

盛会之所以如此吸引人正是有它的独到之处,所谓盛会,实际上就是变相的一种拍卖与掠夺,但凡任何有价值的物件皆可以拿来换取一定的报酬,但凡看上物件之人,皆会有一场比试,直至最后胜出者,可再与其主人交手,一旦胜过其主人,方可无条件的拿走物件,但反之则要应下物件主人的要求,无论任何,但不可有违江湖侠义之道。

也正是因此,不少掌门更是毫不吝啬的会将手中的至宝献上,以此来换取心中所想的要求。

辰时未到,盛会已是聚满了攒动的人头与身影,沐音与祁弘毅单洺等人落座在场中央之前位置绝佳的看台之上,看台正中央的身影正是那武林盟主任邱,而左侧却是那九华门的掌门赤元基与其门下玉字辈的几人,另外,且还有恶人谷的几人也在其列。

看台之下首却也是各大门派之首皆已落座,场中央也是早已备好锣鼓以及敲锣之人,锣鼓的下首则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冰刃器具,从刀到矛一应俱全,场面甚为壮观且浩大。

“既然各大门派都已到齐,那就开始吧。”任邱站起身扫了下下方,道:“此次盛会与往年一样,各大门派先呈上所要拿出的物件,鉴别真假后,方可进行争抢,老规矩,所有比试,点到为止,若发生意外伤亡亦或是重伤,本会一律不予负责。”

“好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规矩,多余的规矩老夫也不再多说了,首先是天鹰盟的盟主,先将物件放到擂台中央的锦盒内,接下来若是哪位门主有兴趣便可走上擂台了。”

天鹰盟盟主拿出的乃是一颗方可增强内力的药丹,刚一出手,便有诸多门派纷纷跃跃欲试。

锣鼓一响,便已有两人飞身而上,站在了擂台之上。

随着鼓声落下,两人却已是缠打的不可开交。

“音公子多年不来,今年怎的就要到场了?”看台之上,赤元基声音凛冽,夹杂着一丝凌然的杀意。

沐音微微侧眸,冷然一笑,道:“九华门门主莫不是忘了音某乃是这盛会的开创者,若是不想在此见到音某,九华门自是不必来这盛会就是。”

赤元基面上顿时杀气更甚:“音公子小小年纪还是不要太过狂肆的好,免得等到哪一日祸从口出,可就不好了。”

“祸从口出?”沐音饶有兴趣的挑唇一笑:“这句话应当是音某说给九华门门主来听才对,门主别忘了三年前咱们之间还有一笔旧账没有清算。”

“音公子三番两次的辱我门中弟子这笔账又该如何清算?!”赤元基面色阴沉。

“这恐怕还是要问问门主你自己了。”沐音凉凉一笑道:“音某向来不喜旁人在旁出言不逊,就这几次的行径来看,九华门门中弟子当真都是好口才。”

“哼。”赤元基拂袖冷哼一声。

“两位都是江湖名门大派,还是莫要结怨了,今日就算是给老夫一个面子,可否?”一直据坐在中间的任邱打圆场道。

沐音淡笑一声:“既是任盟主开口,音某也不愿在此平白丢了脸面。”

赤元基再次怒瞪了沐音一眼,冷哼一声别开了头去。

这人果真是有病!祁弘毅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九华门又如何?胆敢招惹他小嫂子,活该被气死!

再看此番擂台之上已是换了一番人,刀光剑影,冰刃相交,打的好不热闹。

“四哥,这擂台比试是不是谁想上就上的?”祁弘毅看向一侧的沐音道。

“只要对擂台上的物件感兴趣亦或是不怕死的都可以上。”沐音淡淡解释道。

“哦。”祁弘毅扫了眼擂台上打的火热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垂下了双眸。

“想上去试试?”沐音挑眉看他。

祁弘毅挠了挠头嘿嘿笑道:“我对那药丹还挺好奇的,想要拿来瞧瞧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言能提升内力

正文 第13章 不战而胜

<>只见擂台之上,两方对峙,寒意森森,方才胜出那人看着眼前的人,眉眼一扬,冷笑道:“怎么?一个祛疤消痕的药膏,没想到恶人谷也来凑这个热闹了?假使恶人谷能拿出天殊草来换,我倒是不介意将这药膏让与你,怎么样?不妨考虑一下?这可是个划算的买卖!”

“放你娘的屁!”巴沙啐了一口,怒道:“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肖想我恶人谷的东西!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显然,此话激怒了那人:“看谁活腻歪了咱们不妨试试?!”

话落,手腕一动,长剑瞬间翻转,寒芒一闪,凌厉的剑气直指巴沙。m乐文移动网

却见那巴沙当下也不含糊,提起手中的刀便举步迎了上去。

杀气四溢,寒芒乍现。

“怎么?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单洺见沐音气息不对,当即面色一沉,倾身低声问道。

沐音抬眸侧首扫了眼那坐在一侧的灰色身影,凤眸微眯,面上杀意一闪而过:“好一个大长老!看来真是将我的话当做是耳旁风了!”

单洺闻言挑眉顺着眸光看过去,见其模样倒也猜出了几分来,将眸光转向那擂台上褐色衣衫的身影,沉声道:“原来如此,我还在想依照你与恶人谷的交情,他们怎会为了区区一个祛疤消痕的药膏而上着擂台抢夺,敢情这是一己谋私利啊。”

“打的算盘倒是精明。”沐音冷笑一声道:“不过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过的。”

仗着长老的身份,让人拼命去拿回东西,倘若是拿回尚且也就罢了,但是倘若拿不回,岂不赔上恶人谷的名头?!

单洺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蹙眉道:“你想怎么做?”

“不想东西落入他手,自然是将东西抢到手。”沐音勾唇一笑,声音却是淡漠的紧。

“怎么抢?”单洺道:“难不成你要出手?!你个云门门主出手为这么个东西,怕是不妥吧。”

沐音抬眼看他,唇角微弯:“所以,你去正合适。”

单洺虽在江湖上的名号也不低,但平日里做事全凭喜好,为了一个祛疤消痕的药膏上擂台倒也不会有人诟病什么。

单洺又岂会不明白让他上场的意思,但就这样上场,难免会丢了面子,再者他虽也与这恶人谷谷主见过两面,但也没到要为了恶人谷平白丢了自己面子的程度。

挑了挑眉,毫无意外的拒绝的这个提议。

对于他的拒绝,沐音似是早已预料到,面上倒也没有什么变化,沉吟了片刻,却是道:“五颗丹药。”

闻言,单洺眉眼顿时一亮,扬手道:“一瓶。”

五颗即半瓶,一瓶自然乃十颗。

沐音挑了挑眉,凤眸上挑:“成交。”

单洺顿时犹如那偷得宴食的狐狸笑的分外的愉悦。

一场轻而易举的比试换得一瓶丹药,这笔买卖实在是太过划算。

一侧的祁弘毅注意力都在擂台上,加之两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自然是没有将此番话语听得清楚。

与此同时,擂台上的比试已是到了尾端,那人明显体力不支,出招的动作也越发的缓慢无力,巴沙的攻势却是一如既往的迅猛,那人也仅剩了躲避的余地,半点没有还手之力,最终,被巴沙一刀砍掉了半个臂膀落败。

按照规定,若再无人上擂台挑战,便是拿出物件的主人上擂台比试最后一关了。

且就在鼓声落下的第二声之时,一道蓝色的身影翩然而至,赫然正是那单洺。

“他怎么上去了?”祁弘毅惊讶道。

莫不是他对这祛疤消痕的药膏也有兴趣?!

沐音垂眸饮茶,自然是没有开口。

但那一侧那灰色衣衫的身影却是陡然一动,却见那大长老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凌厉,面上满是难掩的锐气。

而擂台之上,那巴沙虽与单洺不熟,但见其余沐音坐在一处,便也心知他是云门门主的朋友,抬眼朝着看台那抹白色衣衫方向扫了一眼,却发现对方且根本无心看向这边,顿时心中也是有些拿捏不住主意。

“怎么?还没打这就打算认输了?”单洺一挥衣袖,笑的极其欢愉。

巴沙看向他,有些不确定的道:“是音公子……”

却不想话还未说完,便是被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给打算了。

“你只管动手就是,不过以你的本事也最多在我的手下过上十招足矣。”

抬眼间,只看到一双极其散漫的眸光,还未等开口,便是听到对方再次开口道:“出招吧。”

纵使心中有些疑惑,却也心知当下不是言谈的好时机,不疑有他,一紧手中的大刀,身形一侧,直接朝着那道身影而去。

相对于他的出招迅猛快速,单洺却就显得漫不经心的多,在其大刀即将触到衣衫之时,身形才是猛然一动,身形极快,在任还未看清楚之时,已然翩然落到了其后方位置。

与此同时,手中赫然多了一柄折扇,尽管在寒冬腊月的气节,但此折扇握在手中却并没有丝毫的违和之感,反倒是出奇的和谐。

“他傻啊?怎么只躲不攻?!”祁弘毅看着擂台上的比试,对于单洺只闪躲而不出招的行为分外的不解。

沐音扫了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祁弘毅却是只当是那单洺只会躲闪的技法,不会进攻的招式,毫不肆意的嘲笑,最终还是一侧的兰诺有些看不下去,默默道了一句:“他不过是在耍着他玩,想要探一探他的实力罢了。”

祁弘毅的笑声戛然而止,再细细的看去,心中却也不由得认同了兰诺的说法。

这毫无疑问的确实是在耍着他玩啊。

瞧,那闪躲的多有技巧,偏偏只侧过他的衣衫角而已……

一攻一闪,接连过了七招,直至到了第八招单洺才总算是动手了,不知是厌倦了还是怎的,第一下的攻势竟是又快又猛,没有留丝毫的情面,那巴沙显然是没有料到他会出招,没有防备,被那扇子狠狠一击直接打在了胸侧,猛地咳出了一口血来。

“还打?”单洺收回折扇,看向巴沙幽幽的挑眉道。

那巴沙咳了一声,还未开口,只听那坐在看台上的大长老却是陡然道:“继续打!”

巴沙眉眼闪过一抹

正文 第14章 琉璃珠现

<>赤元基拿出的是一柄少见的弯刀,只见那刀柄上刻着繁落的花纹以及镶嵌着的大大小小的红宝石,刀刃更是寒气森森,幽光凛凛,充斥着危险与吸引,是以,刀一出场便已然吸引了在场不少的目光。

自然,沐音也看到了这柄弯刀,不过也仅是扫了两眼便收回了眸光,这弯刀确实漂亮而且锋利锐气,但是于她而言,却少了抹杀意,是的,这柄弯刀没有见过鲜血,它与龙渊不同,龙渊乃是真正上过战场且被鲜血浸染过的利器,周身都充斥着戾气,带着铁血的血腥之气,这也是她为何第一眼便看上了它,此弯刀虽精美,但在真正的战场却是个累赘,简而言之,也只能当做摆设看着好看而已。

此弯刀虽不吸引她的眸光,但却入了幻竹的眼,此刻的她褪去面上冷然的寒冰,整幅面容只剩下了痴迷,对,正是痴迷,她并非是为它的精美而痴迷,而是因为它乃是一柄弯刀,弯刀乃是西北方向封闭且几乎与世隔绝的部落所持有的兵器,因为其部落的与世隔绝,所以,弯刀在其他地方并不常见,仅有的几个也只不过就是一般铁匠打磨出来的次品而已,根本没有任何的实用性,自然像是幻竹这般武功路数都皆为不错的人又怎会将这次品放在眼里。

但眼前的弯刀,不论是从弯刀的打磨还是雕刻来看,这柄弯刀绝对乃是属于部落所有,对于自幼便极其喜欢弯刀的幻竹而言,自然是痴迷的移不开眼睛了。

“喜欢?”兰诺胳膊轻轻撞了她一下。

幻竹眼神不离弯刀,只是头点的甚为肯定:“恩,喜欢。”

“想不想要拿到手?”兰诺继续道。

“当然想啊。”幻竹当即接话道,随即反应过来,眨眼看向兰诺,希翼道:“怎么拿到手?你有办法?”

她的武功虽还算不错,但有一点心中却还是明白的,她根本不是那九华门门主的对手!上去了擂台也只有落败的份,况且如今又自家王妃在前,她也不便贸然上前,万一输了,那岂不是将王妃也一同拉下水了?!这

可是万万不行的!

兰诺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扫了眼那擂台上赤元基的身影,饶有意味的眨了眨眼道:“明目张胆的会落败,偷鸡摸狗总是会赢的吧。”

“你的意思是说……”幻竹有些不敢置信。

“放心。”兰诺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扫了眼自家主子的方向,道:“主子不会生气的,因为这叫做以智取胜。”

“这样真的可以吗?”幻竹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犹豫。

“还想不想要弯刀了?”兰诺扬眉道。

幻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弯刀她自然是想要的。

“想要弯刀那就听我的。”兰诺大手一挥,侧首在其耳畔低声耳语了几句,语毕,又道:“明白了?”

幻竹此番的神情倒是少了几分犹豫多了几分兴然:“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兰诺笑:“好了,接下来要等的就是时机了。”

擂台上已经来往打的十分火热,你攻我守,你刺我躲,手下皆是毫不留情,不过短短半柱香的功夫,擂台之上的人皆以换下了五拨,不过在场跃跃欲试的人仍旧不见分毫。

然,正在此时,那重新落座在看台之上的赤元基却是突然开了口:“怎么?音公子不想上去一试?”

沐音低眉浅笑:“不过一把弯刀,音某寻常用毒习惯了,带着这么一个东西委实不习惯,还是让给旁人的好,不若,丢在云门生了锈,可就当真是可惜了。”

“是么?老夫倒还想趁此机会与你切磋一番,没想到……”赤元基言笑晏晏,但是那双眸中却无半点笑意,反倒透出一股子阴鸷之气。

“切磋的机会多得是。”沐音道:“只是不知道门主此次会不会一如三年前那般?”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赤元基的面色当即沉了下来,阴鸷的发紫。

就连其身后的九华门之人面色也都当即变得十分的古怪。

“呵呵……”沐音轻笑两声,眉宇间的轻蔑之意甚显。

直到比试剩余最后两人,赤元基也再没开口说些什么。

这比试的最后两人来头显然也都不小,一个为华却山庄的庄主,另一个为逐风帮的帮主,两人皆是善用大刀,且招式狠辣,全然不给对方留下一丝余地,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忧。

是以,在场之人也都是瞧得各个神色紧张,激情盎然,甚至两大门派随行而来的弟子也都纷纷斥声相互叫嚣着,无疑,此时的比试乃是由开始到现在最为火热的一个。

“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祁弘毅看的目瞪口呆,这若是一下躲避不及,怕是会当场命丧在此吧。

“这才是真正的比试。”兰诺站在一旁幽幽的开口道。

所谓比试,不拼尽全力,又如何能称得上是比试呢?

“但也用不着拿命相搏吧?”祁弘毅依旧有些不理解:“若真就这么死了,那这比试还有什么意思?”

兰诺扫了他一眼,勾唇道:“你不是身在江湖,自然不懂这其中的意境所在。”顿了下,想到了什么又道:“就好比是一个贪官,收敛了无数的财富,但一旦被发现就会被处死,你说,他会因为怕被发现而不去做个贪官吗?”

一个贪官不可能因为怕被发现而不去做个贪官,正如,一个江湖中人不可能因为怕在比试中断气而就不去参加任何的比试。

祁弘毅自然是听懂了其中的含义,沉默了片刻,却是没有再开口了。

两人打的精彩却也惊心动魄,步步紧逼,招招杀机,你来我往缠斗了半个时辰依旧分不出一个高低来。

“看来这两人是不分出个胜负是不会罢手的了。”兰诺蹙眉道。

“现在拼的不是招式,而是体力了。”沐音道:“顶多再过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应当就能看出征兆了。”

兰诺将目光继续看向擂台之上的两道身影。

果不其然,两人从刚开始的不分上下,不过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那逐风帮的帮主体力明显有些跟不上步伐了,对于那华却山庄庄主的攻势躲避的也有些吃力,显然,华却山庄庄主也是瞧出了这一破绽,出招的速度也是越发的快速,那逐风帮帮主虽尽力闪躲,但终归体力有些跟不上速度,在其大刀挥下来的一刻,尽管侧身避开,但依

正文 第15章 输得惨败

<>帮自己的对手?!兰诺眸中闪过一抹讥讽,依照他的性子不将人给整死就已经是不错的了,又怎么会大发善心的去帮自己的对手呢?

想到这里,心里倒也明白了几分,蹙眉道:“这么说他之前所有的表现都只不过是在利用任邱?”

“与其说是他利用任邱,倒不如说是相互利用来的更贴切些。”沐音动了下修长白皙的五指,淡淡的道:“赤元基这个老匹夫是不会放过今日这个好时机的。”

死伤不论?!呵,还真是一个好借口。

“那咱们是不是要……”兰诺没有将话说完。

沐音却是淡淡一笑道:“他既然动手了,不是倒也省了咱们出力了么。”

“可是倘若没了他,那赤元基岂不是……”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沐音的声音夹杂着几分锐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才是那个黄雀这可就要拭目以待了。”

兰诺蹙了蹙眉,总觉得自家主子这话里有话,但又琢磨不出什么,只得又将视线转向了擂台之上。

赤元基是下了狠手的,每一招算看起来都力道正巧,并无杀伤之力,但也唯有当事人方能感受得到其招式下隐含的杀机与凌厉,任邱从刚开始的胸有成竹已然变成了怒火中烧,显然眼下的情形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当务之急也唯有使出浑身解数来博取一线生机。

“你当真要下此狠手?!”任邱沉郁的声音在缠斗中显得有些飘然。

但赤元基却是听得清楚,只见他勾唇一笑,开口道:“既然是比试那自然是要公平的,死伤不论这可是盟主亲口说出的话,莫不是盟主后悔了?”

任邱面色黑沉,咬牙道:“我当真是错看了你!没想到堂堂自称名门正派的九华门门主竟是如此阴毒奸诈的小人!”

“这句话本座也只听这一次!”赤元基冷声道:“接下来你就再没有机会了!”

任邱意识到什么,双眸一凛,正欲有所动作,却不想还未等动身形,一道凌厉的剑气便是袭了过来,冷寒森然的剑气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凛然,直直的朝着心口的位置而来。

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长剑一动,右腿快速的翻转,尽管前后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但且还是未等躲开那袭击,长剑定定的刺穿了整个左肩!

左肩顿时血流如注,身形一软却是重重的跌在了地上!

“盟主!”

“盟主——”

在这一阵接着一阵的惊呼声中,在场的众人这才湛湛的回过神来,盟主被九华门门主打成了重伤?!这……是不是也太过劲爆了点?!这可是盟主啊,九华门门主还当真是下首不留一点情面啊!

倒在地上的任邱在昏迷前的一刻却是听到赤元基歉意的声音:“老夫方才一时激动,却不想竟无意伤了盟主,还望盟主见谅一二。”

如此诚恳的歉然话语,在座的众人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毕竟九华门也不是他们能够说三道四的对象。

待清理好擂台,赤元基这才抬眸看向看台之上的沐音道:“音公子,现在是不是该你我二人比试一番了?”

“九华门门主这么着急做什么?”不待沐音开口,凌空突然传来一道沉郁的声音。

抬眼望去,只见一袭墨色身影闪身而下,冷峻的面容带着不可睥睨的凌然傲骨,深邃黝黑的双眸宛如一汪深潭,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一个人面容却是一反常态的平凡且寻常,若不是这周身的气势,怕是就算仍在人堆里也不会有人发现。

偏巧,他这么一句话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所有目光。

有疑惑的,有好奇的,有嘲笑的,自然也有不屑的。

而这不屑的人正是九华门门主,只见他仅是淡淡的扫了来人一眼,话语散漫:“阁下也是为这琉璃珠而来?”

“既然在这,自然是为了琉璃珠。”来人淡淡道:“看眼下这情形我应当还有机会才是。”

赤元基微眯了双眼:“机会是有,但就要看你能不能把握了。”顿了一下,又道:“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是太过狂傲可是容易丢了性命的。”

“是么?”来人淡淡的抬眼:“我狂傲了这么些年如今倒还是好好的活着,而且但凡是我想抓住的机会就没有抓不到的。”

“呲——”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而后又莫名的发现,这狂傲的语气……怎么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呢?

忽然想到了什么,所有人有致统一的将目光看向了那看台之上的某人身上,却只见那人唇角含笑,笑的好不邪肆。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就连兰诺都不由得多瞧了那擂台上的人几眼。

显然,赤元基已经被这番话激怒了,冷哼一声,竟是在鼓声落下的刹那举起了手中的长剑便毫不留情的朝着对面之人袭去,力道之狠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心中一凛。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对面那人面上不仅没有半分的慌乱之色,而且面上依旧带着那抹狂傲不屑的笑意,甚至兵器还未亮出。

所有人都摒一呼吸的瞧着这一幕,只见那赤元基的长剑在距离那人心口处不到一指的时候,那人突然动了!

身形转动之间带动衣诀飞扬,扬起一番凛然的身姿,再动之时,手中却是猛然多了一柄较之长剑稍短的短剑,五指翻动,短剑已是透着凌然之势直直的朝着赤元基的面壁而下。

赤元基怎么也没有料到,眼前之人竟也是个武功不俗的,本以为是个面生的,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有那么点本事的毛头小子而已,但也仅是这一招便足以说明此人绝对不凡,思及此,那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眸光,倏然间变得锐利无比,脚下的动作更是快了不少,躲开了攻击,与此同时,身形一个旋转,右臂已是快速的出击,在其对方还未触到之时,那握着长剑的左手也是猛然一动,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一左一右,凌然之势,教人心头一凛。

却只见那人眉眼一沉,手中的短剑快速的一转方向,不守反攻,直接朝着赤元基的右腿而去,与此同时,身形却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闪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人已是躲开了那在所有人看来都避不开的一击。

而赤元基本就没

正文 第16章 已成定局

<>赤元基是被门下的弟子搀着走下了擂台,可即便这般强忍着,但在场的人也分明瞧得清楚,此场比试他伤的绝对不轻,不少门派掌门既是神色各异,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最后,自然是轮到了这身为武林盟主的任邱拿出物件来,但方才一战,任邱已然身受重伤,根本不可能来此再主持大局,但邱门的东西却是必不可少,是以,最后还是由邱门大弟子拿出了物件。

邱门所拿出的也不过就是一本所谓的秘籍,此秘籍于修习内力倒是不错,但于其他到没什么意义可言了。

开始倒也有不少掌门擦拳磨掌跃跃欲试,但沐音一句话成功的击退了那些人的心思。

沐音道:“今日既然来了,那便不能空手而归,总是要带些东西回去的。”

带些东西回去?这邱门所拿出的东西显然便是最后一个,这意思表达的再明确不过,在场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其中含义,碍于云门之势亦或是想要结交云门,倒是没有人上前。

看着台下静悄悄的一片,那邱门大弟子显然眸光不悦,但却也并无他法,只得握紧了拳头,沉声道:“既如此,那此本秘籍就归音公子所有了。”

“多谢。”不淡不缓的一句话成功让那邱门大弟子再次黑了脸。

“去将秘籍拿来吧,我记得门中小晏的内劲还差了些,回去丢给他,让他好好练练,免得每次总是拖后腿。”沐音朝兰诺淡淡的吩咐道。

“是,主子。”兰诺愉悦的应了一声,而后淡淡的斜睨了那邱门大弟子一眼,嘲弄意味十足,身形一动,却已是飞身至了那擂台之上,轻而易举的便将那秘籍拿在了手中。

那邱门大弟子面色已是黑如墨碳。

台下也是唏嘘一片,不少门中弟子心中都不由得开始艳羡起云门弟子来,明明都是同样的门下弟子,这待遇怎么就差这么多呢?!自然,连带着也有些埋怨自家的掌门门主,那些掌门门中心中何尝不是如此,果然,人比人简直气死人啊。

鼓声落下,没了任邱主持大局,赤元基又负伤,傅海也没来,这主持大局的担子自然而然的便是到了身为云门门主的沐音身上,但沐音对于这些事情却也是懒得言语,当下也仅是摆了摆手道:“既然盛会已经结束了,那各位掌门也都各自打道回府去吧。”

不等台下各大掌门的反应,便是率先站起了身朝着兰诺等人道:“走吧。”

“是。”兰诺幻竹应了一声,立即紧随其后离开。

祁弘毅对这江湖之上的事情并不熟悉,自然也不敢多言,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家小嫂子的身后离开。

待众人渐渐散了之后,恶人谷大长老方才站起身朝着身侧之人道:“巴沙在哪?!”

那人犹豫了一下,方才道:“石殇已经带着他先回客栈去了。”

“哼,没用的东西!”那大长老冷哼一声,一甩袖袍猛然站起身道:“走,回客栈!”

几人惶恐,立即道:“是。”

正在几人即将走到客栈之时,大长老却是陡然定住了脚步,眼神若有似无的扫了眼一侧的方向。

“大长老,可是有什么事?”一人察觉异样,略带犹豫的开口道。

大长老收回目光,沉声道:“无事。”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先回客栈,我还有件事情没有办完。”

话落,不等身后之人的应答,便是直接朝着那一侧走去。

这是一间极为简单的四进院子,房屋算不上崭新但也不旧,庭院内摆放着一盏石桌,桌上摆着酒盏酒杯,似是早已料到,在等候着某个人的到来。

大长老扬了扬眉,神色间却是多了抹警惕。

脚步方才触到石桌方向,房内却是突然传来一道声响:“恶人谷大长老前来,有失远迎啊。”

说话间,只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来人一袭淡蓝色衣衫,腰间缀着一弯圆玉,手中却是握着一柄折扇,目朗星姿缓缓而来。

大长老双眸一眯:“原来是单洺公子,不知单洺公子故意将老夫引来此地是何缘由?”

“本以为大长老不会来了。”单洺收起手中的折扇,淡淡一笑道:“不过既然来了,那倒也是省了我一番力气了。”

大长老敏锐的察觉出一丝异样来,皱眉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对你可是什么目的都没有。”单洺摊手一笑道:“不过你做的事情可是惹了某一个主儿的兴致,这不,才有了这么一出。”

沉吟片刻,大长老眯眼:“云门门主?!”

“聪明!”单洺一拍折扇,扬眉道:“既然你都猜出来了,那就与我走一遭吧。”

大长老眉眼一沉。

单洺面上的笑意而更甚,但眸中的冷意却是越见加深:“大长老若是不愿,那我也只好得罪了,不过,大长老怕是不会是我的对手。”

大长老显然被激怒,眸光一凛,正欲动手,身子却是陡然软下来,想到什么,面色骤变,却已是动弹不得分毫,片刻功夫,便已是昏迷在地。

单洺懒洋洋的抬手将放在石桌上的酒盏拿起,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定下结论道:“嗯,果然还是用毒比较靠谱。”

简直是省时又省力啊。

想当年他也应该补血武功转而去练就一身毒术的啊。

这般想着,唇角倒是溢出一丝笑意来,抬手吩咐道:“将人带回去。”

立时从房间内快步走出两人,身手迅捷的将人抬走了。

“这下总算是可以交差了。”淡淡的呢喃了一声,打开折扇心情愉悦的离开了院子,踏出院门之时,还不忘将大门带上,可谓是十分的细心周到。

戍时,鹤府。

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灯火摇曳,有些让人瞧不真切,但唯一可以瞧清楚的是灯火下方一侧赫然坐着一抹身影,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束着更为贴切,只见其双臂乃是双腿皆被锁链束着,动弹不得分毫,唯有那双眸子亮的惊人,也冷的摄人。

“咯吱——”一声,正在此时,房门被从外而内打开。

与此同时,一道雪白的身影缓步而来。

“你想干什么?!”见到来人,凳子上的人显然十分的愤怒。

来人神色淡然的坐在一侧的凳子上,淡淡

正文 第17章 娘子的话很重要

<>恶人谷大长老事情交由兰诺来办,沐音自然是放心的,嘱咐了两句本想回院子休息,却正巧碰到单洺过来,两人又一道去了另一侧的厢房。

祁弘毅显然早已等在了厢房内,听到脚步声,便是连忙起身开门,看到门外的身影,当下露出笑意唤了一声“四哥”。

沐音点了点头,扬眉道:“你也是来找单洺的?”

单洺动了动手中的折扇,径直越过两人坐到了一侧的凳子上,也不言语。

祁弘毅面上的笑意微顿,继而摸了摸鼻尖道:“我原本是要去找你的,但听他说你会过来这里,所以索性就来这边等你了。”

“找我有事?”沐音坐到一侧的凳子上。

“也没什么事。”祁弘毅讪讪的笑了笑道:“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看咱们能不能延后两日再出发?”

“怎么?你有事?”沐音扬眉道。

“呃。”顿了一下,祁弘毅道:“只是第一次见江湖上的这种排场,想着再见识一二,四哥,你也知道,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出来的,一旦回去,可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依照他父王的那个性子,等他回去了,那还能像现在这么清闲?!保不齐又要被丢入军营里三个月了!

他可不想再次体验一番那苦不堪言的日子!

虽与那晋王并无什么交集,但也曾从师兄口中听得一些消息,听祁弘毅如是说道,心中自然也是想到了什么,凤眸微敛,淡淡道:“这个事情,你应当去问你三哥。”

毕竟她与这晋王并不相熟,不是么?

祁弘毅的脸色当即垮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对于这件事,三哥的话还是最有分量的,但谁让他没有这个胆子啊,所以也就只好来这里求助自家小嫂子了。

“四哥,你就同三哥讲讲好不好,你知道的你说什么三哥都不会反对的。”

看着眼前之人一眨一眨无辜可怜的眼神,饶是沐音也不由得眼角微抽了一下,迄今为止,这还是第一个在她面前撒娇卖萌的男子……

平日里,跟在身边走的最近的也就兰诺与兰嫣二人,但两人的性子却也从未在她面前撒过娇,唯一在她眼前撒娇卖萌的人也就当属上官筠了,没成想今日倒是又多了一个。

却不知祁弘毅这也是第一次如此豁得出去,这可是他之前从上官筠那丫头那里瞧来的,想当时他还十分的嗤之以鼻,没成想今日竟也轮到他了,囧之。

就在眼睛眨的快要落泪之时,沐音终于开口了。

“我可以帮你去说,但是他答不答应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祁弘毅当即笑意盎然:“这是当然,谢谢四哥。”

小嫂子去说,三哥怎么会不答应?更何况就算三哥不答应,只要小嫂子美人计一出,还怕三哥不会乖乖就范吗?

自然,这句话也只能压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他可不想还没招惹三哥,就提前先被小嫂子给收拾一顿。

知道他们有事要谈,祁弘毅倒也没多留,想要办的事情既然办完了,接下来自然也就没什么事了。

待祁弘毅一走,单洺这才笑眯眯的摇了摇折扇道:“你这小弟不是江湖中人。”

肯定而非疑问。

沐音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

“这不是想要在你这再确认一番吗。”单洺眨了眨眼道:“瞧他这行事做派和这说话的语气,不会是什么达官显贵的公子吧?”

“很不巧,被你猜对了。”沐音勾唇浅笑:“他的身份最起码在北楚排的上号。”

……单洺默。

敢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啊。

不过见沐音不愿过于透漏,倒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感叹道:“果然,整个北楚大到王公权贵小到江湖各派就没有你音公子不认识的人啊。”

沐音淡笑不语,如今还不是告诉他的好时机。

“今日这擂台上夺琉璃珠的人是你早就安排好的?”话题一转,单洺这才开始说起正事来。

沐音挑眉,依照单洺的能力能猜出这些并非难事,当下倒也没有犹豫的淡淡点了点头道:“这琉璃珠既只是一个幌子,自然不能平白的让他们夺了去。”

这倒是真的,单洺认同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道:“他是你朋友?”

之所以没说是云门之人,因为他瞧得清楚那人虽武功路数皆不凡,但却并不像是云门的招式,唯一的可能也只能是眼前这位主儿的朋友。

“嗯。”沐音略带深意的道:“很熟的朋友。”

“难怪。”想到些什么,单洺啧啧感叹道:“瞧他那招招杀机丝毫不留情面,那气势简直是要将赤元基撕了啊。”

顿了下,又道:“对了,还有你们俩那脾性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简直是狂妄到没边了啊。

“嗯。”轻声应了一声,这点她也非常认同。

看到眼前之人点头,单洺心中又是一叹,果然,是一毛一样啊。

“是要再留两日还是明日就走?”

对于祁弘毅方才说的话,单洺直接选择了忽略,是走是留自然还是要看眼前之人的意思。

沐音敛眉,沉吟了片刻,方才道:“本打算明日就走,不过现在还要看情况而定。”

“因为你那个……娘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些膈意的慌,想想看,称得上才貌兼得,名利双收的云门门主竟然娶娇妻了?!且对方还是个男人!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想想都觉得好似被大石头来了个五雷轰顶!简直不要更刺激!

听到这两个字,沐音不由得眉眼一松,竟是扬声笑了起来,嗯,这两个字还是挺顺耳的,而后却是沉思了下,点头道:“听娘子的话很重要,等你成亲就会明白的。”

单洺默。

他突然后悔将她叫来此处了,秀恩爱什么的,他还真是有些承受不来,况且对方还是那个对什么看似都不冷不淡的云门门主,这种刺激来一次两次的也就够了,再多了那就叫吓人了。

果断的将人十分客气的请出了院子,这才坐回凳子上狠狠的喝了两杯茶泄愤。

待沐音走到院子,刚要走到房门之时,突然砰的一声房门打开,颇为熟悉的力道一闪而过,继而一股情景的力道覆上腰

正文 第18章 虐杀啊虐杀

<>在汴梁仅多停留了两日,便是收到了幽州晋王派人传来的口讯,自然是不能再留了,与单洺告了别便是离开了鹤府朝着幽州的方向而去。

两日后。

另一边。

“找到人了没有?”房间内,一男子面色阴沉,语气显然有些不耐。

身侧之人讪讪的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寻到踪迹。”

“之前一路跟到凉州都没出什么差错,怎么偏偏就在这半道上出了事情!”男子神色阴郁:“他们难不成会飞不成?!我就不信寻不到半点踪迹!查!给我继续往下查!”

“是,大人,属下遵命。”身侧之人连忙应道。

“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找人去!”男子怒斥一声,当即吓得那人头也不敢抬得快步跑出了房间。

“哼!”男子冷哼一声,抬手便将桌上的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嘭——”的一声茶水肆意,四分五裂。

若是再查不到任何踪迹,等到他们到了幽州,就再也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大人!”突然,房间闪进来一人。

“什么事?”

“查到他们的踪迹了!”来人道。

“什么?!”男子声音骤然拔高:“确定是他们?”

来人肯定的点头道:“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到他们就在鄱州城外十公里的地方歇脚,怕他们有所察觉,也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吩咐了人守在那里,属下这才赶紧来告知大人。”

鄱州?!男子眯眼,这鄱州距离幽州也不过几十公里,不远不近,倒真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想到此处,眉眼间不由得溢出一丝笑意,吩咐道:“立即带人前往,此番决不可有一点闪失,听清楚了没有?!”

“是,大人!”来人沉声应了一句,便立即转身退出了房间。

于此同时,那男子也挥来门外之人,吩咐道:“去准备一匹快马,我要连夜赶到鄱州,这次决不能再错失机会!”

“是,属下立即去准备。”

男子斜睨了眼窗外,唇角浮现一丝浅笑,这次看你们还能逃到何处去?!

天色渐晚,寒冬腊月的气节酉时未到周围的景色已然有些暗沉。

“王爷,咱们快马加鞭应当能赶到幽州境地的周边的小镇歇息落脚。”马车外,古月道。

“不必了。”马车内传来祁瑾熠的低沉的声音:“就在前方先找个地方歇息一晚,等下去拾些干柴过来就好。”

“可这天……”古月面色有些犹豫,这天寒地冻的,他倒是无妨,但自家王爷的身子骨可不一定能受得了,更何况还有王妃在侧,就地而寝显然是不行的。

“对啊,这天寒地冻的,三哥小嫂子,我看咱们还是赶到前面的镇上再休息吧,万一着凉了可就不值当了。”祁弘毅也跟着附和道。

若是将自家三哥冻着了,回去他还不得再次被自家父王脱下一层皮来啊。

“既然王爷说了,你就照办就是了。”马车内又响起一道略显淡然的声音:“兰诺再去打些野味过来。”

见自家王妃也这么说,古月自然也是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心中却是打定主意,等下定要多拾些干柴过来,不能让自家两位主子受了风寒。

“小嫂子,你怎么也……”祁弘毅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自家三哥扫来的眼神,顿时将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幽幽的躲在马车的一角,看着两人,也不说话。

“少说话,多观察。”沐音看了他一眼,淡淡的提醒道。

嗯?多观察?观察什么?

祁弘毅抬眸扫了眼马车外,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与此同时,马车停在一处平地,周围倒是有不少的枯树,拾柴亦或是打野味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容易的。

收拾好了东西,古月便立即赶去拾柴,兰诺也提剑转身去了树林,只留下了幻竹一人在马车外收拾。

“今晚的这野味可是够吃了。”马车内,沐音扫了眼车外漆黑一片的夜色,勾唇淡淡道。

祁瑾熠笑:“放了这么久的确是该动了。”

“这伙人与之前在凉州之前的那伙人是一伙人?”沐音扬眉问道。

祁瑾熠点头道:“从盛京一直跟踪到这里,应该是祁景焕的人。”

沐音挑了挑眉,神色间倒是没有太多惊讶,之前皇上凌磨两可的态度,再加之淳王府的表态,恐怕早已是引起了祁景焕的怀疑,此番他们前往幽州无疑是给了他一个除掉他们最佳的时机,他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要留两个活口吗?”沐音道。

“不用。”祁瑾熠勾唇:“他们既然是祁景焕派来的人,那也就没有什么审问的必要了。”

沐音点头:“一网打尽似乎更有趣些。”

一直佯装透明人的祁弘毅满脸惊诧,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

待古月拾柴回来,幻竹也已将东西收拾好了,待架好了火,兰诺也提着两只兔子回来了。

“王爷,王妃,火已经生好了,下来取取暖吧。”幻竹走至马车外恭谨的道。

“好。”沐音应了一声,便与祁瑾熠一同下了马车。

不止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同时朝着一侧那凸起的山丘望了过去,不过也仅是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似是什么事都没有的坐在了那篝火旁。

而原本那潜伏在山丘后面的一干人等确实吓得冷汗涔涔,尤是那领头之人,心中总越是隐隐有些不安,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他们是不是……是不是发现咱么了?”蹲在前面的那人额角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方才那一眼就仿若是射来的两道利剑,凌利中带着难掩的杀意。

“隔着这么远他们怎么会看到!”那领头之人佯装镇定的道:“况且就算是看到了又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难不成还对不了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

身后之人闻言心神总算是安定了些,没错,他们上下加起来也有三十几人了,而他们这边会些武功的也只有那三个人罢了,再加上一个病秧子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们不可能会都得多他们!

更何况,他们的目的也只不过是要杀那个病秧子和那个女人,只要拖住

正文 第19章 掉入断崖

<>解决完手中的一个,沐音侧眸,扫到那几人的身影,凤眸一凛,手中的龙渊便迎了上去。

几招之余,沐音面色陡然一凛,一股杀意自眉心间溢然而出。

兰诺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突然出现的这几人显然是与之前的那帮人路数不同,单是这武功招式都要高出不止一点来,更别说这步步杀招了,且这几人的目的显然并不在祁瑾熠身上,他们的目标是沐音。

意识到这个问题,兰诺等人解决了身边仅剩的几人,便是当即投身加入了沐音与那几人的打斗中。

对方招式凶猛,剑气锋利,且路数难断,兰诺与幻竹应付起来总归不会落了下乘,但祁弘毅却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方才若非兰诺一个错身将他撞到了一侧,怕是身上已然多了一个血窟窿了,可还未等反应过来,又是一剑飞升而上,沐音凤眸一凛,手中已然飞出一枚银针,稳准狠的落在了执剑之人的手腕之上,嘭的一声长剑落地,祁弘毅趁此机会连忙闪身退到了一边。

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参合进去怕也会是给小嫂子他们增添累赘,与其如此倒不如躲在一旁观战的好。

不曾想,脚刚落地,两道身影却是径直朝着古月的方向而去,古月的身手虽较不错,但要保护自家主子,又要同时对付两个身手不弱之人,应付起来自然是有些吃力,祁弘毅大喝一声道:“三哥这边,我来。”

话落,闪身便站到了祁瑾熠的身前。

看着这周遭的一切,祁瑾熠的眸光却是平静的摄人,似乎眼前的一切根本没有入他的眼,但且当他扫到那被几人围在中间加攻的那抹淡漠的身影,深邃的眸光却是陡然划过一抹冷芒,似是感受到这道视线,沐音闪身退出几人的围攻,凤眸扫视过来,递给其一个安抚的眼神,仅这片刻的功夫,便又陷入了打斗之中。

收到眼神的祁瑾熠自然知晓她是什么意思,尽管现在这几人的并非是祁景焕派来的人,但他的身手却是依旧不能暴漏的,掩下的他没有任何的易容,况且还有古月与幻竹在侧,现在不是让他们知晓一切的时机,此时动手无疑只会让后续的事情也只会更加的麻烦复杂而已,与其如此,倒不如继续掩藏,且依照她身手这几人倒也伤不了她。

尽管如此,但面航的那股凌厉之势也已然没消,深邃的双眸看向那几人的眸光夹杂着凌厉之势,就仿若是在看一个死人般,平静,漠然。

古月避开一人的攻击,身形一闪,却是朝着那人后背刺了一剑,出于惯性,那人身形猛然前倾,竟是直接摔在了祁弘毅的身前,电光火石之间,那人陡然出击,脚下一动,直接将祁弘毅扫到了地上,且身形一闪,右手已然直接扣在了祁弘毅的命门之处:“都别动!否则我便扭断他的脖子!”

男子的这一声低喝以及动作,自然都落入了沐音的双眸,看两人的姿势,凤眸不由得又是一眯,此人的确很有技巧,计算是她,如若贸然出手也不一定伤的人是他还是祁弘毅,丢给一侧祁瑾熠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淡淡的垂下了双眸。

男子自然是抓住了这一点,当即又是一声低喝,掐在祁弘毅脖颈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祁弘毅的面色陡然间又涨红了几分。

“不想让他死的都住手!”

在沐音的授意下兰诺等人也都停了手,那几人自然十分明智的退到了那男子的身侧,执剑抵御,男子挟持着祁弘毅缓缓的朝身后而去,沐音几人亦步前驱,直到退到了一处断崖边,再无路可走,方才顿住了脚步,那人扫了眼身后断崖的高度,脚下微微一动,这才止住了脚步。

朝着沐音等人道:“你们若是再敢上前,我就将他掐死扔下去!”

沐音淡然一笑,挑眉道:“你觉得将他杀了你们能安然的离开这里?”

绝美的面容依旧清冷,但眉宇间的寒意却是直沁心神,冷然的让人不敢对视。

“大不了就是一死!”那人眉眼一竖,心一沉道:“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的也不算亏!”

“死?”沐音冷笑一声:“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你再敢动,我就将他扔下去!”许是察觉到一死不安,男子手中的动作却是越发的收紧了些,此时的祁弘毅早已是面色涨红,就连意识也变得有些涣散了。

“你想要什么?”沐音冷然道。

“我想要……”男子话语一顿,然,就在此时,猛然将手中的人往侧一扬:“再动下去我的手可不敢保证还有没有力气。”

沐音凤眸微眯,放在身后的五指微动,朝着一侧的兰诺悄然打了个手势,兰诺当即会晤,在那几人不注意之时,不着痕迹的朝着一侧挪了两步,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兰诺倏地一动,手中的长剑直接越过幻竹径直朝着那人而去。

长剑准确无误的插入那人的心口处,而紧握祁瑾熠的右手也在顷刻间松开,就在这光线之间,沐音动了!

身形一闪,五指已然抓住了祁弘毅的右手,与此同时,那几人却也是同时动了,兰诺与幻竹与其打斗,就在沐音使力之时,腹部却是猛然一痛,身形一闪,就这当下的功夫,一道凌空越来的身影一击闪过,沐音的身形已然一错,奋力将祁弘毅摔上断崖边缘,人已是消失在断崖之上。

“音儿”

“王妃!”

一声惊呼,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陡然一道暗影犹如鬼魅般闪过,径直冲着沐音落下的方向纵身一跃。

“王爷!”身后响起古月声嘶力竭的嘶吼声。

沐音在落下断崖的瞬间,素手一扬,便是将手中的银丝飞出,牢牢的挂在了凸起的石块之上,而身形也在瞬间稳住,与此同时,一道暗沉的身影直冲而来,心头闪过一丝焦躁,正欲出手,却只见那人长臂一动,直接扣了下身前凸起的石块,与此同时,双脚亦是扣在凸起的石块之上,以此减缓了掉落的速度。

就在这瞬间,沐音脚下一动,身形已然随着银丝漾开,朝着那抹身影而去,一个旋转间,腰部已然覆上了一双有力的臂膀,而手中的银丝亦是蓦然一动。

“走。”低沉的话语在耳畔响起,手中的银丝一动,身形已是径直朝着那断崖之下而去。

……

枯草丛内,祁瑾熠环抱着怀中的人儿,墨黑色的长衫已然划出了几道血口,就连发丝也变得有些微微的凌乱,五指亦是被划出几道

正文 第20章 有孕在身

<>简单而朴素的房屋内,一明显气质非凡的男子神色专注而焦急的望着床上的人,双手紧紧的攥着那床上之人的右手,眸光专注,眉宇间充斥着浓浓的担忧以及那凛冽的杀意。

此时床上的人双眸紧闭,苍白的面容上柳眉微蹙,平添一丝孱弱之姿。

“你……你稍等一下,郎中马上就来了。”站在一旁手拿被子的中年女子强忍下心中那抹惊惧,犹豫的开口道。

眼前的两人显然不是他们镇子的人,且看他们的穿着打扮就更不是一般人了,尤是那男子身上所散发的气势简直比这镇上的官老爷都要厉害,简直让人心惊,也不知道在山上将两人带回来是不是对的。

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外陡然想起了一道吆喝声:“娘,郎中来了。”

话落的当下,紧闭的房门已是被人打开,只见一上了年纪的郎中提着箱子便走了进来,还未等走到床边,便被床边那坐着的男子震慑的忘了迈步。

祁瑾熠微微侧身,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掩的沙哑:“给她看看。”

郎中湛湛的提着箱子上前,那抚脉的手却有些微颤,冷汗自脑门缓缓而下,一盏茶的功夫过去,那郎中方才收回手,抹了把面上的冷汗,朝着祁瑾熠拱手道:“这位夫人是由于刚有身孕,心绪波动太大,导致胎儿有些不稳,所以才会如此虚弱。”

身孕?!

难得祁瑾熠也愣住了神,他与音儿有孩子了?!转瞬,那眸中的震惊与惊喜皆全数化作了平静,平静的让人惊异,抬眼扫向那郎中。

那郎中立即道:“老夫先给她开几幅安胎的药,好生修养几日应当就没事了。”

“嗯。”祁瑾熠淡声应了一声,而后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了郎中,他身上从来不带银子,值钱的物件也就只有身上的玉佩了。

那玉佩色泽纯正,显然不是个假的,那郎中也是个有眼力价的,当下也是什么也没说就将玉佩揣在了兜里,连忙道:“老夫让药童将最好的药送来。”

待那郎中走后,房内那中年女子便道:“有了身孕,还是补补的好,我这就先去炖个汤。”

话落,也是没有犹豫的走出了房门。

沐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到了晚上,祁瑾熠正坐在一侧守着她。

“师兄。”沐音紧了紧手中的手,低声道。

祁瑾熠紧绷的面容显然松了一口气,紧了紧手中的手,温声道:“好些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唇角勾起一丝弧度,沐音动了下身子,祁瑾熠已是抚着她让她半坐起身,靠在床背上。

“这里是哪里?”沐音扫了一眼房间的摆设,淡淡的蹙眉道。

“断崖下的一处小镇。”祁瑾熠将被子又紧了些。

沐音点了点头,扫了眼房外漆黑一片的夜色,蹙了蹙眉道:“我睡了多久了?”

“两日。”祁瑾熠道。

沐音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两日?这还真是够久的,抬眼看向自家师兄,扬眉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从方才开始,她就察觉到自家师兄的眸光一直时不时的扫向她的腹部,且眸光绝对算不上柔和。

“嗯。”祁瑾熠的声音低沉:“音儿有身孕了。”

有……身孕了?

沐音神色怔住了,她有身孕了?!她和师兄有了孩子?!

双手不自觉的拂过腹部位置,清冷的面容难得的浮现一丝暖意。

抬眼看向身旁之人,开口道:“师兄不高兴?”

祁瑾熠轻叹了口气,将沐音搂在怀中,声音沉缓而无奈:“音儿有了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这孩子来的太不是时候,若不是因为他,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沐音顿觉有些好笑,知晓师兄是因为担心自己,但此番掉下断崖可不是孩子的错啊,毕竟,他可不能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来,环住身前之人的腰身,缓缓道:“我只是身子有些虚乏,修养两日也就好了,师兄不必太着急了。”

她的身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孩子来的太过突然,加之这前世今生她也算是第一次有孕,这才没有察觉到,断崖之上也只是凑巧罢了,幸好,这孩子还算是坚强。

祁瑾熠也知道她话中的意思,但是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音儿来的重要,轻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里多呆两日,等你身子好些了再走。”

“好。”沐音点了点头,忽而想起什么,又道:“兰诺她们怕是急坏了,有没有办法先给他们知会一声。”

“不必。”祁瑾熠道:“过几日在说,弘毅的性子也该磨炼一番了。”

知晓他的意思,沐音倒也没再说什么,祁弘毅既然身为晋王府世子,有些事情就是必然要经历的,不若以现在的性子也是不堪大任。

翌日,那中年女子便早早的端来了炖好的汤,看到沐音已经醒了,心中也是十分的高兴:“姑娘你这刚怀有身孕,还是安心养着的好,来,先喝口汤,这是今日一早我起来炖好的,我家儿媳正巧也有孕在身,家里的什么东西也都是准备好的。”

知晓这女子便是救下他们的人,沐音神色倒也是温和,了然的笑了笑:“如此,就先麻烦大娘了。”

祁瑾熠已经接过了汤,那大娘看两人的动作,心下倒也有些感叹,这两人这么一瞧可不就是别人口中说的那个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吗?

“我家老大两口子进城也不在家,这房子也正好空着,若是不嫌弃,你们就先在这里住下巴。”

“好。”沐音笑了笑道:“麻烦大娘了,不知大娘怎么称呼?”

“你就叫我一声舒大娘就行了。”舒大娘倒也是个心细的,简单的聊了两句,便离开了房间。

“这舒大娘倒也是个不错的。”沐音喝着祁瑾熠喂的汤,感叹道。

他们的这一身行头那舒大娘怕是也察觉出了不同,但还如此尽心的帮助,也是极为难得的,倘若是换成旁人,怕是为了不惹上事端,也不会帮他们了。

“确实不错。”祁瑾熠附和道。

“这镇子属于鄱州境地?”沐音道。

“这镇子虽然距离鄱州较近,但却是幽州境地。”祁瑾熠道:“算是幽州边界的一个镇子。”

“那咱们这算是到了幽州

正文 第21章 人仰马翻

<>“这里的地形倒是不错。”沐音转眸看向身侧之人开口道:“师兄以为呢?”

“嗯。”祁瑾熠道:“适合练兵。”

沐音勾唇浅笑,没错,这个地方正适合练兵,且不会被人发现,算得上是个绝佳的场地。

“祁景焕若是知晓了有这么一出地方怕是也会按捺不住。”想到什么,蹙眉道:“断崖之上的那些人不是祁景焕的人。”

肯定而非疑问。

“他们的招式不像是北楚之人。”祁瑾熠道:“音儿有没有发现他们都有一个特征?”

垂眸细想了一番,沐音眯眼道:“手,他们的手腕上有烙印。”

若不是师兄提及,她倒也没细想,如今想来,与那些人过招之时,看的分明,那些人的手腕处皆由一个铜板大小的硬笔,虽看不清楚图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手腕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

“音儿可知道这种烙印代表着什么?”祁瑾熠道。

沐音眯眼,好像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果不其然,祁瑾熠道:“这种烙印图案代表的是南姜皇室。”

嗯?沐音诧异。

只听祁瑾熠继续道:“这种烙印只有南姜皇室专门培养的死士身上才会有,显然,断崖之上的那几人应当是南姜皇室的死士。”

南姜皇室?!凤眸闪过一抹凌厉,她记得她与南姜皇室之人并没有什么牵扯才是,唯一可能的牵扯应当也仅是……

“是因为韩雪风?”

韩雪风虽在北楚,但却也算是南姜皇室之人,不过,话出口之时,沐音便已在心底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为其他,韩雪风虽是南姜皇帝的儿子,但实际上于南姜皇帝并没有什么重要性,再者南姜皇帝也不会为了他,而贸然对她这个熠王妃出手,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南姜皇帝也不会傻到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绝对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情况。

“音儿也想到了?”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凌厉:“一个韩雪风还不足以让南姜皇帝贸然出手。”

那几个人前来说是暗杀,倒不如说是试探更妥当些,倘若当真想杀一个人灭口,应当也不会就派这么点人过来才是。

“看来这件事需要好好的调查一番吧。”沐音眸光森然。

“调查的事情我来办。”祁瑾熠将人拥在怀中道:“音儿只管休息就好。”

沐音也知道如今的情况她确实不宜操劳太多,轻抚了下腹部,点头应下道:“好。”

这是她与师兄的孩子,是她前世今生的的第一个孩子,她希望他平平安安。

待回到镇上的时候,舒大娘已经将饭菜做好了,农家的饭菜做的自然是十分简单朴素,但饭桌上却总少不了有两碗鸡汤,一碗是给那舒大娘的儿媳,一碗自然是留给沐音的。

舒大娘这一家除了那个没有见过面的大儿子和大儿媳之外,其他人倒是都挺好相处的,是以,祁瑾熠与沐音在这倒也算呆的舒心。

殊不知,幽州境地却已是闹得人仰马翻。

祁弘毅在冷静下来之后,便快马加鞭的回了晋王府,将事情原委道出,晋王当即便派了几路人马赶到断崖之处,几路人马自断崖而下,循着山下找了足足两日,却依旧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踪迹,就差掘地三尺将人挖出来了。

真可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晋王随着一众人等直接在断崖处搭建了帐篷,火光肆意,日夜找寻。

“王爷。”帐篷内走进一人。

“怎么样?找到人了没有?!”晋王神色间难掩疲态,面容似乎一下老态了许多。

“王爷,熠王殿下和王妃福大命大会没事的。”那人道:“王爷还是莫要如此担忧了,王爷已经两日没合眼了,不如还是先去歇息片刻吧。”

“眼下的情形我怎么能休息的着。”晋王揉了揉发紧的额角,沉声道:“再加派人手去找,将断崖山下的所有地方全部搜查一遍,一处都不能放过。”

“王爷,此番已经从军队里调出了两支人马,倘若再调出人马,怕是会惊动盛京啊。”那人劝慰道。

皇上那里倒不用怕,但重要的是眼下盛京的形势,熠王又是皇上最为疼宠的皇子,若是熠王和熠王妃下落不明的消息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只怕又会掀起一股事端来,熠王和王妃也很有可能置于危险之地。

晋王脸色沉了又沉,终是摆手道:“罢了,看府上还有多少人,都派出来吧,盛京那边暂且先瞒着吧。”

“是,王爷。”

“弘毅还在崖底?”晋王揉了揉眉心道。

那人点了点头,想到方才见到的情形,眉宇间也是闪过一抹不忍:“世子已经不吃不喝在崖底呆了两日了,再这么下去怕是身体也会吃不消啊,王爷还是去劝劝吧。”

“罢了,随他去吧。”晋王摆了摆手道:“他也该学会一些东西了。”

听懂了话中的意思,那人便是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些什么。

崖底。

此时的祁弘毅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意气风发,衣衫被挂的破烂不堪,面容憔悴,嘴唇干裂,双目俱裂,此时的他看上去显得十分的狼狈不堪,但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停下脚下与受伤的动作,仔仔细细检查着每一个地方,一遍又一遍……

古月与幻竹也皆是都在一侧寻找,看到祁弘毅的这般模样,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有些事情是说不通的,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走路与翻动的声音。

崖底深处久久不停歇。

而在另一侧的兰诺,亦是没有停下过脚下的步子,尽管心中清楚的相信自家的主子不会有事,但依旧控制不住心中那份焦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寻找。

右手穿梭在枯草中,身子半蹲其后,眸光扫过枯草后面的林子,却是猛地一顿,心下升起一丝疑惑,身形已是站起身,直直的朝着那树林而去。

在这镇子呆了足有两日,沐音的身子倒是也修养的差不多了,差不多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两人正在房中商议,却不想院中却是陡然传来一阵喧闹吵闹的声响。

沐音微微蹙眉,看向祁瑾熠道:“师兄,咱们也出去瞧瞧。”

院中,一穿着缎面衣衫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

正文 第22章 离开断崖

<>这院子里怀有身孕的除了她,还有谁那就不言而喻了,显然这所谓的红花也是给那人准备的才是。

舒大娘等人听到红花二字,当即神色一变,看向那放在桌上还未动的鸡汤,舒大娘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自家女儿如此积极原来是想要暗害别人的孩子!

当即想要责问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了,那一旁的二儿媳却是个聪明的,听到沐音如是说,当即面色一变,斥声道:“你是来害我的!”

那二儿子反应也快,听到自家媳妇这么说,再想到之前沐音的话,当即面色大怒,抬脚便是冲着那女子身上就是一脚,那女子本就摔得不轻,哪里受得力道这么大的一脚,尖叫一声,便是倒在了舒大娘的怀中再也动弹不得。

舒大娘也是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当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怔愣了许久,才看向沐音两人,道:“都是我这女儿的错,干下如此混账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二位啊!”

沐音站起身,看向舒大娘道:“此事不关你的事,你无须带她道歉,我与我夫君二人来到这里也是多亏了你照料,如今我的身子也是大好,也该同夫君离开了。”

话落,从怀中拿出一枚圆形玉佩,放到桌上,道:“这枚玉佩就当是谢礼吧,你们想卖便去卖了,应当也值一千两银子,若是留着,有事便拿着它到幽州城寻我吧。”

凤眸扫向那女子,淡淡的道:“至于她,看在舒大娘的面子上,我可以饶他一命,但意图伤了我的孩儿这件事也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话落,素手一扬,一道幽光闪过,只听一道惨叫响起,将龙渊收回,淡声道:“暂且留一双脚吧。”

舒大娘等人被这陡然的变故吓得有些不知所措,转瞬间的功夫便是看到怀中的女儿双手手腕处已是血红一片,手筋皆被挑断。

舒大娘惊呼一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懂什么心计,她很淳朴,只知道自家女儿做了缺德事,想要杀死别人和自家儿媳还未出生的儿子,这相当于杀人的罪行,就算杀了她那也应当是她咎由自取,现在也仅是废了一双手,她还能说些什么呢,就算他们不动手,自家二儿子也不会放过她的。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陡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主子!”一道身影闪过,人已是到了沐音的身前。

看清身前的人,沐音眸中闪过一抹诧异,扬眉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兰诺眸光难掩激动,看向一侧的祁瑾熠道:“是王爷留下的线索,我顺着线索就找到这里了。”

沐音挑眉,只对上祁瑾熠柔和的目光,淡声道:“幻竹他们在哪?”

“在崖底呢。”兰诺道:“我方才来的急没来得及告诉他们,他们应该还在崖底找呢。”

顿了一下,想起什么又道:“晋王也来了,还有晋王府的人马,都在崖底,晋王在断崖边搭了帐篷,已经两日都没合眼了。”

晋王?祁瑾熠眉眼微动。

沐音与祁瑾熠对视了一眼,心中已是猜想到了约莫是祁弘毅倒晋王府将事情告诉了晋王,这才有了这么一出,不过找了两日……沐音叹了口气道:“是我疏忽了,应当早些给你们留下线索的。”

兰诺眼神扫到那已然昏厥过去的女子,蹙眉道:“主子,这是?”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走吧,现在先去断崖那边找他们。”

听到自家主子的话,兰诺也是收回了目光,点了点头便朝着门外走去。

徒留那舒大娘一家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王爷?晋王?她的女儿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呐。

无关他们打算如何,祁瑾熠与沐音已经离开了镇子。

“师兄是不是觉得我不该放了那女子?”沐音看向身边的人道。

祁瑾熠放在沐音腰间的手收紧了些,温声道:“音儿应当将她的手脚筋都挑断才是。”

沐音笑:“若是将手脚筋都挑断了,那舒大娘岂不是要照顾她这个累赘一辈子?!照顾了我们我们还丢给她一个累赘,这样不好。”

顿了下又道:“师兄不必放在心上,她顶多也就只有一年的活头罢了。”

祁瑾熠挑眉,只听沐音道:“方才动手的时候,顺手撒了点毒。”

祁瑾熠勾唇露出一丝笑意。

祁瑾熠与沐音出现在崖底之时,祁弘毅当属最先看到的,看到两人相安无事的身影,顿时落下了泪来,还好,还好他们没事。

沐音见此轻叹了口气道:“你这一剂猛药是不是下的太狠了些?”

祁弘毅如今的模样与盛京之时简直是天差地别。

“猛药不猛怎么会有效果。”祁瑾熠道:“他也该学会一些什么了。”

晋王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形,看到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中自然也不是滋味,但他也确实该经历一些什么,只有经历了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心底狠狠的叹了口气,便是移开了目光看向祁瑾熠道:“你这一下可算是把我给吓得不轻,这半条命差点就搭在这里了。”

看了眼沐音又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无事。”祁瑾熠道:“音儿的身子还需调养,此地不宜久留。”

“主子,你受伤了?”兰诺闻言,面色当即一变,上前就道。

沐音淡笑一声,摇头道:“只是动了点胎气,无碍。”

胎气?!

兰诺怔住了,晋王也怔住了。

良久,兰诺方才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主子是……有了小主子了?”

沐音点头。

得到准确的答案,兰诺面上陡然涌现无尽的喜色,自家主子竟然有了小主子了!这……这可是大事啊大事。

这般想着,手已是不知道该往哪扶了,看着兰诺这不知所措的表情,沐音却是勾了勾唇角笑道:“我还没这么孱弱。”

兰诺囧之。

她也只是一时兴奋,太高兴了而已。

“好了,这天寒地冻的,还是快些回府吧。”晋王道。

将东西收拾妥当,赶到幽州城内已是到了酉时。

早早收到消息的晋王妃已经等在了府门外,看到马车驶来,紧绷的面色不由得也是缓和了下来。

正文 第23章 蠢蠢欲动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晋王道。

“既是来了这幽州,那就要看他的做派了。”祁瑾熠道:“总归不会被他害了性命。”

晋王叹了口气,知晓祁瑾熠的性子,知道劝说也无用,只得在心中感叹,倘若不是他自有身子骨不好,如今盛京的局势早已是变了一变,这祁景焕性情阴狠,血腥浓郁,不适合坐在那个位置上,也唯有……唉,只能说老天不公允啊。

在晋王府的日子倒也没什么杂事烦忧,过的倒也算顺畅,只是自那日在断崖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祁弘毅,却是听晋王妃说他自断崖回来后便去了军营,对此,沐音倒是乐见其成,以祁弘毅的性子到军营锻炼一番也是好的。

“主子,世子妃来了。”兰诺推门道。

“哦?”沐音微微蹙眉,而后摆了摆手道:“请世子妃进来吧。”

“是。”兰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片刻功夫,便只见那上官穆雀盈步走来,面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上去甚为温婉,若非知晓她是上官筠的姐姐,只怕会以为她是出自书香门门第的女子,上官家能将女儿培养成这个样子,倒也是费了一番心机的。

“穆雀见过王妃。”上官穆雀正欲行礼,沐音朝兰诺使了个眼色,兰诺当即便是在其欲行礼之时搀住了她。

上官穆雀诧异的看向沐音,只听沐音道:“这礼数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世子妃不必如此。”

上官穆雀倒也是个聪慧的女子,顺着兰诺的手站起身,道:“如此,穆雀就先谢过王妃了。”

“世子妃不必如此客套。”沐音道:“你也算是晋王府之的半个主人,而我是客人,于情于理,世子妃都不必如此客套才是。”

顿了一下又道:“况且筠儿与我也是好友,你既是她的姐姐,自然咱们倒也不算生分。”

见沐音提及了上官筠,上官穆雀这才笑了笑。

“世子妃请坐。”兰诺上前斟了一杯茶。

“世子妃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么?”沐音淡淡道。

上官穆雀笑了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听母妃说王妃前些日子动了胎气,之前我也有过类似的情形,倒是遇到一个郎中给开了些药方,想着确实有用,就将这方子留了下来,今日被母妃提起,这才想起,就赶紧将这方子拿来了。”

说着从袖口处拿出一方折好的方子,递给了兰诺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王妃不妨先请府里的郎中看过,若是有用就照着上面拿药,若是无用的话就将这方子扔了便是。”

沐音淡淡的扫了眼方子,待看到那熟悉的字体之时,心下却是有些诧异,这方子乃是她亲自所写,当初是上官筠从她这要去的,没成想竟是为了给眼前这位世子妃所求的,如今她将这方子拿给了她,倒也算是缘分了。

将方子递给兰诺道:“将这方子收好吧。”

“有劳世子妃费心了。”沐音朝上官穆雀道,眉眼间却是柔和了几分。

上官穆雀自然察觉的出来,温婉的笑了笑道:“能帮上王妃便好。”

“筠儿的婚事可是快到了?”沐音道。

上官穆雀点头道:“到年后打了春之后成婚。”想起上官筠的性子,不由得露出了一丝颇为无奈的笑意道:“筠儿那边前两日还在闹,不知道又与林家那公子闹什么别扭了。”

上官筠的性子,沐音也是知晓的,当下也是笑道:“过两日气消了就没事了。”

上官穆雀点头道:“是啊,筠儿自小便是这个性子,幸而那林家公子也是个宽厚的,两人在一块倒也相处融洽。”

“也有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沐音道:“上次行事匆忙也没来得及知会她一声,她倒是悄无声息的回到幽州来了。”

“她也是前些日子随大哥一道回来的。”上官穆雀道:“这两日不知道有没有收到你在这里的消息,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当即风风火火的跑来呢。”

沐音了然一笑,的确是有这个可能。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又响起了一道通禀声:“王妃,府外上官小姐求见。”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沐音勾唇浅笑。

上官穆雀也没想到自家妹妹竟是来的这么及时,当即也是有些错愕。

“将人请进来吧。”沐音朝着门外吩咐道。

“是。”

不多时,门外便是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兰诺适时的将房门打开,只见一抹淡黄色的身影闪过,人已是到了房中。

“小音。”上官筠一步走上前,挽着沐音的右臂道:“你来了幽州怎么不告诉我?若不是那讨厌鬼告诉我,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筠儿,不得如此无礼。”上官穆雀低低的斥了一声。

上官筠这才看到原来自家姐姐也在这:“大姐,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上官穆雀没回答她的问题,却是道:“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你行事不可如此莽撞。”

对于上官筠的性子还是提前打声招呼的好,不然还不知道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身为上官筠的大姐,上官穆雀可算是对上官筠了解的十分的透彻。

“什么?”上官筠大惊,满眼的不敢置信:“小音你有身孕了?这么快?!”

这成亲前后也不过月余罢了,竟然这么快的就有了身孕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

沐音对上她惊诧的双眸,倒是眉眼含笑的点了点头,就连她自己也惊诧于会如此过早的怀孕,但这却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

“竟然是真的?!”上官筠惊呼一声,继而却是满眼希翼的看向沐音道:“我能不能……能不能摸摸看?”

“筠儿!”上官穆雀满眼的不赞同。

“无事。”沐音勾唇道:“现在不过才十几日,是感受不出什么的。”

上官筠顿时泄气的道:“好吧,等它再大一点的时候我再摸吧。”

“小音,你还回盛京去吗?”上官筠道。

“自然是要回去的。”沐音道:“不过应当会在这呆上好一段时日。”

“真好,那到时候咱们可以一同在这幽州呆着了。”上官筠道:“你不知道在盛京的时候,大哥都不让我出去,那家伙也管着我,哪都不能去,都快憋出病

正文 第24章 幽州遇熟人

<>“很多时候女子上战场或许比男子的用处要大的多的多。”沐音缓缓的道。

“哦?”祁瑾熠扬眉:“音儿不妨说说看。”

沐音道:“女子不管是在体力还是力量方面却是不及男子,但有一点是所有的男子都比不了的优势。”

“弱。”沐音道:“正因为女子在世人的眼中都非常的弱,所以她们才更具优势,人们往往对于弱者都是轻视的,若是利用好这一点,这将会比所有的武器都更加的强大。”

哪怕是在前世,女子入军营成为特战队员也是不被人看好的,但事实往往证明女子特战队的不论是实力亦或是体力方面都不输任何的男子,甚至完成任务比他们还要更加的出色,这更加充分的说明了一点,女子并非不如男。

祁瑾熠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眸看向沐音道:“音儿说的很有道理,但想要完成这件事并不简单。”

沐音自然是知道的,今生和前世不同,这里依旧是男女不同等的理念,想要打破世俗让女子入军营,绝非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事情,不过她也只是说道这里随便一提而已,倒也真没打算真的打造一支女子军队来,毕竟,就先在而言,没有那个必要不是么?

“断崖上的那几人可有查到什么消息?”沐音转移了话题道。

祁瑾熠瞧出了沐音心中的想法,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接她的话道:“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那几人既然是南姜皇室的死士,想要查清楚自然是要到南姜渗入调查一番的。”

沐音扬眉:“师兄在南姜那边也藏匿了一批人马?”

“不错。”祁瑾熠道:“早些年派人过去打探一些事情,事情完成后便让他们一直呆在了南姜。”

沐音点头道:“说起来,我在那边也有潜伏一批人马,我让他们在调查齐家以及宁振安与他们之间的联系,不过现在倒也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宁振安?

祁瑾熠凝眉:“音儿怀疑宁振安与南姜齐家有牵扯?”

“没错。”沐音道:“之前我曾无意中撞见他们在一起,调查一段时间发现宁振安身上似乎也有着很多疑点,十年前的事情既是与他有关,那很有可能南姜齐家也参与其中,至于其他的就要再仔细的调查一番才能知道了。”

她也曾怀疑过宁振安的身份,但这其中矛头很多,想要将事情差个水落石出,唯有慢慢的等,亦或是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

祁瑾熠面色一凝,双眸却也是闪过一丝凌厉,十年前的事情他虽然没有插手,但其中缘由却也能知晓一些,只是没想到这宁振安倒是个深藏不漏的,与南姜齐家有联系?

此事可就不止那么简单了。

“师兄不妨也派人查一查这个宁振安。”沐音道:“我曾听你提起过有关祁景焕的事情,可以说祁景焕能有今日大部分全部是仰仗宁振安此人,当年祁景焕不过就是一个不受宠且没什么实权的皇子,宁振安没有道理如此枉费心机的帮他拉拢势力,助他上位,这其中必然有着什么隐情。”

祁瑾熠点头,宁振安此人自然是要查的,但祁景焕那边似乎也该动上一动了。

将宁振安的事情丢到一边,沐音却是想起了祁弘毅,道:“祁弘毅这两日再军营如何了?”

“音儿不必忧心,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罢了。”祁瑾熠道。

“他是从最基本的开始的?”沐音道。

“嗯。”祁瑾熠道:“从火房开始。”

沐音眼角一抽,火房?!

“这是晋王的意思?”

祁瑾熠点头。

沐音唇角闪过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这晋王可真会坑自己的儿子,火房当伙夫?!亏他也能想得出来。

晋王未尝不是在替祁弘毅着想,但呆在火房显然祁弘毅是绝对不行的,试想一个从未下过厨房的人到了火房还不得折腾个天翻地覆?!

“晋王叔也不过是想锻炼一下他罢了。”祁瑾熠道。

沐音点了点头道:“断崖之事怕是给他的打击不小,怕是到现在他还不能释怀,等过些时日我再去瞧瞧他。”

有压力是好事,但压力大了,可就不是那么好的事情了。

“好。”祁瑾熠应声点头。

翌日一早,上官筠便早早的到了熠王府来,祁瑾熠也早早的便被晋王叫到了书房议事,兰诺与幻竹二人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沐音的身侧。

幽州城内的街市倒是不比盛京冷清,叫卖声吆喝声倒也是一派祥和。

上官筠身为幽州首富的千金,自然不少百姓都是识得她的,看着一路没有停止打招呼的上官筠,沐音淡笑道:“几年不见,筠儿倒是在这幽州城内越发的受人欢迎了。”

上官筠挽住沐音的右臂,道:“没办法啊,谁让我是幽州城内最有银子的上官老爷的女儿呢。”

“上官老爷倒是成了你的乘凉大树了。”沐音道:“若是被你大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又关你几日。”

上官筠当即慌了起来:“你可千万不能告诉我大哥啊,若是他知道了,真的会有可能将我关起来的。”

“一句玩笑就把你吓成这副模样了?”沐音勾唇浅笑。

上官筠轻哼一声,转身便朝着那茶楼走去,小音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沐音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便跟了上去。

这茶楼环境倒算是清幽雅致,比之盛京的茗月轩有过之而无不及,倒也是个散心的好去处。

因为要听那说书先生将书,三人便直接坐在了大堂的桌椅上,果不其然,坐下一会儿,那说书先生便是走到了讲台处,案板一拍,便是开始了绘声绘色的讲述。

“怎么样?小音,我说的没错吧?这说书先生讲的不错吧?”上官筠侧耳朝沐音轻声道。

“确实不错。”沐音道。

能将之前北楚南姜西汉之间的战争述说的绘声绘色,也着实是不易。

垂眸饮了一口茶,再抬眸时,眸光却是扫到一抹身影,眸光顿时一顿,与此同时,那抹身影也转过身来,对上沐音的双眸,当下也是神色微微一怔,眸光闪过一丝讶异,却是转身已然朝着这边走来。

“这位姑娘……看着好生眼熟。”来人看向沐音,神情中带着一丝疑惑。

正文 第25章 战事开端

<>南姜边境频繁波动,且趋势愈加严重,月余之内竟是连番挑衅了五次之多,晋王曾多次上书奏明此事,但最后都不了了之,是以,没有君王的命令,幽州将士自然也不敢妄动,但南姜的这一系列举动却让幽州将士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冲上前线厮杀一番。

就连晋王也是日日忧心,愁眉不展,不过短短几日下来,人已是消瘦了一圈,这些将领们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心中有怨却也不得不咽下去,毕竟就算说出来也不过是平添赌气罢了。

一时之间众位将领倒是开始日日加紧练兵,比平日里训练竟是三倍之多,但所有将士愣是没有一句怨言,无关其他,而是所有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咽不下这口气,每个人心中都不怎么畅快。

晋王府书房。

落下最后一笔,晋王沉声朝身侧的人吩咐道:“快马加鞭将此密函呈交皇上,定要亲自送到皇宫。”

身侧之人正是晋王手下得力的助手,也是幽州境地的将领马原,此番幽州事态,自然也是比旁人都清楚的多,将密函慎重的收入怀中,拱手道:“王爷请放心,属下就算拼死也会将密函送到。”

晋王摆了摆手道:“去吧,此事耽搁不得。”

马原领了命便是退出了书房。

“马将军这是要去何处?”刚踏出书房迎面便看到祁瑾熠与沐音缓缓而来。

马原拱手道:“属下见过熠王,见过王妃,属下奉王爷之命前往盛京面见圣上。”

“别去了。”祁瑾熠声音淡漠。

马原神情一怔,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说什么,但见人已经进了书房,思虑再三,倒也转身跟进了书房。

“晋王叔。”

晋王抬眸:“这几日你也有些劳累,怎么不在房中休息?”

祁瑾熠携沐音坐到一旁,道:“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自来了这幽州之后倒是缓轻了许多,晋王叔不必担忧。”

晋王点了点头:“如此就好。”眼神扫到那站在一侧的马原,不由得蹙眉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是我让他来的。”马原还未开口,祁瑾熠已是淡淡道:“听说晋王叔已经往盛京递了不少折子?”

晋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南姜的事情再也耽搁不得。”

“若此次前往盛京再得不到答复,晋王叔是不是就要亲自前往?”祁瑾熠道。

晋王敛下了眸子,他的确是有这个打算,若是再不做出应对之策,倘若南姜突然发起进攻,只怕单以幽州的兵力根本不足以与之对抗。

“晋王叔几次三番上书呈禀盛京,是想让盛京派兵?”

晋王道:“幽州的兵力本就不多,前些年往盛京又借调了一部分,剩余的就连十万兵马都不到,一旦战事凸起,这些兵力根本不足以守住幽州境地。”

祁瑾熠敛下双眸,淡淡道:“难道晋王叔就不曾想过招兵买马?”

晋王惊。

马原亦惊。

招兵买马?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这暗示的可是谋逆之最,古往今来,君主最忌讳的便是各地将领私自招兵买马,这不仅不合规矩,也会让君王起疑,纵使他没有谋逆之心,也会让有心之人紧咬不放,此计确实万万行不通的。

“熠王深居盛京,可能有所不知,各地将领是没有权利私下旨意招兵买马的,一旦被君王发现,便会以谋逆罪论处。”马原面色不善,上前一步道。

在他眼里这位熠王纵然有些本事,但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纸上谈兵谁都会,但没有历经过战场,是不会懂得战场上的种种的。

对上马原不善的目光,祁瑾熠淡淡道:“若是以皇命下旨呢?”

马原愣住了。

晋王扬眉道:“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让皇上下旨招兵买马?”

祁瑾熠道:“我既然说了,就自然是有办法的,但这还需要晋王叔的配合,再者这招兵的范围也只能仅限于幽州境地。”

“好,只要能得到皇命,幽州境地就幽州境地,幽州什么不多就人不少,这点不成问题。”晋王当即一口应下。

祁瑾熠勾唇道:“那就请晋王叔再修书一封呈于父皇,不过这送往盛京的事还需要我的人来办。”

晋王当即便明白了他这话中的意思,一拍桌子,当即表示答应,将先前给马原的密函拿了回来,重新执笔又写了一封。

将书信折好,递给祁瑾熠道:“我将幽州境况简单描述了一遍,余下的就要看你了。”

祁瑾熠接过书信道:“晋王叔放心便是,此事三日之后便会有答复。”

晋王点了点头,一直紧蹙的眉宇却是舒缓了许多。

“若是征得新兵,能不能答应晋王叔一件事?”

祁瑾熠扬眉:“晋王叔请说。”

“若是征得新兵,你来带。”看到祁瑾熠蹙眉,晋王接着又道:“晋王叔知道你身体不便,但你只管吩咐,其他的事情交由马原来负责,可行?”

祁瑾熠还未开口,那马原的眉头却已是紧紧的蹙起,将新兵交给熠王来带?!且不说熠王的身子骨好不好,单是他从未领过兵打过仗又如何能带兵?!自家王爷怎么能做出这等不靠谱的事情来?!马原第一次觉得自家王爷做事有点不靠谱。

祁瑾熠没有立即接话,反倒是侧首看向了沐音,沐音朝他淡淡的挑了挑眉,祁瑾熠这才应了下来道:“我可以带兵,但只带一半,马将军也不必跟着我,余下的一半就交给马将军来带吧。”

晋王想了想,倒是也觉得还行,便点头应了下来:“那好,此事就这么先定了,等到盛京那边的旨意下来,我就立即找人去城门口张贴告示。”

又看向马原道:“带兵你也有经验,多余的我也不说了,你就按照你的方法来就行,等到训练结束或许可以让两边的兵相互较量一番?”

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却是看向了一侧的祁瑾熠,显然是在征求他的同意。

见祁瑾熠微微点头,这才舒缓了眉宇对马原道:“这次比试可以设一些奖励,具体要奖励什么你先琢磨一下,等想好了再禀告我。”

马原扫了眼祁瑾熠的方向,见其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才缓缓的点了点头道:“是,属下领命。”

“嗯,你先

正文 第26章 龙凤胎比较好

<>沐音扬了扬眉,神色中带着些无所谓:“或许只是不想丢了这份安详。”

于她而言,幽州较之盛京的确算是安详宁静了,少了勾心算计以及阴谋诡计,倒是能让她趁此机会安静一番,若是战事凸起,没有足够的兵力,显然幽州是驻守不住的。

再者,另一个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师兄罢了,她看的出师兄在盛京是当真不想参与那些争斗,但在这里却也是真心想要做些什么的,或许是因为……晋王,既然如此,她自然也愿意帮他。

晋王皱眉,显然不能理解她这番话的意思,祁瑾熠已是温声开口道:“音儿心中可是已经有了计划?”

沐音点头道:“放才听你们说起征兵的事后,大概想了一下,具体细节部分还需整理一番。”

既然沐音如此说了,那心中的想法必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祁瑾熠自然知晓这一点,看了眼神色显然有些怀疑的晋王,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眉,道:“音儿不妨先说个大概。”

沐音自然知道师兄这是为了打消晋王的怀疑,沉吟了片刻,便是道:“既是征兵,想要百姓心甘情愿的入军营,首先便是要拿出能吸引他们的利益,军饷不过其中之一,另外方可下令但凡记录在册的士兵其家里每有一人在侧,皆可免税一年,以此类推,若是战死沙场,正如晋王叔所言,给予其家里应得的抚恤银两,但除了这些还应给他们一些额外的特权,例如科举以及武试,能让他们知道所谓的当兵不仅仅是拿着那一点可怜的军饷然后命不保夕,自然这些也是需要因人而异,官阶不同待遇自然也会不同,这也正是所谓的军户制,所谓军户制,就是把军籍与民籍分开,列入军户籍的人家世世代代要出人当兵,而民户则只纳租调,不用服兵役,这也极大的保证了每年征兵人数的保证。”

看到晋王沉思的面容,继续道:“当然,这些只是初步开始,后续的还需跟各大将领以及主帅的想法相结合。”

直到沐音说完,晋王一直都是眉头紧锁,但是那眉眼间的震惊却是久散不去,不可否认,这则言论当真是极大的触动了他,他从未想过这些,自然更让他震惊的是,一个自幼在乡野长大的丫头能讲出这番言论来,着实有些让他不敢相信,倘若不是背后有高人指点,那只能说这丫头绝对是天降奇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

不得不说,此番他的心里是激动的,也是高兴的,瑾熠能一眼相中这个丫头,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起先他一直觉得眼前的这个丫头不过就是容貌俊俏了些,性子好了些,外加功夫有些不错罢了,没曾想她竟是一块深藏的璞玉,越接触就越是会发现不一样的一面来。

沐音不知道的是,经此一事,晋王对她的印象有了一番大大的改观,继而以至于以后每次叫祁瑾熠上书房的议事之时都会连带着将她也一并叫上。

眼下,见到他一直不说话,沐音倒也不急,就着祁瑾熠端到嘴边的茶水,喝了几口,静静的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晋王叔可能不知道,之前音儿也同我讲过一事,只是时机不成熟,也一直未曾告诉晋王叔。”祁瑾熠道。

“哦?”晋王显然来了兴致,连忙道:“什么事?”

祁瑾熠将之前沐音在房内所说的关于女子当兵的事说了一番。

晋王闻言后,没有丝毫犹豫的便是摇头道:“这番话的确是有道理,但不可实施。”

似是早就料到,沐音眉眼间倒也没有过多的惊诧和失望,神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就如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一般。

只听晋王继续道:“音丫头的想法是不错,女子的确很多时候行事要比男子方便许多,但军营多为男子,吃住便是一大问题,军营不可能在为她们单独设立居所和专门制定一系列的训练计划,况且甘愿入军营的女子也是寥寥无几,只有那么三三两两几个人,更是得不偿失。”

一声音丫头,显然已是对沐音亲近了许多,也正是因此,她到不介意再说上两句。

“若是人数达到,不用解决吃住和训练问题,她们是不是也能入册,享有和其他士兵一样的权利?”沐音淡淡的道。

祁瑾熠眉眼闪过一抹幽光,转瞬即逝。

晋王摸不清她此番话的意思,介于方才谈话的结果,犹豫了下还是回道:“这个……还要视情况而定。”

对于晋王凌磨两可的回答,沐音挑了挑眉,倒是也没再继续往下说。

三人在书房一直谈到了酉时晋王妃前来唤他们用晚膳方才罢休,待用完了晚膳,祁瑾熠与沐音便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时在房间依旧在沉思征兵事宜的晋王却是心事重重。

“怎么了这是?你们在书房都聊些什么聊这么长时间?”晋王妃疑惑的问道。

晋王平日里也会在书房议事到很晚,甚至是彻夜,今日之所以会有此一问,主要是因为今日在书房里的还有沐音,往常议论的事无外乎是军营里的事情,但这些事情自然也都是男人的事情,沐音显然是参与不了的,但偏偏今日在书房呆了这么长时间,晋王妃心中便是以为他们所谈之事应当是与军营无关了。

不曾想,晋王却是眸光深沉的道:“瑾熠这个王妃不错。”

能让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自然是不错的,晋王妃笑了笑,本想打趣两句,却看到自家夫君面上那稍有的慎重以及凝重,不由得惊道:“在书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了解,自家夫君平日里不是不会夸人,而是不会如此慎重的夸奖一个人,但凡露出这种神情夸奖一个人,那此人必定能力十分的强。

“的确发生了一些事情。”晋王点头道:“这足矣让我对那丫头刮目相看了。”

从他的口吻中,晋王妃也听出了几分喜爱之意,当下也是笑道:“如此不是正好么,瑾熠那边你也能放心了。”

晋王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却是皱眉道:“弘毅那小子之前不是与那丫头相处的不错吗?”

提到祁弘毅,晋王妃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心疼,从一声不吭离开府到军营当伙夫,这都快月余了,也没见他来家捎一点口讯回来。

“他们的关系自然是不错的,不然小音也不会为了救弘毅而掉入断崖了。”

说起此事,两人心中自然也都是十分感谢沐音的,倘若不是她,自家

正文 第27章 徒木为信

<>不到三日,盛京降下的旨意已经下达,虽还未到幽州,但晋王显然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而征兵的事宜也提上了日程,晋王用了足足两日的时间同幽州的各位将领商谈,最终还是一致认定沐音的方法可行,沐音也将早已整理好的征兵事宜给了晋王,经过一番简答的调试,告示也如愿的张贴到了城墙门口。

本以为所有百姓会争先恐后的前来报名,但出乎意料的是,告示张贴了整整一日,竟是无一人报名,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情,包括沐音。

所有的将领对此也是惊诧的很,毕竟之前在还没有如此优厚的条件下,每次征兵还会有不少的人前来报名,但现在条件变得如此优越之时,反倒是无人前来了,这不是太让人想不通了吗?

“音丫头,这件事你怎么认为?”晋王看向沐音道。

书房就他们二人,幽州将领皆无一人在旁,此事本就是沐音提及,然而现下却出现了这等局面,众位将领的矛头自然也都纷纷指向沐音,显然,晋王是维护她的,不然也不会就单单的将她叫到了书房,两人单独谈话。

沐音知晓晋王的心意,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暖意,就连那一向清冷的面容也都散去了几分冷意:“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沐音如实道。

此时的确是在她的意料之外,本是丰厚优越的条件,却无一人前来,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事端存在的,只是会不会是……想到什么可能,凤眸闪过一抹亮光,转瞬即逝,晋王自然是没有看到。

“依你之见,接下来应当如何?恢复以前的征兵制制度?”晋王皱眉道。

其实对于沐音的想法,他是很赞成的,也不愿将制度恢复成以往的模样,但眼下的局势,却不得不让他做出选择来。

“晋王叔可曾听说过徒木为信的典故?”沐音淡淡道。

“徒木为信?”晋王微微蹙眉,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闻。

只听沐音道:“这个典故出自于一个朝代的变法,故事讲就是君王实行了一系列的变革,但忧心百姓不相信,所以便在城门口竖了一根三丈高的木头,扬言谁能把这根木头搬到不远处的另一道门,就给他十两银子,但是过了很久已然没有人敢来搬动,后来又发出了一道公告,谁若是能将木头搬到另一道门,便给五十两银子,最后终于有个人壮着胆子把木头搬到了另一道门,君王便立刻命人给他五十两银子,以表明他说到做到。”

听完故事,晋王陷入了沉思,良久道:“所以,他的变革最后成功了?”

“自然。”沐音道:“他已经得到了百姓的信任不是么?”

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则故事,但显然幽州如今的情形跟着则故事所描述的很像,开出如此丰厚优越的条件,没人前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不相信,不相信这告示上的内容,亦不相信他们会的道如此丰厚优越的条件。

晋王显然已经想通:“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效仿这位君王,做出让百姓相信的事情来?”

“显然,眼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办法。”沐音道:“晋王叔既身为一军统帅,此事也定然必须出面,如果换成其他将领,怕是百姓亦不会信服。”

晋王先是点了点头,而后想通了其中缘由后,不由得笑骂一声道:“你这丫头是存心想要我到城门口啊,说吧,你想做什么?”

见自己的谋算被识破,沐音面上也无半点羞愧之色,反倒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征兵的事宜我也要参与。”

不等晋王开口,又继续道:“这征来的兵有一半是要归师兄训练的,我自然也要提前把把关。”

晋王也是知晓她平日里是唤瑾熠作师兄的,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这是他们的事情,他倒也不便相问,如今听到她说出这番理由来,倒是不知该怎么拒绝了。

字字在理,如何拒绝?!

沉吟了片刻,终是妥协道:“你要去可以,但绝不能超过两个时辰。”

沐音也知道他是忧心她腹中的孩儿,才会有此一说,当下也不再多言,点头便是应了下来。

两个时辰足够了。

见沐音应了下来,晋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想起一些什么,不由得挑眉道:“依照你的法子,若是再无人胆敢尝试,那该怎么办?”

依她所讲的那位君主,之所以能取得百姓的信任,原因还是在于那第一个敢于尝试的人,但倘若等到明日就连第一个敢于尝试的人都没有,这计划同样也是失败的。

“晋王叔,凡事是需要变通的。”沐音轻叹了口气,神色间夹杂着一丝无奈,怎么晋王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时候反倒是笨了呢?

晋王楞了一下,却是明白了她这话里的意思,不由面上也泛起了丝丝尴尬,方才一时情急,倒还真是将这些都给忘了。

“那……咱们现在过去?”

沐音瞧了眼外面的天色,午时还未到,城门口的人应该还未消散,点了点头,便是应了一声。

果不其然,两人赶到城门之时,周围倒是围了不少人,但却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报名的,皆是你看看我其瞧瞧你,窃窃私语,显然对于这告示上的内容并不怎么相信。

那告示边站着的守兵,见两人的身影,当即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熠王妃。”

其余人见状当即也是纷纷行礼,一时之间当街竟是除了他们二人再无一人站起。

晋王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和蔼,笑着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

从未见过自家王爷这般和善的守兵,神情是掩饰不住的惊讶,战战兢兢的站起身,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间倒也忘了要说些什么了。

“有几个报名的了?”晋王仿若不经意的问道。

另一个守兵微微垂下了头,小声的道:“还没有人报名。”

晋王闻言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上前两步扫了眼那墙上的告示,看向在旁围观的百姓:“你们之中没有人想参军吗?”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们之中不乏有想要当兵的,但这告示上突然给出如此优越丰厚的条件,实在是让他们不敢相信啊。

“怎么?还真是没有一个人想要参军了?”晋王的话

正文 第28章 上官筠被劫

<>“主子,咱们在这站着干嘛?”兰诺面上有些疑惑,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等人。”沐音动了动掩在衣袖下的五指,神情瞧不出一点破绽。

“主子,咱们等的人是谁啊?”兰诺疑惑的道,能让自家主子等的人可是不多见。

沐音眸光看着那簇拥一片的人,淡淡道:“给幻竹找几个小伙伴。”

“我?”被点到名的幻竹一脸的莫名,不知道自家主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沐音倒也没有解释的心思,因为此时前面的人群里突然有些吵闹。

人群散开了些,只见一布衣男子,看上去二十几岁,容貌不凸显,甚至还有些让人畏惧,只是因为那平淡无奇的容貌上有一道自眉宇而下遮住左眼的暗红色胎记,远远望去,竟是像鲜血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只见其手中紧握着五两银子,双拳紧握,青筋乍现,一副极力忍耐克制的神色。

“就你这样子还参军?!我看你还是赶紧那这用命换来的五两银子去给你那瞎眼的儿子看病去吧,免得回头战死沙场,留一个瞎眼的儿子存活在世!”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屑的嗤笑声。

那坐在一侧记录的士兵抬眼看了两人一眼,便是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他只负责征兵,至于其他的事情不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而那围在四周的人虽未说话,但神情间显然不难看出也是知道那布衣男子身份的,不过却也既是一副认同方才男子的话语的神情,似乎觉得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不妥。

那布衣男子面色阴沉,双唇紧抿,垂着双眸并不去看那说话的人,片刻,紧紧攥了下双拳,有鲜血滴落在地……而后竟是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人群,那行走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有些落寞,但依旧笔挺,犹如屹立不倒的松柏一般坚挺无惧。

沐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淡淡的朝兰诺吩咐了一句:“去查查方才那男子的名字。”

“是。”

那记录的士兵自然是知道兰诺的身份的,当下便没有一点犹豫的就查出了名字告诉了兰诺。

“主子,那男子叫百里山。”兰诺道。

百里姓氏?

沐音眸光微微闪了一下,似是漫不经心道:“派人去查查他的底细,详细一点。”

所谓详细一点,兰诺自然懂得规矩,点头便是应下了。

看着那人群消散了不少,沐音这才淡淡的开口道:“走吧,回王府。”

正在此时,一道急速的身影略来,在那守城门的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便腾的一声跪在了沐音身前:“主子,出事了!”

听完那人的话语,沐音本就清冷的面容当即冷如冰雕,一双凤眸凌厉的摄人:“好大的胆子!”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四周,那守城门的士兵方还未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瞪得彷如铜铃,嘴巴更是张的能吞下整个鸡蛋!

谁能告诉他,方才这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熠王妃怎么这么可怕?!简直比自家王爷还要恐怖!

还有,那闪身而过的轻功是怎么回事?!假的吧……

上官府。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出去逛个街怎么会被人劫走?!”上官里阴沉着脸,负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声音沉郁到了极点。

“这都怪我,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林散之微微垂眸,眼底一片凛冽,垂放在身侧的双拳紧握,仿若下一秒变能捏出血来。

若不是……若不是他宽心大意,筠儿又怎么会……

“这不是你的错。”上官流云上前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当时就算是你在场,也不能改变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找到筠儿。”

“胆敢明目张胆的劫走我上官府的人,真当我上官府是摆设不成?!”上官里面色沉郁的仿若能滴出墨来:“来人!再派一队人马去找!哪怕是将整个幽州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找到!”

上官流云没有开口,上官夫人亦是没有开口,纵使这样的做法会将上官府处于危险之地,但上官筠之于他们是比整个上官府还要重要的存在!

他们认同,可不见得所有人都认同,上官府的上官平,也就是上官里同父异母的哥哥此时却从凳子上站起身道:“我不同意!为了找人将整个上官府搭上处于危险之地,不行!就我这一关都过不了!更何况上官府上上下下几十个人!”

“你不同意?!”上官里的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他,眸中夹杂着滔天的怒火:“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上官平!我让你留在上官府已是仁至义尽,何时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不想在这上官府待下去就趁早滚蛋!”

黑眸一扫下方:“还有谁不想在这待下去,现在立马收拾东西滚出去!”

下方一时间本有些蠢蠢欲动的人当即白了脸色,沉默不语。

“上官里!”上官平梗着脖子强撑道:“你别以为你坐上家主之位就可以无法无天!这上官府也有我的一份,我有权决定上官府的事宜!”

“你的一份?!”上官里黑眸尽是冷芒:“难不成你忘了当年是谁卷着全部家当扬言与上官府断绝所有关系?!上官平,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敢将你怎么样!杀你?不过点头的功夫!”

上官平此番是真的怕了,时隔二十几年,他没想到上官里竟能旧事重提,而且那眸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真的打怵了:“你……你不能杀我,你别忘了……凤儿如今可是刘将军的正室!依她的地位你就别想动我!”

“他不能动我能动!”突然,一道凌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只见上官穆雀一袭华服款步而来,身侧之人器宇轩昂,目朗星俊,眉宇间夹杂着淡淡书卷气息,但依旧掩饰不了那眸中的冷意,此人正是那晋王府大世子祁泓文。

“见过世子,世子妃!”上官府之人齐齐行了一礼。

“刘将军的正室又如何?!”上官穆雀看向一侧已然脸色惨白的上官平:“大伯,你不要忘了上官凤是靠着什么爬上去的这个位置?!我既能让她坐上这个位置,便能将她拉下这个位置!你觉得等她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们还算什么?!”

上官平俨然没想到一向温和娴静的上官穆雀竟然会变得如此强势,当下心中便已生出一股悔意来,额角冷汗淋漓:“世子妃恕罪

正文 第29章 杀人的勾当

<>那领头之人的手下见此一个个的早已吓得面无血色,哆嗦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樂@文@小@说|

眨眼的功夫,上官府的人还未到门口,林散之却已经站在了庙宇门口,待看到那两人手中抬着的昏迷的人时,双眸陡然闪过一抹嗜血的戾色,没有说任何言语,身形一动提着长剑便直接朝着那两人袭去,两人防备不及,加上这招式狠辣迅猛,直接便被在肩膀处划了一剑。

待两人反应过来,林散之应对起来却逐渐有些吃力,不过,他这不要命的打法,倒是让那两个人心生了些许惧意。

林散之将其中一人一剑抹了脖子,自己倒也好不到哪儿去,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一字一句的道:“将人给我。”

低沉的声音仿若夹杂着无尽的怒火,足矣将人燃烧殆尽。

回答他的却是又一轮更为狠辣的攻势,然,就在此时,几道身影却是陡然出现在庙宇门口,上官府的人已经到了庙宇门口,上官里以及上官流云和林散之率先走进庙宇,身后祁泓文以及上官穆雀还有上官夫人等人皆在。

上官府带来的人手也不少,几个人对上一人,也不过须臾的功夫,那人已经气绝。

与此同时,林散之握紧了手中尚在滴血的长剑,狠辣的双眸染上了一丝猩红:“将人放了!”

盯着的那人显然正是这几人中的带头之人,只见其淡淡的扫了眼林散之,并不为他的这副模样所吓住,反倒是唇边勾起了一丝不屑的弧度:“林家的小子?”

声音不急不缓,却让上官府的人神色中多了一抹戒备。

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唤出林府的人,身份定然也不会差。

“你们是什么人?!”上官里面色沉郁,紧盯面前的人:“我上官府并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上官府的确没有得罪我。”那人淡淡道:“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上官老爷还是不要掺和的好,我手下这帮人都不懂什么规矩,免得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放屁!”掳走他的女儿,竟然还让他不要掺和!饶是从没爆过粗口的上官里也没忍住:“在这幽州城内,我上官府不说数一数二,但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办不成的!想要和和气气的就赶紧将我女儿交出来,否则,我上官里也不是吃素的!”

话落的当下,身后三十几个护卫一拥上前,手执长剑,寒意凛然。

那人似乎并不惧眼前的一幕,眸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上官府一众人等,却是在祁泓文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却是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没想到晋王府的世子也来了,不过,眼下就算是晋王亲自来了那也没用,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至于是不是要见点血就要看上官老爷如何做了?”

“相信上官老爷也不想看到横尸遍野的场面。”看到上官府一干人等愤怒的神情,继续幽幽道:“不过为了避免血流成河,我还是决定提醒上官老爷一句,天下镖局的人可是从来都不会教人从手里抢走任何东西。”

天下镖局?!

眼前的这些人竟然是天下镖局的人?!

不止是上官里,就连祁泓文面色亦是非常的惊诧,天下镖局的名号在幽州这地界甚至幽州以外的地方都十分的响亮,原因不止是他所说到手的东西从来都不会比抢去,还因为这镖局内的人各个那都是使用暗器的高手,那暗器使起来简直不要太溜,别说是上官府加上晋王府来的人有四五十个,就算是一百个那也不见得能与这些人占上上风,正如他所言,将会出现横尸遍野的场面。

林散之此番却根本管不了他是不是天下镖局的人,眼下他更担心的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额间青筋乍现:“天下镖局又怎样?!你若是胆敢伤了她一根头发,我便让这天下镖局十倍百倍奉还!哪怕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一字一顿,说的极为缓慢,但却极为认真。

在场的人没人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但是,天下镖局又岂是说动就能动的?!

“散之说的没错!”上官里上前一步沉声道:“就算是拼着整个上官府,血流成河就血流成河!”

“没错,晋王府也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祁泓文附和道。

那人看着他们如此强硬的态度,一直有些散漫的神情陡然变得有些沉郁下来,阴狠的双眸定定的瞧着他们:“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我了。”

挥手之间十几道身影已然站在了身前,形成了一道厚实的人墙,且每人袖弯处都藏有一块四方的铁盒,不用想,必是暗器无疑。

上官府一行人等也亦是形成了一堵人墙,每人手提长剑,眸光森然冰冷,但却唯独没有害怕。

两两对峙,气息陡然骤变,一触即发。

“杀。”简单飘然的一个字落下。

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杀戮,淋漓的鲜血伴随着交错的剑光,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倒下。

不过须臾,鲜血已然将整个庙宇染红。

林散之早已经杀红了眼,此时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从他们的手中将筠儿抢回来!抢回来!

“砰——”的一声,林散之被踢到了地上,本就心口抑郁的他当即便是吐了一口血,不过也只是瞬间,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渍,再次提剑迎了上去。

而看着他袭来的那带头之人,唇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意,抬手间,手腕处的机关却是对准了他的眉心,手指一动。

“小心——”

“散之小心——”

上官里和一旁观战的上官流云注意到这边的动向,当即大喝一声。

可即便他们的吼声提醒了林散之,但那暗器却也是避不开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暗器直冲眉心而来。

然,就在上官里等一众人绝望之时,一道幽光闪过,碰的一声撞上那枚暗器,双双掉落在地。

那带头之人尚未收起的笑意就这么僵在了嘴边。

与此同时,一道素色的身影缓缓而来,身后则是跟着一蓝一青两道身影。

“天下镖局什么时候连这杀人的勾当也干起来了?”清冷淡漠的声音透过杂乱的打斗声清晰的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双目猩红的林散之都微怔了一下,待看清了来人后,提在手中

正文 第30章 自断一指

<>“您……您误会了,不……不是杀人,只是劫人。”后面四个字声音小的厉害,但不妨碍在场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劫人?”沐音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那这满地的尸首都是睡着了?”

话音落地,只听“噗通——”一声,那人已经跪在了地上:“音小姐恕罪,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这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那身后的十几道身影早在听到音小姐三个字时,心中就是狠狠的一跳,再看自家头儿都这般模样,当即也顾不得其他,“噗通噗通噗通——”纷纷跪倒在地,垂着头不敢抬头与其对视,这乖巧的模样,哪里像是方才下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人,简直就像是犯了错认错的乖小孩。

沐音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一众人等,朝身侧的幻竹使了个眼色,幻竹当即明了,抬脚便越过那跪着的十几道身影,将墙角那尚在昏迷中的上官筠带了出来。

林散之眼疾手快的将人接了过来,仔细的检查了一番,确定人之时昏迷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放下了心来。

跪着的一众人等,没有听到声音,自然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动作,于是乎,整个庙宇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中。

上官府的所有人包括祁泓文面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人救出来了心也放下了,可眼前的这又是个怎么回事?!饶是上官里也有些摸不清眼下的情形。

前一刻还杀人如麻的人,下一刻竟然全部乖乖的跪在了地上,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帮人认识熠王妃,且不仅认识还十分的畏惧,意识到这一点,神情就更是疑惑了,熠王妃的身份他多少也知道一些,这伙人可是天下镖局的人!天下镖局的人连晋王都不怕还会惧怕一个熠王妃吗?

正想着,只听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奉命行事?!奉谁的命?”

“这……”那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扫到那双淡漠无波的凤眸,心下登时一跳,连忙道:“是……是王贵仁的千金王飞雪。”

“我倒是不知道天下镖局的镖头何时变得这么好相与了?不过一个商贾之女的话也能教你当成命令?!”沐音冷笑,清冷的面容却是越发的冰冷了几分。

那镖头默然,耳环早已是冷汗淋漓,他堂堂天下镖局的镖头自然不会听命于一个商贾之女的话,但是这商贾之女却是曾有恩于他,而他也曾许诺过她一件事,这才有了今日这么一出,倘若他知晓这上官府的丫头跟眼前这位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算是借他一百个胆子那他也定然不会应下这件事啊。

“说吧,你是想要我将此事告诉安大哥,还是私了?”沐音冷冷的道。

“私了……自然是想要私了……”镖头忙不迭的点头,倘若此事被当家的知晓,那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那好,私了的办法很简单。”沐音看着他道:“王贵仁年纪大了疾病缠身,实属可怜,你们不妨帮他一把,至于这王飞雪我听说阿三那似乎正在找人,就丢给他吧。”

镖头闻言嘴角直抽,年纪大了疾病缠身?那王仁贵也不过四十年华,别说是疾病平日里就连个小感冒都不曾有过!可怜个屁啊可怜!要怪也只能怪他那女儿运气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等着她的也不是什么好下场,阿三是要找人,但要找的是死人,就这么把人丢过去,不被阿三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是不可能的!

虽然她的确曾有恩于自己,但今日的这番局面也算是两清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点头应下道:“音小姐尽管放心就是,这件事我定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王飞雪的事情我要自己解决!”林散之突然沉声开口道。

沐音侧首看他,对上他那沉郁的双眸,终是点了点头道:“也罢,此事本就是因你而起,的确应该由你来解决,若是人死了就将尸首丢给阿三,若是半死不活也都交到阿三那里,伤了筠儿,总归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此话是说给林散之听得不错,但后面的几句却是说给那镖头听的。

镖头自然听得出来,也正是因此,额间的冷汗流的更甚了,忙不迭的道:“林公子有事请尽管吩咐。”

从一开始的林家那小子到这句林公子,变化可谓是快速,但林散之却是看也不曾看他一眼,即便他没有伤到筠儿,但是事情由他而起总归是错不了的,既然是由他而起,那他必然也不能就这么的轻松就能过关。

心下打定了主意,看向怀中依旧双眸紧闭的人儿,眸光又冷了几分。

“既然事情都解决完了,接下来就该说说你们的事情了。”沐音看向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淡淡的开口。

我们……的事情?方才不是都已经解决完了吗?镖头心中纵然这般想着,但却也没有那个胆量开口说出来,毕竟现在他唯一的活路也就只能指望眼前这位主儿不将事情告诉当家的了。

“……全凭音小姐吩咐。”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人自断一指吧。”说这句话的时候,沐音的神情由始至终都非常的平静,平静的仿佛不过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当年越是这样,也就越发的让人恐惧。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那镖头不会不知道眼前这位说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正是应了那句话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于他们而言,眼前的这位主儿可是比阎王还要恐怖的存在,既然她已经将这句话说出来了,那就绝对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他知道,她既是没有将事情告诉当家没有当即对他们出手,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当下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执起一侧的长剑便是猛然一挥,左手小拇指自掌心处齐齐斩断,鲜血顿时涌现出来,而后朝身上点了下止血的穴道,这才放下手中的长剑,看向沐音没有说话。

那手下的人见此,相互对视了一眼,也都纷纷执起长剑,手起刀落,皆是齐齐的斩断了左手小拇指,本就不干净的地面刹那间倒是横七竖八的散落着一截一截的断指。

没有一人呼痛,亦没有一人不满,因为他们明白,能捡下一条命已是非常的幸运,又哪里会在意区区一根断指。

相较于他们的无所谓,上官府的人可就没有这么的淡定了,眼睁睁的看着这齐刷刷的斩断断指,纵然没有太过血腥,但这狠辣毫不犹豫的做法,还是让他们惊吓不已,上官穆雀是紧紧的捂

正文 第31章 师兄有些生气了

<>“你知道这次对你下手的人是谁吗?”沐音缓缓的道。

上官筠摇了摇头,她不记得她的罪过谁啊,况且在这幽州的境地上胆敢对她下手的人还真是说只有了。

“你可认得王飞雪?”沐音道。

王飞雪?上官筠垂眸想了片刻,这才开口道:“我记得好像见过她几次,不过没什么接触,怎么?难不成这次杀我是她的杰作不成?”

其实上官筠也就是这么一问,在她看来这王飞雪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一个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根本就谈不上认识,更别说是找人来杀她了,她们之间应该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没想到却得到了沐音肯定的回答:“这次的事情确实是因她而起的。”

“什么?真的是她?!”上官筠惊讶。

沐音点头:“她之所以会对你出手大概是因为林散之。”

“因为他?”上官筠不解。

沐音抬手敲了她一下,语气颇为无奈:“旁人这么惦记着你未来相公,难道你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这下上官筠是当真有些不淡定了:“你的意思是那王飞雪是因为喜欢林散之所以才对我下手?!”

“很庆幸,你还没有迟钝到脑子坏掉。”沐音幽幽的开口道。

上官筠气的磨牙,不是因为沐音的这句话,而是因为她被绑差点丧命居然是因为情敌!不,还算不上情敌,就是一个不知所谓的疯女人!想到这里,心中的那股郁气更是难消,连带着将林散之也给怪罪上了,谁让他没事总是顶着那么一副容颜乱跑,还招惹出这么一朵烂桃花!哼!

看到身旁之人气结的神情,沐音抬了下手道:“这次算你命大,那王飞雪也是运气好,好巧不巧撞上天下镖局的人,若不是手下的人传来消息,怕是你这次也难以脱身。”

天下镖局的名号上官筠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没想到这王飞雪竟然能请得到他们,当下也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庙宇内那横七竖八的尸体大多都是他们上官府和晋王府的人,想也知道上官府对上天下镖局定然是胜算极微的。

“那王飞雪……”

沐音瞧她的神色便已然知晓了她心中所想,淡淡一笑道:“本来打算将她一并收拾了,可你未来相公想要亲自动手,我自然也不便过多插手。”

顿了下又道:“不过你放心,暂时应该死不了。”

林散之的性子虽平日里有些不着调,看起来有些纨绔,但却也是个心黑手黑的主儿,尤其是对上上官筠的事情,他又怎会让这王飞雪舒舒服服的死呢?

上官筠顿时呼了一口气道:“死不了就好,这笔账我可要亲自算的清清楚楚呢。”

沐音瞧着她这副模样,轻叹了口气道:“最近这段时日你还是安分些的好。”

“嗯?”上官筠皱眉:“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看这两日又开始征兵了,是不是边关又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有些小摩擦。”沐音道:“仗虽然一时半刻打不起来,但还是要提前做准备的。”

上官筠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了解,但听沐音如是说,也大致上明白了一些,沉默了片刻,却是突然叹了口气道:“说实话,倘若不是军营规定女子不得参军,我早就想去报名参军了,可惜呀……”

可惜,就算她去报名,军营也不会收她。

垂眸的上官筠没有发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侧的沐音眸光极不可见的微闪了一下,而后便听到她开口问道:“为什么想去参军?”

上官筠微微侧头想了一下:“唔,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小时候偶然听到大哥想去参军的消息,后来因为爹娘死活不同意,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虽然大哥从那以后再也没说起过参军的事情,但我知道他应该还是挺介意的,我想去参军大概多多少少也有大哥的影响吧。”

上官流云想去参军?!想到那个温温如玉陌上无双的面容,沐音眉眼不由得狠狠的跳了跳,她一直以为上官流云这种人就应当是那种温文尔雅,翩翩公子的类型,没想到竟然也会想要参军,真是不敢想象他上战场会是个什么情形,摇了摇头,将话题转回来道:“所以你想要参军是为了完成你大哥的心愿?”

“也不全是这样。”上官筠想了一下又补充道:“不过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嗯?”沐音挑眉:“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上官筠眼珠一转,呵呵一笑道:“暂时先保密,等哪天我的这个想法实现了再告诉你。”

沐音眨了眨眼,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认真的看着她道:“参军意味着使命,一旦入了军籍,肩上的担子是无论如何也卸不掉的,生死存亡不过一瞬之间,你好好想想能不能承受得住这些。”

上官筠微微一愣,继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说的这么认真,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女子也能参军呢,算了吧,想这些做什么?想了不是也没用吗。”

沐音只是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好好想想。”

上官筠:……

敢情方才的话她都白说了是吗?

兰诺与幻竹两人驾着马车随着上官里等人先去了上官府,将上官筠送到上官府,祁泓文与上官穆雀自然也是要留在上官府的,是以,倒也只有沐音的马车回了晋王府。

刚到院子,便看到祁瑾熠正从另外一侧朝着院子方向走来。

沐音顿住了脚步,直到腰侧覆上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方才抬手覆上那手掌,缓缓朝着院内走去。

“可有找到合适的人?”耳边祁瑾熠的声音缓缓响起。

沐音偏头看他:“师兄指的是你的人还是我的人?”

祁瑾熠扬眉浅笑:“音儿不是帮我去选人的?”

“是啊。”沐音点头道:“今日这一趟的确是帮师兄物色到一个不错的人选,就是不知道底细如何,还要查探一二再说。”

祁瑾熠嗯了一声,神情倒是没有多大变化。

“看来师兄对于和马将军比试的事情并没有放在心上。”沐音淡淡道。

“墨清再过两日就来了,训练的事情由他来负责。”祁瑾熠一手揽着身侧那纤细的腰身,坐到了一侧的软榻上,而沐音自然也就顺势靠在了他的怀中。

祁瑾熠低

正文 第32章 颠倒是非

<>翌日,用过早膳,沐音便携着兰诺与幻竹还有古月再次前往了城门口,此时征兵处的人也只有那么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大致的扫了一眼,便直接去了天香楼早已定好的位置。

“王贵仁的事情进展如何了?”沐音侧首朝兰诺问道。

昨日就已经有所动作了,今日应当会有结果。”兰诺答。

沐音点了点头:“王飞雪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暂时还没有动静。”兰诺道:“那镖头只动了王贵仁,王飞雪那边还没有动,估摸着是因为林散之那边还没有动。”

沐音扬了扬眉,看来此番这林散之当真是动怒了,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有些事情可以姑息,但是有些事情有一但绝不可有二,以防万一,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正想着,迎面却突然袭来一抹身影,眉目一凛,微微倾身,躲过了正面撞击,但臂膀处还是免不了被撞了一下,力道虽不是很大,但却也是有几分疼的。

“主子,你怎么样?”几乎是同时,兰诺几人当即上前将沐音护在了身侧,神色焦急。

今时不同往日,自家主子如今腹中怀有孩子,自然凡事应当处处小心为上。

沐音抬手轻抚了下被撞的臂膀,淡淡的蹙了下眉:“没事,走吧,先上楼。”

兰诺还想说些什么,但见自家主子这般,也只得点了点头,小心的搀着沐音那被撞的胳膊朝着楼上走去。

不曾想刚踏出一步,一道尖锐的声音陡然响起。

“慢着!撞了人就像一走了之?!我家小姐金贵之躯,若是伤着了哪一点,你赔得起吗?!”

本不欲多加计较,不曾想对方却是不依不饶,沐音倒也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向方才那袭来的身影,但见对方一袭淡黄色衣衫,柳叶弯眉,桃容之姿,肩上披着一袭嫣红色的裘皮披风,头上的饰物更是珠光琉璃,玻彩粼粼,倒也是个明艳娇俏的美人儿,而一侧则跟着一丫鬟模样的女子,此刻正一脸怒意的望着这边,显然方才的话语是出自她之口。

“是我撞的人?”沐音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丫鬟,红唇轻挑,语气淡然。

转头的瞬间,但见那黄色衣衫的女子眸光倏然一紧,继而面上陡然闪过一丝妒意,抓着那丫鬟的手也不自觉的更用力了几分。

那丫鬟疼的面色一变,对上那锃亮的眸子,不知怎的,心中竟是无端的的升起了一股子惧意,闪躲了下眸子,感受到自家小姐的深意,只得佯装镇定道:“不是你,还能有谁?!就是你撞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比担待的起吗?!”

“你眼瞎了吗?!”兰诺冷笑一声:“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倒是不我们没有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来上赶着找茬来了是吧?”

兰诺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而此刻这楼下的人虽不多,但也有七八桌人在,这些人的眸光本就有意无意的落在这边,此番听到兰诺的声音,就更是乐的瞧热闹了,一个个皆是兴致勃勃的模样,看起来好不惬意。

“你”不得不说兰诺身上所散发出的锐气,的确让那丫鬟吓得不轻,对上兰诺的双眸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没用的东西!”那淡黄色衣衫的女子低声咒骂一声,先前抓着那丫鬟的手也狠狠的在那丫鬟的胳膊上掐了一下,那丫鬟霎时疼的红了眼眶,但也只能湛湛的忍着,不敢发出惊呼来。

教训了丫鬟,那女子方才将目光看向沐音道:“不管怎么样,我的衣服总归是被你给弄脏了,看在你也是无心的份上,赔偿就算了,但道歉总归是不能免的。”

说着淡淡的抬了抬下巴,这意思自然是想要沐音道歉。

沐音从始至终也仅是目光淡然的瞧着,看到女子的神态,倒是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凤眸扫了眼那女子洁净一身的衣衫,语气淡然:“这丫鬟眼瞎了,难不成这位小姐也跟着失忆了不成?”

“你什么意思?!”女子一听,登时面色不悦起来。

“方才是谁先扑过来的,应当不用我再叙述一遍吧。”沐音双手环胸,凉凉的看向她:“再者我只记得在你扑过来的瞬间,我只侧了下身,并没有踩到你的衣衫半分,反倒是你狠狠的撞了我的臂膀一下,怎么?难不成今日是打算来一招恶人先告状不成?”

“什么恶人先告状!”女子愤声道:“明明是你看到我过来还躲开,若不是你突然躲开,我又怎么会撞到你的臂膀!”

“这话语倒是新鲜。”沐音懒懒的抬了下眸子:“你突然撞过来,我若是不躲开,岂不是要你正巧与我迎面相撞?”

“迎面相撞又如何?”女子不依不饶道:“迎面相撞不就不会撞到你的臂膀了,撞不到你的臂膀我自然也就不会那么的疼了。

这话倒是实话,从方才撞的那一下开始,到现在肩甲处还隐隐有些作痛,心中不免就更是心生不悦了。

兰诺冷笑一声:“还真以为你的身子有多娇贵了,伤了我们主子分毫你拿命偿都不足以。”

那女子闻言当下就更是愤慨难平了,从小到大,哪个不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哪个对她不是阿谀奉承,今日的这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她,这口气怎么能消得下去!

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王妃郡主啊?口气倒是不小。”

不待兰诺开口,一道幽然的声音已然响起。

“她虽不是郡主,但的确是王妃。”

“你说谎!”条件反射似的女子当即反驳道,但当看到缓缓走上前来的身影时,那后面的话语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一张娇俏的脸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什么涨的通红。

“我有没有说谎,你随便到城门口问上一问就知道了,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告诉你答案。”来人幽幽的开口道。

女子面色当即惨白一片:“云哥哥”

“魏姑娘,我想我们还没有这么熟。”上官流云面上挂着和煦的笑意,但却给人的感觉十分的清冷:“更何况男女有别,魏姑娘还是唤我一声上官公子亦或是上官流云皆可。”

但见那魏姑娘惨白的面色更甚,只得低低的唤了一句:“上官公子”

上官流云虽不任任何官衔,但上官府在幽州的地位能直接连名带姓叫上官流云名字的人还当真是没有几个,她们魏

正文 第33章 滥用私权

<>“筠儿的事情还要多谢王妃相助。看小说到网”上官流云执起桌上的茶盏:“在下在此先谢过王妃。”

沐音执起茶盏与之碰了一下,这才淡淡一笑解释道:“筠儿是我的朋友。”

上官流云含笑应下,的确,筠儿能够结识到眼前这位挚友,倒也算得上是福分:“说起来,王妃的性情倒是与筠儿的另一位旧友有些相似,他于筠儿也算是难得的挚友,只不过碍于男女有别,平日里相见倒也不多。”

“哦?是么?”沐音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上官流云挑眉:“王妃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我为什么要知道此人是谁?”沐音神色淡漠:“这些都与我无关不是么?”

上官流云哑然失笑:“筠儿说的果真不错。”

沐音抬眼看去。

只听上官流云解释道:“筠儿曾说过王妃是个非常聪慧的女子,容貌与才情皆是世间难得。”

沐音眉梢微动:“上官公子有话不妨直言,有些事情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好,不然一不小心伤到了哪一方都不是一个好结果,上官公子以为呢?”

“王妃果真聪慧。”上官流云赞叹一声:“在下有一事想请王妃帮忙……或者说是合作更为妥帖一些。”

“上官公子不妨说说看。”

“庄浦银号不知王妃可有意向?”上官流云眸光定然,淡淡的开口道。

沐音眸光闪过一抹幽光,微微动了下手臂,并没有接话。

而上官流云也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并不催促,神色间也不带半点不耐之色,俊美温润的面容挂着浅淡的笑意,看上去倒是与平时无异。

良久,只见沐音朝一侧的兰诺使了个眼色,兰诺立即心领神会的与幻竹古月一同离开了包间,顺带将房门关好。

“上官公子比上官老爷更适合经商。”沐音五指轻叩了两下桌面缓缓的开口道。

上官流云温和一笑:“王妃过誉了,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侧重点自然也不尽相同,在外人看来王妃或许一事无成,但这都是表象,不是么?”

沐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不知上官公子是如何透过表象看到实质的呢?”

上官流云笑道:“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总是会发现一些蛛丝马迹的。”

沐音唇角微勾,她不认为上官流云能有这个能力将她的真实身份查的一清二楚,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从上官筠哪里套出了什么话来,顺藤摸瓜猜到了这些,或许这也仅仅是个试探而已。

但,她不介意给他这个试探的机会。

因为她也正有此意。

“此事成与不成还要看上官公子的诚意究竟如何了。”

“与之前一样,上官府出大拿小,具体事宜将由王妃那边的人出面,上官府只需要分一杯羹即可。”上官流云缓缓的道:“若是王妃同意,在下还有一个要求,希望王妃能够答应。”

“说说看。”沐音淡淡扬眉。

上官流云道:“希望今后不论如何,王妃都要保筠儿无忧。”

沐音挑眉看他,对上那定然如斯的眸光,倏然一笑,只是这笑意却是带着些凉意:“我还是那句话,筠儿既与我是朋友,有些事情不用上官公子多言,我也定然会做,但是,这无忧却不是我所能决定得了的,上官公子不要忘了,我也只不过仅是个平平凡凡的人。”

上官流云眸光一暗:“王妃手中的权势足矣轻松的做到这点,王妃又何必推辞?”

沐音冷笑:“上官公子莫不是太过自信了些?但凡本妃不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勉强,就算是当今圣上也不行!”

上官流云面色瞬间惨变,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沉郁:“王妃当真不愿答应?”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上官公子是聪明人应当知晓这一点才是。”沐音面色冷淡,瞧不出任何情绪。

良久,上官流云方才叹了一口气,沉沉开口道:“是我逾越了。”

沐音勾唇冷笑,并不接话,衣袖一摆,人已是站起身道:“上官公子不必急于回答,等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找晋王府找本妃不迟。”

话落,侧身便朝着房门而去,而身后的上官流云却什么话也没再说。

从天香楼出来,期间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已,寒风萧瑟,冷气森然,兰诺适时将白裘披风递上,沐音抬眼瞧了眼有些阴郁的天色,心下也变得有些漠然。

正在此时,征兵处方向却是陡然传出阵阵喧闹,声音有些嘈杂,听不太清楚。

“怎么回事?”沐音蹙眉。

古月上前道:“回王妃,是一女子女扮男装意图混入军营,不想正被马将军识破,于是就吵闹争执了起来。”

“哦?”沐音理了下袖口:“马将军也来了?”

“是,马将军正巧前来视察。”古月道。

“那好,咱们也去瞧瞧热闹。”话落,已是朝着那征兵处的方向而去。

“凭什么不让我参加啊?男人能做的了的事情我也照样能做,我不比任何男兵差!为什么不让我入军籍?!”只见那人群中一人一袭灰蓝色粗布麻衣屹然而立,只是身材略显偏低,衬得那挺拔的腰身显得有些微胖了,肤色偏黄,五官清秀,远远望去倒也与周围的男子无异,只是那一头散落的乌黑秀发却是显得有些极为扎眼了。

马原看着眼前胡搅蛮缠的人,本就不拘言笑的面容霎时一沉,更是煞气摄人:“放肆!自古女子不得入军营重地!岂有你想进就进的道理?!再胡搅蛮缠下去,休怪本将将你送官究办!”

“女子为什么不能入军营?!你这是什么鬼道理!我偏不离开!我偏要入军籍!我还要上战场!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比你们差!”女子的反应很强烈,尤是看到对面之人不屑的眸光,眉宇间更是充斥着一股浓的化不开的怒意。

马原显然没有心情在这里跟她再纠缠下去,扫了眼身后的两个士兵,沉声吩咐道:“扰乱军纪,来人呐,将她送到官府依法查办!”

立时,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上前,抬手便轻而易举的将那女子的两条臂膀抓在了手中。

“放开!你们放开我!”女子奋力挣扎,却无奈两人的手臂犹如钢铁般,紧紧的箍

正文 第34章 马将军吃瘪

<>马原见到来人,眉眼微动,旋即面色再次恢复常态,双手抱拳,恭谨的开口道:“见过熠王妃。”

众人见状也连忙纷纷行礼,只有那方才的女子犹如失了魂般怔怔的站在原地,眸光一瞬不瞬的瞧着眼前的人。

沐音淡淡的扬了扬手,示意他们起身,这才道:“本妃方才好像听马将军言语说是要人关一辈子,不知道此人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竟要受此刑罚?”

马原脸色沉了又沉:“在此扰乱军纪,胡搅蛮缠,本将也是依法究办。”

“扰乱军纪?”沐音柳眉微挑,似是有些斟酌,淡淡的斜睨了那还在愣神中的女子一眼,再转眸时唇角已然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马将军,此人可否入了军籍?”

“自然是没有!哪有女子入军籍之说!”马原当即否认!

“她既是没有入军籍,马将军为何要用军营条例来约束于她?”沐音神色淡淡:“据本妃所知这扰乱军纪一说似乎并不在北楚百姓刑罚之列。”

马原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条,当下也是只得沉着脸点了点头应道:“刑罚之中的确是没有这一条在内,但是她此番在此吵闹喧哗的确是扰乱了军纪,本将不得不采取一定的措施。”

“这么说只要她离开这里,那也就不存在什么扰乱军纪之说了?”沐音看向那女子缓缓的道。

马原点头道:“这是自然。”

沐音勾了勾唇角,示意了兰诺一眼,兰诺当即会意,脚尖一点,人已是到了那女子身前,素手一握,提着那灰蓝色衣领便是轻而易举的远离了这里,眨眼间便是没了踪迹。

“这样马将军可还满意?”沐音含笑问道。

马原沉着脸色没有开口,他自然是知晓这位熠王妃身边的丫鬟都是精通武功的,没曾想武功竟是如此卓绝,提着一人,也能轻而易举的使用轻功,且没有半分累赘之感,这没有深厚的武功底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待沐音等几人走远之后,马原的脸色依旧没有半分好转,心中对于这个熠王妃越发的不喜了,殊不知也正因如此,在日后也不止一次的栽在这个自己不喜的人身上,且次次狼狈,以至于越挫越勇,最后这么点不喜也全数化作了崇拜和敬佩。

另一边。

兰诺将人提走便直接到了莫明轩的茶楼,从进来到现在面前的人好像就没消停过,那是好不容易安分一点了,也是这么直勾勾的瞧着自己,饶是兰诺不去在意,也被这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直盯着我?”

“为什么啊?我喜欢你啊。”女子一脸的理所当然。

兰诺却是直接黑了脸,被男子说喜欢还算那么回事,但被女子直言说喜欢这又算是怎么回事?!

直截了当的开口道:“我不喜欢你。”

哪曾想别人根本就不为所动:“没关系啊,只要我喜欢你就可以了。”

兰诺:“……”

她想知道这姑娘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和常人的思维都不一样。

“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好啊?你的师傅是谁啊?能不能教教我?”喋喋不休的话语再次持续。

兰诺干脆不去看她,兀自倒了杯茶自顾自的饮着,权当没有听到她的话语。

要不是自家主子还要见她,她早就一巴掌上去了,最讨厌这种喋喋不休的人了,一张嘴就跟没有关阀门一样,没有停了还。

显然,对方还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依旧热情不减。

“你怎么不说话?”

“你的师傅是谁啊?告诉我好不好?我想拜他为师,我想跟他学武功。”

“你的茶都喝完了,来,我再给你满上。”

“……”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好的武功,不对,是第一次见到像你武功这么好的姑娘,我爹常说女子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在外抛头露面,可是我就想学武功,凭什么他们男人就可以建功立业,女人就非得一辈子守着他们啊,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直到听到这句话,兰诺这才微微侧目打量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可否认,她的这一点想法还是跟她的一样的,总算还是有那么点可取之处。

听到久违的回答,哪怕只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鼻音,也着实让她很是兴奋:“是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啊,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想着要参军,我要入军籍,我要证明给他们看,不是只有男人才可以建功立业的,女人也同样可以。”

这次兰诺确实没有再开口了。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房门终于响了,兰诺面上一松,连忙从凳子上站起身。

“主子你可算是来了。”如释重负的声音悠然响起。

沐音眉梢一挑,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能将兰诺折腾成这副模样,看来带来的这个人本事也着实不小,眸光越过兰诺看向已然规规矩矩站起身的那抹身影上,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眉眼,这才不急不缓的坐到了一侧的主座上。

“菱悦见过王妃。”菱悦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与方才同兰诺再一起时神色态度截然不同,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没什么脾气的王妃,心里总是会有些莫名的发怵,那种心理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天生的就带着几分的恐惧。

“你是这幽州城人士?”沐音淡淡的开口问道。

菱悦恭谨的点了点头:“我是幽州人,但是我家并不在城内,是在距离城外二十里之外的一个镇子上。”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幽州城内?而且还得罪了一个将军?”沐音接续道。

“我……我想参军,入军营,可是我爹不许,所以我就偷偷一个人跑出来了,我……我不知道他是将军。”声音越说越小,最后一句话更是小的犹如蚊叫。

她要是一早知道他是个将军这么大的官,那她肯定也不敢跟他直接这么对上啊,嗯,最起码会……委婉一点的……

兰诺看着眼前这个同方才比起来判若两人的人,忍不住再次抽了抽嘴角,敢情这是觉得她看起来比较容易欺负对吗?

瞪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声音,菱悦心中不免开始有些打鼓,虽然眼前这个王妃方才帮了她,但是她总感觉她是个比那个什么将军更难

正文 第35章 所谓娃娃亲

<>回到晋王府正巧巳时刚过,沐音带着幻竹与古月两人刚走到前厅,便正巧看到正坐在前厅与人说话的晋王妃,看到沐音,晋王妃眉眼一喜,顿时便开口叫住了她:“小音啊,最近这几日天寒地冻的,你如今怀了身孕,可得小心着些,熠儿呢?他怎么没有陪你一起?”

没有瞧见祁瑾熠的身影,晋王妃当即有些皱眉。````

沐音走进前厅,眉宇间也带着丝丝暖意:“叔王婶,师兄现在应该还在晋王叔的书房商议事情,我在房间呆的有些闷,就出去转了转。”

晋王妃闻言,当即有些埋怨起自家夫君了:“你晋王叔也真是的,明知道你现在怀了身孕,熠儿应该在你身边照顾你,还非得拉着他在书房议什么事,这议事哪有你的身子重要啊,不行,回头我就得好好的说说你晋王叔,他这样可不行。”

“叔王婶,我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没什么大事。”沐音解释道:“晋王叔找师兄议事想必也是重要的事,我身边跟着兰诺幻竹还有古月,叔王婶不必担忧。”

“你呀。”晋王妃有些好笑的嗔了她一眼,但眉眼间却尽是满意之色,看到她身上的衣着,当即道:“怎么穿的这么少?来人呐,赶紧去拿两个暖炉来,再拿来一张绒毯过来。”

说着,便已是伸手将沐音的两只手捂在了自己手中,嘴里还不住的念道着:“瞧你的手都冻成什么样子了,赶紧坐下暖和暖和。”顺便抬手将刚倒好的茶水放到沐音身前道:“快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除了亲近之人如此亲昵的动作外,沐音倒还真是有那么一丝不适应,不过也只是弯了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便将那茶杯拿在了手里。

“这位想必就是熠王妃吧?”正在这时,那坐在对面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女子道。

沐音抬眼看去,只见对面之人一袭素色锦衣,与晋王妃年纪一般,眉宇十分平和柔缓,对上沐音的眸光也是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柔和的笑意。

沐音弯了下唇角,便听到晋王妃的声音响起:“对啊,这就是小音,这孩子和熠儿一样,打第一眼瞧见我就十分的喜欢。”

末了,还不忘对沐音介绍道:“这是杨岑将军的夫人,这几日我也是闲来无事,就约了她前来说说话。”

虽然是介绍,但是言语间不乏亲昵,可见两人的关系平日里也定是私交不错的。

沐音不着痕迹的动了动眸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杨夫人。”

这杨岑她也是有所耳闻的,是晋王身边得力的干将,武功不错,也有很强的带兵能力,以前也打过不少的胜仗,只是脾气略微有些暴躁,听闻是个不怎么容易相处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夫人却是一个性子如此温和之人,这大约应当就是互补?亦或是以柔克刚?

“熠王妃客气了,说起来该是我行礼才对。”杨夫人说着就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沐音立即给一侧的幻竹使了个眼色,幻竹当即便是一把搀住杨夫人的胳膊,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

“杨夫人不必见外,你与叔王妃既是朋友,自然也算是长辈,况且也是在自家府里。”沐音的声音缓缓响起。

杨夫人闻言,倒也不再坚持,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如此,就谢过熠王妃了。”

说话间,下人已是将暖炉和绒毯拿了过来,将绒毯盖好,暖炉抱在怀里,晋王妃这才满意,看向对面好友的眸光也带着深深的笑意:“小音说的对,这是在自家府里,这些规矩礼节的暂且放到一边,小音性子也比较平和,平日里倒也不怎么注重这些俗礼,你只管放心便是了。”

杨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心下却是在想,眼前这位熠王妃可当真与传闻中的不怎么一样,纵然性子有些淡漠,但却也算得上平易近人了,想到传言中与南侯府的事端,心中登时也有了较量,只怕是南侯府的人做事不厚道了些,如若不然,又怎会生生的逼着自己嫡亲的女儿搬出府外自立门户又将关系断的一干二净呢?

这般想着,心中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对了,你方才不是说什么宴会吗?是哪家操办的?”晋王妃突然开口问道。

“这不是抚台府上刚添了个外孙吗?王老夫人欣喜万分,这才想着要大办一场,怎么?你没收到请柬?”杨夫人有些疑惑,按照那王老夫人的做派,这请柬应当早早的便送到了王府上来了才是。

晋王妃神色一怔,突然想到什么,当即对身边的丫鬟招手问道:“这几日收到的请柬里可有王府送来的?”

那随身侍奉的丫鬟当即道:“回王妃,王府送来的请柬就在官家那里,这几日王妃吩咐不接帖子,所以便没有送到王妃这里。”

晋王妃点了点头,这几日她的确是不打算接帖子也不想外出,但是现在……她改主意了,继而吩咐道:“一会儿让官家将王府的帖子送到我房里来。”

丫鬟立马应了一声。

“你这是打算去参加了?”杨夫人道。

晋王妃点了点头道:“总在府里呆着也有些烦闷,添了个孙子也是喜事,不妨走上一遭,说不准啊还能沾沾喜气呢。”末了,又看向沐音问道:“小音啊,你不是在这府里呆的有些闷吗,正巧也凑这个机会出去走动走动,你和熠儿来这幽州也有些日子了,也该让他们认识一番了。”

沐音想了片刻,便是点头道:“好,回头我与师兄说一说。”

晋王妃也是点头道:“你们一起去自然是最好的,若是熠儿走不开也没关系,到时候你随我还有穆雀一道去也就是了。”

沐音点头应了。

晋王妃想到什么,突然看向杨夫人道:“禾儿跟不跟你一道去啊?这么长时间不见,今日你应该把她一起带来才是啊。”

提起自家女儿,杨夫人面上也是浮现了更为柔和的笑意:“她这几日不知怎么的迷上了作画,如今整日的呆在房中作画呢,哪里会愿意跟我出来?”

“作画?”晋王妃显然也有些诧异:“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迷恋上作画了?”

她记得禾儿这丫头对画画可是不怎么上心的啊,怎么这突然只见就迷恋上了呢?

“可不是么,我也正纳闷呢。”杨夫人叹了口气道:“问她什么她也不说,还专门让他爹给找了教画的师傅,如今啊一门心思的练画,也

正文 第36章 天生神力

<>只见那人手中拿着的正是一个圆形玉佩,样式简单,并不有多珍贵,但沐音却在看到玉佩的刹那微微的眯起了凤眸。

“小音,你知道府外的人是谁?”晋王妃没有漏掉沐音方才面色那瞬间的变化。

沐音缓缓的点了点头:“是认识的人,叔王婶放心。”

话落,又朝那人吩咐道:“将人先带到偏厅,古月你先随着一道过去。”

“是。”那人应了一声便快步的赶往了府门外。

古月也在同一时刻紧随其后的跟上了。

“叔王婶……”沐音且刚开口还未等将后面的话说出,便被晋王妃的声音打断:“小音啊,你既然有事就赶紧先去忙吧,将毯子和暖炉一并带上,免得待会儿再着了凉。”

沐音唇角勾起一丝浅笑道:“好,那我就先过去了。”又转眸看了那杨夫人一眼,淡淡的道:“杨夫人,暂且失陪。”

杨夫人哪里敢当,连连摆手道:“熠王妃客气了,当然是正事要紧才是。”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才起身抱着暖炉走了出去,而幻竹则是拿着绒毯跟在了后面。

“这熠王妃当真是不错啊,熠王可真有眼光。”待沐音的身影消失在房内,杨夫人便是止不住的啧啧感叹道。

听到这番话,晋王妃当即表示:“那是当然,小音自然是好的,熠儿眼光也是极好的。”

杨夫人:“……”

这副与有荣焉仿若夸得是自家儿子儿媳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沐音走到偏厅,古月已经等在了那里,随之的还又一侧站着的一女子,微垂着头,倒是看不清神情,只是看那衣着打扮沐音心中也稍稍有了些底。

“王妃。”古月恭谨的唤了一声。

那女子听得古月这一声话语,当即也是连忙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不必多礼了。”沐音淡淡的应了一声,随之便坐到了一边,声音平缓清冷,听不出丝毫情绪:“你是舒大娘的什么人?”

那女子湛湛的从地上站起身,也不敢抬眸,只是回答道:“她……她是我娘。”

沐音微挑了下眉:“你是舒大娘的二女儿?”

“是。”那女子犹豫了一下道:“我娘将玉佩交给我让我来寻王妃。”

“哦?”沐音抱着暖炉,淡淡的问道:“舒大娘让你前来可是有什么事?”

女子闻言,犹豫了片刻,忽然嘭的一声再次跪地道:“请王妃救救我!”

沐音凤眸闪过一抹诧异,缓缓的道:“既是舒大娘让你来寻本妃,有什么事本妃能相助的必定相助,毕竟舒大娘也算得上是本妃的救命恩人。”

女子犹豫了片刻,这才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那嫁于富商为妾的那个女儿引起,她本就在府上不怎么受宠,且又染上了嗜赌的习性,身上的银钱赌完了又欠了债,这才想着回娘家想要占着房子夺点银钱,没成想银子没捞到,倒是如今又成了残废,要银子的人到府上没有要得银钱,便是直接到了舒大娘家讨要银钱,可舒大娘家里哪里拿得出那几百两银子,于是那帮人便将主意打到了刚回家不久的二女儿也就是冯艳秋身上,想着将她嫁于那镇子上七老八十的一个老商贾换些银两,可冯艳秋也不过才刚满十七,哪里会愿意,舒大娘也自然是百般不愿,可偏偏又没有办法,这才想起玉佩的事情,将玉佩偷偷塞给冯艳秋,让她赶来幽州城来寻人来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

听完整件事情,沐音倒是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看着那冯艳秋道:“为何不直接将这玉佩卖了?”

她之前也曾说过这玉佩卖了少说也值千两银子,还了赌债也还能剩余不少银两,依照他们的生活应当也能生活无忧的过上几年才对。

“娘说这玉佩是王妃送的,不能卖,而且……我大姐做了亏心事在先,就更不能将这玉佩卖了换钱。”冯艳秋道:“若不是因为我,娘也不会同意让我来这里寻王妃帮助。”

其实,说实话,她心中也知道如此贸然前来不怎么好,她也实在是不应该来,但是……她实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若是再不找到解决的办法,恐怕她的后半生就毁了,连带着她娘也不会心安。

沐音垂下了凤眸,倒是并未急着开口,虽然与舒大娘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却也对其秉性了解一二,不到万不得已也定然不会前来找她,就像她所说的她那大女儿所做之事在先,舒大娘的气性也高,想来也是不想再麻烦于她。

不过既然来了,那她自然也就没有不帮的道理,也算是全了之前的恩情便是。

这般想着,便是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你先起来吧,既然是舒大娘让你前来寻我,我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侧首朝古月吩咐道:“古月,拿一千两银票,吩咐下去,让人将冯姑娘护送回家。”

“王妃,我不想回去。”不待古月应声,冯艳秋犹如蝇叫的声音低低响起。

沐音没有惊讶,只是平静而又淡然的开口道:“理由。”

冯艳秋湛湛的道:“我……能不能留在王妃身边?”说完这句话,立马察觉到身边扫来两道不善的目光,当即便是解释道:“我……我不是……我不是为了贪图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要留在王妃身边,哪怕是当个杂扫丫鬟都可以,我会洗衣服会烧饭,还会砍柴……我什么都会干,我知道王妃身边不缺丫鬟服侍,我也知道能在王妃身边侍候的人也都比我强,但是我真的……真的不想回去,我要是回去了,有了这么个事情,我娘肯定会逼着我嫁人的,我不想嫁人……”

越往后说声音则是越来越小,直到后面的声音简直称得上耳语,若不是房间寂静,怕是根本就听不见。

沐音没有说话,房间一时间也是寂静无声,幽静的很。

冯艳秋也心知自己的要求有些不适,但她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要是不让她回去嫁人,什么事她都可以接受,哪怕一辈子在这当个杂扫丫鬟也行,正当心里打鼓的时候,清冷平缓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

“你可以留下。”

冯艳秋心中一喜,还未等开口言谢,便听到先前那声音再次响起:“你家里的债务会有人去办,你既然想要留在这里,那便留下也无妨,不过我身边暂时用不了这么多人,可以将你安排在其他

正文 第37章 墨清袭来

<>书房内,晋王看着手中的信件,眉头似是能夹死一只蚊子,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此事你怎么看?”

坐在一侧的祁瑾熠悠然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波澜不惊:“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晋王叔也知道父皇的性子,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可这也是在太过荒谬!”晋王眉头依旧紧皱:“眼下年关将至,怎可轻易出巡?!再加上眼下盛京的局势,这不是明摆着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有可乘之机吗?!”

祁瑾熠神色倒是不见丝毫焦虑,神态依旧平静:“也许父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呢。”

来一个引蛇出洞,紧接着再来一出瓮中捉鳖岂不更好?!

晋王当即道:“不行!这样子做风险实在太大,不能冒这个险。”

即便心中也知道这不枉是个好办法,但是这其中所夹杂的风险也实在不可忽视,倘若出了任何一点差池,那将会是万劫不复!这是一个不能赌的赌局!

他们赌不起。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祁瑾熠突然道。

晋王眸光一瞪:“那是你的父皇!”

祁瑾熠“嗯”了一声,眉梢轻扬:“所以?”

看到他浑不在意的模样,晋王感觉额角的青筋直跳:“所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就一点也不想说些什么?”

“晋王叔想让我说什么?”祁瑾熠道:“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一说就能成功的,父皇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是已经考虑好了后续会发生的事情。”

晋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低声叹了一句:“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十年前,便是如同现在这般睿智冷静的可怕,却也倔的让人无可奈何,本以为经过了十年之久,又有了妻儿,这性子总也会变的,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性子是变了,但唯独这件事情上却是一点儿也没变。

“罢了,这件事你据不要插手了,剩下的事情我来办。”晋王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

祁瑾熠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想到接下来所面临的事情,晋王眉头也是皱的厉害:“这宁振安也真不是个省心的。”

“宁振安?”祁瑾熠微微侧眸。

“可不就是他,皇上今日这一出十有跟他脱不开关系。”晋王道:“此次若非不是他也要跟着,我也不会这么极力反对。”

听着晋王语气间毫不掩饰的厌恶,祁瑾熠眉眼微动:“晋王叔对宁振安了解多少?”

晋王不疑有他,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开口道:“宁振安这个老东西当年若不是他在背后助祁景焕一臂之力,如今哪会有这样的局面?如今的局面都是因他而起,后来又将女儿嫁于祁景焕,他那点小心思朝堂上下谁人不知,当年若不是我到了幽州,他哪里会过的像现在这样顺风顺水?!就算不将他拉下丞相之位,也必须得给他添点堵。”

末了,想到什么,皱眉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据他了解,熠儿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才是,尤其是对于宁振安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就更没有什么兴趣可言了,如此突然提及,还真是让他有些惊讶了。

祁瑾熠轻扣了下桌面,缓缓道:“没什么,只是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晋王叔可想要瞧瞧?”

晋王蹙眉。

只听祁瑾熠已经朝门外唤了一声:“进来吧。”

话音落地,只见房门突然打开,一墨色衣衫男子缓步走来,眉眼凛冽,但不乏恭谨之色:“墨清见过晋王。”

墨清?

听到名字,晋王这才突然想起眼前的人是谁了,他方才第一眼就觉得眼前这人眼熟,不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如今听他一提,倒是恍然了:“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墨清啊,之前没见你,听熠儿说你在盛京,什么时候回来的?”

墨清答道:“回晋王,今日才到幽州城。”

晋王点了点头:“你来了也好,能替熠儿减轻不少负担。”

墨清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道:“晋王请过目。”

晋王接过信件,想到祁瑾熠方才说的话,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将手中的信件打开,瞧了过去,这一眼过去,却是越往后瞧脸色越是阴沉,直到将整封信件看完,脸上的面色已经变得十分的阴鸷可怖,手中的信件也被捏的撕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

“这信上的内容可否实属?”就连说话的话语声也陡然变得沉郁起来。

祁瑾熠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那神态就已然说明了一切。

“岂有此理!”晋王猛然将信件捏了个粉碎:“他竟然敢!真是好大的胆子!”

与晋王的愤怒不同,祁瑾熠神情从始至终依然冷静的摄人:“如今这些也仅仅只是猜测,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还未可知。”

“这不是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还需要什么真相!”晋王脸色阴沉:“原以为这宁振安不过是有些奸猾俱到,没想到竟然还是狼子野心!竟敢和齐家勾结,单凭这一条就已经能将他置之死地!不行,我要将此事上呈皇上,决不能再让他能在朝堂有可乘之机。”

说着,手中的信件已经丢在了一旁,拿起桌上的毛笔便要执笔。

“晋王叔,冷静。”祁瑾熠已然站起了身,站在那书桌前,俯视着桌面上还未来得及落笔的晋王,眉眼间挂着些许锐气,看上去有些倨傲也有些摄人:“此事我们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宁振安在朝中的势力也盘踞已久,背后还有祁景焕支撑,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连根拔除的,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听了祁瑾熠的话,不知道是因为话语的原因还是察觉到祁瑾熠面上从未有过的威压之感,晋王心中的那股冲动的怒意倒也冷静了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将手中蘸好墨的毛笔扔下了一旁,黑色的墨汁溅到身前的白纸,顿时犹如盛开的牡丹缓缓渗透绚烂,沉默了许久方才沉沉的开口道:“你已经计划好了接下来的事情?”

祁瑾熠没有说话,却是重新执起被仍在一旁的毛笔,在绚烂渗透的黑色墨汁旁,缓缓的写下了四个大字。

“静观其变。”

晋王皱眉,显然不是很认同这一观点。

静观其变,这四个字说来容易,写起来也

正文 第38章 真是个小吃货

<>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将房门关上,走到那美人椅的另一端,俯身,薄唇轻轻在那紧闭的嫣红的双唇落下一吻,宽厚温热的五指轻柔的拂过那精致的眉眼,缓缓落到颈项处,理了下散落的墨色青丝,唇角微扬,正欲收手,便看到原本紧闭双眸的人已是缓缓的睁开了凤眸。

许是刚睡醒,清冷的凤眸带着一丝淡淡的迷茫和慵懒:“师兄,你回来了?”

“嗯。”祁瑾熠鼻音应了一声:“我吵到你了?”

经过片刻的松缓,凤眸已是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只是声音还透着一股刚睡醒独有的沙哑:“没有,方才想事情想的太入迷,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自从怀孕以来,身子也更加的嗜睡了,除了起床起的晚,就连午睡也变得多了起来,不知不觉就总是想要睡觉。

祁瑾熠抬手理了理白色的绒毯,点头道:“今时不同往日,有什么事情交给我来想,你不要太费神。”

额,沐音笑,思考着将事情可不是她所能控制得了的,转移了话题道:“听兰诺说墨清回来了?”

“嗯。”祁瑾熠已经坐到了一侧,左手揽着她的腰身,右手则抚在她的腹部与那青葱白嫩的小手相握:“接下来的事情都会让他来办。”

他也可以闲下来了。

听出他的画外音,沐音弯了弯唇角,问道:“叔王婶说明日要去抚台王大人家参加宴会,你要不要一道过去?”

“王大人?”祁瑾熠微微扬眉。

“就是这幽州的抚台,听说是府上刚添了个外孙,老夫人便张罗了起来。”沐音道。

幽州的抚台?祁瑾熠蹙眉想了想,最终也没能想起这么一号人来,应该也是不曾见过的人:“音儿想去?”

沐音点头:“已经答应了叔王婶。”

祁瑾熠“嗯”了一声,想了想,便是道:“你和叔王婶一道过去吧,我若跟着难免有几分拘束,正巧墨清过来,有些事情也需要跟他交代一下。”

既是王老夫人张罗的宴会,那去的也应当都是各府的女眷,他若是跟着反倒不怎么好。

话落,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声:“让兰诺她们跟在身边。”

沐音点头:“好。”

“晋王叔找你什么事?”没有漏掉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冷然,沐音开口问道。

祁瑾熠也没打算刻意隐瞒,便直接开口道:“父皇打算来幽州。”

沐音眉眼闪过一抹诧异,马上就要年关将至了,这个时候来幽州

“是因为你?”

祁瑾熠揽着她的腰身,深邃的双眸瞧不出情绪:“或许有一点这个原因吧。”

沐音对上他的双眸,心下了然,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晚膳两人也没有到前厅,直接在房内用完了膳,沐音便朝幻竹吩咐了一声,让她命人去烧些热水来,今日睡了两觉,总感觉身上有些黏腻,想要洗一下身子。

下面的动作很快,不知道是早就准备好了还是其他的原因,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水以及浴桶都已经准备妥当。

沐音正欲起身,一双宽厚修长的大掌已经穿过腰侧搂在了一旁:“音儿,我陪你一起,嗯?”

听着他略微有些黯哑的声音,沐音面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迥然,还未等开口拒绝,身形已是一个腾空被人抱起,直接朝着里间走去。

不得不说,祁瑾熠是个非常细致的人,方方面面皆是照顾的面面俱到,尤其是一件一件帮她宽衣的时候,让沐音又想起了洞房花烛夜的当晚,当下面容更是闪过了一抹红霞。

热水的温度刚好,躺在浴桶里,沐音也不由得缓闭了双眼,舒缓了身姿,旁边祁瑾熠正轻柔的用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按摩着她圆润的肩头。

等洗完身子,两人也没有停留,便直接躺在床上歇息。

自然,睡前免不了又看了一会儿的书。

翌日。

许是晋王妃知晓沐音这段时日比较嗜睡,倒也没有派人来催,直到沐音收拾妥帖,时辰也已经不早了,赶到府门前,便是看到晋王妃和上官穆雀正站在马车前等她,上官穆雀的身侧还依偎着一个小小的人儿,许是害羞,看到沐音走来,便一股脑的将脸全部躲到了上官穆雀的身后。

“劳烦叔王婶和世子妃久等了。”沐音略有些歉意的开口道。

“怎么会。”晋王妃笑了笑,道:“左右不过是个宴会,什么时候去也无所谓,还是你的身子比较重要。”

上官穆雀也附和了一声:“我以前怀清儿的时候也很容易嗜睡,这是正常反应,王妃不要担心。”

“都是一家人叫什么王妃,按理说你和泓文都应该唤小音一声三嫂才是。”晋王妃有些不赞同的开口纠正。

虽然小音的年纪要比泓文和穆雀要但是既然她如今是熠儿的王妃,也理当当得他们一句三嫂才是。

上官穆雀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前一直开口唤王妃也仅是因为彼此不熟才叫一声王妃,如今被提起来,倒还真是要改的了。

“世子妃唤我一声小音便好。”沐音突然开口道。

上官穆雀微微一怔,倒也是笑了,应道:“那好,我以后便唤你小音吧,你也不要世子妃世子妃的唤我了,直接叫我穆雀就好。”

沐音点了点头,应下了。

晋王妃见他们如此,倒也是什么话也没说,毕竟左右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一家和睦才是最重要的。

“清儿,这是姑姑。”上官穆雀抬手拨了拨藏在身后的儿子,柔声开口道。

祁珺清怯怯的抬起小脑袋看了沐音一眼,这才低低的唤了一声:“姑姑。”

而后再次又缩回到上官穆雀的身后了。

“清儿这孩子啊就是比较认生,前段时日一直在先生那学识字,昨日才刚回来的。”晋王妃笑着道,看向祁珺清的双眸溢满了浓浓的喜爱之色。

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对于眼前的小家伙,沐音倒是从心底里升起了几分喜爱之情,淡漠的面容也随之缓和了很多,眉宇煞是温和:“清儿的礼物早就备好了,一直也没见他,等回头便让人将东西送去。”

话落,又从身上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道:“这些小甜点先拿去吃吧。”

听到吃的,祁珺清一下

正文 第39章 你得罪了什么人

<>赶到抚台府前之时,抚台门前已是停了几辆马车,隔着马车喧闹声便远远传来,晋王府的马车还是不少人认得的。樂文

抚台王大人的正室张氏已经连忙走到了马车外,笑意嫣嫣,面容十分的欣喜,原以为虽然给晋王府送了帖子,也只是走走过场,没成想晋王府的人倒是真的来了,这可真是莫大的荣耀啊。

又连忙匆匆唤人通知了老夫人,这不,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老夫人便是急匆匆的从府里赶出来了。

此时,上官穆雀也正下了马车,而沐音本打算搀着祁珺清下马车,奈何晋王妃生怕动了胎气,硬是先她一步将祁珺清扶下了马车。

看到晋王妃的身影,老夫人当即连忙上前道:“老身见过王妃和世子妃。”

张氏以及几个妾氏也连忙行礼。

晋王妃笑着应了一声,便将目光看向了马车内,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小音,你慢着点。”

话音落地的同时,只见一双青葱修长的五指放在了车门上,而后一道纤细曼妙的身姿便是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眉如墨画,面若桃花,清冷中带着难掩的贵气,犹如寒冬腊月盛开的独有的一株雪梅,艳丽而又风姿卓绝。

“这位是?”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能得晋王妃如此上心的人定是不能得罪的。

晋王妃拉着沐音的手介绍道:“这是熠王妃,这段时日刚到幽州城,正巧赶上今日这宴会,便一道过来了,老夫人不会介意吧?”

老夫人哪里敢介意,当下连忙摆手道:“王妃哪里的话?老身也早就听闻过熠王妃的传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如今能来参加府上的宴会,真是让老身我欣喜的很啊。”

说着,又连忙朝着沐音行了一礼。

沐音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王老夫人不必多礼。”

一众人等又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府内。

显然,这府里上下都已经是布置好的,到处张灯结彩,看上去十分的热闹。

“两位王妃请上座。”王老夫人抬手将两人迎上主位,同时又看向上官穆雀道:“世子妃也请上座。”

晋王妃此番前来也不过是因为带沐音走动一番罢了,并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这主位自然也不愿意坐,王老夫人见其坚持,也不好再劝,只得再挑了最好的位置出来。

待众人都落座之后,王老夫人又道:“今日老身孙儿的喜宴能得晋王妃和熠王妃两位王妃和世子妃前来,真是莫大的荣幸,老身在此先谢过了。”

晋王妃面上带着闲适的笑意:“王老夫人客气了。”

神情全然没有一丝的倨傲,倒是让在场人都不由得松缓了紧张的情绪。

“今日在府门口,看到熠王妃从车上下来,还在想幽州城何时来了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原来就是熠王妃啊,王妃可真是天姿国色啊。”一夫人看着沐音的方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赞叹道。

沐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并不认识,也仅是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知晓她的性情,晋王妃与上官穆雀倒没觉得什么,但落在旁人眼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一态度想必方才晋王妃的平易近人,那可当真是算得上倨傲了。

那说话的夫人面色有些讪讪的,其他人见状也都纷纷打消了之前的心思。

“哎呀,这位想必就是小公子吧?长得可真是俊秀呢,将来也定然是个有才情的人啊。”一夫人看到一侧正挨着上官穆雀的祁珺清,当即便转移了话题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其他人闻言,顿时也纷纷出言附和:“是啊是啊,瞧这小公子浓眉大眼的,必定不是凡人。”

“这么小年纪就透着一股子灵气,将来肯定也是人中龙凤啊。”

“那可不,我听说啊”

“”

众人一顿夸赞,上官穆雀本就性情温和,倒也不愠不火的接了两句话,气氛一时间倒还算是融洽。

而就在此时,那杨将军的夫人也姗姗来迟,身后正跟着一妙龄女子,精致的眉眼,肤若凝脂,倒也是个美人,只是那眉眼间的倨傲却教人有些不喜。

杨岑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将军,不是区区抚台能比得了的,是以王老夫人也不得不起身相迎。

“杨夫人,真是有失远迎啊。”

杨夫人歉意一笑道:“府里有事有些耽搁了,希望没有耽误吉时吧?”

王老夫人当即摆手道:“这席位也是刚刚开始,杨夫人快些请坐。”

杨夫人的位置被安排在了上官穆雀的旁侧,而上官穆雀旁观正是沐音与晋王妃,此番一来彼此说话倒也是方便了。

“这是禾儿吧?这么久不见真是越发的俊俏了。”晋王妃心中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印象倒也十分的不错,此番见她出落的如此倾城,心中就更是满意了几分。

“禾儿,还不快见过晋王妃和熠王妃和世子妃。”杨夫人笑着在一旁提点道。

杨禾闻言面色当即浮现一抹柔美的笑意,朝着三人盈盈一拜,行礼道:“禾儿见过晋王妃和熠王妃。”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也见过世子妃。”

沐音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些什么,晋王妃却是笑意盈盈的摆了摆手道:“拿上就是一家人了,这些俗礼就免了。”

杨夫人心知这句话的意思,当即也是笑的十分的愉悦。

而那杨禾也早在一旁羞红了脸。

“等再过些日子,等弘毅从军营出来,你们俩也该见一见面了。”晋王妃笑着道。

杨禾脸颊红扑扑的,坐在杨夫人旁边,不敢接话。

杨夫人与晋王妃对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但两人的眸中皆是盛满了笑意。

上官穆雀坐在一侧,垂眸看着怀中的祁珺清,好像没有听到两人的话语一般,面容依旧十分的恬静温和。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奶娘方才抱着襁褓中的小人儿匆匆赶来,王老夫人见到自家的孙子,那满是褶皱的脸上笑意吟吟,怎么遮也遮不住。

“老夫人,快让咱们也瞧一瞧小公子的模样啊。”坐在下首的一夫人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此言一出,其他人顿时也纷纷附和,见一见也算是沾沾喜气啊。

王老夫人小心翼翼的抱着襁褓

正文 第40章 死无对证

<>沐音瞧着她怀中那双眸紧闭的小人,凤眸微微一闪:“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上官穆雀莫名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问道这个问题。

沐音看她不知所以然的眼神,轻叹了一声:“罢了,只是随口一问,在这里先等等看吧。”

上官穆雀心底还是有些疑惑,但看沐音淡漠的眼神,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问出来。

就在此时,身后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熠王妃,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转眸便瞧见那杨禾眼底微微惊诧的朝这边走来:“咦?这不是王老夫人府上的外孙吗?世子妃怎么会抱着?”

杨禾看着上官穆雀怀中的小孩儿,不由惊诧的开口问道。

上官穆雀动了动手臂,点头道:“奶娘出恭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杨禾笑了笑,转眸看向沐音道:“方才我在大堂呆的有些闷了,晋王妃便让我来找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你们。”

沐音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并没有接话。

杨禾面容不由得有些微变,有些不甘的咬了咬下唇,道:“既然遇到了那我就在这里陪王妃一起等吧。”

沐音看了她一眼,唇角扬了扬,没有拒绝亦没有答应。

杨禾虽然心中有些情绪,但碍于沐音身上那冷漠的气息,终究是没敢表现出来,只得站在一侧一起等着。

这一会儿早就变成了遥遥无期。

半柱香的时辰都过去了,依旧不见那奶娘的半点踪迹。

“娘亲,小弟弟好像生病了。”

祁珺清从侧面正巧可以看到上官穆雀怀中的小人青紫的脸颊。

上官穆雀低头垂眸,顿时惊呼一声:“怎么会这样?”

两只手臂一松,险些将怀中的小人丢了出去。

沐音凤眸扫过,神情微沉,沉声道:“怕是出了什么事,赶紧送到大堂王老夫人那里去。”

“啊?哎。”上官穆雀匆匆应了一声,当即抱紧怀中的小人朝着大堂的方向跑去。

“娘亲,你要去哪里呀?”祁珺清的声音在身后清脆的响起。

“走吧,跟姑姑去追娘亲。”沐音握住祁珺清的小手,抬脚便追着上官穆雀的脚步而去。

唯有杨禾站在原地,眸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沐音携祁珺清走进大堂,里面的气氛已然变得僵化,幽静的让人心慌。

晋王妃余光扫到沐音与祁珺清的身影,当即快速的将两人扯了一下,拉到了一侧。

此时,只听一声叹息:“唉,小公子毒已入肺腑,老夫也无能为力了。”

“什么?!”王老夫人惊呼,苍老的容颜在此刻变得扭曲起来。

“老夫人节哀。”郎中眸光深沉,在他从医几十载,从未见过有如此狠心的人,竟然朝一个刚刚满月的孩子下砒霜此等霸道之极的毒药!简直丧心病狂!

“哎呦,天杀的啊,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我们王府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啊?!”王老夫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此时,抚台王大人连同方才出去的王夫人也赶来了,问清楚了缘由,当即面色也是沉了下去。

“世子妃,下官有几个问题想问,还请世子妃能如实相告。”王大人眸光如炬,定然的瞧着还未缓过神来的上官穆雀。

看着上官穆雀怔然惊恐的神色,沐音眉眼微挑,已是向前一步:“王大人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本妃,本妃一直和世子妃在一起,事情的起因也都一清二楚。”

王大人显然是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但面色也没有好上多少,沉声道:“既然熠王妃知晓,那问谁都一样,下官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

“小儿应当是在奶娘那里,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世子妃怀中?熠王妃可能给下官一个解释?”

“你府上的奶娘急着出恭,便将孩子交给了世子妃照料片刻。”沐音面上从始至终都挂着一丝浅淡的冷然的笑意。

王大人凝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并不相信,挥手吩咐道:“来人呐,去看看奶娘在不在?”

“是。”

人回来的很快,不过神色却是已然变得沉郁:“启禀大人奶娘她”

“她人呢?!”王大人声音压抑。

“她死了。”来人小心翼翼的道:“看死状应该是被人从后面一刀毙命。”

“将人抬上来!”

不多时,一具鲜血浸透的尸体便被抬了上来,背后一道胳膊长的刀口,血肉翻滚,鲜血横流,一片泥泞。

“这个熠王妃怎么解释?”王大人的声音夹带着满腔的怒火。

“王大人这是在怀疑本妃?还是说在怀疑世子妃?”沐音声音波澜不惊,但凤眸间却蕴含着摄人的寒冰。

王大人冷哼一声:“下官只是就事论事,想要查出真凶,熠王妃想要撇清关系就要找到人证,依照北楚律法,熠王妃和世子妃可不能成为人证。”

沐音冷然一笑。

便听到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我能证明熠王妃的清白。”

抬眸间,只见杨禾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大堂。

“我可以证明熠王妃与此事没有干系。”杨禾看向盛怒之中的王大人,面容上且带着一丝丝的柔和之意,没有半分笑意也不带丝毫怜悯,恰到好处。

王大人凝眉看她。

杨禾解释道:“我方才出去散心,恰好正看到熠王妃和世子妃两人,当时熠王妃怀中并没有抱着小世子,且也没有丝毫的接触。”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世子妃也只是怀抱着孩子,也没有做什么事情。”

沐音凤眸微动,看向杨禾的眸光不由更深了几分。

“你去的时候孩子已经在他们手上,且没有旁人,这并不能证明她们任何一个人的清白。”王大人毫不留情的开口。

杨禾面上的神情一滞,她没想到这个王大人竟然如此驳她的面子,当下正欲开口反驳,却不想一道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

“王大人,本妃和世子妃不是你的犯人,注意你的言辞。”

“不是你们还能有谁?!现在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你们怎这么狠得心啊”王大人还未开口,王老夫人已经开始哭天

正文 第41章 堪称圣手啊

<>“安公子!”王大人霎时间变得非常激动。

“你是不是早就察觉出异样来了?”安白并未看向王大人,而是看向一侧唇角含笑的沐音,俊眉微挑。

“起初只是怀疑。”沐音扫了一眼神色吃惊且怔愣的王大人,淡淡道:“不过现在基本能下定论了。”

“哦?”安白似乎很有兴趣:“此人是谁?”

“现在讲出来就没意思了。”沐音勾唇一笑,凤眸浮现一丝凉意。

安白动了动眉,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此时,那王老夫人的哭嚎声再次响起,安白温润的眸光闪过一抹冷然,袖袍一闪,继而只见那王老夫人的口中立时被丢入了一个东西,当即便是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王大人以及王府的其他人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当即吓得也是噤了声,那王大人也深知眼前这位不是好招惹的,再者响起方才他的话语,心下倒是也没有那么的焦急了。

终于再次安静下来,安白这才再次开口道:“打算在幽州待多久?”

“视情况而定吧。”对于安白的动作,沐音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就算是他不动手,她也会动手的:“具体的一些事情暂时还没定下来。”

安白点了点头:“前段时日你让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是你过来取还是我派人给你送去?”

沐音沉吟了一下道:“还是你派人送来吧,这几日我大概都没有闲暇。”想了下,又补充道:“直接送到我之前给你说的地点吧,我让兰诺先过去接应。”

“好。”安白应声。

沐音扫到一侧神情惊讶的晋王妃等人,这才侧身朝着晋王妃介绍道:“叔王婶,这是我的朋友,安白安大哥。”

晋王妃抬眸看向他。

安白从容的拱了拱手道:“见过晋王妃。”

晋王妃虽未不识得安白的面容,但安白这名字可是早就耳熟能详的,天下镖局的庄主安白,竟然是小音的朋友,且听两人的语气相当熟络,绝非泛泛之交,想到这,也客气的回应道:“早就听闻安公子的名号,没想到安公子竟然是小音的朋友,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

安白笑了笑,温润的面容十分的儒雅:“是啊,我与小音认识也有近十载了。”

近十载?

晋王妃心头一惊,敢情他们这是从小就认识了?目光在安白身上顿了顿,想到南侯府以前的事情,心中倒也是清明了不少,怕是两人是在小音离开南侯府认识的,当下心中对于安白也不免多了几分好感。

“小音的朋友啊就是我们晋王府的朋友,安公子若是有空暇尽管到晋王府来做客,我们可是欢迎之至啊。”

“在下谢过晋王妃。”安白态度不卑不吭。

这样的态度落在晋王妃眼里不免对其又多了几分好感,从刚开始到现在这好感度简直是直线飙升,已经没有之前的一点儿的防备之心了。

“现在是不是该解决眼下这个事了?”安白将目光看向那襁褓中的孩子:“再耽搁下去只怕真的要没命了。”

一侧的王大人立马反应过来,连忙上前道:“安公子是不是有办法救小儿的性命?”

“我没办法。”安白的一句话让王大人的脸色骤变,在其还未开口之时,便再次道:“我是没办法,但是她有办法。”

王大人怔了一下,顺着安白的眼神望过去,正巧撞上那双似笑非笑却冷然之极的凤眸,当即心中一跳,有些不确定的道:“安公子的意思是熠王妃能救小儿?”

安白扬了扬眉没有开口,但是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大人此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五颜六色来回变化,真是煞是好看,沉默了半晌,终还是朝着沐音一撩衣摆跪了下去:“方才是下官失礼,还请熠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能救小儿一命。”

沐音没有看他,而是侧首看向了安白:“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此话一出,王大人当即绷紧了脸色,看向安白的神色间满是紧张,生怕他一个摇头亦或是否决,他的儿子就这么没命了。

旁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眼前这位天下镖局的庄主可不是什么善人,想要让他救人,就好比是登天一般难上加难,他可是那眼睁睁瞧着你死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主儿,试问他这样的人又怎会轻而易举的能开口救下一个孩子?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安白竟然点头了。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条命,他还只是个孩子。”

对于孩子,再冷血的人也会升起几分怜悯之心,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身上。

其实不论安白说什么,这个孩子沐音也都会出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对于孩子总是多了几分耐心与怜惜,方才那一问不过就是想要吓一吓那王大人罢了,她还真没打算袖手旁观的意思。

“那就救吧。”沐音扫了眼那怀抱孩子的王夫人:“将孩子抱过来吧。”

王大人连忙朝王夫人使了个眼色。

看着襁褓中,面色已然青紫的孩子,沐音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这毒性竟然侵袭的如此之快。

安白察觉到她神色间那一抹变化,上前道:“怎么?晚了?”

沐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不晚,只是要麻烦一点儿。”

话落,将倒出的药丸递给一侧的王大人道:“碾碎了冲入开水里,水见底就可。”

王大人忙不迭的将药丸接过,不敢再假借他人之手,自己去办。

来回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药丸也早已融化在水里,沐音用勺子将碗里清透的水缓缓的一点点的喂到孩子的口中,可孩子此时双眸紧闭,俨然已经昏迷了过去,喝下去的远没有流出来的多。

王大人焦急的道:“这都吐出来了怎么办?”

沐音神色平淡的将手中的小勺子放到一边,没有看那王大人一眼,只是淡淡的道:“只要喝下去了一丁点就保住了命。”

没有看那王大人的神色,将目光转向那一直候在一侧,虎视眈眈望过来的那郎中,淡声道:“你那可有银针?”

那郎中神色一怔,继而有些怔愣的点了点头。

“借来一用。”

郎中怔然的将银针拿出,眸中却是紧紧地盯着沐

正文 第42章 要不要这么狠

<>只见来人一次绛红色艳丽衣衫,姿容俊美,唇边一抹邪魅的笑意萦绕,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难掩的邪肆,衣诀飘动,款步而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邪魅劲,让女子都有些自愧不如。

沐音看向来人,眉目轻挑,语带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轻挑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他来你就欢迎,我来你就这么嫌弃,小音儿,你可不能区别对待啊。”

沐音斜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过来的?”

“这不,风尘仆仆的刚到赶去了镖局扑了个空,又到王府扑了个空,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结果还被你这么嫌弃。”司空奕啧啧感叹,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沐音看他,清冷的凤眸一瞬不瞬,带着某种戏虐又带着一丝惬意,看的司空奕汗毛都不约而同的竖了起来:“你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看着他晃神,秀眉一挑,挑唇道:“怎么没见温家小姐?”

司空奕顿时眉眼一跳,邪肆的俊颜当即变了个色,果然,他怎么就忘了这一茬了。

失算啊。

嘿嘿一笑,没事人一样当即道:“小音儿啊,咱们这么长时间不见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好好的叙叙旧啊。”

说完又朝着安白的方向一扫:“小白你说是不是啊?”

安白眉峰不着痕迹的动了一动,掩在衣袖下的右手倏然一动,一道劲风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径直朝着司空奕面门而去。

“不就是一个名字吗,要不要这么狠啊。”司空奕险些被击中,捂着被截断的一截衣袖,痛心疾首,又毁了他的一件衣服。

安白俊雅温润的面容闪过一丝冷芒,司空奕甚有眼色的一个跨步躲到了沐音身后:“小音儿,那个莫明轩不是在这城内开了个茶馆吗,咱们赶紧去瞧瞧吧。”

沐音抬眸看了眼安白:“安大哥去不去?”

“我这里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完。”安白道:“等忙完了再去找你们。”

沐音点了点头:“那好,回头我让兰诺去找你。”

安白点了点头。

沐音又朝着神色满是惊异又满腹疑惑的晋王妃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这才随着司空奕一道出了抚台府直接去了莫明轩那里。

“说吧,这次过来幽州是为了什么事?”沐音垂眸饮了一口热茶,淡声开口问道。

司空奕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语气显得有些有些漫不经心:“你们都跑到幽州这地儿了,我一个人在幽州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师傅和傅老不是都在盛京?”沐音提醒道。

“他们一刻钟的功夫能打上三次,让我呆在旁边睁眼瞧热闹么?”不提起这个还好,提起这个他就气的牙痒痒,每次过去还没说上两句话,两人就干上了,还非得比出一个高低来,明摆着两人旗鼓相当,最后可想而知,他根本就没说话的机会。

再这么呆下去,他们不疯,他就得先疯了。

“你可以呆在琉璃阁。”

“小音儿,你就这么不待见我来?”司空奕眉眼一瞪,神情一副遭受打击的模样。

沐音轻叹了口气:“如今幽州的局势不安稳。”

说到底司空奕也不过就是个江湖中人,朝堂中的事情与他无关,按照如今的形势,于他而言,盛京无疑是要比幽州要安稳的多,更何况呆在盛京很多事情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安稳不安稳又不碍我事。”司空奕的心情显然好了不少:“再说了这里不安稳,我也正好留下来给你做个帮衬啊。”

沐音凤眸挑了一下,沉默片刻,抬眸道:“我这真有个事需要你帮衬。”

“嗯?”司空奕闻言顿时来了兴致:“什么事?”

“从你那运来点炮火。”

“嗯?”司空奕挑眉:“你要这些干什么?”

幽州还没有乱到能直接动用大炮的地步吧?

沐音也没有隐瞒,直接道:“训练几个人。”

训练几个人需要炮火?!

司空奕顿觉脑仁有点疼,这难道不是想直接把人轰了的节奏?

看出他的想法,沐音解释道:“杀伤力不用太强,只要能炸出一人高的大坑就好。”

司空奕:“”

天下镖局的办事效率很快,当日便将一切东西全都送到了地方,且都安置的十分合理,有兰诺在,沐音倒也省去了前往的打算。

不过,算算日子,今日也是两日之期的日子了,沐音用过午膳小憩了片刻,方才到茶楼等人。

这整整一日半的功夫对菱悦而言简直是要比平日里一年还要长久,天知道她究竟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和口水才湛湛的说服自家父亲,与其说是说服,不如说是骗服,她当然知道自家父亲的心思,打心眼里就不相信她一个女子能进得了军营,答应让她试试,不过就是为了断了她的心思,好能应承下来这门婚事罢了,不过就算明知道是这样,她也愿意尝试一下,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想到再走一个时辰就能赶到茶楼完成考验,菱悦心里简直是说不出的兴奋,就连脚下的步子都不由得加快了不少。

步子加快哪还有多余的心思注意两边的景色,于是乎,两旁轻微的异动就这么被忽视了个彻底。

直到

“碰”的一声,感觉脚下一紧,想要收回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旋转,身子已经被腾空而起,再定下心神一瞧,呵!可不正是被束在一张大网里么?还这么硬生生的堂而皇之的被吊到在足有两三张长的歪脖大树上,跟在荡秋千一样,来回摆动着。

更恐怖的是,这网子下面布满了锃亮的钢刃,一个个的散发着幽冷森然的冷芒,看上去尤其的可怖。

这等的算计,她自然也不会蠢到认为这是中了猎人的陷阱,毕竟哪家的猎户也不会闲到弄出这么一出来。

瞧了半天没有瞧见半个人影,只能扯着嗓子拼命喊了:“你们是什么人啊?!快放我出去!”

“人呢?!快放我出去!”

“”

直到嗓子都有点哑了,愣是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这束缚的网还真是结实的很,竟然怎么扯都扯不断分毫,更别提是踹了,垂眸想了半晌,也愣是没有

正文 第43章 人如其名

<>兰诺眸光一暗,右手已然打算动作,却在下一刻收回了手。

只见原本直奔钢刃而去的菱悦就在钢刃上方硬生生稳住了身形,那先前绑好的束腰此刻正紧紧的束着腰身,再多余一点点就卡在了钢刃上。

拍了下受惊的胸口,不敢都大动作,只能慢慢地收紧全身的力道于腿部,身形猛然一动,双腿便是截然有利的扣住了的大树上,缓缓勾到一侧微细的枝杈,双腿使力一个旋转间,人已是稳稳的落在了上面,缓了口气,便是快速的解开了腰间的腰束。

一切束缚解开,菱悦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倒是先抬眼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形,确定没有看到可疑的身影,这才从树上纵身一跃跳了下来,奔着城中而去。

“还要跟吗?”黑衣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看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再也没有之前的轻视之意。

兰诺抿了抿唇,眸光微沉,缓缓的道出一个字:“跟。”

为了节省时间,菱悦脚下的步伐简直可以称得上半飞的状态了,倘若不是她轻功不够好,早就踩着轻功直奔城中而去了。

除了方才那道莫名其妙的陷阱,中途倒是再没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眼瞧着马上就到城门口了,心下一喜,还不来及萦绕到脸上,周围气息却是陡然一变,霎时间眼前便是多了四个黑衣蒙面之人,手持长剑,怒目而视,显然是来者不善。

菱悦眯了眯眼,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气息:“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却是一个接一个的狠辣的力道,他们的力道皆十分的狠辣,全然没有留手的意思,且四个人从左至右从前到后将菱悦正巧围在中间,根本就不让她有丝毫可乘之机。

菱悦的身手本就算不得上乘,此番被他们四个人团团围住就更加的难以招架了,不过几余招的功夫,体力便已然跟不上,渐渐的处于劣势。

四人显然知道她的劣势在哪里,一个接一个力道十足,没有半分放水的意思,且表现出的皆为杀招。

菱悦此刻也只能拖着脱力的身子湛湛的躲避着,根本就没有半分的还手之力,现下心中也仅有一个心思,那就是如何能甩开他们进城。

就在这永无休止的缠斗中,陡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加入了进来,四个黑衣人眼神一闪,以为是暗处的那一位动了,正准备收手,却恍然发现是认错了人,顿时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再次袭了上去。

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有长剑撞击以及身形移动的声音。

开始那四个黑衣男子还显得有些轻视,但约到后面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直到最后显然是打爽了,没有半分的松懈,使出全力袭击。

直到暗处陡然响起一道鸟鸣声,四人这才对视一眼,佯装又缠斗了一会儿,这才“灰溜溜”的闪身离开了原地。

菱悦也从地上站了起来,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朝着那黑衣女子诚恳的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黑衣女子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手中的长剑一个旋转已经回了剑鞘,没有回答她的话,转身便是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

“哎,你别走啊,等等我啊”菱悦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你是不是要进城?我也要进城,咱们一起吧。”

“”回答她的依旧只有萧瑟的寒风。

直到到了茶楼,不知道菱悦是费了多少口舌才将人一并带到这里来的,因为沐音之前便已经通知了下去,尽管菱悦这一身狼狈也是被客气的请到了二楼。

沐音已经从兰诺那里将事情了解了个彻底,此番见到她的模样,只是微微的挑了下眉:“不错。”

菱悦面色一喜:“那我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沐音点头,凤眸扫了眼站在她身后的那抹黑色的身影,声音平缓:“虽然不是你自己解决的,但你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

菱悦一愣,开始还以为说的是她说服她爹的事,后面再听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想想来的时候发生的事,很快的便想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些人都是王妃安排的?”

听到王妃两个字,那黑衣女子的神情总算是有了波动,不过也仅是片刻,便再次恢复了那生人勿近的冰冷之气。

“不然你以为考验那么简单?”沐音挑眉反问。

菱悦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了,想起那几人的手段,心中不由腹诽,就算是考验那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要不是那黑衣女子她都怀疑真的会死在他们的剑下了。

自然,这话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罢了,她可没有那个胆量直接说出来。

沐音扫了一眼兰诺,吩咐道:“将她和冯艳秋安排在一起。”

兰诺点了点头。

菱悦知道这是可以留下了,面上的笑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想到可以参军,心中就更是澎湃了,临出门偷偷问兰诺:“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军营啊?”

听到这话,原本冷冷的跟在两人身侧的黑衣女子,陡然神色一变,再看时,人已是重新站回到了房间。

“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这话是对沐音说的,冰冷的眸子带着一丝急切与渴求,与她先前冰冷的形象倒是大相径庭。

沐音看着她的双眸,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道:“为什么?”

黑衣女子神情不变,只是语气十分坚定:“我想去军营。”

双眸中的坚韧仿若万年不化的寒冰,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却又硬实的顽固不化。

“给我一个理由。”沐音神情未变,但是语气却带着难以置緣的凛冽。

停顿了片刻,黑衣女子才开口道:“我想参军。”

像是带着一股执拗,不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决不放弃。

沐音却是笑了,淡漠的容颜霎时间变得十分的魅惑。

“兰诺,带她一起过去。”

“是。”兰诺并不惊讶。

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案,黑衣女子面上冰冷的神情终于有所缓和。

“我叫冰洛。”

果然,人如其名。

菱悦仿佛还未从方才的情形中清醒过来,走出茶楼,不忘朝兰诺感叹道:“王妃真的太美了,那一笑简直是摄人心魄啊,难怪王妃不经常

正文 第44章 前往军营

<>翌日。

兰诺早早的便带着菱悦冰洛与冯艳秋三人到了王府外,看到沐音的身影,三人眸中当即闪过一抹亮光,再看到一侧的冷峻身姿,面容都不由得顿了一顿,一股冷意从脚心处遍布全身。

如果说冰洛是万年不化的寒冰,那眼前的人就是从寒冰里没出来过,尽管表面上看上去不显什么,但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意与疏离简直能将人凌迟了。

不用言语,眼前之人的身份便是不言而喻了。

沐音走到三人身前,淡淡的扫了一眼三人的着装,神色中闪过一抹满意之色,点头道:“走吧。”

话落,便是与祁瑾熠相携朝着一侧走去。

兰诺此番并没有跟着前往,而是去了先前准备的地方又详详细细的布置了一番。

城门口。

祁瑾熠自从来了幽州,也是鲜少出门,驻守的士兵自然也是不识得的,但是对于沐音却是打过几次照面,自然是认得的,眼下看到两人相携的身影,自然也就猜出了祁瑾熠的身份。

连忙恭谨的行了一礼。

“呦,这是打算去哪儿啊?”突然,一道戏虐的声音从一侧响起。

抬眸望去,只见司空奕正穿着那一袭绛红色的妖冶衣衫款步走来,魅惑的面容上带着邪肆的笑意。

沐音挑眉:“你怎么在这?”

司空奕摇了两下手中的折扇,邪肆的面容陡然间变了个色,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唇角弧度却是越发邪肆:“好久不见啊!”

正所谓仇人相见,自当分外眼红,此刻的司空奕眸中仅剩下了那跳动的火焰,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此刻他想的人已经尽数化为了灰烬。

祁瑾熠只是看了他一眼,神情分外的平和:“好久不见。”

明明是再平静不过的四个字,愣是让司空奕气的咬牙切齿,真尼玛能装啊,今日不一雪前耻,他司空奕的名号倒着写!

沐音瞧见他的这副神情,心中约莫也能猜出他在想些什么了,看了眼自家师兄,心中不由得再次为好友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司空奕当即回了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儿。”

沐音:“”

上赶着找虐都没有这么勤快的。

马车上。

“我怎么觉得王妃的这个朋友对王爷这么大的敌意啊?”菱悦瞄着车窗外的绛红色身影,幽幽道。

“有吗?我怎么瞧不出来?”冯艳秋一脸莫名。

菱悦:“难道你没感觉到方才我们在城门口两人之间火光四溅吗?”

“有吗?”冯艳秋努力回想。

菱悦:“”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聊天真的是需要看对象的。

与其对着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人说话,还不如像冰洛一样保持沉默。

尽管已经想象到军营的情形,但看到眼前的这番情形,沐音还是有些震惊。

“这里的条件比之其他地方已经好了很多。”祁瑾熠侧首在沐音耳畔解释道。

沐音点头,但神色间依旧有些凝重,不是因为条件简陋,而是由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凌乱,凌乱到实在是难以想象这里将会是训练场地。

因为之前已经打过招呼,是以当值的士兵也不敢多加询问,当即便是将人迎了进去,不过转头的瞬间却是不由自主的偷偷瞄了司空奕好几眼。

在场的除了沐音之外,菱悦等人皆是丫鬟打扮,只有司空奕邪魅气息全开,浑身上下散发着邪肆的气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子难以压制的魅惑之气,绛红色的衣衫,眉眼一扫,根本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简直是男女通吃。

勾了下唇,凤眸微微一挑,便抬步携着自家师兄朝前走去。

军营的火房就在训练场地的后方位置,因着没到吃饭的时辰,火房倒是相对其他地方而言算是比较轻松的。

“哎,说了多少遍了,那个大锅不能放在那儿,得刷洗干净了放在灶台子上放好才行还有这个火,刚才不是说了吗,要用小火慢炖才行”

“热水已经烧开了,赶紧盛出来放好”

“”

刚一踏进火房的范畴,还未靠近便已然听到从里面传来喋喋不休的同一道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独有的苍老黯哑,而另一侧忙忙碌碌垂头苦干的身影赫然真是那多日未见的祁弘毅。

此刻的祁弘毅与之前在盛京见到的意气风发的模样全然不同,此刻的他微弯着身子,手中端着一口足矣容纳十几十人饭食的大锅走到一侧,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疲态,但眸光却是分外的执拗,棱角处多了一抹难掩的凌厉之势,夹带着丝丝凛冽,多了一份沉稳,少了几分轻挑。

“师傅,这个放在这成吗?”祁弘毅侧首看向一侧坐着的人问道。

“赶紧将这个放好,去将开水盛出来。”吩咐声响起。

祁弘毅没有任何异议的照做,沐音与祁瑾熠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外面看着他忙碌的身影,直到他将所有的事情忙完,才出声道:“看来你已经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听到熟悉的声音,祁弘毅神色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眸看着眼前的身影,怔然的双眸突然变得有那么一丝涩然:“小小嫂子,三哥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这里看你。”沐音扬眉道:“怎么?在这里呆这么久,学到点什么没有?”

祁弘毅摇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挠了两下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没有个谈话的地方?”祁瑾熠开口道。

“额。”祁弘毅当即转头看向一侧的师傅征求意见,那老者眸光锐利,气势十足,扫了眼两人,便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去吧去吧别忘了快些回来。”

祁弘毅面色一喜,点了点头,搓了两把手,这才从里面走出来:“三哥,小嫂子,咱们到这边来吧。”

沐音点了点头,而后朝身后的菱悦三人吩咐道:“你们自己四处随意转转,我稍后就来。”

听到这话,三人自然是喜不自胜。

只有司空奕手拿着折扇,邪肆的眼神四处打量着,却是没有一处焦距,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沐音瞧着他的模样,已然知道说也无用,轻叹了口

正文 第45章 训练场摩擦

<>“你那个师傅不错,好好的跟他学些本事。”祁瑾熠告诫道。

嗯?祁弘毅皱眉,他师傅不就是个火房的厨子吗?的确,从开始来到这里到现在,从他的身上也学会了不少东西,刷锅洗碗这样的事现在都已经不在话下了,可还要继续学这些本事吗?

沐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不要想其他的,好好跟着你师傅学就行了。”

祁弘毅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沐音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有没有打算何时成家?”

祁弘毅耳尖有些微红,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就是想起来突然问问。”

祁弘毅便自顾的以为是自家母妃的意思,开口道:“成家什么的还太早了,再说我现在也没有那个心思,恐怕还得再过几年。”

沐音也没有再解释,只是道:“听你母妃说你有个自幼定亲的对象?”

“额。”祁弘毅一愣,神色间皆是茫然,定亲的对象?他怎么不知道?

沐音瞧他这副模样,心中也约莫猜出了一些什么,提醒道:“杨将军的女儿。”

杨岑?

祁弘毅扬眉,随即想到之前自家母妃各种明里暗里的示意,总算是想清楚了一些什么,唇角不由得流露出一丝苦笑:“虽然我没见过那杨将军的女儿,但我肯定是不会跟他成婚的,再说了这几年我也没有结婚的念头。”

沐音扬眉:“这么确定?”

祁弘毅不假思索的点头:“我真的是不会跟她成婚的,虽然我没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模样,但是也曾听过几次她的传闻,她跟我八竿子打不着一起,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

沐音点了点头,倒是也没再说些什么。

祁弘毅却是若有所思的道:“小嫂子,她是不是惹到你了?”

“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觉得你们不太合适而已。”沐音并不打算将抚台府的事情告诉他,毕竟,有些事情的确不方便由她说出来。

“既然小嫂子说不合适,那就肯定是不适合。”祁弘毅点头认真道:“小嫂子,放心,我跟她是绝对不可能的。”

“嗤——”司空奕霎时嗤笑一声,满眼皆是嘲讽意味。

祁弘毅默默的扫了他一眼,又果断的移开目光。

在司空奕的不间断的抽风式的冷嘲热讽下,聊了约莫一个时辰,几人才从火房离开。

还未刚走到训练场,便已然看到人攒涌动声势浩大的场景,里里外外几十号人围成个圈,不断的叫嚣着,而站在最里面的人,隔着远,也仅能看到一抹不同于人群的靓丽色泽,在这清一色的土色中显得尤为显眼。

看到这情形,沐音心中便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自家师兄:“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还真是不消停。”

祁弘毅搂着她的腰身,挑眉一笑:“也不见得是坏事。”

沐音挑了挑凤眸,不置可否。

“晋王和王妃怎么到这儿来了?”爽朗的笑声响起,只见马原大步而来:“属下有失远迎,还请王爷王妃见谅啊。”

他这么一嗓子可谓是让在场的众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当下所有人都纷纷望了过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真要是觉得有失远迎,还在这杵着作甚?还不赶紧小心伺候着。”司空奕突然不冷不热的嘲讽了一句。

他并非针对这个初次见面的马将军,而是存心想要膈意自个的仇人。

可马原哪里会知晓这些,听到他的这番话,当下眸子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阁下是……?”

“我是谁用得着跟你说道?”司空奕眉眼上挑,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马原沉声道:“擅闯军营者一律按军规处置!”

司空奕轻嗤一声,却是转眸看向祁瑾熠:“区区一个小将领就这么不给你面子,看来你这王爷也没什么威信可言啊?”

马原面色一僵,梗着脖子没有说话。

祁瑾熠显然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道:“军营的事情的确不归本王管辖,天机阁阁主若是心有不满,不妨直接动手,本王绝不阻拦。”

司空奕斜睨了他一眼,真当他傻啊,让他动手这不是明摆着要借他的手来教训眼前的人吗?想得倒美!他偏偏不这么做!

听到天机阁阁主的字眼,马原神色明显一怔,只觉得这几个字特别的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哪里听过。

反倒是被围在人群中的冰洛冰冷的眸光明显闪了一下,转瞬即逝,速度之快没有任何人察觉。

“马将军,本妃手下这几个婢女是不是犯了什么规矩?她们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懂规矩,有什么不当的地方还请马将军见谅才是。”沐音淡淡的开口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即便马原还想再追究些什么,那也决计是不可能了。

“原来她们是王妃什么变的婢女,方才她们擅闯了训练场地,阻碍了这些士兵的训练,王妃也知道这些士兵全是新来的,脾气上来了不好掌控,就这么把人围起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吓唬一下她们而已。”

“这些新来的士兵训练了有五日了吧?”沐音突然道。

马原微怔,继而点头道:“正是,今日正巧是第六日。”

沐音挑唇,凌然的凤眸扫过眼前的一众人等,唇角微勾,淡笑道:“训练了五日,还没有让他们学会军营的规矩,看来马将军真的需要再多多费心了。”

马原脸色登时一变,眼角间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难堪之色,顿了片刻,方才道:“王妃说的是,属下也正打算转变策略,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说着又将目光转向祁瑾熠道:“正巧今日见到晋王和王妃,属下也想讨教一二,不知道晋王这五日是如何操练新兵?可否传授一二?”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了在场所有新兵的窃语,此番征来的新兵分为两部分,他们自然也都是听说过的,但是一直以为另一部分人是由另外一位将军来带,不曾想竟然是由眼前这个明显有些孱弱的王爷来带?!这真的不是开玩笑?

一时之间,有人庆幸,有人惋惜,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后悔,在他们的心中,与其跟着这么一位中看不中用的王爷,倒不如跟着眼前这个

正文 第46章 比试较量

<>随着声音的落地,一道虚影陡然闪过,再抬眼时,眼前已然多了一抹墨色长衫的男子。

“王爷,王妃。”

祁瑾熠点了点头,道:“马将军既然要求,那你就指教一二吧。”

“是。”墨清应了一声,看向马原伸手道:“马将军,请。”

马原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心中却是有些不安,军营重地守卫森严,不可能连跟进来一人都没有人察觉,更何况方才连他都不曾察觉到半点气息拨动,只能说明此人的能力绝对不容小觑,显然在他之上。

不过,此时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自然是不能有半点退缩,只得抬手道:“请。”

话音落地,两人的身形已然动了起来,没有华丽虚晃的招式,有的只是一招制敌的凌厉,看得出两人皆没有手下留情,可谓是使出了全力。

马原征战沙场数十载,凌厉的气势自然不弱,加之多年累积练就的身手,自然不是一般人可以与之相匹敌的,可墨清虽没有上过战场,但经验可并不比他少,更何况他的武功虽谈不上武林首列,但一般人也皆都不是对手。

是以,这两人对上,倒也算得上是强强对峙。

不过,马原终归是一直以来呆在军营,身法路数比较拘泥,与墨清相比少了些灵活,乃至于十几招之后便已然被墨清找到了路数与软肋,遭到处处压制。

偏巧,墨清有很多次一招制敌的机会但都没有用,只是一味的进攻他的软肋,时不时这一脚那一脚的蹭蹭踹在马原的身上,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墨清这是在吊打。

一行士兵瞧得出门道的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至于那些瞧不出门道的,只是觉得两人身形手法耍的简直矫健,只有沐音和司空奕在旁瞧得饶有兴趣。

马原因为愤然而涨红的面容此刻就连双眸都染上了红色,看着墨清的眼神恨不能灼烧出一个洞来,但手下的每一个招式偏巧都被压制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分毫挣扎的机会,直至最后,简直就是完全没有章法的打斗,好似在战场上只有拼杀,没有任何技巧可言。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墨清也懒得再纠缠下去,直接一脚踹在了马原的臂膀处,以至于马原直接往后踉跄了几步方才湛湛的稳住了身形。

“马将军,承让。”墨清拱了拱手,神情淡然。

马原抚着隐隐作痛的臂膀,眼神简直想要将其凌迟了。

“马将军日后若是还想讨教,本王随时欢迎。”祁瑾熠冷峻的声音响起。

马原此时连装都不愿再装了,此时他若是再瞧不出方才这些是故意的那他就真的变成傻子了,但他始终还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不知属下是哪里得罪了王爷?”

他不记得他哪里得罪了这位爷,即便他的确有些瞧不上眼这个病捞子王爷,但也从未开口言说过什么,应当不会惹来他如此大的敌视才对啊。

祁瑾熠挑眉,回答的干脆:“你没有得罪本王。”

马原默,既然没有得罪,那为何要这么苦苦整他?!

“马将军是吧?”司空奕走上前,收起手中的折扇,幽幽道:“本少也有意请马将军指教一二,不知马将军可否赏脸?”

马原差点没当场爆粗口,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真的好吗?!

“本将还有要事要忙,恕不奉陪。”

“哦?”司空奕浑不在意的抬手用折扇拍了两下掌心:“马将军是要训练是吧?正好,本少手底下也有不少人,寻常也都是本少在训,今日正巧凑这个机会,帮马将军测一下他们的底吧?”

不等马原开口,身形一闪,便已然越过他身侧,径直朝着训练场而去。

“都瞧见了?现在是展现你们真本事的时候到了。”司空奕邪肆的眸光的扫了眼身前的一众人等:“给你们的将军争口气啊。”

这些士兵本就对先前自家将军受辱的事情心有不甘,此番再听到这番言语,心里更是怒气盎然,其中有几个甚至都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想要来个殊死一搏了。

“一起上吧。”司空奕邪肆的双眸微微上挑。

一众人等原本以为像他这么空有一副外表的人不会有多大的本事,但真当动手了才发现,别说是将人打趴了,就连近身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们还都拿着兵器,而他手中却只是那这一副折扇,只见那折扇就那么左右一动,看不出使了多大的力,人就那么被弹开了老远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训练场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各种哀嚎的人,勉强能坚持到如今依旧没有倒下去的人,不是因为功夫好而是因为毅力强,倒了还能再爬起来,一次又一次,重复性动作,只是心中那股子不甘驱使。

马原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却是心疼,这可都是他的兵啊,就这么被人耍一样的一个个掀翻在地,简直是在揪他的心啊,可他又不能直接喊停,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走了。”沐音提醒司空奕。

司空奕动了动眉宇,这才收回了折扇,一拂袖将依然顽强抗争的几人掀翻在地,身形一闪便是到了沐音的身侧。

“马将军,看来你的兵绝大多数还是需要好好的再练练啊。”司空奕挑眉看向马原。

马原回以狠厉的眸光:“这件事情用不着阁下操心!”

司空奕顿时轻嗤一声:“本少才懒得操心。”

若不是方才你对小音儿这般不敬,他才不会闲的没事去对付这帮菜鸟。

马原冷哼一声,眼前之人实在是太过邪性,这武功路数简直让人捉摸不透,虽然没有与他过招,但方才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若真是自己出招也不一定能将此人拿下,此人的功夫简直是深不可测,不过碍于他是由熠王和王妃带来的人,心中倒也少了几分戒备,只是怀疑还是有的,心下想着让人调查一下天机阁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司空奕并没有着急走,反倒是转眸看向祁瑾熠,把玩着手中的折扇道:“你我之间的账也该算一算了吧?别以为小音儿现在是你的王妃,之前的账就能一笔勾销,本少可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儿。”

祁瑾熠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是想再断两根肋骨还是

正文 第11章 茶楼会客

<>祁弘毅一早便来到了沐音与祁瑾熠的院子外,来回踱着步,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激动与兴奋,自从前两日在那单洺的口中得知这盛会的场面与意义,心中便是对此念念不忘,一心想着前去瞧一瞧热闹,正巧碰上昨日自家小嫂子说要外出,便是一宿未眠,天刚亮便匆匆的赶来了这里。----

待沐音梳洗完走出房门便是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挑了挑眉,只见祁弘毅已经跑至了身前:“小……四哥,你可算是出来了。”

沐音理了下衣袖,淡淡道:“走吧。”

“恩?”祁弘毅扬眉:“三哥不跟着咱们一起去吗?”

沐音点了点头,道:“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

话落,已是朝着那院外而去。

祁弘毅哦了一声,随即便是满脸欢愉的赶紧跟在了自家小嫂子身后,至于自家那三哥,不和他们一起去更好。

人声鼎沸的茶楼,祁弘毅端看着周围纷攘的人群,皱眉道:“四哥,咱们来这里要干什么?难不成这里就是盛会举行的地方?”

“等人。”沐音神色淡然的饮了一口茶:“顺便瞧一下热闹。”

“等谁啊?”祁弘毅脑海中闪过一人的身影,当即皱眉道:“不会是等那个单洺吧?”

他现在可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再遇见他了,他还想再清静一会儿。

正想着,只听道沐音的声音缓缓响起:“他今日应该会很忙。”

任丘那老东西和此次盛会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他又怎么会闲到到这里来消遣?

祁弘毅闻言顿时放下了心来:“只要不是他就行。”

“我看你们这两日相聊甚欢,怎么?他欺负你了?”沐音斜睨了他一眼道。

“他能欺负得了本世子?!”祁弘毅轻嗤一声道:“我只是比较烦他那没完没了的聊天而已,好像一说起来就一定要说个没完没了才够。”

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道:“对了,四哥,这单洺是什么来路啊?我看他在这汴梁倒是挺吃得开的。”

“他是这汴梁最富有也是最有权势之人。”沐音淡淡道。

“他父亲难不成是这汴梁的抚台?”祁弘毅惊道,而后想到什么,眉头紧皱道:“不对,他若是府衙之人,没道理不知道我们途径汴梁,看他的模样也不怎么像是府衙之人。”

虽然他们这一路的行踪并未公开,但在凉州呆了许久,又做出这么一番事情来,必然早已经引起了周围府衙的注意,没道理一点风声都收不到。

沐音抬眼看向他,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很多时候地方官员并不一定就是地方最有权势之人。”

祁弘毅皱眉。

只听沐音继续解释道:“你瞧,路上那紫衫男子正是你口中所言的抚台。”

祁弘毅顺着眸光微微侧身抬眸朝楼下看去,果不其然,路上正站着一紫衫男子,模样看上去约莫四十左右,面上却丝毫不见老态,且荣光满面,与那紫衫男子站在一起的人还有两个白衣男子,看上去也不过与他同岁大小,显然,几人是在交谈着什么,不过但见那紫衫男子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而反观那两个白衣男子,面容却是有些傲然。

“瞧出了什么?”沐音将茶水放下,问道。

祁弘毅皱眉道:“那抚台对那两个人很畏惧。”

“现在明白了?”沐音敛眉道:“很多时候,越是表面的东西就越是不能相信。”

祁弘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方才道:“那两个人是什么人?”

能让一介抚台都小心翼翼讨好的人必然也是有些来头的吧。

“九华门之人。”沐音淡淡道。

江湖中人?祁弘毅扬眉,正沉思中,只听到身侧响起淡漠的两个字。

“来了。”

恩?祁弘毅蹙眉,抬眼一瞧,却是恰好对上那不远处扫来的眸光,凌厉,狠辣,阴毒,算计,全然没有一丝善念,看到那身影缓缓朝着这方走来,眸光不由得也随即沉了下来,且握着茶杯的五指也不自觉的收紧了些,青筋乍现。

“放松。”

抬眼便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眸子,黝黑的眸光好似那深不见底的隧洞,让人捉摸不透,但出奇的是那本有些躁动不安的心却缓缓的恢复了平静。

“音公子怎的来了汴梁也不通知老夫一声?!”一道略显沉郁的声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只见眼前站着一约莫五十多岁的男子,尽管须臾有些泛白,但眉眼间的锐气却是丝毫不减,单单就站在这里,那通身的气势已然教人心惊。

“怎么?任盟主难不成是打算亲自道城门迎接音某么?”沐音眸光微敛,那不经意的神色好似丝毫不将来人看在眼里。

任邱眸光一沉,却是转而笑道:“老夫这几日确实繁忙的很,但是只要音公子开口,老夫也会立即派人前去迎接的。”

沐音勾唇一笑,抬眸对上那微沉的眸光,精致的眉宇间带着丝丝慵懒:“任盟主琐事繁忙,自然手下之人不也不会清闲,若是因为音某的缘故而耽搁了重事,音某可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任丘面色当即变得十分难堪,眸光深沉的看向眼前之人,沉声道:“音公子一向不来参与这盛会种种,怎么今年却有这么大的兴致前来,莫不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

“音某怎么说也是这成就盛会之人,多年不漏一面,岂不是要落人口实。”沐音淡淡道:“况且今年音某所拿出的东西,想必任盟主也应当有所耳闻才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倘若音某不亲自前来,万一被人钻了口子,那可不就要让众位门派笑话了吗。”

任丘面色一僵,不曾想到眼前这小子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猜的十分透彻,如果不是他此番前来,他确实是有心将那琉璃珠一口拿下,但现下想要轻而易举的拿下可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音公子如此说来今年这盛会还与之前一样?”

“自然是一样的。”沐音扬眉道:“怎么?莫不是任盟主也有心一争?”

“此等难得一见的物件,老夫确实是有几分兴致,只是不知道音公子可否割爱?”任丘道。

“音某既是将这珠子拿了出来,自然也不会舍不得。”沐音勾唇道:“任盟主既然想要,那可当真是要一展

正文 第47章 副阁主之位

祁瑾熠认同的点头:“是该让墨清多学点歪门邪道的东西了。”

沐音扯了扯嘴角,让墨清学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真要是学成了,那墨清也就不是墨清了。

轻咳一声,道:“墨清如果能找出司空奕的破绽,还是可以扭转局面的。”

祁瑾熠抬眸扫了眼场上的两人,眸光微顿,缓缓道:“找不到一样可以扭转局面。”

沐音眉眼一跳:“师兄,我可是还指着他那的炮火呢。”

祁瑾熠挑了下眉,笑容和煦:“放心。”

沐音默然,放心?!这诡异的笑容让她如何放心?

场中还处于缠斗中的两人,此时的情景与沐音想的不差,果然是司空奕隐隐领了上乘,而墨清虽稍显劣势,但却也并不被动。

“身手不错嘛。”错开身子的档口,司空奕朝着墨清邪魅一笑,赞誉道。

“你也不错。”墨清淡淡的回了一句,鲜少喜形于色的面上挂着丝丝难掩的兴奋,多久没有碰到过如此旗鼓相当又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的对手了?更何况还如此的有趣。

司空奕自然也瞧出了他面上的心思,说起来,他也是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没想到这祁瑾熠身边的人倒也不是个个都讨厌至极,最起码眼前这个他瞧着就还算顺眼。

唇角邪肆的笑意拉大,眉眼一挑:“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本少这里?只要你愿意,本少许你副阁主之位,如何?”

天机阁副阁主之位,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得的位置?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说许久许了?

别说是旁人了,就是沐音都不自觉的动了动凤眸。

没成想,墨清却对这没有丝毫的兴趣,只是冷冷的回绝了三个字:“没兴趣。”

司空奕轻嗤一声,真是没有一点儿眼力价,与此同时,手中的招式却是愈加的凌厉多变了,起始,墨清应对起来倒还稍显吃力,但不过十几余招过后,便已然应对自如,甚至司空奕的破绽也已经被找出了两个来,虽然不能胜出,但同样司空奕也绝对胜出不了。

又过了十几余招,墨清出了闪避他的攻势,便一直找他的破绽出手,许是觉得无聊亦或是时间久了,司空奕也全然没了之前兴致高昂的模样,有他在前面挡着,想要找祁瑾熠报仇还真是有点困难。

身形一动,已是飞身落在了训练场边的一侧:“过了这么多招还分不出个胜负,算了,看在小音儿的面子上,本少就暂且先放你一马。”

这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祁瑾熠说的。

“至于你。”司空奕看向另一边负手而立的墨清,勾唇道:“等哪天本少再与你一较高下,当然,天机阁随时欢迎你来。”

“奉陪之至。”墨清淡淡道。

两人方才的打斗让训练场上的新兵各个都看直了眼睛,此番看着两人的眼神也从一开始的愤慨变成了现在的敬畏,强者向来让人敬仰。

就连马原都不得不承认,他的武功绝对及不上这两人,但他是将军,是上战场的将军,战场不是打架,靠的不仅仅是武功,更多的经验与战略,就这两点而言,他绝对不会输。

“三哥,小嫂子。”祁弘毅的声音远远的从另一侧传来。

只见其手中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两个罐子,远远的朝着这边快步走来。

“方才忘了,这是我亲手做的骨汤,小嫂子,这是给你补身子的,至于另外一份……你帮我带去给我父王和母妃尝尝吧。”祁弘毅献宝似的将托盘呈上。

隔着盖子,浓浓的骨香飘散开来,勾得人食欲大开,沐音挥手让冯艳秋将托盘接下,笑赞道:“看来你在这里当真是学到了不少东西。”

祁弘毅笑着摸了下头发,他总不好说这是他专门求着师傅学来的手艺吧?

“这是怎么回事?”待看到训练场上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士兵,祁弘毅不由得有些惊骇,虽然他在火房,但这训练场上的事情他也是经常能见到的,像今日这般训练如此狠得却是头一次:“马将军不用训练的这么狠吧?”

马原身为晋王的左膀右臂,对祁弘毅这位小世子自然是不会陌生的,在一个军营,寻常见他的次数也不少,但他每次也只是低头匆匆而过,就连打招呼都不曾有过,此番突然开口询问,倒是让他有些吃惊了,不过还是答道:“小世子有所不知,他们身上的伤并非训练所伤,而是技不如人,被人打伤。”

“谁这么大本事能伤得了这么多人?”祁弘毅惊呼一声,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幽幽将目光转向一侧的身影:“小嫂子,这个人不会……是你吧?”

这神色间隐隐透出的兴奋是什么意思?

“是本少伤的。”沐音还未开口,司空奕却是突然上前一步道:“怎么?你这个小世子也想来掺和一脚不成?”

祁弘毅神色一僵,呐呐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傻子,干嘛要掺和到这八竿子跟他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上去,有这个精力,他还不如给灶火多加点火呢。

看到他如此识时务,司空奕轻哼一声,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只是那马原的脸色却是已经黑的够呛了。

“我想跟他们比试。”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悠然响起。

只见冰洛正目光定然的瞧着训练场中的一干人等,身形却是正朝着沐音这边望来。

“嗯?”沐音凤眸微挑,清冷的凤眸带着一丝摄人的凌厉。

“我想和他们比试。”这次她的眼神以及身子皆是全部转向沐音的方向,黝黑的瞳孔浓郁深沉,一眼望不到底,却带着难以言说的执着。

沐音却没有看向她,而是轻扫过菱悦以及冯艳秋两人。

“我也想和他们比试一下。”菱悦当即开口道,眸光中隐隐带着一丝兴奋。

冯艳秋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眸光却是微微的亮了一些。

“马将军,何意?”沐音看向一侧的马原,淡淡道。

“胡闹!”马原道:“军营重地岂非儿戏,岂是她们想如何便能如何?若是每个人都想要较量一番,那岂非乱了方寸!”

“马将军是真的因为军营纪律还是因为……瞧不上女子?”沐音淡淡道。

“属下并无此意。”马原声音冷硬。

“那就是瞧不上她们了?”沐音挑眉:“既然瞧不上,马将军就更要应了这场比试才是,否则,落人口实可不好。”

果不其然,马原的脸色僵了一下,只听沐音继续道:“还是说马将军对你手下的兵没有信心?”

这句话成功的挑起了马原心中的紧绷的弦,当即面色一沉,应道:“既然王妃如此说,属下应了便是,只是这比试王妃想要如何比?”

“单比武功难免单调了些。”沐音抬眸扫向训练场的方向:“不如就比比这训练场上的各项如何?一炷香的时间坚持久的一方获胜,当然,本妃这边只有三人,为公平起见,马将军也选出三人,如何?”

比试训练场上的各项?这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胜券在握啊。

瞧瞧眼前三个瘦小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少士兵都已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只有马原面色稍显凝重,沉默片刻,开口道:“既是公平比试,那就请王妃随意点三个人吧。”

沐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看向祁瑾熠道:“师兄,你来点吧。”

祁瑾熠勾唇,眸光扫过一众士兵,没有半点停留,修长的五指就那么随意的一点,点出了三个人来。

看到点出来的人,马原眉头不经意的轻皱了一下,这三个人中其中两个都是拔尖的,剩下的一个即便不是拔尖,但也算得上是上乘,这真的是巧合不成?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祁瑾熠的方向。

“开始吧。”沐音示意了冰洛三人一眼。

一炷香的时辰必须将所有关卡通过,且中间不能有丝毫的停歇,最终按时辰长短判定胜负。

最先开始的是士兵中的一男子,眉眼宽阔,体格健硕,俨然身体素质过硬,挑衅的扫了一眼一会儿要与之对阵的冰洛,轻哼一声,身形已是快速的动了起来。

前面的关卡不过是些初级简单的关卡,只要身手足够敏捷亦或是有足够的力量都可以轻而易举的闯过,而后面的几道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容易就能过得了的,男子紧皱眉头连续试了两次,却依旧找不到诀窍在哪里,寻常训练他不是没有练过这些,也都一一通过了,但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连续试了几次都不见任何成效。

男子的面上逐渐浮上一层虚汗,双臂青筋暴起,咬牙力挺,总算是过了关卡,但后面的关卡却再也没了体力,与此同时,第二个人也已经动了,与先前的男子不同,他显然控制住了力道,前面的关卡只是依靠身体的敏锐度来完成,在他动作的当下,第三个也已经动了,与先前一人动作不同,此番他们是三个人,拥有不同优势的三个人。

不得不说,他们的契合度很好,从刚开始的生涩,到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配合的天衣无缝,可见其如常训练中的效果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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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咄咄逼人

尤是最后一道关卡,三人明显体力都有所不支,但依旧可以掌控好每一个力度与方法,为了不拖延时间,最后出发的男子道:“先将他送上去,然后你从侧面上,我想办法找方位从另一侧上去。看到”

男子有条不絮的理清着思绪。

其余两人也是微沉吟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按照原先的计划将最先出发的男子送了上去,而后另一人快速的挪到侧面从侧面直上,待两人全部稳住阵脚之后,最后的男子方才扫了眼四周,选定了位置,朝上方的两人看了一眼,身形再刹那间有了动作,然就在其体力不支之时,上方的两人极有默契的瞬间搭成了一个人形梯,最上面的人死死的钳着脚边的绳索,而下方的人则是紧紧的扣着即将掉落下去的男子的手腕,三人的体力都已然不支,但仍旧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一炷香的时辰内,完成了所有的关卡。

马原看了眼三人,没有夸奖亦没有责骂,有的只是分外平静的一眼,不带任何情绪的一眼。

可越是如此,三人心中越是明白,倘若方才再晚上那么一刻钟,他们就败了。

虽然心中对于这三个女子不抱希望,但卡着点湛湛完成,心中难免还是会有些落差,三个人拉聋着脑袋,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个上场的是冰洛,前面的关卡在她面前完全形同虚设,只需稍稍动两下便能闯过,后面虽然有些难度,但也绝对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可以说冰洛的速度非常之快,只用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已经到了后面的难卡。

与此同时,在冰洛出发一刻钟后,菱悦紧接着便跟了上去,她虽然没有冰洛的身手,但胜在矫捷,前面几关倒也没费多大事,只是后面就稍显吃力了,不过也仅是愣神间的功夫,便已然想出了应对之计。

再看冯艳秋,冯艳秋相对她们的身手和矫捷程度都达不到,但却天生神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对之策,前进的速度可谓称得上十分之快。

“这这还是女的吗?”一个士兵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不可思议的看着冯艳秋轻而易举的将那一处处的关卡移开挪位。

“我去!你瞧那个,她都已经到最后了!”另外一个士兵突然激动的指着冰洛的方向大喊:“她马上就要通过了。”

“这她们怎么会这么快?!”原本瞧热闹的士兵都已经纷纷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默默的扫了眼才燃了一半的香,心里真就像是堵了一颗大石头一样,沉甸甸的,不仅难受而且憋屈。

马原显然也没料到他看不上眼的这三个小丫头竟然当真还有些功夫,一时之间,眸光倒也跟着微沉了下来。

冰洛是第一个完成所有关卡的人,紧接着是菱悦,冯艳秋赶在了最后,但一炷香还尚有小半柱香没有燃完,胜负之分显而易见。

就在所有士兵垂头丧气之际,沐音却是径直看向了马原,淡淡的道了四个字:“你们赢了。”

什么?!赢得是他们?!真的是没有说错?!

这些士兵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懵逼的表情,就连祁弘毅也都有些不明白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唯有祁瑾熠与司空奕还有墨清站在原地,俨然一副早已知晓的神情,并没有半分的惊诧之意。

马原也仅是愣了片刻,再看向沐音之时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敬佩之意,双手抱拳道:“王妃身边的婢女都能有此武功,属下也十分的钦佩。”

这是应承下了方才他们赢了的话语。

“马将军客气。”沐音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们可知你们输在了哪里?”沐音挑眉看着菱悦三人,声音淡漠凉薄,带着丝丝寒意。

冯艳秋将头垂的低低的,不知该说什么,冰洛则是一脸冷冰的站在原地,身上的寒意足矣让人退避三舍,可见其对于此番的比试心存异议,而菱悦则是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明明是她们用的时间最少,为什么到头来赢得却是他们?!

看她们的神情,沐音眸中的凉意更甚了几分:“你们觉得战场上保命凭的是什么?武功还是技巧?”

冰洛不说话,在她心里,不论是武功还是技巧只要能赢,只有赢了才能保命,没有任何原因。

“看来今日带你们来算是白费了一番功夫。”沐音凉凉的看了三人一眼:“走吧,去找兰诺,能闯下最后一关的人留下。”

菱悦与冯艳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有些不知所措,唯有冰洛依旧神情冷漠,好似什么事都不能在其心中掀起波澜一般。

在场的人马原等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有祁弘毅眸光一亮,面上是掩不住的兴奋:“小嫂子,我能不能也加入啊?若是我能闯过最后一关,那让我以后跟着你好不好?”

“当好你的伙夫。”沐音还未开口,祁瑾熠便已然冷然出声。

祁弘毅缩了缩脑袋,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那我如果表现好的话,能不去三哥那里直接去小嫂子那里吗?”

额,这简直是赤果果的嫌弃啊有没有?

司空奕在一旁笑的幸灾乐祸:“小子,没想到你还有点眼光啊,哈哈,孺子可教也。”

祁弘毅权当没听到,眼巴巴的瞧着沐音,等着她应下。

“等你表现足够出色了再说。”祁瑾熠的一句话彻底打断了他的期待。

祁弘毅:“”

难道跟在熠王身边没有跟在王妃身边好?一众士兵寒风中凌乱,唯有马原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人,若有所思。

晋王府。

书房。

“听说你带了三个丫头和熠儿去了军营?”晋王将手中的文书放下,静静的看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沐音毫不避讳的点头,承认:“晋王叔消息很灵通。”

晋王笑:“这军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在我的管辖之内,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我,更何况你们还在那大打出手较量了一番,军营里现在都已经传开了。”

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像是闲唠家常一般。

沐音瞧他这副神情,心里约莫也有数了,淡笑道:“只是相互切磋较量一番而已。”

晋王点头,想到什么又问道:“你那朋友当真是天机阁阁主?”

沐音点头,司空奕的身份自然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晋王又道:“他与熠儿有仇怨?”

仇怨?断了两根肋骨,可不就是仇怨么?

想到司空奕的性子,沐音不由笑着将之前两根肋骨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省去了很多不该说的话,果不其然,晋王听完先是一愣,继而大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晋王没有问她与司空奕是如何相识的,也没有问两人的关系究竟如何,饶是他问了,沐音也不会告诉他,毕竟这些都只是关乎她的私事而已。

“晋王叔可是有什么想说的?不妨直言。”沐音道。

“果真是瞒不住你。”晋王收敛了面上的笑意道:“你也知道近来幽州边境不太平,南姜连番波动,而我幽州境地的驻守守将人力不足,根本不足以抵御他们的侵扰,倘若真要打起仗来,一旦南姜集中全部兵力围攻幽州,幽州境地可能会沦陷。”

沐音点头,这些她也曾听师兄说起过,一旦南姜有所大动作,幽州兵力不足一时恐难抵挡:“晋王叔没有想过向朝廷借调兵马?”

晋王闻言苦笑一声:“怎么会没有想过?你和熠儿从盛京前来,盛京的局势你们也应当清楚,眼下正是晃动之时,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此时调兵,无异于火上浇油,就算是皇上同意,朝堂上下也必将大乱。”

沐音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晋王叔的意思是祁景焕会借机而动?”

晋王似乎是没想到她对这里面的事情竟然了解的如此透彻,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开口道:“熠儿如今刚到幽州,本王若是上书调遣兵马,势必会引起他的猜忌,以他的性情,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如今他的势力在朝中盘踞大面积,撼动不得,倘若万一出了什么事,就连皇上也不能撼动分毫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沐音敛下了双眸,声音平缓:“晋王叔,师兄什么心思你应当知道才对。”

晋王长舒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如今事情才会变得如此棘手,他若是有那个心思,所有的一切也都不成问题了,就算祁景焕想动,那也再没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晋王叔似乎忘了师兄的身体状况?”沐音提醒道:“晋王叔觉得以师兄如今的状况可以应对这么多的事情吗?”

晋王静默不语,是啊,熠儿的身体也是一大问题,他也曾遍访名医,但终究都是无功而返。

“熠儿的身体如今相较之前已经好很多了。”晋王阐述事实。

“但还有复发的可能不是吗?”沐音咄咄逼人:“晋王叔的心思我明白,我虽身为熠王妃,但我对于这些朝堂之争并没有兴趣,也无心做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之人,若是师兄愿意,我可以陪他俯瞰天下,若是师兄不愿,我亦可以陪他隐居深山,从此不问世事,所以,晋王叔如果有意不妨直接去找师兄商讨此事,我绝不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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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有备无患

“但还有复发的可能不是吗?”沐音咄咄逼人:“晋王叔的心思我明白,我虽身为熠王妃,但我对于这些朝堂之争并没有兴趣,也无心做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之人,若是师兄愿意,我可以陪他俯瞰天下,若是师兄不愿,我亦可以陪他隐居深山,从此不问世事,所以,晋王叔如果有意不妨直接去找师兄商讨此事,我绝不参与。”

“那你今日带三个丫头前去军营,难道不是想组建女子队伍?让她们入军籍,上战场?”晋王眸光很是犀利。

既是无心这些,那又为何如此大费周章的要做这些事情?

沐音对上他的眸光,轻扯嘴角,淡笑道:“师兄如今还未解甲归田不是么?”

只要他还在这里的一日,那她自然也就在这陪他一日,至于这人,不是有个词叫做有备无患吗?

晋王一滞,心里却越发的对沐音看重了几分,垂眸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沐音倒也不急,神情惬意的坐在位置上淡淡饮茶,丝毫不受影响。

终于,晋王轻咳一声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眼下有一件事还需要找你帮忙。”

“哦?”沐音挑眉:“晋王叔不妨直言。”

“本王想与天机阁做笔交易。”晋王直言道。

沐音动了动眉梢,其实早在方才他提及司空奕之时,她便早已预料到了这些,只是等着他开口罢了,果不其然,和她所想一样。

“晋王叔想要天机阁提供炮火?”

晋王点头道:“不错,幽州境地内军营里的炮火本就不足,若是能有足够的炮火,防御一时倒也不难。”

“在商言商。”沐音缓缓道:“晋王叔所言,我自然明白,但司空奕虽身为天机阁阁主,也算是半个商人,他给军营提供炮火,不知道晋王叔能给他什么许诺?”

世上从没有白来的食物,亲兄弟还需要明算账,沐音并不觉得说出这话有什么不妥。

晋王也似乎早已预料到她会问出这些,神情并没有不悦,反倒笑着解释道:“既是交易,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他给本王提供炮火,本王给他提供材料,两全其美。”

“他恐怕是不会答应。”沐音勾唇摇了摇头:“晋王叔给他提供材料,他做出来的炮火再供给军营,天机阁在中间不过是充当个劳力的角色,这怎么算都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若是今后的所有材料全部白给不算银子呢?”晋王道。

沐音敛眉,所有的材料全部白给?这对于天机阁无疑是笔不错的交易,但这前提也必须是幽州城尚且存在的情况下,若是没了幽州城,一切也皆是空谈。

“晋王叔好算计。”

晋王摆了摆手,叹道:“不行了,老咯,这以后还是要指望你们年轻一辈。”

沐音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我可以去和司空奕谈这笔交易,但前提是晋王叔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晋王稍加一想便明白了:“让你手下那三个婢女入军籍?”

沐音点头:“不止是入军籍,师兄与马将军演练之时,我希望她们也能加入其中。”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当然,我所说的她们指的并不单单是她们三人。”

“哦?”晋王扬眉:“你还打算加入几个人?”

“暂定五个,后续或许还有。”沐音道。

“你的意思是今后所有的人都要入军籍?”晋王面色有些微变,自古军营女子不得擅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四五个还不成问题,但若是成群结队那可就不单单是入军籍的事情了。

知晓晋王的难处,沐音解释道:“晋王叔只要答应这五个人可以入军籍便可,至于这后面的事情就不劳晋王叔费心了。”

晋王面色有所缓和:“好,你所说的条件我都可以应允,但前提是这次的交易可以促成。”

“这是自然。”沐音勾唇浅笑。

待沐音离开书房,晋王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思虑良久,直到晋王妃过来方才回神儿。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晋王妃将托盘放到书桌上,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晋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闭了闭眼道:“没什么,军营里的一切事情罢了。”

既然是军营里的事情,晋王妃也就没有再多问下去,将托盘里的碗端出来道:“快尝尝看,这可是你儿子亲手做的,专门拿来孝敬咱们的。”

“嗯?”晋王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晋王妃噗嗤一笑,道:“这是弘毅让熠儿特意从军营带来的,是他亲手做的,我方才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你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听到是自家儿子亲手做的,晋王眉宇间难免有些惊异,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那绝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别说是亲手给他们炖汤孝敬他们了,就算是不给他惹事,他就已经知足了,看着眼前的热汤,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热汤入口,浓郁的骨香侵入口腔,腹部也多了一抹暖意。

“怎么样?不错吧?”看着自家夫君感慨的模样,晋王妃心中何尝不是感慨万千,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会给他不小的打击,没想到反倒是成就了好事,可真算得上是好事多磨啊。

“这次啊,还真是要感谢小音,若不是她专门跑到军营去找弘毅,怕是到现在他还走不出来呢。”晋王妃感叹道。

“是啊。”晋王放下手中的碗,想起方才的谈话,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叹:“熠儿当真是娶了个好娘子啊。”

不是作为王妃的好,而是单纯的作为熠儿的娘子的好,找得一人白首不相弃,这是何其的幸运,又是何其的难为啊。

晋王妃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只是附和道:“是啊,希望将来咱们弘毅也能找这么一个人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晋王垂眸没有说话,能堪当王妃的人好找,但能全心全意白首偕老的娘子却难为啊。

翌日。

茶楼依旧热闹,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看台上青衫遮袖的小生,掩面偷笑的花旦谱出一声声悦耳动听的戏曲儿,若说这前来茶馆的客人也并非全是冲着这些个名角儿而来,他们全是冲着这里的茶香而来,这里的茶味道香醇,而且别具一格,是外面茶楼绝对没有的,是以,不少好茶之人皆是纷纷赶来,只为求得这一盏茶而已。

“看来这里你打理的不错。”沐音收回目光,朝身侧的人夸赞道。

“主要还是靠茶香。”莫明轩不卑不吭的道。

沐音轻嗯了一声,却是没说话,说起这茶也算得上是她精心培育出来的,是用了多少药渣浸泡而成,除了这里别的地儿倒还真找不到相同的。

“上官公子已经到了。”莫明轩道:“是否现在就要见他?”

“我先去和莫老交代些事情,等下再过去不迟。”沐音道了一句,便朝着另一侧的方向而去。

等打开房间的门,已是过了半柱香的时辰。

“上官流云见过王妃。”上官流云起身行礼道。

“上官公子请坐。”沐音眸光淡然,神情中不带丝毫别样的思绪。

待落座后,上官流云方才开口道:“之前王妃所说可还算数?”

“自然是算数的。”沐音道。

上官流云继续道:“先前王妃所说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王妃也需要给我一个保证。”

“哦?”沐音挑眉:“上官公子莫不是忘记了,本妃上次就说过同样的话。”

上官流云淡笑着摇了摇头,道:“王妃误会了,我要的保证只是能够保全筠儿罢了,筠儿的性子王妃也应当知晓,原本按照她的性子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她走上这条路的,但如今这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也只求王妃能够在她失了方寸之时护她一护,这就足以了。”

“筠儿是我的朋友。”只是一句极为平淡的解释,但却让上官流云就此放下了心。

“现在咱们可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了?”沐音道。

上官流云颔首:“自然。”

上官流云不是个拖沓的人,沐音做事也向来迅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已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商定完成。

临走,上官流云朝沐音微微拱了拱手道:“能与王妃结识,实属荣幸。”

时至今日他才恍然发觉,眼前的人真的不止是只有那么一面,她就好似那千面的镜子,每一面都让人捉摸不透,却又教人为之震撼,她身上就有那么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让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沐音淡淡一笑,并不予以作答。

待上官流云离去之后,莫明轩方才进屋,道:“事情谈成了?”

沐音将拟好的信约放到其身前,道:“这是合作的具体事宜,你且看一下,后续的事情由你来负责,期间有什么问题,你直接去找他即可。”

莫明轩拿过纸张,快速的扫了一眼,边收起边点头应道:“这件事情我会注意。”

沐音点了点头,已然起身道:“既然事情解决了,那我就先走了。”

“主子。”莫明轩突然开口道。

沐音转眸:“还有事?”

莫明轩稍稍犹豫了一下,道:“这两日小心一些。”

沐音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想到了什么,点头笑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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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身份揭晓

沐音本打算找司空奕谈晋王所说的交易,不曾想到了他的住处并没有见到他人,只有两个小厮守在院子里。

“他去哪里了?”

两个小厮显然是认识沐音的,当即不敢考虑,立即答道:“音小姐,我家公子昨日突然遇袭,今日天还未亮就去了天下镖局,到现在还未回来。”

“遇袭?”沐音挑眉,什么人这么有胆色竟敢对天机阁阁主动手?

“他可曾受伤?”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垂下双眸答道:“昨日夜色正浓,他们打斗结束后公子就一直呆在房里,不准属下等进去打扰,今日一早就匆匆前往了天下镖局……”

瞧他们的神色,也知他们必然也十分心焦,轻叹了口气,朝身后的兰诺道:“也罢,走吧,去天下镖局走一遭。”

幸而马车都是现成的,从城内到天下镖局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待赶到天下镖局的庄子前,正瞧见一帮人围在前方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兰诺,下去瞧瞧看怎么回事?”沐音吩咐道。

“是。”兰诺跳下马车。

须臾功夫便已往返:“主子,是押送货物的商户,这两日镖局暂不压货,安公子也概不见客,所以他们才聚集在了此处想要见一见安公子。”

沐音点了点头:“既然无事,那就进去吧。”

庄子前的守卫并不识的马车,上前便要阻拦,但当兰诺将手中的令牌一亮,几人当即垂头躬身后退了几步,齐齐行礼道:“见过音主子。”

“走吧。”兰诺收起手中的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的驶进了庄子。

“哎,安公子不是不见客吗?她们怎么就进去了?”人群中一商贾大喝一声道,语气不乏有些愤然,他好歹也算得上在地方有名望的大户,在这里足足等了将近一日,也不见有丝毫的优待,为什么这个毫不起眼的马车就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

“是啊,她们怎么就进去了?”另一人也紧跟着附和道。

“……”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再次掀起了一阵喧闹声,两旁的守卫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般,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

走到内院,刚踏进院子,便看到一袭月白衣衫的安白正惬意的坐在石凳上悠闲的饮茶,灼烫的热气顺着杯沿升起袅袅热气,茶香四溢,沁人心脾。

“安大哥今日怎么这么好的兴致?”

安白抬眸,看到来人温润一笑,执起桌上的空杯又斟满了一杯,缓缓开口道:“来找司空奕?”

沐音将披风解下递给兰诺,而后坐到一侧早已布置好的石凳上,端起热茶啄了一口,才道:“他怎么样?可曾受伤?”

“嗯。”安白点了点头:“伤的不重,只是断了两根肋骨而已。”

两根肋骨?!

沐音觉得自己的眼角抽了一抽。

“怎么?你知道是谁伤了他?”安白敏锐的察觉到了沐音这一瞬间的变化。

沐音轻咳一声道:“先前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哦?”安白饶有兴趣的挑眉:“我倒想知道究竟是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伤得了他,而且还能全身而退?”

沐音顿了一下,而后饮了口茶才道:“他人呢?断了两根肋骨应该影响不了他行动吧。”

安白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转而幽幽笑道:“有你这么一位圣手在,别说是两根肋骨,就算是全身的肋骨断了,也妨碍不了你让他走路。”

沐音默。

“去将司空奕叫出来,就说给他治伤的人到了。”安白淡声吩咐道。

“是。”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司空奕便从房间出来了,不过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被人抬出来的,只见其仰躺在美人椅上,摄人的双眸微闭,一袭绛红色衣衫微微下垂,神情好不惬意悠哉。

“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应当用不着我这个治伤的了。”沐音饶有兴致的瞧了他一眼,幽幽的开口道。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司空奕几乎是在同时就刷的一下睁开了双眸,看到沐音那似笑非笑的眸光,顿时身子一僵,继而讪讪笑道:“小音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这不是听说你遇袭被人打伤了肋骨,所以前来瞧瞧。”沐音道。

司空奕气的磨牙,肋骨!又是肋骨!这肋骨就好像跟他过不去一样,三天两头的断。

“等让我抓到那个家伙,定要将他全身上下的肋骨全部折断!不!是全部敲碎!”司空奕恶狠狠的道,全然没注意到沐音的神色已经悄然的变化。

“能与你交手过招,而且将你打伤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沐音淡淡的开口道。

“对,你说得对。”司空奕附和道:“这江湖上能与我过招占上风的人除了你和苏老傅海还有九华门那个老匹夫,对了,还有慕奕寒这个变态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人了。”

顿了一下,又突然补充道:“还有一个人。”

沐音与安白齐齐挑眉。

司空奕看向沐音,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就是小音儿的师兄,之前有过一次交手,他很厉害。”

小音还有师兄?!

安白眉头挑的更甚了。

沐音但笑不语。

看着沐音唇角若有似无的笑意,司空奕原本还挂着赞赏的面容,陡然间一顿,突然想到什么,邪魅的面容瞬间变了又变:“小音儿,你有几个师兄?”

沐音抬手理了下袖口,这才缓缓的开口道:“我师父为人比较懒散,至今为止只收了两个徒弟。”

只收了两个徒弟?!那就是只有一个师兄了?!

司空奕的神情顿时像是吃了什么不能言语的东西,黑的犹如墨碳,邪肆的眸光此刻正燃烧着熊熊的烈火,愣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这么说那个病捞子王爷和你那个所谓的师兄就是同一个人了?!”

沐音唇角笑意未变:“我从没否认过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但你也没说过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司空奕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你也从未问过,不是吗?”沐音笑的坦然。

殊不知这笑意更是让司空奕的脸更黑了一层。

安白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倒是也听出了一些端倪,温润的面容也有些微微的诧异,没想到这堂堂的熠王竟然会是小音的熟人,那先前的赐婚以及小音的默认,也就更容易理解了。

沉默了片刻,安白却是问出了做关键的问题:“如此说来这熠王并非是重病缠身?”

虽然是疑问,但语气中的笃定更多。

小音儿的毒术医术如此超凡入圣自然也不会是平白得来的,自然是有人悉心教导的,而这个悉心教导的人无疑就只能是小音的师傅了,她的毒术医术尚且不错,那他师傅的自然也不会差了去,既然如此,那同样身为其弟子的祁瑾熠自然也不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守着这两个医术超群之人,又怎会真的是个病捞子呢?

不得不说安白实在是个心思缜密到令人发指之人。

“这还用问吗?!”不过作为和祁瑾熠交过手见面过的司空奕而言,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白痴,既然能跟他交手而且还能高他一筹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个病捞子?!他堂堂天机阁阁主又怎么会窝囊到输给一个病捞子?!

看着炸毛的司空奕,沐音顿觉的确是有些坑他了,当下摸了摸鼻尖,清冷的面容浮现一抹歉疚之色:“不是我不告诉你们,而是他的身份确实有些特殊,更何况盛京也实在是个杀机四伏之地,实在不宜公开他的身份,此事,就连当今圣上也并不知晓。”

说到底,朝堂和江湖还是不一样,江湖可以以强为尊,但朝堂并非如此,阴谋鬼论,暗潮汹涌,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一个不查,将会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再无翻身的可能。

安白虽然身在江湖,但是因为镖局也跟朝廷有过不少的接触,对于朝堂上的事端,倒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听沐音这番话,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当下点了点头,勾唇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些什么。

但是司空奕就不同了,即便他也知道沐音说的有理,但是这始终都不是那么回事,想起刚开始他扬言要去收拾某人的时候,小音可是十分赞同的,想到这些,心里就更加不是滋味了,面色也更加的幽怨了:“不管怎么说他打断我两根肋骨,不,是四根肋骨就是事实!这笔账本少还是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最后一句话说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沐音释然一笑:“这是自然,或许我也可以帮你一把。”

司空奕却是没有那么激动了,而是十分警惕的看向沐音,邪肆的眸光充满了怀疑:“你会愿意帮我对付他?”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在前的经验告诉他,相信小音儿,最后吃亏的一定会是他。

“当然。”沐音笑的摄人心魄,上扬的凤眸带着波光琉璃的色泽,耀眼夺目:“等他负我的那一日,我定同你同仇敌忾。”

司空奕嗤了一声,果然,说了等于没说。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那病捞子对小音儿可是呵护备至的很,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简直不要太痴心哦,等他变心,等到海枯石烂也不一定吧。

看到司空奕的反应,沐音了然的笑了笑,有些事情她自然也是瞧得清楚,不过,她今日来的目的还并没有开始呢啊。

“告诉你个能让你兴奋的消息。”

司空奕神情有些恹恹的,如今还能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兴奋起来?

“你即将有个小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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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1章 进退不得

“你即将有个小侄子了。@樂@文@小@说|”

轻飘飘的一句话瞬间让两人怔在了当场,安白还好,司空奕那震惊到大张的嘴已经足矣塞下一个鸡蛋了,连带着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索了:“你……你刚刚说什么?”

“这里……”沐音右手轻轻的覆在了小腹之上,神情柔和:“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

司空奕:“……”

身为威名赫赫的天机阁阁主,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即便命悬一线也能不眨一下眼睛的,但现在却偏偏怔愣到说不出一句话来,向来邪肆的面容,难得的变得有些呆滞,倒是莫名带着一丝喜感。

安白即便神情看上去还算平静,但内心也早已是波涛汹涌,激动的心情也已是无法遏制。

这个小生命之于他们象征着什么,没有人了解,亦没有人能知道,就像沐音早已在他们的心中处于无法撼动的位置,那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不似爱情,但却早已超出一切。

“这么说我要当舅舅了?”回过神来的司空奕笑的欢愉,哪里有半点天机阁阁主的模样。

沐音点头,他们之于她而言,就是比娘家人更亲的娘家人,这一声舅舅无可厚非。

安白温润的面容也挂着愉悦的笑意:“看来需要准备的东西还真不少。”

沐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勾唇浅笑道:“不过才两月余不到,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未免也有些过早了些。”

“不早了。”不等安白开口,司空奕已是信誓旦旦道:“现在开始准备刚刚好,等到小家伙出来再准备就晚了。”

他已经想好要准备什么东西了,这可是他的小侄子,自当配得上天下间所有好的东西。

安白也赞同的点点头:“阿奕说的不错,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刚刚好,之皓若是知晓了这个消息,怕也是会马不停蹄的赶来。”

沐音笑了笑,道:“他那边的事情也够棘手,还是莫要再让他分心了,等过段时间再将此事告诉他吧。”

想到那边的事情,安白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我今日前来是有一桩交易要与你谈。”沐音转眸看向显然已陷入沉思中的司空奕,缓缓的开口道。

“什么事,你决定就好。”司空奕有些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别说是一笔交易了,就算是十笔交易,他也不反对。

沐音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浮现淡淡的无奈之色:“我只是个中间人,真正与你谈交易的人是晋王。”

晋王?!

司空奕微微挑眉,他可不记得与这个晋王有过什么交集。

“上次你出现在军营的事情传到了晋王的耳中。”沐音解释道:“你也知道军营向来最缺的便是火药大炮,而天机阁却恰好能提供这些。”

“哦?”司空奕顿时来了些兴致:“这么说他是想让天机阁给他提供火药大炮?那他能拿出的条件是什么?”

“原材料。”沐音缓缓道:“终生。”

听到最后两个字,司空奕的眸光登时一亮:“这笔交易深得我心。”

想他们天机阁最缺的那是什么?是银子啊,他们要银子又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原材料,如今有人免费终生提供原材料,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天机阁再也不缺银子了,再也不用因为银子而发愁了!

而他这个天机阁阁主也再也不同为了银子而四处奔波操劳了!

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的好事啊!

“你可以额外的再提些小要求。”沐音提醒他。

司空奕顿时笑着应下了,有便宜不占,那可真的就是傻子了。

“这个晋王倒是个聪明人。”安白淡淡的开口道。

自古,朝堂与江湖向来没有什么纠葛,即便偶有官员与门派合作,但也仅只是一些商意的往来,如此直接的与军营合作,倒还真的算是开辟了先例了。

“可惜,这里偏生是幽州。”沐音一语双关。

“朝中局势不稳,这里难免会沦为战场。”安白道:“若真到了这个时候,幽州这片境地可当真是就要沦为牺牲品了。”

幽州境地,毕竟处在北楚的边界,且临靠其他地方又足有几日的路程,一旦发生战乱,可谓是真的处在了悬崖边上,进退不得。

“幽州确实被动。”沐音道:“不过,倘若朝廷当真要放弃幽州,消息必然也会第一时间将消息传送过来。”

“祁瑾熠?”安白挑眉,眉宇间却已然十分了然。

沐音点头:“师兄是一部分原因,晋王虽身在幽州,但和皇上的关系并不疏远,朝廷要舍弃幽州的前提也应当会在晋王下位之后,亦或是……君主易位。”

最后四个字说的极轻,但也最含分量。

安白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料到沐音早已将此事看的如此透彻,顿了片刻,方才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君主易位谈何容易,自古以来皇位之争皆是血雨腥风,没有一番血洗,这位置是定不下来的。”

沐音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但是显然如今并不是好时机,况且她与师兄目前也并没有这个打算。

“皇位之争,只要不波及我们,这些与师兄和我而言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安白点了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瞧着庄子外面围了不少人,怎么?安大哥可是有什么想法?”想到庄子外的一群人,沐音便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提了两句。

安白饮了一口茶,摇头淡淡道:“只是近来镖局这边走动的太过频繁,需要调整一番罢了,正巧这两日阿奕也在这里,偷得两日清闲而已。”

沐音点了点头,再次嘱咐了司空奕一句:“和晋王交易的事情,需尽快,我会将情况告知他,具体的事宜还是由你去和他商谈为好。”

“等会儿我便随你一道过去吧,倒也省事。”司空奕笑的欢愉。

“我等下还要去镇子那边一趟,应当不会那么早回王府。”沐音道。

先前在军营的事情还未得出一个结果,时隔两日总归是要去瞧瞧看的,况且有些事情的确是需要由她出面才更为妥当。

镇子的事情,安白和司空奕两人也都是知晓几分的,之前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妥,但是如今情况可不一样了。

“你现在怀有身孕,实在不宜太过劳累。”安白眸光带着一丝不赞同。

“还是我陪你一道过去吧。”司空奕也开口道。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如今也不过两月有余而已,我好歹也是个大夫,比你们知道的要多一些。”沐音笑道:“况且还有兰诺跟在身边,我既然决定做这些,自然万事都已经准备妥当。”

听她如此说,安白倒也放心了,不过还是嘱咐道:“凡事还是小心为上,我这里正巧前两日有人送来一株千年人参,正好你拿去补补身子。”

说着,便唤来了人,去将那人参拿来。

沐音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看向司空奕道:“你且先在这住上一日,待明日再去王府不迟,正巧趁着今晚好好考虑一下其他的要求,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听到沐音打趣的话语,司空奕也不由勾了勾唇角,笑容十分邪魅:“放心,我自然是不会手软的。”

这晋王好歹也算是祁瑾熠的亲戚不是,仇人的亲戚那也就是仇人,跟仇人还有什么客气可言。

沐音怎么会瞧不出他心里的想法,虽然她不反对,但是还是需要嘱咐一下:“晋王可不是个好算计的人,这个机会难得,你可千万要把握好才是。”

司空奕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临走之时,安白又拿了不少的补品,足足装了将近小半车方才停手,两人直接将沐音送到了庄子门口,方才止步。

先前庄子外围着的些许人,也早已经散的干干净净,瞧着倒是舒心了不少。

本打算直接前往镇子那边,可这半车的补品却也不能就这么放置着,只能先打道回了王府,先将东西放下。

不成想,到了王府,却发现上官筠也在。

因为沐音不在府上,是以上官筠便先去了上官穆雀那里,听到下人通禀,上官筠便已是匆匆朝着沐音的院子而去了。

“小音,你可算是回来了。”上官筠显然心情很是不错,眉眼间尽是笑意。

“怎么?瞧你这模样是有什么喜事?”沐音斟了两杯茶,缓缓开口道。

上官筠眨了眨晶亮的双眸:“你和我大哥的合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沐音眉目轻挑,对于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上官流云既然答应了此事,那也决计是不会再有什么变动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没有瞧见意料中的惊讶,上官筠有些疑惑。

“你哥既然应下了与我合作的事,这件事你必然也是要知道的。”沐音淡淡的解释道。

上官筠闻言倒也没再这个事上过多纠缠,如今她只在乎一件事:“小音,你和我大哥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参军?入军籍?”

沐音看着她,浅笑:“只要你愿意。”

“我当然愿意啊。”上官筠没有一点儿犹豫的便脱口而出。

“真的想清楚了?”沐音看着她,凤眸带着不容置换的眸光。

上官筠认真的点了点:“想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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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目瞪口呆

“你知道一旦点头,今后将意味着什么?很多事情就不在是你所能预料到的,我也无法预料后续的事情。”沐音道:“这一切都需要处理妥当。”

沐音的话说的可谓是一针见血,上官筠沉默了,她不是犹豫,而是思量,思量身边的人和事,就她自己而言,她可以肆无忌惮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但如果因她所做的事情带给身边的人不可磨灭的伤害,她也定然不会原谅她自己。

半晌,上官筠方才执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猛灌了一口,双眸执着而坚韧的看向沐音道:“小音,你所说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我想尝试一下,哪怕是失败,我也不想此生留下不可磨灭的遗憾,既然我决定了,那其他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像是一种承诺,也像是给自己的一种诺言。上官筠难得的如此认真。

“你能想清楚就好。”沐音挑了下眉:“林散之那边你总归也是要说服的。”

提到林散之,上官筠眸光不由得轻闪了下:“关他什么事?我现在还没有和他成婚,用不着得到他的同意。”

话虽这么说,但她的眸光却是闪烁不定,显然也是有些慌神,拿不定主意。

“你若是当真这么想,就不必这么紧张了。”沐音打趣道。

“谁谁紧张了?”上官筠反驳:“我一点儿也不紧张。”

沐音斜睨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的手指都快要被你掰断了。”

上官筠这才恍然,立时将紧紧绞在一起的十指分开,敛下双眸,低头不语,但那张小脸却已是如同熟透的苹果般嫣红。

沐音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倒也不再打趣她,而是道:“我正要去镇子那边,你可要一起过去?另外的四人都在那边。”

上官筠闻言立马抬眸,迫不及待道:“去,我和你一道过去。”

马车刚走到镇子周边,上官筠便有些坐不住了,时不时的掀开车窗往外瞧,待远远的瞧见那早已布置妥当的训练场地,当即心中便是一阵激动,之前心中那股子郁闷早已化作了烟云消散的一干二净了。

“这里也太壮观了!我在幽州呆了十几年竟然都没发现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壮观的地方!”上官筠眸光发亮,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连连感叹。

“小音,你怎么发现这个地方啊?这也太神奇了!”

“还记得之前我从断崖上掉下来的事么?”沐音挑眉一笑,道:“这片地方就是当时在这里休养之时无意中才发现的,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你这可不是因祸得福,你这叫运气。”上官筠撇了撇嘴,虽然当时她并不在场,但只是想想就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危险,即便是现在再次提及此事,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宁愿不要这个福气,也不能得这个祸事!

“运气好也是一种福气。”沐音浅笑,看到几抹熟悉的身影,眸光不由得微微一动:“走吧,剩下这一段路,咱们下车走过去,正巧也顺道欣赏一下附近的美景。”

“好啊。”正合她意。

上官筠应得很爽快。

因为是步行,是以马车并未跟随,兰诺将马车停在一侧稍微隐秘的地方,便随着两人的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因为是寒冬,周围倒是没什么绿色的景致,但这却并不影响这里的美观,一棵棵的参天大树参差不齐树立,枯枝树杈纷乱缠绕,加上不远处高耸入云的山脉,交错成一幅难以言喻的壮志山林图,又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上官筠连连感叹,口中赞叹的语气从未间断,引得兰诺都听得脑仁有些疼,有种想堵住她嘴的冲动。

好在沐音的眸光始终在不远处的几人身上,并未将上官筠的感叹放在心上。

“这副情景持续多久了?”沐音突然开口道。

上官筠陡然一愣,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一旁的兰诺却已是开口道:“从军营回来就是这样了,连带着今日也已经是第三日了。”

“说说她们每个人的情况。”

兰诺点头答道:“从军营回来,情绪波动最大的便是冰洛了,这三日来除了吃饭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训练,训练场上的东西都已经训练了来回将近十次有余,还有那边的树也已经砍得七零八落近有十棵了,她们三人中情绪最平稳的当属冯艳秋,自军营回来,她的心态是最好的,一直是按照之前的训练进行,很平稳,而菱悦,她应当算是悟性最高的一个了,从军营回来之后,心态明显与之前不同了,另外她也曾多次找冰洛与马艳秋沟通,试图拉近关系,但两人显然没有她的热乎劲,就这么一直拖着。”

沐音微蹙了下眉:“她们可曾进了树林深处?”

“没有。”兰诺摇头道:“迄今为止也只有冰洛一人进去过树林,但也仅是在周围,并未深入。”

“幻竹还在莫明轩那?”沐音道。

兰诺点头:“申时应当就会回来了。”

“发出信号,申时已到全部入林。”沐音声音冷淡,隐隐透出一丝凌厉。

兰诺一惊:“这会不会过早了些?”

毕竟她们如今还未正式开始训练,如若现在贸然入林,怕是不会那么轻松。

沐音轻扯了下唇角,眉目冷淡:“不让她们为难一下,她们永远不会明白之前的错误到底在哪里!”

想到之前的事,兰诺默然了,心下也不由得有了一丝了然,或许历经这样一件事也将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主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沐音点了点头,却是没再开口,只是眸光却依旧停在那几人的身上。

此时的上官筠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却也注意到了沐音的目光,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三道身影便映入眼帘。

“她们便是你所说的四人中的三人吗?”

沐音点头:“没错,还有一人你之前也见过。”

“是幻竹?”方才听两人的对话里,好像听到了幻竹的名字。

“不错。”沐音朝着三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可能瞧出这三人有什么不同?”

上官筠眨了眨眼,看向三人的眸光不由得暗了几分,因为她们所处的位置正巧在上坡,且身前又有山坡树木遮挡,隐秘性很强,除非敏锐性强到变态的人能发现,一般人还真察觉不到,是以,上官筠的眸光倒是没有丝毫闪躲,很专注且带着浓浓的探究。

沐音之所以会将上官筠纳入这五人小组中,不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入军籍,单只是这点还不足以让沐音点头,之所以点头正是因为上官筠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洞察力,但凡只要是她认真的看一个人,十有便会看出此人的性情与弱点,当然,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多,就连上官里也不曾知晓,上官府唯一知晓的人也仅只有上官流云而已。

沐音之所以知晓,也只不过是在两人寻常的相处时发现的罢了。

上官筠看的很认真,过了足有半柱香的功夫,方才轻叹一口气,收回目光,揉了揉有些发涩的双眼道:“左右两个人都比较容易,只有中间的那个稍微费了点神。”

处在左右的人正是冯艳秋与冰洛两人,而处在中间的人则是菱悦。

“哦?”沐音挑眉:“说说看。”

上官筠道:“左边的那个看似笨拙,但应该是个心思细腻的,她下盘稳重,身形与四肢孔张,力气应当不不过身手应当没有那么灵活,右边的那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看身手应当也是三人里面最好的,不过从她的神态可动作来看,过于冷清,应当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至于这中间的这个。”说到此处,微微顿了一顿,方才继续道:“她看似简单活泛,但也是我最捉摸不透的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你瞧她的动作,虽然每一下看上去都与两人无异,但仔细观察,她胳膊的动作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每次接触到石面的时候,她的手臂都会无意识的弯曲一下,可见这一切应当都是提前算好的,嗯,她很聪明。”

最后只用了四个字总结,可见对于上官筠而言,此人当真是超出了她的预想。

“说的都对,简直没有一处错处。”兰诺再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上官家的这位小姐还有这样的本事呢?!难怪自家主子要点头将她收入这五人小组了,先前还有些不明白,现在总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这简直就是个军师啊有没有?

上官筠闻言得意的笑了笑,又朝着兰诺挑了挑眉,瞧吧,她还是有些本事的。

“你说的都不错。”沐音缓缓的开口道:“她们三个各有所长,只是如今尚处在磨合期,还需要多加历练。”

“那你方才说的入林就是历练了?”上官筠对于这个所谓的历练倒是十分的感兴趣。

“不错。”沐音点头:“你们五个需要同时入林,里面的危险一切都是未知的,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

对上沐音认真的凤眸,上官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十分的危险,但也只是一瞬,便坚定了信念,既然决定了,那就一定要坚持做到。

“我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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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3章 危机四伏

沐音点了点头:“你可以先在这里多仔细观察一下她们,摸清楚她们每一个人的脾性,等幻竹前来,即刻入林。”

上官筠知道这是沐音先给她的提醒,当下也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而后认真的观察起她们每一个人来。

沐音则在一侧与兰诺商讨入林的细节问题,同时也正暗中观察着三人的动作,由始至终,三人倒是都十分勤奋,从头至尾一刻也都未停歇过。

申时已到,幻竹也已然来到了训练场,与之一同到来的还有兰嫣。

“兰嫣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了?”看到兰嫣的身影,兰诺很是吃惊。

“应该是连夜赶来的。”沐音道。

按照路程推算,从荆州出发到幽州最少也要有半月余的路程,此番能够赶到,必然也是连夜赶路马不停歇赶来的。

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兰诺突然道:“那冷风和顾鸣岂不是也已经到了?”

沐音点头:“冷风会留下来和你一起训练她们,至于顾鸣,暂时先在莫明轩那待一阵子。”

“让冷风留下来?!”兰诺抽了抽嘴角,瞬间觉得身上忽然就有点冷了:“冷风和顾鸣不能调换一下吗?”

“你觉得如今以顾鸣的能力能和冷风比?”沐音挑眉问道。

兰诺:“”

的确是不能比,也不可比,冷风那样的变态实在是无人可比,不对,好像有一个人看向不远处的眸光不由得亮了有几分,就连唇角也挂上了十分愉悦的笑意。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应当不会无聊了。

“走吧,该出发了。”淡淡的道了一句,便从另一侧朝着训练场走去。

兰诺与上官筠立即紧随其后跟上。

看到沐音的身影,菱悦三人显然是有些惊诧的,但同时也带着一丝丝的窃喜,自从军营回来后,就再不曾见她出现过,而显然之前在军营的事情她已经生气了,如今再次出现,是不是就意味着已经原谅了她们?!

然,不等她们开口,幻竹与兰嫣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训练场内。

“主子。”两人齐齐唤了一声。

沐音点了点头,看向兰嫣道:“连夜赶路,怎么样?能不能撑得住?”

兰嫣不比兰诺有功夫在身,身子骨自然是不如兰诺,此番长途跋涉又连夜快马加鞭,必然是劳累非常的。

兰嫣勾唇一笑,缓缓道:“已经休息了好几个时辰了,况且我这一路有冷风和顾鸣两个人跟着,倒也没受什么累。”

沐音点头:“那就好,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你就随我一道回王府,兰诺留下打理这里的事情。”

兰诺和兰嫣一同点了点头。

沐音又看向幻竹道:“都准备好了?”

幻竹点头,眉眼间充斥着兴奋:“回主子的话,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开始了。”

“好,那就开始入林吧。”沐音看向菱悦几人道:“正式训练开始之前,这算是最后一次的考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里面的危险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且我也不会给你们提供任何的防护亦或是帮助,生死有命,一切都要靠你们自己,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去,那么,此番的考验也就没有通过,后果应该就不必我多言了,你们应该也清楚。”

沐音扫了眼五人,缓缓的开口道:“现在有任何疑问都可以问出来。”

“怎么算通过考验?”冰洛第一个发问。

“很简单,里面有放置好的物品,不同方位有五件,你们只要拿到其中一件从林里出来,就算是通过考验。”沐音声音平淡。

“那是必须个人完成还是几个人一起完成?”菱悦问道。

沐音勾唇:“你们随意,我要的只是最后的结果,至于过程我并不关心。”

菱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眸光若有似无的扫向其他四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音朝兰诺使了个眼色,兰诺当即上前将手中早已备好的五个信号折子发给她们每一个人。

“中途想要放弃的亦或是支持不住的都可以点燃折子,当然,这也就意味着考验失败,我在这里提醒你们一句,一旦通过了此番考验,日后若是承受不住也再无退出的可能!”沐音清冷而冷锐的眸光扫过她们的面容:“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

话音落地,冰洛一马当先的率先朝着林中的方向走去,菱悦与冯艳秋紧随其后,幻竹和上官筠两人则是看了眼沐音这方缓缓的跟上三人的步伐朝着林中走去。

“兰诺,你摔人潜进去,时刻注意她们的动静。”沐音吩咐道。

“是,主子。”兰诺应了一声,朝着周围打了个手势,立时从四周飞出十几道身影,眨眼的功夫便已然消失在林中。

周围登时十分寂静,仅能听到风声簌簌刮动枯枝的声响,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变得孤寂了几分。

“主子,接下来咱们去哪?”兰嫣缓缓的开口道。

沐音扫了眼寂静无声的四周,再抬眸瞧了眼天色,淡淡的开口道:“走吧,咱们也跟上去瞧瞧。”

“主子里面危险。”兰嫣面色有些犹豫,倘若是之前按照自家主子的身手,这么点林子自然是无需担忧,但如今怀了小主子,一切都需要小心为上才是。

沐音抬手轻抚了下腹部位置,淡淡一笑道:“无事,他也应该磨炼一番才是。”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兰嫣还是忍不住的替自家还未出生的小主子默哀,先是断崖,然后又是这这么小就要历经种种考验,也是辛苦。

此林并非是寻常的树林,从开始发现之时,沐音就曾探查过一番,可谓是收获了不少的惊喜,这里可谓是个天然的雨林之地,虽然不似前世热带雨林那般危险重重,但想从里面出来也绝不简单,更何况里面也增添了不少她亲自设计的机关陷阱,她们想从里面轻易取胜,可能性微乎其微。

此地位于悬崖下方,且前方有密林遮挡,位置也处在地处,若非知晓的人想法先发几乎是不可能的,是以,在几人越过前方的密林,朝深处走时,就已然意识到是越加的往下,直到看到眼前葱郁浓密的绿色景象,以及周围湿热潮湿的气息,当即让五人气息大变,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寒冬腊月的气候里竟然还有葱郁茂密的此等之地,说是世外之地也毫不为过,但还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周围的气息让五人已然升起了浓浓的警惕之心,不为其他,而是这周围的气息实在是诡异非常,感觉就像是被几百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一样,极为不自在,也极为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异味?”幻竹眉头紧皱,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弯刀。

其他几人纷纷嗅了嗅鼻尖,的确是有一股潮湿霉气的味道,虽然有些不适,但却也没有那么的让人难以接受。

“这味道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上官筠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说起来,她与幻竹虽交集不多,但也总算是打过几个照面,对于幻竹的性情,她也是有不少的了解的,听到她这番话,自然不会和其他人一样单纯的以为只是气味难闻缘故。

幻竹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气味非同寻常,里面应该含有毒气,大家还是小心为上,以防万一还是捂住口鼻为好。”

毒气?!

几人一愣,还是上官筠的反应最快,好在她身上也总是带着帕子的,当下拿出帕子便捂住了口鼻,菱悦等人虽有些疑虑,但顾虑到幻竹是沐音手底下的人,总归也是有些本事的,当下也是纷纷以袖口遮住了口鼻。

“接下来咱们应该去哪儿啊?”菱悦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子,突然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无力,林子如此之大,且刚进来便毒气环绕,接下来想要寻到物件,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走。”冰洛只说了一个字。

走?往哪走?!菱悦还还来不及开口,就见冰洛已经独自一人朝着前面走去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只能跟上她的步伐,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处处都隐含机关陷阱,一切危险也都是未知的,想要完成任务,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分开,只有这样成功的几率才会大一点。

随着几人的动作,沐音这边也已经走入了林中。

“这是什么味道?”兰嫣嗅了下鼻尖,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同:“这里面有毒?”

沐音轻勾了下唇角,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瓷瓶,倒出两粒药丸,自己服下一颗,剩下的一颗递给兰嫣道:“毒性不大,不至于要命,暂时构不成什么威胁。”

兰嫣接过药丸服下,顿时感觉丹田内升起一股清甜的气息,整个人都跟着精神了不少。

“看来她们已经是往里走了。”周围瞧不见半点她们的身影,就连兰诺他们的身影也不曾瞧见分毫。

沐音看了眼周围,从怀中拿出龙鳞,侧首道:“将你身上防蛇虫鼠蚁的药粉撒在身上,咱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另外一个地方?”兰嫣不解,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快速的将随身携带的药粉拿出来在两人的裙摆处撒了些许。

沐音点头,身形已是朝着另外一处方向走去:“她们在里面没有三日是出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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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4章 险象丛生

枝繁茂盛,树叶丛生,一片盎然生机,怎一幅美字了得?

穿行在林荫间的几人却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神情间皆带着一脸疲态与防备,脚下的步子踩得小心翼翼,眸光更是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你们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感觉心里惶惶的,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菱悦扫了眼周围的情景,朝身边的几人轻声道。

冯艳秋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有这个感觉。”

“咔嚓——”

“小心!”幻竹的声音骤然响起。

几人面色大骇,脚步戛然而止!

幻竹侧眸,待看到发声物体后,紧张的神情才稍稍松懈了下,菱悦等人见此,神情也跟着松缓了下来,冯艳秋低头瞧了眼方才被自己一脚踩断的树枝,尚未从方才的紧张情绪中舒缓过来,定定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菱悦显然也发现了原因,直排着胸脯道:“吓死我了,心都差点没吓出来!不过就是踩了一根树枝,你这一惊一乍的差点没给我吓死。”

幻竹看了她一眼,语气十分认真:“这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丧命,一切危险都是未知的,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气神来,不然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

菱悦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口水:“真的有这么恐怖?”

“你看看你的脚下。”幻竹扬眉示意她。

菱悦面色一变,怔怔的垂眸,赫然发现脚边正蠕动着一条拇指般大小的褐色肉虫,因为颜色色泽与地面相近,若不仔细去看,很难看的出来。

她不怕虫子,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眼前蠕动的虫子心里会有一种恐惧蔓延,脚下的步子也早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向后跳了一步。

“这么大的肉虫!”冯艳秋惊呼。

她自幼下地干农活,见过的虫子多不胜数,但像今日见的这种还真是头一次见到,简直比得上麦穗大小了!

“看到了?”幻竹手腕一动,银芒闪过,肉虫已然被拦腰斩断:“这里的一切都不能拿来与外面对比,一条肉虫尚且如此,其他的危险可显而知。”

菱悦与冯艳秋对视了一眼,皆是默默的低头不语了。

幻竹侧首看了眼一侧的上官筠,见她神色未见丝毫慌乱,便也松了口气,再看前方的冰洛一脸漠然,显然没有丝毫的惊吓亦或是惊讶,不由微微挑了挑眉,心下对其倒是高看了几分。

“走吧,时刻注意脚下的动静,一旦有任何情况,立即停下。”对于野外训练,幻竹相对而言还算是有些经验的。

经过了刚刚的事,几人对幻竹的话还是十分信服的,皆是点头认同。

冰洛在前,紧接着是菱悦以及冯艳秋,上官筠在两人身后,幻竹走在了最后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

“怎么感觉越来越热了啊?”上官筠抹了把额角上渗出的汗水,小声的呢喃了一句。

这明明是寒冬腊月好不好,怎么感觉就跟三伏天一样呢?

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明显感觉到了这一点,幻竹擦了把脸上的汗水,出声道:“这里面好像越来越干燥了,”

冰洛虽然走在前面没说话,但脸上的汗水去也是源源不断的渗出来。

“哎呀——”菱悦惊呼一声,身子一歪,若不是冯艳秋眼疾手快,非要摔个四仰八叉不可。

“拌死我了。”咕哝一句,手中的匕首已经又快又狠的朝着脚下的树藤砍去,手起刀落,树藤顿时被砍成两半。

“好了,快走吧。”幻竹在后面提醒。

可就在几人迈出脚步的刹那,异变陡生,只听四周突然响起长短不一的簌簌声,转瞬间,脚下无数的藤蔓瞬间快速蔓延,交织成无数错落有致的网格,直直的朝着几人飞速袭来。

“小心!”幻竹低喝一声,身形已然朝着一侧避开。

冰洛的反应显然是几人中最为迅速的,在藤蔓袭来的瞬间已然错开了身形,与此同时,手中的匕首也已然飞快的斩断了缠绕在菱悦腿部的藤蔓。

菱悦来不及道谢,旁侧袭来的藤蔓再次蔓延,面色一变,手中的匕首快速的动作,上官筠武功虽算不上很强,但总归也能勉强护住自己,相对而言,冯艳秋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她虽然力大无穷,但终究没有武功和灵活的身手,眨眼间便已然被藤蔓缠绕住了四肢和腰腹,饶是力大无穷此刻也全然使不出一丝力气。

幻竹身形一转,快速的闪身到其身侧,手中的匕首快速落下,快而准的砍断一条条缠在冯艳秋身上的藤蔓。

“用你手中的匕首斩断它们。”边斩断最后一根藤蔓,边朝着冯艳秋开口。

没了藤蔓的束缚,冯艳秋立即将身上随身带着的匕首握在手中,虽然不懂武功,但一通乱舞,倒也斩断了不少涌来的藤蔓。

一条条的藤蔓像是永无止境的河水,源源不断,像是雨后的春笋,层出不穷,没有一丁点儿的停歇。

“这么下去不行!”趁着斩断一根藤蔓的间隙,上官筠喘了口气道:“一直这样下去,我们迟早是会被这些藤蔓淹没的。”

幻竹当然想到了这些,但眼下根本就来不及思考其他的办法,只能凭借仅有的力气争取一线生机。

“快想想办法啊,我快要撑不住了。”菱悦劈开一根藤蔓,气息明显有些不稳,就连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么多!”冯艳秋挥舞着手中的匕首,同样气喘吁吁的开口。

“火。”冰洛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幻竹猛然转头。

冰洛重复一句:“用火攻击。”

“不行啊。”菱悦反对:“要是把这里烧着了,那咱们岂不是也要跟着葬身火海了吗?”

幻竹神情凝重,抬眼看了眼冰洛,朝着几人开口道:“你们有谁带了火折子?”

“真的要用火啊?”上官筠惊讶。

幻竹道:“目前除了这个办法,你们谁有更好的办法?!”

几人皆是默默无言。

幻竹继续道:“与其坐下等死,倒不如殊死一搏。”

几人面色一凝,只听冯艳秋道:“我这有火折子。”

幻竹面色一松,接过火折子,退到几人身后,引燃其中断掉的藤蔓,瞬间火光肆意,火苗窜天,刹那间引燃一片火红。

“走!”冰洛沉声道了一句,几人即刻朝着前方奔去。

有了前方火的攻势,蔓延的藤蔓继而逐渐的收了起来,没了燃料,火苗也慢慢的削弱了不少。

“终于消停了。”菱悦感叹一声,脚下一软身子便是瘫软在了地上。

其余几人也纷纷松了口气,当即坐在了原地休息。

“真是好险啊。”上官筠拍了下仍旧惊魂未定的胸口,看向冰洛道:“你是叫冰洛吧?真是多亏了你的点子啊,你是怎么想到要用火攻的啊?”

冰洛看了她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上官筠早已看出了她的性情,对此倒也并不生气,笑了笑也就不在开口。

一侧的菱悦见此,不由得出言缓解气氛道:“是啊,这次啊还真是多亏了冰洛的点子,还有……”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向幻竹道:“你是叫幻竹吧?我听王妃好像是这么叫你的。”

幻竹点了点头。

“你的武功可真不错。”菱悦感叹:“我看我们五个里恐怕就数你和冰洛两人的武功是最好的了。”

此话一出,冰洛突然将目光看向幻竹道:“我打不过你。”

许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白的人,幻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才笑着道:“我自幼在主子手底下习武,这些都是一天天磨炼出来的。”

她们自然是不知道幻竹以前是熠王手底下的人,只当她所指的人是沐音。

冰洛眸光闪了闪,继而开口道:“王妃很厉害。”

“这是自然。”幻竹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想当初在云中之境之时,可谓是教她大开了眼界,主子的身手比她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倍,简直就是深不可测啊。

看着幻竹脸上毫不掩饰的崇拜之意和自豪,除了知晓一切的上官筠,其他人皆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明就里,虽然她们也知道王妃很厉害,但这种厉害并不是武功,而是身份手段等等,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们同样对其抱有的崇拜之意。

归根究底,沐音在她们的心中都占据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只是有深有浅罢了。

“你们说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到东西啊?”菱悦幽幽的感叹道。

这里这么大,摸不清方向不说,就连接下来往哪走都不知道,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东西的所在地啊?

幻竹道:“之前主子说过我们需要每人拿到一个物件方才算成功,那么这些物件必定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它们肯定是分散在各处不同的地方,咱们也需要到不同的地方去寻找。”

说到此处,抬眸看了眼几人道:“现在咱们需要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去找东西,是一起去还是分开去?”

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幻竹将目光转向冰洛:“你怎么想?”

冰洛眉头都不曾动一下,缓缓地吐出三个字:“无所谓。”

一起行动还是个人行动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义。

似乎早已是料到了她的回答,幻竹只是扬了下眉,示意几人道:“我的意见是一起行动,这里危机四伏,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就像刚才一样,如果是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会这么快的脱险,很有可能会命丧于此,几个人在一起,最起码有个照应,有什么事情可以一起解决。”

说完,又朝几人看了一眼:“你们的意思呢?”

上官筠摆了摆手:“我没意见,我觉得你的意见很好,我同意。”

冯艳秋也表示同意。

几人看向菱悦,菱悦眨了眨眼:“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当然同意一起行动了,要不然单独行动就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那该多孤单啊。”

“那好,既然意见达成一致,那接下来就商量一下往哪个方向走吧。”幻竹拍了下手,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

“现在就走啊?我已经没力气了,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真的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菱悦眉头紧皱,一副有气无力的神情。

“我也饿了。”上官筠附和道。

冯艳秋默默的抬了下手:“我也饿了。”

从出发到现在早已过了四五个时辰了,更何况这一路实在是太过消耗体力了。

幻竹抬眼看了眼逐渐变暗的天色,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天色马上就暗了,咱们必须趁着天亮赶紧找到一个能休憩的地方,顺便也找些能吃的东西。”

即便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动,但几人也都明白,等天色完全黑下来,这里才是真的恐怖,更何况这些藤蔓会不会再次袭击还不一定呢。

拖着疲惫的身子,顺着前方缓缓的前进。

正文 第55章 王府来客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

山洞内的某一处,映着火光,两人的身影倒映在石壁上,有些虚晃。

兰嫣看着手中依旧动作不停的自家主子,不由得出声提醒道:“主子,天色马上就暗了,咱们该回去了。”

沐音抬手将最后一些粉末收入瓶中,这才站起身将药瓶递给兰嫣道:“回去钻研一下,记住,不要全用完了,留下一部分。”

兰嫣闻言,眸光顿时一亮,快速的将药瓶握在手中:“主子,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

沐音点了点头,拍了拍手上方才沾染的尘土,道:“别小看这些粉末,必要的时候就这么指甲盖大小的一嘬就能毒死十几头马。”

“毒性这么大?”兰嫣惊诧,但神情中却隐隐透出些许兴奋。

“所以用的时候更要谨慎小心。”沐音看了眼洞外:“走吧,时辰到了。”

兰嫣点了点头,但当走到东门口的时候硬生生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再也迈不开一步。

“主子……是我眼花了吗?”兰嫣的声音透着一股子无力,甚至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沐音扫了眼眼前的情景,神情倒是异常的平淡:“看来不止是咱们发现了这里,就连它们都也已经发现了。”

“主子……您这话什么……意思?”兰嫣发现她说话都有点不利索了。

沐音抬眸示意了下她手中的药瓶:“很显然,这些蛇都是被这些粉末吸引来的。”

粉末?!

兰嫣握着药瓶的手陡然间紧了几分,想到开始进洞之时,自家主子吩咐要在洞口撒上药粉,原本她还不明白是为什么,但现在看来,自家主子这是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的出现了。

扫了眼眼前密密麻麻,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大小小的蛇,一个个的伸着头颅吐着蛇信子,兰嫣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头晕目眩。

这些蛇不是都冬眠去了吗?敢情这是全都跑到这来冬眠来了?!

“用药粉能将它们驱散吗?”兰嫣道:“还是直接撒一把毒?”

“它们都是毒性最迅猛的蛇类,暂时先留着吧,或许对以后会有用处。”沐音沉吟了片刻道:“不过可以先带回去几条,以备不时之需。”

兰嫣自然知晓什么意思,当下便迅速的将手中的药瓶收入怀中,而后又从怀中拿出驱散蛇虫鼠蚁的药粉朝着密密麻麻的蛇群一撒,霎时间,只见药粉散落的地方,瞬间隔出了一条道来。

两道旁密密麻麻的蛇群昂着头吐着蛇,却没有一个敢靠近药粉,看起来也是分外的壮观。

扫了眼距离最近且散落的几条蛇,修长的五指微微一扬,一条蛇便被轻而易举的抓在了手里,对于处理这种毒蛇,兰嫣可谓是熟练异常,之前也没少活捉毒蛇,今日之所以受到不小的惊吓,完全是因为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蛇群聚集还真是头一次见。

轻车熟路的将手中毒蛇的毒牙拔掉,而后又以此抓了几条,将毒牙一一拔除,这才将这些蛇处理好装在了随身携带的袋子里。

见她收拾妥当,沐音方才点了点头道:“走吧,趁着天色还亮,回城。”

“是,主子。”

到了王府门前,正是申时刚过,下了车正巧与对面同样停在王府外的一辆马车相对,只见一双莹亮素白的手掀开车帘,然后便是一袭青竹色的锦缎衣裙莹亮在眼前,那女子肤若凝脂,面若桃瓣,如水的眸光隐含三分水气,不点而红的唇瓣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真可谓应了那句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只这么远远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一副画作。

但见那女子看到沐音,眸光微微一怔,仅是瞬间便已然恢复之前的神情。

沐音仅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对于没有兴趣的人,她向来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勾了下唇角,便直接朝着府门走去,倒是兰嫣反倒是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经过府门前之时,守门的守卫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的唤了声王妃,沐音轻点了下头便直接走了进去。

“原来她就是那个传闻中的熠王妃啊。”跟在女子身侧的丫鬟恍然道。

能在这晋王府门前被称作王妃之人,除了晋王妃也就只有那位熠王妃了。

“小草,不得多言。”女子轻声训斥了一声,那名唤作小草的丫鬟当即垂下了头不再多言。

“走吧,你且先去通禀一声。”女子开口道。

“是。”那小草应了一声,便连忙朝着那守卫走去。

沐音本打算直接到自己的院落,本不想打扰晋王他们,不曾想刚过了府门,便看到晋王妃与上官穆雀正款款朝着这边走来,扬了扬眉,只好转变了方向。

“小音啊,怎么回来这么晚?”晋王妃将沐音的手握在了手里:“天气这么冷,冻坏了身子怎么办?快,将这暖炉捧在手里暖暖。”

说着便不由分说将怀中的暖炉塞到沐音的手中。

沐音勾了勾唇角将暖炉捧在手里:“不碍事,多走动走动对身子也好。”

晋王妃认同的点点头:“是啊,多走动走动对身子好,不过也要时刻注意不能冻着了身子才是。”

沐音淡淡一笑,扫了眼一侧的上官穆雀,缓缓道:“叔王婶和穆雀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就是……”晋王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匆匆赶来的守卫打断了。

“启禀王妃,府外一位姓杜的小姐求见。”

沐音眉目轻动。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晋王妃笑了笑,朝着那守卫摆了摆手道:“赶紧将人请进来。”

“是。”

晋王妃这才与沐音解释道:“今日啊是我那侄女过来,这孩子自幼就招人喜欢,正巧啊前些日子她爹娘有些事情要忙,就托我这个做姑母的照顾一段时日,这府里啊多个人也热闹些。”

沐音浅笑:“叔王婶说的是。”

与此同时,那女子带着丫鬟也走了进来,看到晋王妃神情显然十分愉悦,但也没有失了方寸:“婉儿见过王妃,见过世子妃。”

“奴婢见过王妃,见过世子妃。”丫鬟也紧跟着行礼。

晋王妃连忙搀起杜婉,笑道:“怎么?这么多年不见,都生分了,叫什么王妃叫姑母。”

杜婉笑着应承了一句:“姑母。”

晋王妃应了一声,面上的笑意更甚了。

杜婉这才仿若未觉的将目光转向沐音:“想必这位一定就是熠王妃了吧?”说着便是行礼道:“杜婉见过熠王妃。”

沐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语气淡漠:“杜小姐不必多礼。”

杜婉仿若没听出话中的疏离,仍是笑着点了点头。

晋王妃神色不由更是满意了几分。

“婉儿是如何识的小音的身份的?”晋王妃道。

“传闻熠王妃天姿国色绝色倾城,今日见到本人,自然也是不难猜的。”杜婉笑着道:“方才在府门前那惊鸿一瞥,婉儿至今仍是犹记在心呢。”

“哦?”晋王妃目露诧异,看向沐音笑道:“这么说方才你们在府门前已经见过面了?”

沐音点头,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方才正巧与这个杜小姐一同下了马车。”

言外之意,并没有过多的交涉。

晋王妃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沐音冷淡的性子她也是了解的,自然也犯不着为这些多想些什么,当下也是笑着道:“这也算是缘分了。”

“姑母说的是。”杜婉笑着应了一声。

“呀——”正在此时,一声惊呼声响起。

只见那小草正颤巍巍的指着兰嫣手中拿着的袋子,以手捂口,神情十分惊骇。

“小草,不得放肆!”杜婉轻声训斥了一句,而后朝晋王妃道:“姑母莫怪,这丫头胆子小,总喜欢一惊一乍的。”

晋王妃倒也不是个心狠之人,反倒是很和善:“这是瞧见了什么?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这……这袋子里……的东西会动。”小草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小丫头没说的是有点像蛇。

“会动怎么了?”晋王妃扫了眼袋子,这才看到兰嫣,不由诧异道:“这是?”

兰嫣恭谨的行了一礼道:“兰嫣见过晋王妃。”

听到名字,晋王妃心中倒也猜到了大半,只听沐音解释道:“兰嫣也是我手底下的人,前些日子派她出去办事了,今日也是刚回来。”

晋王妃点了点头,又问:“那兰诺那丫头呢?”

之所以问这么一句,是因为她还蛮喜欢兰诺那丫头的。

沐音道:“有些事情需要她去办。”

晋王妃上下打量了一下兰嫣,倒也满意的点了点头,温雅娴静,与兰诺那丫头倒是互补,也是个好的。

“熠王妃,是杜婉身边的这小丫头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杜婉突然开口道。

经她这么一说,晋王妃倒是想来了方才的事情,看向兰嫣道:“你这丫头袋子里装的是什么?瞧把那丫头吓成这副模样。”

兰嫣扫了眼那杜婉,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既然杜小姐和她的丫鬟都这么好奇,那就打开瞧瞧吧?”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沐音说的。

看到沐音点头,兰嫣面上的笑意顿时更甚了,故意向前走了两步,靠近那杜婉身边,刷的一下将手中的袋子打开,袋子里的几条蛇恰好映入那杜婉的眼睛。

“啊——”果不其然,那杜婉一声惊叫,面色登时被吓得惨白,瑟缩着差点没倒在地上。

晋王妃与上官穆雀离得远,倒是没瞧见里面的东西,但是从那杜婉的神情也能猜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来。

“来的路上,正巧碰到了这么几只,我这丫头也是个胆大的,就随手捉了说是要煲汤,原本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怕拿在手里吓到了人,这才装了起来,没想到杜小姐身边的丫鬟倒是个眼尖的。”沐音淡淡的扫了两人一眼,继续道:“不过,看样子还是吓到了两位。”

上官穆雀也是个聪明的,当即开口道:“是啊,这蛇羹倒是很适合孕妇喝,不过也不不要多喝才好。”

沐音笑了笑:“穆雀说的是,我之前问过郎中,他们也是如此说。”

上官穆雀笑了笑,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杜婉主仆两个。

听到两人的对话,晋王妃也是反应了过来:“小音啊,抓蛇这种事交给府里的下人去做就好了,以后可别在亲自动手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晋王妃点头:“好,累了这么久,快去休息吧。”

直到沐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那杜婉与那丫鬟还尚未回过神来,最终晋王妃还是请了个郎中前来给其诊治,这么一吓反倒是给吓出了病来,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两日方才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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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6章 胆战心惊

天色渐暗,周围远处的景象已经有些暗沉模糊了,对于幻竹几人而言想找到合适的休憩地点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咱们这是要走到什么时候啊?我双腿已经发麻了,全身上下饿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菱悦揉着发酸的膝盖,声音有气无力。

“是啊,再走下去我这两条腿就真的废了。”上官筠也附和道。

倘若是寻常甭说是走上这四五个时辰的路,就算是走上一日不休息,她也能撑下来一点问题没有,但是这里的环境不仅恶劣,而且还要时刻注意周围和脚下的环境,生怕一个不小心丧命,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就是再好的体力也抵不上这样折腾啊。

“再坚持一下吧,说不定再往前走一点咱们就能找到落脚的地方了。”冯艳秋劝慰道。

“嗯——”陡然间一声闷哼响起,只见走在前方的冰洛陡然间倒了下去。

“冰洛!”距离最近的幻竹当下就要上前,却被冰洛冷冰冰的声音制止了。

“别过来!”

幻竹顿住了脚步,仔细的看去,这才发现冰洛并不是跌倒,而是被陷住了身形,下半身已经没入了其里面,唯有上半身方才没事。

“这是……沼泽?”幻竹的声音带着一抹不确定。

冰洛试着动了下身形,却发现越动深陷的越快,当下也只能尽可能的保持住身形,稳着不动。

“这该怎么办啊?”看着冰洛一点点深陷的身影,菱悦顿时有些慌了,虽然冰洛为人冷冰冰的,又不爱讲话,但是她怎么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可以说在这五人里她觉得最为安心的人就要数冰洛了,现下看到她被困,难免焦急。

“快想办法将人救出来啊。”冯艳秋显然也十分焦急。

“冰洛,你先别动,我们试着一起用力看能不能将人拉出来。”上官筠看向幻竹。

幻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递给冰洛道:“拉紧我的手,不要放手!”

冰洛抬眸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眸光在夜色中恍惚了一下,布满泥浆的手这才缓缓的握上幻竹的手。

上官筠几人相继拉住幻竹的手,紧紧地,没有一点儿松懈。

“用力!”幻竹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面色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涨红。

你拉着我的手,我扯着你的手,谁都没有放手,皆是拼尽了全力的想要将其拉出来。

冰洛亦是拼尽了全力试图从里面出来,但始终动不了分毫。

“不行,这办法没用。”冰洛看向幻竹道:“你松手,我自己试试。”

幻竹眉头紧皱,手却没有放开:“你想到办法了?”

“这里面越用力会陷得越深,不能强来,你们先松手,我自己试试。”冰洛解释道。

认真的看了眼冰洛,幻竹终是点了点头,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但身子却依旧半弯着身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时刻防备着。

上官筠等人亦然,四个人站成一排,皆是半弓着身子,手臂前伸,时刻防备着意外的发生。

看到这一幕,冰洛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继而敛下双眸,凭借着感觉,将整个身形放松,身子几乎半躺在其上,但却是漂浮在上面,亦是趁着这个时机,双臂使力,一点点的朝着几人的方向靠拢。

速度很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点点的踱步,但此时此刻没有人开口催促,亦没有人叫苦,只剩下了浓浓的紧张和担忧。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几人的动作依旧没变,冰洛也挪动到了几人身前接近的地方,此时,抬眸与几人对视了一眼,不需要任何言语,几人动作划一的快速伸手,一人抓住一个部位,同时使力,几乎只是眨眼间,人已经完整的砸在了几人的身上。

感受到身上压着的重量,几人心中总算是狠狠地松了口气。

“总算是平安无事了。”菱悦盯着乌漆墨黑的夜色,笑的欢愉。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皆是笑了。

笑容中有释然,有疲惫,有轻松,亦有兴然。

躺在几人身上的冰洛看着几人微笑的侧颜,冷硬的唇角不知不觉也划过了一抹浅淡的弧度,虽然很浅,但足以融化面上那抹冷硬。

“起来啦,要被你压得喘不过气来了。”上官筠咳了两声,面部的笑意不变。

调整了下姿势,五人并排躺在地上,看着没有一点儿星辰的夜空,遥遥相望。

“还要不要去找休息的地方了?”幻竹的声音悠然响起。

“我饿了。”菱悦的声音。

“我也饿了。”冯艳秋的声音。

“那就……”幻竹的声音还未说完,便突然被上官筠打断。

“你们看,那是不是个袋子?”

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只见原先冰洛掉进去的地方,上方正放着一个布袋,虽然隔着夜幕,但也不难看出袋子上绑着的红线。

这是物品中的一件?!

毫无疑问,几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顿时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快!找个棍子将袋子拿出来!”幻竹道。

好在周围树木多,找根棍子还是很容易的,人掉入到里面不好出来,但袋子却不会,树枝勾住袋子边缘,微微一使力,袋子便被带了上来。

打开袋子,赫然发现里面装有两个火折子,一瓶药粉,还有一枚令牌,令牌很简单,上面只刻了一个云字,再无其他,而那火折子由于袋子里面包裹严实,倒也没有收到任何湿气,打开就能用。

“现在也算是找到其中一件了,也算是个不小的收获。”幻竹将两个火折子拿起来,看向几人道:“这两样东西还是备在身上的好,一人拿一个比较安全。”

冯艳秋当即道:“我身上有一个了,不用给我了。”

冰洛显然没有要拿的意思。

最后自然是上官筠与菱悦一人一个带在了身上。

而那药粉,幻竹打开闻了一下,是上好的金疮药,关键时候可以救命,盖上盖子直接丢给冰洛道:“这个你拿着吧,万一咱们中有人受伤了,还能保住一条性命。”

冰洛看了她一眼,顿了片刻,倒也没再说些什么,直接将药粉收入了怀中。

最后只剩下了令牌,幻竹看了眼几人道:“既然咱们一起,那这令牌放在谁那都一样。”说着看了眼冯艳秋道:“你拿着吧。”

冯艳秋当即摇头:“我身手不好,万一丢了就坏了,你身手最好,还是你拿着吧。”

“是啊,我们这几个里面也就属你身手好了,还是放在你那放心。”菱悦也附和道。

上官筠也接着道:“你也说了放在谁那都一样,你就拿着吧。”

听她们如此说,幻竹也不是犹豫的人,当下便将令牌收入了怀中:“既然第一个令牌已经找到了,那咱们就赶紧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再找些吃的来。”

其他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不过几人也都是身心疲惫,乏的厉害,远处肯定是不能去的,更何况方才冰洛陷进去的地方夜色里也瞧不出面积到底多大,不能贸然上前,只能在附近寻找合适的休息地点。

为了节省时间,自然是分开行动比较快,幻竹,菱悦前去寻找吃的,至于冰洛上官筠以及冯艳秋则是去找落脚的地方。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总算是找到了一处休息的地方,周围是几根不算粗壮的大树,脚下虽然也是杂草丛生,但相较其他地方而言,这里最起码还算是干燥的,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方才定下来,而另一边前去寻找吃食的幻竹与菱悦也返回了,周围并没有什么能即可入口的东西,夜幕下也根本找不到什么野果,只能找到一些确定能吃的野草。

看到两人手中的东西,上官筠觉得整个人都虚晃了:“难道就没有一点肉吗?哪怕是生肉也行啊。”

现在她需要急剧的补充体力啊,只吃这些野草根本就食不果腹好吧。

幻竹将手中的野草放到一旁还算干净的地方,开口道:“先将就着吃一些,现在不方便去找肉食性动物,等天一亮再找不迟。”

“幻竹说的对。”冯艳秋道:“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兔子之类的能吃的东西,还是等天亮比较安全。”

上官筠哀嚎一声,只得认命的抓起地上的野草丢入口中,不管怎么说,总比饿死好啊。

夜幕静悄悄的,虫鸣鸟叫声不绝于耳,但几人却早已无暇顾及,此番走了这么一路,提心吊胆,好不容易能找个休息的地方,自然是倒头就起不来了。

“你们先睡吧,我来守夜。”幻竹朝着几人道了一句。

“那好,你负责前半夜我们负责后半夜。”上官筠应了一声,眼皮都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幻竹点了点头,走到一棵树前盘膝而坐,片刻功夫,上官筠菱悦与冯艳秋三人都已经闭上了眼睛,唯有幻竹与冰洛靠在树干上,睁着双眸,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幻竹看向冰洛,正要开口,就在此时,却是突然眸光一凝,抬眸看向冰洛的位置,眸光顿时一沉,手中的匕首倏然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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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7章 有肉吃了

看到幻竹的动作,冰洛眸光瞬间凌厉,但也仅是刹那,在看清幻竹的眸光之时,冰冷的神情方才有所缓和,但神情却依旧带着一丝丝的戒备。

嗖的一声夹带着冷风,匕首直直的越过冰洛头顶上方,铮的一声直直的插到了树干上。

冰洛抬眸看到上方的情景,眸光不自觉的闪烁了一下。

而此时幻竹已然站起身,走到了树旁,抬手越过冰洛上方,直接将匕首拔起,连带着将已然被插入七寸的毒蛇一块握在了手上。

“我……”冰洛神情有些犹豫,刚一开口,便被幻竹打断。

“这下有肉吃了,你赶紧去捡些柴火,我将这条蛇处理一下。”

冰洛定定的看了幻竹一眼,没再开口,利落的转身去找柴火了。

看着冰洛消失在夜幕下的背影,幻竹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继而则仔细的处理起了手中的毒蛇,因为是毒蛇,所以处理起来也得分外的小心谨慎,不过,好在她之前也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是以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等冰洛将柴火捡回来,幻竹这边也已经将毒蛇处理的差不多了,两人身上都没带火折子,只好叫醒了一侧的冯艳秋取火折子。

看到幻竹手中握着的处理好的毒蛇,冯艳秋最后的那点睡意也瞬间消散,小心翼翼的点燃了柴火,看向幻竹的目光欲言又止:“这……你不会是想把它烤……烤来吃吧?”

幻竹看她,扬了扬手中处理好的蛇:“不然你觉得我把它弄成这样是好玩?”

冯艳秋:“……”

好不好玩她不知道,但是就这么一条蛇在她眼前真的很心慌啊。

幻竹拿着匕首将蛇一块块的切分好,然后插在拿好的棍子里,递给冰洛几根,然后又把剩余的几根递给冯艳秋道:“这里没有不敢吃的东西,只有不能吃的东西,害怕事小,饿死事大。”

冯艳秋看着棍子上的一截蛇身,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下还是将木棍接了过来,放在火堆上开始烤。

幻竹勾唇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

夜晚的篝火很明亮,飘出的火花一点点飞升,就像是夜间的萤火虫,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也成了夜幕下独有的风景。

上官筠和菱悦是被肉香馋醒的,看到三人手上已经差不多烤熟的肉,口水差点没流出来:“这是从哪弄来的肉啊?我这还是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肉香。”

上官筠喃喃道。

冯艳秋默默的瞧了两人一眼,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们的为好,继续转头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倒是幻竹转头看向她们微微挑眉:“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额,明显?

上官筠和菱悦同时愣了一下,很明显吗?那她们怎么没有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也无怪乎她们看不出来,这蛇已经被切分成了一小节一小节的,况且扒皮烤熟了就更是难断了,幻竹扬了扬眉,倒是也没有告诉她们,拿了两根烤好的蛇肉递给她们道:“吃吧。”

两人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此番看到这么香的肉香,自然是按耐不住的,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能吃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

看着两人吃的香甜,冯艳秋默默的张了张嘴,又看了幻竹一眼,后者朝她勾了勾唇角,这才默默的又看向了手中烤熟的肉,犹豫了下,还是没能忍住,吃了一口。

可这一口下去,自然是停不下来的,吃的欢愉,早就将这是蛇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幻竹和冰洛对视一眼,也皆是拿起其中一根吃了起来。

这一夜下来,倒是相安无事。

翌日,天刚蒙亮,几人便已然朝着更深处走去,许是有了昨日的经验,几人的速度倒是比昨日快了不少,也少了几分紧张,不过这里到底是危险丛生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丧命。

是以,即便几人小心翼翼,但难免还是会受伤,好在之前找到的物件里有金疮药,倒也不算什么大事,然,就在几人走到一处林子的时候,便敏锐的察觉到了这里的不同。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有什么不一样?”菱悦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的情景。

“好像是什么气味。”上官筠轻嗅了下:“是……”

“血腥气。”冰洛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对!就是鲜血的味道!”上官筠眸光一亮,立即开口道。

但下一刻面上的欣喜逐渐被凝重所取代,其他几人亦是如此。

血腥气?!昨日经历了那么多的险情,也不见有丝毫的血腥气味,今日刚到这里,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这说明了什么?!

这里绝对比之前还要危险数倍!

“大家都小心些,千万不要分散。”幻竹沉声说了一句,又朝着一侧的冰洛点了点头。

经过这不到一日的相处,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仅是一个眼神亦或是一个动作,便能猜出对方想要做什么。

冰洛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而后便绕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朝着前面走去,而幻竹则是直接越到了最后面的位置,两人一前一后,将上官筠等三人护在了中间位置,降低了危险。

这里的树木与先前青葱浓郁的树木不同,这里的树倒更像是错综盘杂的枝干,一根连着一根,放眼望去,根本无法分辨枝干究竟是属于哪棵树上的,更无法判断出哪条枝干危险,就连错综盘杂的树根都是一路延伸直至另外一处,且树与树之间亦是生长着无数多的叫不出名字的杂草,足有胳膊长短,遮挡的就连地面上的东西都分辨不清了。

“啊——”一声惊呼。

只见冯艳秋眼神惊恐的看着某处,脸上满是惊恐和害怕。

顺着她的眸光看过去,赫然发现就在她们脚下正前方不远处半立着一条足有三根拇指般粗细的蛇,且那蛇半直着身子,朝着几人的方向呲呲的涂着蛇信子,身上五彩斑斓的花纹映衬着绿色的杂草显得格外的鲜亮。

上官筠亦是被吓得不轻,菱悦反倒是一脸平静,看着那蛇,甚至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笑意。

“怎么办啊?咱们一动,它不会直接扑上来吧。”上官筠眼睛一眨不眨,身形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距离太远,它速度没有这么快。”幻竹道:“都别愣在这里了,再待下去保不齐会有更多的蛇出现。”

听到这话,冯艳秋与上官筠自然吓得一个激灵,再不敢多加停留,唯有菱悦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那蛇,不太愿意离开。

看出了她的犹豫,幻竹上前道:“这是条罕见的毒蛇,万一被缠上了很难脱身。”

“我知道。”菱悦应了一声,再看了那蛇一眼,终是有些恋恋不舍的抬脚赶上上官筠她们的步伐。

那条蛇倒是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就像是注视着她们离开一样,这种感觉非常的诡异。

走了不到十步,终于又发现了诡异,只见前方的树杈藤蔓上缠满了一条条花色的蛇,大小不一,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条都是毒蛇,察觉到她们的身影,一个个的也都直立着身子,呲呲的吐着蛇信子,似是在警告,可不等几人有所反应,接着又一棵藤蔓上垂吊下来几条大小不一的蛇,甚至草丛里也大大小小出现了几条,皆是半立着身子,注视着几人,一点点的移动。

“我……我是在做梦吗?”上官筠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她们这是掉进蛇窝了吗?

冯艳秋则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哆嗦着双唇,眸光不知道朝着哪看了。

“都别慌。”幻竹沉声道:“这些蛇都是毒蛇,大家先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它们的动作。”

几人站在原地像是石雕一般一动不动,那些蛇倒也十分配合,竟也是一动不动,不过那眸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们,攻击的姿态没有丝毫的转变。

良久,几人的面上都浮现了丝丝汗珠,汗水顺着面颊滑落而下,浸染到衣服上……

“要一直这么呆着吗?我快要坚持不住了。”菱悦咬牙道。

长时间的保持住一个姿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就更是不容易了。

冰洛没说话,抬手间却是银芒一闪。

“不要。”察觉到她要做什么,幻竹当即开口制止。

冰洛看向她,只听幻竹解释道:“这些蛇究竟有多少我们还不知道,更何况它们是不是成群结队过来的,我们也不清楚,若是贸然出手,它们很有可能会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应付起来咱们难免会受伤,这些都是剧毒的毒蛇,咱们不能冒险。”

听到幻竹的话,冰洛倒是也没再坚持,将手中的暗器收了起来。

沉默了片刻,幻竹道:“蛇最怕什么?”

“雄黄啊。”上官筠道:“咱们这里也没有雄黄啊。”

幻竹看向菱悦:“你觉得蛇最怕什么?”

菱悦不明所以的抬眸:“为什么要问蛇最怕什么?只要让它们离开不就行了?”

幻竹眉眼动了一下:“你有办法?”

菱悦扫了眼那大大小小的蛇,神色间带着一抹兴奋:“我能让它们都离开这里,但是我能不能带一条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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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菱悦的本事

看着她满眼期待的眼神,幻竹觉得脑仁有些跳得厉害:“你的意思是你要带一条在身上?”

菱悦点头。

“这是毒蛇。”幻竹提醒。

“我知道啊。”菱悦道,如果不是毒蛇她还不想带在身上呢。

幻竹:“……”

她现在总算是发现了她的不同之处了,别人看到毒蛇都是敬而远之,她可倒好非但不避反倒是兴致盎然,这喜好也实在是没有人能比拟的了的了。

从昨日到如今的相处下来,幻竹已然从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几人中发号施令领队的那个人,既然已经得到了幻竹的默许,菱悦自然也不再犹豫,当下从怀中掏出一系列的东西,小瓷瓶,匕首,宣纸,将这些东西依次摆在地上,而后又抬眸扫了眼周围,朝冰洛道:“冰洛,你帮我将你正前方的那株带着浅黄色的草拔下来。”

冰洛抬眸看了一眼,那株草距离她也不过两步的距离,不过这草的斜前方便是布满了蛇的藤蔓,想要将草拿到手,必须要很快的速度,敛眸沉吟了一下,将匕首收入腰间,脚尖轻一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径直朝着那株草飞去,没有任何停留,五指触到草的刹那一个收力,草已然完整的握在了手心里,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停顿,藤蔓上的蛇也未来得及有任何的动作,人已是落在了原地。

“给你。”将手中的草递了过去。

“辛苦了。”菱悦道了一句,将草握在手里,而后便放在了宣纸之上,然后又用宣纸将草整个裹住,随手寻摸了一块石头,啪啪的用力砸了两下,然后又拿起小瓷瓶,将里面的粉末倒在其上,霎时间一股奇异的气味便飘散了开来,与此同时,那些一动不动的蛇也陡然间动了一下,不过也仅是动了一下。

将这些完成后,便站起身,而后从身上抽出一根短萧来,那是一根一指长的玉箫,淡绿中透着莹白,显得分外的精致。

玉箫放到唇边,一声低转蜿蜒的乐声倾泻而出,清灵而空洞,像是一种动物发出的声音又像是敲击某个物件发出的声音,称不上好听但也算悦耳。

就在几人不解的时候,壮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蛇,突然间变得有秩划一,一个个的高昂着头,左摇右摆,像是在随着乐声而左右摇摆,就连那缠在藤蔓上的大大小小的蛇也都变得井然有序,放眼望去,比排队还要整齐,那场面别提多壮观了。

幻竹几人看的目瞪口呆,就连冰洛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训动物的不少见,但训蛇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是以,看向菱悦的眼神也都不自觉的带上了敬佩以及震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菱悦的乐声方才停止,而此时那些蛇却还依旧左摇右摆,像是还没从乐声里出来一样,少了乐声的伴奏,再看这些摇头晃脑的蛇,不知怎么的,倒是莫名的让人有种想笑的冲动。

“好了,这下它们不会再妨碍我们了。”菱悦将东西一一收起。

“这就完了?”冯艳秋瞪大了双眸:“它们会这么一直跳下去?”

菱悦闻言顿时笑了:“一直跳下去还不得将他们给累死啊,放心吧,这种情况最多也只能维持一炷香的时辰而已。”

话落,直接越过草丛,从蛇群里抓了一只较小的蛇握在了手里。

看着她手里乖巧如斯的小蛇,上官筠与冯艳秋有致统一的齐齐后退了一步,见此,菱悦无奈的看了两人一眼:“那么害怕做什么,放心吧,它不会咬人的。”

说着还抬手就像抚摸小孩一般摸了下蛇脑袋,那神情甭提多温柔了,但这副模样看在上官筠和冯艳秋眼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是实打实的惊悚啊,上官筠还好,也算是刚接触她,但冯艳秋怎么说也是跟她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人,就愣是没察觉到这厮还有这样的癖好……

冯艳秋心里此时此刻无比的庆幸同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这位没有与蛇同住,如若不然,她也没命站在这里了。

“好了,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幻竹道:“有什么问题还是等到过去这一片地方再说吧。”

有了菱悦的这一招,几人越过蛇群倒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夜幕降临,这次寻找落脚的地方相较昨晚倒是轻松的多,且吃食也早在沿路找了些果子,虽然没有鲜肉,倒也可以果腹,蛇肉都吃过了,其他的自然也就不会再挑了。

看着菱悦不断的摆弄着手里的蛇,上官筠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这训蛇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学来的?”

长这么大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和亲眼看到有人训蛇。

菱悦将手中的小蛇放在手臂上缠绕一圈,缓缓的开口解释道:“其实这是我家的祖传手艺,从我祖辈那时候起,就一直以此为生,就连现在我爹手里也有驯养十几条蛇,不过,他从来都不让我碰就是了。”

“为什么?”上官筠不解。

菱悦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家这门手艺是传男不传女啊,我打小就对这个特别感兴趣,三番五次的求着我爹将秘诀传授给我,但都没有成功,没办法,所以我只好偷学咯。”

“这么说你以前私底下也训过蛇?”

“没有。”菱悦坚定的摇了摇头,而后竖起了食指,道:“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

八只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菱悦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犹豫的道:“就算是第一次,这不是很成功么?”

确实是很成功,成功到她们都怀疑她是多熟练的老手了,没成想竟是个没一点经验的菜鸟!

“你确定有把握你手里的这条蛇不会伤到你?”这是目前而言幻竹最为担心的事情。

菱悦点头,信心十足:“你们放心,虽然训蛇这是第一次,但养蛇我可算得上是老手了,在家里我可是偷偷养过五条呢,它们都乖巧的不得了,再说了这条蛇这么小,也伤不到我。”

“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件事她们也确实不便插手。

吃了些野果,晚上休息之时,依旧是两拨轮着来,前半夜先是菱悦上官筠与冯艳秋三人,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空,三人百般无赖的摆弄着手里随手捡来的石头,在地上左划一下又划一下,不知道在划些什么东西。

只有菱悦低头依旧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蛇,乐此不疲。

“这里怎么这么多虫啊。”上官筠用手煽了两下周围嗡嗡作响的飞虫,被这些飞虫围着难免心情有些不好:“我看咱们还是把火架起来吧,最起码也能赶一下这些虫子。”

冯艳秋没意见。

上官筠朝菱悦挑了挑眉:“你的火折子呢?方才不是刚点着过,应该还有余温吧。”

菱悦正逗弄着手里的蛇,哪有心思想这些问题,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直接朝着上官筠丢去,不曾想,火折子正巧碰到蛇头,直接掉在了蛇身上,只见那蛇卷着那火折子,吐着蛇信子的头轻嗅了两下,菱悦已经轻轻的拍了拍它的脑袋,拿走了火折子递给了上官筠。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干支藤蔓,随手一捡就足够点燃一个小火堆了,不过片刻的功夫,火焰已是冉冉升起,随着焰火温度的升高,周围的虫子倒还真是消散了不少,虽然有些热,但也总好过虫子的侵扰。

蛇惧温度,菱悦自然坐的要离火堆远一些,然,就在侧耳和上官筠说话的片刻功夫,手腕上的蛇却是陡然间动了起来,几乎是刹那间便从菱悦的手腕处溜了出去,快到菱悦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冯艳秋的压抑的惊呼响起,菱悦方才回过神来,匆忙站起身朝着那蛇的方向追去,同时不忘提醒两人:“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然。

那蛇的速度虽然很快,但菱悦的速度更快,更何况那蛇身上早已被菱悦洒下了一种独特的气味,循着气味倒是一点也不费力,左右穿行,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那条蛇方才停了下来,细长花绿的身形凭借自身的优势,极快的通过一侧的大树爬到了一处山丘附近。菱悦追到山丘,不知道它这是要做什么,只好站在一旁直直的看着。

但那蛇却再也没了动作,就那么一圈圈的盘在原地,花绿的头颅微微仰着,还有些轻微的晃动,就这么与菱悦大眼对小眼,虽然夜幕下菱悦并不能看到它的眼睛。

终于菱悦败下阵来,弯腰躬身抬手将那盘作一团的蛇握在手里,但当手触到下面的地面时,却察觉出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同,直觉告诉她,这下面必然会有东西,果不其然,扒开上前浅浅的一层土,一个赤色的袋子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

菱悦瞪大了双眸,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这跟之前的那个简直是一模一样好吗!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震惊之余,菱悦忽然有些庆幸起来。

正文 第59章 考验与试炼

“啪——”的一声,火堆旁多了一个袋子,正在倒腾柴火的上官筠和冯艳秋纷纷吓了一跳,看到身后站着的菱悦,顿时松了口气。

“人吓人吓死人的知不知道。”上官筠将手里剩余的柴火丢入火堆,察觉到菱悦手臂上的那条蛇,又不着痕迹的朝着另一侧挪了挪。

菱悦对于她的行径全然不在意,朝着两人扬了扬下巴,道:“你们不想瞧瞧我找到了什么?”

“乌漆墨黑的能找到什么好东西。”上官筠咕嘟了一句,却在下一刻看到地上的袋子时,陡然瞪大了双眸。

冯艳秋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两人一副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后者则挑眉一笑,那得意的模样让两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打开袋子的瞬间,饶是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但还是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这是从哪找来的?”

菱悦勾唇一笑,温柔的摸了下手臂上的小蛇:“这还是多亏了我家美美,要不是它带路,我也找不到这袋子。”

“美美?”两人惊诧。

“就是它啊。”菱悦扬了扬手臂上的某蛇:“我刚给它取的名字,怎么样?好听吧?”

额,一条让人惊恐的蛇叫美美真的好?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语,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些:“这东西真是这条蛇找到的?”

菱悦眉头一扬:“怎么?你还不信了?你觉得这黑布隆冬的鬼地方我能好巧不巧的从土堆里拔出这东西?”

上官筠:“……”

她的确不相信一条蛇会这么有灵性,但是相对而言她更不相信眼前这人有夜视眼的透视功能,能将埋在土里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

看到她们大受打击的模样,菱悦心情甚好,挥手一扬:“刚才回来的急,没注意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你们先打开瞧瞧看里面有什么能用到的东西没?”

经她这么一说,两人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当下也是连忙打开了袋子,赫然发现除了一枚固有的令牌外,还带有同样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看上去很是精致,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打开嗅了一下,没有一点味道,本以为是药粉,恍了两下方才发现里面竟然像是水的声音,除了一些最基本的药之外,她们并不了解这些,还是先收起来事后问幻竹的好。

不知道是因为疲态的原因还是因为有上官筠三人在侧的原因,幻竹和冰洛睡得格外的踏实,若是换成寻常,哪怕是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两人都会第一时间睁开眼,此番却是等到睁眼已是到了子时过后。

听到上官筠一番说道,两人心中免不了也是一片震惊,听过动物有灵性,但还真没怎么见过,没成想今日竟是见到了这么有灵性的一条蛇,看来她们倒还真是赚到了,相较于上官筠与冯艳秋对于蛇的恐惧,两人就显得兴趣十足了,对那叫美美的蛇不免多了几分兴致和好感。

总而言之,今夜不仅相安无事,反倒是找到了另外一间物件,当真是额外之喜啊。

于是乎,翌日凌晨,几人再出发的时候难免多了几分轻松的心态。

但这轻松的心态还没坚持两个时辰就瞬间土崩瓦解了!

谁能告诉她们眼前这是个什么场景?!这么一大片沼泽地是要让她们生趟过去吗?

“要不咱们换条路吧,一直这么呆着也不是办法啊。”菱悦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沼泽地,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两下。

“换条路?这儿哪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上官筠嗤笑一声:“我看着附近方圆几里的地方久没有一处完整的地儿。”

菱悦:“……”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上官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就这么放眼望去就一眼望不到头,更何况要去寻找其他出路呢,恐怕现下唯一的出路就是生趟过去!

“你有几分把握?”幻竹转眸看向一侧的冰洛,开口问道。

冰洛沉吟了片刻,方才沉声道:“五成。”

她们里面唯有她历经过沼泽,而她也深知沼泽的可怕,一个疏忽就很有可能丧命。

幻竹也沉默了,冰洛的身手也仅在她之下,她尚且只有五成的把握,那上官筠等人要如何过去?更何况还有一个只有一点三脚猫功夫的冯艳秋,看来这沼泽当真是不太容易过去。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未等决断出解决的办法,天空突然又下起了雨,雨水犹如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砸在几人身上,不过瞬间,都已是狼狈不堪。

一眼望不到头的沼泽地也被颗颗雨水砸出一个个豆大的小孔,孔内汩汩冒出水渍,倒像是给这沼泽披上了一层外衣。

这雨水毫不停歇,甚至越下越大,看这阵势没有个三天三夜那是指定停不下来的了,雨可以下,但是她们不可以等!

“祸福自有天定。”幻竹抹了把脸上的水渍,咬牙道:“横竖就这么一条命,不尝试哪知道不能行,过!”

话落,扫了眼其余四人一眼,直接一马当先朝着那沼泽里就躺了上去。

冰洛眸光一暗,却也是紧随而上,不过在下去的时候朝着三人嘱咐了一句:“平躺在上面使力。”

之前从沼泽里出来,考虑到后续又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当时幻竹与冰洛已经将技巧摸清,且告诉了她们每一个人,是以,面对这些她们也不全然是什么不知道,最起码还是有那么一线生机的。

看着两人漂浮在沼泽上方,一点点挪动的身形,菱悦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美美从手腕上拿下放到身上带着的袋子里,封紧口,眉梢一扬,麦色的肤质在这一刻倒是显得那么的坚毅:“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个机会,就算是死了那我也无憾了。”

话落,一个纵深也到了沼泽上面。

上官筠看着面色稍显不安的冯艳秋,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膀,像是想起了什么,勾唇一笑,怅然道:“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哪怕撞到了南墙,没有达成我想要的目标,我也是不会放弃的!”

看着上官筠神情悠然的倒了上去,冯艳秋此刻心理无疑是最为挣扎的,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报复,她今生只想求得一个安稳而已,只求有一个安身立命之地,但是这些想法也仅在于她之前的想法,经过了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以及这两日来的所遭遇的种种,都让她有了另外一番新的认知,是啊,她同样可以求得自己所求的,只为自己,仅此而已。

眸色一凝,面色闪过一抹坚定,身形一倒,直接追随上了前面四人的步伐。

走在最前端的幻竹看着身后一个接一个连接的四人,眉眼微动,唇角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意,其他人何尝不是如此,历经此番,生死面前,所有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不是么?

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个决议,她们方才真正求得了自己所求。

横跨沼泽地,这无疑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何况是早已身疲力竭的几人,幻竹与冰洛有先前武功的底子,怎么说也相较有那么一丝丝的帮助,而冯艳秋就不同了,她不懂什么武功,也只是这几日血的三脚猫功夫罢了,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天生神力,但在这里却毫无用武之地,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还成了累赘,过程中好几次差点深陷其中,若不是上官筠在前刻意缩短了距离拉扯,怕是早就不知道陷进去到哪里了。

雨水一直没有停,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背后是冰冷如斯的沼泽,身前是腕大冷硬的雨水,可谓是冰上加冰,但几人身上却没有丝毫冷意,反倒是热气未消,难受的紧。

不知不觉间,五人已然并列成一排,身子紧挨着身子,形成一道圆弧的线,你拉着我的手,我扯着你的臂,任何一个人掉队,其余几人便会不留余力的将其重新拉回来,周而复始。

就这么一直过了将近五个时辰,身上那股热气早已被消磨的干干净净,剩下的仅有无尽的凉意以及漫步目的的向前,不知何时是个头,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命能坚持到最后。

就在此时,沼泽的一端,远远的树上,一女子屹立其上,凝重的眸光远远的眺望着几人的背影,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就这么看着她们挪过去?”一黑衣男子站在同样的位置:“你觉得她们真的能挺过去?”

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旁边的人。

那女子正是一同入林的兰诺,此刻的她远远的看着快要形成小黑点的几人,眸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良久,方才开口道:“挺不过去又如何,这都是她们自己的选择,既然走了这一步,那就再也没有后悔的权利。”

进林之前亦或是进林之后的一日,她们的确都有后悔的权利,但是到了这一刻她们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这里不是他们能做主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无法预测的,饶是他们被命令进来保护她们的这些人,亦同样没有任何的办法化解任何的危机。

哪怕眼前真的有一人坚持不住倒了下去,他们这些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因为他们同样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将一个人安全无虞的从沼泽地带出来。

这是一场考验亦是一场试炼。

------题外话------

这两天写的幻竹几人比较多,因为这里很关键,不能忽视,不过很快再有一章左右就完成了,音音和师兄就会继续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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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0章 菀玉斋琐事

因为上官筠的缘由,沐音与上官穆雀处的倒也不错,加之对于祁珺清这个小家伙她还是十分喜欢的,便一同约着茶楼饮茶,不曾想刚走到前厅处,便碰到了晋王妃与杜婉,听得两人的去意,晋王妃显然十分愉悦,一个是儿媳,一个是侄女,总归是一家人,她自然是希望她们能处的不错。章节更新最快

但是想到沐音的身子,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几句,末了又嘱咐了一下上官穆雀,毕竟祁珺清还小,免不了要费上一些心思的。

沐音与上官穆雀也皆是一一应了。

然就在出府的档口,杜婉却是突然开口道:“不知道熠王妃和嫂嫂能不能捎婉儿一个?”

沐音挑唇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并没有接话,而上官穆雀本身就不是个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自然也是没有开口,反倒是晋王妃微微有些诧异。

杜婉挽着晋王妃的手微微一动,浅笑道:“姑母,既然熠王妃和嫂嫂正巧要出去,那婉儿也跟着她们一道去将需要的东西准备了,也省的天寒地冻的让姑母再随婉儿跑上这一遭。”

这话说的虽有理,但晋王妃好歹也知晓沐音的性子,一时倒是也没有点头。

杜婉眸光微闪了一下,就听到沐音稍显淡漠的声音响起:“既然杜小姐想要一同随行,那边一起吧。”

“如此,婉儿谢过熠王妃了。”杜婉笑着道了一声。

晋王妃虽稍稍有些疑虑,但也只当是沐音是看在了她的面子上,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再开口劝说,只得朝上官穆雀嘱咐了一句,虽然这是自家侄女,但总归还是没有自家人要亲的,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能省则省的为好。

因为有祁珺清这个小家伙在旁侧,凡事看什么都新鲜劲十足,是以这一路并未准备马车,偶尔到处走走停停倒也心情不错。

沐音虽然经常出府,但也皆是马车来回,这幽州城内真正认识她的人还真不多见,而上官穆雀虽身为晋王府的世子妃,但出阁前也不曾抛头露面,而嫁入晋王府后除了必要的宴会其他时候也几乎不怎么出府,哪怕是出府也都是坐在马车内的,这城内认识她的人也是寥寥可数,杜婉自是不必多言,王妃世子妃尚且不识,更何况是她这个没什么身份之人。

此番再众人眼中也仅是三个官宦亦或是富商府上的千金罢了,沐音的容貌自是不必多言,上官穆雀亦是温婉娴雅,再加上一个嫩的不能再嫩的小包子,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娘亲,我想吃这个。”祁珺清小手指着卖糖葫芦肩上扛着的一串串红的发亮的糖葫芦朝上官穆雀开口道。

上官穆雀看了一眼,蹙了蹙眉柔声道:“方才已经吃了一个糖人,不能再吃了,回去让萍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糖酥糕好不好?”

祁珺清眼巴巴的瞅着那红的发亮的糖葫芦,小嘴微嘟,那副舍不得的小模样让人心生不忍。

“嫂嫂,既然清儿想吃,那就买一串吧,左右吃一两个就好,小孩子嘛,看到新鲜的东西总是会忍不住的。”杜婉笑着半蹲下身子看向祁珺清道:“清儿乖,告诉娘亲买了咱们只吃一两个好不好?”

声音温柔恬静,如同沐浴的春风,让人听了十分的舒心,倒是让周围不远处的人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祁珺清虽然没说话,但那渴求的小眼神已然说明了一切。

上官穆雀轻叹了口气,正要开口,便听到沐音的声音响了起来:“清儿乖,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甜食,听话,嗯?”

此话一出,原本还有些恋恋不舍的小脸,当即转了个大大的笑颜,用力的点了点头:“嗯,清儿听话,不吃了。”

那抬头挺胸的模样甭提多正经了,就差没有拍着胸脯点头了,简直让人忍俊不禁。

“清儿乖。”沐音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看着一大一小脸上欢愉的笑意,依旧半蹲在地上的杜婉却觉得刺目非常,明明是她先开口的,没成想这孩子变脸的速度竟然这么快,施施然的从地上站起身,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浅笑嫣嫣:“没想到清儿和王妃的关系这么好呢,看样子对王妃的话也是言听计从呢,真是叫人羡慕。”

上官穆雀眸光微沉,看了她一眼,朝沐音浅笑道:“可不是么,这孩子如今可算是最听你的话了,平日里连他父亲的话都没有你的一句话顶事。”

这颇为无奈的语气和毫不掩饰的愉悦心情让那杜婉面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沐音笑了笑,打趣道:“我瞧着清儿这是又打上了我这药丸的主意了。”

上官穆雀噗嗤一笑,再看自家儿子那昂着头舔着嘴馋猫似的小模样,可不是么,自从之前吃了那些药丸,就跟停不下来似得,为了能吃那些药丸,就连平日里最不想念的书也背的那叫一个顺溜,好在沐音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来一瓶,如若不然,只怕这孩子早就闹腾上了。

不过说来也巧,自从吃了那些药丸,这孩子的身子骨倒是越发的好了,就连寻常的风寒都不曾再发生过了。

“这小子鬼精着呢。”上官穆雀笑骂了一句。

祁珺清不理,只是依旧眼巴巴的瞅着沐音,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简直不要太萌。

沐音只得抚着他的头,笑道:“等回府上让兰嫣给你送去一瓶。”

祁珺清顿时大喜:“谢谢世母。”说完又看向兰嫣,漏齿一笑:“也谢谢兰嫣姐姐。”

几人都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唯有那杜婉的脸色有些不是太好。

沐音与上官穆雀出府本就是要去茶楼,但此番又有个杜婉在侧,毕竟也不好驳了晋王妃的面子,只得一起前往了那首饰铺子,随着她添置东西。

“菀玉斋”在幽州城内可谓是数一数二的首饰铺子,不少达官显贵官宦女子都是来此定做,是以,这生意自是十分可观,店里的伙计也是个有眼色的,见几人款步走来,立即笑着迎了上来:“夫人小姐想选些什么?咱们菀玉斋里的东西是最全的,也是材质最好的,几位可随意瞧瞧看。”

说着便抬手将人迎了进去。

沐音对此倒是没什么兴趣,一直以来她所佩戴的饰物都是最简单的,这些头饰首饰还真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

“你们去瞧瞧吧,我在这等你们。”店铺掌柜准备的倒也周到,桌椅什么的都是备好的。

上官穆雀也淡淡的摆了摆手,看向杜婉道:“前段时间刚打了两副头面,我也没什么要买的,杜小姐先去瞧瞧吧,我们在这等你就好。”

杜婉眸光闪了一下,而后便是笑着应了一声,便携着小草去了另一边。

那伙计见沐音与上官穆雀的穿着打扮,心中约莫也清明了几分,这两位怕是要比方才进去的那位身份尊贵的多,做他们这行的,平日里接触最多的便是官宦富商夫人千金了,什么人金贵什么人一般,他们一眼便能瞧得出来,这边小心翼翼的安置好了两人,这才走向了另一边。

那杜婉初来幽州,虽然自备了几套面首,但总归比不得这里,在伙计的推荐下亦是买了两套价位不俗的头面。

而这边沐音本坐在凳子上与上官穆雀闲聊,无意间正瞥见那掌柜手中拿着的物件,当下凤眸微微一动,勾了勾唇角,摸了摸祁珺清的头,浅笑道:“清儿,走,随世母前去瞧瞧。”

“好的。”祁珺清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上官穆雀也是好奇的站起了身跟了上去。

“掌柜,麻烦将方才那枚金锁拿出来瞧瞧。”沐音看向那掌柜淡淡的开口道。

那掌柜将沐音举止打扮皆不俗,当下也是不敢怠慢,连忙将方才刚收起来的金锁拿了出来:“小姐真是好眼光啊,这可是十足十的金锁,不参一点假,您瞧瞧这上面的花纹,都是雕刻师傅一道一道小心翼翼刻上去的,这金锁也是仅此一枚,别家再无分号啊。”

掌柜的侃侃而谈,沐音并未上心,将那金锁拿起放在手心掂量了一下,瞧了眼上面的花纹以及雕刻的字,心下倒是十分满意,微微垂首看向身侧站着的小人儿,笑着道:“清儿可喜欢这枚金锁?”

祁珺清看了眼那金锁,果不其然眉眼间尽是欣喜之色,连连点头:“喜欢,好喜欢。”

沐音勾唇笑了笑:“那好,那就买下来送给清儿。”

话落,朝着一侧的兰嫣打了个手势,兰嫣当即上前朝那掌柜的询问价格。

而上官穆雀见此,却是连连阻止:“小音,这可使不得,清儿那里已经有一套金锁了,尚且在府里闲放着,况且平日里他也不常戴这些,买了也只当放在府里,犯不着花这么多银子买这金锁。”

沐音笑着摆了摆手道:“无碍,就算作是他世伯和我这个世母送给他的见面礼好了,之前琐事缠身,也一直没有机会,正巧今日凑着这个机会买件礼物,也算给孩子一份礼物。”

听沐音如此说,上官穆雀倒是也不好再说些拒绝的话了,只得笑着朝自家孩子道:“清儿,还不快谢谢世母。”

“谢谢世母。”祁珺清脆脆的道了一句。

沐音笑了笑,却是看向那掌柜的道:“掌柜这里可还有随身佩戴的玉首?”

那掌柜也是个反应快的:“夫人是打算给小公子买的?”

沐音点头,金锁确实是不适宜出门佩戴,但也是图个吉利,男孩子还是带玉好些。

“本店确有一块不错的玉首,堪称本店的珍宝,不过收的谨慎些,两位夫人还请稍等片刻,老夫这就取来。”那掌柜朝着两人微微拱了拱身,便径直朝着后方一侧的地方走去。

上官穆雀眉眼动了动,终究是没再开口劝慰,不过对于沐音的好感却是又上升了一些,她是上官府的女儿,自然是不会缺了这些银子的,想要买什么也自当不会嫌贵,银子谁都会拿,但最重要的还是这份心意,单是挑选金锁和这佩戴的玉首就能看出这必然也是上了心的,是以,也是在心中悄悄的记下了这份心意。

那掌柜将东西拿来之后,沐音与上官穆雀眸光皆是同时一亮,英泽光亮,晶莹剔透,这玉首确是不可多得的美玉。

“清儿可有什么喜欢的图案?回头让人雕了戴在身上。”沐音笑看着祁珺清问道。

祁珺清拧着眉头想了想,方才道:“我喜欢鹰,天上飞的雄鹰。”

“为什么呢?”沐音挑眉轻笑。

祁珺清道:“因为它们很厉害啊,而且它们还有一双很厉害的翅膀,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爹爹说过雄鹰展翅,翱翔九天,清儿也想变成雄鹰翱翔天际。”

“好。”沐音眉眼一弯:“那就雕上雄鹰。”

话落,朝着那掌柜的道:“将那金锁与这玉首一同算了吧。”

掌柜闻言,当即大喜,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温婉清丽的声音响起:“这玉首不如还是让婉儿来买吧,来了这些天,也总是要给清儿一些见面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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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骑虎难下

上官穆雀不着痕迹的拧了凝眉,不知道她这是又要做什么。首发哦亲

倒是沐音抬了抬手:“既然杜小姐有心,那就让给杜小姐无妨。”

杜婉面上一喜,含笑道:“那就谢过熠……夫人了。”

本欲言说熠王妃,但此番出行并不宜透漏身份,只得又改口唤了一声夫人。

那掌柜也是个聪明人,他自是不必在乎谁付账,只要有银子就行,当下将包好的玉首送到杜婉身前道:“这位小姐,一共是一千六百两,不知道是直接送到府上还是?”

“什么?一千六百两?”杜婉惊诧:“不过一枚小小的玉首竟然要这么多银两,掌柜这是欺负我们不懂行吗?”

方才她买了两副头饰也不过才花了一千两而已,这么一副小小的玉首竟然要这么多银子?!

此话一出,那掌柜面上的笑意顿时消减了三分:“这位小姐可以去外面打探一下我们菀玉斋素来都是以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为名,这玉首虽小,但这质地可不是一般玉首可比拟的,小姐如若不信的话可以相较比较一番,看老夫说的可对?”

杜婉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那玉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质地,但这一千六百两也的确是太贵了,她本以为这么小一块的玉首最多也不过三四百两银子,哪曾想竟然如此之贵?况且她此番来到这幽州城,也不过才带了五千两银票,方才买头饰花去一千两,若是再将这玉首买下,岂不是……

看出了其面上的犹豫之色,沐音与上官穆雀谁都没有开口,毕竟这可是没有人逼她,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至于这丢不丢脸可就不是她们所要关心的事了。

看她们没有出言相帮的打算,杜婉咬了咬下唇,一副啜然欲泣的神情,难免让人瞧了怜惜。

立时就有一男子上前打抱不平道:“王掌柜,你这店里怎么说也算是负有盛名,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怕是有些不妥吧?”

王掌柜看向来人:“原来是张家公子,怎的今日不见张小姐前来?老夫记得每次张公子可都是陪着张小姐一起过来的。”

张公子道:“难得王掌柜好记性,不过舍妹今日正巧有事,我便来帮她取回之前所定的头饰,不曾想竟是碰到了这样的事。”

王掌柜眸光暗了一下,道:“张公子怕是误会了,老夫这菀玉斋虽不济张府门下的铺子,可这欺负人的事情可还从未做过,方才张公子看到的也不过就是片面罢了。”

“哦?”那张公子显然是不信的:“那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掌柜先是看了眼沐音与上官穆雀两人,见两人都没什么动作,这才将事情一一道来,当然有关沐音她们的事情自然是没有提,只是道眼前这位小姐要买下玉首,却嫌价格贵重,至于后续自然就是他所看到的那副场面了。

那张公子显然也是个不缺银子的,当下便是开口道:“不就是快玉首,能值多少银子?大不了本公子将银子给你就是。”

王掌柜将之前的价格再说了一遍。

那张公子饶是不缺银子,也不由得咗舌,一个小小的玉首就要将近两千两银子,实在是称不上便宜,但是看到一侧啜啜欲泣的面容,心头那股子正气又飘荡出来,咬了咬牙,朝身后的小厮道:“来福,拿银票来。”

不等那小厮掏出银票,一道清冷的声音便是悠然响起:“不必了,掌柜结账。”

王掌柜抬眼一瞧,当即应了一声,将包好的东西转递给了兰嫣。

突然被人截胡,那张公子心情自然不是太好,但当看到开口之人时,眉头不由一跳,好美的女子!本欲出口的话也生生的卡在了嗓子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了?”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男子漫步而来,白衣墨发,不扎不束,目朗星稀,眉如墨画,一双狭长的双眸带着难以言喻的凌然,一颦一笑似乎都摄人目光,其锐气让人不敢逼视。

“主子。”掌柜恭谨的低声唤了一句。

似是不喜这样的场面,男子英挺的俊美不悦的挑起,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掌柜心下忐忑正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见那原本眉头微蹙的主子在看到一侧略有些清冷的身影之时,眸光忽的一顿,继而眉宇便是舒展开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喜的语气毫不掩饰。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沐音眉梢一扬,清冷的眉宇间却也是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突然出现在我这小店面里,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男子淡然一笑,却是上前两步,垂眸看向正昂首看他的祁珺清:“怎么?又有新的打算?”

沐音摆了摆手:“我现在可没有那个精力,倒是你我怎么听说你手里正准备做一笔新的买卖?”

男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司空奕这小子不靠谱,最近确实是有一笔新的买卖要做,只是还差点火候。”说道此处,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亮看向沐音道:“有没有兴趣参加一份?”

“是有些兴趣。”沐音道:“不过最近手头的事情不少,约莫着是抽不开身掺和了,不过你若是让我做个甩手掌柜,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男子挑唇一笑:“你可以做甩手掌柜,但是我需要一个人来帮我。”

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沐音毫不客气的拒绝:“兰嫣最近抽不开身。”

男子瞧了眼默不作声的兰嫣,不由苦笑一声:“拒绝的这么干脆,真当我这里是洪水猛兽了?”

沐音轻嗤一声:“洪水猛兽算不上,但也绝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觉得我会舍得让兰嫣过去?或者说你真的需要一个人,我倒是不介意让冷风过去。”

听到冷风两个字,男子明显嘴角抽了一下,连连摆手道:“我这手底下的人虽然不多,但还是够用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着两人不算怎么客气的对话,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两人的关系绝对很熟,正因为如此,在场的人才觉得十分震惊,这男子是什么身份?怕是只要在幽州城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号,那可是放眼幽州都美人敢主动招惹的一号人物啊,单是论银子他自是比不得上官府,若是论权势,也比不得那些达官显贵,但却偏偏让人忌惮的很,至于这原因嘛,传闻有不少,但真正知道的人却很少,只是知道此人心狠手辣,招惹了他不论你是达官显贵亦或是富商平民,那下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亦或是生不如死。

是以,他亦有一个外号叫做阎王,阎王让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

这菀玉斋也正是他手底下的一个铺子,平日里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不曾想今日却偏偏出现在了这里,且还和一个女子相谈甚欢,听那话语的意思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忌惮这女子,这才是让在场的人震惊外加惊吓的原因所在啊。

你们见过阎王有惧怕的人吗?!阎王怎么会有惧怕的人!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但是偏偏却亲眼看到了!

那张公子此时此刻早已是吓得脚步有些发虚了,额角冷汗淋漓,甚至觉得站在这里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而那掌柜此时也是心有余悸,幸好方才没有得罪眼前的这两位夫人,如若不然,只怕是……想到此处,不由得再次打了个冷颤,默默的弯了弯腰,神色更加的恭谨了几分。

“怎么着?瞧你这阵势是打算买东西?”阎溯扫了眼柜面上放的东西,眸光一挑,悠悠道。

沐音摸了摸祁珺清的头,浅笑道:“是啊,买来送给小家伙的礼物。”

阎溯又瞧了眼祁珺清,而后却是将目光看向了一侧的上官穆雀,待看清楚她的容貌,面上顿时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上官家的大小姐,想来这位就是小公子了?”

上官穆雀自然是认得他的,微微的点了点头,温婉而不失气度:“前两日还听父亲提起阎公子的名号,没想到今日便在这里碰到了阎公子。”

阎溯淡淡一笑:“我也正巧有一笔生意想要找上官老爷商讨一番,改日再上门拜访。”

上官穆雀笑了笑,却也没再说话。

阎溯看向那掌柜道:“将东西包好,这也算是我送给小公子的一份礼物了。”

上官穆雀面色微微一变,只听沐音的声音已然响起:“明明是我选的礼,怎么就成了你送的礼了?阎大公子还有抢人礼这一习惯?”

阎溯大手一挥,似是不将这些放在心上,爽朗一笑,道:“算我说错了,这份礼就算是当做你我合作的约定,如何?”

“既然如此,兰嫣,将东西手下吧。”沐音道了一句。

那阎溯却是在兰嫣收东西之时,在盒子上放了一枚朱钗,通体莹亮,流光溢彩,显然定是珍品。

兰嫣那盒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阎溯朝其挑了挑眉,却是没有说话,兰嫣最终还是将那朱钗连带着盒子一道收了起来。

阎溯见此,面上的笑意顿时更甚了几分。

“不如聊聊合作事宜的事情?”阎溯看向沐音道。

沐音动了动眉:“那就到前面的茶楼?”

阎溯招手吩咐了一下手下的人:“去前面茶楼定两间上好的单间。”

而后朝沐音微一扬手:“请。”

沐音看了眼上官穆雀,朝其安抚一笑道:“走吧。”

上官穆雀心里顿时安定了几分,拉着祁珺清一道走出了菀玉斋。

似乎谁都没有想起一侧还站着一个杜婉,那杜婉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美眸闪过一抹怒意和难堪,但想到些什么,终归是一咬牙紧跟了上去。

待人都走了,“噗通”一声那张姓公子也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题外话------

我家兰嫣的这对cp如何?有咱们音音在前,闫大公子的追妻之路漫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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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诚意十足

到了茶楼,沐音与上官穆雀打了声招呼便直接与阎溯去了另一间单间,而上官穆雀则是带着祁珺清与紧随而来的杜婉去了准备的另外一间单间。:3w.

不知道是不是提前吩咐好的,这边刚落座,那边茶水已经送了进来,闻着那茶水漫出的香气,上官穆雀眸光轻闪了一下,虽然她不常喝茶,但是她父亲可是异常的喜欢喝茶,久而久之她也对茶有了一定的了解,眼前的茶水必定绝非凡品,想到此处,不由得抬眸隔着房门瞧了眼另外一个方向。

杜婉若有所思的敛了下眉,仿若不经意的开口道:“方才听嫂嫂与那人说话,嫂嫂是不是与那人认识?”

“不熟。”上官穆雀淡淡的回了两个字,显然不愿意与她提及此事。

杜婉眸中闪过一抹不悦,浅笑道:“嫂嫂不必多心,婉儿也只是好奇随口一问,既然嫂嫂不愿意说那婉儿也就不问了。”

上官穆雀轻声应了一声,便垂首与祁珺清轻聊起来。

杜婉那掩在衣袖下的五指死死的揪住了手中的帕子,明明她都已经如此讨好了,为什么她还是这么不可一世的表情,这么的不将她放在眼里,抬手将倒好的茶似是泄愤似得一饮而尽。

上官穆雀注意到她的工作,面上划过一抹惋惜,当真是白白的浪费了这么好的茶。

顿了片刻,那杜婉依旧是时不时的挑出一个话题来,但上官穆雀却一直表现的兴致缺缺,气的她差点搅碎了手中的帕子。

“娘亲,世母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来啊?”祁珺清扬着小脸看向自家娘亲。

上官穆雀摸了摸他的小脸,笑道:“世母有事要忙,等忙完了就会过来了。”

祁珺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又道:“那我能过去去找世母吗?”

呆在这里好无聊,而且对面还有一个他不喜欢的人,他不想呆在这里,他想去找世母玩。

上官穆雀无奈一笑:“清儿乖,你世母她正与人谈非常重要的事情呢,清儿若是现在过去,会打扰到她的。”

这次祁珺清倒是懂事的点了点头,只是神色间却是难掩失望。

杜婉又开口道:“方才那位公子看上去也是个身份不凡之人,熠王妃就这么过去,两人单独相处是不是……”

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穆雀难得的板了脸,面色不悦的看向杜婉,语气算不上客气:“什么叫单独相处?杜小姐若非是小时候书没读好?难不成杜小姐没看到兰嫣也在那房里?”

杜婉没想到上官穆雀竟然会对沐音如此维护,当下心中一紧,面上却是有那么一丝委屈:“婉儿只是忧心王妃,并没有其他意思。”

“这幽州不比其他地方,有些话还是慎言的好,万一惹出了什么事端,可不是随意就能翻过去的,杜小姐以为呢?”上官穆雀原本也只是有些不喜她而已,现如今可以称得上是讨厌了。

明明是个借住来的客,却偏偏以一副主人的姿态著称,看着着实让人生厌。

杜婉咬了咬唇,沉默片刻,这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婉儿知道了。”

上官穆雀却是没再看她。

而另一边。

沐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坐着的人,一双凤眸微微眯起,危芒乍现。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副眼神看我。”阎溯吸了口气:“每次只要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就绝对没有好事。”

“怎么?心虚了?”沐音冷笑。

“心虚?”阎溯眉梢一扬:“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说完又瞧了兰嫣一眼,看她没什么反应,心里轻舒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不解释一下今天的偶遇?”偶遇两个字咬的极重,让阎溯莫名的感觉一阵冷风扫过。

敛下双眸,掩饰性的低咳一声,道:“这不是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特此来见上一见嘛。”

“见上一见?”沐音挑眉重复了一句:“我倒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见上一见还顺带着想要将人一道给拐走,阎大公子的方式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面对着步步紧逼,阎溯不由气的磨牙:“你还真是严防死守,一点缝隙都不留。”

沐音仿若没看到,勾唇一笑道:“若你是个好人也就罢了,配我家兰嫣倒也尚可,可你却偏偏是阎王这一号人,你说我怎么能不防备一些。”

此话一出,坐在一侧的兰嫣眸光微闪,面上却是浮现一抹笑意,转瞬即逝,自然是没人瞧见。

阎溯磨牙的声音更大了些,好人?!他阎溯不是好人,你就更算不得好人了!

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他若是当真将这话说出了口,毫不怀疑,接下来怕是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沐音瞧见他此番气急的模样,面上倒是多了一抹笑意,朝其身侧的兰嫣微微的挑了下眉,后者眸光闪动了一下,勾了勾唇角,抬手轻抿了口茶,悠悠道:“不是说要谈合作吗?谈谈吧,阎大公子准备怎么个合作法?”

阎溯咬了咬牙,沉声道:“既然不借人,那就借势了。”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答,沐音只是清浅一笑:“这个倒是容易,不过云门的势可不是那么好借的。”

阎溯轻哼一声,本欲比出个三,看到一侧的兰嫣,咬了咬牙,直接比出了个四:“四成”

沐音挑眉一笑,显然对此非常满意:“看来阎大公子诚意十足啊,既然如此,那我这个甩手掌柜怎么着也得拿出一点诚意来才是。”

就在阎溯不以为意的时候,沐音却是站起了身:“好了,接下来细节的问题我就不参与了,有任何问题找兰嫣商讨。”

话落,瞧了眼兰嫣便直接走出了房门。

剩下阎大公子有些怔愣的呆立在当场,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还真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下一刻,面上便是溢满了笑意。

沐音离开房间便直接去找了上官穆雀。

对于阎溯此人,沐音大抵也是放心的,他对于兰嫣的那份心意她也是瞧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兰嫣与兰诺两人虽名义上是她的丫鬟,但实则却是她的亲人,她比谁都希望她们能够幸福,兰诺性情爽朗,有一说一,从不藏着掖着,遇到事情也从不闷着拖着,但兰嫣不同,她比兰诺稳重,却也没有兰诺爽朗,若是她再不助推一把,怕是此事还要遥遥无期啊。

沐音刚一进门,祁珺清那小身子便扑了过来,好在沐音身手不错,微一使力便将其揽在了怀里。

“世母的事情谈完了吗?”祁珺清抬起小脸,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沐音。

沐音摸了下他的脸颊,轻笑道:“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不见,清儿就想世母了?”

祁珺清狠狠的点了点头:“嗯,清儿想世母了。”

沐音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眉宇间仅剩下了淡淡的柔和之意,拉着祁珺清坐到了凳子上,祁珺清也依旧恋恋不舍的抓着她的手不放。

“清儿,以后不可以像刚才那样扑过去找世母,知道吗?”上官穆雀难得的语气严肃。

“为什么啊?”祁珺清不解,平日里他见到娘亲见到祖母都是这样的呀,为什么见到世母就不行呢?

房间毕竟还有个杜婉在,上官穆雀倒是没有多说,只是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能这样,知道了吗?你若是下次再这样,娘亲就不带你见世母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祁珺清顿时吓得连连点头,不能见世母,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沐音笑了笑:“无碍,他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那也得小心。”上官穆雀毕竟是过来人,很多需要注意的细节也都知道的比较多一点。

那杜婉听着两人的对话,掩下的眸子闪过一抹,但却是很快的掩饰了下去,再抬眸时,面上已是温婉可人:“在菀玉斋原本想给清儿买份礼物,没想到惊出了这样的事,只怪今日出来的匆忙,身上的银两带的不足,我那刚好之前来幽州之时,父亲给了我一块玉佩,不如就送给清儿当个把玩吧。”

“杜小姐客气了。”上官穆雀淡淡道:“既是杜老爷留下的,还是杜小姐自己留着吧,再者清儿年纪还小,暂时也佩戴不了这些。”

杜婉神色僵了一下:“瞧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些,那等下次给清儿再选个玉首吧。”

上官穆雀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客气,便是看向沐音说起了话来。

气的杜婉面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方才在店里走的匆忙,倒是忘了在上面雕上图案,回头等回府让你世伯给你雕上好不好?”沐音看着祁珺清道。

祁珺清立即点了点头。

上官穆雀却是惊讶道:“熠王竟是会雕刻吗?”

沐音含笑点头:“他的技术科称得上栩栩如生了。”

一个小小的木偶都能雕的极其相像,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雄鹰。

上官穆雀木然的点了点头,没想到熠王竟然还有这等本事,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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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3章 饥寒交迫

在茶楼并没有久坐,便直接回了王府。。0。

不曾想刚踏入府门便看到祁瑾熠迎面走来,那通身难以言喻的凌然之气,即便苍白的面容也无法压制,举手投足都带着王者的威严之气,加之那俊美无俦犹如刀刻的面容,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饶是见了不少次数的上官穆雀也是不由得怔了一下,如此的气度与尊容,一个凛然霸气,俊美非凡,一个清冷幽然,魅人心神,约莫着世上也只有这两个彼此能配得上彼此了吧。

心里默默的感慨一声,面上倒是多了几分温暖的笑意。

而那杜婉早在看到来人的一霎那,整个人就抑制不住的震惊,欣喜,兴奋,这世间怎会有如此出色的男子,本以为方才在那菀玉斋见到的男子便已是不凡了,没想到竟然当真还有比他更为不凡的存在,那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一股特殊的吸引力,让她根本移不开自己的目光,这就是传闻中的那个熠王?

这边沐音已是眉眼含笑的迎了上去:“师兄。”

祁瑾熠顺势轻揽住了她的腰身,眉宇间尽是柔和之意:“累不累?出府怎么不带个人?兰嫣那丫头呢?”

沐音轻笑:“有一笔买卖找上门来,让她谈生意去了。”

“哦?”祁瑾熠微微挑眉。

只听到沐音解释道:“这不是人又追过来了,我这个做主子的总不好一直不放人呐。”

祁瑾熠顿时明了,阎溯此人他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追到了幽州,想起自家音儿的性子,顿时不由轻笑:“看来他有没有讨得什么便宜。”

沐音微一挑眉:“只不过收了他一点银子,这么算倒是便宜了他。”

这话若是让阎大公子听到,怕是要气的吐血,这叫一点银子?!单是菀玉斋的那两样东西加起来也有将近五千两了,更何况还有那多出一成的分成,怕是几百万两都有了。

不过这么些银子在沐音这个云门门主眼里还真是不够看的,是以,祁瑾熠自然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勾了勾唇道:“下次出府将古月也带上。”

声音虽然十分柔和,但却带着不容置换的语气。

沐音凤眸微挑,却是点了点头。

与上官穆雀道了一声,便直接朝着另一侧的院子走去。

而那杜婉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心有不甘的看着两人慢慢远去,那眸中的痴迷再也消散不去。

另一边,林子里。

雨水已经停了,此时已是到了夜幕,几人几乎用了整整一日的时间方才湛湛的爬过了整个沼泽,此时几人累的全身骨头都像是散了架,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更何况每个人的身上都像是穿了一件泥衣,被潮湿沉重的沼泥覆盖了全身,就连头发丝都被埋在了沼泥之中,横七竖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远远看去还真不像是几个人。

夜晚的风总是带着些许凉意的,几人浑身被沼泥覆盖,难免会感到浑身发冷,冷的打颤,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功夫,趴在地上的冰洛才轻微的动了一下。

冰冷的眸光扫了眼周围的环境,有些吃力的动了动身体,待看到一侧的幻竹等几人的时候,冰冷的目光顿了一下,抬手推了推距离最近的幻竹几下,刚一开口却赫然发现嗓子干涩的紧,十分沙哑,且用不上力。

“咳咳”幻竹低咳了两声,这才悠悠转醒,与冰洛对视了一眼,挣扎着移动了下身子,到了上官筠等三人跟前,依次唤醒了几人。

所有人都一样,浑身酸痛的厉害,嗓子又干又疼,根本使不出力气,动一动手指都觉得撕心裂肺,更别提站起来走路了。可这里显然不是久留之地,距离沼泽太近,且这大雨也不知道何时会下,万一再碰上了强雨,怕是她们就真的无路可退了。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即便再不想动,但也不能随意的拿生命开玩笑,一个个硬是咬着牙龇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安全的地方去。

“不行了,我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我真的走不动了。”上官筠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整个人软绵绵的,说话都是费了好大的一番力气。

她这么一倒,菱悦与冯艳秋随即也跟着倒了下来,幻竹与冰洛虽然没有立即倒下来,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此时的两人皆是面色惨白如纸,双眼空洞无神,嘴唇干裂异常,活脱脱就是一副逃荒难民的模样。

这一晚也不是那么容易度过的,几人熟睡期间,因为潮湿湿滑的气息中间醒了不下数十次,且一日没有进食,饥寒交迫,难以言喻,可这周围别说是吃的,就连那脚边的草是个人都能瞧得出来是不能吃的,这一场大雨下来,周围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了一个模样,原本尚能果腹的野果,一夕之间皆是无影无踪,最不济的野草也彻底沦为毒物,碰染不得,如今身边最多的也当属虫子了,对的,就是虫子,各种各样的虫子,肉虫,黏虫,飞虫一个晃眼的功夫身边便能多出好几条来。

尚如今,不仅是吃的,就连水都成了最为奢侈的东西,虽是刚下过雨,但这雨水却根本就没有积蓄啊,倒是脚下的地一片湿滑。

几人饿的头晕眼花,身上又没有力气,简直就是在等死而已。

就这么过了一日,几人的状态已经达到了濒死的地步,动一动眼神似乎都变得异常的艰难。

“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么死在这里啊?”菱悦有气无力的抬头望天,现如今,眨眼她都觉得费力。

“现在哪怕是给我一根能吃的野草我也能毫不犹豫的吃下去。”上官筠嘶哑着声音感叹。

冯艳秋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别说是野草了,她现在都想剥树皮来吃了,果然人饿到极致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

“吃吧。”幻竹突然将手中拿叶子包好的东西放到几人眼前,示意几人打开。

菱悦当即兴奋异常的打开叶子,下一刻却是一脸懵逼,这这要怎么吃?!确定不是在耍她们?!

上官筠与冯艳秋抬眸看过来神情也是瞬间受到了惊吓,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幻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幻竹抬眼看向她们:“怎么?不想吃?”

菱悦:“”

上官筠:“”

冯艳秋:“”

现在的问题不是想不想吃,而是能不能吃!那叶子上尚在一拱一拱蠕动的数十条肉虫,身上几条纹路都清清楚楚,确定真的可以吃?

“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吃,活!不吃,死!”幻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面无表情的开口道。

犹豫了良久,上官筠方才一脸难色的开口:“就算找不到东西吃,也没必要吃这些虫子吧,再不济往前走走,还有野草野果可以填饱肚子。”

“你大可以去找找看。”幻竹道:“我说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这肉虫虽然看上去恶心,但体内的营养绝对要比也才野果要高很多,如今咱们体内正处于严重脱水状态,野果野草绝对达不到这种效果,况且现如今的情形不能生火,你觉得还有其他的方法?”

上官筠默然,虽然她说的有道理,但是让她下嘴吃这肉虫她还是做不到。

菱悦与冯艳秋同样是这种想法,就算是饿着也绝不想吃这些东西。

幻竹将她们的模样,倒也没再强求,只是将那叶子拿到冰洛的眼前,眉梢一扬:“吃?”

冰洛冷然的眸光扫了一眼那些蠕动的肉虫,显然也是没有吃的意思。

幻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却是抬手拿起一个,直接塞到了嘴里,嚼了两下便又拿了一个,吃这些东西对于她而言虽然也算是第一次,但以往训练之时,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下过肚,饿极了,没有条件,逮着一只兔子扒了皮生吃的情况那也是常有的事情,是以,对于这些虫子倒也不是很排斥。

再者她能知道这些也全是之前从兰诺她们口中听来的,她们可是实打实的体验过这些,既然她们都能做到的事情,她自然也可以做到。

一连吃了五六条,将那叶子随意的裹了一下,扔在了旁边,便靠在了一颗大树旁边闭目养神,其他人自然也只能坐在原地休息。

过了三个时辰,第一个蠢蠢欲动的人还是冰洛,只见她先是观察了闭目养神的幻竹一会儿,又犹豫了片刻,这才有些试探性的将那方才幻竹随手仍在一旁的叶子拿起,看着上面蠕动的肉虫,定了定心神,终是有些犹豫的拿起了一个放入了口中,没敢细嚼,便直接吞了下去,随后又吃了三四个方才又继续躺回了原地休息。

半个时辰不到,饥肠辘辘的体内明显有那么一丝的舒服了些,察觉到这一点,冰冷的双眸闪过一抹诧异,抬眼看向正煎熬难忍的三人身上,缓缓的开口道:“幻竹说的没错,吃虫有用。”

仅是这十个字,便已是让菱悦等人惊诧不已,这么一路走来,她们也算是明白了,这冰洛要么就是不说话,一旦开口那绝对是不说假话的,方才她尝试开始的吃的时候她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听到她再很说,心里自然是多了几分肯定。

犹豫了半晌,还是鼓起勇气将那叶子拿了过来,但是看着那尚在蠕动的肉虫,你看看我,其瞧瞧你,却是谁都没有胆子当这入口的第一人,踌躇许久,还是冯艳秋率先拿起了一个放入了口中。

菱悦与上官筠紧紧的盯着她的反应:“怎么样?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冯艳秋顿了片刻,才有些讪讪的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道:“刚才咽的快,什么感觉都没有。”

两人:“”

一咬牙一跺脚,拼了!

一人拿起一个,对视一眼,那速度甭提多迅速了,眨眼的功夫就整个呼伦的咽了下去,有了开头,后面的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可怕了,一连吃了几个,直到那叶子上的肉虫都解决完了,三人方才对视一眼,捂着嘴笑了起来。

双眸紧闭正在休息的幻竹嘴角也微微的勾起了一丝弧度,就连一直冷着脸的冰洛唇角也可疑的微微上扬了几分。

这一时刻,好像饥寒交迫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

休息够了,五人也是开始继续寻找下一个物件的地点,相对前两个而言,这第三个与第四个倒是找的相对轻松了许多,发现第三个的人是上官筠,而这第四个则是冯艳秋无意间发现的,如今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尚不知下落。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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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考验结束

原因无他,而是因为那最后一个物件正是在那崖壁的顶端位置,抬头仰望,遥遥无期。本文由

上官筠一脸无奈的坐在地上,一根根的拔着手边的野草,百无聊赖:“本来以为找到这最后一个就能出去了,没想到竟然卡死在了这里,这么高的崖壁除非是长了翅膀飞上去,否则不可能会拿到东西。”

这么高的崖壁,她看着都有点晃眼,更别提是怎么爬上去了,更何况上面长满了青苔,想要爬上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冯艳秋看着那高耸的崖壁,也是面露难色:“这崖壁要是再低一点或许我还能爬上去,但是这么高的崖壁,我还从来没试过。”

菱悦微一挑眉:“你以前爬过崖壁?”

冯艳秋点了点头,解释了一番,她自幼首山而住,纵然是女娃,但爬山也从不含糊,但那也仅是稍微低一点且容易攀登的岩壁,像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别说是她,恐怕就连他们镇上的攀登能手都不见得能爬的上去吧。

听了她的话语,几人再次沉默了。

菱悦道:“要不然让美美试试?让它爬上去帮我们把东西给拿下来?”

“没用的。”幻竹摇了摇头道:“它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纵使找到了袋子,也拿不下来。”

单是那块令牌就有足够的重量的,更何况里面还很有可能装有其他更重的东西,一条小小的蛇根本不可能能完成。

“轻功试试?”冰洛开口。

幻竹垂眸想了片刻,却是站起身,从怀中抽出匕首,道:“我先来试试。”

语毕,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是腾空而起,朝着那崖壁直冲而起,她的轻功虽在五人众是最好的,但也仅是在五人中而已,果然,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已然到达了极限,找了个较为突出的落脚点,手中的匕首也迅速的插入了崖壁之中的缝隙之内,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快速的找到下一处落脚点,手臂用力拔出匕首,脚尖一点,整个人再次向上袭去,快速的找到落脚点,又再次寻找下一处,随着一点点的往上攀登,幻竹体内本就为数不多的体力也早已消耗的差不多了,一直在下一处崖壁处站了许久都不曾动作。

而下面一直紧张注视着她动作的四人,此刻无疑是最为紧张的,这么高的崖壁,一个不小心摔下来那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幻竹,实在不行就先下来,下来咱们再想办法。”上官筠在下面大声喊道。

崖壁上的幻竹自然是听到了的,但抬眸看了眼上方,都已经爬到了这个位置,若是现在放弃,岂不是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吗,她还想再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试着动了下身子,找到下一处落脚点,手臂用力,脚下一个用力,手中的匕首已经插到了缝隙之中,但是双脚却是并没有踩到看好的位置,偏巧踩到了那长满青苔的崖壁,脚下一划,整个人却是陡然一空。

崖壁下陡然传来上官筠等人的尖叫声。

本以为必死无疑的结果,但幻竹却死死的扣住了匕首的把手,双臂青筋乍现,却是不曾放手,看了眼脚下的位置,便是试图抬脚踩在那崖壁凸起的地方,可在身子腾空的情况下,想要完成这样的动作无异于非常的困难,前后尝试了几次,果然都没有成功,但是此时此刻也全然没有其他的办法,等着她的一个是死,一个就是活。

她必须再次尝试,于是乎,再次抬脚尝试,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显然要好了很多,先是踩在了那边缘处,再慢慢的一点点的用力挪过去,待到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压在脚步,整个人这才陡然放松了下来。

而下面的上官筠等人也是狠狠的松了口气。

幻竹抬眼打量了下依旧遥遥无期的顶峰,知道此番想要再坚持下去怕是也只有丢了性命,只得找寻下去的落脚点。

上来难,下去更难。

整个过程用了整整两个时辰,待幻竹下来也早已是精疲力竭,再无一丝力气了。

冰洛还欲再试,却是被幻竹制止了,她上去过才知道上面的危机之处,再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下,是万万不能就这么贸然上去的,否则很有可能会丢了性命。

冰洛也没有再坚持,只是冷着的脸更是冷然了几分。

几人一直在尝试着找寻上去的方法,可始终找不到一个绝佳的办法,这崖壁实在是太高了,也太陡了,况且这周围也没有什么能借助的东西,只能靠想,除了想还是想。

“难道要这么放弃了?”菱悦到底是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拿到了四个,就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个,若是现在放弃,岂不是之前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

其他四人自然是和她的想法一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是万万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的。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上官筠道:“沼泽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一点崖壁?”

此话一出,幻竹几人皆是笑了,对啊,沼泽都闯过来了,还怕这么一点的崖壁吗?

此番一直沉默的冰洛却是突然开口道:“去找些结实的藤蔓来。”

“嗯?”菱悦疑惑:“找藤蔓做什么?”

“攀爬。”冰洛神色冷淡的吐出两个字。

幻竹陡然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冰洛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幻竹亦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不妨我们先试试看。”

话落,便直接朝菱悦三人到:“现在咱们赶紧去找藤蔓,要粗一点的,约莫有两个手指粗细就可以了,尽量多带一些回来。”

好在几人身上都带了匕首,砍下藤蔓来倒也不费什么力气,只是搬动的时候确实并不那么的轻松,于是乎,搬动藤蔓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冯艳秋这个天生神力之人,至于砍藤蔓皆由她们四人来完成。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然是砍了一堆的藤蔓,粗细倒是都差不多,只是长短都不一样,先是挑出了几根长度和粗细都可以的拿到了一边,几人商量了一下,为了更加的结实和稳固,还是几根拧在一起的比较好,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苦熬苏的行动了起来。

人多总过是有优势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才一个时辰而已,看了眼尚早的天色,幻竹道:“我和冰洛先试一下,看效果怎么样。”

“你刚上去了一次,又忙活了这么久,还是我上去吧。”上官筠道:“若是不成了再换成你来上。”

幻竹想了片刻,便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冰洛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于她而言,跟谁上去都无所谓,只要是能成功就可以了。

幻竹与冰洛身上一人绑了一根拧好的藤蔓,先是冰洛踮脚而起飞身而上,手中的匕首插在缝隙处,待稳住了身形,便将身上的藤蔓绑在了一侧凸起的崖壁之上,与此同时,将另一端朝着崖壁下面的上官筠扔去,拉住了藤蔓,上官筠上去的速度自然是快了很多,且并不用费很大的力气,等爬到了冰洛的位置,再由上官筠开始向上,然后以同样的方法让冰洛再往上攀爬,两个人交替进行,倒是给了对方休息的间隙,看着两人的身影越来越高,崖壁下的三人却是并没有放松,反倒是更紧张了些。

崖壁实在是抬高,两人中间休息了几次,但无疑此次的方法是对的,纵然花费了很长时间,但也总算是爬了上去。

刚爬上顶峰,便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恭喜你们,完成本次考验。”兰诺浅笑嫣嫣的看着两人,面上尽是笑意。

上官筠先是怔了一下,而后突然尖叫一声,道:“这么说我们就不用再原路返回了?这样就已经是结束了?”

兰诺浅笑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道:“还算不上结束,不要忘了下面还有你们的同伴,她们还没有上来,考验不算完成。”

上官筠一拍脑门,太高兴了,竟然把这一茬给忘了,当即跟冰洛道了一声,而后两人便是将两根藤蔓绑在一起,而后将一段绑在了非常坚固的大石头之上,另一端则是直接朝着崖壁下方抛了过去。

可即便两根夹在一起,长度还是有些不够,三人知道了意思后,便又去砍了些藤蔓,快速的拧好,先由菱悦出发,待爬到了那藤蔓处,便是将身上的藤蔓解开与另一端紧紧的绑在一起,再放置下去,有了这一截的长度,显然长度已经是足够的,幻竹与冯艳秋两人顺着那藤蔓往上攀爬,倒是容易了很多。

不到半个时辰,五人便是都在站在了顶峰。

看到兰诺等人,幻竹等三人难免还是惊讶了一番,不过也仅是瞬间便已然恢复了正常神色。

“你们通过了考验。”兰诺看了眼五人一眼,勾唇一笑,淡淡的开口道。

此话一出,五人当即大喜,这非人的折磨总算是过去了。

可兰诺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五人面上的笑意陡然顿住。

兰诺道:“从这一刻开始魔鬼训练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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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5章 开胃菜甜品

训练场上,黑压压几百号人一字排开,顶着凛冽的寒风伫立其上,尽管四周冷的摄人,但场上的人却依旧是各个汗如雨下,震耳欲聋的嘶吼声响彻一方。

气势如虹!振聋发聩!

而另一边的训练场上与其相比简直有些不忍直视,只见那几百号人极为散漫的在训练场上坐成一片,神情懒散,甚至不乏有人围成一团抱团取暖,不绝于耳的谈论声响彻一方。

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这么一瞧,两边还真是天壤之别。”高地处,一道清冷的声音淡然响起,清冷的声音夹带着一丝淡漠。

“的确是天壤之别。”低沉的声音:“不过,越是这样才越是有趣,不是么?”

“看来师兄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沐音挑唇一笑,看向训练场的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摄人的气息萦绕不散。

祁瑾熠低低一笑,揽着那纤腰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的确是该有所动作了,墨清。”低声的一唤,眼前已然出现一道墨色身影。

“先来个开胃菜,让他们提提神。”

墨清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是。”

“等一下。”沐音叫住墨清的身影,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微微一笑,挑眉道:“既然有了开胃菜提神,那不妨再加一道甜点,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

墨清默然。

只听沐音继续道:“既然是甜点,那就来点与众不同的,先绕着训练场走十圈鸭子步吧。”

墨清抽了抽嘴角,看向下手那几百号人的眸光多了一抹同情。

自家主子狠,没想到自家王妃更狠,这帮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与此同时,训练场上。

“唉,你说咱们同样都是新征来的士兵,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一男子坐在地上眺望着不远处的训练场中的情形,眸中不知是艳羡还是惋惜。

坐在他身侧的瘦弱男子抬手撞了他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是羡慕他们还是可怜他们?”

“我怎么会羡慕他们!”男子当即反驳道:“累死累活的训练哪有我们坐着休息来的舒服?”

话虽如此,但是那眸中隐含的艳羡还是满不了人的。

“说的是啊,同样是征来的新兵,同样的军饷,他们累死累活,我们怡然自得,当然是他们应该羡慕我们才是了。”另一边一体型稍胖的男子得意的扬了下眉梢,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瞧瞧,还是他们比较舒服。

“胖子说的没错。”另外一人附和道:“本来以为跟了个病秧子王爷,难免会遭殃,没想到这殃没遭到,倒是让我们过的如此舒坦,若是早知道这些,当初刚分队伍的时候,我就不闹的这么凶了。”

原本以为是来受罪的,哪曾想到竟然是来享福的,这换成谁谁不乐意啊。

可却还偏有那么几个不乐意的。

“真是可笑至极!”一男子嗤笑一声:“贪图当成享乐,咱们来这里是上战场杀敌的,整天坐在这什么都学不到,到了战场也只有落个死地,真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他的话虽不怎么好听,但这百十号人里还真有那么几人认同的。

场面有那么一瞬间的静谧,直到对面的嘶吼声停止,原来已经临近午时,到了休息的时候了。

黑压压的一群人踏步走来,身上的汗水浸湿了衣襟,一个个的却是瞧着精神抖擞,但见他们路过这方之时,那眸中的嘲弄却是毫不掩饰,甚至还有不少嗤笑声远远传来。

“他们也是来当兵的?我看呐,等上了战场不用敌方动手,他们自己都要吓得尿裤子了!哈哈”

“真是一帮怂货!”

此起彼伏的嘲笑声像是一根根利刃,穿透了坐在训练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愤怒,悲愤,恐怖,不安,惆怅继而连三的充斥他们每一个人。

笑声还在继续,休息时间已到,可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动作,他们就这么呆呆的坐在训练场上,目光踌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集合!”陡然间,一道沉稳的低吼声乍然响起。

几乎是在瞬间,原本坐在训练场上的人齐刷刷的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全部直挺挺的站直了腰板,在凛冽寒风中显得异常坚韧。

此时此刻,他们也竟是需要一个能支撑起他们的称点,因为面对那些人的嘲笑指责,他们的确无力反击。

前往火房的另一拨人也顿住了脚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这突然变化的情况。

墨清凛冽的双眸扫了眼站成几列的人,眸光一眯,低沉的吼声再次响起:“一刻钟!分成五列,站好!”

话音落地,所有人皆是动了起来,虽然他们休息的时间的确不少,但是平日里怎么着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训练,这分队排序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有人站好列成五队,直挺挺的等着下一步命令。

没想到耳边只想起了一个字:“跑。”

所有人都没有动,跑?往哪跑?火房?

但下一刻,那让他们如坠冰雕的声音响起:“沿着军营十圈。”

十圈?!

尼玛!多么庞大的数字!军营有多大?!那前前后后加起来足够走两个时辰都走不完,现在要跑十圈?!有没有搞错!

“不想跑的站出来!”墨清面无表情的冷硬面孔淡淡的扫过众人,顿时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寒颤,没有任何犹豫的像是打了鸡血似得朝着军营外奔去。

那速度简直晃瞎人眼。

原本瞧热闹的人被这速度惊得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想要表达什么!

这是训练?!不!这绝对是在整人!绝对是非一般的折磨!

几百号人跑到军营外,原以为松了口气,不曾想耳边那如同魔咒的声音再次响起:“列队整齐!有任何一个人掉队加罚一圈!”

话音落地,顿时打了鸡血往前冲的几人硬生生刹住了脚步,而落后在后面的几人几乎在瞬间跟了上去。

跑,本来就是一种折磨,再加上列队整齐的跑更是简直要了命,不能前冲,不能落后,只能硬生生的压住步子,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一步步朝前进发。

第一圈过去,所有人都已然累的气喘吁吁,但总归是没有掉队亦或是前冲之人,但是第二圈未到终点,其中的端倪便是显现了出来。

原本跑动的速度并不快,但现在则是由跑变成了走,五列整齐划一,还真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队。

掩在暗处的墨清,唇角一勾,凛冽的面容霎时间戾气知足:“现在开始,列队速度最慢的一组加罚一圈。”

此话一出,所有人几乎同时心底开骂了起来,可即便如此,还是得乖乖照做,不是他们不想反抗,而是因为他们知道越是反抗,后果越是严重。

又曾记得刚开始训练之时,曾有人瞧不顺眼他整日散漫的训练方法,张嘴顶撞了几句,结果愣是被修理的在床上躺了足足半月不能动弹分毫,那可是实打实没有丝毫留情的真揍啊,简直是将人往死里揍!

也经此一事,再也没有人胆敢当面挑衅,想要议论那也只敢在背后悄声议论,且还不敢议论此人。

因为,他们怕被修理的更惨!

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前跑,且还必须稳住步伐保持前后统一,谁都不想落在最后加罚一圈,没有人喊累,没有人交谈,所能听到的只有气喘吁吁的出气呼气,整齐的步伐俨然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两个时辰过去,直到跑完了十圈,所有人都已然累的双脚都在打颤,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可落在最后一圈的第五列仍得继续往前跑,因为,这是速度慢的惩罚!

两个时辰过去,另一方训练场的人也早已开始训练,但那眸光却是是不是的划过这边,震惊,感慨,庆幸所有的情绪应有尽有。

可此时刚刚结束十圈的几百号人,大汗淋漓,一条命几乎丢了半条,哪里还有心思注意他们,本以为训练结束,可以前往火房吃饭,可训练却远没有停歇。

“刚才只是一道小小的开胃菜。”墨清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让你们尝尝甜品。”

尼玛!还有?!

所有人欲哭无泪。

将所有人集合到训练场,墨清抬手指了队伍中的一人,道:“你,出列!”

但见此人身形倒也壮实,只是那容貌倒是有些吓人,只见那眉宇而下左眼之处竟是带了巴掌大的一块暗红色胎记,远远瞧去,像是鲜血顺流直下,让人发怵,此人微垂着头,双眸微敛,瞧不清楚神情。

“抬头挺胸!”墨清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记住,在这里你是一个兵!”

男子身形轻晃了一下,而后却是抬起了头,站的笔直,像是一颗巍立不倒的松柏,带着一股难掩的韧劲,让人不敢小瞧了去。

“很好。”墨清点头:“现在由他给大家示范一下接下来的训练内容。”

“蹲在地上,挺胸抬头,双手从双腿间穿插而过,抚住脚踝,然后向前跨步。”

男子照着吩咐向前,却每走一步都分外的艰难,好像全身的筋骨都拧巴了一般,十分难受,不过几步功夫,面上已是青筋暴起,大汗淋漓。

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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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盛京来信

“可是都看清楚了?”墨清微一抬手,那男子顿时松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快步走到了队列里去。。。

回答他的是一声整齐划一的吼声:“看清楚了。”

“很好,沿着训练场十圈,规则和前面一样,但凡掉队与速度慢的队伍加罚一圈。”墨清淡淡的开口道。

哗——

所有人顿时面色骤然一变,十圈!又是十圈?!不知道走下来还有没有命尚在。

于是乎,训练场上出现了很是滑稽也很是和谐的一幕,只见所有的新兵,列队整齐,皆蹲着身子,挺胸抬头,目视前方,双手穿过双腿间抚住双脚,由于双脚受到阻碍,只能一左一右行走,如同鸭子一般一摇一晃,远远望去,可不就像一群列队整齐的鸭子位列一排整齐划一的向前走么?

可那阵势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十分的和谐,找不出一丝违和之感来,只是那一声声哀嚎惨叫不绝于耳,场面倒是分外的奇特。

“你说这熠王这是又在整什么幺蛾子?”马原瞧着远处的一幕,皱眉问向旁边的人。

“这谁知道呢。”此人也是晋王手底下的一员大将,亦是马原的知己好友,看到这副情景,面上倒也有些惊诧:“全段时日还一直懒散放纵,今日突然这么卖力还真是有些不太适应。”

他们原先已经习惯了拿他们来做对比,训诫手底下的兵,但是现如今人家训练这么拼命,教他们来拿什么来训练手底下的兵?!

马原嗤笑一声:“估计也就是图个热闹,你瞧着吧,坚持不了几天又会被打回原形。”

“不过瞧他们的动作倒是还蛮有趣的。”李立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一排排滑稽的身影,开口道。

“看着是有趣,不过若是真是上了战场只怕是一点用处都没有。”马原甚为不屑。

这回李立倒是没再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这样的训练还真是没有什么用处,战场上靠的是武力,不是花架式,哪怕是训练的再苦再累,没有学到真本领,一切都是白耽误工夫而已。

“大半个月已经过了,离你们交锋的时候也不远了,到底有没有真本事到时候救见分晓了。”李立道。

马原掀了掀眼皮:“散漫了大半个月,剩下不足一月便是年关将至,我倒是要瞧瞧看他们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

之所以这么说,万全是因为之前所定下的比试是在新兵训练结束,按照历年训练的计划,新兵的训练皆为三月之期,可此次征兵事宜提前,一月余便是年关将至,祁瑾熠便是将比试的时间定在了年关前两日进行。

不过饶是如此,马原也没有丝毫的担忧,哪怕他这边的训练内容未完,对付他们那一帮散漫的兵那也是绰绰有余。

同上战场这么些年,李立自然是知晓马原心中所想的,且在他心中也实在是瞧不出那熠王究竟是有什么本事的,也实在是不明白晋王殿下此举的意图。

也正是因此,他才会时不时的前来训练场,为的也不过就是一探虚实而已,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他还真没发现那熠王有什么过人之处,更别提他前后来此的次数也不过仅仅两次而已,如此不作为,当真是有些不负责任了。

抬眸间,正巧看到两道身影相携款步走来,远远望去,竟是莫名的熟悉。

“你瞧,那是不是熠王和熠王妃?”李立撞了一下马原,问道。

“嗯?”马原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正巧对上一双冷然疏离的凤眸,心下凛然,待回过神来,却是不见了那眸光。

“怎么?看清楚没有?是不是他们?”李立平日里去晋王府走动的不多,自然见到祁瑾熠与沐音的机会也不多,唯一的几次也仅是无意之中撞见而已,却是并没有什么交集可言。

此番见到他们心中难免有些不太确定。

“正是他们。”马原点了点头,眸光却是没从两人身上移开,只见他们并没有朝着训练场而去,而是止步在了一棵大树下,两人侧耳正说些什么,相隔太远听不真切。

“要不要上去打声招呼?”李立有些犹豫。

他虽与他们不熟,但看到了装作没看到,显然也不是很好。

马原思量片刻,便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看来这些人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沐音勾唇浅笑,最起码听话这一特性还是挺不错的。

对于墨清的手段,祁瑾熠自然也是知晓的,不过他要的只是服从而已,仅此而已。

“他们的身体条件太差。”祁瑾熠道。

看着那场上已然有不少走不动的身影,沐音点了点头:“师兄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祁瑾熠道:“常规训练自然还是少不了的,但就他们目前的的情况而言需要加大力度的训练,先将体能拉上去。”

唯有先将体能拉上去,后面的一切方才能提上去,如若不然,训练再多,体力跟不上一切都还是白搭而已。

“师兄是准备……”沐音的话还未说完,便看到两个身影远远的走来,凤眸微挑,面上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

祁瑾熠抬眸,看到两人走来的身影,似是早已料到一般,神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看来已经他们已经安奈不住想要来试探师兄的底了。”沐音淡淡一笑,神色中多了一抹趣味。

说话间的功夫,两人已是到了眼前:“属下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两位将军不必客气。”祁瑾熠的声音冷然。

接触的多了,马原也知晓这熠王的脾性,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李立便不这么觉得了,看到祁瑾熠的神色,便下意识的以为其心中不悦,蹙了下眉,倒是没有再开口。

“不知二位将军前来是有何事?”沐音缓缓的开口道。

马原下意识的抬眸,霎时间便对上了一双淡漠异常的凤眸,想到之前的那一眼,顿时心下一惊,连忙移开眸光,道:“属下也是瞧见王爷与王妃在此,正巧也是有些问题需要讨教。”

“哦?”沐音挑眉:“不知马将军是有什么问题?”

马原扫了那训练场的身影一眼,顿了下,还是开口道:“不知这训练……”

马原的话还未说完,便是被沐音打断:“马将军可能是误会了,这些可不是训练的内容。”看着两人诧异的眼神,挑了挑眉道:“只是看他们太过懒散,略施惩戒而已。”

略施惩戒?!

两人面上明显是有些不信的,他们虽然没有亲自做过,但是单看也能看出来这绝对是有很大难度的,浪费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是为了略似惩戒?!这未免是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却不知沐音说的确实没有虚言,这鸭子步本就不是什么训练项目,若说唯一的用处那便是让他们活动了一下腿部,其他还真是没什么用处。

马原将目光看向祁瑾熠:“接下来的训练不知王爷可是会参与?”

“不会。”祁瑾熠答得干脆:“本王说过训练的一起事宜皆交由墨清负责,马将军若是有训练上的事情不妨直接去找墨清商议。”

这是赶人啦?

马原冷硬的面容僵了一下,正在此时,兰嫣突然而至:“王爷,王妃,盛京发来的消息。”

祁瑾熠接过信件,扫了一眼,面色却是陡然沉了下来,沐音也皱起了眉,神情稍显凝重。

马原与一旁的李立对视了一眼,神色莫名,瞧了眼祁瑾熠与沐音二人的神情,也约莫猜到了些什么,只是没想到这熠王好似与他们之前所想象的不一样,尤是方才那陡然一沉的神情,那一霎那,周身所散发出的气息,简直比晋王还要凌厉三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气魄,直教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敬仰之情,掩下心中的情绪,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道:“那属下等就不打扰王爷和王妃了,告辞。”

李立亦是行了一礼,但临走时,却有意无意的瞧了祁瑾熠一眼,眼神晦涩莫名。

“祁景焕果然是忍不住了。”待两人离开,沐音却是开口道。

“郝胥柏现在何处?”祁瑾熠道。

兰嫣摇了摇头:“信件是云门的人从盛京发来的,淳王府的情况暂时还不清楚。”

“淳王府怕是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沐音道:“如果我猜测没错,郝胥柏应当还留在盛京。”

既然郝胥柏找上了云门,那情况必定不是太好,只怕现在已经陷入僵局了。

祁瑾熠点头,冷硬的面容闪过一抹凌厉:“看来之前的计划也该提前了。”

“师兄的意思是?”

“淳王府被困,祁景焕既然走了这一步,那绝对不会轻易的让其脱身,父皇那边怕是也是静观其变的态度。”祁瑾熠道。

沐音皱眉,皇上竟然不打算掺和到此事之中?

只听祁瑾熠解释道:“现如今朝中大臣多数已经都是祁景焕身边的人,现如今他既然敢动淳王府,那必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那些大臣自然也是不留余力,父皇若是当真动了,只怕淳王府的境地会更加危险。”

沐音却已是明了,这祁景焕是打算软硬兼施了:“看来盛京只怕是又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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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应对之法

书房。

“路文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祁瑾熠看着桌面上传来的消息,修长的五指轻扣在桌面上。

“进展很顺利。”男子答道:“月余应当就能将其拿下。”

祁瑾熠点头:“那边的进程已经提前了,这边也必须加快速度,告诉他,必须在十五日之内将其拿下,在这之前先给他来个小小的警告。”

“是,属下马上命人通知下去。”男子应了一声。

“盛京那边可打探出什么消息了?”祁瑾熠道。

“不出王爷所料,景王那边的确已经暗中将淳王府围住了,如今淳王等人皆被困在其中,就在昨日淳王世子被景王请去了景王府,据打探的人来报,景王的确是出言威胁了淳王府世子,不过结果似乎差强人意,淳王府世子也是个倔的,并没有买他的账。”男子答道。

“哦?”祁瑾熠挑眉:“祁景焕就没有对他做点什么?”

男子唇角一动,暗道果然自家主子对那景王的性情十分了解,答道:“景王与淳王府世子在景王府比试了一番。”

“郝胥柏输了?”祁瑾熠轻扣着桌面,语气漫不经心。

男子点头:“虽然淳王府世子输了,但是景王似乎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倒是个硬气的。”祁瑾熠道了一句:“派人到淳王府府上告诉淳王,一切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亦不动。”

“是。”

待那男子退出房间后,祁瑾熠却是执起桌上的毛笔写了一封信件,抬手唤来暗处的人,吩咐道:“将此信函送到淳王府,亲自交给郝胥柏。”

“是,主子。”应了一声,接过信函,便是闪身不见了身影。

“启禀王爷,杜小姐在门外求见。”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通禀声。

祁瑾熠眉梢微微一蹙,声音冷淡:“不见。”

门外杜婉身穿一袭淡粉色衣衫,面若桃瓣,肤如凝脂,一双如水的双眸含羞带怯,只见其手中正端着一副托盘,托盘之上赫然是一副蛊盅,看着房门紧闭的书房,想到当日见到的那令人惊叹的身影,唇边扬起一丝浅淡羞怯的笑意。

却不想下一刻唇角的笑意便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会这么不近人情的说出这两个字,难道不是应该请她进去的吗?

门外驻守的人可不管这些,听到自家主子的话,神情也霎时间变得冰冷:“杜小姐,请回。”

好不容易来到这里,杜婉哪里肯就此放弃:“熠王殿下,婉儿是得了姑母的命令前来给您送参汤的,还请殿下让婉儿进去。”

房内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杜婉紧咬下唇,端着托盘的手也收紧了些,怎么会这样?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属下见过王妃。”驻守之人连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沐音抬眸看向杜婉,凤眸淡淡的从其手中的托盘划过,眸光划过一丝冷然。

“婉儿见过王妃。”杜婉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沐音,面上闪过一抹惊讶,便掩下了眸光。

“杜小姐这是在做什么?”沐音淡淡开口,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可杜婉却顿感针芒在侧,心下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稳了稳心神道:“是姑母命婉儿前来给熠王殿下送参汤。”

“哦?”沐音凤眸微挑,唇角却是勾起一丝冷然的笑意:“本妃恰好刚从叔王妃院子过来,倒是未曾听说参汤这么一回事,倒是劳烦杜小姐了。”

杜婉面色一变:“王妃客气了,这些都是婉儿的分内之事而已。”

“分内之事?”沐音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句这四个字。

杜婉神色一怔,方才一时情急竟是说错了话,正欲开口解释,却不想耳边便是响起一声嗤笑声。

“杜小姐既是这王府的来客,那就应当做好这客的本分,这水榭院虽也是王府的地界儿,可晋王曾下令没有熠王殿下与王妃的首肯,任何人不得擅自进院,违者家法伺候。”看着杜婉震惊的神色,兰嫣继续道:“杜小姐是这王府的来客,又是晋王妃的侄女,算不得王府之人,自然也不必家法伺候,今日且看在晋王妃的面上,此时作罢,若下次这院里的守卫一时失手杜小姐可怨不得旁人。”

看着兰嫣眸中那冰冷带着警告的眼神,杜婉知道她所说的话语定然没有掺假,顿时心下便是颤了颤,本以为这毕竟也是王府地界儿,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命令,庆幸之余难免有些不甘。

“杜小姐可还有事?”兰嫣淡淡抬眸。

杜婉面色灰败的出了水榭院。

“吩咐下去方才当值的所有人下去领罚。”沐音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是进了书房。

那门外驻守之人面色一变,身上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兰嫣瞧了他一眼,并未说些什么。

“事情都安排好了?”沐音走到书桌旁,看着显然用过的毛笔,浅笑着开口道。

祁瑾熠站起身,将沐音揽到怀中,圈着她的腰身,柔声道:“怎么没有休息?”

沐音笑:“已经睡了两个时辰了,再睡下去怕是晚上就要睡不着了。”

祁瑾熠俊朗的面容贴着她的面颊,声音温柔:“你现在身子不比从前,这些烦心事你不必忧心,我来处理就好。”

“郝胥柏那边你打算怎么办?”沐音道。

祁瑾熠道:“淳王府暂时不能有异动,我已经命人去找淳王,约莫十日便可解决,至于郝胥柏,他是不能留在盛京了。”

沐音点头,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如今祁景焕已经对淳王府出手,就算是将事情解决,这淳王府与祁景焕之间也算是结下了梁子,郝胥柏留在盛京怕也是危机四伏,毕竟,在这盛京地界想要悄无声息的杀死一个人还是一件不难办的事情。

“不如将他叫来幽州?”

祁瑾熠眉梢微微动了下,只听沐音道:“说起来他也算是个很不错的苗子,只是在盛京被埋没了才华,倒不如将他叫来幽州,纳入你麾下倒也不错,或许他能有一番不错的作为,也算是没有辱没这淳王府的名号。”

“他的性子还需磨炼一番。”祁瑾熠声音平淡。

这点沐音倒不反对,虽然在盛京之时,郝胥柏的小魔王的性子大多是装出来的,但其中也不乏几分真实性,最起码遇到真正的大事的时候,这份冷静和睿智还需磨炼一番。

“交给墨清吧。”祁瑾熠淡淡道。

沐音挑眉,这是打算栽培郝胥柏了?心下不由了然,淡淡一笑,扯开了话题道:“师兄可有查探宁振安的动向?”

祁瑾熠点头:“音儿可有什么打算?”

沐音道:“既然他不打算露面,那就不妨来一出瓮中捉鳖。”

祁瑾熠挑眉:“音儿是打算主动出击?”

沐音唇角勾起一丝浅笑:“宁振安这段时日处事小心谨慎,定然不会露出什么马脚,恐怕经过淳王府这一事件之后,就更加不会轻举妄动了,既然他打算沉寂,这也正是出击的好时候。”顿了一下又道:“师兄之前不是曾说断崖之上的些人是南姜皇室的死士吗?”

“没错。”

沐音道:“既是南姜皇室的死士,那当年的事情定然也须从南姜探查起因。”

祁瑾熠双眉蹙起,显然不赞同:“音儿想去南姜?”

沐音自然知晓他的意思,当即抬手覆在其修长的五指之上:“自然是要等到年后再去的,师兄难道不觉得我们这样更容易伪装?”

祁瑾熠蹙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今时不同往日,等到年后,怕是音儿的身子就更是不便了,更何况前往南姜需要长途跋涉,单是这一点而言他就不放心。

“师兄难道还不相信我?”沐音扬眉。

祁瑾熠环着她腰身的双臂收紧了一些:“我自然是相信音儿的。”

“所以?”沐音看着他。

祁瑾熠笑了,轻叹了一口气道:“所以,听音儿的,音儿想要如何那便如何。”

沐音也笑了,淡漠的凤眸此刻盛满了浓浓的笑意。

杜婉擅闯水榭院的事,在兰嫣刻意为之的情况下,自然是传到了晋王妃的耳中。

晋王妃将杜婉叫到了房中。

看她闪躲的眼神,心中便是一凉,眉宇间淡淡的宠溺也消散了几分:“我记得你的生辰是在三月?”

杜婉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

只听晋王妃道:“过了生辰也该十六了,是该操办终身大事了。”

“姑母。”杜婉下意识的便是拒绝。

晋王妃只是淡淡的瞧了她一眼:“你父亲之前也与我谈及过此事,等过些日子,正好有一场盛宴,到时候你随我一道过去,也好认认门路,顺便瞧一瞧有没有看上眼的,幽州虽然不比盛京,但府门及第却也是不错的。”

“姑母,婉儿”杜婉还欲再说些什么。

便被晋王妃打断:“婉儿,正因为你是我的亲生侄女,所以有些话我才要告诫你,人这一生最重要的还是要安分守己,莫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若不然,等到真正后悔的那一日就已是为时已晚。”

杜婉哪里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尽管心中有些不甘,但却也知晓这里不是她能做主的地方,当下便是低低的应了一句:“婉儿明白了,多谢姑母提点。”

晋王妃瞧着她的这副神情,便心知她这心里怕还是未曾想通,心中叹了口气,想着是该将此事尽快解决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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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朝堂事宜

两日后,盛京。

“什么?废物!”祁景焕听到下面的人来报,面色陡然沉郁下来,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向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自然不敢躲避,茶杯狠狠的砸在其额上,顿时鲜血涌出。

“那边的事情不是都商谈好了?!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现在好端端的出了这样的事?”祁景焕的脸色阴郁的吓人。

跪在地上的人吓得直打颤,顾不得额上直流的鲜血:“王爷息怒,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商量好的事情怎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属下一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还请王爷恕罪!”

“恕罪?”祁景焕俊秀的面容闪过一抹嗜血的凌厉:“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好,留你还有何用!来人!拖下去!”

“王爷饶命啊!属下知错了,王爷饶命啊”

人被毫不留情的拖了出去,祁景焕扫了眼下面的几人,几人顿时垂下了头:“王石,此事你去给本王查清楚,本王倒是要瞧瞧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是。”那唤作王石的男子当即上前一步,应声道:“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查出此人。”

“派人再去打探,不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此事给本王拿下!”祁景焕冷哼一声道:“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有几个胆子胆敢得罪本王。”

“是。”下面的人应了一声。

祁景焕的面色这才算是好了一些:“淳王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的话,淳王等人一直都呆在王府,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继续盯着。”祁景焕道:“本王不信祁瑾熠能一直安奈不动!本王此次定要让他放一点血出来!”

下面的人自然不敢多言。

朝堂之上,祁巍看着眼前一本本内容几欲一样的奏章,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不耐,摄人的双眸扫过朝堂下的一众人等:“你们都是这个意思?”

下面的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最终站出一人来,是工部尚书:“启禀皇上,淳王府一事已经查明,还请皇上早下定夺。”

“臣附议。”礼部侍郎站出来道。

“臣亦附议。”又一人站出来道。

“”顿时纷纷有人站出来附议,几欲大半个朝堂的人都站了出来。

祁巍看着下首站着的一众人等,神色晦暗莫名。

“还有谁想说的?”

“皇上。”邢天明站出来道:“臣以为此事尚有待查明,不可轻易降罪,请皇上三思。”

祁巍道:“目前大理寺可有什么案件?”

邢天明道:“回皇上,大理寺目前并无重要案件。”

“如此甚好。”祁巍点头道:“淳王府一事就交由你去调查,朕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期限定要查出真相。”

邢天明当即道:“臣领命。”

“父皇。”祁景焕眸光一闪,向前一步道:“淳王府身份特殊,若是交由大理寺去办,怕是会落人口实,儿臣以为还是交由刑部来办为好。”

祁巍淡淡的摆了摆手:“好了,此事莫要再议了,淳王府也算皇亲国戚,交由大理寺查办正合适。”

祁景焕还欲再说什么,迎上祁巍的眼神,顿时敛下双眸退了回去,只是那敛下的双眸间闪过一抹杀意。

“冯爱卿,朕这有几本奏折,里面清楚的记录着赈灾一事的具体事宜,你怎么看?”祁巍漫不经心的拿起其中一本奏折,声音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越是如此,便越是让人心惊,那冯勇心中一惊,顿时一个颤栗,面上闪过一抹慌乱,继而佯装镇定的开口道:“赈灾一事臣早已将有关事宜奏明了皇上,事无巨细,还请皇上明察。”

祁景焕眉眼一跳,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果不其然,祁巍顿时大怒,手中的奏折直接朝着冯勇扔了过去。

“皇上息怒。”所有人皆是垂下了头。

“好好瞧瞧,想好了再开口。”祁巍冷哼道。

冯勇颤颤巍巍的将那奏折拿起,入目看到前几个字心底便是一颤,越往后看心下却是越发的不安,待看完全部,整幅面容早已是惨白一片,整个人瘫软一片:“臣冤枉啊皇上,这这绝对是有人想要诬陷臣啊,还请皇上能够明察秋毫,还臣一个公道啊。”

“冤枉?!”祁巍冷哼一声:“这笔迹不是你亲手写下的?!”

“这臣绝对没有写过此等信件啊。”冯勇道:“皇上若是不相信,大可问一问章大人啊,臣愿意与章大人当堂对峙,臣绝对没有做过这等事情啊,请皇上明察。”

祁巍面色阴沉,祁景焕眸光一沉,顿觉什么,可却早已是来不及。

“你觉得他能逃得了干系?!”祁巍再次扔了一本奏折过去:“这都是参你们二人的邹本!睁大眼睛瞧瞧,你们可都是朕的好臣子啊,拿着赈灾的五百万两银子竟然独自侵吞了近四百两!活活饿死了一百多百姓!你们该当何罪!”

冯勇和章武顿时面色惊变,似是不曾想到此事计划的如此周密,竟然还是被发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连连喊冤。

祁巍冷笑:“所有证据确凿,你们还想狡辩?!来人呐!将他们压下去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大骇,祁景焕也是面色一变:“父皇,此事尚不明确,还请父皇查明真相再行责罚。”

祁景焕的话一出,顿时有人站出来附和道:“皇上,臣以为景王殿下说的是,还请皇上三思。”

“还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

陆陆续续站出来五六个人,其中竟然不乏两个老臣,祁巍面色更加阴沉了几分:“此事证据确凿,谁若求情,一并按同罪论处。”

此言一出,顿时止住了那些还欲开口之人的话语,徒留那冯勇与章武二人面如死灰。

“来人!将他们压下去!”

“冤枉啊,皇上!”

“皇上,臣冤枉啊!”

“景王殿下,救命啊!”

“”

伴随着叫喊声,两人被拖出了朝堂。

“众爱卿可还有事要禀?”祁巍道。

朝堂众人对视一眼,齐声道:“臣等无事。”

“既然无事,那就退朝吧。”祁巍摆了摆手,便由身边侍奉的李公公搀扶起身朝着屏风后走去。

“臣等恭送皇上。”

冯勇与章武二人之事,自然成了下朝后各位大人议论的对象,这两人是景王一派的人,朝堂之人自然都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皇上此番的做法才更加让人捉摸不透,将这二人打入死牢,无异于直接斩断景王身边的势头,如此一来,那可不就是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祁景焕的面色却是当场沉了下来,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本打算今日将淳王府一举扳倒,没想到淳王府没扳倒,反倒是他这边先出了事。

他可不认为这单纯的只是巧合,这背后定然是有人动作,至于这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训练场。

经过两日非人的折磨,所有人皆是叫苦不迭,本以为这样的折磨不过也仅是半日而已,哪曾想竟然持续了整整两日!且一次比一次力度更大,从刚开始的十圈直接变成了现在的二十圈!简直是要将人折磨死。

此刻,之前同情另一边训练场中训练的士兵,现如今突然羡慕起他们来了,瞧瞧他们的训练,再瞧瞧自己的训练,这简直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吗?

若说那一拨的人训练是折磨人,那他们这边简直就是在折磨牲口啊!牲口都不带这么折磨的!

抱怨多了,人自然也跟着蠢蠢欲动了起来,一个人他们不敢,但是一群人他们还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他们一群人还打不过他一人不成?!

抱着这种态度,直接叫嚣到了墨清的头上。

很意外的此番墨清并没有生气亦或是发怒,反倒是十分平静的问:“你们都不服?”

“是!”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吼声。

墨清再问:“都想去那边的训练场?”

这次他们倒是犹豫了一下,喊得人数少了一些,不过声音却依旧响亮:“是。”

“那好。”墨清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呆在这里,我也不勉强,但是想要离开的人,必须经过一场考验,考验通过的人去留随意,我不加干涉,甚至可以将你们送到马将军的面前,可若是考验没有通过,那就给我乖乖的留在这里,接受惩罚!”

“接不接受?!”

场上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不知道到底是应下还是不应,沉默了良久,方才有人站出来道:“只要你说的话能代表熠王殿下,那我们接受考验!”

墨清冷然的眸光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这个你们尽管放心,我所说的话自然是算数的,那好,考验从申时开始,在场所有人皆可参加,申时在这里集合,有没有异议?”

“没有。”回答的震耳欲聋。

墨清唇角勾起一个凛冽的笑意,挑了挑眉,却是朝着另一个地方走去。

“都准备好了?”祁瑾熠道。

墨清点头:“是直接进山还是?”

祁瑾熠垂眸沉思了片刻,道:“进山吧。”

“那这暗处的人?”墨清道。

“就由我这边的人加入好了。”沐音浅淡一笑:“正巧,也当是给他们训练一番。”

祁瑾熠点头:“如此也好。”顿了下,又看向墨清道:“你只要在暗处监视就好,其他事情交给她们去做。”

这个她们指的自然便是沐音手下正训练的五人,墨清也是知晓几分的,但却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她们的本事,如此一来,心中倒是隐隐生出了几分期待来,毕竟,王妃带出来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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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9章 悄无声息

申时。

诺大的训练场上,所有士兵全部齐聚,一个个神色各异,兴奋、恐惧、害怕、谨慎……应有尽有,今日的这场考验对于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他们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此番他们的心中全都是忐忑万分。

正在此时,一道身影闪过,再抬眼时,只见墨清已然一袭墨绿色衣衫站在训练场上负手而立。

“今日的这场考验很简单,你们只需要在规定的时辰找到敌方,且将其拿下的人视为通过考验,反之被敌方找到拿下的人则视为失败。”凛冽的双眸扫了眼在场所有人:“中途若有不遵从规则者,一律按逃兵罪论处,有没有疑问?!”

所有人心中一颤,吼声震天:“没有。”

“很好。”墨清继续道:“范围前面的山林,考验期间所有人不得走出这个范围,违者按失败论处,限时五个时辰。”

讲明白了规则,接下来便是进山林,于是乎,黑压压的一群人朝着前方不远处的山林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训练场的另一边。

“哎,你说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一男子看着那一行渐行渐远的身影,眸中满是诧异。

“谁知道呢,估摸着又是要去围着山林跑吧。”另一个男子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反正不管他们如何,总归是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不是么,他们只要好好训练就可以了。

“你们知道什么啊。”一侧的那身材魁梧的男子嗤笑一声道:“他们那是在比赛呢。”

“比赛?比什么赛?”立即边有人疑问了。

魁梧男子神秘一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们那啊有个人跟俺是老乡,俺听他说啊,他们这场比试谁要是赢了那就可以到咱们这里来,要是输了啊就只能继续留在那里了,而且还要受罚。”

“什么?”有人惊呼:“来咱们这里?开什么玩笑?!咱们这里是他们随随便便想进就进的吗?再说了没有马将军的同意,他们也别想进来啊。”

“你懂什么!”当即有人反驳道:“这里虽然是马将军训练咱们,但那边的人可是当朝的熠王殿下,熠王殿下那是谁?那是皇上最疼宠的皇子,没有之一,连咱们晋王都得顺着他,更何况是马将军呢?!”

“说的也是,将军再大也大不过王爷去,王爷一发话将军也只有从命的份。”

“所以说啊,咱们马将军怎么可能会不同意。”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的欢愉,却是丝毫没注意到身旁不知何时已然多出了两个身影来。

“都很闲是不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乍然响起。

将那几人顿时吓得心中狠狠地一颤,待看清来人后,面色骤然一变:“马将……将军……李将军……”

“都给我滚去围着训练场跑二十圈!”马原怒斥一声。

几人顿时吓得一个打颤,连忙应声,朝着那训练场的末端跑去。

“看来他们的消息倒是比咱们的还要灵通。”李立看着几人的背影,淡笑一声道。

“就知道闲扯淡!”马原怒气未消。

李立挑眉一笑:“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倘若当真有人胜出,来到这你能不收?”

马原冷嗤一声,沉声道:“收!为什么不收!胜出的人就代表都是有本事的人,既然是有本事的人,我自然是要的。”

李立无奈一笑,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他也不认为那熠王当真会让那些生出的人来这,亦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胜出的机会!

想到这些,心里顿时有些无奈,这些与他都没有干系不是吗?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余悸。

山林深处,此时所有人都已进入山林,考验正式开始。

墨清也早已隐匿在了暗处,不见了踪迹。

几百号人也早已分散开来,无形间形成了一个个小组,自然,其中也不乏落单之人。

半个时辰后。

山林深处一行四人小心翼翼的四下寻找可疑的身影,可这周围四周皆是大大小小的山丘树林,想要找到一个隐匿在暗处的人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这都找了半个时辰了,一个人影都没见到!”其中肤色略黑的男子神情有些不耐:“这不会是框我们呢吧。”

“你小点声。”体型微胖的男子嘘了一声,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小心翼翼的道:“万一让他们听到声音将他们引来怎么办?”

“引来正好啊,还怕他们不敢来呢。”肤色略黑的男子嗤笑一声道:“等他们来了,老子捉住一个就算完成考验了,也不用在这呆着受罪了!”

什么训练,简直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看看人家的训练,再看看他们的训练,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人家练得那是战场杀敌的技巧,他们呢?就只是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罢了。

“好了,都少说两句。”瘦高男子道:“这里不是聊天的地儿,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先将人找到再说。”

皮肤略黑的男子冷哼一声,别开了头。

“嗖——”突然眼前一道虚影闪过。

“啊!什么东西!”微胖的男子一声惊呼,面色也有点惨白。

“什么东西?”几人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皮肤略黑的男子怒斥道:“瞧你那怂样,咋咋呼呼的,胆小鬼一个!”

“我……”微胖男子还欲解释什么,只见那瘦高男子摆了摆手道:“李满,王勇,你们两个都消停会,人还没找到,倒是自己先乱起来了。”

微胖男子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些什么,可眼神依旧止不住的乱瞧,他知道,刚才的那一眼绝对不是幻觉,肯定是有人从眼前过去了。

没想到刚走了两步,突然眼前又是一晃。

“啊!”微胖男子再次惊叫出声。

“咋咋呼呼你还没完了你!”皮肤略黑的男子怒喝一声,转身就欲朝那男子走去,不曾想刚迈出一步,陡然一道劲风袭来,双腿猛然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那瘦高男子亦是被一柄弯刀抵在了脖颈处,一道冰冷的声音倏然响起:“你死了。”

“你也死了。”那微胖男子被一柄匕首抵住了胸口位置。

另外一边,仅剩的那名男子却是个深藏不漏的,在察觉到对方袭来的攻势之时,已然侧身躲了过去,同时不忘拿出身上携带的匕首,化被动为主动,直接朝着对方出手,可匕首还未触到其身形,便被轻而易举的躲避了过去,男子面色一惊,立即变换身形,却不想就在眨眼间的功夫,胸口已然受了一击,被这陡然袭来的力道震得倒退了几步,再想出招之时,勃颈处已然抵上了一柄冰冷的匕首。

“你死了。”

比匕首还要冰冷的话语倏然响起。

男子无力的垂下了双臂。

“你们已经死了,不要破坏规则,山林外呆着。”冷然却清丽的声音在几人耳畔响起。

不等几人有所反应,眨眼间的功夫,勃颈处的匕首已然消失,而那几人的身影也骤然间消失不见了。

“你们刚刚……瞧见了没?”瘦高男子颤着声音道。

其他三人愣愣的点了点头,显然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死了”!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被人一瞬间给灭掉了!

“格老子的,老子竟然败给了一个女人!”皮肤略黑的男子突然爆了一声粗口,略黑的面庞涨的通红,他活了二十年还从没有被哪个女人这么羞辱过!真是太丢脸了!

微胖男子却是面色通红,他亦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被女子给打败了!

“那这么说这次的敌方……是女人?!”瘦高男子面上惊疑未定,显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到了。

几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原以为此次的敌方会是墨清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几个女子!

沉默良久,那一直没有言语的男子却是突然开口道:“她们很强。”

几人默然,这一点他们无从反驳,因为她们却是很强,强到他们在她们面前毫无反击之力,这完全就是虐杀啊虐杀。

现在几乎可以预见其他人被杀死时的心情了,四人无奈一笑,捡起地上自己遗落的东西,默默的朝着山林外面走去。

可刚走出山林,便是被眼前的景象吓懵了。

谁能告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本以为他们会是第一个被杀死的人,没想到外面竟然早已经堆集了这么多人,瞧这阵势也应该有四五十人了吧!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不到,竟然直接杀死了这么多人?!

这还是女人吗?!这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杀手啊!

面对他们震惊而惊恐的眼神,山林外的一群人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四人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找了一处地方默默的走了过去。

不打听还好,这么一打听却是直接让四人再次目瞪口呆,敢情他们还算是幸运的了,最起码还停留了那么一刻钟,瞧清楚了他们的面容,其他人那简直就是眨眼的功夫人死了,只留下一道冰冷的三个字回荡在空中……

山林深处,这一行人算是人数最多的一组,一共二十人,之所以他们人这么多,也只是因为这二十人在参军之前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比之其他人自然多了几分熟稔。

“你们说咱们这次的对手是不是墨清?”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因为墨清并无官职在身,且训练时并没有刻意要求他们喊些什么,是以在私下里他们也一直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显然在场的人也都习惯了,一男子皱了皱眉道:“我听说他很厉害啊。”

“是啊。”一男子附和道:“我也听说过,之前他在训练场与那什么天机阁阁主打斗,听说两人的武功那都是高深莫测的,看他们打斗都是一种享受。”

“天机阁阁主?!”突然一道惊呼声响起,只见一男子目光殷切而震惊的看着方才说话的那男子道:“你确定与他打斗的人是天机阁阁主?”

方才说话那男子愣愣的点了点头:“就是天机阁阁主,我还听说那阁主可是当着熠王的面想要让墨清去当天机阁什么副阁主呢。”

话落,想起什么,看向那男子道:“怎么?虎子你知道天机阁?”

那唤名虎子的男子当即爆了一生粗口,他怎么会不知道天机阁!

看着周围一双双瞧过来的眼睛,顿时深吸了口气,解释道:“这天机阁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门派,九华门知道吧?”

在场的众人点了点头。

虎子继续道:“就连九华门那都不敢轻易得罪天机阁的人,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所有人竖耳倾听。

“那是因为这天机阁其他什么没有,就是炮火多啊,谁惹了他不高兴,那一个大炮过去,一切都夷为平地了,听说啊,曾经就有一个什么门派的人不知死活的挑衅了天机阁,结果啊,那门派直接被轰了个一干二净,就连一个瓦片都不剩。”

“我去!这么牛!”当即有人感慨,这何止是牛啊,这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啊。

“还有啊。”那虎子继续道:“这天机阁和云门门主关系那也是极好的,有云门在前面这么多银子支撑,天机阁这炮火也绝对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嘶——”所有恩不由得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天机阁虽然他们不清楚,但是云门他们却是知道的啊,云门,掌尽天下财富,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没想到那天机阁竟然也是如此的厉害!看来之前听人说的那句话一点没错。

人外头人天外有天啊。

“墨清这么厉害啊?”一道声音默默的响起。

在场的人齐齐的沉默了一下,连天机阁阁主与其打斗都尚且不分胜负,那他们在他面前何谈言胜啊?

“别灰心啊,咱们好歹这么多人呢,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单挑我们这么多人。”一男子干笑了两声道:“再说这次咱们的敌人不也是还没有确定吗?是不是他还不一定呢。”

就在此时,“嗖——”的一声,一道极轻的声音响起。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注意到。

但二十人一侧另外一方的落单的一人却是突然大喊了一句:“有人!”

二十人齐齐回头,顿时警戒了起来,但打量了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再看那开口之人,顿时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我说百里山,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唤作百里山的男子之时淡淡的瞧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帘,但神情却是越发的凝重起来。

看到他的神态,开口的那男子顿时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当即便是道:“百里山,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到啊,你儿子是个瞎子,难不成你也变成个聋子了?”

话音刚落地,众人只感觉到一阵疾风飞驰而来,伴随着疾风而来的那是一只紧握的拳头,紧贴着男子的面颊,稍稍一动便能碰到。

男子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色惨白,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突如其来的来这么一招,当下亦都是十分震惊。

“那个……百里山……兄……有话咱们好好说,千万不要动手啊。”说话的男子对上百里山那几乎恐怖的眼神,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弱:“咱们好歹……好歹都是老乡不是。”

百里山沉郁的眸光静静的打量了面前的男子许久,终是缓缓的放下了手,不发一言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那男子见百里山离开,顿时抹了把脸,面露不甘:“在这里竟然还敢这么嚣张,我们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他一个人?!呸!我倒是要瞧瞧他今日怎么从这里活生生的出去?!”

“算了吧。”一人拉住他的胳膊,是之前替他说话的男子:“他这么不是也没做什么吗?况且咱们现在更需要保存实力,犯不着为了他而影响我们的发挥。”

“志远说的对。”有人附和道:“不过是一件小事,过去就让他过去吧,犯不着为了这些动气。”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那男子见所有人都态度一致,没有人帮他,心里顿时恼火,但却也知道单凭他自己是绝对占不到什么便宜的,他方才之所以这么有信心,也不过是仗着他们人数多而已,现在仅剩下他自己,他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吞了。

冷哼一声,转过头,便不再开口了。

那叫志远的人见此,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别人可能没看到,但是他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啊,方才那百里山的眼神简直就是人的眼神,那是如同猎豹的锁定猎物的嗜血的眸光,凶残而又血腥,那一刻,他是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还好……幸好。

百里山走到原先站立的位置,神情依旧紧绷,突然,凌厉的眸光直直的看向一个方向,那是一个小山丘,山丘前面有两棵树,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可百里山的眼神却没有丝毫动摇,片刻,缓缓的收回目光,看了那二十人一眼,转身朝着另外一侧的反方向而去。

自然没有任何人开口留他。

“好锐利的眼神!”山丘后面的菱悦顿时松了口气:“差点被他发现了。”

“不是差点被他发现,而是已经被他发现了。”上官筠纠正他。

正文 第70章 有趣的人

菱悦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决定还是不跟她一般见识:“你看出什么来了?”

上官筠凝眉,面上闪过一抹凝重:“我看不透他。”

末了又加了一句:“他很危险。”

菱悦的目光也变了,能让上官筠说看不透的人还真是少见,相处了这么久,上官筠的本事她自然也是知晓的,能让她说出这话的人那可见是真的危险,当下也是正了正脸色,道:“咱们还是先不要去招惹他了,把他留给幻竹和冰洛吧。”

上官筠点了点头,她们两个还真是没有把握能胜得了那个男人,真要交起手来,怕也是难分伯仲,甚至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戒,与其暴露自己,倒不如将他留在最后。

“冯艳秋那边准备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菱悦扫了眼那二十人,道:“你说先动哪一个?”

上官筠将目光看向那二十人,沉思片刻,开口道:“你去解决第二排中间的那个,我去解决第三排第一个。”

菱悦点头:“好。”

就在那二十人没有丝毫准备之时,菱悦与上官筠却是突然动了,两人出手迅速且目标明确,直接朝着那两人出手,动作快到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是“死了”,与此同时冯艳秋亦是从另一侧现身。

“左边右手旁。”上官筠的声音。

冯艳秋当即明了,径直朝着那左手边右手旁的人出手,因着他们并没有防备,所以也不过眨眼间的功夫,人已经“死了”,余下的人自然而言已是反应了过来,纷纷执起身上所带的兵器,朝着三人袭去。

余下的这些人毕竟没有武功,且早已被之前她们的所为慌了心神,当下也只是乱作一团,根本不足为惧,三人对视一眼,快速而利索的解决掉一个又一个人,直到最后一个,上官筠手中的匕首死死的卡在他的脖颈处,冷然的声音透过寒风直直的穿过他的耳畔:“你死了。”

扫了眼一个个因震惊而纷纷瞪大的双眸,三人无所谓的收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另一侧走去。

“等等。”最后那一个男子突然出声道。

“嗯?”上官筠转眸。

那男子看到她的面容,眼神闪过一抹惊艳,但也仅是瞬间,神情便恢复了正常:“这次你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上官筠耸肩:“很显然。”

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堪:“你们一共几个人?”

上官筠勾唇一笑,笑容明媚,口中的话语却冷漠而淡然:“死人没有权利问话。”

徒留一众人等在原地咬牙切齿。

“她们谁啊?怎么这么厉害?!”那叫志远的男子开口道。

不止是他想问,在场的所有人都想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之前说话的虎子,那虎子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顿觉头皮发麻,抖了抖身子道:“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也不认识她们啊,不过刚才说话的那个好像是上官府的二小姐。”

上官府的二小姐?!扯淡吧!

所有人皆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开什么玩笑,上官府的二小姐会出现在这?!人家那是过的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来这遭这份罪呢?

看着所有人皆是不信,那虎子心里顿时也没底了,他也只是看着像而已,毕竟上官府的二小姐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是有点不太可能。

这边,上官筠自然不知道他们这些事情,三个时辰过去了,山林间的人数越发的减少,而此时,五人也集合到了一处。

“怎么样?你们那边死了多少人?”上官筠看向幻竹道。

幻竹比了个手指,上官筠顿时惊呼:“一百号人!你们怎么做到的?”

菱悦与冯艳秋听到这个数字也是一脸震惊,她们分开也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而已,竟然直接杀死了一百号人!这是什么速度?

幻竹勾唇一笑:“是他们警惕性太差。”

这点菱悦倒是赞同的,当然除了那个叫百里山的人,想到此人,当即道:“对了,我们方才遇到一个人,那人叫百里山,脸上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此人警惕性很高,我和上官筠已经被他发现了。”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上官筠看不透他。”

冯艳秋闻言亦是点头道:“他的确很厉害。”

她不过轻轻的动了一下,就差点被此人发现了,那警惕度简直令人发指。

幻竹闻言倒是多了几分兴趣:“哦?我倒是想会会此人。”

与身侧的冰洛对视一眼,果不其然冰洛那冰冷的眸光也闪过一丝兴味。

幻竹挑了挑眉,正色道:“还有两个时辰,在这期间必须将所有人杀死!当然,方法不论。”

菱悦等人动了动眉,自然是知晓这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商讨了一番便是再次分开行动了。

幻竹与冰洛自然又是一起行动。

“很好,目标又出现了。”幻竹道了一声,身形已然快速的隐匿起来。

只见不远处正携伴走来三人,其中一人显然已经累得精疲,额角的汗水打湿了衣衫,不知是被树枝挂的还是什么,那原本完整干净的衣衫现如今被挂成了一道一道的,远远瞧去,十分的狼狈。

另外两人也没好多少,脚步都有些虚飘了,在这山林间已经走了三个时辰,脚下的步子早已经有些踉跄了。

“宽哥,咱们要不在这里休息一下吧?”一男子看着中间的男子,道。

那唤作宽哥的人抬眼瞧了眼四周,沉思了片刻,也是点了点头:“那就在这歇息一会儿吧。”

“宽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框咱们呢,这走了三个时辰了愣是没见到一个人影。”男子刚坐到地上,便是忍不住开口了。

“是啊,这要是一直找不到人,那咱们岂不是也就算是失败了?”另一个人附和道。

“不可能。”那宽哥面色一沉:“搞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框咱们,他们后续肯定还有动作,赶紧休息一会儿,他们不来,那咱们就去找他们,我可不想一直在这里呆着。”

两人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再说话。

“簌簌——”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响声。

三人当即站起身,神色戒备。

却只见一人朝着这边缓缓走来,三人顿时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来这何人?”

那人抬眼瞧了他们一眼,显然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但三人看到他的面容之时,戒备的神情便是缓和了下来,他们是认得他的,同在一个阵营,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他脸上还有这么一大特征,就是不想让人记住都难。

“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男子见他不说话,便是扬声问道。

百里山转眸瞧了他一眼,只听那男子又道:“既然都是一块的,那咱们搭个伴怎么样?”

百里山沉默了片刻,才终是开口淡淡的道了一句:“这里危险。”

一句话说的三人有些莫名其妙,危险?打量了下这四周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哪里有丝毫的危险?

正欲再开口问些什么,突然身前两道身影闪过,来不及反应,三人便被一道强劲的力道袭中,连连往后退了数步,下一刻没有任何的停歇,一道劲风再次袭来,那宽哥眉眼一眯,顿时闪躲开来,但速度却还是慢了一些,肩上被狠狠的一击,只听“咔嚓”一声,显然右臂已经错位了,捂着手上的右臂,眯眼看向来人:“你是敌人?”

回答他的依旧是最为猛烈的攻势,那宽哥右臂受伤,行动自然比之前慢了许多,不过须臾间,便被再次击中,不过这次胸口处却多了一柄寒光森森的匕首,匕首抵在胸前,隔着衣衫那股冰冷的戾气也直侵心底,让人不寒而栗。

“你死了。”冰冷的没有一丝情绪的话语淡淡响起。

那宽哥自然也知道这次考验已经输了,长舒了口气,缓缓的开口道:“我认输。”

另外的两人此时也正被幻竹一手用弯刀低着胸前,一手掐着另一人的脖颈:“你们都死了。”

话落,双手一收,两人的身子顿时滑落在地,那被掐着脖子的人顿时摸着脖颈猛咳了起来。

冰洛与幻竹两人对视一眼,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到在那一旁并未离开的百里山身上。

那百里山见到她们似乎也并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这次对手只有你们五个人?”

幻竹挑眉:“看来你就是那个百里山了?”

百里山只是看着她,并未开口亦或是点头。

幻竹动了动手中的弯刀:“怎么样?要不要比试一番?”

没想到百里山直接摇头道:“我没打算离开。”

言外之意从一开始就从未想着要离开这边,去往马将军的阵营。

幻竹闻言勾了下唇角,浅笑道:“你很聪明。”

百里山不置可否,于他而言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思的来回折腾。

“那么,你是自愿出去呢?还是被杀了之后再出去呢?”幻竹淡淡的道。

百里山没有说话,但是行动却已然说明了一切,他朝着山林外走去了。

幻竹看着他渐行远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这人倒是挺有意思。”

冰洛神情冰冷,仅是看了那背影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幻竹挑了挑眉,看了三人一眼,淡淡的道:“自己走到山林外等着。”

话落,身形一闪跟上了冰洛的脚步。

留下三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方才听他们对话的意思,这次他们几百号人的敌人竟然只有五个人!而且还是女人!有没有搞错?!

五个人对他们几百号人?!别说是五个时辰了,就算是十个时辰也不见得她们能赢!

可当他们走出山林看到外面黑压压的人头时,顿时就变了脸色。

这哪里是女人,这简直是杀手啊杀手!

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微弱的月光透着一丝光亮,山林中的一切显得更加的静谧了。

与此同时,几道身影快速的掠过,隐没在夜色之中,消失不见。

“我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夜幕下,一男子小心翼翼的瞧着周围的情景,面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哪有什么阴森森的。”身旁的那男子斥了一句,道:“马上五个时辰就过去了,到现在还看不到人,还是赶紧找人吧。”

“难道你没发现这里的人越来越少了吗?”男子小心翼翼的道。

明明刚开始进来的时候,每走几步就会撞见一帮人,可以说这山林人头攒动,但是再看现在在,走了半个时辰愣是看不到一个人,除了不时刮过的寒风,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另一个男子倒是无所谓:“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少了,自然都是考验失败了呗。”

“这么多人都失败了?!”男子惊呼:“要不咱们也别去找什么敌人了,反正也不想着去另外的阵营。”

“你倒是想的美。”男子嗤笑一声:“你忘了你来入军营的时候答应过你爹娘什么?最起码也要在这里混出个样来,这么一点挫折就受不了了?”

看着他嘲讽的眼神,男子面色陡然沉郁下来:“王峰,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答应我爹娘的事情我就算拼了命的也会做到,但是这跟离不离开这里没关系,就算是在这里我也一样能混出个样来。”

王峰冷笑一声:“那好,那我就等看你在这混出个样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一声闷哼响起,只见那王峰已然倒在了地上,一柄幽光森森的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处,冰冷的声音摄人:“你死了。”

常恒心下大骇,来不及做出反应,黑影已然到了眼前:“考验结束。”

看着两人震惊的双眸,突然四周又闪过四道身影,只见眼前赫然站着五道身影。

“结束了。”幻竹的声音淡淡响起。

菱悦在空中打了个响指:“走吧,顺便带着这最后两个人。”

常恒:“……”

王峰:“……”

他就说为什么这整个山林这么安静,敢情就剩他们两个人了!看着眼前的五道身影,两人的眸光再次黯淡下去。

他们,失败了。

夜幕下的山林,依旧十分静谧,寒风过处,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样。

正文 第71章 吼声震天

墨色浓郁的夜幕下,一弯浅月悄然挂上枝头,月光下一个个笔挺坚毅却不屈的身影整齐划一的站成几列,像是屹立不倒的松柏,但却透着一丝丝狼狈。

夜幕下,周围静的可怕,唯有寒风呼啸声簌簌刮过,扫过每个人的面颊,刮的生疼。

“现在还有没有人想说什么?”墨清环视了下所有人,缓缓的开口。

沉默,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没有一个人开口,亦或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很好。”墨清嘴角扯出一抹笑意,面上却是冰冷的摄人:“看来你们已经能深刻的体会到颜面无存这四个字的含义了。”

听到这刻意强调的四个字,几百号人纷纷变了脸色,羞愧、愤懑、恼怒……应有尽有。

然,这些人的反应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墨清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是收回目光道:“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服,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你们输了!”

最后四个字并没有可以强调,可却生生的砸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湖面毫无预警的丢入一块石头,仅是瞬间,便是荡起水花无数。

为数不多的人缓缓的低下了头。

“我同样知道你们一开始分到被划分到熠王麾下心里不服气,但是,你们没有资格反抗!自从你们踏入这里的第一部开始,你们能做的就只有服从!无条件的服从!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训练你们吗?”墨清扫了眼在场的人,轻嗤一声,笑容带着一丝不屑:“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资格。”

如果说之前的话让不少人心生不满,那眼下这最后的一句话却是让在场的几百号人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愤怒!此时此刻,他们无疑正在被人羞辱,且出言的人还一脸不屑,正如他所言,他们没有资格,所以,他还看不上他们。

“你凭什么这么说?!”终是有人忍不住怒吼出声。

墨清没去看那人一眼,只是轻笑了一笑,笑容有些冷:“我说过你们没有资格再这里叫嚣,况且,我给过你们机会。”

本欲开口的人听到这些陡然间噤声了,是啊,眼下的这场考验不正是机会吗?只是他们全都失败了而已。

“既然输了就乖乖听话。”墨清又道了一句。

这句话倒是没有人再敢反对,只不过依旧有人提出疑问:“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们看看……对手是谁?”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眸光都不由得亮了亮,几百号人里,有人与之正面交手过,但也有人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已经惨败了,只是看到一抹虚影闪过,更甭提对手是男是女了,就连那正面交过手的也仅是知道对方是女子,但究竟是多少人还是没有人知道。

想要看看自己的对手,几乎是在场几百号人的心声。

墨清似乎是笑了一下,面上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既然这是你们自己提出的要求,那我也不好不答应。”

话落,微微抬手,淡淡的道了一句:“出来吧,让他们见一下庐山真面目。”

嗯?这话是朝谁说的?

正当众人惊疑之时,赫然发现从山林里远远的瞧见几道瘦弱的身影缓缓走来,细细一瞧只有五道身影,且身形瘦弱,远远望去就像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一般,看上去根本没什么杀伤力,可这想法在瞧清楚了几人之后,顿时惊得平地乍起!

他们看到了什么?!

入眼那是五副各具特点的面孔,但毫无例外都是美的,不同于官宦千金的娴静柔美以及沉鱼落雁倾城之姿,她们的面容带着寻常女子身上没有的英气,尤是那眉宇之间,自带一股子飒然风姿,那是经过生死一线挣扎过的韵存,一举一动似乎都带着难以言说的飒爽,那通身的气息更是教人心生忌惮,虽气韵还没有那么强,但也足矣教人惊叹。

“墨大哥。”几人朝着墨清点了点头。

墨清朝着几人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看向目瞪口呆的众人:“瞧清楚了?这就是方才你们的对手。”

没有刻意的强调,只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

若说方才还有些心存侥幸的人,在听到这句话之时,骤变的面容看上去甚为滑稽,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打败他们的对手竟然是女人?!而且还只有五个!这教他们这帮糙老爷们情何以堪!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一刻还处在云端,下一刻就忽然坠入地狱,而且还是毫无征兆性的,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或许你们之中有人并不相信。”墨清道:“不相信的可以问问与他们正面交锋的人,他们会告诉你们答案。”

话音落地,那些曾与之她们正面交手过的人纷纷低下了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就是事实,容不得他们狡辩。

看到这一幕,自然没有人再想着询问,因为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墨清看向一侧的菱悦,后者朝他淡淡的点了点头。

墨清这才开口点了众人中的几人出列,这几人都是队伍里会武功的佼佼者,也是这段时日里表现较为出色的人。

“王柱,你先来。”墨清扬了扬下巴朝菱悦的位置示意道:“你们两个比试一下。”

言毕,菱悦已是向前一步,朝着那王柱抱了下拳:“请。”

那王柱看到菱悦显然有些诧异,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对上其抱拳的动作,不明所以然的瞧了眼一侧的墨清,却见其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得动了动嘴唇,朝菱悦扬了扬手:“请。”

墨清上官筠等人已经向后退开了几步,为他们腾出场地。

那王柱也是个懂理之人,并未主动出招,而是示意菱悦先动,看出他的动机,菱悦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当下便是一拳扫了过去,那王柱双眼一眯,登时便是毫不费力的闪躲了过去,与此同时,手下也毫不客气,双拳扫去,直逼菱悦面门。

见对方攻势猛烈,菱悦眸光一紧,快速的向后退开身子,与此同时脚下的步子轻点,整个人却是腾空而起,直接越过对方的肩头,在其还未反应之际,左腿已是直接朝其背部踹了过去。

一声闷哼,那王柱自然是没有躲过,向前踉跄了一步,再转身时,面色显然比之前凝重了不少,出招的动作也较之前更为迅猛了几分,很显然,方才他并未使出全力。

随着他招式的转变,菱悦却也谨慎了不少,之所以刚开始没有顾忌,那不过就是摸清了他肯定不会使出全力,现在既然他已经不会手下留情,那她自然也不能再贸然出招。

即便菱悦小心谨慎了不少,但那王柱的招式却依旧让其应接不暇,不过二十余招过去,菱悦便已是落了下乘,但只见那王柱直逼菱悦向后退开一丈之遥,菱悦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脚下,朝着那王柱抱拳道了一句:“我输了。”

姿态落落大方,全然没有一丝落败而感到羞愧亦或愤懑的情绪,神态亦也是浅笑依然。

这种态度反教那王柱有些不好意思了些,挠了挠头发,扯开嘴角朝着菱悦憨憨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落败的?”墨清问的自然是在山林中的事情。

那王柱面色一怔,继而想到了什么,神色陡然间变得古怪起来,在墨清的目光下,还是抬手指了下菱悦的位置道:“被她打败的。”

被她打败的?

这怎么可能!

这是在场所有人一致的心声,方才他们明明白白的瞧得清清楚楚,明明那女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怎么会是被她给打败的!

墨清没有去管所有人的神色,只是朝着王柱淡淡的点了下头,而后便让其归队。

接下来却是将目光看向了方才叫出来的另外一人:“张勇,接下来换你来。”

另一边站出来的人却是冯艳秋。

冯艳秋亦是朝着那张勇点了下头,后者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向王柱那般和气有礼,直接便是出招朝着冯艳秋袭来,后者却也是灵活的退开了身形,相较于幻竹她们四人而言,冯艳秋的武功无疑是最弱的,即便训练了也有一段时日,也并没有好上多少,但她亦有她们所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力气!张勇虽然武功好,招式凌厉,但冯艳秋却也皆能一一化解,比如现在,那张勇趁着冯艳秋躲开的间隙,直接快速的左腿突然朝着其腹部攻去,后者眸光一凛,眼见躲避不及,却是直接迎了上去,双手直接反扣在了那袭来的左腿之上,硬生生的止住了其出袭的力道,那张勇似是没料到她竟有如此大的力量,抬脚就是一翻,想着挣脱开来,却不想腿上的那股力道不消分毫,根本动弹不得分毫,而就在此时,只见冯艳秋双臂微一使力,双手由上往下,由刚开始的按压变成托举,在其后者惊讶的目光中,一个抬力,对方已然一个踉跄,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谁输谁赢,自见分晓。

张勇略显狼狈的从地上站起,神情并没有像之前的菱悦那般淡然,此刻他的面色无疑是阴沉的,被一个女人当众掀翻在地,且还是个武功不如自己之人,无疑是教他丢了脸面。

“你是怎么落败的?”墨清一如之前般开口问道。

那张勇面色沉了又沉,略带不甘的抬了抬手,指了指一侧的幻竹:“是她将我打败的。”

无疑,对于幻竹,张勇心中倒是有几分服气的,因为从两人之前的交手来看,幻竹的武功无疑是在他之上的,所以落败也没有什么丢了颜面一说,可冯艳秋不同,明眼人都瞧得出她的武功并不是太好,落败在她手里,无疑是没了颜面。

墨清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亦是让其回了队列里去。

“你们现在应该有很多疑问。”墨清环顾了下众人道:“知道为什么方才王柱在比试中胜出而在山林里落败吗?”

没有人说话,就连王柱亦也是一脸茫然。

只听墨清稍显冷漠的声音响起:“山林中的考验你的对手不是个人,而是对方所有人,打仗靠的是什么?不是你的武功有多高强,不是单兵作战,而是你们所有人的合作,你们是支队伍,不是个人的冲锋陷阵,如果这场山林中的考验,你们所有人能一致统一,成为一支队伍,今日落败的就不会是你们,她们为什么会赢?就是因为她们靠的不是个人的能力,而是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合作,现在全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几欲震天响的嘶吼声。

“很好。”墨清露出满意的神色:“我说过既然输了,那接下来就乖乖听话,训练从这一刻正式开始,至于那些还想着去马将军阵营的人,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一个月后你们不会比他们差,反而会比他们更出色,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现在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吼声依旧震天。

“那好,我现在任命队长。”墨清环视了下众人,缓缓的开口道。

正文 第72章 剑拔弩张

“百里山,出列!”墨清低沉响亮的声音骤然响起。

认识百里山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他,眸光还带着浓浓的惊诧,不知道他有何本事能让其钦点为队长,尤是那先前早已与百里山结怨的王梗此刻看向百里山的的眸光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他!

而百里山对于这些异样的目光却恍然未觉,从队列里出来,笔直的站在墨清的身前,暗红色胎记的面容没有丝毫其他的表情。

“嘶——”

看到前方百里山的样貌,不少人唏嘘出声,这副面容实在是太过丑陋,也太过吓人!尤是在这月光映衬下,更显得恐怖可怕。

将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墨清并没有什么反应,淡淡的看了眼前的百里山一眼,直接宣布道:“即日起,由百里山担任队长,所有人皆要服从他的命令,听明白了没有?”

一阵缄默。

片刻,略显轻蔑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明白。”

“我拒绝。”一道低沉且清晰的声音忽然响起。

只见百里山目光执着而坚定的看向墨清,面容没有丝毫畏惧。

“理由。”墨清看了他一眼。

百里山顿了一下,才道:“我做不到。”

“你做不做得到不是你说了算,而是我说了算。”墨清声音凛冽:“你没有资格质疑。”

百里山沉默了。

所有人皆沉默了。

“现在所有人回营,明日卯时一刻原地集合。”留下最后一句话,墨清与幻竹等人便转身离开了此地。

“你小子凭什么当队长?!”待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王梗等人便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拽住了百里山的前襟,愤懑道。

他的这一举动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原本想要离开的人也都纷纷止住了脚步,对眼前这一幕显然是有些好奇,且不说其他,单是这几百号人里突然点名百里山为队长,且还是个相貌如此丑陋之人,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怕是傻子都不会相信,更让人惊奇的是,他竟然还一口回绝,简直不要太嚣张。

本打算摸清了他的底细再言其他,没想到眼下便是有人出头了,他们自然也乐的瞧这一出热闹。

于是乎,几百号人,愣是都留在了原地没有一个人离开。

百里山甩开他的手,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这点你应该去问他们而不是来问我。”

“百里山,你不要忘了,就算你当上了队长也改变不了什么,你依旧还是那个面相丑陋到让人恶心的穷鬼!”王梗的话并未刻意压低,反倒是声音洪亮,让在场的人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百里山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就要越过他而走。

“想走?”王梗抬手一挡,眸光狠辣:“没门。”

百里山抬眼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王梗嗤笑一声:“识趣的就还像往常一样,主动辞了这队长头衔,不然……”

“不然怎样?”百里山神情淡然。

王梗冷哼一声:“不然别怪我们这伙人不念同乡情分,你好好想想,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那瞎眼的儿子可就……哼。”

百里山面色一沉,只听得一声冷哼:“你这算哪门子的同乡!打着所有人的幌子行你这见不得人的龌龊事,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跟你一队,简直败坏我严宽的名头。”

只见说话之人相貌平平,只是那双眸子却是亮的晃人,此刻那面容之上正挂着嘲讽的笑意,看向那王梗的眸光更是嗤笑意味十足。

话音落地,人已是到了身前。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王梗看向严宽的目光溢满了杀意,面色也是阴沉到了极致。

“老子?”严宽玩味一笑:“口气倒是不小,不过,你也就指着这张嘴还能胡诌了,一点儿真本事没有,就知道在这里瞎吵吵。”

“你!”王梗眸光一凛:“弟兄们,给我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谁敢!”与严宽交好的几人当即爆喝一声,站出来。

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百里山显然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对于严宽等人,他自然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能挺身而出,惊讶之余倒是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就是一点儿小矛盾,大家都消消火,冷静一下。”站出来的是王梗等人一伙儿中的人,便是之前在山林中劝当和事老的杨志远。

但是显然双方都没有给他这个面子。

顿时,杨志远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王梗。”百里山突然开口道:“你若是对于这个安排不满意可以直接去找熠王或者墨头领都可以,我说过我对这个队长没兴趣。”

说完,便是转身,离开之时倒是对那严宽道了一句谢。

见百里山已经离开,周围瞧热闹的也都纷纷讨了个没趣,转身离开了回了营地。

“今日看在百里兄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若是还有下次,哼。”严宽冷哼一声,剜了王梗等人一眼,带着一众人等便也转身回了营地。

身后的王梗面色阴沉,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

“算了吧,都是一个营地的,闹起来也不好看,不如就此和解,权当交个朋友。”杨志远上前拍了拍王梗的肩膀。

不曾想却被王梗狠狠的打落在地,一双阴郁到极点的眸子狠狠的瞪着他:“你这个怂货!杨志远,我告诉你,我王梗从小到大就没爬过谁,你若是愿意当缩头乌龟我没意见,但是不要扯上我,下次你要是再敢这样,别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

冷哼一声,招呼身后的人:“走!”

其中一人拍了下杨志远的肩膀,安慰了两句,便抬步跟了上去。

徒留那杨志远面色发紧的站在原地,双拳紧握。

翌日,卯时一刻。

“百里山,人数到齐了没有!”墨清声音凛冽。

“没有!”百里山站出来:“还有六个人没有到齐。”

“名字!”

“王梗、郭峰、戚明、李顺、张明朔、杨志远。”百里山将名字一一报出。

“很好。”墨清神色晦暗莫名:“来人!将这六人绑来过!”

“是。”

半刻钟功夫不到,便只见王梗等人被连捆带绑的压了过来,面容狼狈,衣衫不整,显然是从被窝里薅出来的。

“我昨晚怎么说的?”墨清看着几人,双眸眯了起来。

“卯时一刻原地集合。”王梗等人齐声答道。

他们是看不惯百里山,想要与之作对,但是对于墨清他们却还是没有胆量放肆挑衅的。

“再说一遍!”

“卯时一刻原地集合!”吼声震天。

“现在什么时辰?!”

“卯时三刻!”

“围着山林前后二十圈!没有跑完,不准吃饭!”

王梗等人面色一僵,硬着头皮答了一声,松开身上的绳子便是沿着山林四周的道路跑去。

“百里山!”墨清沉声喝道。

“到!”

“身为队长,管束不严,山林前后三十圈!没有跑完,不准吃饭!”

百里山面色不变,应了一声,便径直朝着山林处跑去。

“墨头领!这不公平!”一声怒喝,是严宽:“明明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百里山承担比他们还要重的罪责?!”

墨清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我说过在这里你们没有反抗的权利!百里山身为队长,理应管束好所有人,没有做到,就赢该受到惩罚!还有你们!没有一丁点团队意识,山林前后二十圈!”

“同样,没有跑完,不准吃饭!”

所有人静默了片刻,方才吼声响起:“是!”

紧接着几百号人也朝着山林方向跑去。

待所有人离开后,一道身影翩然而至。

“王爷。”墨清垂眸道。

来人正是祁瑾熠,只见其身着一袭雪白色衣衫,负手而立,凌厉却淡漠的目光眺望着那山林处的一道道身影,神色莫名。

良久,开口道:“所有的训练计划往后推迟两日。”

墨清看了眼远处跑动的身影,眸光微敛,应了一声:“是。”

这帮人实在是性情不稳,也无怪乎自家主子做出这样的决定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有把握好机会了。

敛下眸中的深思,站在一旁却是没有再言语。

“注意好观察百里山此人。”祁瑾熠道。

墨清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此人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在他看来这百里山确比其他人能力要强很多,但却也不足以让自家主子这般重视才是。

祁瑾熠眸光微动,却是没有解释,而是打了个哑谜道:“日后你就会知道了,记住,观察好此人的一举一动,训练上也可多加磨炼一番。”

墨清自然知道最后这句话的意思,掩下眸中的诧异,应声道:“是。”

祁瑾熠点了点头:“至于王梗那伙人好好磨磨他们的性子,免得日后在重要关头出了什么岔子。”

“明白。”墨清道。

“回头将弘毅调过来,就让他在百里山身边。”祁瑾熠挑了下眉,想到祁弘毅如今的性子,放在百里山身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墨清自然是知道祁弘毅的,也知道他如今在火房,此番将他调来怕也是自家主子早就打算好的,当下也是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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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接连送礼

“小音啊,这些都是刚从其他地方运来的话梅和金桔,你尝尝看可还合口味?若是觉得不错,回头让人送到水榭院去。”大堂内,晋王妃笑意吟吟的看着沐音道。

手边正是下人方才送上来的话梅和金桔。

“捞叔王婶费心了。”沐音笑了笑,道:“之前师兄派人从盛京送来的果子还有不少,叔王婶不必再费心准备这些了。”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晋王妃佯怒的嗔了她一眼:“今时不同往日,眼下啊还是你的身子最为重要,这小家伙啊倒也算听话,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来。”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可不是么,相对而言,这小家伙倒还真算得上是乖顺的,自她怀有身孕以来,就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身子也同往常一般无二,也就是这几日开始,偏喜酸物,不过这倒也实则算不上什么大事。

“这前三个月啊一定要小心,等过了这前三个月后面也就轻松多了。”晋王妃笑着道:“好在熠儿也是个知冷知热的,你想吃什么就让他去准备,咱们这幽州虽不比盛京,但想吃什么东西还都是不难找的。”

沐音点头:“叔王婶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晋王妃也是笑着点了点头,若说一开始她是因为熠儿和弘毅的原因待她好,那如今便是真的因为她而对她好,短短两月足的相处,她也是真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看似淡漠的丫头,并且打心眼里疼惜。

“王妃,杜小姐过来了。”晋王妃身边的老嬷嬷走了进来。

晋王妃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眼沐音的位置,却见她并未有任何不悦,想到些什么,便是挥了挥手,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是。”那老嬷嬷应了一声,便是走了出去。

杜婉显然是没料到沐音在这,看到她的身影明显怔了一下,想到之前姑母有意无意的告诫,眸光更是沉了下来。

“婉儿见过姑母,见过熠王妃。”

晋王妃摆了摆手,面上的笑意消减了几分:“婉儿今日不是说要出府去集市瞧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杜婉笑道:“今日出去闲逛时无意瞧见一副玉镯,想着姑母前两日提及过玉镯的事,便拿来给姑母瞧瞧,姑母若是满意,就权当是婉儿的一点心意了。”

“难得你有心了。”晋王妃浅笑了一下。

那杜婉身边的丫鬟小草便是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正是一副晶莹剔透浅绿色的玉镯,一眼便能瞧出其价值来,晋王妃挥手让身边的嬷嬷将东西手下:“你来这幽州一趟也不易,日后莫要再将银子花费到这上面来了。”

杜婉自然是笑着应了一声。

这副玉镯也权当是因为先前的事情而道歉,晋王妃只要收了那也就代表原谅了她,那她的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晋王妃何尝不明白她的意思,之所以没有深究,亦是碍于她的身份,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侄女,但是此事也绝对得有个了结的。

“今日你过来的正巧,我正要差人去告诉你,过两日正有一场宴席,你准备一下随我一道过去。”

杜婉面上的笑意一僵,下意识的便是看向了一旁神色淡然的沐音,心中自然是以为此事与其脱不了干系,想着肯定是她在背后跟姑母嚼舌根,才让姑母坚持如此。

于是乎,看向沐音的那一眼溢满了愤恨。

对于晋王妃的这一决定,沐音倒也有些诧异,不过也仅是挑了下眉也没放在心上,而那杜婉不善的目光她自然也是注意到的,只不过跳梁小丑而已,不足为据。

“姑母……”

杜婉还欲再说些什么,便被晋王妃直接打断:“好了,此事就先这么定了,回头我让桂嬷嬷将做好的衣裳给你送过去。”

杜婉只得讪讪的应了声。

“叔王婶说的宴席可是幽州一年一度的茶花诗宴?”沐音挑眉道。

晋王妃眉眼闪过一抹诧异:“小音是怎么知道的?熠儿告诉你的?”

这茶花诗宴寻常人知道的不多,且参加的人也必须要有请柬,否则旁人还真是没有资格参加,是以沐音一提便是下意识的觉得是祁瑾熠之前提过的。

沐音知晓此事并非是因为自家师兄,而是因为前段时日安白派人给她送来了一份请柬,并告诉了她这宴席的一些事情,不过听晋王妃这么说,倒也没有解释,点了点头:“叔王婶手中可是有请柬?”

晋王妃愣了一下,摆手笑道:“这茶花诗宴的请柬我可是没有,我说的宴席是杨将军府上杨老夫人的寿宴,正巧跟茶花诗宴日子相近,也仅是岔开了一日。”

沐音也是一怔,继而便是笑了笑,没想到倒是她误会了。

“怎么?小音是想去那茶花诗宴瞧瞧?”晋王妃道。

沐音笑道:“正在考虑,还没有决定。”

闻言,晋王妃眸中闪过一抹为难,看了沐音一眼,挣扎了片刻,还是开口道:“你恐怕是有所不知,这茶花诗宴没有请柬是进不得的,你若是当真想去的话,我便去问问看你晋王叔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

最后一句话,晋王妃也只是说说而已,就算是晋王亲自出马也不一定能将这请柬拿到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让沐音心里舒缓一点罢了。

在场的人自然听得出来,杜婉看向沐音的眸光也不由得带了一丝嘲讽,呵,正在考虑?!也不瞧瞧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能进去!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了。

“叔王婶不必忧心,此事也不必劳烦晋王叔费心。”沐音淡淡一笑,正欲再说些什么,只听门外却是传来一声通禀声:“启禀王妃,府外有人求见,要见熠王妃。”

沐音挑了下眉,只听晋王妃惊讶一声,看向沐音征求她的意见。

沐音点了点头,晋王妃这才摆了摆手道:“将人请进来吧。”

门外的人应了一声,便是匆匆离去了。

片刻,只见两人抬着一个箱子快步走来,将箱子放下,两人恭谨的朝着沐音行了一礼道:“属下等见过沐姑娘,我等奉主子的命给姑娘送些吃的来。”

“哦?”沐音扬眉,只见两人将那箱子打开,赫然满满一箱子的果子,酸梅、酸果、金桔、等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都是极酸的果子,正合沐音的胃口。

晋王妃显然也看到了箱子里的果子,面上难掩惊诧,听两人的称呼,他们的主子应当是与小音有关系,且这些东西如此合胃口显然是知道小音怀有身孕一事,抬眸看向沐音,却只见她面上并无半点诧异,反倒是隐隐透出笑意,倒也猜出两人必然是认识的,且关系也是不错的。

“行了,东西我收下了。”沐音应了一声。

两人当即躬身道:“属下等告辞。”

沐音点了点头,两人的身影便是离开了大堂。

“这些……是之前见过的那天下镖局的庄主送来的?”晋王妃的面色闪过一抹犹豫。

因为除了之前见过的那天下镖局的庄主,她还真想不出究竟有谁能有这么大手笔,要知道这其中有些果子可不是单是用银子就能买得到的,且当日看两人的关系那也是不错的,送这些倒也是可以理解了。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叔王婶猜的没错,的确是安大哥差人送来的。”

看着晋王妃欲言又止的神情,沐音了然的解释道:“安大哥是我自幼认识的一个兄长,对我百般照顾,可以说是比亲兄长更亲的一个兄长。”

这句话自然让晋王妃想起了沐音小时候的一些遭遇,再联想到先前南侯府的一些传言,心里顿时就明了了三分,与此同时对那天下镖局的庄主也多了几分好感。

“既然是兄长,那等闲暇时不妨请他来这王府做客,人多也热闹些。”晋王妃笑着道。

瞧出她是真心实意,沐音自然也不会拂了这个面子,笑着点头应下了:“等下次见到安大哥,我一定会将叔王婶的话转达。”

“好。”晋王妃欣慰的点头:“这我就放心了。”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又响起了通禀声,还是要求见沐音。

此番来的依旧是两个人,不过却没有抬着箱子,而是每人手中拎了两个食盒。

“见过沐姑娘,这是我家阁主命我等带来送给您的菜肴,这都是找的幽州城内最好的厨子做出来的,您且看看可还满意?若是不合口味,下次再换人来做。”

说着,便是打开了手中的食盒,盖子一掀,浓郁的菜香便是扑面而来,闻着便是让人食欲大开,再抬眸看去,那一盘盘精致到让人不忍动筷的精美菜品简直不要太诱人。

饶是还不到吃饭的时刻,便是已然勾起了肚里的馋虫。

“他人呢?”沐音问道。

“阁主正在准备合作的事宜,走不开身。”其中一人恭谨的开口回道。

沐音挑眉,这合作的事宜她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定下来了,摆了摆手道:“东西放下吧,回去告诉他,之前与他说的事情不要忘了。”

“是。”两人应了一声,将那食盒放好交给了兰嫣,这才退了出去。

晋王妃还未来得及开口,又有禀告的人来了,目的自然还是冲着沐音来的。

饶是沐音也不由得诧异,这继而连三的,不知道的还当真以为他们这一个个就跟商量好了似得,摆了摆手让人请进来。

这次来的人与先前第一个一样,依旧是两人提了个大箱子,箱子内拜访的东西也与先前的差不多,皆是各式各样的酸果,有小到大应有尽有,可谓是一应俱全。

除了这些,还有几副玉镯首饰,瞧着成色也绝对是极品。

听着两人的话语,沐音也大概猜出来了背后之人,除了阎溯之外,怕是再无他人能想着将这首饰连同这吃食一并送来了。

挥手屏退了两人,心中轻叹了口气,这才抬眸看向一侧的晋王妃,果不其然,此番晋王妃面上满是惊诧之色,就连那柳眉也是紧紧皱起,显然对于眼前的这些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这……这都是你在幽州认识的人?”晋王妃的声音都有些波动了。

这一波两拨三波的人,送来的东西一样比一样贵重,若说第一样是贵重的,那这第二样绝对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至于这第三样简直不要太贵重,尽管没有摸到那些玉镯的触感,但只用眼瞧也不难看出这些都是翡翠中的极品啊,一个少说也值千两银子啊,可这里瞧着怎么着也有五六个吧?!

将近万两的银子就这么说送就送了?!

就算是有银子也不是这么花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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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章 茶花诗宴

沐音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他们正巧这段时日都在幽州做些生意,前几日刚见过面。”

“咦?这玉镯不是菀玉斋里的吗?”杜婉惊讶的出声道:“莫不是这些东西都是那菀玉斋的那……”

话未说完,但这意思却是表达清楚了。

沐音饶有兴趣的扫了那杜婉一眼,只见其眼底的妒忌还未来得及消散,娴静的面容有那么一瞬间的扭曲,全然不复之前那温柔娴雅的气质。

凤眸微挑,却是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婉儿这话什么意思?”晋王妃问道:“这和菀玉斋有什么关系?”

菀玉斋的名字她自然是知道的,平日里她也算是经常过去的,对菀玉斋并不陌生。

杜婉咦了一声,诧异道:“姑母不知么?上次婉儿与熠王妃还有嫂嫂去菀玉斋正巧碰上了菀玉斋的老板呢,熠王妃好像还与那老板关系匪浅,后来还一同单独去了茶楼喝茶呢,婉儿以为熠王妃已经和姑母说过了呢。”

话落,似是意识到什么,突然拿帕子捂住了嘴,一双惊疑的美眸踹踹不安的看向沐音,却不曾想正对上沐音看过来的那似笑非笑的眸光,心下一惊,一股莫名的惧意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都被看穿了一般。

“哦?”晋王妃显然很是吃惊,看向沐音诧异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沐音面色如常,唇角的笑意未减:“菀玉斋的老板的确与我有些交情,这一箱东西也确是他命人送来的。”

没有任何解释,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

晋王妃倒是笑了:“如此说来,以后若是去菀玉斋也是能省些银子了。”

“这是自然。”沐音笑着点头:“相信他亦会十分愿意做这笔买卖的。”

知道她所言也不过就是一句明面上的客套话,晋王妃还是忍不住笑着打趣了一句:“你这丫头。”

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模样,一旁的杜婉却是满脸的不敢置信,事情不该是这样的啊,难道姑母不应该质问她拿菀玉斋的老板是何人,为何两人要单独去茶楼吗?!如此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子单独在一起,难道不应该告诉熠王吗?!

瞧她面上的神色,沐音如何猜不出她心中所打的算盘,不过这算盘她是注定要打错的,且不说她和阎溯究竟是什么关系,晋王妃也都是无权质问的,若是按品级,两人皆是王妃头衔,倒也没有谁上谁下,若是论身份,她是师兄的婶子,但也仅是婶子而已,婶子与亲娘还是不同的,即便她与师兄目前住在这晋王府,但也并不说明任何问题。

她之所以解释,也只是因为她是师兄的亲人,因为她是真心待她而已,她若不说,也自然如此罢了。

而晋王妃显然亦是聪明人。

“姑母……”杜婉面上重新挂起笑意,却不想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又被门外的通禀声给打断了。

晋王妃眉眼顿时一跳,又来?

果不其然还是冲着沐音而来,只不过此番前来的人倒是有些眼熟,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只见那人朝着沐音恭谨了行了一礼,从怀中拿出一封金色的请柬道:“沐姑娘,这是阁主派属下送来的帖子,阁主说沐姑娘去不去随意就好。”

眼前此人正是那先前送食盒之中的一人,是司空奕手下的人。

晋王妃看到那请柬上的三个熨金大字,顿时眉眼便是狠狠一跳,满眼的不敢置信。

沐音接过请柬,朝那人淡淡道:“告诉你们阁主,我若是前去必定会知会他一声。”

“是,属下定会将沐姑娘的话转达给阁主。”那人应了一声。

沐音点了点头,那人便是道了一声便再次离开了王府。

沐音将手中的请柬直接递给了一旁的兰嫣,神色却是极为懒散,显然不怎么将这请柬放在心上,这副模样落在晋王妃眼里,又是狠狠一惊。

深吸了口气,看向沐音道:“这是……茶花诗宴的帖子?”

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已然十分确定,因为方才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请柬上“茶花诗”三个熨金大字。

沐音点头:“叔王婶好眼力。”

晋王妃:“……”

这明晃晃的三个熨金大字就算她半眯着眼睛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叔王婶对茶花诗宴可有兴趣?”沐音突然道。

晋王妃先是一怔,继而便是笑道:“这茶花诗宴也算得上是这幽州数得上的盛宴了,我与你晋王叔也仅去过一次而已,时隔这么些年,如今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时刻了,我们这些年纪大的去了也插不上话哟。”

“茶花诗宴各类人士云集,我看晋王叔近段时日忧心忡忡,不妨前去走一走,权当散心。”话落,朝着一侧的兰嫣打了个手势,兰嫣当即心领神会的将手中的请柬送到了晋王妃的面前。

晋王妃心中一动,她虽不参与朝堂正事,但有些事情还是要比旁人知道的多一点的,看着眼前的请柬,并没有去接,而是犹豫道:“不如……让熠儿带你前去?我瞧着他最近也是该出去走走了。”

沐音了然一笑:“叔王婶放心便是,这请柬我那还有一份,若是师兄想去,我们届时便和你们一同前往。”

晋王妃闻言,微蹙的眉头这才松开了些,倒也不再推辞,将请柬接过来笑道:“我和你晋王叔这次也算是托了你的福气了。”

“都是自家人。”沐音笑着接了一句。

“对,对,可不就是一家人么。”晋王妃道:“我看啊等你晋王叔知道了,怕是要高兴的睡不着觉了。”

沐音勾了勾唇角,只听门外响起一阵由远及近沉稳的脚步声,唇角的笑意渐大,须臾,便只见祁瑾熠一袭月白色衣衫款步走来,背着亮光身后萦绕着一层浅淡的光芒,衬得整个人越发的缥缈了几分,略显苍白的面容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光鲜亮丽了起来,瞧着整个人都鲜活了几分。

莫说是杜婉,就连晋王妃都有片刻的失神,她这个侄儿生的极好,她一直都知道,但是就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都显得有些孱弱,再加上那长年累月苍白的面容,整个人就更显萎靡了几分,可眼前这情形,仿若是看到了身体完好的他,如此的完美,如此的无瑕,如此的……让人惊叹。

“叔王婶。”淡淡的一声低唤,将晋王妃从失神中唤醒,察觉到方才的失神,再瞧着眼前的人,顿时心里百般滋味,扯了扯嘴角笑道:“熠儿过来了。”

祁瑾熠嗯了一声,便径直走到沐音身侧,坐下,侧目看向她,垂首浅笑:“怎么样?身子可乏?”

“无碍。”沐音浅笑:“事情处理好了?”

祁瑾熠俊眉微挑,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意:“有你在背后推波助澜,想处理不完都难。”

沐音眨眼:“不为利益出发的商人不是一个好商人。”

言外之意,我是一个好商人。

祁瑾熠笑。

他的音儿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商人,不得不说,她这一手笔可算是当真将祁景焕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了,正应了那句前有猛虎后有追兵,这还真是一个难决断的选择。

两人的声音虽小,但这里本就安静,旁人自然也听得清楚,可也仅是听到而已,可是听不懂两人更像打哑谜似的对话。

晋王妃瞧着两人之间毫不掩饰的亲昵,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欣慰,却不经意转眸间扫到自家侄女的面色,顿时面上的笑意便是一顿,面色也随之沉郁了下来。

“婉儿。”

“嗯?”杜婉下意识的转眸,却忘了收敛眸中的妒意以及面上的不甘。

晋王妃面色一沉,杜婉才反应过来,心下陡然一惊,赶忙掩去面上的情绪,再抬眸时,已是之前那温婉娴雅的娴静模样,可却是为时已晚。

“一会儿你随我一道回院,我有事跟你说。”

杜婉面色一白,紧咬下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婉儿知道了。”

下意识的扫了眼对面的身影,却见两人正侧耳低声交谈,全然没注意到这边,亦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心里一阵失望,低下头便不再言语。

晋王妃见两人相聊甚欢,自然也不便打扰,道了一声便带着那杜婉离开了。

“师兄这副面容都挡不住这桃花滚滚,看来这风姿也是无人能及啊。”沐音修长白皙的五指轻抚过祁瑾熠略显苍白的面容,风眸中满是戏虐与笑意。

祁瑾熠抬手握住那白皙的五指,唇角荡漾出一抹风姿卓绝的笑意,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一侧的东西,笑道:“事实证明音儿的风姿比我卓绝。”

沐音笑容一顿,扫到一侧的两个箱子以及那两个食盒,顿时有种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

“咳咳……那个过几日的茶花诗宴师兄可想去走一走?”

看到身旁的人儿面上那不自然的神色,祁瑾熠顿觉心情不错,扬眉道:“送请柬过来了?”

沐音点头:“之前安大哥送来了一份,方才司空奕又命人送来了一份,不过我给了叔王婶。”

祁瑾熠转瞬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赞同道:“晋王叔前去走一趟应当会有很多收获。”

顿了一下,又道:“音儿想去的话那咱们也去瞧瞧热闹。”

“热闹是要去瞧瞧的。”沐音笑的别有深意。

她好像很久都没有露面了,有些人也是该敲打敲打了。

正文 第75章 龙颜大怒

盛京。

祁景焕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下呈上来的信函,神色愈发的阴沉,阴郁的双眸几欲要戾的将人杀死,下方一众人等皆各个垂着头,神色踹踹不安,不敢发出一言。

终于。

“砰!”的一声祁景焕狠狠的一掌拍在书桌上,狠厉的双眸扫过眼前的众人:“你们都是饭桶吗?!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

“王爷恕罪。”众人纷纷跪地。

祁景焕双眸扫过下方一众人等,将目光停在一处:“李大人,你怎么跟本王解释此事?这可是你信誓旦旦保证过的事情!现在你来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被点名的李大人颤巍巍的抬起眸子,对上那阴郁到极致的双眸,顿时吓得一个胆颤连忙垂下了脑袋:“回。回禀王爷,这这微臣微臣也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反悔啊还请王爷恕罪啊。”

“恕罪?!”祁景焕眯眼:“你可知道你坏了本王多大的事?!”

“微臣一定竭尽全力补救!请王爷恕罪!”李大人吓得浑身发抖。

“蠢货!你拿什么来补救!”祁景焕眉眼闪过一抹戾气:“来人呐!李大人中风不治,带下去!”

“王爷饶命啊王爷王爷”李大人求饶的声音在门口戛然而止,随着一声闷哼,已是再无一丝声息。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杀鸡儆猴的一招,可却没有人胆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霉头,一个个禁若胆寒,不敢出声。

“王大人,自今日起,由你接手李大人手上的事。”祁景焕看向那一侧的一道身影吩咐道。

“臣领命。”

“尽快将此事办妥,不论用什么方法,本王只要结果。”祁景焕沉声道。

那王大人面色闪过一抹犹豫:“请示王爷可否用银两解决?”

商人逐利,这无疑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祁景焕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摆手道:“本王要的只是结果,至于银两只管去长丰银号去拿便是。”

王大人显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面色也缓和了些:“谢王爷。”

话音刚落地,便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急报:“启禀王爷,长丰银号的掌柜在外求见。”

祁景焕眉头几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扬手道:“进来。”

只见那长丰银号的掌柜一身膘肉的快步走来,神态间一片焦急之色:“小的郭山见过王爷。”

“什么事?”

“王爷,银号出事了!”掌柜一脸焦急:“很多商户突然全都将银两提走了。”

“什么?”祁景焕眯眼:“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啊,今日不知怎么回事,先是那城西的王老爷过来将所有入银号的银两全都提走了,后来城南的孙老爷也过来提走了银两,之后接二连三周边的大户全都纷纷扬言要提走所入的银两,他们都是带着人去的,小的也不敢不从,这才趁着他们清点的功夫前来禀告王爷啊。”掌柜一脸愁容。

“放肆!”祁景焕大怒:“他们不知道本王在吗?”

掌柜当即道:“小的告诉过他们,但是他们都说康顺银号的利益比咱们好,就连安全也比咱们的要好,他们说与其将银两存在咱们银号,倒不如放在康顺银号来的实惠!不止是长丰银号一个铺子,其他几家也接连出现了这样的状况。”

祁景焕阴沉着脸色没有说话,那掌柜哆嗦着身子也不敢答话,良久,才听到祁景焕的声音响起:“康顺银号背后之人是谁?”

“是是云门”掌柜哆嗦了一下,答道。

云门?!

祁景焕的脸色瞬间凛冽起来,竟然是云门!

“王爷。”一道嘶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祁景焕眸光一凝,朝着身前的众人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

待所有人离开后,声音的主人方才从一侧走出来,陡大的黑色篷衣下遮掩的依旧是那让人惊恐到心惊的赤红色疤痕的面容,声音嘶哑而难听:“王爷,看来云门已经蠢蠢欲动了,咱们也不能一直按兵不动了。”

祁景焕眉眼闪过一抹沉思,良久,才沉声道:“暂时不能动。”

“王爷!”黑衣男子显然并不赞同。

祁景焕抬眸扫了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本王知道上次之事你心有不甘,但云门如今动不得,云门之势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动的了的,本王另有打算,你不要坏了本王的计划。”

黑衣男子掩下眸中的戾气,倒也没再说话。

祁景焕道:“吩咐下去派人去查一下云门门主的下落?看她是否人在盛京?本王要再见她一见。”

黑衣男子嘶哑着声音应了一声。

想到什么,祁景焕皱了皱眉道:“幽州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黑衣男子道:“祁瑾熠在幽州一直很安分,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不过南姜那边却是频频异动,幽州也安稳不了几日了。”

祁景焕冷笑一声:“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黑衣男子微微眯眼:“王爷的意思是?”

“多加派些人手过去,一旦幽州有变,就立即动手,本王倒要看看他还有多大的能耐。”祁景焕眸中闪动着戾气:“记住,本王要的是万无一失,决不能露出一点马脚。”

“是。”黑衣男子应声,阴森恐怖的面容闪过一抹凛冽的寒芒。

“启禀王爷。”门外传来通禀声。

祁景焕扫了眼黑衣男子,晃神间,那黑衣男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进来。”祁景焕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男子匆匆走来:“属下见过王爷。”

“事情办得如何?”祁景焕道。

“启禀王爷,沐侯爷将所有东西全都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男子答道。

祁景焕眸光一凛:“好个沐靖南!竟然如此不给本王面子。”

“再去给本王送!本王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坚持下去。”

男子面色闪过一抹犹豫道:“王爷,依属下看着沐侯爷怕也是个倔性子,强行送给他倒不如另辟蹊径,只要东西在他府上,那一切不也就跟着顺理成章了吗?”

“嗯?”祁景焕扬眉:“怎么说?”

男子道:“据属下所知,那侯爷夫人的本家阮府的人尚在南侯府,那阮老太太的性子与沐老爷子的性子向来敌对,若是将东西送给阮老太太,沐老爷子怕也是要坐不住的,到时候”

话不用说的太白,这意思便是已然明了。

果不其然,祁景焕眉眼闪过一抹笑意,扬手道:“此事就交由你去办,等事情办妥了本王重重有赏。”

男子面色一喜:“属下一定不负王爷之命。”

祁景焕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如今天时地利,就差一个人和,他定要再这段时日内将所有人都归拢到身前,他要整个朝堂上下都变成他的人。

翌日,早朝。

“启禀皇上,淳王府一事现已查明,请皇上过目。”邢天明将手中的奏折呈上。

祁巍结果李顺递过来的奏折,打开瞧了一眼,敛下的双眸闪过一抹暗色,再抬眸时,已是清明一片:“既然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淳王府之事也不过是个误会,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父皇!淳王府虽与此事没有干系,但俗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淳王府定然也有做的不妥当之处,还请父皇能适当惩戒一番。”祁景焕沉声道。

“景王殿下说的是啊。”一大臣站出来附和道:“臣也觉得淳王府理当有所惩戒。”

“臣也觉得”

一时间,已是有五六个大臣纷纷站了出来。

祁巍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将手中的奏折丢在一旁,抬眸看向下方的邢天明,道:“邢爱卿,你怎么说?”

邢天明没想到会突然问他,先是怔了一下,便是道:“依臣所调查,淳王府一事却是子虚乌有,不过景王殿下如此一说,还请皇上给臣一日的功夫让臣再将此事彻查一番。”

“不必了。”祁巍摆了摆手道:“淳王府一事朕心里有数,至于惩戒一事。”顿了一下蹙眉道:“郝胥柏今年也有十九了吧?”

邢天明怔了一下,点头。

祁巍继续道:“朕也听说过这些年他在盛京所惹的祸事不少,也是该管束一下了,就让他去幽州锻炼一番吧。”

邢天明眸光顿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

这个结果祁景焕无疑是满意的:“父皇英明,经此锻炼相信他肯定会比如今要懂事的多。”

先前站出来的几个大臣也纷纷附和。

祁巍摆了摆手:“众爱卿可还有要事要奏?”

“臣有事要奏。”邢天明沉声道。

“哦?”祁巍扬眉:“邢爱卿还有何事要奏?”

邢天明再次呈上一本奏折:“此次调查淳王府一事,臣无意查到另外一件事,管理河道的郑大人以及马大人在上次赈灾一事中贪污受贿总计三百万两白银,且不断的搜刮民脂民膏,搞得河道两边的民众苦不堪言,不止如此,两人甚至曾纵容府中儿子情形掳走女子,已是造成三条人命!其家属亦被迫害至牢狱之中,罪犯滔天,还请皇上明察。”

祁景焕在听到邢天明提及这两人之时,眉眼便是一跳,尚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来自上位的一声怒喝。

“放肆!”祁巍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扔在了桌上,龙颜大怒:“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呐!将这两人给朕立即打入死牢,明日午时三刻问斩!其家眷有罪当诛,无罪发配边疆,府邸也一并给朕封了!”

“是。”邢天明沉声应了一声,便是起身出了大殿。

祁景焕本欲开口求情,但猛然对上祁巍扫过来的目光,顿时想要出口的话便被卡在了喉咙里。

祁景焕都没有开口,下首的一众官员自然也都不敢开口了,他们也都是精明人,自然知道现在开口无异于是自找死路,怪只怪那两人太过运气不好了。

随着郑大人与那马大人的入狱,朝堂上下好像有什么在悄然间发生着转变。

题外话

这两天一直在准备一科的考试,脑子有点乱思绪一直进不去,没有来得及更新,实在是抱歉!

好在明天就考试了,希望顺利通过吧!过了加更!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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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杨府寿宴

辰时刚过,晋王妃便带着杜婉出了府门,前往了杨府,与之一同前去的自然还有上官穆雀,因为之前与晋王妃也提起过此事,是以晋王妃便也没有再询问沐音的意见,只是言道让其好好在府里休息便是。

杨府虽与晋王府不在一条路道上,但也不过是转两条街而已,马车驶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已是到了杨府的门前,此时杨府门前已是株可罗雀,马车一辆接着一辆,但总归都是幽州人士,对于晋王府的马车自然是不陌生的,动作的人不由纷纷停下了脚步,而此时杨夫人也同杨老夫人以及那杨禾也到了府门口。

晋王妃等三人从马车出来,杨老夫人便已是迎了上来:“老身见过王妃,见过世子妃。”

紧接着杨夫人与杨禾也连忙行了一礼。

晋王妃连忙搀起杨老夫人:“老夫人不必多礼,咱们这也都不是外人,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杨老夫人虽然面上笑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却显然不能将这句话当真。

不过,在这里能有如此说辞,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了,杨老夫人心里自然是欣喜的。

在场的众人也是纷纷行了礼,而后,杨夫人方才看向一侧的两人,看到上官筠一人前来,不由蹙眉问道:“清儿怎么没有一道过来?”

上官筠笑了笑道:“这两日的功课还没有完成,被先生留在府上学习呢。”

杨夫人点头赞同道:“是啊,还是功课重要,可不能耽误了功课。”

而后将目光看向一侧的杜婉,面上闪过一抹诧异:“这位是?”

“这是我那侄女,唤名杜婉,她爹娘外出,就先暂且在王府住上一段时日。”晋王妃道:“说起来也马上十六了,正巧今日一同带她前来凑凑热闹。”

杨夫人哪里听不出来这话里头颅的意思,当下不由得仔细的瞧了眼杜婉,见其容貌不凡,看上去也应当是个娴静温婉的,双眸不由划过一丝满意之色,面上的笑意也加深了几分:“原来是杜小姐,早就听王妃提起过,却一直无缘见到,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果真如王妃说的一般无二,真可谓是沉鱼之貌,闭月之姿啊。”

杜婉自然是十分恰当的维持好了娴雅的气息,浅浅一笑,语气却不卑不吭:“婉儿见过杨老夫人,见过杨夫人,杨夫人谬赞了,婉儿不敢当。”

这份姿态自然再次赢得了杨夫人心中的好感,面上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今日前来就将这里当成自家,你与禾儿也算是同龄,幽州有哪里不熟的,就过来府上找禾儿,让她带你去转转。”

杨禾上前一步挽住杨夫人的手臂,朝着杜婉甜甜一笑道:“婉儿姐姐好。”

“禾儿妹妹。”杜婉笑着点了点头。

晋王妃看着眼前的情景,心底倒是满意了几分。

因为是杨老夫人的寿诞,是以幽州有头有脸的人来的也是不少,与其说是来祝寿,倒不如说是来结识人脉,诺大的大堂内早已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而先前晋王妃在府门前的一句话更是给了在场不少世家一个暗示,杜婉虽不是晋王妃嫡亲女儿,但也是嫡亲的侄女啊,单是这一层关系在,那将她娶过门也绝对是错不了的,更何况这杜婉长得也是闭月羞花,娴静温雅的性情更是让那些官家夫人满意,一时间纷纷忙着让其儿子上前结交,因为有杨禾在旁陪着,晋王妃倒也放心。

而杨夫人此时却将晋王妃拉到一旁,悄声问道:“世子今日可会来?”

晋王妃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就放心好了,我昨日就已经差人去军营告知过他了,他也说了肯定会过来的。”

杨夫人这才笑了笑,扫了眼不远处自家女儿的身影,眼中满是欣慰:“这一晃啊,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也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可不是。”晋王妃道:“当初决定定亲那会儿两人都还在肚子里呢,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啊。”

“你说突然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会不会太突然了些?”说到底杨夫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毕竟自家女儿很早就知道有这个亲事,这么些年也算是对其挺上心,但祁弘毅却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的,再加上这么些年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集,万一……

“你就放心吧。”晋王妃勾唇一笑:“虽说弘毅这孩子没有贞铭稳重,但总归还是懂事的,如今在军营里历练,性子也比之前稳重了许多,我瞧着禾儿也是个懂事的,他们两个正好可以扶持。”

“那我就放心了。”杨夫人安了心。

另一边,军营。

“世子啊,您就别在这练了,赶紧出发吧。”晋王府的侍从一脸愁容的看着仍在训练场上不断挥洒汗水的自家世子,心里已经叫苦不迭了,本以为是个好差事,哪想到怎么就这么难呢。

世子不到,最后挨罚的还只能是他啊。

“什么时辰了?”祁弘毅头也不抬,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到了地上。

侍从立即道:“巳时刚过,一会儿就到午时了。”

祁弘毅嗯了一声,便是再没了下文。

侍从在旁那焦急的神色都快把脸给烤熟了。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祁弘毅才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站起身,拍了拍手,朝侍从道:“去将备好的马牵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的侍从,愣神了片刻,连忙高声的应了一声,咧着笑到耳边的嘴匆忙朝着另一侧跑去。

祁弘毅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突然想到昨日自家母妃所说的话,那意思好像是……再想到先前自家小嫂子那番话语,立时一个念头就浮上了心头,之前还觉得自家小嫂子的那话有些莫名其妙,现在看来小嫂子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吧?

眯了下眼,转身的档口却倏然瞧见一抹有些眼熟的身影,待想起来那是谁,顿时唇角露出一抹笑意,抬脚便是走了上前。

寿宴已经开始了,众人的贺寿恭维声络绎不绝,杨老夫人亦是眉开眼笑,只是一旁的杨夫人面色隐隐有些担忧,频频看向府门的位置,就连晋王妃也是不是的朝着那府门的位置扫两眼。

众人也不由得猜测这是在等什么人?莫不是晋王也会到场?

正想着,院外却是想起了一声通禀声:“晋王府小世子到。”

晋王妃与杨夫人同时松了口气,眉宇间亦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喜色。

只见祁弘毅一袭淡蓝色衣衫踏步走来,因为在军营呆了一段时日,俊逸的面容倒显得硬朗了几分,眉宇之间亦是多了几分英气,唇角微勾,双眸含笑,自是一副俊朗之姿。

看到祁弘毅进来的一瞬间,晋王妃与杨夫人尚且含笑的面容,却是在下一刻笑意便是僵在了脸上。

那杨禾亦是紧咬双唇,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只见祁弘毅身侧还跟着一人,那是一名女子,准确的说是一名冷到极致的女子,只见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抹冷意,尤是那眉宇之间的冷意简直能将人冻死,平静无波到淡漠的双眸更是没有丝毫波澜,即便一袭青色衣裙在身,但也掩饰不住那周身所散发出的凛冽与英气。

“母妃。”祁弘毅低唤了一声,这才将目光看向那杨老夫人:“弘毅恭祝老夫人福禄双全,长命百岁。”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方锦盒,道:“这是弘毅送给老夫人的寿礼,希望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杨老夫人自然连连道好,笑着将东西收下了。

“母妃。”祁弘毅走到晋王妃身边,笑容满满。

晋王妃扯了下嘴角,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女子身上:“这是……”

“哦,这是小嫂子身边的人。”祁弘毅瞧了冰洛一眼:“在训练场刚好碰到了。”

晋王妃点了点头,倒也想起来了冰洛的身份,心里也不由得松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昨日就提醒过你要早来,结果你还来的这么迟。”

祁弘毅不在意的笑笑:“这不是训练太过投入,一时忘了时辰么。”

“你呀。”晋王妃佯怒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快些入座。”

祁弘毅应了一声,抬手想拉身边的人,瞥见其冰冷的目光,当即讪讪的住了手,只得用眼神示意其跟上。

“弘毅啊,你自己过去那边吧。”晋王妃用眼神示意,怕他不明白又加带了一句:“那边都是男子,她坐这边也方便一些。”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冰洛了。

祁弘毅却是不为所动:“人是我带来的,自然是要跟我坐在一起的。”说完抬眸示意了下冰洛,便是径直朝着那边的位置走去了,而冰洛亦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是跟了上前。

她之所以答应跟着他前来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沐音的弟弟,再加上先前也曾在训练场见过,沐音对于他也的确是挺上心的,是以,这才秉着对沐音的敬重陪他一同前来的。

若非旁人,她自然也不愿掺和到这件事之中的。

可眼下既然是来了,那也就只能这样了。

见两人如此,晋王妃张了张嘴到底也没再说些什么,这里毕竟人多嘴杂,不是商讨此事的时候。

于是乎,整个大堂倒是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在场的人都仿若不经意的扫过两人的身影,探究、疑惑、艳羡……所有的目光应有尽有。

这小世子除了上官府的二小姐,还从未见过他与哪家小姐走的近了些,而那上官府的二小姐已经有了婚约幽州人尽皆知,自然不会再将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但眼前的女子却不一样啊,这可是来参加寿宴啊,在这样的宴会亲自带来一个女子,这象征着什么,不用说,所有人亦都不是傻子,自然也猜的出来,也正是因此,所有人皆是好奇这女子的身份,这么冷的冰美人还真是不多见啊。

相较于所有人的眼神,祁弘毅倒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全然不将这些眼光放在心上,而一侧的冰洛显然并没有将这当回事,亦或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瞧着两人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倒是让众人有些惊诧了。

这么理所当然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哎,你能不能别总是冷着一张脸?”祁弘毅侧首对着身侧的冰洛小声的道:“笑一笑,笑一笑多好啊,你这样总觉得我好像欠了你什么没还似得。”

冰洛一个冷眼扫过,祁弘毅当即一个颤栗,嘿嘿一笑道:“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啊。”

这冷的要冻死人的眼神也真的是没谁了。

不过……效果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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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7章 美丽的意外

贺词过后,寿宴倒也随意了不少,祁弘毅与冰洛吃了一些点心便是离开了大堂,不过与之一起的还有杨禾与杜婉两人,且不管祁弘毅说些什么,两人亦是紧跟不舍。

不曾想,到了假山旁,晋王妃与杨夫人倒是也跟了过来。

“弘毅啊你过来,我有件事要同你说。”晋王妃朝祁弘毅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来。

想到什么,祁弘毅眸光一闪,还是走上前了两步。

“母妃要说什么?”

晋王妃看了眼假山旁一直频频望过来的杨禾,开口道:“你也知道,我与你杨世母一直以来关系都很好,所以啊,当年你还没出生之时,我们就约定好了,将来啊要做亲家,如今你们也都这么大了,这事啊也该定......”

“母妃,我正好有件事要跟你说。”祁弘毅突然将话打断,抬手指了一下冰洛的方向,道:“母妃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带她一起来吗?刚才人多就找了个借口搪塞了一下,其实......”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母妃,我喜欢她,我喜欢冰洛,我从第一眼见她就喜欢上她了。”

“什么?”晋王妃惊呼一声。

“嘘!”祁弘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母妃,你小点声,别让她给听到了。”

小心翼翼的看了冰洛一眼,确定她没听到,这才迎上晋王妃震惊的目光道:“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她说呢,万一被她听到就糟了,我这还打算循循渐进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晋王妃当真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话愣是被他给气的忘得个一干二净了,杨夫人站在一边神色更显尴尬,只是这尴尬中还隐隐透着一丝气愤。

杨禾等人虽听不到她们的谈话,但瞧着晋王妃与杨夫人的脸色,也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莫不是他不同意?

杨禾心中闪过一抹疑问,同时面上的笑意也是立时便僵在了脸上。

“母妃,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小嫂子啊。”祁弘毅嘱咐道:“回头我会自己跟她说的,还有啊,父王和三哥那边也暂时不要提啊,不然他们又要说我不努力训练了。”

晋王妃盯着他半晌,最终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一会儿跟着我一道回府,军营暂且先不要去了。”

这回祁弘毅倒是没有反驳就点头应了下来,于他而言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那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看到祁弘毅点头,晋王妃这才冷着脸同杨夫人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人的背影,祁弘毅耸了耸肩,神色倒是轻松了许多,但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突然便是察觉到一道冰冷至极的寒意袭来,与此同时还有两道惊呼声响起。

下意识转头,接着勃颈处便被一柄冰冷的匕首抵在了上面。

毫不留情的动作,简直没有一丝情面可言,那动作毫不让人怀疑下一刻便会被匕首割破喉咙。

“你......你这是做什么?”祁弘毅发现自己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的哑了。

“你骗我。”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的话语,却隐含着冰冷的杀意。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祁弘毅不明所以然。

冰洛的神情没有丝毫动摇:“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她们两个听不到,不代表她也听不到。

祁弘毅神色一怔,接着便是一阵心虚,方才那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哪能想到竟然会被她给听到?更来这么一出突然袭击啊,虽然有心想要解释,但是旁边还有两个竖着耳朵听的人在呢,若是说了出来,前面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思及此,漏齿一笑,神情竟是难掩温柔:“刚才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啊,我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真的,不信......我证明给你看啊。”

话落的档口,身形竟是陡然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头凑了过去,哪曾想冰洛反应也是极快,一个侧首,就这么......两两相对!

嘴对嘴!亲在了一起!

四目相对,不止他们怔住了,就连杨禾与杜婉也被眼前的场景给狠狠的震住了!

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

杨禾与杜婉怎么说也还只是两个未出阁的姑娘,仅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杨禾更是受不了的惊呼一声,抹着泪跑开了,杜婉瞧了两人一眼也连忙追了上去。

一时间,这里倒只有他们两人依旧大眼瞪小眼,祁弘毅亦是满脸震惊,他本想戏虐她一番,哪曾想她突然就这么靠过来,然后......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软软的,带着一丝丝温热的触觉,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甜意......跟她冰冷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就好像......嗯......

“呃。”来不及回味,一个闷哼,人已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回过神来,对上一双寒冰似的双眸,夹杂着浓浓的怒意,就像是一只被惹怒了的猛兽,随时都会扑上来将他碎尸万段。

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口水,神色间也是一片尴尬:“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冰洛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除了一双冰冷的双眸似是要将他杀死,一直也没有开口。

良久,就在祁弘毅有些受不了这眼神的注视,想要开口之时,便知听到一道冷到让人打颤的声音响起:“我对你没兴趣,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不等祁弘毅有所反应,冰洛已是收起匕首身形一闪,直接轻功离开了。

祁弘毅看着眼前消失不见的身影,神情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恍惚,直到寿宴结束回到晋王府也是一副恍恍惚惚的神情,以至于连晋王妃所说的话也没听进去。

“我说的话你到底听到没有?”晋王妃看着眼前神情呆滞的儿子,心里的那股气就更甚了许多。

“嗯?”祁弘毅回神:“你刚说什么?”

晋王妃深吸了口气:“我问你你再杨府说的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祁弘毅想也没想便是下意识的承认,待回过神来,想到某件事情,面上不由得又是一阵尴尬,就连耳尖也跟着微微泛红了起来。

晋王妃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面色不由得又是一僵:“你真的对那冰洛......”

若说一开始还不信,但眼下自家儿子的这神情就由不得她不信了,自家儿子那是什么性情,她自然是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的,只是这件事情......

倒不是说她对那冰洛有偏见,只是这......毕竟世子身份摆在那里......

祁弘毅点头:“母妃,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啊我的终身大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啊,而且除了她我也不会再看上其她姑娘的。”

良久,晋王妃才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回头将她带过来我瞧瞧。”

祁弘毅面色一顿:“母妃,我之前不是说了,这件事她也还不知道,我现在只是单方面的喜欢她,还没有告诉她,你可千万不要去找她啊,若是让她知道了,我还怎么跟她交代啊。”

“你还知道交代?”晋王妃瞪他:“你突然来这么一出,你让我怎么跟你杨世母交代?”

“跟杨世母交代什么?这关她什么事?”祁弘毅开始装傻充愣。

“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晋王妃狠狠的点了下他的额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打你还没出生起,我便与你杨世母约定好了,给你和杨家女儿杨禾定下这门亲事,今日的寿宴上本就打算让你们两人见上一面,然后将此事告诉你,哪晓得你竟然......”

“母妃。”祁弘毅皱眉:“你也说了那只是我还没出生之时定下的亲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这门亲事根本就不成立,再者说了我与那杨禾也从未见过,怎么可能一见面就与她定亲,不管怎么说,反正这门亲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道:“就算没有冰洛也一样。”

“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能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晋王妃也是在了气头上。

“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媒人好吧?”祁弘毅道:“再者说了父王不是也没有点头吗?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答应的,你要是再逼我,我就一辈子呆在军营不回来了。”

“你再说一遍!”晋王妃彻底被激怒了。

看着自己母妃的神色,祁弘毅倒是先服软了:“母妃,你先消消气,我是真的不喜欢你杨禾,虽然我这也算是第一次见她,但她明显心思不一般,你与杨世母关系好我知道,但是杨世母是杨世母,她女儿是她女儿,这不能混为一谈吧?我敢打赌那杨禾绝对不是个好的。”

之所以这么肯定的说,也不过是因为沐音之前的暗示罢了,虽然他实在是没看出什么来,但自家小嫂子那看人的眼光绝对是没错的。

晋王妃先是皱眉,而后却也是冷静了下来,听到最后一句话更是莫名的想到了先前在抚台府上的那件事,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喜欢人家,也不要在背后诋毁人家,毕竟是你杨世母的女儿!好了,你且回军营吧。”

祁弘毅撇了撇嘴,应了一声便是回了军营。

午膳过后,沐音一边饮茶一边听晋王妃将最后一句话说完,这才勾了勾唇角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浅笑道:“叔王婶放心,你担心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冰洛虽然跟我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的性子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弘毅这么说应该也只是一时拿她做挡箭牌而已,等你不再逼他与杨夫人的女儿定亲,他也就自然不会再说出那番话来了。”

“真的?”晋王妃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自家儿子那反应可不像是骗人的。

“叔王婶若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将冰洛唤来。”沐音淡淡道。

“还是算了吧。”晋王妃摆了摆手,若是自家儿子说的是真的也就罢了,可若是真如小音所言只是信口胡说,那将人姑娘叫来质问,未免也是有些不太合适。

说到底,晋王妃到底也不是那种苛刻的母亲,做不出这些苛刻的事情来。

也正是因此,沐音方才才会有此一说,若是换成旁人,她自然也是不会说出这番话来的。

她的人自然是不能被旁人所欺负了去的。

“叔王婶很喜欢杨夫人的女儿?”沐音挑眉问道。

晋王妃眉头轻蹙:“这倒也不是,只是两家自幼便是说好了的,更何况这禾儿这丫头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总归是比旁人要了解的深一些。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沐音轻饮了口茶,缓缓开口道:“叔王婶也不妨趁此机会多了解一番。”

不知是不是错觉,晋王妃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是话里有话似得,好像小音知道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正文 第78章 茶花诗宴伊始

茶花诗宴可谓是聚集了各类人士,上至达官显贵,下至江湖门派,无一例外都是手段非常之人,常有人言茶花诗宴实乃就是一场结交权贵与势力的盛宴,但凡来到了这里,那也就象征着所想之事已经成功了一半有余,自然,就因如此,每年想要混进去的人也都数不胜数,但是却无一例外都被发现,最终没能混进去,反倒是丢了半条命,可就算如此,也总是有那么几个不要命的想要重蹈覆辙。

“我瞧着这里检查的还挺严的,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远远的走来两名男子,衣饰华贵,其貌却不扬,开口的便是那其中青衫锦缎之人。

只见其平凡无奇的面上闪过一丝丝的慌乱,双眸更是闪烁个不停,显然是有些心虚的做派。

早知道这里排查的如此严格,今日说什么他也是不会答应前来的,心底里那股后悔之意早已是泛滥到了整个心理,巴不得立马转身走开,可无奈身边还有一个人。

也正是那一旁蓝色锦缎的男子,听到他的话,当即皱眉轻嗤了一声:“看把你给怂的!这些不过就是象征性的做给外人看的,咱们手上拿着的帖子和他们手上的帖子一模一样,谁能看得出来咱们的这是假的?”

“可我还是觉得……”

“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拖我后腿,我都已经跟方平他们打过赌了,无论如何我今日都要进去这里!若是你等会露出了马脚,就别怪我不念咱们多年的兄弟情分啊。”蓝色锦缎男子威胁道。

青衫锦缎男子虽然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但是神色间的慌乱还是显而易见的。

“你这样的一副表情,傻子都知道你心虚咯。”蓝色锦缎男子抬手打了他一下:“你看我,抬头挺胸,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你不要老是想着我们的帖子是假的,你要想我们的帖子是真的,这样你就不会心虚了,来,你试试,我看看。”

“哦。”青衫锦缎男子学着他的模样向前走了几步。

蓝色锦缎男子满意的点头:“就照着这样往前走,肯定没问题的。”

青衫锦缎男子看了眼那朱红色的大门,不知怎么回事心里总是有些慌。

到了门口两人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帖子递给那门口看守之人,佯装神色自在的瞧了眼四周,但眼神却一直下意识的往两人的手上瞧。

“帖子哪里来的?”看守之人那这手中的帖子,看向两人。

“朋……朋友送的,有什么问题吗?”蓝色锦缎男子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

看守之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再瞧了眼一旁的那青衫锦缎男子,朝着后面一挥手:“来人,将他们带进去。”

两人面色顿时一喜,但下一刻脸上的笑意却是僵在了脸上。

因为带进去而非是请进去,两人是直接被强硬的拖进去的。

门口的这一幕自然是没有引起多数人的注意,毕竟来这里的人也都不是第一件见这种情形的发生,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对于他们是不陌生,但是对于第一次到这里的人可就是有些陌生了。

“他们就这么把人拖进去会不会……?”只见一锦缎女子神色略有些担忧的看向那朱红色的大门,即便容貌已不复往日年华,但那周身的气质却是旁人无法比拟的,可谓是风韵犹存。

一旁的男子亦是器宇轩昂,虽然已是步入中年,但那俊逸的面容却丝毫不受影响,尤是那周身威严上位者的气息更是教人忽视不得。

“应该不会。”幽州怎么说也是他所管辖的地方,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的应该还没有出现过。

“那……”晋王妃下一句话还未出口,便陡然一声惊呼,手中的帕子紧紧的捂住了嘴,神情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原先好端端的被带进去的两人,此番已是鲜血淋漓的被人从门口扔了出来,那浑身刺目的鲜血直教人晕眩,面容趴在地上瞧不清楚伤势,但是落在头部的那五指都是浸满了鲜血,让人看了都有些头皮发麻。

周围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甚至有的人还会嗤笑两句,不过大多数人也只是看一眼就不再看了,仿佛这两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晋王看着那两人,先是皱了下眉,而后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两人虽然还有命在,但也仅剩半条命了。

“他们……”晋王妃尚且还未从方才的那一幕中回过神来,眼神依旧不敢朝着两人的方向看。

“会有人处理的。”晋王道了一声,既然这里的人没有将他们杀死,那就绝不会让他们死的,更何况他们倒在这里毕竟有碍市容,定然会有人前来处理的。

他虽是这幽州的管辖之人,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掺和的为好,毕竟他这个晋王亦也不是什么心善之人。

晋王携着晋王妃将手中的请柬递给那守卫之人之时,果不其然,那两个男子的身影早已是不见了踪影,就连那地上的血迹也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切快的就好像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守卫之人瞧了眼那请柬,便直接放行:“两位,请。”

正在此时一道惊呼声响起:“音公子来了。”

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正缓缓而来,马车看上去极为普通,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亦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马车单是那一块木都是价值千金的紫檀木,更何况是这一整辆马车,这价值就更不用说了,还有前面那马,也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用紫檀木做马车,用千里马做马车引,除了掌尽天下财富的云门恐怕再无旁人有此手笔了。

瞧着周围全都驻足停下来的身影,晋王妃不由惊诧道:“这音公子是何人?”

晋王道:“是云门门主。”

晋王妃低呼一声,云门她自然也是听闻过的,只是传闻却是太过神秘,这云门门主的身份就更是让人捉摸不透,没想到今日竟然会在此处见到了人,看来这茶花诗宴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马车停了下来,先是一只修长白皙的玉手缓缓伸出,而后那一袭月白色的锦缎倾泻而出,纵然还看不到面容,但已是让人为之侧目,惊叹。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此时此刻,这句诗的含义可谓是展现的淋漓尽致,却又教人感觉诗里又缺少了些什么,不能完整的表达此人的容貌与气息。

饶是见过无数人的晋王与晋王妃都不由得要惊叹一声,世间当真有如此不似凡尘的人儿。

本以为这云门门主会是一个年过须臾的老者,不曾想竟是如此年华俊美的人儿,当真是让人惊叹。

众人还来不及感慨,便只见那马车上又下来一人,与先前不同,此人周身都带着一股子难言的凌厉之气,那通身的气息教人不敢直视,一黑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无比的契合。

“音公子。”不少人纷纷上前打招呼。

“诸位好久不见。”清冷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

“许久未见音公子还是风姿卓绝无人能及啊。”有人夸赞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一阵附和声。

沐音微勾了唇角:“盛宴马上就开始了,诸位还是先入席再聊不迟。”

众人又是纷纷点头,沐音看向身边之人:“师兄,咱们也进去吧。”

祁瑾熠点头:“好。”

两人并肩而行,又是完美的像是一幅画一般。

走过晋王与晋王妃身边之时,沐音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晋王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突然打招呼,亦是同样点了点头,便携着晋王妃一道进了门中。

此场盛宴虽然人并不是很多,但却也热闹的紧,沐音等人进去没多久,司空奕与安白还有阎溯便一同到场了,与此同时,九华门之人也来了两个玉字辈人,不过倒也算是熟人,谈不上恶交。

司空奕作为这茶花诗宴的筹备人之一,自然是要忙一些的,而安白与阎溯相对而言就清闲了许多。

“好久不见。”安白朝祁瑾熠微点了下头。

自从知晓祁瑾熠的身份后,安白倒是对其又满意了几分,毕竟,总归是能配得上小音的人不是么。

而祁瑾熠对于安白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或者说对于安白方之皓等人是报以感恩的,若是没有他们,他的音儿亦不可能会遇见他,但凡对他的音儿好的人,他自然也不吝啬与他们交好,就算是司空奕,他亦是抱着戏虐的心思并没有对其有过什么恶意。

“聊聊?”安白挑了下眉。

祁瑾熠不置可否,同沐音说了一声,两人便朝着一侧的方向走去。

“那是?”阎溯开口道。

他问的自然是已经离开这里的祁瑾熠。

沐音只是淡淡的回了两个字:“师兄。”

阎溯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看了眼两边,不由得皱眉道:“嫣儿没一同过来?”

“她在茶楼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可以过去找她。”沐音扬眉道。

“还是算了吧。”阎溯叹了口气:“上次的那镯子她收了没?”

说的自然是上次送来的酸果以及那一同送来的玉镯。

沐音勾唇浅笑:“你都送上门了,她还怎么拒绝?”

阎溯不理她的打趣,只要是收下了就好,至于其他的,他不在乎。

正文 第79章 司空奕再次吃瘪

司空奕忙完了手里的事情,转头便看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当即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一双邪肆的眸子更是妖冶的摄人。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司空奕邪肆一笑:“怎么?舍得出来了?”

“身上的伤好了?”祁瑾熠眸光冷淡的看着他。

果不其然,听到伤这个字,司空奕面上的笑意就是陡然一僵,随即那邪肆的眸子也跟着沉郁下来。

安白对于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自然也是听闻过一二的,眼下看到这情形,勾了勾唇很明智的往后退开了一步之遥,远离这是非之地。

“上次是你使诈,有本事光明正大的跟本少来打一场。”司空奕显然对于之前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祁瑾熠倒是眉梢一扬,硬挺的面容霎时间生动了几分:“你确定要在这?”

司空奕冷笑一声:“这盛宴都是本少准备的,本少在自己地盘上打一架还不成了?”

话落,手中的折扇一出,便是径直朝祁瑾熠袭去。

祁瑾熠见其身形袭来,一个错身身形已是朝左侧一闪,与此同时右手两指直指对方穴位处,司空奕没想到他竟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察觉到了这一点,当即眸光一暗,同时手中的折扇刷的一下展开,挡住了他的进攻。

几乎在两人动手的瞬间,便已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眼下两人不但没有停手的打算更是愈演愈烈,倒是让一众人等有些目瞪口呆,不过在知晓了两人的身份后,倒也觉得没什么了,毕竟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谁敢多言!

于是乎,便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一幕,所有人自发的聚集在了一处将两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圈,将两人圈在中间,而那中间就好似是擂台一般,两人缠斗的身影他们看得也是兴致盎然。

沐音自然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看到自家师兄反身将那围观人中手中的长剑握在手中,顿时神色便是有些无奈,却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果然又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不是天生犯冲,每见一次面都必须要动一次手,虽然她也预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架,但却没想到这盛宴才刚开始就这么对上了。

“他们以前交过手?”阎溯挑眉道。

“算是交过一次。”沐音道。

前两次断肋骨掉水里毕竟不是师兄亲自出手,仅有的一次也只能算是先前不晓得身份的一次交手了。

“难怪。”阎溯暗道了一句,他就觉得这两人之间好像是有过什么过节似得。

“你觉得他们谁会赢?”阎溯侧首。

沐音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

阎溯默默的摸了摸鼻子,好了,不用说,眼前这位肯定是与同门师兄站在一边儿了,心里默默的对于司空奕即将到来的惨状表同情。

虽然司空奕的身手在武林中绝对算是佼佼者,但是旁边这位好像气场身手什么的更强一点啊,瞧这,三两下就化解的招式,一般人还真是难以做到。

阎溯能瞧出来这一点,旁人自然也能瞧得出来,单看两人的身手,却皆属上乘,但仔细揣摩两人的招式,却不难发现司空奕每次出招皆是挡,而祁瑾熠却每次出招皆是攻,谁更胜一筹自然就见了分晓。

“我怎么瞧着那黑衣服的有几分眼熟呢?好像是在哪里见过。”晋王妃越看那身影就越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但具体是在哪里见过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就连晋王也觉得此人的身影有些眼熟了,但将所有认识的过滤一遍,也未曾发现能与此人对得上号的人,只得摇头作罢。

“或许是在哪里曾擦肩而过有过一面之缘吧。”

晋王妃皱了皱眉,显然不太认同这番话,此人给他的感觉那种熟悉感不是见过,而是很熟悉的感觉,就像是……经常见到的人……

脑海中恍惚闪过一道身影,还未来得及深思,便已然消失无踪,再次变得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晋王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安慰道:“别想了,倘若真是认识的人,能不来打声招呼?还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吧。”

晋王妃心知他所言有理,但心头的疑惑却依旧有些挥散不开。

而此时正在缠斗中的两人。

“我说你能不能只攻我这一处地方啊?”司空奕看着眼前好暇以正没有半点愧疚之情的某人,邪肆的面容是黑了又黑。

祁瑾熠勾唇冷笑:“能够治你就可以了。”

司空奕默,心里也不由腹诽道,丫的实在是太黑心了,明知道这里是他的死穴,还偏偏非得抓住这一处不放!简直就没有一点江湖道义!不对,应该说是个无耻至极的小人才对!

一个闪身间,祁瑾熠陡然再次出手,司空奕一惊,手中的折扇一惊下意识的朝着自己的死穴处挡去,却不想祁瑾熠这次并没有朝他的死穴攻去,而是径直袭向了他的臂膀处。

只听“咔嚓——”一声,胳膊脱臼了!

即便控制了些力道,但那火辣辣的疼痛感依旧让司空奕有些不太淡定。

“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司空奕一手环着那脱臼的臂膀,语气狠狠的强调着最后两个字。

“抱歉,力道没控制好,下次注意。”说是歉意,但瞧那一脸的云淡风轻哪里有抱歉的意思。

司空奕气的磨牙:“你还想有下次?”

祁瑾熠看着他:“如果你再想比试的话。”

言外之意,如果你还不知悔改的前来挑衅,那他自然也不介意会有下次。

司空奕自然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气的手下一个用力,愣是将那脱臼的臂膀生生给接上了。

“咳咳。”安白适时的走上前道:“好了,切磋已经切磋过了,盛宴马上就开始了,还是先去后园吧。”

司空奕狠狠的瞪了祁瑾熠一眼,沉着张邪肆的面容离开了。

安白看向祁瑾熠亦是淡淡一笑,能将他气成这副模样,也当属独一无二了。

随着两人的离开,围观之人自然也不会再没有眼力价的留在这里,纷纷寒暄两句便亦是离开了。

“看来你们的仇这是永远也化不了了。”沐音淡淡一笑,眉宇间带着丝丝无奈。

祁瑾熠挑眉:“只要他不来找我麻烦。”

“这个恐怕有点难。”沐音如实道:“打断了他两条肋骨,如今又把他的胳膊打到脱臼,我敢肯定你绝对会被他列为首要仇人。”

“太闲了就给他找点事情做。”祁瑾熠对于这些显然不甚在意。

沐音闻言顿时轻笑一声:“师兄啊,你还是放他一马吧。”

作为朋友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救一下他的。

祁瑾熠挑眉,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不过在走到晋王与晋王妃两人身边时,却是脚步微顿了一下,沐音已是笑着开口道:“音某见过晋王与王妃。”

对于眼前这位是如何得知他的身份的,晋王倒是一点也不吃惊,只是笑着点头道:“音公子客气了,本王也听闻过不少音公子的传闻,今日得见倒也算是缘分了。”

话落,转眸瞧了一眼一旁的祁瑾熠,将其容貌并不相熟,倒也没再深思方才那股熟悉之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的确算是缘分。”沐音淡淡一笑:“两位一起?”

“哈哈,好,那就一起过去吧。”晋王显然心情不错。

待四人走到后园,大部分人都已经落座,是以他们的出现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沐音他们自然是认得的,而祁瑾熠在方才的打斗中也不会有人不认识了,晋王与晋王妃自然也不是眼生的,毕竟幽州这地界不大,有心打探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落座的位置自然也是先前就安排好的,前方亦是有几个位置,显然是预留出来的,沐音看了眼晋王,挑眉笑道:“晋王,请。”

这是邀请他到前面落座了?

晋王眸光微微一闪,却也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笑道:“音公子,请。”

沐音与祁瑾熠自然坐到了安白旁边,而晋王与晋王妃却是坐到了他们二人旁边。

此番情形,在做的众人自然心思早已是转了个弯,纷纷对着晋王两人热络了起来,而晋王来此本就是有目的,此番自然也不会客气,不到片刻功夫,便已是聊得十分热络。

而晋王妃则很好的保持安静,不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这边,因为沐音怀有身孕的缘故,太过油腻的东西沾不得,便只能吃些点心以及水果,正因如此,桌面上的油腻的吃食早已被撤下去了,换上了几盘酸甜可口的果子。

晋王妃见此,眸光闪过一丝诧异,再看那桌上的果子,倒是瞧着有些眼熟。

“近来身体不佳,太过油腻的东西吃不得,只能吃些点心水果。”沐音淡淡一笑:“王妃不若也尝尝看,这里的东西味道还算不错。”

晋王妃明了,笑了笑:“太过油腻的东西吃多了确实对身体不好,不如吃些水果养身子。”

话落,便只瞧见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而手中正端着一个盘子,只见那盘子里皆是一个个剥好的葡萄,晶莹剔透,没有一丁点的损坏,让人瞧着就食欲大增。

沐音侧首朝身旁的人弯眸一笑,很自然的就拿起盘子里的葡萄吃了起来。

晋王妃看着眼前这两人无比熟稔亲昵的姿态,眸光动了一动,倒是也没有深想,只当是做兄长的宠弟弟罢了,毕竟如此赏心悦目的两个人儿看在眼里还是让人厌恶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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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暗潮涌动

假山旁侧,沐音看着眼前的人,清冷的面色稍显有些微的凝重,眉头微蹙:“说吧,门里究竟出了何事?”

眼前之人正是云门中人,亦是云门六大主力中不可或缺之人之一,姓建,单名一个城字,与冷风兰诺一样自云门成立之初便追随在了沐音身侧,又因本事不错,这才被选入了六大主力之一,不过因为所负责的事情不同,所以他并不会贸然找上沐音,除非是有要事。

“门主,门里确实出了一些事情。”却只见那建城的脸色亦是有些凝重。

沐音眉眼一动,沉声道:“说。”

“就是上次盛京那边的事情出了点纰漏,不知道是谁将消息提前泄露出去了,对方好像知晓了我们的计划,已经提前将所有的商铺纳入手中了。”建城道:“因为这消息来的突然,导致咱们这边也损失了不少,而且有不少人都被对方的人给捉住了。”

清冷的面色一沉,凤眸霎时变得凌厉:“多少人?”

“九个人。”建城答道:“另外还有一同跟着前去的银号的一名伙计。”

“地点。”声音冷的让人胆寒。

建城眸光一闪:“已经派人前去查探过了,他们全都被关押在一个地方了,只是那地方机关重重,想要将人救出来怕是也没那么容易。”

“派人去联系顾鸣,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他。”沐音沉声道。

建城神色微顿,继而便是点头道:“是。”

“那边的商铺可还有什么周详的计划?”沐音道。

“有倒是有一计,不过……”建城面色闪过一抹犹豫:“不过风险也比较大。”

“哦?说来听听。”沐音挑眉。

建城四下环视了一周,确定无可疑之人后,方才靠近沐音轻声将计划一一告知,沐音越听眉头却是皱的越紧,正要开口说话,然,腹部却是猛然一丝颤动,摄人的凤眸闪过一丝诧异,人已是失去了意识。

“门主!门主……”耳畔建城惊呼的声音响起。

另一边。

祁瑾熠远远的便看到站在另一边的安白,见其独自一人,俊眉微蹙,走过去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眼下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与司空奕一同在大厅的才是。

安白闻言眉眼亦是有些诧异:“不是小音要过来,怎么来的是你?”

祁瑾熠紧蹙的眉头倒是松缓了下来:“音儿方才被门中的人叫去商谈事情还未回来。”

安白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扬眉道:“你说的那个门中的人是不是穿了一袭褐色流云长衫,浓眉大眼,鼻翼处有一颗黑痣的人?”

祁瑾熠眸光骤然一冷:“你想说什么?”

安白亦是面色冷峻,眉宇间已然染上了一层炽烈的寒意:“告诉我小音要找我的人也是他。”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意识到了事情的蹊跷。

既然是半个时辰前来找的安白,那就已经表示事情已经商谈完了,而沐音既然让人前来找安白,那此刻又岂会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

这太不像是她的做派了!

“走!”

两人神色一凝,皆是快步的朝着另一侧前去寻人。

当祁瑾熠看到假山处地面上散落的两根银针时,冷峻的面容霎时间狠厉起来,冷然的双眸溢满了浓浓的戾气,似是那开闸的猛兽,一下汹涌喷薄而出。

此刻匆匆赶来的安白以及司空奕看到祁瑾熠手中捏着的两根银针,顿时纷纷变了脸色,旁人不认得,他们自是认得的,这银针当今天下除了沐音之外再无一人拥有!

银针在此,而人消失,眼前的情形无疑是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沐音发生了他们意料之外的变故!

“这就是你所说的万无一失?!”祁瑾熠侧首,几欲嗜血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一侧的司空奕,声音更像是从丹田内挤压出来的。

向来不容旁人诋毁的司空奕,此番在面对最厌恶的人的面前却独独沉默了,一向邪肆的双眸此刻却像是染上了一层浓郁的戾气,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安全无虞,在此刻却被击的残渣都不剩!

小音儿竟然生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快找到小音。”安白道:“现在马上封锁这里的所有出口!所有人等一缕不准离开!”

“我知道。”丢下这三个字,司空奕闪身便是不见了踪迹。

安白转身看向祁瑾熠:“我去找那人。”

所谓的那人正是先前来找他的那云门之人,也就是建城。

祁瑾熠扫了他一眼,冰冷到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光没有任何停留,身形一闪,随着一阵浑厚到令人发颤的内力波动,人已是不见,唯有那一侧崩裂的石块昭示着方才发生过什么。

安白掩下震惊的眸光,心下却是震颤到无以复加的!

“发生什么事了?”负责守卫的一众侍从听到声音方才迟迟赶到。

“没事。”安白声音冷淡:“吩咐下去,立即严格把守此处,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些侍从显然是认识安白的,没有任何犹豫便是点头:“是。”

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流涌动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倏然开始。

紧闭的房间里,光线从窗户一侧照进来,正落在床上的那抹身影上,只见那床上躺着的乃是一名女子,但只见那女子双眸紧闭,精美绝伦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迎着光线看上去竟是虚幻的有些缥缈,嫣红的唇角微微勾起,安详而绝美的睡颜不忍让人打扰,美得像是一幅画一般。

突然,双眸陡然间睁开,一双凌厉到让人发寒的凤眸骤然乍现。

修长白皙的五指微微挡在额前,凌厉的凤眸扫了眼四周,五指轻轻覆在腹部位置,确定无碍后,唇角方才微微勾起,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入眼便是一座普通的院落,院子里只有一颗因为季节而掉落枯叶的大树以及那树下立着的石桌以及几个石凳,很普通,普通到没有一丝特点。

陡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待走进了,那带着些黯哑的声音也缓缓响起:“门主,您可终于醒了。”

沐音看向来人:“你来了。”

来人脚步微微一顿,面上却是重新燃起笑意:“属下来迟,还望门主恕罪。”

沐音收回目光,看向了身前的大树,淡淡的开口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门主放心便是,这里很安全。”建城已经走到了身前。

沐音未曾看他,而是继续道:“你跟在我身边几年光景了?”

来人道:“六年了。”

“是啊,已经六年了。”沐音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但神情却是冰冷的让人胆寒:“门中的门规你可还记得?”

“记得。”

“那好,你告诉我违背第五条门规的后果是什么?”

建城神情陡然一变,脚步微微后退了一步,面上满是不可置信。

“怎么?想不起来了?”沐音侧首看他,一双凌厉的凤眸微微上挑,冰冷异常。

“门主……”建城唇角流露出一丝苦笑:“你果然还是全都知道了。”

“为什么?”沐音问:“自你入云门我自问待你不薄,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背叛我?”

“你是待我不薄,所有人都知道云门掌尽天下财富,但那财富也仅在你手而已。”建城苦笑一声:“我需要银子啊,我也需要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呆在门里孤独终老啊。”

沐音声音波澜不惊:“你需要银子大可以告诉我,银子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建城嗤笑一声:“第一次你可以给我,但是第二次呢?第三次呢?你能源源不断的给我吗?”

沐音看着他,眸中一派冷然:“建城,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是啊,我是不了解你。”建城面上带着一丝苦涩:“你从来都只是重视兰诺冷风他们,我永远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又何谈了解?你可以让他们跟在你身边,可以将至关重要的大事吩咐给他们,可以毫不避讳的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告知,而我呢?我就只能一直呆在门里,永永远远的一直呆在那里,所有的事情都不了解,一直都不了解。”

说到后面的几句话,简直就有些歇斯底里了。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些。”沐音嘲讽一笑:“或许你还不知道你所在位置的意义,我之所以让兰诺兰嫣跟在身边的确是相对而言看重她们,毕竟她们自幼跟我一起,陪我成长,这点你毋庸置疑也无法改变,可门里的任何一个人我都一视同仁,若说有过偏袒,那也仅是对你一人,你可知道当初我将你放在这个位置上遭到了多少人的反对?”

看着眼前的人骤然变色的面容,沐音却是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夹杂着刺骨的寒意,她说:“之前我并不认同,可现在我却发现当初是我错了,或许我应该相信他们的话。”

沉默良久,建城方才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不论现在说什么,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的确。”沐音道:“已经来不及了,犯下的错的确是应当承担该有的后果的。”

建城神色一顿,正要开口,却陡然脚下一个踉跄,腹部一阵绞痛袭来,口中已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也已然倒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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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1章 门规处置

建城神色一顿,正要开口,却陡然脚下一个踉跄,腹部一阵绞痛袭来,口中已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形也已然倒在了地上。

“为……为什么?你不是……”

“我不是什么?武功尽失了是吗?”沐音神色冷淡的俯视着他,面上带着一丝嘲讽:“你大概忘记了一点,我最擅长的并不是武功。”

建城猛然一顿,继而唇角却是溢出一丝难言的苦笑,是啊,他的确忘记了一点,纵然他下毒让她全身武功暂失,但是她还有毒术啊,那堪称第一的毒手可是无人能及的。

瞧,他不是已经亲身体验过了吗?

“我说过门中的规矩任何人不得违背。”沐音冷声道:“违者一律按门规处置。”

“拍拍拍!”一阵拍掌声倏然响起,远远的一道身影走来:“云门门主当真不愧被天下人称作音公子,手段当真令人折服。”

沐音看向来人,凌厉的凤眸闪过一抹诧异,随后挑眉道:“本公子道是谁竟有如此胆量,原来是齐家,呵!从南姜来到这里算计音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正是那许久未见的齐家之人齐昊,但见那齐昊听到此话,面上倒是并无恼意,反倒是面上隐含笑意:“音公子说此话可就严重了,在下只是诚心实意的想请音公子到南姜一叙,实际上并无恶意,只是没想到你这门中之人使用的方法的确是有些太过偏激了些,音公子若是气恼这些,在下可以再这里替他给音公子陪个不是。”

沐音冷冷一笑:“齐公子倒是会说笑话,云门之人犯了错自有我这个门主惩戒,齐公子这是赔的哪门子的不是?”

齐昊眸光霎时闪过一抹暗芒,稍纵即逝,摆手扬声道:“来人呐,给音公子上茶。”

话音刚落,便只见一女子娉婷缓缓而来,相貌清秀,气质娴雅,看上去就忍不住让人想要靠近,待其走至身前,还未开口。

“呵呵呵……”那倒在地上尚有一丝气息的建城却是陡然低低的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却显得有些凄凉。

原来,原来,这一切早已是一步设好的棋局,而他不过就是被人算计好的一枚棋子而已,枉他识人无数,竟然最后栽到了识人上面,真是讽刺啊。

以前设想的一切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他的一厢情愿的一场笑话而已。

咽气的瞬间,看向沐音的眸光却是充满了后悔与歉意,以至于到死那双眼睛都没有闭上,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沐音,像是忏悔,又像是不甘!

那女子却是自始至终都未曾看他一眼,将那茶水倒好放在石桌上之后,便退到了齐昊的身后。

“音公子尝尝这茶味道如何?”齐昊扬手淡笑道。

沐音勾唇一笑,凤眸却是微微眯起:“齐公子这招美人计可谓是用的极致啊。”

齐昊倒也不恼,唇畔依旧挂着笑意:“因人而异,就像音公子好像对着美人计并不感兴趣。”

沐音冷笑一声,扫了那女子一眼,嗤笑道:“齐公子若是想对音某使同样的一招,那劳烦还是先将这种货色换下去,我音某人可挑剔的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凑上来都能来者不拒的。”

那女子面色陡然一僵,只听齐昊哈哈一笑,道:“音公子这等风姿自是看不上旁人的,这招的确不适合用在你的身上,阿月,你下去吧。”

那唤名阿月的女子面色变了又变,终是白着一张脸离开了这里。

“这里应当还是在幽州地界吧?”沐音淡淡的开口道。

“自然。”齐昊道:“还得劳烦音公子在这里再呆两日,等一切准备就绪,就可以启程出发了。”

沐音挑眉:“齐公子这是要带音某前往南姜?”

齐昊嘴角轻扯:“怎么?音公子好像不太喜欢南姜?”

“的确不是很喜欢。”沐音端起身前的茶轻嗅了一下,萦绕的茶香顿时萦入口鼻:“齐家倒是胆子不小,幽州虽不是云门的大本营,但也不至于一点儿势力都没有,齐家这招当可谓是兵走险招啊。”

齐昊眸光微暗:“音公子尽管放心便是,这里很安全,只要音公子呆在这里在下敢保证音公子绝不会受伤。”

“这世上能威胁到音某身上的人还真是不多见了,你说对么?齐公子?”沐音凤眸微挑,凉凉的看向他。

齐昊顿觉全身上下一股热浪涌起,还未等他有所反应,那股热浪赫然变了味道,全身上下好像是有上百只蚂蚁爬来爬去,瘙痒难耐,控制不住的扭动身形,想要抑制身上的那股痒意,却是越动越痒,简直就想直接将那皮肉撕扯下来。

“音公子的……毒术……当真是无人能及。”咬牙说出这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千防万防,最终竟然还是栽在了这里。

看着他的动作,沐音唇角微勾,面上流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不过凤眸却是冷的摄人:“齐公子既然送了一份见面礼给音某,音某自然也不能太过吝啬了,这点药力就当做是音某人送给齐公子的见面礼了。”

话落,却是陡然将手中的茶水尽数泼在了石桌之上。

虽然这药粉混在茶杯之中无色无味,但是想要瞒过她的眼睛还是差点火候。

齐昊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终是忍不住身上传来的痒意,身形一闪,踉跄着离开了这里。

待他离开之后,沐音唇角的笑意早已消失殆尽,随之而来的是凉到让人发颤的淡漠,那凤眸深处蕴含着的是犹如万年寒冰般的冷意,单是眼神便能让人冰封。

齐家,当真是好样的!

茶花诗宴。

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盘查了将近三个时辰有余,饶是在场不明所以的人也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纷纷猜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可不论如何猜测,知情人亦是守口如瓶,没有泄露出分毫消息。

于是乎,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更是摸不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不过,没等他们疑惑很久,茶花诗宴便结束了,而所有人亦都纷纷离开了。

安白以及司空奕已经将手下全部的人手抽调出来前去查探消息,而祁瑾熠却先一步回了王府。

“什么?王妃不见了?!”不止是墨清,就连兰嫣亦是惊呼出声。

不就是出去参加了个茶花诗宴么?更何况还有王爷陪在身侧,这么短短的功夫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祁瑾熠面色沉郁,眸光甚是凌厉,看向兰嫣道:“建城此人你可熟悉?”

建城?!兰嫣眸光一沉,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王爷的意思是这件事情跟他有关?”

祁瑾熠点头:“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这一个月来他都接触过什么人。”

“我明白了。”兰嫣面色凝重:“我现在马上召集云门所有人必定在一个时辰内将所有的一切调查清楚。”

话落,便是身形快速一闪,直接离开了书房。

“你去调集暗处所有的人,哪怕掘地三尺也要将音儿的行踪确定。”祁瑾熠沉声道。

墨清眸光一凛:“属下明白。”顿了一下又道:“王府这边要不要?”

祁瑾熠摆手:“暂时不要动用王府的人手,容易打草惊蛇,一旦查到任何消息,确定身份,立即发出追杀令。”

墨清眸光一变,意识到什么,身形却是一颤,不过对上祁瑾熠的眸光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沉声应了一声。

“王爷,人已带到。”突然,书房外一道通禀声响起。

“带进来!”

“是。”

随着房门打开,赫然只见一道蓝色的身影被推了进来,许是门外之人用力过猛,来人脚下先是踉跄了一下,而后才是湛湛的稳住了身形,只见其抬眸先是扫了眼四周,而后将目光看向上座的祁瑾熠,拱手恭谨的行了一礼:“莫明轩见过王爷。”

“你不是擅长卜算?现在算一下音儿大概在哪个方位?”祁瑾熠眸光凌厉的看着眼前的人,沉声道。

莫明轩苦笑一声,他的确是擅长卜算,但是就这么被人大刺啦啦的绑来卜算的还是第一次,不过意识到什么,面色倒是一僵:“王爷的意思是王妃出事了?”

祁瑾熠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不过神色已然说明了一切。

莫明轩面色闪过一抹凝重,难怪这两日他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前两日卜算更是凶兆,不曾想还未等他找到化解之法,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想到这里,当下也是不再犹豫,立即从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三枚铜钱,开始卜算。

祁瑾熠与墨清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并未出声打扰。

嘭—随着铜钱散落在地,莫明轩的双眸也随之睁开,看着脚边散落的铜钱,莫明轩的神色便是一凝。

“算到什么?”祁瑾熠当先开口道。

莫明轩道:“我也只能算到大概方位,王妃现在应该是在偏北的位置,王爷可以派人先去沿着这个方位探查。”

“墨清。”祁瑾熠道。

“明白。”墨清看了莫明轩一眼,便是身形一闪,人已是消失在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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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前往南姜

一日后。

沐音百般聊赖的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摆弄着方才从房内顺手拿来的两颗拳头大的核桃,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凤眸轻挑,唇畔却是牵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来齐公子的身体已经好了?”

齐昊脚步微顿,走上前来面色已是不复先前那般客气:“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

“嗯?”沐音抬眼看他,轻笑:“这话从何说起?”

“你别装了,现如今消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追杀令也都放出了江湖,这些不是你干的还会是谁?”齐昊面色可谓是阴云密布,他自认此事做的万无一失,绝不会被人发现,但是现在不仅消息传出去了,就连追杀令也紧随而来,他不担心旁的,但这追杀令他不得不在意。

“追杀令?”沐音轻念了一遍这三个字,冷然的凤眸突然一出一丝愉悦的暖意,那刹那的风华险些让齐昊失了心神,轻嘲的话语却是拉回了他的心思。

“齐公子莫不是忘了,音某如今可是武功全失被你囚在这院子,难不成你真当我有翅膀能飞出去不成?”

“你……”

虽然气结,但齐昊心中倒也明白这话倒是事实,不过不论这消息是谁放出去的,这里显然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今晚立即动身回南姜。”

一道低笑声倏然想起:“我有同意么?”

齐昊狠狠转眸:“你同意不同意南姜你是去定了!”

“哦?”沐音眸中闪着危芒:“我倒是不知道齐家何时有了这么足的底气?”

齐昊哼笑一声:“你不要忘了现如今你已经武功尽失,钳制你不过轻轻松松的事。”

“看来之前给你的那份礼物你还挺满意。”沐音淡笑,凤眸却是一派肃然杀意。

齐昊面色瞬间骤变,让他再经历一次之前的情况简直比直接让他死来的更难受些,想到些什么,硬生生的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面上甚至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你会同意跟我去南姜的。”

略显沙哑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兴然。

沐音勾唇看他。

却在下一刻他说出那句话以后,手中的动作倏然一顿,面上已是染上了一层摄人的寒霜。

似是对于她此刻的神情非常感兴趣,齐昊倒是甚有耐心的在一旁看着,嘴角亦是溢出了一丝笑意。

良久。

“我同意跟你去南姜。”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股凛冽。

齐昊倏然一笑,显然对于她的这个决定非常满意。

“公子。”突然,一道身影飞身而下。

齐昊收敛了面上的笑意:“什么事?”

来人在其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齐昊的面色已然骤变。

“立即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话落,转身看向了沐音。

沐音耸肩并不在意,将手中把玩的两个核桃随手丢在了石桌上,人已是站起了身随着齐昊走出了院子。

一个时辰后。

幽深宁静的院落陡然涌现了一批黑衣之人,眼瞧着约莫二十多人,只听一道低唤的声音响起:“搜!将这院落上上下下都搜一遍!”

“是。”齐齐低喝的一声。

祁瑾熠与墨清两人踏入院落,将周围都仔细的瞧了一遍,一股熟悉的味道钻入鼻息,祁瑾熠眸光陡然一顿,却是快步走到那石桌旁侧。

“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墨清看着祁瑾熠的动作,眉梢一动,却是有些激动。

祁瑾熠看着手中握着的两颗核桃,冰冷的眸光总算是有了些许温度,赫然只见那两颗被随手丢掉的核桃之上刻着一排细小而不易察觉的字迹。

南姜,齐家,勿忧。

“启禀主子,没有发现任何人,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就在此时,一道身影陡然出现,恭谨的禀告道。

祁瑾熠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将人都撤了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身形一闪已是不见了踪影。

“吩咐下去,本王要前往南姜。”祁瑾熠淡淡的开口道。

墨清一惊:“王爷……”

“将南姜那边隐藏的人手动上一动,密切注意南姜齐家的一举一动,保护好音儿的安全。”

“王妃是……”墨清顿悟,慎重点头:“王爷放心,王妃的安全必定无虞,王爷要前往南姜,晋王那边怕是……”

祁瑾熠摆手:“此事你不必担心,我自会解决,你且先带一批人马追去,一旦发现他们的踪迹,暂且不要打草惊蛇,找机会与音儿联络,听她的命令行事。”

“是。”墨清应声。

戍时,边关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树丛里,透着微弱的篝火显得有些孤寂。

而篝火旁则坐着两人,此刻正翻转着手里的烤食,隐约透出一股香溢的肉香,在这四下无人的地方倒是多了一抹人气。

“公子,这里的守卫也没几个人,我看他们的盘查也松的很,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直接闯过去,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一直在这里呆着也总不是个办法啊。”跟在齐昊身边的侍卫拿着烤肉,眼神却一直瞟向边关处。

齐昊翻转着手里的烤肉,头也不抬,只是淡淡道:“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蒙蔽了,你当真以为那里就这么几个人吗?你算算从咱们出城到现在过了几个时辰了?”

侍卫总算将目光收了回来:“公子的意思是暗处还有人?”

齐昊嗤笑一声,眼神扫了眼那马车:“你以为云门在江湖上的地位是虚的?他们既然能这么快的找到咱们的落脚点,又怎么会笨到不在这里设下埋伏?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作,不过是因为他们也无法确定罢了,一旦他们确定咱们的身份,你以为事到如今咱们还能安全无虞的坐在这里烤肉?”

想到方才所言,侍卫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倘若真要是硬闯过去,怕是自己就先给他们暴漏了目标。

“公子……那咱们要等到何时出发?”

“等到天亮人满为患的时候。”齐昊眸光一眯:“等到那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咱们也不必再如此小心翼翼了。”

侍卫眸光一亮,登时明白了自家主子话里的意思。

“好了,将这个给她送去。”齐昊将手里烤的香气四溢的肉递给他,淡淡吩咐道。

“公子,您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些?”侍卫拿着自家主子烤好的肉,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想想自家主子的身份,而她虽然是云门门主,但是现在却也是他们的阶下囚不是么?既然是阶下囚,哪还用得着对她这么好?

齐昊添了些柴,淡淡道:“她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她的重要性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侍卫点了点头,不敢多问,拿着手里的东西便走向了马车。

沐音看着一旁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月递过来的烤肉,肉香扑面而来,腹中却是一阵反胃,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脸色却是白了几分。

“公子……”阿月纵然不喜沐音,但却也知道她之于自家主子的重要,眼下瞧她突然变了脸色,面上登时也是有几分焦急。

沐音松开捂着嘴的手,朝其摆了摆手道:“去告诉你家主子,让他换些清淡的食物来,还有,你手里的这东西扔了吧。”

仍……了吧?

这可是自家主子亲自烤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扔掉!

“公子,这……”

“还不扔掉!”沐音扫了她一眼。

阿月登时被那眸中的冷意吓得瑟缩了一下,等回过神来之时,手里哪里还有烤肉的影子?

想要些清淡的粥在这漫天荒野的地方显然是不可能的,最终齐昊也仅是找了些野果以及拿了些随身携带的点心过来,不过好在沐音此番却没有再动作,吃完了东西便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

站在一旁一直守着的阿月见此心中却满是不甘,加之方才就是因为她所以才导致自己被主子骂,自她跟在主子身边之时,何时受过这等气,一时心里难免有些记恨。

于是乎,趁着沐音睡着的功夫,便偷潜下车,再上车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袋子,只见其将袋子打开,人便悄悄出了马车,静候着马车内传来声音。

原来那袋子里装的正是一条毒蛇,那是她养在身边多年的一条,平日里也一直都是带在身上的,她自然知道沐音身为云门门主不会将这毒性看在眼里,况且她也没想要毒死她,只是想要让她受些皮肉之苦罢了。

那蛇显然是训练有素,除了袋子便直奔沐音而去,丝丝的吐着蛇信子显得很是嚣张,眼瞧着就要扑到沐音身上了,可却是硬生生的在其距离一指远的地方刹住了脚,与此同时整个身子就像是被放在油锅里翻炒,反复扭动着身体,像是舞蹈般却又显得十分的扭曲,逐渐的那身影扭动的动作愈加缓慢,而那身上也早已变得焦黑不堪,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整条蛇而依然化成一滩黑水,缓缓地消失在马车内,没有留下一丝气息,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

而沐音也终是在这刹那睁开了眼睛,凤眸乍现,哪里有半点惺忪的模样,看着那蛇消失的地方,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丝冷然的弧度,她一直以来便是有个习惯,但凡不是怎么安全的地方,都会提前在周围撒上一些化尸散,不过很可惜,死的只是一条蛇,她可是想让它的主人亲自过来呢。

等了许久都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声音,阿月顿时有些待不住了,打开车门一瞧,顿时有些傻眼,除了那抹月白色的身影,哪里有她的蛇的半条身影?!

偏生又不能开口去问,只能咬牙自己小心翼翼的去找。

可沐音偏生不给她这个机会:“你这是在找什么?”

阿月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竟然会醒,敛下了眸中的情绪,只得淡淡答道:“方才一支朱钗找不见了,瞧瞧是不是丢在了车里。”

“这马车的确是有些不安全呐。”沐音勾唇一笑:“方才这里还出现了一条蛇,瞧着还是条难得一见的毒蛇,可还真是危险呐。”

阿月眸光一紧,当即道:“那蛇在哪里?”

语气竟是十分的焦急。

“你很紧张那条蛇吗?”沐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盯着,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而自己在她眼前亦是早已被看的十分透彻,压下心头的惊慌,强扯出一抹笑意道:“公子说笑了,阿月也是担心公子的安危,那蛇在这里总归是危险的,若是公子出了什么事,阿月可是担待不起的。”

“你知道这点就好。”沐音重新闭目养神:“还有那蛇中了我的毒已经死了,你就不要担心了。”

阿月差点没有惊叫出声。

死了?她的蛇竟然被她给毒死了!

看着她那惬意而又悠然的神情,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养了这么些年的宝贝啊!可偏生此事又不能让自家主子知道,结果可想而知,只能自己强忍下这口恶气!

等到了南姜看她还怎么嚣张!

------题外话------

几乎是一只眼码完了一章,为什么别人上火都是口腔啥的,而我就偏偏是眼睛!反反复复的麦粒肿也是拿你没办法……不近视的我变得整天要带着一副平面镜……为啥?眼睛肿的厉害不能见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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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3章 结伴而行

次日正午时分。

沐音看着齐昊专门派人带来的莲子粥,唇畔闪过一丝笑意,也不知是不是巧合,自从怀有身孕这么些日子以来,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其他地方,除了掉下断崖那一次,身子便是再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就连孕吐都不曾有过一次,但自从答应上南姜以后,沿路不过一日一夜的功夫,便已是孕吐了三次,太过油腻以及肉类的食物根本就吃不下,就连味道都闻不得,今日看到这莲子粥自然是满意的。

“趁热喝吧。”

因着之前中毒的原因,上路以来便是尽量不与沐音有过多的接触,眼下将粥放到马车上的方桌上,转身便走。

“齐昊。”沐音叫住他,对上他那双耀人的桃花眸,唇畔却是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既然答应了你要同你前往南姜,那么便不会反悔,你也没必要再搞一些小动作,我,并不喜欢这样,你可懂?”

齐昊眸光一紧,看着那桌上的粥目光却是有些复杂,没想到无色无味的药性竟然还是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她给察觉到了,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倒是释然了些。

“音公子能说话算话就好,这粥怕是有些凉了,我让人再去端一碗来。”

话落,转身便出了马车。

片刻功夫,那阿月便再次端着一碗粥前来,这次沐音倒是没有犹豫接过粥便喝了。

马车外。

“公子,她没喝那粥,等咱们过边关之时,万一……”那侍卫还是有些不放心,别说是到时候做出什么动作来,就是一声惊呼他们也要陷入绝境之地。

齐昊抬手止住了他说到一半的话:“我相信她,既然她说了不会反悔,那就定然不会有什么动作,你先去前面瞧瞧情况,如果没问题,就出发。”

侍卫点头。

边关另一端。

“二皇子,您就别为难老臣了,老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啊。”一五六须臾的男子满面愁容的看着眼前之人,开口劝慰道:“您也知道您在北楚的这些年皇上可是一直惦念着您呐,北楚皇上虽是您的亲生舅舅,但南姜才是您真正的归属啊。”

“归属?”韩雪风倏然一笑,只是这笑意却是有些凛冽:“若不是这些年我一直呆在这里,南姜怕是当真成了我最后尸体的归属了。”

“二皇子……”男子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不想被韩雪峰抬手制止:“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和你回南姜的,你回去告诉他们,我韩雪风不稀罕那个位置,也不想被称为什么所谓的皇子,让他们都死了这条心吧,从今往后,南姜再无二皇子此人。”

“二皇子,这可万万不可啊!”男子焦急道:“老臣知道这么些年您心中有怨也是应该的,但皇上他也是有苦衷的啊,如今皇上已经下命令重新给您修葺了一座府邸,就等您回去了,您不能辜负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他的心意?”韩雪风嗤笑一声:“他最大的心意难道不是想要将我杀死?”

男子眸光一紧,当即惊呼一声:“二皇子,慎言呐!皇上一心为您,这您应该都要明白的啊。”

“一心为我?”韩雪风冷笑:“温大人颠倒黑白的功力愈加深厚了啊。”

温大人面色一僵:“纵然皇上这么些年有些亏待于您,但如今也在尽可能的弥补,皇上也在歉疚,您就不要再如此固执了。”

“如果他真的有所歉疚,那就让他对我的母妃恕罪吧。”韩雪风淡淡的开口道,声音低缓平静,没有丁点的怒意,有的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叙述,叙述一个再真是不过的事实。

温大人面色陡然变得难堪起来,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来。

自皇后也就是北楚公主香消玉殒后,不到一年,皇上便将那淑贵妃提上了后位,虽是三年后才正式册封,但南姜上下谁人不知淑贵妃早已执掌凤印,管理后宫,一直以来都是名副其实的皇后。

而三年后册封不过也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之口罢了。

见他无话可说,韩雪风却是挑起一抹轻嘲的笑意,将目光看向了远处。

如今的他不过就是这么一副残破的身子,将来如何他本就不在意,最大的区别也不过就是将来的尸首是埋在北楚亦或是南姜罢了,总而言之,不管是哪,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二皇子……”温大人再次开口。

可不待他将话说完,韩雪风的眸光便是一怔。

那再熟悉不过仿若刻在心底的身影……是真的?

曾经多少次在梦里梦见的场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面,还真是应了先前的那番话。

他总是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才能遇见她呢。

“呵呵……”低浅而愉悦的笑声缓缓响起,将这周围有些压抑的氛围都松懈了不少。

温大人说话的声音一顿,有些不敢相信又有些不明所以,可当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面上的震惊却也不小,喃喃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知道他们?”韩雪风当即转眸道,语气有些急促。

温大人一愣,却还是点点头,解释道:“那前面骑马之人正是齐家长孙齐昊。”

“南姜的那个齐家?”韩雪风蹙眉。

温大人答:“正是。”

这个时候她怎么会和齐家的人在一起?她不是并不怎么喜欢和齐家的人接触的么?可转念想到齐家在南姜之势以及所涉及到的产业,倒是也有些释然了,或许是生意上的往来也不一定。

凝眉沉思片刻,突然看向温大人道:“走吧,我同意跟你回南姜。”

温大人被这陡然转变的态度弄的片刻的呆愣,方才还一副坚决不同意的神情,片刻功夫怎么就这么爽快的同意了?

韩雪风却没打算跟他解释,或者说不想跟任何人解释,就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听到心底里的那个声音。

尽管有些错愕,但这无异于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情,温大人将人请上马车,连忙吩咐驾车的人启程赶路。

可当马上走到边关口之时,却突然被叫住的身形,温大人那颗愉悦的心瞬间跌入谷底,却又因为接下来的话语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突然要反悔,没想到只是想要跟齐家的人打声招呼而已,虽然有些不能理解,但只要不是反悔不去,其他的一切都好说。

没有任何犹豫的便是点头应下了。

当然,出边关也异常的顺利,几乎是没有任何的阻碍。

因为两辆马车相距的并不算远,再加上前面的马车行驶速度很慢,不过须臾便是追了上去。

“齐公子。”温大人开口唤道。

齐昊转眸,看到来人,眸中闪过一抹诧异,却是露出一抹笑意道:“原来是温大人,没想到还能在这见面,可真是巧了。”

“是啊,老夫也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见到齐公子,哈哈,可也算是缘分了。”温大人笑道。

“温大人这是去?”齐昊扫了眼他身后的马车。

温大人倒也没有隐瞒:“老夫奉命去将二皇子接回皇宫。”

“哦?”齐昊眸中闪过一抹流光:“如此说来这马车内坐的便是二皇子?”

温大人淡淡一笑,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齐昊眸中闪过一抹深色,转瞬即逝。

朝后微一扬手,却是下马道:“既是二皇子,在下也理当行礼才是。”

话落,朝着那马车方向行礼道:“齐昊见过二皇子。”

“原来是齐家公子。”韩雪风的声音从马车内响起:“齐公子不必如此,我如今也不过一介布衣罢了,当不得齐公子如此大礼。”

齐昊从容一笑:“二皇子说笑了,在北楚你是一介布衣,但这里已是南姜地界,你自然还是南姜的二皇子。”

韩雪风淡淡一笑,并不接话,而是道:“看齐公子这行程,也是带了贵客?”

“的确是贵客。”齐昊会心一笑道:“说起来这位贵客与二皇子应当也不陌生才是。”

“哦?”说话的当口,韩雪风已经走出了马车。

齐昊与韩雪风并不算相识,这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是以看到举步走下马车的韩雪风,齐昊先是有些诧异,而后却是微微扬了下眉。

“不知齐公子所请的贵客是何人?”韩雪风问道。

“是我。”不待齐昊开口,另一辆马车内一道清冷的声音已经缓缓响起。

车窗打开,只见一副风姿卓绝的俊美面容莹然出现在眼前。

韩雪风眸光深处闪过一抹炙热,掩下眸中的情绪,面上已是展露了笑颜:“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面了。”

沐音看着他那依旧有些苍白的面容,想起先前他所做的事情,叹了口气道:“你是来找他的?”

虽然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韩雪风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面上浮现一丝苦笑,道:“可惜还没见到他,就已经相隔这么远了。”

沐音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选择。”

“无所谓了。”韩雪风耸肩:“眼下这样就很好。”

话落,看了一眼齐昊,淡淡一笑道:“不知道能不能与齐公子结伴而行?”

齐昊勾唇一笑:“有二皇子同行,齐昊的荣幸。”

正文 第84章 借宿村落

虽是沿途作伴,但也只不过是在一起走罢了,沐音与韩雪风也都各自安坐在各自的马车内,沿途齐昊与那温大人到算是相聊甚欢,笑声不断。

这笔毕竟也算是南姜的边关处,人烟稀少的紧,即便走了将近六七个时辰的功夫,也没找到一处客栈,不过好在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小村落,虽然简陋,但却也算是个落脚之地,和那村落的村长打了声招呼,那村长便喜笑颜开的领着一行人走到了一处院落前,不过瞧着那模样,倒是也有许久没有人在此居住了。

“这里原本是村里张和旺家的房子,后来他们一家就搬走了,这里也就闲置了下来,各位贵人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将就些吧。”村长引着一行人走到院落中,看着有些破旧的屋子,连忙解释道。

没办法,他们这小地方好不容易见到些外人,更何况这些人看上去就是那不缺银两之人,将他们安顿好了,那银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齐昊扫了眼四周,将目光转向温大人道:“我瞧着这里还不错,温大人以为如何?”

眼瞧着自己所带的这位主子是打定主意要跟他们在一起的,温大人哪里敢言其他,当即点头表示可以。

给那村长留了些银子,村长留下了钥匙便是笑眯眯的离开了院子。

待人走后,齐昊这才吩咐将沐音与韩雪风两人请出来。

这院子虽然是久未居住,但因为房间落了锁,里面倒是还算井井有条,只是有那么一层浅薄的尘土,命人打扫干净了,收拾好了床铺,这才进了屋子。

这样的月份即便没有下雪也是极冷的,碍于沐音与韩雪风两人的身子,除了齐昊与温大人两人其余人皆是被差遣出去捡柴去了,而沐音与韩雪风则是坐在房内的圆桌前闲聊。

“盛京那位知道你来这里的消息?”沐音问。

韩雪风无所谓的摇头:“眼下不知道,不过过不了两日应该就知道了。”

“看来他们对你也早已是蓄谋已久了。”沐音挑眉道:“是南姜那位的意思?”

“除了他还能有谁对我这个病捞子感兴趣。”韩雪风涩然一笑,却是扯开话题道:“你呢?你不是与……在幽州么?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沐音淡淡一笑:“与你一样,身不由己。”

韩雪风惊:“怎么会?”

尚且不说有那熠王在,就是她自身的本事也绝不会如此受困于人,更何况还是齐家这个并非北楚之势的势力,唯一的可能便是……

“你现在是不是……”

“如你所见。”沐音勾唇:“我现在武功尽失,与你一样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

听到她这般不在意的语气,韩雪风亦是倏然一笑,不由调侃:“你若是普通人,齐家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将你带回南姜了。”

“可能……齐家的人脑子不好好使。”沐音难得开一句玩笑。

韩雪风面上的笑意总算真实了几分:“你对齐家有兴趣?”

“当然。”沐音瞧了眼门口那闪过的身影,勾唇一笑:“齐家既然这么费尽心力的来请我,我自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不是么。”

“所以……”韩雪风蹙眉:“是我想的那样?”

沐音淡淡一笑,并未回答,而是道:“你就这么过来,那小子那边不留个口信?他的脾性你是知道的。”

虽然没有言明名字,但韩雪风却明了唇角牵起一抹笑意,却是多了几分暖意:“来之前我身边的人都被灭口了,就是想留下什么口信都没人送达,不过这样也好,他并不知道我前来,盛京那位估计也不会将这件事闹大,先就这么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他知道的时候或许事情机会有转机也不一定。”

“你倒是想得开。”沐音指尖微动,一个乳白色的精致瓷瓶便出现在了桌子上:“这些虽不能根治你的病疾,但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韩雪风抬眸看她,沐音解释道:“放心,我既然答应过你保你无虞,自然这药也是安全的。”

韩雪风轻叹一声,却是将瓷瓶收入怀中,他不是怀疑,而是有些惊讶罢了,不得不说,这次见面她给他的感觉已经全然不同了,若说先前她是一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莲花,遥不可及却又高不可攀,那现在的她则是一株褪去了冷艳花瓣的莲蓬,虽然依旧遥不可及,但却有了些暖意,磨去棱角之后的温润。

谈话间,那温大人与齐昊也收拾妥当,而出去捡柴的几人也已然回来,房间有了火焰,顿时多了几分暖意,除了捡柴,他们自然还打了些野物回来,熟练的剥皮处理房上烤架之后。

齐昊却是转眸过来看了一眼沐音,而后对那阿月吩咐道:“去到农户那里要些清淡些的食物来。”

那阿月心有不甘的瞪了一眼沐音,还是气冲冲的走出了屋外。

“阿月姑娘。”沐音唤住她:“我并不喜欢添加了太多作料的东西。”

阿月身形一顿,快步走了出去。

只是齐昊看着那冤屈的背影,微微的眯起了那双摄人的桃花眸。

阿月回来了,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妇人,正是村长的媳妇,原来那村长听闻阿月的来意后,当即唤了自家婆娘又赶紧做了些素菜,虽不丰盛,但也有六道菜,清淡可口足矣。

那妇人些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外来之人,不免想要多瞧上两眼,这一瞧,却是险些将手中的托盘打翻,乖乖呦,这几个人长得咋是这么俊俏?!尤其是那中间月白色衣衫的人儿,简直……简直就像是天仙儿下凡似得啊……

阿月接过她手里的托盘,扬眉道:“好了,东西送到了,你走吧。”

“啊?哎……是是……”那妇人回过神来连忙搓了搓裙摆,转身便要离开。

临走之时又给了她一些银两,妇人喜不自胜,捧着银子连连感谢的离开了。

将菜摆上桌,齐昊侧首看向韩雪风道:“二皇子可也要吃些清淡的食物?”

韩雪风看了他一眼:“也好,那就多谢齐公子了。”

看着对面吃的心安理得的某人,韩雪风心中却生出了无数个疑问。

这是被挟持的人应该有的待遇?!

带着满腹的疑问,填饱了肚子,正商讨休息的问题,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嘶吼声:“你是谁……这是我家……是我辛辛苦苦得的银子……啊……你放开我……疼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啊……”

聒噪刺耳的吼声让屋内的几个人皆是皱起了眉。

“怎么回事?”齐昊看着眼前的场景,皱眉。

那侍卫双手紧扣着身前突然出现的婆子,生怕她一个用力挣脱了开去:“公子,这不知道从哪来的疯婆子,叫嚷着这是她的院子,非得在这闹呢。”

齐昊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朝身侧的阿月吩咐道:“去将那村长找来。”

阿月应了一声,身形一闪便出了院子。

那婆子的叫喊依旧在继续。

“出了什么事?”沐音从房间缓缓走出来。

“这是我的院子……你们都……啊!你……你……”叫嚷的婆子突然惊呼一声,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沐音。

面上有震惊,有惊恐,有害怕……

惊恐明显多于震惊。

沐音凤眸微眯,闪过一抹流光,看向那婆子的眸光也带上了一抹凌厉。

果不其然,那婆子吓得当即抖如筛糠,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身后的钳制,砰的一声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不是我啊……我都是奉命行事啊……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来找我索命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那婆子边说边跪在地上磕头,额头磕在地上砰砰响,不多时已经浸出了鲜血来。

“你不要来找我啊……真的不是我的错啊……饶了我啊……饶了我啊……”

婆子语无伦次的哭喊求饶声将房内的韩雪风等人都引了出来,神色莫名的而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唯有沐音就这么冷冷的瞧着她,清冷的面容像是染了一层寒霜,冷的让人心悸。

“各位贵人受惊了啊……”村长一脸焦急的从门外匆匆走来,看到那婆子的做派以及话语,当即面色便黑了一层,连忙上前朝着齐昊等人讨好的弯了弯腰,赔笑解释道:“这婆子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疯婆子,经常时不时地发疯叫喊,前几日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今日怎么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打扰了各位贵人,实在是抱歉啊,抱歉……”

说着抬脚便是对着那仍旧在不住磕头求饶的疯婆子一顿猛踹:“让你再这胡言乱语!让你惊扰了各位贵人!打死你也活该!既然要死就死的远远的,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没有你的家,你也不是牛家村的人!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几脚下去那婆子便被踹翻在地,蜷缩成一团,嘴里不住的发出呜咽抽咽声,犹如濒死的鸟儿的哀鸣,痛苦又夹杂着一丝不甘。

许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韩雪风出声制止:“好了,将她带走就行了,她也是可怜人。”

村长闻言这才讪讪的住了脚,看向韩雪风谄媚的笑道:“贵人心善,我这就将她带走,绝对不会打扰到各位贵人的。”

话落,又踹了那婆子一脚:“还不赶紧起来!”

见那婆子不动,啐了一声,直接抬手抓起胳膊便拉起来,大步走了出去。

而那疯婆子被拖拽而走之时依旧频频看向沐音的方向,那惊恐的神情以及那不断求饶的话语看的让人并不怎么舒服。

“兰姑娘救我啊……兰姑娘……”

嘶吼声哪怕到了门外也听得清清楚楚。

齐昊若有所思的看向沐音:“你……”

可话还未出口,便被沐音抬手打断:“不过一个疯婆子而已,天色已晚,也该休息了。”

话落,转身便是进了房间。

身后的齐昊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很安静,除了有几声鸡鸣狗吠之声以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风吹草动之声。

在此也仅是停留了一晚,翌日清晨便是启程上路了,只是这期间再未见到过那疯婆子一面,不过,那疯婆子的出现显然也仅是一个没什么值得在意的意外,没有人会去在意。

这一路走走停停,到了南姜华城城门口也用了三日的功夫,因着双方所停留的地方不同,便在城门口开始分道扬镳了,韩雪风虽那温大人去了皇宫,而沐音则是随齐昊直接去了齐府。

齐府到底是南姜屈指一数的大户,远远望去,那门楣都比旁人家要气派上许多,那门口一字摆开的看守简直要赶上皇宫宫门口的守卫了,气势如虹且大气磅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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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章 初到齐家

齐府大堂气势如虹,主位之上齐家家主华发苍颜,眸光深沉,许是岁月的沉淀那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场充斥着浓浓的上位者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下首的位置却依次坐满了齐家众人,除了下首位的一名带着面纱的女子,其余皆都为男子,且瞧着模样,倒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家主。”齐昊态度恭谨。

齐家家主看到一旁的沐音满意的点了点头声音苍劲:“回来就好,这段时日你也辛苦了。”

“这都是分内之事而已。”看得出来齐昊对齐家家主不止是恭谨,还有些害怕。

不过这倒也不奇怪,毕竟齐家家主的手腕和能力都不是他所能比拟的,再者他就算再有名气,也不过是仰仗齐家的名头而已,脱去了齐家的外壳,他齐昊便也什么都不是了。

“音公子,请坐。”齐家家主抬手一扬,苍颜的面容露出些许笑意。

沐音瞧了一眼,除了方才齐昊落座的位置外,在场唯一的座位便是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身旁,仿若无意的搜啊了一眼那齐家家主一眼,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倒是毫不在意的一撩衣摆直接坐在了那位置上。

齐家家主见此,面上的笑意更甚了些:“多年未见,音公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风姿卓绝啊。”

“齐家主不也是老骥伏枥?音某佩服。”沐音淡淡一笑,神态间一派淡然,那副姿态全然就像是来此做客,没有丝毫拘谨之意。

齐家家主当即大笑:“音公子果真好气魄,看来让昊儿将你请来是对的。”

沐音不甚在意:“听齐公子说齐家主是打算与音某谈些合作事宜?”

“此事不急。”齐家主摆手:“音公子首次来我齐家做客,齐家自然是要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音公子一番,至于合作的事情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全然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即便早已料到,却还是让沐音微微蹙了下眉,她向来不喜欢有人同她这般讲话,更何况还是她并不怎么喜欢的人说出这话,当下说出口的话语也就不是那么客气了:“招待?不知道齐家主打算拿什么来招待音某?音某虽是一介江湖草莽,但吃的用的却从来不差银两,就是不知道齐家是不是有什么耳目一新的新奇之物,正好也让音某开开眼界,见识一番。”

此话一出,齐家众人的脸色可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小小年纪,好生狂妄!”坐在对面的一男子嗤笑一声,眸中仅是不屑:“不过一个区区江湖门派,竟敢在此大放厥词,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狂妄的地方?”

“二叔!”齐昊蹙眉低唤一声。

这一路走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眼前之人的恐怖所在,即便如今武功尽失,可那一身毒术也让人脊背发凉,他亦是明白一个道理,万万不可轻易的招惹她,否则下一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也是这一路他从未刁难过她的原因之一。

可他知道,那齐家二叔可并不知道,听到齐昊那近似警告的话语,反倒是更加不以为意的嗤笑道:“怕什么?!再厉害现在不也是沦为了我们齐家的阶下囚!弄死她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功夫。”

此话一出,坐在上座的齐家家主便是眉头一皱,刚要出言呵斥,便听到那冰冷中透着一丝玩味的清冷声音骤然响起:“阶下囚?动动手指的功夫?呵,齐家真是好大的派头啊。”

齐昊眉眼一跳,只听到沐音再次开口,只是这次却是对着齐家家主言道:“敢问齐家主,音某是你们齐家的阶下囚?”

声音淡漠,却没有一丝怒意,语气更不像是质问,只是一声淡淡的询问。

齐家主眉眼一动,哈哈一笑道:“音公子说笑了,我这二子方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我音某人心胸可小的很,别人说过的话一般都会放在心上,消散不去呢。”沐音端起身侧的茶,十分惬意的品尝了一口。

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那齐家二子就算再傻,也知道怕是眼前这人当真是不好惹,自己这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冷汗当即浸湿了后背,哆嗦着站起身,蠕动着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良久,齐家家主的声音方才响起:“德友,给音公子陪个不是。”

齐德友面色一白,不敢反驳,只得湛湛的看向惬意喝茶的沐音:“音……公子,方才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沐音打算:“道歉就不必了,音某还是喜欢用自己的方式来。”

齐昊面色一变,来不及开口阻止,便只见沐音修长的五指一动,一道无色无味的气息便进了那齐德友的鼻息。

“来到这齐家做客,自然也是要给齐家主一些薄面的,他的性命就暂且留着,事不过三,齐家主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这**裸的警告,齐家众人又怎么会听不懂?

齐家家主面色不愉,就在此时,那齐德友却陡然闷哼一声,继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接着人就倒在了地上,待众人瞧清楚他此刻的模样,不由惊呼一声,这……

只见那齐德友的双唇像是被炸了一般,红肿不堪,简直可堪比怪物了,还有那源源不断流出口的鲜血,看的直教人心惊。

“音公子这是何意?”齐家家主面色不善,沉声道:“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音公子下手是不是太重了些?”

沐音轻笑一声,对他的怒意丝毫不以为意:“齐家主何必生气,方才他开了一个玩笑,音某也只不过是回他一个玩笑罢了,既是玩笑,那就当不得真。”

玩笑?!

有谁见过这样开玩笑的吗?!这哪里是开玩笑,这简直就是谋杀!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心思明朗的,可谁也不会傻到再自己眼巴巴的撞上去!找死的事情他们向来都是不会做的。

他们不会说,但不代表齐家家主也能忍:“音公子不要忘了这里是南姜。”

“齐家主想要如何?”沐音勾唇一笑:“人也动了,这歉自然也消了,齐家主若是还想执意追究,音某倒是乐意奉陪。”

微顿了一下,却是接着道:“只是不知道齐家这二公子是不是能挨到事情结束。”

敢这么明晃晃的威胁齐家家主,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齐家众人皆是提了一口气,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做了这事件中的炮灰,齐家主面色沉郁的仿若能滴出墨来,沟壑苍劲的面容皆是一派凛冽之意,齐家众人知道他这是真的发怒了。

可齐家家主却是从头至尾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沐音,良久,方才沉声朝齐昊吩咐道:“昊儿,带你二叔下去,将张御医请来。”

齐昊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沐音,方才应了一声带了人将那齐德友带了下去。

“苏儿,给音公子斟茶。”齐家家主吩咐。

“是。”原本坐在沐音身侧的那蒙面女子声音清丽温婉,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娴雅之态,让人瞧着倒是赏心悦目,一双莹亮素白的玉手拿起茶壶,茶水顺着壶口滴水不漏的斟满了茶:“音公子请用茶。”

话落,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没有丝毫留恋停留之意。

沐音由始至终都带着清浅的笑意,冷淡而又带着几分疏离。

见沐音不开口,齐家家主眸光蓦然一沉,朗声道:“这是我齐家这一辈的嫡长女齐苏,也是昊儿的嫡亲姐姐。”

沐音眸光微动:“原来是齐小姐,齐小姐温婉娴静,齐家主好福气。”

“苏儿虽是女儿家,但经商的手段却也不差,在她手里的铺子盈利比昊儿的铺子还要更甚一些。”齐家家主言语间满是欣慰,丝毫不掩饰对齐苏的赞赏。

“哦?”沐音眉眼间闪过一丝惊诧,看向齐苏的眸光也带了一丝丝的赞赏:“这么说来齐家主可是要对齐小姐好好栽培一番了,如若不然,倒是十分可惜了。”

齐家家主闻言面上倒是闪过一丝笑意:“栽培自然是要栽培的,只是……音公子若是能指点一二就更好了。”

沐音凤眸轻挑,就听到齐家家主接着道:“音公子想来对南姜并不熟悉,平日里若是想要出府散心,可以带上昊儿和苏儿,有他们在侧,倒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沐音眸光暗了一下:“音某有齐公子在侧就够了,至于这齐小姐……毕竟,男女有别,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免得音某毁了齐小姐的名誉。”

齐家家主不甚在意的摆摆手:“音公子身在江湖难道也拘泥于这些?再者说音公子与苏儿也都是男未婚女未嫁,外面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当不得真。”

沐音凤眸微眯,须臾唇角却是牵起一抹摄人的笑意来:“齐家主说的是,既然如此,那音某就麻烦齐小姐了。”

“能陪音公子身侧,是苏儿的福分。”不得不说,齐苏倒是并不惹人厌,相较其他世家女子而言,她倒是没有拿捏丝毫的高姿态,反倒是一再的将姿态放的很低。

这点倒是让沐音有些刮目相看。

见沐音点头同意,齐家家主当即哈哈一笑,浑厚的笑声透着难掩的愉悦之意:“既如此,音公子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身子也是乏了,苏儿你就带音公子去休息吧,至于这接风宴待到晚上再办。”

这愉悦熟稔的姿态,倒是将先前的那点不愉快全然忘却在了一旁,若不是当时的情况在场的人全都瞧得清清楚楚,怕是压根不会想到眼前这位方才可是剑拔弩张十分动怒的。

沐音这一路走来,加上有孕在身自然身子是有些乏的,没有多言便点头应了下来,直接与那齐苏走出了大堂。

待两人走后,坐在下首首位一直没有开口的齐家长子齐政言看向齐家家主道:“让苏儿……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齐家家主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冷哼一声,道:“你知道什么?眼下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若是能成功,你应该知道能给齐家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可是苏儿她不是……”

齐政言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齐家家主一声冷哼打断:“她是齐家的女儿,这些不过是她的分内之事,还有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齐家既然给了你们想要的一切,那你们自然也要对齐家做出应该有的牺牲。”说到这里,沉郁的眸光扫了眼下首坐着的所有人:“若是谁胆敢有二心,就别怪我不念及齐家的血脉。”

明晃晃的警告,让在座的众人心下皆是打了个冷颤,世人皆知道他们齐家是南姜第一世家,可谁又知道这第一世家的背后又有着什么?

齐政言掩下了双眸,久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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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事有蹊跷

“王爷,根据王妃留下的线索,他们是去了前面的村落。看小说到网”一男子纵马而来,缰绳一紧,马儿嘶鸣一声,立时安稳了下来。

“那村落有什么可疑的地方?”祁瑾熠一袭莫青色衣衫,纵马而坐,衣诀飞扬,束发飘拂,周身凛冽的气场足矣。

“属下查探过,只是一处普通的村落,王妃他们应当是在此借宿了一宿。”男子答道。

祁瑾熠眸光微沉,片刻,缰绳一紧,纵马而起:“去村落。”

“是。”身后三人低喝一声,马儿嘶鸣一声,留下满地尘土。

自上次沐音等人离开后,那牛家村的村长许是从中受到了启发,便想着可以将这里当做是客栈,以此来赚些银两,于是乎便时不时地走到村头眺望,看是否有陌生人前来,听到马蹄声,再看到几道身影愈加靠近,当即便是摩拳擦掌笑弯了眼睛。

可当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以及那周身凛冽的气场,便是吓得一个激灵,上前的步子也硬生生的止住了,哆嗦着身子转过身佯装没有看到。

能赚银两姿势是好事,但是为此搭上了小命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他虽然只是这偏僻的牛家村的村长,但也知道面前的几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不好惹的,多一事倒不如少一事的好。

且就在他转身欲走之时,一道声音却是将他唤住了。

“你可是这村里的人?”

那村长战战兢兢的转过身,不敢看向来人,低头作答:“是……几位贵人……有什么事?”

那男子瞧出了他的害怕,声音倒是平缓了不少:“我们是来借宿一宿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村长在哪里?”

一听是借宿的,村长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我……我就是。”

男子略有些诧异的挑眉:“我们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道村长可否行个方便?”

村长自然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同意了。

男子下马给了他些银两,村长自然是喜不自胜,连忙领着几人去了先前沐音等几人住的院子。

“这间院子如今没有人住,几位贵人放心住下吧,这院子昨日刚有人住过一宿,里面都是打扫干净的,贵人放心,绝对干净。”

祁瑾熠眉目微动:“昨日来的人中是不是有一个十六七岁样貌俊逸气质卓绝的人?”

村长一愣,继而道:“昨日来的人除了一个中年男子,其他人长得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相貌,不过有一个倒是长得就跟画里走出的人一样,那相貌真是……”

至今想起来仍是十分惊艳,恐怕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昨日一共来了几人?”祁瑾熠道。

村长想了片刻,道:“一共来了五个人。”

祁瑾熠点了点头,又让人给了他些银两,村长得了银两笑的分外高兴,先前的那股惧意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几位贵人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婆子做些菜端过来,昨日他们来的人都说要口味清淡点的,几位贵人也要清淡的?”

祁瑾熠点头:“做些跟昨日他们一样的菜端来就好。”

“好,好,没问题。”村长弯了弯腰,心情愉悦的回了家。

“王爷,咱们当真要在这里过夜?”男子道。

“这里或许会有一些线索。”祁瑾熠道:“你去打听一下看昨日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是。”男子应了一声便是闪身离开了。

对于昨日沐音等一行人的到来,整个牛家村自然都是知晓的,再加上几人的相貌不凡,他们自然记得也是十分清楚的,是以不必花费太多的功夫,只是稍稍给了些银子,便将昨日的消息打探了个清清楚楚。

“王爷,昨日他们来到此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中途有一个疯婆子出现闹了一场,后来被村长给带走了,那疯婆子属下方才也打探了一下,她本不是这牛家村的人,是十六年前才搬来的,据说还带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不见了,后来没过多久这婆子也就疯了,嘴里经常念叨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还经常跑出去,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昨日碰巧赶上她回来,就这么闹了一场。”回来的男子想祁瑾熠禀告道。

十六年前?祁瑾熠眸中闪过一抹流光,时间竟然会这么巧合?

大手一扬,吩咐道:“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翻一遍,看有没有音儿留下的消息。”

“是。”几人应了一声,当即分散到房间的几面开始细细的查找。

祁瑾熠却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那疯婆子的出现是巧合还是……

“王爷,您看。”须臾,一男子指着床畔里侧的墙上扬声道。

祁瑾熠当即起身,那床畔里侧因为有布遮掩墙上的东西倒是不会轻易被人所察觉,如今掀开那布,上面的字可就不是显而易见么?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正是先前所想的那“疯婆子”,那熟悉的字体赫然正是沐音所写。

祁瑾熠当即道:“吩咐下去,马上命人去将那疯婆子的底细里里外外查清楚,记住,要秘密查探,不可打草惊蛇。”

“是,王爷,属下即刻去办。”其中一男子应了一声,直接出了房门翻身上马离开了院子。

“可知道那疯婆子现在何处?”祁瑾熠道。

先前去打探的那男子摇头道:“属下问过村民,他们也只知道那疯婆子被村长带走了,但是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人说没在村长家见过她,应该是被那村长带去扔了也不一定。”

祁瑾熠蹙眉,正在此时,那村长却是携着婆子端着做好的饭菜来了:“几位贵人,饭菜都做好了,您看是现在吃还是……”

“放在桌上就行了。”祁瑾熠身旁的男子开口道。

“好,好。”村长应了一声,朝身后的婆子喊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饭菜给几位贵人摆上桌。”

那婆子回过神来,连忙垂下眼帘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小心翼翼的摆上桌面。

“村长。”祁瑾熠叫住他:“听说你们这里有个疯婆子,不知道现在何处?”

村长神色一怔,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说到那疯婆子,不过怔了一下便是回过神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贵人……认识那婆子?”

“不认识。”祁瑾熠道:“只是方才听几个村民无意说起,有些好奇想要见一见罢了。”

听到这话,那村长方才算是松了口气,他还道是那疯婆子的本家找到这里来了,那疯婆子本就是后来才突然出现在他们牛家村的,当时瞧她那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穷苦人家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富贵人家呢,哪想到后来就这么疯了,开始还不敢将她如何,但后来也从未见过有人前来寻她,这才觉得是之前他们想错了,久而久之,她也就成了人人欺负的对象了。

“贵人可能有所不知啊,这疯婆子整日里疯疯癫癫神神叨叨的胡言乱语,有时候还会咬人,村里的人啊都躲着她走,这不,昨日她就将那几位贵人得罪了,不得已我也就只能将她关起来了,也免得她啊出去祸患旁人。”

“我能否去见一见?”祁瑾熠道。

“这个……”村长有些犹豫,先前放松下来的心又在一瞬间提了上去,对这么一个没什么关系的人如此上心,莫非还真是什么认识的人?

“初一。”祁瑾熠唤了一声。

只见那站在一侧的男子当即上前从身上取出一定银子给了那村长。

村长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当即握着银子的手就是有些颤抖了,看着手中的银子,挣扎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道:“既然贵人想看,那就随我来吧。”

那疯婆子被关的地方并不远,那是一座破败的房子,看上去久无人居住了,与村长家也仅隔了两面墙而已。

昨日将那疯婆子带回,本想直接丢了,可又怕被人发现担上罪责,只得想了这么个法子将人关在了这里,偶尔送来一些吃的,只要不将人给饿死了就成。

掏出钥匙,村长朝祁瑾熠等人嘱咐道:“这疯婆子发起疯来厉害的紧,你们还是离远一些的好。”

“无碍。”祁瑾熠淡淡的道。

见此,那村长也不再多言,直接拿钥匙将门打开,开门的瞬间,只见里面一道身影嘭的一声就冲了出来,将那村长一下便撞翻在地了。

“初一。”祁瑾熠沉声道了一句。

“是。”初一当即明了,一个闪身,便是直接越到了那疯婆子的身后,一招便直接将人给钳制住跪在了地上。

被发扣着胳膊,那疯婆子疼的便想挣扎,可越挣扎两臂就越是疼,只得嘴里不听的念道,咕咕唧唧却是让人听不懂到底在说些什么。

也正是如此,那疯婆子的面容才被瞧了个清楚,赫然只见那布满灰尘的脸上正满脸血水,下巴处更甚,瞧着那干涸的血水,让祁瑾熠眉头紧皱。

“你将她的舌头隔了?”

沉郁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凛冽。

倒在地上的村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寒意吓得当即从地上站起身:“舌头?什么舌头?她的舌怎么了?啊!”

待看清那疯婆子的面容,村长当即吓得一声惊呼,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再次倒在了地上。

“这……这是……”

哆嗦着嘴唇竟是吓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瞧他的这副模样,祁瑾熠也能猜出来此事约莫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从你关着她到现在可有人进来过这里?”

“这……除了……除了给她送饭的人……没人来过啊。”村长吓得也是不轻,村里哪里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眼前的这几人瞧着这模样就不是什么凡人,万一再是什么官府之人,那他岂不是……越想心里便越是胆寒,恨不能直接大吼出声此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啊,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昨日还好端端的嗯,怎么突然就……就被人给割了舌头呢?!

“给她送饭的人是谁?”祁瑾熠再次开口。

“是……是村头的马大虎。”村长哆嗦着道:“这件事肯定不是他干的啊……他这个人平日里胆子小的很,就连我让他过来给疯婆子送饭,他都是直接从窗户口递过去就马上走的……”

“初一,带她回去。”祁瑾熠转而看向那村长道:“你去将那马大虎找来,带他去疯婆子的院子。”

村长没有立即开口,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再掺和下去了。

“村长是想见官不成?”祁瑾熠的一句话让村长吓得一个激灵,当即应了一声,连滚带爬的朝着那马大虎的家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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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7章 齐昊谋算

齐家所设的接风宴在场之人也都是齐家之人,除了齐苏之外的女眷有些面生以外,其余人也都已经打过一次照面了,再加上先前沐音在大堂出的那一手,在场的人自然也是不敢无故招惹她,倒是清净了不少,不过在看到齐家家主所安排的位置以及种种暗示之时,沐音倒是饶有深意的挑了下眉,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对面一侧的齐昊,唇畔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

接风宴直到结束还算是圆满,齐家家主提出让齐苏送其回房,沐音也只是轻挑了下眉梢,便点头同意了,齐家家主见此面上的笑意自然是更浓了些。

不知是齐家家主的故意安排还是如何,这一路倒是没有一个丫鬟随行,倒是安静的很。

“齐小姐似乎不太愿意说话。”沐音淡淡开口。

齐苏面上依旧挂着得体而温婉的笑意:“音公子想多了,我只是……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

沐音勾唇算是接纳了她的解释:“听闻齐小姐的琴艺无双,不知哪天可否让音某见识一番?”

“只是外界传言而已,当不得真。”齐苏浅笑:“若是音公子想听的话,待明日我便弹给音公子听。”

“好。”沐音应下了。

“音公子的院子在这边。”齐苏看着走向反方向的沐音提醒道。

沐音转头看她,唇边勾起一丝浅淡的弧度:“齐小姐的院子不是在这边?”

齐苏面色倏然一变,说话的语气也跟着重了几分:“音公子这是何意?”

沐音仿若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只是淡淡道:“齐小姐身边如今没个丫鬟跟着,这晚上总归有些不安全。”

齐苏自然明白方才是她想岔了,面上顿时浮现一丝歉意,想要说些什么,可蹙了蹙眉,也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直到将齐苏送到院子前,沐音才开口与其道别了一句,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曾想,刚走到假山后,便听到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不用回头,沐音也能猜出是谁。

“怎么?齐公子莫不是忘了带我来齐家的人是你。”

齐昊略显沉郁的脸从暗处显现:“离齐苏远一点。”

沐音轻笑:“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信你没有看出家主的意思。”齐昊沉声道。

“所以呢?”沐音扬眉:“我记得齐苏并不是你的嫡亲妹妹,而你们的关系也算不上好。”

“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齐昊声音好像更沉了几分。

沐音嘲讽一笑:“若不是因为我的身份,齐家家主怕是也不会打这个谋算吧。”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齐昊纠正。

“嗯?”沐音挑眉看他。

齐昊长舒了一口气,认真道:“总而言之,你离齐苏远一点,明知道不可能就不要让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呢?”沐音反问他:“明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说出来,齐昊,你打的又是什么谋算?”

齐昊面上闪过一抹僵色,而后却是恢复了平静:“说不说都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不过,你若是一再接近齐苏,我也不敢保证这件事会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威胁?”沐音轻笑一声:“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若是齐家家主一再做出什么事情来的话,我同样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事情来。”

齐昊气的咬牙,却也知道这件事有家主的手笔,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的,但是……

“你只要记住答应我的要求就可以了。”

这算是退让了?

沐音勾唇:“这是自然。”

齐昊冷哼一声,再次隐入了夜色中。

沐音抬眸看了眼被乌云半掩的朦胧月色,清冷的眸光闪过一抹锐气。

夜色似乎更冷了一些。

翌日,齐昊早早的便到了沐音的院子,自然与之一同前来的还有齐苏,看到齐苏,沐音并不惊讶,只是淡淡一笑,反倒是让一旁的齐昊皱起了眉头,想起昨日两人的谈话,沐音勾了勾唇角倒是也没再说些什么。

马车已然候在了府门外,上了马车,齐昊道:“你想去哪?”

问的自然是沐音。

沐音眉梢轻扬:“南姜我并不熟悉,随意吧。”

齐昊看了眼一旁的齐苏,但见其一脸从容显然亦是没有开口的打算,想了想,便是对驾马车的吩咐道:“去戚风茶楼。”

戚风茶楼乃南姜数一数二的茶楼,倒是与盛京的茗月轩有些相像,不同的是,戚风茶楼所招待的客人非富即贵,非平民百姓所能踏入也。

这里的伙计自然是认识齐昊的,待几人的身形出现在门口之时,便已是迎了上来:“齐公子,好久不见,您的房间还给您留着呢。”

齐昊点头:“送两壶好差过来。”

伙计自然点头弯腰的应下了,只是在临走之时,不免多看了沐音几眼。

这齐家的大公子已经长得够妖孽了,没成想眼前出现的这位更是出色啊,心里不断的感慨着匆匆去准备茶水了。

而三人也已经到了房间坐下了。

伙计很快就将茶点送了上来,看着齐昊手中行云流水的功夫,沐音挑眉:“看来齐公子也是爱茶之人?”

“这么说音公子也喜欢喝茶?”齐昊道。

沐音点头,看了眼眼前的茶杯,却是道:“我喜欢喝茶不假,口味却也很挑。”

齐昊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怎么?音公子不喜欢这茶?”

“味道太浓烈。”沐音微微蹙眉。

虽然以前她也喝这种味道浓烈的茶,但自从怀有身孕以来,就一直都是以清淡的茶为主了。

似是想起了什么,齐昊皱了皱眉,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突然门开了,紧接着一道算得上惊喜的声音响起:“还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只见一道欣长的身影推门而入,容貌俊俏,与齐昊的俊俏不同,来人五官异常的精致,眉眼鼻子嘴巴无一不处处展现着这二字,让人惊艳,但组合到一起反倒有些失了那惊艳,只让人觉得十分舒服,对,看上去就是十分的舒服,他就像是一只无害的大白兔,让人生不起一丝防备之心来。

“苏姐姐,你也来了。”男子看到一旁坐着的齐苏,面上的欣喜一闪而过,当即打起招呼来。

齐苏面上温雅的笑意不减,淡淡的点了点头。

反倒是齐昊看见来人,微微蹙了蹙眉:“你怎么过来了?”

来人显然没有什么客气的意思,当下便是捞了个凳子坐下了:“怎么?你就这么不欢迎我?”

齐昊微微抬眸:“在这招待一个朋友。”

朋友?来人将目光转向剩下的唯一一道身影,沐音方才正敛眸想些事情,此时察觉到他的目光亦是抬眼看向他。

对上那凤眸的一瞬间,来人眸中当即闪过一抹惊艳,而后面上也是鲜有的闪过一丝怔愣,着世间竟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子?这眸光简直是摄人心魄啊。

“看够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啊?哦……”意识到方才的失态,来人立马掩下了双眸。

齐昊看着其有些发窘的神色,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却是对沐音解释道:“叶凡,朋友。”

并没有点名其身份。

而后又对那叶凡道:“这是齐家请来的客人,音公子。”

音公子?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叶凡蹙了下眉,想了下,这里还真没有什么姓音的大户,而且也确实没有认识过此人,如此一来倒也没有继续深想,只是道:“你回来怎么不差人告诉我一声?要不是碰到了戚风茶楼的伙计,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齐昊倒了一杯茶:“我也是昨日才刚回来的。”

话落,便是唤来了伙计,看向沐音道:“你平日里都喝什么茶?”

“清淡些的就好。”沐音淡淡的道。

齐昊对那伙计吩咐了一句,那伙计便离开了房间。

不多时,那伙计便重新端了一壶茶进来,齐昊抬手给沐音倒了一杯,才道:“这里的招牌之一,尝尝?”

沐音端起茶杯先是轻嗅了一下,味道确实比之先前清淡了不少,轻抿了一口,点头道:“不错。”

不错?

“当然不错了,这茶可是千两算的银子。”叶凡当即开口道。

齐昊这才看向了他:“说吧,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前些日子听说你快回来了,一直在等你。”叶凡端起茶喝了一口:“什么时候去我那坐坐?”

齐昊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摆了摆手:“算了,这段时日没闲功夫折腾,你也不要再提及此事了。”

叶凡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道:“我知道了。”

“这是这里有名的芙蓉糕,尝尝?”齐昊朝沐音示意了下面前摆放的点心。

沐音倒也没有拒绝,直接拿了一个,嗯,味道确实不错。

叶凡看着两人的举动,眉头已然微微蹙起,这齐昊是个什么性子他最为清楚不过了,主动体贴人?那绝对都是浮云,这家伙表面上看着容易相处的很,但那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疏离之气是怎么也驱散不了的,就连他若不是从小的情分,怕也是不会像现在这般亲近,如今竟然对着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主动示好?

还真是稀奇的不能再稀奇了。

本来从一开始的不重视,倒是也对眼前这个所谓的齐家贵客重新审视了起来。

见其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因为他的注视而有所不自在,心底深处倒是越发升起了好奇试探之心。

“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叶凡开口道。

齐昊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沐音问道:“你想去哪儿?”

沐音饮了口茶,神态惬意从容:“齐小姐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齐苏神色微怔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笑了笑道:“音公子是客,自然是由音公子做主。”

沐音挑了下眉,似是有些无奈:“我对这里并不熟。”

“那……”齐苏沉吟了下,便听到叶凡的声音响起。

“不如去长乐坊?”

沐音凤眸轻闪了一下,淡淡开口道:“莫不是那个号称第一赌坊的长乐坊?”

叶凡点头:“对,就是那里,有没有兴趣瞧瞧?”

“第一赌坊?见识一下也无妨。”沐音声音平淡,倒是听不出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齐昊皱眉:“若是不想去可以换个地方。”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犹豫不决啊,再说了这长乐坊也不是第一次去,有什么可犹豫的?”叶凡同样眉头皱起:“我发现你这次回来怎么变化这么大。”

“我有变?”齐昊扬眉。

叶凡点头:“变得不止一点儿。”

齐昊蹙了蹙眉,倒也没有再继续开口,他变了?什么时候变得?他自己怎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齐小姐对去长乐坊可有什么意见?”沐音突然看向齐苏,开口道。

齐苏笑着摇头道:“音公子若是想去,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既然如此,那就去长乐坊瞧瞧吧。”沐音下定音。

出了茶楼,叶凡故意放缓了脚步,拉着齐昊道:“我怎么瞧着这人好像对苏姐姐有些不一般啊?”

齐昊眯眼看了眼眼前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声音变得有些沉郁:“别在这胡乱猜忌了,没有的事。”

“可我怎么就觉得……”

叶凡还想说些什么,齐昊却已经先他一步向前走了。

叶凡看着眼前的身影,双眸也微微的眯了起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事情呢?而且事情还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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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8章 答应了吗

长乐坊,既是被称为第一赌坊,其派头还是有的,入目便是那让人眼花缭乱的各式摆设,不似寻常赌坊乍一进去便是那闹哄哄震耳欲聋的叫嚣场面,这里绝对的安静,甚至还伴有让人安神的清香气息,总而言之,踏入这里的第一步便让人异常的舒心。

显然,齐昊与叶凡早已是这里的常客了,掌柜亲自笑意吟吟的前来迎接:“齐公子,叶公子,两位今日好兴致啊。”

叶凡抬眼扫了眼一侧的沐音:“今日带来一位朋友,第一次来这里,甄掌柜可要多多照顾啊。”

甄掌柜亦是个极为聪明之人,打第一眼瞧见面前俊美的不似凡人的公子,便心知这决计不是一般人儿,当下听到这话,自然也是笑着应承道:“这是自然,既是二位的朋友,那自然也是这长乐坊的贵客,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姓云,单名一个音。”沐音朝那甄掌柜微微的点了下头。

“原来是云公子。”甄掌柜呵呵一笑,看向叶凡道:“还是天字间?”

“不了。”叶凡摆手道:“今日不过是来瞧瞧热闹,甄掌柜不必招呼我们,我们在这四处瞧瞧就好。”

甄掌柜自然明白这是何意,当下笑了笑道:“那几位随意,若是有事再喊我一声便是。”

话落,便已是转身继续忙活去了。

叶凡瞧沐音四处打量,不由扬眉道:“怎么?你不会是从来没进过赌坊吧?”

沐音收回目光,淡淡道:“的确没怎么进过。”

这话倒也不假,云门产业虽亦有涉及赌坊,但也仅是如一醉楼那般,并不纯粹以赌坊为目的,仅是玩乐而已,而她也对赌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自然也是不怎么进去。

但这话听在叶凡耳中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听她连赌坊都没进过,不由便觉她和那无趣的书生一般,只懂得舞文弄墨,却没有一点儿真功夫,而他生平也最是瞧这些人不顺眼,明明什么都不会,却总是一副满腹经纶的模样,其实也不过就是纸上谈兵花架子一枚,由此,那原本还不错的好感便直线下滑了。

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一旁的齐苏:“苏姐姐,平日里你都呆在府上也不出来,今日正好趁这个机会,我带你转转,别看这里是赌坊,其实也是很有趣的。”

此时的齐苏面上已然蒙了一层面纱,倒是看不清楚神情:“大赌伤身,小赌怡情,还是不要太过迷恋的好。”

叶凡挠头一笑:“苏姐姐放心,我对这些是不会上瘾的,顶多也是闲来无事的时候前来玩玩。”

“那就好。”

沐音饶有兴趣的看了眼叶凡,唇角却是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

“走吧,进去瞧瞧。”齐昊适时出声。

推开一间房门,立时里面喧嚣的叫嚷声便传了出来。

“大大大!”

“小小小!”

“……”

沐音不着痕迹的蹙了下眉,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里面之人的注意,彼时他们全都沉浸在紧张的开局时刻。

盖盅掀开:“二三五,小。”

顿时一阵欢呼,一阵叹息,有人欢喜有人忧。

“张公子,恭喜啊,您又赢了。”一人看向那青衫锦衣男子,眉目间不乏讨好之意。

那张姓公子不甚在意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不玩了,都赢了这么多把了,一个对手也没有,无趣。”

“这还不是您赌术精湛,无人能及嘛。”恭维声此起彼伏。

毕竟谁不想跟着一位稳赢的主儿赚银子呢。

那张姓公子虽未开口,但面上那倨傲且带着愉悦的笑意却已是说明了一切。

“哟,这不是齐公子和叶公子么?真是好久不见了啊。”一声高呼,众人纷纷抬眼看了过来。

这一眼一瞧,却是陡然有那么一丝的怔愣,不为其他,而是眼前这四人站到一起,画面简直就像是一副画一样啊,尤是那站在中间的一男一女,白衣飘然,风姿卓绝,举手投足间都带着难掩的贵气,再看那女子,玲珑身段,眸若星辰,半掩的面纱更是徒增一丝神秘感,让人好奇中不免也有些惊艳。

“赵公子,的确是好久未见了。”齐昊淡淡开口,只是那双桃花眼却是莫名的带了一丝冷意。

那赵姓公子对上他那有些冷的双眸,心下不由突地一跳,正在此时,那张姓公子却是站了出来:“这么久不见,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说到此处,眸光微顿了一下,扫了眼齐苏道:“看来二位的兴致正高啊,不如带上我以为如何啊?”

“放肆!”叶凡大喝一声:“张正,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

“怎么?自己做出来的事情还怕别人说了?”张正一脸轻挑的看向齐苏:“美人儿,与其辛苦的跟着他们两个,不如从了我啊?我比他们更会怜香惜玉啊。”

齐苏的面容也沉了下来,但无疑现在说出身份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张正,注意你的言辞!”齐昊桃花眼微眯,摄人的冷意犹如利刃直侵对方。

“张正,你真以为小爷我不敢动你是吧?”叶凡叫嚣着,若不是齐昊制止,怕是要直接冲上去与其厮打了。

“这是恼羞成怒了?”张正神情轻松,显然一点儿都不受影响:“跟我动手?叶凡,你不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长乐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这里撒野的!就算是齐家家主到这里那也得守这里的规矩!

“有本事跟小爷我出去单挑?!”叶凡一脸挑衅的看着他:“怎么?怕了?就知道你这个怂货不敢。”

张正脸色沉了沉,却在爆发的边缘松了口气,眯眼看向叶凡:“这里是赌坊?想要单挑,不妨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怎么样?敢不敢跟我赌一场?!”

“好啊,你若是输了就跪下磕头道歉!”

叶凡想也没想便应下了,齐昊就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

“那我若是赢了呢?”张正眯眼道。

“条件随你开。”叶凡道。

“好!”张正抬手一指齐苏,扬声道:“若是我赢了,她就归我,如何?”

“你放屁!”叶凡当即破口大骂,敢肖想他苏姐姐的主意,简直是活腻歪了!

“敢情这堂堂叶家公子说话不算数了?”张正缓缓开口道。

叶凡一梗,沉了沉气,道:“除了这个,条件随你开。”

张正瞧了眼他,突然笑了:“好,既然你叶家公子开了这个口,我自然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她我可以不要,但我要她!”

右手一转,指的人可不正是那沐音嘛。

沐音凤眸一挑,面上的寒意多了几分,她本不想掺和到这件事中,没想到却偏偏将她给扯了进来,呵,敢打她的主意?真是好胆!

叶凡看着被指的沐音,面上闪过一抹错愕,没想到这张正竟然会看上她!不过早就听闻过张正的风评,再加上眼前这人长得这么好看,被他看上倒也不奇怪,只是……她跟他不熟,而且又是齐家的贵客……

面色闪过一抹犹豫。

齐昊已经开口警告,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寒意道:“张正,我奉劝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你不要忘了城西的那些商铺!”

果不其然,听到后面的话,张正的脸色变了变,不过想到什么,却是又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怎么?叶家公子看来当真是要说话不算话了?!呵,在座的大伙可是都听着呢,这事情若是传扬出去,恐怕……”

“我答应你!”叶凡沉声道。

“叶凡!”齐昊与齐苏的声音齐齐响起。

沐音之于齐家有多重要,他们比谁都要清楚,如今将她置于这样的情境下,那又将他们齐家置于何地?!

听到两人满含警告的声音,叶凡没来由的颤了一颤,想道方才自己应下的事,也知晓是自己冲动了些,但已经答应了,自然不能再反悔了,只得道:“我的赌术你们还不知道吗?你们放心,绝对不会让她出事的。”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沐音了。

“我们好像不熟。”沐音清冷的声音带着凛冽之气:“你拿我做筹码,我,答应了吗?”

此刻,那股从身上骤然发出的凌厉之气教在场的人都莫名的心斗了一下,叶凡更是心底陡然像是被丢下一块大石头,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唯有那张正瞧着那淡漠的让人心惊胆寒的俊俏面容,眼神晦暗莫名。

原以为这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的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气场?!呵!如此正好,越是这样难驯服的他就越是喜欢!太过顺从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这般想着,眼神也就愈加变得炙热起来。

齐昊纵然想要开口,但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毕竟这事的确是叶凡办得不妥。

“你……我……”叶凡被这摄人的气势吓得慌了神,思绪一片混乱,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也不是故意的。”思虑再三,齐昊还是开口道,毕竟叶凡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意:“此事的确是他做的欠妥,我带他向你道歉,毕竟,他,还小。”

叶凡的确比齐昊小上两岁,但也已有十六,与沐音正巧同岁,当然,这是齐昊并不知道的。

听到他的话,沐音突然轻笑了一声,只是眸中的冷意更甚:“小,是犯错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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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我陪你赌

气氛一时僵了下来,在场的人都不是傻的,自然在这个时候选择明哲保身,静静的瞧热闹就好,再者说张家公子与齐家公子和叶家公子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如今这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牵扯到的这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倒也不是个好惹的对象。し

齐昊脸色沉了又沉,虽然眼前的人算是他们齐家抓来的人,但实际上却也是最动不得的人,更何况她那一身毒术……思及此,沉了脸色朝叶凡道:“道歉!”

叶凡还未从方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此番听到齐昊说的这两个字,当下便是愣神了。

“道歉!”齐昊又重复了一遍。

叶凡此时已经回过神来,脸色亦是不怎么好看,对上齐昊扫来的眼神,紧抿着嘴唇就是不肯开口。

他做的是不对,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道歉,那他堂堂叶家公子的名号放哪里?!

“看来自己的事情还需要自己来办。”沐音淡淡开口。

齐昊面色瞬间一变,沉声低喝一声:“叶凡!道歉!”

被这阴郁的面容吓得心下一颤,叶凡顿时也再没了底气,虽说他与齐昊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但从某些方面而言齐昊之于他更多的是哥哥的角色,见他发怒,难免有些惧意,压低了声音,缓缓的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叶家公子道歉了?

在场的人包括那张正都愣了一下,再看向沐音的眸光不由得也带了丝丝敬畏,能让叶家公子这么道歉的人可不多见啊。

而张正看着她的眸光却更加炙热了。

“歉也道了,此事就此揭过如何?”齐昊桃花眸定定的瞧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沐音看着他,突然笑了:“区区三个无关痛痒的字就想将此事揭过?齐公子,你是天真呢还是在异想天开?”

齐昊的脸色陡然一沉,语气也满含警告:“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哪里!”

沐音毫无所惧:“你也不要忘了我来这的目的,我想齐家家主和叶家家主应当会更明白事理一些。”

这裸的威胁,教齐昊的脸色更黑了一层,而叶凡此时也意识到眼前的人当真不是个好招惹的,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此事是由他一人挑起的,不能让旁人给他承担责任,思及此,深吸一口气,向前两步,站定,弯腰,鞠躬:“方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若是有气尽管冲着我来,我叶凡绝不皱一下眉头!”

沐音这才将目光看向眼前的人,态度端正,语气诚恳,却也带着一股难掩的傲气,眉梢轻挑了一下,却是将原先的念头打消,淡淡开口道:“做我的随从,听我差遣,为期半月,一笔勾销。”

嘶——这是四周的到抽气声。

让叶家公子做随从?!呵!还真敢开这个口!

而齐昊眸中却是闪过一抹诧异,显然没料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与旁人的想法不同,他只是觉得……这点要求实在是太轻了!虽然他也算不上多了解她的为人,可这次的事情显然她留了情面,只是……叶家公子给人做随从,说出去有些丢颜面……

叶凡何尝不是惊讶非常,原本做好了被狠狠算计一番的准备,没想到最后竟然只是这个么要求!但他说出去的话自然就不会反悔,点了点头,沉声道:“好!我答应你,这半个月我随你差遣。”

话音落地,围观的众人皆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竟然会答应这样的条件,这无疑是在给叶家丢人。

张正此刻虽亦震惊,但也却是兴致盎然,扫了眼沉默不语的齐昊,又将目光转向叶凡,最后目光却是定在了沐音身上:“既然你们的事情解决完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谈谈这场赌局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不提这个,所有人几乎都忘了纵然叶家公子道了歉,但赌局还在啊,这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叶凡想要开口,却不想有一个声音比他更快。

“既然你想赌,好,我陪你赌。”沐音神情冷淡,瞧不出任何情绪。

张正瞧了她一眼,轻笑了一下:“赌注既然是你,你想亲自上场,我自然没有意见。”

沐音看着他,声音默然:“既然你拿我做赌注,那么,你的赌注又是什么?”

下跪道歉?!呵,她并不需要。

张正面上的笑意不变,眸光依旧带着丝丝轻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

不得不说,这语气还真是带着几分难掩的倨傲之气。

沐音轻扯了下嘴角,说出口的话语却是教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抖了三抖。

“输了,留下一条腿,一只眼。”

张正面上的笑意终于顿住了,轻挑的眸光也染上了丝丝怒意。

“怎么?说出口的话想要反悔?”沐音凉凉的看着他。

张正冷哼一声:“赌就赌!怕你不成!等你输了就乖乖的做本公子的禁脔吧!”

张正的风评向来都是众所周知的,是以这句话一出,倒是没有让人感到有多惊诧,只是不少人心里对这个长相俊美的不可方物的男子感到可惜罢了,毕竟这么一个俊俏的人儿,落到了张正的手里,怕是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吧。

说白了,在他们的心中张正无疑是赢定了的。

谁不知道张正那一手出神入化的赌术,只要想赢那就绝对没有赢不了的。

显然叶凡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开口想要劝沐音,却被齐昊抬手制止了。

“她有分寸。”这一点,齐昊是非常肯定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如今可不是一条性命……

有分寸?

叶凡眉头皱紧,她之前不是说过这是第一次来这赌场?她能会赌术?

正想着,沐音的声音已经响起了:“开始吧。”

张正看着她冷笑了一声,转身落座在了赌桌前。

围观的人见状,唰——的一声纷纷让开了一条路来,沐音抬步缓缓走了过去,神色间不见半点惧意。

“你想怎么赌?”张正道。

沐音淡淡开口:“随意。”

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张正瞳孔紧缩了一下,继而却是冷笑一声:“那就赌摇筛子大小如何?”

此话一出,叶凡当即反驳:“张正,你还要不要脸了!别以为旁人不知道这是你的看家本领!用自己的看家本领去赢一个第一次来赌坊的人,你也真好意思!”

原本心里还诱饵打鼓的张正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却是陡然松了一口气,原以为她这副模样会有些本事,没想到竟然是第一次来赌坊!呵!还真是老天送给他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

至于这好不好意思……呵!他只在乎赢不赢!

“跟我赌的人不是你。”

既然与你无干,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道?

叶凡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当即咬牙就要再次怼上去。

却只听沐音那边开口:“好,就赌大小,庄家在哪里?”

“我来当这个庄家如何?”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来人正是长乐坊的甄掌柜。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做掌柜的自然不可能不知道,此时出现,一来是为防有人在他这里干出一些不该干的事情,这二来嘛,亦是想看看那气场不俗的男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沐音对上他的笑颜,微微点了点头:“甄掌柜既然愿意来做庄家,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张正对此自然也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来人,将我的那副筛盅拿来。”甄掌柜朝身边的伙计吩咐道。

伙计神色微愣了一下,继而欢快的应了一声:“是,掌柜。”

掌柜的那副筛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可见今日这场赌势必会很精彩了。

围观的众人亦是听说过掌柜的筛盅不可多得,一直都没有眼缘能够见识到,没成想今日竟然能一饱眼福,自然各个也都是兴奋亦然,伸长了脖子等待着。

包间的客人亦是有不少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不肯错过这一场好戏。

于是乎,半盏茶的功夫不到,这里已是人满为患了。

伙计拿来筛盅的功夫也只能挤进去了。

“掌柜,您的筛盅。”

甄掌柜将桌面原本的筛盅扫到一边,拿着自己筛盅的手微微一动,嘭——的一声筛盅落定。

一切就位。

甄掌柜握着筛盅,笑看着两人:“三局定胜负?”

沐音挑了挑眉,表示没有意见,张正亦是点头表示可以。

“通俗的规矩,谁的点大谁就赢,谁先来?”甄掌柜道。

张正看了沐音一眼,轻嘲一笑:“我先来。”

话落,便是接过了筛盅,显然握筛盅的动作很熟练,在桌面轻晃了两下,陡然拿起筛盅摇了起来,边摇边看向沐音,眉宇间的得意必胜之色凛然。

沐音只是一脸平静的坐在椅子上,背部轻靠在椅背,惬意悠闲的很,显然并不将张正的挑衅放在眼里。

觉得落了面子,张正放下筛盅的时候故意用力了些,朝沐音轻蔑一笑,缓缓抬手掀开了筛骨。

“五五六。”

第一场开的显然不错。

在场的人亦是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似乎这样的点数对张正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甄掌柜笑了笑:“云公子,该你了。”

沐音抬手接过筛盅,修长的五指缓缓摩挲了下筛盅的边缘,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浅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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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0章 输赢已定

沐音抬手接过筛盅,修长的五指缓缓摩挲了下筛盅的边缘,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浅淡的笑意。:3wし

“甄掌柜的筛盅倒是难得了。”

甄掌柜笑了笑:“也是运气好,偶得罢了。”

沐音弯了弯唇角,修长的五指微动,筛盅已然连同筛子被带了起来,只见其好似仿不在意的轻晃了两下,便随手扣在了桌面,这副随意的姿态教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唯有甄掌柜眸光深了一深,转瞬即逝。

“怎么?不敢开了?”张正将其迟迟未动,当即便是嘲讽一笑,却在下一刻,这笑意便生生的卡在了脸上。

“哗——”一片到抽气声。

只见那桌面筛盅掀开,里面的点数正是“六六六!”

“不可能!你使诈!”张正刷的一声站起身,看着神情散漫的沐音面上怒容乍现。

“张正,你还要不要脸了?这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告诉我怎么使诈?!”叶凡嗤笑一声:“输了就是输了,怎么着?这是输不起了?”

张正冷冷一笑:“第一次赌能摇出三个六?!呵!这不是使诈是什么?”

“谁告诉你我是第一次赌?”沐音抬眼看他。

嗯?

不止张正愣了,就连叶凡也怔了:“你不是第一次来赌坊吗?”

沐音勾唇:“第一次来赌坊不代表第一次赌,懂?”

叶凡一梗,随即讪讪一笑:“懂,懂。”

张正的脸色黑的已经可以滴出墨来了。

甄掌柜看了一眼张正,淡淡道:“在这长乐坊还没有谁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使诈。”

这无疑是变相的告诉所有人,方才的这一局沐音赢得光明正大。

饶是张正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重新坐在了座位上,这里毕竟是长乐坊,甄掌柜,他目前还不能得罪。

见其没有再言语,甄掌柜这才淡淡一笑:“这第一局,云公子获胜。”

“这第二局不知两位谁先来?”

沐音淡淡一笑,神态自若,似是丝毫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张正咬牙:“我先来!我就不信你还能一直摇出三个六来!”

话落,手起,牢牢的握着筛盅,显然此番摇的力度要比先前的要大,也认真了许多,若说第一局因为轻敌而只使出了七分力,那此番就是已然使出了全力了。

“嘭——”筛盅落定。

掀开,三个六跃然而上。

“哗——”在场的人再次哗然。

现如今,就算对方再摇出三个六,那也只能是个平局了。

“该你了。”张正将筛盅朝沐音的方向一甩,眉眼间尽是挑衅。

沐音右手微微一抬,筛盅已然稳稳的落在了手中。

与先前一般,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散漫,就那么看似随意的摇了两下,便淡然的将筛盅扣在了桌面。

张正紧盯着筛盅,他就不信她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

当筛盅掀开的那一刻,在场又是一阵到抽气声。

“六六六!”

三个六跃然眼前。

张正的脸色刷的一下沉郁的想要杀人了。

可一旁的叶凡却笑得很是欢愉:“又是三个六!哈哈,云音!你真是太厉害了!”

沐音没有看他,而是对上张正那怒火盎然的双眸,唇角微勾:“最后一局了,别忘了你的赌约。”

甄掌柜再次宣布:“第二局,平局。”

“现在第三局,也就是最后一局,两位谁先来?”

这次张正倒是没有再抢先,纵然还有最后一局,可他已经是没有赢得希望了,最多也就是个平局而已。

沐音看向他:“下一局就算你摇出三个六,也是输,而且一直这么摇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换个赌法如何?”

张正阴沉的眸光瞧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不如就由甄掌柜来掷筛子,然后由你我来猜点数,如何?”沐音淡淡道:“当然,若是我猜错一个点数这场赌局就算我输。”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明明就已经是稳赢了,这么一来,不就很有可能会输么?

叶凡虽然也震惊,但此时心底已经没有任何的怀疑了,既然她这么说那就一定是有稳赢的把握了,他相信她。

齐昊亦是没有出声。

张正阴郁着脸,沉默半晌,终是点了点头:“既然要换,那你就不要后悔!”

他的赌术不错,听筛子的能力更是不差,他就不相信了他还能败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甄掌柜了。”沐音朝甄掌柜微微勾了勾唇角。

甄掌柜点头,右手已然将筛盅握在了手中:“两位听好了。”

话音落地,五指翻飞,筛盅中筛子的声音清晰入耳。

“嘭——”筛盅扣在了桌面。

甄掌柜微一扬手:“两位谁先来?”

沐音扬眉:“你先请。”

张正蹙了下眉,双眸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方才这甄掌柜的摇法实在太快,有一个点数他还不太能确定,思虑再三,终是咬牙定下一个。

“二五六。”

甄掌柜面色不变:“云公子请。”

沐音看了一眼那筛盅,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二六。”

甄掌柜眸光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张正却已是笑出了声:“怎么着?另外一个点数猜不着了?好歹蒙一个,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就猜对了呢?”

沐音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没错,我是只听出了这两个点。”

张正嗤笑一声看向甄掌柜:“甄掌柜,开吧。”

甄掌柜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让张正心里突然有些打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一眼总有什么深意似的,不等他想明白,筛盅已经打开了。

“不!这不可能!”待张正看清楚上面的点数时,哗啦一声站起身,因为起身太过急躁,身后的凳子被这一带动,险些没将其带倒,湛湛的方才稳住身形,但却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赫然只见那桌面上的三个筛子所能看到的点数只有“二和六”,原来其中一个筛子与另一个筛子直接连在了一起,在其之上,所能看到的点数自然也就只有两个。

这也正是方才张正为何听得有些不太确定的地方。

“张正!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你耍什么赖啊!”叶凡当即跳了起来,指着张正的鼻子毫不客气的就骂:“这里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啊,输了耍赖,你张家公子的名号可不怎么好听啊。”

张正闻言看向叶凡的眸子几欲喷火:“你给我闭嘴!”

“哟,你输了还想让小爷我闭嘴!我偏不!你能拿我怎么样!”叶凡很是嘚瑟:“甄掌柜,现在是不是可以宣布最后的获胜者是谁了啊。”

甄掌柜点了点头:“本次赌局最后获胜的人是云公子。”

哗——虽然解决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但想到两人只见的赌约,在场的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是不是就意味着张家公子今日要留下一条腿和一只眼?

嘶!

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哼!”张正满脸怒容:“今日算你侥幸!哼!我们走着瞧!”

语毕,就要带着手下离开。

“张公子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沐音突然开口。

张正转身。

只听沐音道:“张公子怕是忘了我们之间的赌约了。”

张正冷笑一声:“想让我留下一条腿和一只眼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么说张公子是打算赖账了?”沐音声音平缓,倒是听不出喜怒。

“你若是有本事就自己来取!本公子我在张府等着你!”张正冷冷一笑,带着手下穿过人群便离开了。

对于他的离开,在场的人也并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张正可是张府上唯一的嫡子,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一个赌约而白白失去了一条腿和一只眼呢?

看着张正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叶凡有些气不过:“难道就这么算了?”

说实话他也没打算真的让他将腿和眼留在这里,可就这么让他走,未免也有些太过可惜了些。

沐音弯了弯唇角:“既然输了自然是要履行赌约的。”

叶凡眉眼一跳,就听齐昊道:“张正的身份不简单。”

招惹了他,怕是会惹来不小的麻烦。

沐音扫了他一眼,声音淡漠:“我有说过我要亲自动手?”

齐昊蹙眉。

只听沐音颇为冷然的声音响起:“齐公子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银子能使鬼推磨?呵,很不巧的是,我音某人别的没有,银子倒是不缺。”

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一股凉意好似直接从脚底窜到了心底深处。

这位看似孱弱的云公子,当真是不好惹!

瞧热闹的众人纷纷露出笑颜客气的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不知云公子的赌术师承何处?”甄掌柜突然开口道。

沐音挑眉一笑:“不过闲暇时自己玩乐罢了,算不上师承。”

这是自学成才?

甄掌柜笑道:“云公子若是得空不妨多来这长乐坊转转。”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甄掌柜还欲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见伙计匆匆跑来:“掌柜,二公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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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1章 云门中人

甄掌柜面上几不可查的闪过一抹不耐,只听叶凡惊讶的声音已然响起:“二公子?是不是那个前些时日盛传的二公子?”

甄掌柜点头:“看来叶公子也听闻过他的事迹。@|”

“怎么可能没听过。”叶凡道:“说起来我也一直想要见一见这传闻中的二公子,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日倒是正巧撞上了。”

“甄掌柜不介意带上我们一道过去瞧瞧吧?”叶凡笑道。

甄掌柜倒也没有犹豫,便是点头应下:“既然叶公子想要前去,那就一道过去吧。”

“走吧,我可是一直都想见识一下这位二公子的真面目呢。”叶凡朝齐昊挑眉,面上一派兴致盎然。

“二公子?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号人物?”齐昊皱眉。

叶凡解释道:“前段时间你不在所以估计也没听说过,这二公子啊就是……”

“公子,小姐。”叶凡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来人正是齐府的管事,侧耳在齐昊身边耳语了几句,便只见齐昊面色微微一变,转身看向甄掌柜道:“府上突然有些急事怕是不能与甄掌柜同去了。”

甄掌柜也不在意:“齐公子尽管去忙,正事要紧。”

齐昊侧首看向沐音:“你……”

“我随叶凡一道。”不等他将话说完,沐音便是开口道:“怎么?有叶凡在,怕我走了不成?”

齐昊蹙眉,他倒不是怕他走了,而是……

叶凡自然不知道他们话中的深意,只当是齐昊不放心她,便是开口道:“好了,放心吧,好歹我现在名义上也算是她的随从了不是,我一定好好的守着她,一定将他完璧归赵的送回齐府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齐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再次嘱咐了几句,便带着齐苏离开了。

而叶凡与沐音便随着甄掌柜一道前去看那传闻中的二公子了。

“我跟你说啊,这位二公子可是大有来头。”经过方才看过沐音大显身手之后,叶凡对沐音态度的转变可谓是非常之快,现下已然将其当做了朋友,说起话来那也比先前要热络的多:“说起来他的赌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估计你们俩会有的一比。”

听他这么一说,甄掌柜也接话道:“叶公子这话说的不假,若是二公子和云公子能一较高下,谁输谁赢倒还真不一定。”

此话一出,沐音倒是来了一丝兴致:“哦?如此说来这位二公子倒是比先前那位张公子要厉害的多?”

“何止是厉害的多啊。”叶凡道:“张正放在他眼前那就根本就不够瞧的,听说啊,他能说几摇几,不差半点分毫,那耳里也是好的让人赞叹,从他来这就从未输过。”

“这么厉害。”沐音淡淡一笑:“如此我倒是也想见识一番了。”

叶凡侧首瞧了眼四周,这才神秘兮兮的对沐音道:“这位二公子不止赌术好,这身价也是厉害的很,云门听说过吧?”

沐音眉眼一跳,面上不动声色:“怎么?这位二公子是云门的人?”

叶凡低声道:“他若只是云门的人,旁人又怎么会尊称他一声二公子?听说啊,他可是云门门主的师弟,这明面上是师弟,可这关系可赶得上是嫡亲的弟弟了。”

“哦?”沐音挑眉:“此话怎讲?”

叶凡道:“云门门主经常神出鬼没,这云门大大小小的事物可都是由这位二公子打理的,据云门那边传出的消息来看,这位二公子的分位最起码也是副门主。”

“云门传出的消息?”沐音凤眸微挑。

叶凡点头:“云门虽在北楚,但其势力可谓遍布天下,南姜自然也有云门的产业。”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神色平缓:“听你如此说来,我倒是对这位二公子也有些兴趣来了。”

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师弟才是。

听沐音如此说,叶凡更是来了兴致,一直沐音耳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沐音却也静静的听着,偶尔接上两句。

那二公子所在的位置是在长乐坊二楼的一间包房里,周围早已是人满为患,喧喧闹闹的听着有些吵闹,这里的人无疑都是认识甄掌柜的,看到甄掌柜前来,也都纷纷自觉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包房内,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端坐其上,俊美的面容,倨傲的神色,一眼望去确是俊美如斯偏偏俊公子一枚,但瞧着那略有些稚嫩的面容,不过也是才十三四岁的少年罢了。

“二公子前来有失远迎啊。”甄掌柜迎了上前,话语十分客气。

那少年也仅是抬眸扫了一眼甄掌柜,语气颇有些讨人不喜:“本公子都在这坐了快半个时辰了,甄掌柜这长乐坊的奴才可真是该好好的训导一番了。”

甄掌柜面上的笑意淡去了许多:“二公子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少年并未听出甄掌柜话里的不悦,依旧自顾自的言道:“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听说今日这里有一局赌局好像还不错,就前来瞧瞧,那赢了的人可还在这?”

这副做派全然是将这长乐坊当做了自己的地盘,竟是一点该有的礼数都不懂。

叶凡心中那刚开始的期待也在顷刻间全数化作了泡影:“看这臭嘚瑟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长乐坊的掌柜呢。”

叶凡的声音并不大,但因着离得甄掌柜比较近,倒是引起了那少年的注意。

“这两个人是谁?”

少年扫了眼叶凡,又将目光看向了一侧的沐音,哪曾想这一眼便怔住了,随即精致的面容便沉了下去,人对于美的事物自然都十分的欣赏,可对于比自己还美的事物可就没有如此欣赏的兴趣了,反倒是变成了深深的妒忌。

沐音哪里察觉不出来自对方的不友善,可对于这些她一向都不怎么在意,她在意的只不过是他现如今的身份罢了,敢打着云门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那也要看看她这个门主乐不乐意。

甄掌柜瞧了眼沐音,见她并没有有意隐瞒的意思,便直言道:“这二位就是方才提及的赢了赌局的人。”

那少年显然没料到他们便是他要找的人,神色微顿了一下,便将目光看向叶凡:“方才的赌局是你赢得?”

叶凡自是看不惯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着?你有什么意见?”

那少年在这里被奉承惯了,哪里容得别人这般态度,当下面色便沉了下去:“你是什么人?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我是什么人就不捞你费心了,至于你是什么身份,小爷我也清楚,你也就不必在自报家门了。”叶凡淡淡的道。

“你!”少年显然被激怒了,腾的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惹恼了我,你可知道是什么下场?”

“什么下场?小爷我倒是想知道知道。”叶凡混不在意的开口道。

甄掌柜抬手悄悄地扯了一下叶凡的衣袖,这少年说话的确让人不愉,可其身份却也是不可轻易得罪的,更何况叶家也是经商为主的,得罪这么一号人物也没有什么益处。

甄掌柜的意思叶凡自然明白,可他偏生就看不惯有些人非得在这显摆摆什么臭架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可显摆的。

少年冷哼一声:“惹恼了我我让你们全府上下在这待不下去!识相的就赶紧跟本公子我老老实实磕头认个错,或许本公子我心情好,可以勉强放你一马。”

沐音:“……”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眼前的人确实没有。

云门的名号的确是让人不敢轻易招惹,可云门的势力总归是在北楚,南姜纵然有些产业,可远没有达到让人敬畏的地步,如此大言不惭的言论,也不知这里的人究竟是如何会相信他与云门的关系的。

“二公子是吧?”叶凡看着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据我所知云门的势力是在北楚,而不是在南姜,就算你真的是云门门主的师弟,你又拿什么来让我叶府在这里待不下去?!”

听到叶凡如此清晰的说出云门的形势,少年明显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可那也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先前的倨傲:“云门想要在南姜立足那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我云门想要留在哪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哦?这么说来云门是打算将所有的产业迁到南姜来了?”清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话音落地,周围喧嚣的声音好似渐渐地弱了下去。

少年没想到沐音会突然开口,且听到她的话语,眸光更是沉了几分,冷笑一声不屑道:“本公子既然来到了这,那自然就已经说明了什么。”

这是亲口承认了?

在场的人心里都不由得泛起了心思,原以为只是前来瞧瞧热闹,但是现在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

云门要将产业迁到南姜?!这是不是意味着云门已经放弃北楚转而成为他们南姜的了?!

沐音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说起来我与云门门主倒也有些渊源,可是却也从未听闻过此事,不知此事当真是由云门门主亲口点头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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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2章 出手试探

沐音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说起来我与云门门主倒也有些渊源,可是却也从未听闻过此事,不知此事当真是由云门门主亲口点头承认的?”

少年听到沐音的话,瞳孔猛然一缩,面上闪过一抹慌乱:“当……当然。”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迁到南姜之后打算与哪家合作?”沐音继续道。

“当然是和最……”少年意识到什么,当即转了口:“这属于秘密,自然不能告诉你。”

沐音勾唇一笑:“原来如此。”

那少年抬眸间正巧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双眸,心里顿时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双眸子好像什么都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早已被她看的一清二楚,这种感觉并不怎么美好。

“原来你还认识云门门主啊。”叶凡眉眼间尽是兴奋:“你与云门门主关系怎么样?好不好?”

没想到眼前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人竟然不止是赌术惊人,就连认识的人也都不凡,难怪会是齐府的贵客。

沐音扫了眼神色紧张明显等着她开口的少年,凤眸上挑,淡淡一笑道了两个字:“一般。”

此话一出,但见那少年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沐音唇角的笑意却是更甚了几分。

但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

“说起来我倒是也有些好奇,我与云门门主相识已久,倒是从不曾听闻过她还有个师弟。”沐音仿若无意淡淡的开口道。

少年此时显然已经没了之前的慌乱,倒是显得气定神闲:“你与我师兄关系不过尔尔,师兄自然不会告诉你。”

“哦?”沐音挑眉:“云门我倒是也去过两次,不过,似乎并没有见到过你。”

少年面色一僵,却是道:“我一直呆在师门,最近才现身,你自然没有见过我。”

“原来如此。”沐音点了点头,却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淡蓝色的瓷瓶来:“这是无意间偶得的一瓶毒药,本打算下次见到云门门主找她瞧一眼这是何种毒药,一直未曾找到机会,不过,你既然与她同出师门,想来毒术应当也是不错,不知你可否帮我瞧上一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都纷纷看向少年,谁人不知云门门主用的一手好毒,那毒术简直就是出神入化,可以说没有她解不了的毒,而她的毒却无人能解。

一直未曾见过她出手,今日能有幸看到她师弟出手,那自然也是不错的,毕竟同出师门,他的毒术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全都充满了希翼。

“我……我为什么要帮你?”少年抬高下巴,满脸倨傲:“你以为你是谁?一句话就想让我帮你?嗤。”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叶凡当即站了出来:“臭嘚瑟个什么劲?云门再厉害那也不是你的!还有,这里是南姜,不是北楚!真当自己是这里老大了!嗤!”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走不出这里!”少年指着叶凡,满目杀意。

“来啊。”叶凡眉头一扬:“来啊,怕你不成?!”

“这是你逼我的。”少年道了一声,转身走到窗边,以手为哨,清脆悦耳的一声响,分外嘹亮。

沐音凤眸微眯,只听到甄掌柜轻语道:“叶公子,他的身份特殊,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这个他指的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叶凡却是不以为然:“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甄掌柜约莫也了解叶凡的性子,见其不应,摇了摇头倒也不再多言。

依照叶家的地位,顶多就是麻烦点,倒也不会真的会弄出什么事情来。

须臾。

只见两道身影倏然从窗外袭来,眨眼间人已然到了少年跟前。

“公子。”两人垂眸。

“将他给我带走!”少年抬手一指叶凡方向,神色难掩倨傲。

“是。”两人应了一声,瞬间站定叶凡方向,抬手直接扣在其双肩之上,叶凡虽脾性有些纨绔,但身上也算是有些真本事的,哪里会如此轻易的就范,当下身形一个旋转,人已是挣脱了钳制落在了一旁。

两人见手中落了空,当下眉头一皱再次欺身而上,叶凡也早已有了防备,直接与两人对峙起来。

一时间,狭小的包房倒是变成了打斗的场地。

围观的人群也早已后退几步,腾开了场地。

唯有沐音与甄掌柜方还停留在原地,未动。

叶凡受伤的功夫还不不错的,最起码对上两人的攻势倒也不算太过吃力,只是两人招式迅猛,稍稍有些应接不暇罢了。

少年见两人久久不能将其擒下,面上闪过一丝恼怒,抬脚就要欺身上前,却不想迈出的步子还未跨出,一纸折扇就挡在了身前。

“何必这么着急?”沐音眸光悠然的看着他。

少年看着眼前之人的神色,心下莫名的升起一丝烦躁,手握成拳直接朝其面部袭去。

察觉到他的意图,沐音手中折扇一动,却是直接挡在了那袭来的拳上,五指微一用力,少年手臂立时缩了回去。

似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身手,少年目光一凛,就要再次出手,沐音却身形极快的一个转身,在众人还未看清楚其身形之时,已然极快的将一东西塞进了少年的口中,且折扇朝其脖颈一扫,东西已然吞了进去。

少年捂着胀痛的脖颈,发出一阵猛咳:“你……你给我吃的……吃的什么?”

沐音淡然一笑:“方才你不是言道为何要帮我,现在这个理由够吗?”

少年立马明白了什么,看向沐音的眸光霎时间变得赤红:“你……你给我吃的是那毒药?”

“没错。”沐音点头承认:“现在就麻烦你好好的瞧一瞧这究竟是何种毒药了。”

“你!”被沐音如此理直气壮的话语气的面色涨红的少年,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立时叫住正在缠斗的两人:“住手!都给我住手!”

话音落地,两人避开叶凡的攻势,转身落定在了少年身前。

“公子。”

“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要你们还有何用?!”少年斥道:“还不赶紧送我回去!”

两人神色未变,垂眸应了一声,却是直接带着少年飞身离开了房间。

“原来你的身手也不错啊。”见人已经消失,叶凡理了下衣衫,看向沐音的神色间多了几分敬佩。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方才虽然他无瑕顾及这边,但却是瞧得清楚,眼前的人身手绝对不俗,就连方才的那身法,就连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实在是太快了。

“只是会些拳脚功夫。”沐音淡淡道。

这话倒是不假,她身上的武功尽数散尽如今还尚未恢复,没有内力,会的可不正是些拳脚功夫么。

叶凡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当下便是移开话题道:“你真的给他吃了那毒药啊?”

“怎么?”沐音抬眸看他:“难道你也想尝尝?”

“不,不。”叶凡吓得连连摆手,他又不是傻子,毒药什么的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

“你很讨厌他?”叶凡道。

“嗯?”沐音挑眉。

叶凡道:“我看你处处针对他,难道不是跟我一样看他不顺眼?”

不止是他,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在处处针对他,如果不是看不顺眼,又怎么会显得无聊招惹他呢。

“针对他不只有看不顺眼,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沐音说的凌磨两可。

叶凡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沐音却已经开口道:“走吧,先回齐府吧。”

叶凡点头,又道:“这么早就回去,你不再转转了?”

沐音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看向甄掌柜道:“方才给甄掌柜添麻烦了,这是赔偿。”

话落,一锭金子落定桌面。

甄掌柜开口正欲说些什么,沐音已然道:“甄掌柜,有缘再见。”

语毕,人已是越过人群朝楼下走去。

叶凡见此亦是朝甄掌柜丢下一张银票,匆匆道了一声,连忙跟上了沐音的脚步。

甄掌柜看着桌上一锭金子和一张银票,再扫了眼损坏的桌椅,心下叹息一声,这么些银两就是买一屋子的桌椅都是绰绰有余了。

围观的人群亦是面面相觑,不知是该感叹还是该艳羡了。

银子多多然是任性啊。

出了长乐坊,齐府的马车还停在原地,看到沐音前来,车夫立即恭谨的道了一句:“音公子。”

沐音点头,正欲抬脚上车,眸光却突然扫到一道身影,凤眸霎时间微眯了起来,转身看向叶凡道:“这么回去,的确没什么意思,走吧,再去别处瞧瞧。”

叶凡自然欢快的应了一声,嘱咐了车夫一声,让其先回了齐府,两人便直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想去哪儿啊?我带你去。”叶凡跟在沐音身侧,开口道。

沐音扫了眼四周,抬手指了一处地方,漫不经心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叶凡顺着望过去,哦了一声道:“那是一间首饰铺子,都是一些女子带的头饰首饰之类的,不过也有一些男子带的佩玉,样式倒是还算不错。”

“那就去瞧瞧吧”沐音道:“正巧去买一枚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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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该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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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师兄现身

“哎呦,叶公子,您来了。”掌柜显然对于叶凡并不陌生,甚是热情:“里边请,快里边请。”

“王掌柜,将你们店里上好的佩玉都拿出来瞧瞧。”叶凡道。

“好嘞。”王掌柜应了一声,微一扬手,道:“二位请。”

王掌柜拿出的佩玉不论是色泽还是质地皆属上乘,叶凡显然也还算满意,左挑右选,最终拿起一枚莹白色透着淡绿色泽的佩玉,看向沐音道:“你瞧这个怎么样?”

沐音扫了一眼,还未开口,便听到掌柜的声音响起:“叶公子真是好眼光啊,这是本店压箱底的好玉了,您瞧瞧这色泽,再瞧瞧这质地,还有这雕花做工,都属上乘中的上乘品啊,我敢打保证,这绝对是独无仅有天下独此一份。”

听到掌柜的介绍,叶凡更是满意了,拿在手里不住的打量:“我瞧着也确实不错,而且你瞧这样式倒是也挺符合你的脾气秉性。”

淡雅,脱俗,就好似那不曾沾染一丝一毫杂质,纯粹而又漠然。

“确实不错。”沐音道了一句,而后眸光扫过那一闪而逝的身影,凤眸微动,看向掌柜:“不知王掌柜这里可有紫色泛绿的饰物?”

王掌柜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峰几不可查的蹙了一下,抬眸瞧了一眼沐音,对上那有些淡漠的凤眸,倏然一笑,道:“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这世间哪有此等怪异的饰物?莫说我这店里就是整个南姜都不曾见到过啊。”

顿了一下,却是又道:“不过,本店倒是有一件紫色的朱钗,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

沐音点头:“好。”

“你怎么对女人的朱钗感兴趣了?”叶凡甚是不解:“你不会是要买来送人吧?”

在他看来,这个年纪距离成婚还是未免有些早了些。

“自然是要买来送人的。”沐音道:“怎么?你要不要一起?”

叶凡连连摆手:“我就算了,还是在这里等你吧。”

沐音不再言语,直接随着王掌柜去了另外一边。

那是隔角处的一堵墙,由于角度问题,旁人自然是看不到这里的情形的,只见王掌柜抬手将圆桌上拜访的花瓶儿轻轻一转,霎时间,眼前无声间陡然出现了一道门,门里只有一道楼梯。

王掌柜道:“公子请。”

语气已然带上了一丝恭谨。

沐音点头:“掌柜好生招呼一下他吧,稍后我自会下来。”

王掌柜自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恭谨的点了点头,待沐音走进楼梯,刷的一声将暗门关好,这才朝叶凡的方向走去。

楼体内灯火通明且十分宽敞,楼梯并不算长,不过十几阶,待沐音踏上最后一阶,入目,拐角处赫然一道房门,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复式隐秘性极强的二楼,且从外看不到其内,可谓是别有洞天。

推开房门,前脚刚踏入半步,便被一股极其霸道强势的力道拦腰袭进了熟悉的怀抱。

唇角掀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双臂回拥住身前的人,嗅着熟悉的气息,舒服的眯了眯眼。

“音儿。”低沉叹息的呼唤带着深深的嵌眷。

“嗯,师兄。”沐音亦是低声的应了一声。

祁瑾熠紧拥着怀中的人,低叹一声:“你把我吓到了。”

“我有留下消息。”不复往日的清冷,像是慵懒的猫儿发出满足的低鸣。

祁瑾熠抬手轻抚上那牵挂了数日的脸庞,柔和的双眸盛满了浓浓的深情。

时隔数日的吻,没有似火般的热情,有的只是无限的柔情,一遍遍轻柔的摩挲,像是呵护手中的至宝,嵌眷而又情深。

许久,两人方才分开。

沐音拥坐在祁瑾熠怀中,上挑的凤眸由于方才的情动泛着水光,柔和似水,越发的摄人心魄。

“师兄几时到的这里?”

祁瑾熠半拥着怀中的人,修长的双手请覆在那微隆的腹部,眸光柔和:“昨日辰时。”

沐音眉眼一动:“师兄是日夜兼程连夜赶来的?”

祁瑾熠嗯了一声:“想知道你的情况。”

沐音低叹一声:“齐家有求于我,自然不敢妄动干戈。”

如若不然,这些时日她也不会一直呆在齐府,齐家是将她抓来的没错,但南姜云门的势力虽薄弱,却也不是不能逃脱。

“你的功力消了。”祁瑾熠眉头微蹙。

“你瞧出来了?”沐音浅笑:“只是为了消除齐府之人的戒心,毕竟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心,不是么。”

不过区区一个消散功力的药,她若想解又何须等到现在?况且她真正的杀招从来都不是这些所谓的功力。

祁瑾熠自然是知晓这些的,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现身。

“我派人在暗处保护你。”不待沐音开口,祁瑾熠继续道:“今时不同往日,一切以安全为重。”

话落,轻抚了下手下微隆的腹部。

沐音低笑一声,好吧,看样子师兄这是紧张了。

嗯,看透不说透。

“笑什么?嗯?”祁瑾熠摩挲着她的耳侧,柔声道。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侧,微有些痒,沐音微微动了一下,这才道:“嗯,就是觉得师兄好像变得……嗯……唠叨了几分。”

“这是因为谁?嗯?”祁瑾熠再次凑近。

沐音眨了眨眼,转开话题:“此事晋王叔他们可知道?”

看到怀中的人快速的转移话题,祁瑾熠勾了勾唇角,倒也不戳穿:“他们还不知道,来之前,我告诉他们带你出来散心。”

“他们不知道也好。”沐音道了一声,随后想到什么,蹙眉道:“韩雪风也来了南姜。”

“嗯?”祁瑾熠挑眉:“你与他见过面?”

沐音点头:“他原本打算前往幽州,结果半路被南姜派来的人截住,出城门之时正巧遇到,沿途也算是一路作伴,不过,现如今他应当已经身在皇宫了。”

“来到这南姜,怕是他再难脱身了。”祁瑾熠道。

“韩雪风对他们而言应当已经没什么价值,南姜皇帝这又是打的什么谋算?”沐音蹙眉。

就之前韩雪风在南姜的境地而言,这南姜皇帝应当并不在乎韩雪风的生死才对,且是让其自生自灭,之后到了北楚依旧有所动作,也应当不过是为了那所谓的颜面而已,毕竟这对于南姜皇帝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如今三番两次派人将其接回来,这可就不是单单的颜面的问题了,而且沿途看那温大人的态度,也不像是对待一个弃子该有的态度,反倒是更像对待一个实至名归的皇子,小心翼翼却又不敢有分毫闪失。

祁瑾熠眸光渐深,沉默片刻,才道:“他毕竟是南姜的皇子,南姜皇帝将他抓来未必没有为将来做打算的意思。”

沐音挑眉:“为将来做打算?”

她并不认为这南姜皇帝会将韩雪风当成继承皇位的皇子人选,不止他不会,哪怕是任何一位皇帝都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荒唐的决定。

对待一个有异心的人怎可会有信任?

“一旦北楚与南姜开战,必定不会轻易结束,况且南姜如今的兵力并不足以与北楚相睥睨,可以说他们赢面并不大,韩雪风是南姜皇子没错,可同样也是北楚皇室之人,外界都知晓父皇对韩雪风的愧疚及在意,等到必要时刻,韩雪风或将成为钳制父皇的一个重要棋子。”祁瑾熠淡淡的道出原委。

沐音皱眉:“父皇纵然对韩雪风有所不同,但却也不至于为此而受到钳制才对。”

“音儿说的不错。”祁瑾熠道:“父皇不会为了他一人而让北楚陷入危难,同样,他们必定也能想到这些,或许也只是想以此换取某些利益而已。”

沐音点头:“韩雪风若是能想通,或许能扭转局面也不一定。”

“那就要看他自己了。”对于这些祁瑾熠并不在意,韩雪风于他而言虽有血亲,可终归也仅是有血亲而已,谈不上在意亦或是情感。

“还有一事。”沐音道:“与齐家叶家比肩的张家,师兄可知道?”

祁瑾熠点头:“了解过,怎么?齐家的人招惹你了?嗯?”

“那张正……”沐音将在长乐坊的前因后果讲了一番:“能尽早动手最好。”

“音儿是想……”祁瑾熠没有将话挑明,可这意思两人已是心照不宣。

“齐家家主若是知晓了此事,恐怕也是乐见其成。”沐音道。

张家虽没有齐家势大,可总归也实在碍眼,对于张家的没落,齐家家主自然是要拍手叫好的。

祁瑾熠甚是赞同:“不过,此事需要计划周密,那张正的事情你就不必费心了,我来办就好。”

既然师兄要动手,沐音自然也是乐见其成,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提前筹谋的好。

“齐家过两日会有一场盛宴,届时来的人应当不少,齐家家主应当也会趁这个机会透漏出一些消息出来。”

“嗯?”祁瑾熠微微挑眉:“齐家家主在谋算什么?”

沐音没有立即开口,而是低咳了一声,才悠悠道:“齐家家主应当是打算与云门联姻。”

------题外话------

咳~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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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4章 打脸开始

联姻?

祁瑾熠手指微顿,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的人:“他是想送一个孙子进来还是想送一个送女进来?”

沐音:“……云门门主是男人。:3wし”

“所以是打算送孙女了?”祁瑾熠扬眉。

沐音低咳一声:“齐家家主并不知晓我的身份,不过齐昊却是知道我女子的身份,而且也知道我怀孕的事实,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齐家家主。”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的南姜?”祁瑾熠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沐音点头承认:“既然他都已经将事情挑明了,我自然也要有个态度,也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将先前没有查清楚的事情调查清楚,很显然,此番决定是对的,刚到这里就发现了让人意想不到的线索。”

顿了一下,又道:“师兄想必已经去过牛家村了吧?”

“嗯,见到了你留下的字迹。”祁瑾熠道:“不过还是晚了一步,那疯婆子被人割掉了舌头。”

嗯?沐音凤眸骤然一眯:“割掉了舌头?呵,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再开口说话啊。”

“动手的人是牛家村的人,是受人指使,不过幕后之人没有现身,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祁瑾熠道:“那疯婆子也未必是真傻。”

“我怀疑他们是给她吃了什么药物。”沐音道:“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师兄是将人带回了北楚还是一直在南姜?”

“留在这里做事多有不便。”祁瑾熠道。

沐音点头,的确有些事情还是在北楚比较方便些。

“那疯婆子的事情师兄就交给兰嫣吧,兰嫣精通毒术,药理也不差,真傻还是假傻很快就会有结果。”

对于兰嫣的本事祁瑾熠自然也是知晓一二的,当下也是点头应下。

两人又聊了片刻,门外王掌柜敲门的声音已然响起。

“时辰差不多了,师兄我该走了。”沐音站起身:“呆的太久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个他虽没挑明,但祁瑾熠自然是知道的,点了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沐音便与王掌柜下了楼,

叶凡本就等的十分无趣,见人还未到,俊眉已是紧皱:“这都进去快半个时辰了,挑选个朱钗需要这么磨叽?”

“叶公子,挑选女子的饰物都是如此,要么您先坐着歇会儿,我再去给您泡壶好茶来。”伙计笑意吟吟的开口。

茶都喝了一壶了,还喝?!

叶凡瞪了他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只见两道身影已然款步走来,而沐音手中赫然正拿着一方锦盒。

“你可终于出来了。”叶凡立时迎了上去:“你若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过去找人了。”

“样式繁多,多瞧了会儿。”沐音道:“佩玉选好了?”

“我都坐这喝了一壶茶了。”叶凡叫道。

沐音挑眉:“这难道不是身为随从的本分?”

叶凡默,心中却是对随从这两个字恨得咬牙切齿,不就是半个月的随从嘛,他忍!

王掌柜似乎并不惊讶叶大公子给人当随从这件事,淡淡一笑朝沐音道:“下次公子若是需要还请常来小店啊。”

沐音扬了扬手中的锦盒,勾唇笑道:“掌柜这里的东西质量上乘,样式繁多,自然是要常来的。”

王掌柜笑眯眯的将两人送出了店门,叶凡这才瞧着沐音手里的锦盒很是好奇的开口道:“选了这么久,你到底选了个什么东西?”

沐音将锦盒丢给他,叶凡打开一瞧,里面赫然正是一枚淡紫色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玉簪以及一对儿耳饰,拿了耳饰瞧了瞧,感叹道:“这做工的确精致,应该需要不少银子吧?”

叶府做的也是生意,对于这些自然也不会陌生,眼力价还是不错的。

“我像是缺银子的人?”沐音眉梢一挑,淡淡开口。

“不像。”叶凡认真的道。

能在长乐坊说出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银子这样的豪言,又怎么会是却银子的人?

“那不就行了。”沐音将锦盒拿在手里:“于我而言只有看中的,从来没有价位之分。”

“这点我也同意。”

这点无疑说到叶凡的心坎上了,他亦是这样的人,看中的就买,价位什么的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两人回到齐府已是申时已到,齐家家主见到沐音与叶凡安然归来,精明的眸光闪过一丝笑意,连带着向来威严的面容都跟着软化了几分。

“怎么样?此行可还顺心?”

“除了一点小不愉快,其他都还不错。”沐音并未隐瞒与那张正所发生的口角,她可不认为此事齐家家主会不知情。

果然,齐家家主诧异的哦了一声:“昊儿和苏儿办事尚未回来,可是中途发生什么事了?”

“是发生了些事,不过左右也不过是件小事。”沐音淡淡开口。

齐家家主将她显然不愿多谈,便将眸光看向叶凡道:“叶家小子,你祖父可还好?”

叶凡恭谨道:“祖父身子骨硬朗的很,这两日正念叨着要与家主饮茶阔谈,只是一直忙于事务抽不开身,不过祖父说了家主寿宴之时定然前来。”

“好,好,我们也是许久未见了,正巧有件事情我也正要与你祖父商议,等到寿宴之日再一同商议吧。”说到此处,齐家家主眸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沐音,见其神色并无有异,面上的笑意顿时更甚:“今日的事情想来你也在场,你来说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叶凡神色一顿,下意识的扫了一眼沐音,见其神色不变,这才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其实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在长乐坊碰到了张家那小子,没想到他出言……戏弄苏姐姐,后来我气不过就与他扯了几句,幸亏音公子出手相助,与他赌了几把,那小子输了不承认,灰溜溜的跑了。”

他并未提及得罪沐音的事情,沐音身为齐家的贵客,将此事堂而皇之的当着齐家家主的面提出来,这显然就是作死的节奏,反正他现在也算是她的随从了,这点小事不提也罢。

齐家家主本就知晓整个过程,听他如是说,倒也没有深究,只是蹙眉看向沐音道:“如此说来是张家这小子惹出的祸端了?”

“据我所知,张家在这城内可远不及齐家才是。”沐音眉梢微挑。

齐家家主倏然一笑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哦?”沐音挑眉:“此话怎讲?”

齐家家主道:“张家虽远不及我齐家,可其背后的实力也的确不弱,再加上近几年张家形势一直隐有上升趋势,就算是我齐家也不好贸然出手,否则,后患无穷啊。”

“如此说来齐家主是不能出手了。”沐音若有所思的扫了眼齐家家主面上闪现的一丝无奈,沉默片刻道:“齐家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既然齐家不能出手,那这笔账就由我自己来清算好了。”

“既然招惹了我,那就别想安然无恙的潇洒过日子。”此番话意说的随意,却是带着浓浓的戾气。

齐家家主满意的笑了。

只是叶凡有些忧虑的看着沐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再三,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

倒是齐家家主扬声道:“音公子只身来此,难免有些孤寂,我便请来了另外一位朋友,音公子想来见到他应该心情不错。”

“哦?”沐音挑眉:“我倒是有些好奇此人是谁了?”

“来人呐,请二公子出来。”齐家家主扬手示意道。

二公子?

叶凡眉眼一跳,不会是他所想的那个二公子吧?

沐音亦是饶有兴致的便饮茶边抬眸看向来人处。

果不其然,须臾功夫,来人已是缓缓走进,精致的五官,倨傲的神情,不是那长乐坊见过的二公子又是哪个?

叶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齐家家主并未注意到这些,而是看向沐音道:“如何?可有意外之喜?”

沐音眉梢微挑,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道:“的确是意外之喜。”

那被称作二公子的少年先前还一脸自傲的神情,在看到沐音和叶凡两人后,神情陡然变得异常难堪,连带着说出的话语也不是那么客气:“齐家主这是何意?”

“嗯?”齐家家主诧异挑眉,看着眼前莫名有些敌意的情形,有些莫不清楚状况了:“音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们师兄弟之间有些误会?”

师兄弟?!

叶凡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家主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位二公子可是在长乐坊与我们交过手呢,甚至扬言让我生不如死呢。”

齐家家主哪里还听不出这隐含的深意,锐利的眸光扫过那二公子,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齐家主将本公子找来难不成是故意替他们二人撑腰的么?”二公子沉声道:“齐家主不要忘了我云门也不是好惹的。”

齐家家主霎时脸色沉郁如墨。

二公子只当是他害怕了,朝着沐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态度好不嚣张。

沐音唇角微扬,将手中的茶放在桌上,幽幽开口:“我并不记得我曾有个师弟,齐家主莫不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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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5章 啪啪打脸

如果说先前一刻齐家家主的脸色阴沉如墨,那此刻便是五颜六色,缤纷多彩,煞是耐人寻味。@|

“你……你是……”叶凡指着沐音,声音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尼玛!

眼前的人竟然是云门门主?!

是那个掌尽天下财富的音公子?!

是那个……

这一刻,叶凡突然有些迷糊了,甚至也有些清醒了,之前没有想通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想通了。

为什么她会是齐家家主请来的贵客?

为什么齐昊唤她音公子?

又为什么她会扬言有的是银子?

……

叶凡默默捂脸,心底却多了一抹庆幸,给云门门主当随从好像也不是那么丢人的事情吧?

沐音淡淡瞥向还未摸清头绪的那二公子身上,身子随意的向后一靠,姿态十分惬意,却有种俯瞰之势:“说吧,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冒充云门中人?”

那二公子瞳孔猛然一缩:“什么冒充?我本就是云门中人!你不要在这里混淆视听!”

“呵。”沐音突然低低一笑:“既然你说你是云门中人,凭证呢?拿出来瞧瞧,或许我还会相信你的话。”

“哼!胆敢污蔑本公子,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那二公子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朝沐音扬了扬下巴道:“看到没?这可是云门的令牌!”

沐音只扫了一眼,便是轻嗤一声:“这假令牌做的倒是不错,不过,你不知道但凡云门的令牌尾端都有一朵梅花吗?”

那二公子一惊,下意识的就看向手中令牌的尾端:“你……你撒谎!这肯定是你捏造出来的!”

沐音轻嗤一声,看向齐家家主道:“齐家主,不知道你这是何意啊?”

齐家家主面色阴郁,眸光已是杀意尽现:“此事的确是我考虑不周,原以为是你同出一门的师弟,没想到竟是个冒牌货,你放心,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落,扬声吩咐道:“来人呐!将这冒牌货带下去送官究办。”

“是。”几个彪形大汉应了一声,便毫不留情的扯着那二公子的胳膊,就要将人拖出去。

此刻,那二公子显然亦是明白了什么,那双倨傲的此刻正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音,面色是从未有过的惨白,就连挣扎都不曾挣扎,就这么被人给拖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王大人会调查个水落石出。”齐家家主道:“音公子就不必忧心了。”

“有齐家主这句话,音某自然是放心的。”沐音淡淡一笑。

齐家家主扫到沐音右手边桌面上摆放的锦盒,眉梢微动,看向叶凡道:“你们除了长乐坊,没有去旁的地方瞧瞧?”

“也没什么好逛的。”叶凡道:“只是去了一家首饰铺子,挑了点物件。”

“哦?”齐家家主挑眉:“齐家倒也有几间首饰铺子,若是想要什么物件直接过去拿便是了。”

沐音岂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扫了眼手边的锦盒,淡淡一笑道:“倒也不是想要什么,只是看中了一支玉簪便买了下来。”

“能得音公子垂青想来这簪子定是十分不错的。”齐家家主道:“就是不知音公子买这簪子是……”

“只是瞧着好看,这簪子我倒是也用不上。”沐音道:“或许拿来送人倒也不错。”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着簪子十分好奇了。”齐家家主眉眼含笑:“音公子可否打开瞧瞧?”

“自然。”

沐音抬手将锦盒打开,淡紫色的流光顿显,齐家家主抚了把胡须,笑道:“果真是瞧着不错的,这淡紫色的簪子首饰可不多见,没想到音公子倒是和我那孙女的眼光一致。”

沐音挑唇一笑:“齐家主说的是齐苏小姐?”

齐家家主点头笑道:“不错,苏儿这丫头自小就十分喜爱淡紫色的首饰,可这颜色却并不多见,这么些年她也一直对此十分留意,没成想倒是然你抢了先去,若她知晓怕是又要扼腕叹息了。”

叶凡越听眉头却是皱的越紧,他怎么觉得这齐家家主说的人不是苏姐姐啊,苏姐姐何时这么喜欢淡紫色了,他怎么不知道?

这边沐音已然开口道:“既然齐苏小姐对此如此喜爱,那这簪子与这耳饰就赠与齐苏小姐吧。”

齐家家主朗声一笑,倒是没拒绝:“既然如此,那我就替苏儿那丫头谢谢了,想来那丫头知道了必定十分欢喜。”

“宝剑配英雄,首饰自然是要配美人。”沐音不在意的一笑:“这套物件相信在齐苏小姐手上比在我手上更有价值。”

齐家家主被这一番言论说的又是朗声一笑,眉眼间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一旁的叶凡眸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番,总算是察觉出了一丝深意来,连带着看向沐音的眼光也有那么一丝不同了。

“喂,你是不是在打苏姐姐的主意?”

出了大堂,见四周无人,叶凡便是再也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沐音没理他,依旧气定神闲的走在前面。

这下叶凡却是等不及了,一个跨步拦在沐音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定定的瞧着她道:“你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在打苏姐姐的主意?”

沐音抬眼看他,唇角露出一丝淡淡嘲讽的笑意:“这与你有关?”

“当然与我有关。”叶凡挺了挺胸膛道:“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打苏姐姐的主意?”

“答案不是很显然么?”沐音淡淡开口。

“那你喜欢苏姐姐……不!那你爱苏姐姐吗?”叶凡继续道。

“爱?”沐音轻笑一声,抬手推开了他:“齐家主的意思你难道还不清楚?”

叶凡皱眉,就是因为他清楚,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如果你不爱苏姐姐,那就不要染指她。”叶凡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警告。

沐音仿若未闻,只是略带嘲讽的看向他:“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这些?”

“我……”叶凡一时语塞,是啊,他既不是齐家人,亦不是苏姐姐的谁,他确实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这些,但是这有关苏姐姐,他怎可能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

苏姐姐已经受过一次伤了,他绝不会让她再受一次伤!

“我既然叫她一声苏姐姐,那我就有权利知道这些。”叶凡道:“就算你是云门门主,今日你也要说出个一二来,不然……我会一直缠到你开口为止。”

沐音盯着他瞧了一会儿,淡淡的开口:“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你的苏姐姐,看她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爱我。”

“不可能!”叶凡一口否决:“苏姐姐是不会喜欢上你的。”

“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沐音挑眉反问。

“因为……”叶凡猛然一顿:“总而言之苏姐姐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更不会爱上你的。”

“既然你确定她不会喜欢我,那我又为何会喜欢她?”沐音清浅一笑,神色却莫名的平静。

叶凡一愣,不明白她这话中的意思,什么叫她不会喜欢我,我为何会喜欢她?喜欢一个人难道还要先确定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吗?

“可是你明明……那簪子……”

“那簪子本来就是要送人的,既然齐家主开了口,我自然不好驳了他的面。”沐音淡淡道。

“可是齐家主的意思……”叶凡还是不死心,齐家家主的心思已然昭然若揭,这点早已是毋庸置疑。

沐音突然扬唇一笑:“或许云门与齐家有更深一层的合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话落,便是身形一闪,越过叶凡直接朝前走去。

留下一脸愣神的叶凡站在原地久久不语,良久,回过神来,方才想要开口,却发现人早已消失不见了。

“这冒牌货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沐音侧首看向叶凡。

叶凡一愣,继而便是想到这所谓的冒牌货是谁了,想了想,道:“具体什么时候出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大概三个月前他的消息就人尽皆知了,很多人都开始称其为二公子。”

沐音凤眸微眯:“就凭一枚小小的令牌得以让所有人相信他的身份,未免荒唐。”

“你的意思是……”

“此事背后有推手。”沐音道:“至于这推手是谁,有何目的,这就需要你去查了。”

“我?”叶凡抬手指着自己,一脸惊讶:“为什么让我去查?”

他跟那什么二公子又扯不上什么关系,他也不是云门中人,更何况虽然不知道这二公子背后有什么人,但能做到这一步,也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他为什么要掺和这趟浑水?

沐音抬眼看他:“你似乎忘了你是我随从的身份。”

叶凡一梗,他确实是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只听沐音继续道:“身为随从自然要做好随从的本职。”话锋一转,却是道:“当然,你若是不想做这半个月的随从,我也不勉强,我是个生意人,等价交换,拿一万两黄金,随从的事一笔勾销。”

一万两黄金?!

叶凡顿时瞪大了眼,别说他没有这么多银子,就是他们叶府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我觉得随从挺好的,愿赌服输嘛,再说了能做云门门主的随从,这可是我的福气!”

说道最后两个字却是咬的极其重,可不是福气么?想他堂堂叶大公子竟然也沦落到了做别人随从的份上!不过好在这人身份还算拿得出手,也不算太过丢他的面。

似乎早就料到他这样的回答,沐音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了,只需要查清楚事情的始末原委和幕后隐藏之人,其余的我自有打算。”

叶凡点了点头,他还能不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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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齐苏之意

茶楼。

沐音十分惬意的坐在凳子上,神态间带着丝丝慵懒之意,十分随性自然。

浅酌了口茶,淡淡开口道:“齐小姐大费周章的将我唤到此处,难道仅是为了饮茶?”

齐苏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眸光不经意间流转出的邪肆随性的人儿,神色莫名有些复杂,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家主的意思你应该知晓。”

“嗯?”沐音挑眉,示意她继续。

“为什么你不拒绝?”齐苏道。

她自问长相虽然不差,但也绝不至于让风华卓绝的云门门主一见倾心的地步,更何况她也不相信像她这样性情清冷孤傲的人会真正的将一个人放在心底。

即便是有,那这个人也一定不会是她。

“看来齐小姐很聪明。”沐音唇角轻扬:“正如你所说,齐家家主的意思我清楚且明白,所以更没有拒绝的理由。”

话到此处,顿了一下,道:“毕竟,如果云门将重心迁到南姜,齐家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互助互利,相辅相成,于双方都有利,不是么?”

“可是云门的重心并不在南姜。”齐苏语气加重。

沐音随性一笑:“眼下不在,以后不一定会不在,世事多变,谁又能说的这么绝对呢?”

齐苏目光如炬:“你不像是因此就能妥协的人。”

在她看来,她是不会受任何约束,同样也不会因为某些利益而让自己受到束缚的人。

因为,她是如此的清冷孤傲。

如此的洒脱随性。

如此的……淡漠无情。

她可以对任何人无情,但对她自己却始终是有情的人。

沐音轻笑了声:“看来齐小姐对我倒是甚为了解啊,我的确是不会轻易……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从不妥协的人。”

话锋一转,又道:“但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价值值得我去这么做,而这次,很显然,齐家家主所开出的对等价值值得我这么做。”

“你就这么相信他的话?难道就不怕他反悔?”齐苏紧盯着她,不肯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沐音从头至尾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听到她的话轻扯嘴角浅笑了一下:“反悔?!呵!至今为止还没有过哪个人能让我栽跟头,说起来,我倒是也不介意期待一下。”

“可为什么是我?”齐苏到底有些不甘心。

不甘就这样被别人左右。

不甘就这样被命运屈服。

这样的齐苏倒是与先前那个看似温婉随性的齐苏显然不同,仿佛眼前这样的她才是骨子里真正的她。

沐音深深的瞧了她一眼,很平静的开口道:“这个问题齐小姐应该去问齐家家主才是。”

声音波澜不惊,甚至没有丝毫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毕竟,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一个合作的筹码而已,至于这筹码是谁,我并不在意。”

许是被如此直白的话语中伤,齐苏有些不甘的咬紧了下唇,目光倔强而不屈:“如果我不同意呢?”

沐音轻轻一笑:“同样,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齐苏沉默了。

久久不语。

是啊,她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这所有的问题都只不过是那个人安排的罢了,是他一手遮天枉顾她的个人意愿,将这些强加给她的而已。

良久,方才抬眸,定定的对上那双微挑的凤眸,缓缓开口道:“如果,我要跟你合作呢?”

听到这话,沐音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挑眉道:“那就要看齐小姐给出的对等价值值不值得我这么做了,齐小姐应该明白,我音某人是个商人,于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利益。”

齐苏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咬牙道:“我跟你合作,你助我毁了齐家。”

沐音手指微顿,凤眸闪过一丝讶异,转身即使,再抬眸时眸光已然恢复如常:“齐小姐所说的毁,又是怎么个毁法?”

“齐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归你所有,我只要齐家覆灭,再无翻身之日!”齐苏一字一顿的开口,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的戾气和恨意。

像是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焚烧过后,竟是寸草不生。

“齐家的一切我并不感兴趣。”沐音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郁而规律的声音让人莫名心慌:“除此之外,齐小姐还能给我什么?”

齐苏紧紧的盯着她:“毁了齐家,难道还不够吗?我知道你并非是齐家请来而是用了手段绑来的,对于齐家的败落,你应该是解恨的,不是么?”

“看来齐小姐比我想象中知道的更多。”沐音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后仰,姿态惬意:“那么齐小姐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一个能够信任你的理由。”

似是想到了什么,齐苏的眸光顿时被一片恨意所吞噬,那双眸下夹杂的滔天恨意,几欲将人燃烧殆尽。

“是他们害死了我的至亲至爱,让我变得一无所有,我恨他们所有人,我也要让他们全都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失去至亲,失去挚爱,直至失去所有,和我一样变得一无所有。”

看着她如此大的反应与说出的话语,沐音凤眸微挑,眸中闪过一道暗芒。

原来,齐苏因为身为齐家嫡出的女儿,自然受到齐家上下的重视,齐家对她亦是尽心竭力的培养,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齐苏也不负众望学任何东西都能拔得头筹,可谓是齐家的骄傲,但作为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儿,经商之道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学科。

然,也正是因此,她认识了柳凡信,柳凡信本是齐家一商铺里的掌柜,虽年纪尚轻,可资历深厚,齐家亦是有意栽培,便让其做了她名义上的老师,教她经商之道,教她看账对账,教她看人识人……教她他所有知道的一切,包括儿女情长。

正所谓日久生情,他们早已暗生情愫,他喜欢着她,她亦是爱慕这他。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他们还是被发现了,也正是因此,柳凡信不仅逐出了齐府而且但凡跟齐家有生意上往来的商户皆不敢雇佣他,可即便如此,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情谊。

他们彼此许诺海誓山盟,许诺,有今生,盼来生。

可后来,齐家却让他们之间产生了一条再也月不过去的鸿鹄。

他们当着她的面将他多年相依为命的母亲杀了,她看着血淋淋的场面,看着他踩着那一地的鲜血,那么慢,那么慢的一步步走来,他终究不曾再看她一眼……

再见时,她的生母被杀,而他正如当初的她一般,就站在血泊中,看着她一步步走进……

他们的距离近了,可却彼此再也没有了任何温度。

后来,后来……她便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

听说,他离开了南姜去了很远的地方。

听说,他投靠了比齐府更甚的势力。

听说,他死了。

可终归在没了他的消息。

自此之后,齐苏也像换了个人一般,如同木偶般,再无任何生机可言。

亦或是因为当年的事情,齐府上下对她亦是多了一份从不曾有过的宽容。

听完她的叙述,沐音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在她看来引起这场悲剧的不是别人,正是柳凡信和她自己而已。

再坚毅的感情都经不起猜忌。

有猜忌的感情都是因为不够爱。

“想让我帮你找到他的下落?”

“不,不想。”齐府眸光一紧,怔然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不再相见。”

沐音也不强求,归根究底这件事情跟她也没关系就是了。

“我需要齐家的一些消息。”

至于这消息是什么消息,不用言明,她知道,齐苏自然也是知道的。

“我会想办法告诉你的。”齐苏保证道。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沐音举起茶杯,淡淡一笑。

齐苏唇角掠过一抹快意的恨意,抬手举起茶杯。

“嘭——”

待齐苏离开后,沐音朝空荡荡的房间打了个响指,眨眼间,一抹黑色的身影翩然落下。

“主子。”

来人正是刚刚赶来南姜不久的卓风。

“去查查当年的事情。”沐音吩咐道:“还有那柳凡信的下落,必要时可以先将人拿下。”

“是。”卓风应了一声,面色有些犹豫:“这齐苏会不会……万一她将事情泄露,那咱们岂不是……”

“她不会。”沐音声音肯定:“当年的事情我虽然并不清楚,可也略听说过一二,她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现如今她的这份恨意略微小了些,但凡柳凡信有任何表示,她随时都会有可能倒戈。”

“那咱们还……”卓风眸中闪过一丝疑虑。

只听沐音道:“所以,咱们要做的就是再天上一把火。”

“主子的意思是?”

“告诉卓然,让他去调查一下当年齐苏生母被杀的真相。”沐音凤眸微眯:“或许这才是对欺负最大的打击。”

卓风眸光顿时闪过一道暗芒,连忙应声道:“属下立即去办。”

沐音点头:“这两日你们就不必在我身边守着了,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

卓风蹙眉,调查的事情并不用他与卓然二人亲自出手,他们如今的职责就是保护好主子,若是换成以往单凭自家主子的身手那自然是毋庸他们二人守着的,可现下情况却是不同的,他们必须要时刻保证她的安全。

沐音看了他一眼,便心知他在想什么,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放心,师兄的人还在这里。”

卓风闻言,顿时释然,道了一声便闪身消失在了房间。

沐音有些无奈的再次叹了口气,真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也会让人不放心了。

------题外话------

这一章万全是手写,足足写了正反三页纸……果然,今天码字的速度快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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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7章 身不由己

沐音与齐苏愈发走近,在外人看来两人俨然已是一对金童玉女,对此齐府之人自是乐见其成,再加之有齐家家主的授意,于是乎,大街小巷都几欲知晓了齐家大小姐有主了,而且是个才貌无双的人,然,对其身份却是众说纷纭。

传闻愈演愈烈,有些人自是坐不住的,叶凡前前后后也来了两次,但问的问题无外如是,而沐音所给出的答案也从未改变,最终还是齐苏亲自与其交谈了一番,这才罢休,至于这说的是什么内容,沐音就没有那个兴趣知道了。

不过,从叶凡的神情来看,无疑是失落的,但齐府尚且没有任何表示,沐音自然就更不在意。

而齐昊则是不止一次的找上沐音,但三番四次的都被其以各种理由拒之门外,此番竟是什么都不顾的直接闯了进来。

“这种不打招呼就直闯而入的行径不太好吧,齐公子?”

躺椅上,沐音神色慵懒的斜躺其上,月白色的衣衫松散垂下,束发青丝落于耳鬓,眉眼间虽未染戾气,但眸底却是冷芒一片。

看到眼前的景象,齐昊怒意盎然的眸光微闪了一下,微微将头撇开来去,沉声道:“你这是什么姿态?!要坐就好好坐好!”

“你管的未免也太宽了些。”沐音微微直起身,目光冷然:“齐昊,有一件事我看你要明白,我是这里的贵客,而非囚犯。”

贵客二字故意压低了语气,让齐昊脸色瞬间阴郁。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那他也不打算卖关子了。

“呵。”沐音低低一笑,只是神色却有些冷然:“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可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齐昊脸色难看的很:“我说过不要去招惹齐苏,你为什么还要偏偏去招惹她?!这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招惹?”沐音语调微挑,似是想起了什么可笑的事,低低一笑,道:“若说起招惹,从来都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怎么?现在招惹了我,又想撇清关系全身而退了么?齐昊,你又不是三岁小孩,怎么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呢。”

“你!”齐昊怒然,摄人的桃花眼陡然散发出危险的光芒:“云音,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不成?”

“你大可以试试看。”沐音斜斜挑眉:“我拭目以待。”

“你真的不在乎我将事情公之于众?”齐昊眯眼。

沐音笑的云淡风轻:“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自然也就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你不在乎,可你不可能不在乎他。”齐昊将目光定在那月白色衣衫遮掩下的腹部,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沐音低低一笑,抬手温柔的拂过腹部,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但话语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然淡漠:“齐昊,你当真以为只凭这一条理由就能让我妥协,随你来这南姜齐府?”

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人威胁。”沐音挑唇一笑:“你可知道当初威胁我之人,现如今都是什么下场吗?”

齐昊眸光一紧,直觉便不是很好。

果然沐音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黑了脸。

只听沐音道:“他们都变成了我云门的药人。”

没错,不是死了,而是全部变成了药人,专供兰嫣试药的药人,运气好的已经死了,或许尸骨无存,而运气不好的则依旧吊着最后一口气,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相信齐公子应该是个聪明人,应该不至于会沦落至此,你说呢?齐公子?”沐音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

轻飘飘的话语似乎也像是咋谈论天气如何,可只有齐昊方才知道这其中所隐藏的深意。

齐昊定定的盯着她半晌,似是想要将她看透看穿,可她从始至终却都是那淡然随意的模样,不曾改变分毫,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你接近齐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身不由己啊。”沐音淡淡一笑,甚是随意:“你应该很清楚才对。”

齐昊冷嗤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

什么狗屁的身不由己,能在这毫不顾忌的说出威胁他的话语,能是那受人摆布身不由己的人?!呵!

沐音似是轻笑了一下:“目前为止齐家于我而言不过是互惠互利的关系,齐家看中的是我云门的势力,而我看中的则是齐家这个掩人耳目的盾牌,谁都不吃亏,这难道不好么?”

“所以你之所以来南姜,也是为了你所图谋的事?”齐昊一下便抓住了重点。

沐音点头,似乎并不介意将事情和盘托出:“你的出现的确打乱了我原先的计划,不过这也正好算是给我打开了一道方便之门,真若是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才是。”

“你!呵……你真行!”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想他齐昊行走江湖这么些年,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识过,但像她这么堂而皇之……想他一样这么不要脸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真是……好得很!若不是……他都想抡起袖子打人了!

沐音对他的咬牙切齿并不放在心上,挑眉一笑道:“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说开了,那你也就不用每日都防着我了,还有,叶凡虽然跟你关系不错,但现在他的身份是我的随从,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被人欺骗,若是出了什么不可预料的事,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

叶凡固然是个不错的助力,能让她省了不少麻烦,可这助力若是三心二意,那可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

齐昊冷哼一声,没有开口。

沐音这也算是给他提个醒,至于这后面他的所作所为所导致的后果那就怨不得她了。

自从齐苏找叶凡深谈过后,叶凡便一直有些无精打采,对沐音也开始有了一股莫名的敌意,凡事都喜欢逆着来。

眼下,收到沐音派人送来的帖子,若是换作之前肯定一溜烟的就跑过去了,可现在也仅只是将帖子仍在一边,整个人依旧懒懒散散的半躺在凳子上,神色飘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公子……”随身的小厮轻声唤道。

叶凡微微抬眼:“怎么了?”

小厮神色有些犹豫:“齐府的马车就在门外,咱们是不是……”

“你就这么上赶着愿意给人做奴才啊。”小厮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叶凡一声低喝打断:“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离开叶府去齐府,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公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厮瞬间急的涨红了脸,他只是觉得之前自家公子挺乐意去齐府也挺乐意与那个音公子结交的,正巧这两日心情不好,或许可以消消心里的郁气,这才……

“闭嘴。”叶凡低吼一声,不耐烦的挥挥手,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小厮吓得一个颤栗,哆哆嗦嗦的站在一旁,再也不敢多言一个字。

“这是怎么了?”突然,一道醇厚苍劲的声音响起。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道褐色身影缓步走近。

叶凡看到来人,唇角当即扯出了一抹笑意,站起身唤道:“祖父,您怎么来了?”

叶峰椿坐到了一侧的凳子上,笑道:“闲来无事就在这府上溜达一圈,正好走到你这,就来瞧一瞧。”

眸光扫到一侧战战兢兢的小厮,眉目轻动:“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凡扯了下嘴角:“祖父,没什么大事,您不用操心。”

叶峰椿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道:“我听下人来报,齐府的马车就在门外,你怎么还不过去啊?”

“祖父,我……”叶凡顿了一下:“我还没收拾好。”

叶峰椿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淡淡一笑道:“凡儿啊,有些事情还是早早看开的好,不是你的无论如何也变不成是你的,是你的就算什么都不做那也是你的。”

叶凡苦笑一声:“祖父,您都知道了。”

叶峰椿叹了口气,道:“这些年你的这些心思我都看在眼里,可有的事情就是强求不来的,正如当年的那件事情一样,谁都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祖父知道你想帮她,可有些事情不是别人能帮就能解决的,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愿的。”

“可是苏姐姐她……”叶凡闭了闭眼:“我只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他们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

“合不合适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叶峰椿道:“就像是这鞋,合不合适也只有穿在脚上才能知道,凡儿啊,现在你要好好想想,你的那份希望究竟是依赖还是真的割舍不断……你父母早早逝世,有些事情你总是要比旁人晚明白一些的。”

“依赖?”叶凡脸上闪过一丝迷惘,自他懂事起,陪在他身边玩的就只有齐昊和苏姐姐,虽然齐苏也仅仅是比他大三岁,可她总是在他最需要关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于他而言,齐苏就像是个不可或缺的存在一样,是他追逐的对象,是他进步的希望。

当年知道她与柳凡信的事情之时,他开始是接受不了的,可后来不知怎回事慢慢也就释怀了,很奇怪但却自然而然,可知道他负了她之后,他气的想要将他劈成两半,自此以后,他又一直陪伴在她左右,且一陪就到了现在。

或许……他并不反对她与云音两人在一起,他在意的是,当年的事情又会重演……

“祖父,我知道了。”

叶峰椿拍拍他的肩膀:“想明白了就好啊,我先去前院看看,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凡点了点头,将叶峰椿扶起来,直至送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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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8章 偶遇故人

叶凡本以为会直接去齐府,没想到马车直接停在了一处酒楼前。

“叶公子,音公子正在里面等着您,您请。”驾车的小厮恭谨的弯了弯腰。

叶凡蹙了蹙眉:“她一直在这等着?”

小厮点头:“音公子只让小的去叶府接您,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走吧。”叶凡摆摆手,一撩衣摆便走了进去。

这酒楼的掌柜自然也是识人的,连忙迎了出来:“哎呦,叶公子,您快请进。”

叶凡扫了眼大堂四周:“齐府音公子在哪?”

“原来叶公子是来找音公子的啊。”掌柜恍然,当即唤来小二,吩咐道:“赶紧给叶公子带路,天字号包间。”

“得嘞,叶公子您请。”小二欢快的应了一声,便直接将人带上了楼去。

“音公子就在里面,叶公子您请,有什么吩咐再唤小的就成。”小二道了一声,就离开了。

叶凡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深吸了口气方才抬手推开房门,入眼便看到正坐在桌前那淡漠的背影,即便是背影,也能让人想象出是如何的绝代风姿,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人……为何……

“你整整晚了两个时辰。”清冷的声音倏然响起,倒是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叶凡眸光微闪了一下,心里陡然有些心虚,面上却是俨然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直接坐在了其对面:“我这不是来了吗?咳咳,你也知道我好歹也是堂堂叶家大公子,总是要处理一些事情的。”

既然他都已经开口了,沐音自然也不会将这台阶给踢开:“今日叫你过来,是要问你之前的那件事调查的怎么样了?”

见她没有深究,叶凡心里不由松了口气,顺势而为开口道:“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有些地方还需要一些时间。”

“说说看。”沐音扬眉。

“那二公子背后的确是有人撑腰,此人正是张家。”叶凡道:“张家前段时日据说迎来了一位贵客,也曾大摆设宴,不过叶府和齐府都不曾参与,再加上前段时日正赶上商会之日,去的人也大多都是与张家交好之人,这才没有将消息大肆宣扬,而且我也查过这二公子的头衔也正是从这些人口中传出来的,久而久之,就这么流传开来了。”

“张家?”沐音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据我所知这张家背后的人可不简单啊。”

叶凡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想到她的身份,倒也释然了:“张家背后的人的确势力不小,这也是为什么张家在这横行霸道这么些年,依旧稳如长松,甚至堪与齐府并肩。”

“张家与叶家应当也不是那么友好才是。”沐音淡淡道:“比起齐家与张家,你们叶家应该才更是张家首当其冲的头号对头吧?”

“你怎么知道?”叶凡大惊,此事除了他们叶家,知道的人可也就是寥寥无几了。

“我知道的远比你相像的要多的多。”沐音挑眉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张家背后的人了?”

叶凡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想到先前祖父的话,这才点头道:“张家背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宫里的太监总管李政,李政此人之前也不过就是一个在皇上身边侍奉的小太监,可不知怎么回事,自十几年前就颇得皇上信任,更是一跃成为太监总管的位子,太监总管掌控什么事情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清楚,一时间想要讨好他的人亦是络绎不绝,想当年我们叶家也在其中之列,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祖父就下令再不得与其往来,而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那入宫为妃的姑姑也就从此隐埋深宫,再也不问争斗,而张家得了李政的支持,入宫的妃子自然得势不少,今年张家又送进去一位妃子,张家自是风头正盛。”

“至于我们叶家和张家的恩怨我想应该也是那个时候埋下的,但是至于这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们叶家从始至终够从未放弃过宫里的那位吧?”沐音缓缓的开口。

叶凡苦笑一声:“果然瞒不过你,姑姑为了叶家入宫为妃,叶家又岂能弃她不顾?只是这么些年,倒是委屈了我那姑姑了。”

对于这个姑姑,虽然他从未见过一面,可却是打心眼里敬着她的,亦是佩服她的,在整个叶家,没有人胆敢说上她的半句不是,就连祖父也时常会在小辈面前提及她,但无疑都是称赞。

对于深宫里的这些事,沐音倒是没有兴趣知道,她感兴趣的是招惹云门的人。

“如此说来,这李政才是真正的幕后之人了?”

叶凡摇了摇头:“我不敢妄下断言,但是单凭一个张家无疑是做不到这个地步的,张家虽然胃口不小,但也绝不会如此之大。”

招惹云门?张家不敢,也没那个胆子。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查了。”沐音道:“此事到此为止。”

让叶家出手固然不错,可亦容易打草惊蛇,相对而言,她还是比较喜欢伺机而动。

显然,叶凡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更何况他也不想将叶家拖下水,如今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好。”他点头应下。

沐音应了一声便不再开口,反倒是悠闲的吃了起来,从早上到现在,倒还真是有些饿了。

果然,有孕在身的人容易饿,这句话是真的。

看着眼前吃的津津有味的人,叶凡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好像先前那个气息凛冽淡漠的人不曾出现过,一直在眼前的都是这个淡然随性的人。

抛开其他不说,他还是十分喜欢与她相处的,也十分喜欢她这个朋友,就像和齐昊一样。

但是……

“有什么话就说。”沐音突然开口。

听到这话,叶凡自然也不再犹豫:“你和苏姐姐真的……在一起了?”

“她不是都告诉你了?”沐音挑眉。

“苏姐姐是告诉我了,可我总觉得……”叶凡没有将话说完,而是道:“你一定要对苏姐姐好,不论你们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

沐音轻笑了一下:“怎么样才算是对她好?”

叶凡道:“自然是让她开心,不让她伤心难过。”

沐音挑了下眉:“那她应该会十分开心。”

了解了自己的夙愿,如何还会不开心?

叶凡自然是不知道她话里的深意的,只当她是答应了他的话,亦是心情畅快了不少。

“打劫!银子交出来!”突然,窗口一抹身影掠过,眨眼进了房间。

沐音眸光一闪,错开了身形,叶凡则是直接越到了沐音身侧,一脸寒意:“你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来人轻笑了一笑,丝毫不受威胁,反倒是十分随意的坐在一旁,拿起一个糕点吃了起来:“方才不是说了么,打劫啊!还不赶紧将银子拿出来!”

叶凡冷嗤了一声,正要开口,却不想已经有人先他一步。

“几年不见,秦桑哥还是一如既往未曾变过啊。”沐音唇角含笑的看着眼前之人,眉眼之间夹杂着淡淡的愉悦之意。

“哈哈……”来人当即大笑:“这么多年来,还是就属你最明白我心意。”

沐音淡笑不语。

叶凡此时也总算明白敢情这两人本来就是认识的了,而且瞧着这关系还真是不错,不过想到先前那打劫的话语,还是忍不住黑了脸,哪有人第一次见面说这些话的,还真不怕被人痛揍一顿!

摸了摸鼻子重新坐回了位子上。

秦桑抬眼瞧了他一眼,挑眉:“这不是叶家那小子?怎么?现在跟你了?”

沐音淡淡一笑并未反驳,眼下叶凡可不就正是跟着她是她的随从么?

“秦桑哥好眼力。”沐音看向叶凡,介绍道:“这是秦桑,江湖人称鬼面玉手,你应该不陌生。”

鬼面玉手?

尼玛!眼前的人竟然是鬼面玉手?!

叶凡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愣,鬼面玉手他能没听说过吗?这可是大街小巷皆知的一号人物啊,可从来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啊,就连长相那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人知道这鬼面玉手究竟长什么模样,想当年他可是为了见他一面,想尽了各种办法啊,可最后还是没能如愿,没想到现在人就坐在了他的眼前了!

就坐在了他的眼前了!

哈哈哈哈哈!他圆满了!

先前的那点小不乐意早就抛之脑后了,就连那刚开始说出口的话语此刻都觉得那是大侠独有的风范了。

沐音看着他这有些傻呆怔愣的模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向眼前的人:“看来你的名号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好用啊。”

秦桑哈哈一笑,不由打趣道:“这么好用怎么也没见你用过一次啊?”

“你这踪迹不定,神出鬼没,我可不敢冒用你的名号,万一到时候找不见人,岂不是丢人了。”沐音耸肩一笑。

“你这云门门主的名头比我这名号更甚啊。”秦桑道:“怎么着?这是打算来南姜大展宏图来了?”

沐音点头承认:“是啊,秦桑哥可愿意一起啊?”

秦桑顿时来了兴趣:“能让你亲自来到这,看来这也是个大生意了,既然是大生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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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9章 再谈合作

秦桑顿时来了兴趣:“能让你亲自来到这,看来这也是个大生意了,既然是大生意我自然是愿意的。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谈谈?”沐音挑眉一笑。

秦桑不置可否。

叶凡却听得云里雾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不过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云音是打算在南姜这发展了?

正想着,便听到沐音道:“你先回齐府吧,齐昊有事找你相商。”

叶凡撇了撇嘴,想把他支开就直说,还找这么蹩脚的理由,不过看了眼同样看过来的秦桑,倒也释怀了,勾了勾唇角道了一声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还蛮听话的。”秦桑感叹一句:“果然,任何人在你这里都乖顺了不少。”

这叶家大公子的名号他也听闻过一些,虽然不是太过邪性,但可不像是如此乖顺的人,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这般,倒也不是个简单的事。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沐音道:“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仔细了解才能知道。”

叶凡对她乖顺吗?不,语气说是乖顺不如说是试探,齐昊打的什么主意,她比谁都清楚。

秦桑倏然一笑:“说吧,你说的大生意指的是什么?”

沐音凤眸微挑,修长的五指摩挲过茶杯的边缘,这才缓缓的道出两个字:“齐家。”

秦桑有些诧异的挑眉:“你看中了齐家?”

“我现在身在哪里你应该知道。”沐音道:“准确的来说,我之所以来到这南姜也是因为齐家,齐家的人将我设计绑来,我若是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对不起他们的这一番苦心。”

“你这是想要毁了齐家啊?”秦桑皱眉,他本以为她不过是看中了齐家的产业,想要分一杯羹从而入主南姜罢了,没想到她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虽然齐家于他而言并不可畏,但想要扳倒齐家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事。

“不。”沐音摇头:“想毁齐家的人并不是我,我只是想要给齐家一些教训,顺便借助齐家的势力掩藏一些事情而已,但是有人既然想要借此毁了齐家,那我自然也不好就这么袖手旁观,就是不知道秦桑哥愿不愿意趟一趟这趟浑水了?”

秦桑沉默了片刻:“你可想好了,齐家这块骨头可不是这么好啃的,更何况这里是南姜不是北楚,很多事情干起来都不方便。”

“所以才想要找秦桑哥你来合作啊。”沐音淡淡一笑:“只要秦桑哥点头,此事就多了一半把握。”

秦桑无奈一笑,对于眼前的这个忘年交的朋友,他是真心喜欢的,那种感觉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子,无条件的宠溺,没有任何原则,想来这么些年他也是孤身一人膝下无子,倒也是越发的疼爱眼前的这个小辈了。

眼前哪里忍心拒绝:“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知道他这是应下了,沐音会心一笑:“我记得秦桑哥在手下有个鬼斧神工的易容之人?”

“原来你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秦桑笑骂一句:“得了,回头我就让他到你这来,听你差遣给你办事。”

“谢谢秦桑哥。”沐音笑的愉悦:“另外我还想让秦桑哥以你鬼面玉手的身份出面对齐家家主交好,甚至可以让他误会一些事情。”

“没问题,这件事情也给你办了。”秦桑答应的很干脆。

“最后张家那边还需要秦桑哥能稳住一二,当然,若是你与张家有些合作,不妨全都抽出来,以免受到波及。”沐音淡淡开口道。

“嗯?”秦桑瞬间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你这是要对张家出手了?”

沐音点头承认:“我已让人去办,过两日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你既然要动齐家,为什么要先动张家?”秦桑皱眉道:“你应该知道张家暂时也是可以牵制齐家的,而叶家与张家的积怨已久,想来也只会站在齐家这边。”

“齐家家主那个老狐狸不给他点表示,他又怎会真心交付?”沐音冷笑一声:“怪也只怪张家的人不长眼,招惹了我自然不能就这么善了,也就权当做是杀鸡儆猴了,至于叶家……齐家张家倒台,我倒是不介意让叶家上位。”

秦桑深吸了口气,感叹道:“你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况且这棋局如何还尚且未知啊。”

沐音凤眸微挑,看向窗外,缓缓开口道:“就算不能全身而退,那也必定要他们损兵折将。”

“看来你这是铁了心了,行了,我也不劝你了,你向来是个有数的,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左右我也能保你一条性命。”秦桑道。

想他鬼面玉手的名号是怎么得来的?就算其他的东西全都没了,但是他这双手总归还是好的,想要将一个人从什么地方捞出来那也并非什么难事。

沐音但笑不语,他所言的无疑是最坏的结果,但她是决计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这么说你与那齐家大小姐的事情也是你有意所为了?”秦桑似笑非笑道。

“既然齐家家主这么想要撮合我们,我自然也不能让他失望啊。”沐音难得打趣道:“正好我倒是也缺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了。”

秦桑蹙眉:“你还小。”

还小?

饶是淡定如沐音,也是差点没将刚喝到嘴里的茶给喷出来,她怎么看也都已经十六七岁了,更何况她现如今都已经有孕在身了,竟然会被人说……还小?

秦桑看她这么大反应,眉头皱的更紧了,又认真的道了一句:“你还小,这些事情不能着急,就算要找也要好生觅得一个良人,相守一生,不能如此随便。”

沐音这下明白了,眼前这位也是个难得的痴"qingren"啊,说起来,她倒是对于他的过往还一无所知呢。

“秦桑哥身边可已有了那个良人?”沐音缓缓的开口。

似乎没想到沐音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秦桑神色微怔了一下,想到了什么,轻叹了口气,神色竟是显得有些落寞:“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一晃也都已经快要二十年了。”

“看来秦桑哥与她是没能相守啊。”沐音轻声道。

“是啊。”秦桑低头饮了一杯茶,记忆却已经飘向了远方:“当年我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给吸引了,她不是天下最漂亮的,但却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当年若不是她,我这鬼面玉手的名号也早在当年就消失了,她救了我,而我却不能救她,只能默默的守着她,就连最终她的愿望也没有替她达成。”

沐音轻叹一声:“你已经尽了力,有些事情还是放开的好,相信她也不想看到你生活在愧疚里。”

秦桑淡淡一笑:“你不用安慰我,自从她离开后,我也早就释怀了,说起来,你和她长得倒是有几分相似,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会看你顺眼的原因之一了。”

“原来如此。”沐音也是恍然,说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着实算不上愉快,他们看上了同一件物件,甚至大打出手,不过最终他还是将东西让给了她,这也是让她一直颇为好奇的地方,如今总算是解惑了。

“你若是女儿身,想来你们会更像几分,不过她没你长得好看。”秦桑微微叹气道:“可惜啊,她没你这手腕魄力,若是她有你的一分手腕,也不至于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沐音凤眸微挑,神色却有些无奈,罢了,有些事情还是等到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

“她……应该很苦吧。”沐音缓缓开口。

“心里苦啊。”秦桑道:“纵使那个人对她很好,但是我知道她的心始终不在他的身上,或许她就这么走了反倒是一种解脱了。”

沐音默然,是啊,很多时候活着未尝不是一种痛苦,死了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行了,不谈这伤心事了。”秦桑大手一挥,道:“许久未见,来,我们喝上几杯。”

话落,便拿起酒杯就倒好了酒。

沐音看着眼前斟满的酒杯,轻叹一声,有些无奈道:“这段时日身子不能饮酒,我就以茶代酒跟你喝上几杯吧。”

秦桑看了她一眼,倒也没勉强,只是道:“看来你在齐家呆的倒也不错,这身子骨总算是比之前胖些了,这脸也圆润了不少。”

“应该是这些时日吃的山珍海味多了。”沐音抬手抚了下脸,这些日子她倒是没察觉出有什么变化,看来这有孕在身的事情也耽搁不得了,这里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的好。

“你想吃山珍海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秦桑饮了杯酒:“不过,说真的,这齐家能吃到的东西外面未尝能吃的到。”

“马上就是齐家家主的寿宴了,秦桑哥想吃什么自然是应有尽有。”沐音道:“到时候应该还会有一场热闹可看。”

秦桑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哦?热闹?这我倒是想要去瞧瞧看了。”

沐音淡淡一笑,举起茶杯,笑道:“来吧,提前预祝咱们合作成功。”

“你这庆祝也太早了些。”话虽如此,但秦桑却早已是举起了酒杯。

“碰——”

两人陡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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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寿宴伊始

张正死了,死的人尽皆知。章节更新最快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已是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众说纷纭。

张家此时亦是乱做了一团,张正死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死在了自家府里的房内,而且死状也不是很好看,张家上下亦是封锁了消息,三缄其口,对外亦是只宣称突然暴毙,但实际上却早已派人暗地里调查其死因,张正的身子骨如何,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就这么突然死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当然,首当其冲的便是将矛头指向了与之有过过节的沐音,但沐音却对此毫不在意,再加上有齐家在前,张府的人就算想要做些什么也不好贸然动手,便只能暗地里谋划,可偏偏沐音一直呆在齐府,即便是出门那身边也定是跟着几人保护,就算是下手也根本找不到机会。

而张家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是以事情也就只能这么拖着。

不过对于张家如今的事端,心情最为舒畅的也当属齐家家主了,张家与齐家对立这么些年,如今张家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简直就是给他们齐府大大的出了一口恶气啊,他心情岂有不畅之理?

至于这是谁动的手,那也就是天知地知他知了,只是这层窗户纸尚且不能捅破罢了。

“张正一死,张家应该也会停滞一段时日。”齐家家主笑的愉悦:“倒是省下了不少麻烦。”

沐音勾唇一笑:“如此一来岂不正好?”

齐家家主当即大笑:“这可都是你的功劳啊。”

“我?”沐音轻哼一声:“我可什么都没做。”

齐家家主一怔,倒也不戳破,笑的像只狐狸:“对,对,此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不过,你与张正只见发生的恩怨,怕是张家不会善了,这段时日你还是呆在府里吧,免得张家再搞什么动作。”

沐音冷笑一声:“张家怕还没有这么大本事。”

齐家家主见此,挑了下眉,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坐在沐音旁边的齐苏,眸光微动,缓缓开口道:“这几日看你们相处的不错,我也就放心了,苏儿是个好孩子,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还望你能多担待一些。”

齐苏敛下的双眸闪过一抹冷芒,唇角的笑意带着一丝嘲讽。

沐音侧首看了她一眼,眉目间尽是柔和的笑意:“她很好。”

可也仅仅只是这三个字,便让齐家家主心里再次愉悦了起来,他怎能不高兴,筹谋这么长时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若是等到……齐家必然更上一个台阶。

“好,好啊。”齐家家主抚着胡须,笑的慈爱:“我这人也老了,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看到子孙平平安安的,既然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已经定了,那就干脆在明日寿宴上定下吧,也算是全了我的这一桩心事。”

沐音挑眉一笑:“我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话落,转眸看向了齐苏,声音柔和:“就看苏儿的意思了。”

齐家家主看向齐苏:“苏儿,你的意思呢?”

齐苏眉目含情,女儿家的娇态尽显:“苏儿仅凭家主做主便是。”

“哈哈,好。”齐家家主当即拍桌定下:“待到明日的寿宴我就将你们的婚事公之于众,趁此机会,也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歇了心思。”

“那此事就劳烦齐家主了。”沐音淡淡一笑。

齐家家主摆了摆手道:“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生分。”

沐音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接话。

想到什么,齐家主道:“这秦公子的请柬是你派人送去还是?”

“我与秦桑哥提及过此事。”沐音凤眸划过一丝暗芒,淡淡道:“明日不管怎么说也是齐家主的寿宴为大,自然理应由齐家主命人送去才好。”

齐家家主有此一说不过也只是略微试探一下,明日寿宴的帖子自然是要他亲自命人送去的,搭上这条线,自然不能就这么舍弃了。

“家主,大公子来了。”下人禀告道。

齐家家主蹙眉,看了眼沐音,沉声吩咐道:“让他在偏房等我。”

“是。”

沐音唇角划过一抹冷笑,亦是站起了身:“既然齐家主有事在身,音某也不便打扰了,寿宴事宜一切仅凭齐家主做主便是。”

沐音离开自然连带着也带走了齐苏,而待两人一走,齐家家主面色便沉了下来,甩了一下衣袖,朝着那偏房走去。

“家主。”齐昊恭谨的开口。

齐家家主坐上主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事?”

“云音不能和齐苏定亲。”齐昊沉声开口。

“混账!”齐家家主拍桌而起:“我告诉过你此事不得再提,你这记性都被狗吃了不成?!”

齐家家主是真的动怒了,先前齐昊便提及过此事一次,本以为已经消停了,没想到又故事重提!不论如何,此事决不允许任何人阻挠!

就算是齐家人也不行!

“家主,让齐苏与云音定亲,受伤害的不仅是齐苏,就连齐家也会跟着遭殃。”齐昊道:“现在阻止还来得及。”

齐家家主冷哼一声:“你还知道齐家?!你若是真的为齐家好,就莫要再提及此事!”

“家主……”齐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齐家家主直接打断:“近日北边那边出了些问题,你过去处理一下,现在立即动身。”

齐昊没想到齐家家主不仅不相信他的话,而且还要将他支走,顿时急红了眼眶:“家主,云音她是……”

“是什么?!”齐家家主冷声叱道:“就算她是女人!这场亲事也是势在必得!”

他要的不过就是云门的势,至于她云音是个什么样的人,从来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况且用一个女人来换取他齐家想要的东西,这笔买卖只会稳赚不赔。

“呵!”齐昊没成想家主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就算她是女人亲事也势在必行?呵,这真是铁了心了,那他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云音!呵,你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

齐昊气的握紧了双拳,五指捏的咯咯作响。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齐家家主道:“北边那边的事情你赶紧着手去办吧,等办完了这件事情,这边的一些事情也该你来接手了。”

恩威并施,不得不说齐家家主当真是好计谋。

齐昊也心知再说无益,只得应了一声,心里却着实将沐音恨了个彻底。

“阿才,你陪大公子一道去北边,沿途保护大公子的安全,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再一道回来。”齐家家主朝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家主。”

保护?!呵,这是要监视他了……有些无力的轻嗤一声,看来如今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

诸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齐家家主的寿宴,来的人自然不少,且都是有名有望之人前来,连带着当地官员也来了不少,而那些避嫌没能前来之人,也都命人松了一份寿礼前来,齐家家主的面子可谓是让人侧目。

“这齐府果然不愧是第一大家,瞧着气派也是旁人也不能及的啊。”一年轻男子看着齐府的构造不由感叹。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能堪称南姜第一大家呢。”另一男子附和道。

“若是能攀上齐家这棵大树,今后也就不用再愁了。”那年轻男子不由心生艳羡来,想他家境也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富裕,但如今见了齐家这派头才晓得自家那点家境根本就不够看啊。

“喏,看到那边亭子里的人没?”另一男子推了下他的肩膀,朝他指了下不远处的凉亭方向。

年轻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凉亭正做着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即便隔得有些远,但也难掩其风姿与貌美,当可谓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了。

“他们是谁啊?”

“那女子就是这齐家的大小姐啊,而那男子……”说到此处,男子却是神秘一笑:“那就是攀上了齐家的人啊,你不在这里,也难怪你不知道这些,他们的事情啊早就已经传开了,这男子我倒是见过一次,那等风姿也是无人能及啊,能被齐家家主看中,倒也在情理之中啊。”

年轻男子蹙眉:“他什么身份啊?”

能被齐家家主看中的人,身份想必也不会太差。

但他这次却想错了,只听那男子笑道:“什么身份,听说不过是齐家大公子的朋友,没有什么厉害的背景,只是凭着那一张脸让七大小姐芳心暗许,这才攀上了齐家。”

“那齐家家主能同意?”像齐家大小姐这样的身份,难道不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就算不是门当户对那也应该是家境殷实才对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男子道:“这齐家是什么身份?这诺大的家底还用得着什么门当户对?这就相当于是驸马招亲,招来一个驸马而已。”

年轻男子闻言,眸光不由闪过一抹嘲讽,敢情就是个小白脸吃干饭的啊,长得再好看没有真本事一切都是白搭。

两人正说的起劲,全然没看到方才那凉亭内的两人不见了身影,此时正缓缓地朝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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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1章 各路齐至

“照我说啊,这齐家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家世又好,什么样的人找不到,跟这么个只空有一副皮囊的人在一起,亏了。看小说到”年轻男子感慨万千,还想说些什么,胳膊却被人猛地一撞:“哎,你撞我干什么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嘭——又是狠狠的一下。

年轻男子不由怒了,正要转头理论,却不想便撞进了一双淡漠到有些凛冽的凤眸,心里陡然一个颤栗,待看清楚对方容貌,面上的神情就像霜打的茄子顿时蔫了。

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齐……齐小姐。”

另一个男子也唤了一声,齐苏朝那另一个男子微微点了下头,便径直走开了。

沐音却是只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直接将两人忽视了个彻底。

徒留两人站在原地,神情略显得有些尴尬。

“哈哈,你这是知道我过来了,专门过来迎接我呢?”

一声爽朗的笑声传来。

只见一人阔步而来,身形挺拔,器宇轩昂,即便人已到中年,可那份卓绝的气度依旧教人侧目。

“秦桑哥亲自到场,我自然是要亲自前来迎接的。”沐音亦是打趣一笑。

秦桑心情显然不错,看了眼一旁的齐苏,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齐小姐吧?”

“秦大哥唤我齐苏就好。”齐苏回以一笑,不热情却也不冷淡。

秦桑见此倒是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一个懂得审视适度知晓分寸的女子总好过一个虚有其表野蛮骄纵的女子要好的多的多。

看来这齐府倒是养出了个不错的小姐。

“秦公子。”远远地,齐家家主浑厚的声音便是响起。

只见其身后跟着齐家一众人等,来的也都是齐家举足轻重的人物。

“齐家主。”秦桑微微拱手一笑。

“秦公子能来,真是我齐府的福气啊。”齐家家主笑道。

“齐家主哪里的话,齐家身为南姜第一大家,我秦某能得齐家主相邀,自然是要亲自前来贺寿的。”话落,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将东西呈上来:“一点心意,恭祝齐家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所有人亦是瞧得清清楚楚,那是一株罕见的百年老参,就算是有在多银子也买不到的那种,对于这份寿礼,齐家主自然是愉悦的,年纪大了,总归都是怕死的,而这老参可以说是续命的良药了,他如何能不高兴?

挥手命人将东西手下,眉眼间的笑意更甚:“秦公子破费了。”

“齐家主客气。”秦桑淡淡一笑。

“哈哈,秦公子请——”

“请——”秦桑看了沐音一眼:“一起?”

沐音淡淡一笑:“秦桑哥请——”

待几人走远了些,在场的人人才湛湛的反应过来。

秦桑?!秦桑?!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秦桑……

“啊!我知道了,刚才那人是人称鬼面玉手的秦桑!”突然一声惊呼,只见那人神色激动,眉目间尽是不敢置信。

鬼面玉手?他竟然亲眼见到了鬼面玉手?!

齐府这趟真是没白来。

经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也都纷纷反映过来,人称鬼面玉手的人可不正是唤名秦桑么?

难怪齐家家主会亲自率众亲自前来迎接,原来这身份当真是让人惊叹啊。

一时间也都纷纷后悔方才没有趁此机会与之说上两句话了。

而那先前议论沐音与齐苏两人的两男子,此时则是面色有些发白,这小白脸好像跟他们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啊……单是那和鬼面玉手说话的语气来看,两人的交情绝对比齐家家主更甚啊……

完了……好像惹事了。

然,这边几人已是直接到了寿宴,此时还未开场,人倒是也不多,只是各大家族的掌权人以及一些官员在场饮酒交谈罢了。

众人见齐家家主走来,也都纷纷站起了身:“齐家主。”

齐家家主看着在座的人,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有鬼面玉手之称的秦桑秦公子,今日前来与老夫一道贺寿。”

嘶——

鬼面玉手?

在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就连在场的官员也都纷纷瞪大了眼睛,这鬼面玉手可一直以来都是官府最为头疼的对象,没有之一,可又根本查不到半点踪迹,就算是查到了,那也是动不得的人,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权有势呢?他们在好惹不起啊。

是以,这鬼面玉手的称号在官府那也绝对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秦桑看着形色各异的众人,淡淡一笑,道:“今日秦某只是单纯的前来给齐家主贺寿,各位不必多想。”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不仅没有放松,反倒更加震惊了,心里也愈发想着要与齐家交好了。

很满意在场之人的反应,齐家家主笑的十分愉悦。

落座之后,叶家家主也赶到了:“齐兄啊,我这没来晚吧?”

“自然是不晚的。”齐家家主笑道:“前些日子就听叶小子说你很忙,我还想着再跟你下一盘棋呢。”

“再忙你的寿宴也不能缺席啊。”叶峰椿笑道:“我也正好手痒了,等会一起下一盘?”

“好啊。”齐家家主应下了。

叶峰椿此行并未带多少人,身边也只带了叶凡一人,剩余的也就是一些家眷,已经被人领着去了另外一处地方。

“叶凡恭祝齐家主健康长寿,福如东海。”叶凡挥手让人将贺礼奉上。

那是一顶难得的瓷器,价值上万两银子。

齐家家主笑着让人收下:“叶小子有心了。”

叶凡扫了眼周围,并未看到齐昊的身影,不由道:“齐家主,不知齐昊可是在?”

齐家主道:“北边那边的生意有些问题,我让他先过去处理了,这生意场上的事啊,耽搁不得啊。”

“说的是啊。”叶峰椿亦是笑着附和了一声:“说起来他们两个也算是一起长大了,齐昊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可凡儿却还什么都不懂,万事都要我来操心啊。”

“叶小子还小,还是需要你多多栽培的。”齐家家主笑道。

叶峰椿倏然一笑:“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能栽培他多久哦。”

两人相聊甚欢,叶凡也聪明的没有再问些什么,只是看到秦桑的身影时,眸光不由一亮,连带着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就在这氛围不错的当下,张家的人到了,来的人正是张家的掌权人张择山。

“齐家主,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张择山阔步而来。

齐家主眸光微沉,继而笑道:“原来是张家主,我这身子骨倒还算硬朗,不过听闻张公子出了些事,张家主还是看开些的为好。”

张择山眸光陡然沉了下来,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冷哼一声道:“齐家主身子硬朗就好,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太好了。”

任谁都能听得出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聪明人谁都不会在这个档口去接话,就连叶峰椿都坐在一旁淡淡的饮茶,全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虽然他叶家与张家恩怨还在,但他叶家暂时还不想掺和到这趟浑水当中。

至于他们两家的恩怨就放到他们两家之间单独解决就好。

张择山眸光扫了眼在场的众人,却在看到沐音之时,眸光陡然一沉,面上的冷意乍现,那如火的眸光就像是恨不能将沐音碎尸万段。

沐音却是毫不介意,举起手中的茶杯,朝其淡淡一笑道:“张家主,久仰大名。”

“哼。”张择山冷哼一声,直接走到了一旁落座,全然没将沐音看在眼里。

沐音凤眸微挑,闪过一抹凉意,却是不急不缓的将茶放到了位子上,从容且淡定的与身旁的秦桑说话,丝毫不受影响。

张择山顿时脸色更黑了一层。

“听说齐府来了一位贵客,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啊?”张择山缓缓开口道。

齐家家主淡淡一笑:“张家主莫急,这位贵客届时自然会介绍给各位认识,只是现在寿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各位先入座吧。”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纷纷掩下了好奇心,不得不说,这寿宴的阵仗还真是不小,达官显贵纷纷到场,就连江湖中人也来了个别,可谓是各路人马齐聚。

“今日多谢赶来为老夫贺寿的诸位。”齐家家主站起身道:“老夫在此敬各位一杯。”

“齐家主客气了。”

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恭维。

一杯酒过后,寿宴也算正式开始了。

齐家家主正要挥手让人进来,门外却是传来了一声通禀。

“启禀家主,二皇子到了。”

二皇子?!

韩雪风?!

沐音闻言微微蹙了下眉,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齐家家主亦是皱眉,对于这二皇子他们齐府可一直没有什么交集,再者这二皇子可不是什么有实权的人物。

在场的人对于这二皇子也都知道一些,眼前也是有些好奇,纷纷等着瞧一瞧在这位二皇子究竟是何等人也。

眼下人既然来了,那自然也不好拒绝,齐家家主挥手道:“将人请进来吧。”

前来通禀的小厮面色有些犹豫:“启禀家主……那位也来了……”

什么?!齐家家主腾地一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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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2章 疑似故人来

“快,快快有请,不,还是我亲自前去吧。=”齐家家主神色难掩激动,甚至还有些震惊。

众人见其急急忙忙的前去迎接,不由互相对视一眼,能让齐家家主这般对待的人怕是也没有几个了吧?

有几个心思活泛的,想到什么,亦是一脸的震惊,当即便是坐如针毡,最后竟是直接站起了身正对着门口的位置,一脸期待又激动的眺望着。

“这阵仗倒是少见。”沐音淡淡一笑,抬眸看向一侧的秦桑,却只见其面色不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淡淡蹙眉:“秦桑哥这是在想什么?”

“嗯?”秦桑回过神来,淡淡的扫了眼依旧没什么动静的门口,面上却是有些嘲讽:“没什么,只是想到了当年的一切旧事。”

当年的事情?

沐音心中当即闪过一丝什么,约莫也猜出了一些,看来这来的人大约是与他有些关系了,或者说是与当年那个让他倾心的女子有关。

敛下了凤眸,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须臾,只听一道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的响起,抬眼间只见一褐色中年男子阔步而行,身侧跟着的人一袭雪白衣衫,面容清秀,隐隐带着一丝苍白,正是那多日不见的韩雪风,而齐家家主则是稍稍落后于两人几分,神色间尽是恭谨之色。

在场的官员亦是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纷纷瞪大了双眸,连忙手忙脚乱的起身,垂首就要跪拜。

只听那来人有些随意的摆摆手:“今日只不过是来瞧瞧热闹,不必拘泥于礼数。”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只得弯腰应了一声:“是。”

齐家家主适时开口道:“老爷,您请上座。”

来人点了点头倒也没拒绝,直接坐在了首位之上,韩雪风亦是紧随坐在了下方,而齐家家主则是坐在了末梢。

众人见此,心里也都约莫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心里俱是震惊不已,这位竟然会来参加齐家家主的寿宴,这意味着什么?!

原来这传言都是真的……

齐家的背后原来真的是有这位撑腰啊。

不少精明的人也都纷纷将将目光看向了张家家主张择山,张家与齐家堪比齐肩,这张家家主更是瞧着齐家不顺眼,昂才甚至还出言讥讽,这下岂不是……

一时间,不少人看向张择山的目光都带着那抹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滋味,这张家在这横行霸道多年,今日总算是栽了个大跟头了啊。

不少人纷纷感叹。

而张择山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可当着这位的面怎么着那也得装作高兴的模样。

今日走这一遭也算是白走了。

沐音自然也是猜出了来人的身份,心里不免有些诧异,原来秦桑口中所指的那个人就是他——南姜皇帝!

正在此时,韩雪风的眸光也正巧扫来,四目相对,韩雪风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怔然。

相对他的怔然,沐音则是依旧平淡十分,朝其微微勾了勾唇角,便是再也没了动作。

韩雪风看着那低头饮茶的人,心头那股急切的念想倒是消散了不少。

只是心头多了几抹涩然。

“今日来的匆忙,身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的物件,你这寿礼过时再补吧。”褚擎淡淡开口道。

齐家家主道:“老爷能亲自前来,已是送来的最大的寿礼了。”

褚擎爽朗一笑:“这寿礼是寿礼,自然是少不了的,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来。”

齐家家主也便没再拒绝:“谢过老爷了。”

褚擎摆摆手道:“别让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有了他的这一句话,即便在场的人亦是有些放不开,但明面上那也是笑意吟吟的,齐家家主也挥手让准备好的节目依次上场了。

歌舞升平,倒是其乐融融。

褚擎将目光转向韩雪风:“风儿,听说你的朋友也在这齐府做客,今日在不在这?带上来让我也瞧瞧看。”

韩雪风下意识的便是扫了沐音一眼,但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他怎会愿意将她陷入危险之中,正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却只听到齐家家主道:“哦?二皇子的朋友?我倒是挺昊儿提起过,说是来的路上与二公子曾一道,如此说来,二皇子的这位朋友应该就是云音音公子了?”

韩雪风还未开口,褚擎便饶有兴趣的抬眸道:“哦?云音?听着名字倒是不错,今日可在这里?我倒是想要见一见了。”

“人就在这里。”齐家家主道,话落,便是将目光看向了沐音的方向:“音公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齐家家主的话还未说完,便只听沐音道:“齐家主不必介绍,这位的身份我也是略知一二的。”

话落,缓缓起身,拱手道:“云音见过褚老爷。”

褚擎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过后,却晃觉有些熟悉,当即沉声道:“不必多礼,抬起头来,我瞧瞧。”

沐音缓缓抬眼,淡漠清冷的容颜便是浮现在眼前。

“嘭——”酒杯破碎,划破一室喧嚣。

周围在这一瞬间亦变得寂静无声,唯有破碎的酒杯发出的轻微响动。

韩雪风以及齐家家主等一众人等皆是面露震惊,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唯有那秦桑唇角挂着淡淡笑意的淡然的坐在一旁饮酒,神色间却没有任何惊讶,仿若这一切都早已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抬头猛灌了一口酒,掩下眸中的嘲讽与心中的苦涩,笑的无声。

你瞧,他果然还是心虚了。

只见那褚擎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神色之间仅是不可置信,甚至还带着浓浓的……眷恋。

沐音眸中划过一抹诧异,转瞬便已然恢复平静,略带着丝锐气的凤眸就那么定定的瞧着他,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唇角亦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看上去完美的没有一丝缺憾。

“你……你是……”褚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久经压抑后的试探,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又有那么一丝丝的复杂。

“在下云音。”沐音态度不卑不吭。

云音?

原来唤这个名字的就是她。

褚擎眉眼间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伤痛,却是转瞬即逝,真像啊,若非眼前的人是男子,他都要觉得是她重新又回来了。

良久,叹息:“都坐下吧。”

齐家家主看着神色有些落寞的褚擎,有些试探的开口:“老爷这是……”

“无碍。”褚擎抬手:“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话落,又将目光看向沐音,道:“他是从哪里来?什么身世?”

齐家家主不知道眼前这位为何偏偏对沐音如此感兴趣,而且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应,但依旧答道:“他就是云门的门主,云音。”

褚擎眉目陡然一动:“云门?你说的是那个云门?”

“自然,这天下也就当属这一个云门而已。”齐家家主道。

褚擎没有开口,而是深深的看了沐音一眼,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家家主一时间也拿不定这位的主意,也不好贸然开口。

反倒是韩雪风看向沐音的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急切,他本不想将她牵扯其中,但现如今好像一切都已经晚了。

良久,褚擎方才沉声道:“寿宴过后让他来宫里一趟,我有事问他。”

齐家家主眉眼顿时闪过一抹诧异,去宫里?这……

“不论用什么方法,酉时之前我要看到人。”褚擎又开口道。

齐家家主尽管心有疑惑,也只得应下。

接下来的节目倒是继续了,只是褚擎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沐音,不曾移开过分毫。

如此一瞬不瞬的目光,在场的众人也都瞧出了一丝猫腻,不明白这位这是什么意思,可却是谁都不敢出声。

沐音自然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在看她,但神情却是没有丝毫紧张,依旧一派从容,不见半分窘态。

“他应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他吧?”沐音轻声道。

秦桑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果然,这些都瞒不过你。”随即苦笑一声:“正是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我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我身边离开,却毫无一点办法。”

“凭借你的本事将一个人弄出宫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沐音道。

就算是出了宫,有鬼面玉手的能力在,想要与一个人隐姓埋名,那也绝对是别人发现不了的,尚且不说白头到老,但安安稳稳却是一定会实现的。

秦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唇角的笑意却是有些苦涩:“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如今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沐音恍然,却有些不明白那个她,既然不爱为何不舍弃离开,却非要最终落得个如此凄惨的下场。

“也许你说的对,我和她只是容貌有些相像,但实际上却没有一点相像。”

最起码,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

“是啊,接下来你要小心了。”秦桑道:“他现在肯定是在打你的主意,接下来的应对之法你要想清楚了,他可是比齐家家主精明的多的多,也难缠的多的多。”

沐音点头,她自然看的出来这褚擎是在打她的主意,不过这样也好,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调查那件事,这还真是瞌睡就来枕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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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3章 接二连三

褚擎并没有待到寿宴结束,而是在进行到一般的时候就匆匆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别有深意的瞧了沐音一眼,便离开了。本文由。首发

韩雪风自然也随同一起离开了。

这两人一走,在场的众人不由都纷纷松了口气,齐家家主也是松了口气,想到方才的事情,不由看向沐音问道:“你之前与这位见过面?”

无怪乎他有此一问,不单是他,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明显的察觉出了那份与众不同,倘若说这其中没什么事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沐音摇头一笑:“齐家主想多了,这虽不是我第一次来到这南姜,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

想她一介江湖门主,自然不会与那位产生身交集才对,齐家家主沉思了片刻,倒也释然了,不过想到那位离开之前所说的话,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懈下来。

想了想,还是道:“这边的事情结束后,你怕是要进宫一趟了。”

“哦?”沐音挑眉:“这是那位的意思?”

齐家家主点头:“左右不是什么大事,那位的脾气倒也不差,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

虽然他也有些疑虑,但是自古以来皇命不可违。

沐音淡淡一笑:“多谢齐家主提点。”

齐家家主神色晦暗莫名,倒是没有说话。

齐家家主一走,叶凡当即便是迫不及待的跑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啊?莫不是你与那皇上认识不成?”

“我怎么会与他认识。”沐音饮了口茶,凌磨两可的道:“或许是我与他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些相像,所以这才让他多看了两眼。”

那是两眼吗?那是一只盯着看呐。

叶凡皱眉:“我听我祖父说这位的脾性可怪的很,你要小心一些。”

沐音颇为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会同她说这些,瞧出她的意思,叶凡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你的随身是从不是,自然不会让你出事了。”

沐音挑眉一笑,想到什么,饶有兴趣的开口道:“既然是随身是从,那主子去哪你这随从是不是也要跟着一道啊?”

叶凡顿时直觉有些不太好,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有些试探的开口:“你是不是要去哪儿?”

想到什么,顿时瞪大了双眸:“你不会是要……是要去……”

沐音轻哼一声:“怎么样?要不要一同前去?”

叶凡直觉便想拒绝,那个地方他一直都不向往,也并不是很喜欢,况且就算是他想去,祖父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或许你可以见到你那多年未见的姑姑。”沐音提醒道。

姑姑?

叶凡一怔,心里却是有些动摇了,他的确是想要见一见这位他一直敬重的姑姑,只是……

“你可以将实情告诉你祖父,相信你祖父会帮你做出决定的。”沐音看了叶家家主的方向一眼,淡淡开口道。

叶凡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尽管心中有些不太确定,可也想着想要一试。

沐音朝其扬了扬眉,示意他不妨前去试试,叶凡沉思片刻,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将此事告诉了叶峰椿。

让他惊讶的是听到此事,自家祖父并未直接拒绝,而是沉思了许久,又抬眸看了眼沐音所在的方向。

察觉到他望过来的目光,沐音微微举杯,淡淡一笑,神色间不见半点疑虑。

叶峰椿亦是微微举杯,遥遥相望,举杯而立。

茶水入腹,叶峰椿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去吧,去看看你姑姑,或许这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唯一的一次机会?

叶凡陡然瞪大了双眸:“姑姑莫不是……”

叶峰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有些事情不是想办就能办得到的,趁着这次机会,你也会明白很多东西。”

叶凡总觉得这句话话里有话,但却始终想不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齐家家主亦是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宣布了沐音与齐苏的婚事。

“想来大家都知道我的孙女苏儿如今已然觅得良人,诸位有的见过有的应该还不曾知道,今日我就将他介绍给诸位认识。”齐家家主看向了沐音,沐音从容的站起身,缓步走到了齐苏身边。

齐家家主满意的道:“这位就是苏儿未来的夫婿,云门门主云音。”

哗——

云门门主?!

在场的人瞠目结舌,眼前这个风姿卓绝的人竟然是云门门主?!

齐家大小姐的定亲对象竟然就是云门门主?!

在场的人惊讶了,沸腾了,震惊了。

一时之间,心思各异。

叶家家主叶峰椿早已从叶凡口中得知沐音的身份,眼下自然不会太过惊讶,但张家家主张择山却是震惊的满眼不可思议,此人竟然就是那云门门主?!想到先前长乐坊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难怪……难怪她有恃无恐,难怪那人自从来了齐府便是消失不见了踪影,原来……呵,倒还真是藏得深啊。

只是可惜了他的孙儿!

原本那些先前瞧不上沐音之人,此时更是悔不当初,云门啊,那是什么什么样的存在?!那是连齐家都不能与之比肩的存在!若是能搭上云门门主,何愁没有银子赚啊?

先前觉得眼前的人根本没有资格配上齐家小姐,现在这明明就是齐家小姐配不上她吗?

别说云门门主的身份,单看这相貌齐家小姐虽然也是花容月貌但却是远远及不上眼前之人的,他就那么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绝美的画作,美轮美奂,教人移不开眼。

看着众人形色各异的神情,齐家家主满意了:“今日也算是给他们二人定个亲,过两日选个良辰吉日,择日成婚,届时还望诸位能够前来捧场啊。”

在场的众人自然纷纷点头,又是一番恭维,笑话,齐家与云门联姻,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他们到时候也一定会到场啊!

“敢问音公子,云门是不是打算将重心迁到南姜来了?”突然,一道略带着试探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坐在下首位置的一男子满眼期待的看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在场的人亦是全都竖起了耳朵,等着沐音开口。

沐音看了眼那男子,勾唇一笑道:“我如今身在南姜,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么?”

哗——

那之前的传闻是真的了!云门真的是要来南姜了!

商人逐利,能带给他们更大的利益,他们自然高兴,而朝廷更看中利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放弃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北楚如此,南姜亦然。

沐音淡淡一笑,却是教在场的人更加信服了三分。

当然,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齐家家主,他齐家与云门联姻,云门来到南姜发展,这说明了什么?

呵,他走的这步棋果然没错。

齐家众人都是笑的愉悦,唯有齐苏掩下的双眸划过一丝锐利的冷芒,眸中恨意滔天。

呵,果真只有利益能叫他们开心!

就为了这些竟然就能舍弃她的母亲吗?!当年的事,她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可能,甚至想到了是柳凡信动的手,但唯独没有想到杀死自己母亲的人竟然就是自己那一直以来所谓的亲人!亲情?呵!竟然敌不过那些金银而已。

还有那所谓的父亲,难怪……难怪当年他那么冷静,难怪他没有半分上心,难怪他们这么些年一直忍让于她,原来并不只是因为柳凡信,还有他们的愧疚!

用自己母亲的死换来的利益。

好!好的很!那她就偏偏要将他们所重视的一切全都化为乌有,让这一切都为他的母亲陪葬,用这些利益金银来慰藉她的母亲,来祭奠她的爱情。

沐音将齐苏的神情收入眼底,唇角缓缓的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往往只有将人逼上绝路,才会义无反顾啊。

所有的一切,有因才有果,所有该得的报应,不是未报而是时候未到。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该还的早晚都是要还回来的。

“在此,借着诸位都在场,老夫就再宣布一个消息,还望诸位能一起做个见证。”齐家家主又道,转眸看向一侧的秦桑,缓缓开口道:“这位诸位想必都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们齐家呢也从今日开始正是与鬼面玉手秦公子达成合作。”

齐家家主此话一出,再次引得哗然一片。

是他们听错了,还是齐家主说错了,齐家这是要翻天啊,先是与云门联姻,现在又与鬼面玉手达成合作?!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秦桑适时站起身,笑道:“从今往后,还望诸位多多指教了,秦某在此先敬各位一杯。”

鬼面玉手举杯相邀,在场的人哪有不接之理?

于是乎纷纷举起酒杯,恭维的话语亦是不断。

“秦公子哪里的话,日后我们还要多多仰仗秦公子啊。”

“是啊是啊,秦公子能与齐家达成合作,也是给我们方便啊。”

“……”

纷纷扰扰,寿宴再次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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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4章 进皇宫,惊闻事

南姜皇宫与北楚皇宫除了宫位方向不同,倒是同样气势如虹,守卫森严,且宫门口伫立的侍卫亦是个个皆高手,马车到了宫门口便被拦了下来。br/>br/>“来者何人?”侍卫目光如炬,警戒的看着紧闭车门的马车。br/>br/>驾车的人亦是齐府之人,此人显然不是寻常小厮,神色竟是全无半点畏惧之意:“我等是齐府之人,扯上坐的是云门音公子与叶家大公子。”br/>br/>侍卫显然先前得了命令,听到此话,当即退到了一旁,拱手道:“音公子请。”br/>br/>马车顺利的进了宫门。br/>br/>皇宫向来都是守卫森严,过了宫门亦是还有其他的守门,然其他的守门虽易过,但马车却是不得进入其内,而宫门口早已候着一位公公,看到沐音与叶凡二人从马车走下,当即便是迎了上去:“音公子,叶公子,二位请随奴才这边走。”br/>br/>沐音微微点头:“有劳。”br/>br/>那公公腰身弯的更甚了:“音公子折煞奴才了,二位请。”br/>br/>对于皇宫,沐音并不陌生,虽然即便是在北楚前往皇宫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对于皇宫的种种也总是比较熟悉的,相对而言叶凡倒是第一次见到皇宫内的景象,眸光不住的四处观望,心里也越发的惊叹于这里的气势宏伟喷薄大气。br/>br/>“难怪别人都说皇宫如何气势恢宏,今日我总算是开眼了。”叶凡不由感叹:“这哪里是气势恢宏啊,这简直就是金碧辉煌啊。”br/>br/>可不就是金碧辉煌么?到处都是金光闪闪的金光色,晃得人几欲晕眩。br/>br/>沐音挑眉看他:“想要呆在这里?”br/>br/>“不想。”叶凡当即摇头:“这里虽然金碧辉煌,但是太压抑了……就这么一会儿我觉得浑身不自在。”br/>br/>若是让他常年呆在这样的地方,就算不死那也必然会疯,想到此,不由得倒是想到了那一直呆在这里的那不曾见过的姑姑,心下不仅黯然,他不过就进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这种感觉了,那自家姑姑岂不是……叶凡实在是难以想象她究竟是怎么在这里足足呆了十几年的。br/>br/>沐音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得到这些?即便是踩着鲜血骷髅也要一步步爬到这里。”br/>br/>叶凡自然也听过不少有关皇宫的传言,但到底是没什么兴趣:“人各有志,他们想要的我未必想要,而他们不要的却恰恰是我想要的。”br/>br/>沐音轻笑了一下,看向叶凡的眸光不由也温和了几分:“你可愿意跟随我?”br/>br/>叶凡倏然一笑:“我现在不就是你的随从么?”br/>br/>沐音淡淡一笑,罢了,终将是各为其主,道不同不相为谋。br/>br/>那公公一直引着两人穿过了道道走廊,终是到了一处殿门外方才停下:“音公子叶公子稍后片刻,奴才前去通禀一声。”br/>br/>沐音点头,须臾,那公公便走出了殿门:“二位,请随奴才前来。”br/>br/>入目,大殿金碧辉煌,不同于正殿的恢弘大气,此处倒是显得安静祥和,向来应当是偏殿而已。br/>br/>褚擎此时亦是一身龙袍加身坐于龙椅之上,不同于在齐府的随和,此时的他满眼威严,那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br/>br/>“云音,叶凡,参见皇上。”沐音与叶凡同时开口,不同的是,叶凡是跪着的,而沐音则是淡然而立,只是双手微微抱拳,拱手。br/>br/>褚擎瞧见沐音的动作,眸光一暗,只听那身边侍奉的公公当即呵斥一声:“大胆!面见皇上还不跪下!”br/>br/>声音尖锐刺耳,听得聒噪。br/>br/>沐音抬手轻揉了下左耳,这才缓缓的开口道:“云音不过一介江湖草莽,不懂宫里规矩,只知江湖礼数,想来皇上应当不会介意吧?”br/>br/>此话一出,一旁的叶凡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还真敢说

正文 第105章 夜探皇宫

“你也觉得很像对不对?”褚擎轻嘲一笑,小心翼翼的抬手抚了下画中女子的脸颊,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动作亦是轻柔到仿若手中的就是至高无上的珍宝,不舍伤及分毫。br/>br/>“你们很像,这么些年我找过无数人,甚至将整个南姜的人都找了一遍,也没找到一个与她相像的人,没想到竟是让我遇见了你。”br/>br/>沐音掩下眸中的波澜,面上已然恢复一派从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有两个相像的人并不奇怪。”br/>br/>“可是你们太像了。”褚擎轻柔的抚摸过那女子的面庞:“她的容貌应该是独一无人的,你不该和她长得相像的。”br/>br/>“呵。”沐音冷笑:“所以呢?皇上今日将我召道这皇宫莫不是想要杀人灭口?”br/>br/>杀人灭口?br/>br/>褚擎眸光闪过一抹暗芒,低笑道:“不,朕不会杀了你,朕也舍不得杀了你,杀了你就再也看不到与她相像的脸庞了。”br/>br/>沐音凤眸微敛:“皇上想要做什么不妨直言。”br/>br/>褚擎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温柔的注视着画中的女子,轻声低喃:“可惜你不是个女子。”br/>br/>沐音自然也是听清楚了这句话,面色自然有些不愉。br/>br/>“你若是女子……若是女子……”后面的话就有些听不清了。br/>br/>沐音看着眼前神色近乎痴迷的人,再看着那卷轴中的女子,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烦躁之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原本胜券在握的事情正在一步步的脱离原本的计划之中。br/>br/>“今日你且留下吧。”褚擎的声音悠然响起:“来人呐,带音公子下去休息。”br/>br/>“是。”匆匆赶来的公公恭声道:“音公子,请随奴才这边走。”br/>br/>临走之前沐音再次看了一眼那卷轴上的女子,眸中晦涩莫名。br/>br/>沐音抬眼看了眼眼前院落的名字,清幽院,呵,倒是个别致静雅的名字。br/>br/>“音公子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就在院外守着。”那公公神色恭谨的开口道。br/>br/>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却是缓步走进了院落,这是极为别致的一座院落,看得出来这里之前的主人亦是个很有想法之人,这里株草花蕊都修剪的妥妥当当,就连东西的摆设也是很有规律,倒是很符合他的品味。br/>br/>一直到晚膳之前褚擎再也没让人来唤她过一次,而叶凡也早在日落之前出了宫。br/>br/>晚膳亦是有专人前来送到,用了晚膳,沐音便直接睡下了。br/>br/>纵然今日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但眼下却还需要慢慢地消化。br/>br/>御书房。br/>br/>“怎么样?人睡下了?”褚擎淡淡开口道。br/>br/>“回皇上,人已经睡下了。”身边的人恭谨的答道。br/>br/>褚擎点了点头:“睡着了就好啊,睡着了就不用想那么多事情了。”br/>br/>“皇上,您也早点歇息吧,那边的事情奴才会命人盯着,绝对不会出一点纰漏的。”br/>br/>“李政啊,你觉得他们二人可像?”褚擎突然开口道。br/>br/>“奴才觉着这音公子除了眉眼与那位有些许相似之外,性情倒是一点儿也不像。”想到那清冷淡漠的面容,以及那仿若利刃的眸子,至今为止心里尚且都还有些胆寒。br/>br/>那位从来也都是和和气气,温婉大气的主儿,哪里又会有如此锐利的眼神?br/>br/>“是啊,她纵然恨朕,可也从来不会如此胆大的违抗于朕。”像是想到了什么,褚擎的神情有那么一丝丝的恍然。br/>br/>“皇上……”br/>br/>“派人盯着她,朕不想看到她伤到一分一毫。”褚擎沉声道。br/>br/>李政心里咯噔一下:“皇上,您这是打算……”br/>br/>褚擎微微抬手:“朕什么打算也没有,就是想多看看那张脸。”br/>br/>“可她的

正文 第106章 如此下场

只见女子神色从容,没有丝毫动怒,声音亦是平静异常:“这些东西既是皇上赏赐给你的,你就这么赠人莫不是不将皇上放在心上?”br /br /女子闻言面色顿沉,她当然知晓皇上赏赐的东西不能轻易赠人,可这若真是皇上赏赐她又如何舍得拿来赠与这老女人?!哼,不过是一时说辞罢了,没想到这老女人竟然胆敢拿话堵她。br /br /“姐姐真是说笑了,妹妹身为贵人,自然是要每日都将皇上放在心里的,只是听闻姐姐这些年一直诵经念佛,不知姐姐能否也帮妹妹祈祈福,也好让皇上再得龙子啊。”br /br /“祈福自然是要亲自才会灵验。”不待素衣女子开口,一道清冷卓然的声音便是倏然响起。br /br /女子转眸看去,但只见来人一袭雪白衣衫,墨发如冠,衣决飘飘,举手投足间都美得像是一幅画。br /br /美眸之中嫉妒顿闪,她讨厌长得比她好看的人,就算是男人也不行。br /br /“大胆!什么人竟敢胆大包天擅闯后宫,来人呐,还不快快将她拿下!”女子斥声开口,声音怒意盎然,火气十足。br /br /“是。”守卫在一边的宫人自是不敢违抗命令。br /br /“启禀芋贵人,音公子是皇上特意吩咐住在清幽院的人。”那在沐音身旁侍奉的公公连忙上前道。br /br /这一个是皇上特意吩咐照看的贵客,一个是正得盛宠的贵人,这若是发生了什么冲突,这可如何是好啊?br /br /小公公顿时有些欲哭无泪。br /br /入主清幽院?!br /br /素衣女子眉眼闪过一丝诧异,抬眸看了沐音一眼,后者对其淡淡一笑,眉眼间那股凛冽之气顿也消散不少,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和。br /br /这眉眼……素衣女子陡然瞪大了双眸,看向沐音的目光亦是充满了浓浓的惊诧。br /br /清幽院?br /br /难怪……难怪他会同意让她入住清幽院?哪怕他是男儿身亦然。br /br /看到她的反应,沐音心里却已是明了,方才她亦不过是有意试探,不过看样子,眼前的女子倒是对那女子也并不陌生啊。br /br /敛下眸中的思绪,唇角却是微微划开了一抹弧度。br /br /“不可能!皇上怎会让人轻易入主这清幽院?”芋贵人对此显然不信,想当初她亦是一眼便看中了这清幽院,想要讨要此处,却被拒绝不说,甚至还被狠狠地训斥一顿。br /br /眼前之人不过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更何况还是男儿身,有什么资格能入主这清幽院?!br /br /“芋贵人,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这位音公子昨夜便已经入住这清幽院了。”那公公解释道。br /br /这一解释不打紧,却更是教那芋贵人气不打一处来,看向沐音的目光亦是更加不善:“什么皇上的吩咐,我看她就是图谋不轨,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才入主这清幽院!你们还不赶紧将人拿下,等候皇上发落!”br /br /“是。”br /br /一行人上前就欲将人拿下。br /br /“且慢!”只见那素衣女子缓步上前:“芋贵人,这是皇上的客人,我劝你还是莫要动手的好。”br /br /“呵。”芋贵人冷笑一声,扫了一眼那沐音身侧的公公:“就凭他一个奴才说是皇上的客人,他就是皇上的客人了?我看叶贵妃这是久居院里怕是连是非善恶都不会辩了!”br /br /冷哼一声:“还不动手!”br /br /“芋贵人好大的派头!”清冷的声音悠然响起,沐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何时贵人的头衔也比贵妃高了?”br /br /话落侧首看向身旁的公公:“还是说这南姜的规矩不同,贵人的头衔比贵妃高?”br /br /“这……”那公公怎敢在这个时候开口。br /br /“你……放肆!”芋贵人顿时气得拂袖:“贵妃又如何?!只要我想皇上立马就能封我为贵妃!可不像某些人就算是贵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得不了皇上的恩宠。”br /br /说完,眸光亦是十分挑衅的看了那素衣女子一眼。br /br /就算是贵妃又如何还不是处处被她压制!哼,想要赢过她,做梦!br /br /“哦?”沐音恍然:“原来这位芋贵人是深得皇宠啊,这贵妃之位想要就要啊。”br /br /“哼,你知道就好!”芋贵人抬了下下巴,眉宇间不乏得意之色:“识趣的立马给我滚出清幽院!否则……”br /br /“否则怎样!”br /br /突然,一道沉郁的声音倏然响起。br /br /只见褚擎一袭龙袍加身,此时正一脸怒容款步而来。br /br /“皇……皇上……”芋贵人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手忙脚乱的行礼:“臣妾参见皇上。”br /br /其他人亦是连忙行礼。br /br /褚擎目光如炬,看向芋贵人的目光冰冷异常:“否则怎样?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了?嗯?”br /br /“皇上……臣妾只是……只是瞧她十分可疑,以为她另有图谋,这才想着让人审问一番……毕竟这清幽院不同于其他地方,臣妾也是为皇上着想啊。”芋贵人那精致的面容顿时浮现楚楚可怜之姿,那精致的容貌让人看了免不了有些怜香惜玉。br /br /“朕看你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褚擎冷哼一声:“你也该好好闭门思过反省一下了。”br /br /“皇上……”芋贵人哪里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顿时吓得花容失色。br /br /沐音却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皇上,音某只不过就是一介江湖草莽,正如芋贵人所言,这清幽院并非是我所能呆的地方,我还是赶紧滚出去给人腾个地方吧,不然……我这一介草莽可不愿无故被人给拉出去砍了。”br /br /“朕看谁敢?!”果不其然,褚擎的脸色又阴郁了几分。br /br /“这可是连贵妃都不放在眼里,我这一介草莽怎敢冒犯呢。”沐音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这云门虽比不得这皇宫,却也不必看别人脸色行事。”br /br /想到齐家与张家个中渊源,褚擎眸光渐深,再看那熟悉到让他心悸的面容,终是沉声道:“来人呐!芋贵人以下犯上恃宠而骄,自即日起免去贵人封号,贬为才人!搬出永和宫!”br /br /“不!”芋贵人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还仅仅是闭门避过,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让她贬为了才人!br /br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br /br /可纵然她哭得泪流满面,也终究换不来褚擎的那一点怜悯。br /br /踢开匍匐在脚下的人,褚擎的目光竟是再也没看她一眼:“还不将人带下去!”br /br /昔日的疼宠转瞬间便化作了泡影,没有一点情分。br /br /伴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上一刻尚且趾高气昂的人这一刻却沦落的如此下场,沐音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淡漠事不关己的模样,对于她落得如此下场丝毫没有放在心上。br /br /那素衣女子亦是冷冷的瞧着,神色不曾变过分毫,在这深宫之中,她早已见惯了这些事情,或许上一刻还是盛宠一时的妃子,但下一刻却就能沦为不值一文的阶下囚,现实总是这么残酷。br /br /除了那个女人,没有任何人能真正的走到他的心里。br /br /“这下满意了?”褚擎看向沐音,眉宇间竟是带着一丝无奈与纵容。br /br /就像是安抚闹别扭的孩子。br /br /沐音眉眼一跳,声音冷然:“皇上这是要将处置芋贵人的罪名落到我的头上?”br /br /褚擎看着她漠然中带着一丝凌厉的神情,不知为何,竟是想要摸一摸她的头,这样想,也这样做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沐音在他抬手的一瞬间已然避开了身形,自然他的手亦是落了空。br /br /褚擎的脸色不是很好:“你就这么讨厌朕的触碰?”br /br /沐音淡淡开口:“身份有别,皇上还是注意些的好。”br /br /褚擎顿时冷哼一声:“你不让朕摸朕却偏要动手!”br /br /大掌拂过,沐音眉眼戾气闪过,身形一闪避开,五指却抚向腰间位置,银针在手:“皇上莫不是忘了我音某人还有一个身份?皇上若是思念旧人,不妨去睹物思人,我这江湖草莽出手没个轻重,万一伤了皇上,这可就不是美事了。”br /br /褚擎到底是没再动作亦或是不敢再有动作,她真的敢对他下手!这一点他毫不怀疑!br /br /“摆驾回御书房!”br /br /冷哼一声拂袖离去。br /br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沐音凌厉的凤眸却是再次染上了一层寒霜,真当她是泥捏的了,呵,她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让他尝一尝噬毒攻心的滋味。br /br /“音公子。”br /br /素衣女子缓步上前:“多谢你所做的一切。”br /br /“嗯?”沐音侧首:“叶贵妃这是何意?”br /br /叶贵妃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是落寞:“我知道凡儿之所以能来这宫里也是仰仗于你,还有方才的事情,也应谢谢你为我解围。”br /br /她自是从叶凡口中听说过有关她的事迹,方才的事情他大可不必参合,卷入其中也约莫是因为她,不论目的何在,她都理应道一番谢意才是。br /br /“叶贵妃不必客气。”沐音淡淡道:“叶凡如今既与我有些关系,有些事情自然不能袖手旁观。”br /br /“音公子可有闲暇?若是方便不如在此喝杯茶?”叶贵妃开口相邀。br /br /沐音淡淡一笑:“却之不恭。”br /br /叶贵妃朝身边侍奉的贴身婢女打了个眼色,那婢女当即挥退了其他婢女,而自己则退居在了一侧,静静的站着。br /br /,!

正文 第107章 太多的巧合

“听凡儿说音公子与齐家小姐结成了姻缘,我久居深宫倒也没什么贺礼可送,只能在此先道一声恭喜了。”叶贵妃从手上褪下一枚淡绿色的镯子,道:“这镯子是当年太后赏赐,也算是我赠予你们的贺礼了,还请音公子代为交给齐家小姐吧。”br /br /沐音自是看出那镯子的不菲,婉拒道:“叶贵妃客气了,我如今亦是身在这皇宫之中不知何时才能出去,这镯子怕是拿着也不合适。”br /br /“倒是我没考虑周全。”叶贵妃也没再推让,又将镯子重新带在手腕:“等你们大婚将至,我再命人前去给齐家小姐送去吧。”br /br /“叶贵妃在这宫里呆了也有十几载了吧?”沐音看了眼桌上的茶,淡淡开口道。br /br /“是啊,还有一载就满二十个年头了。”回想起当年种种,叶贵妃不禁轻叹口气:“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br /br /“叶贵妃当年入宫之时,怕是也没想到会是如此光景吧?”br /br /“想到了又能如何?”叶贵妃面上的笑容有些涩然:“该面对的总归是逃脱不了的,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对自己狠心一些。”br /br /“那现在又为何心软了呢?”沐音挑眉:“叶贵妃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一味忍让就能解决的。”br /br /叶贵妃眉眼陡然划过一丝戒备:“音公子此话何意?”br /br /沐音没有开口,而是抬手端起了眼前的茶,热气萦绕,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就像是这杯茶,看起来平凡无二,可真若喝起来那就又是另外一番滋味了。”br /br /叶贵妃看着那茶,心里却是陡然明白了什么,苦涩一笑:“到底是我大意了,即便我都已经如此了,没想到她们还是不肯就此罢手。”br /br /“铲除敌人最好的办法救出斩草除根,即便没有任何威胁,也要不留后患。”沐音道:“这茶到底也只是一味引子而已。”br /br /凤眸扫了眼桌上放着的锦盒,挑眉:“想来这里的东西约莫就是斩草除根的另一味引子了。”br /br /叶贵妃这才想起眼前的锦盒可不正是先前那芋贵人拿来说是要送于她的么?原先还只当她是在无聊前来炫耀顺带贬低她而已,眼下看来这一切都是早已算计好的啊,想到此,不由苦笑一声,这芋贵人是算准了她会将这锦盒带回去么?br /br /“看来我又欠了一个救命的恩情啊。”br /br /沐音笑着摇头:“就算我没有说出方才的那番话语,叶贵妃想必也不会中计。”br /br /叶贵妃淡淡一笑并不反驳,这芋贵人到底还是心思不够缜密,做出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女儿家的那点小心思而已,眼下她是失宠已久,可还不至于为了这些点心做出这等事情来。br /br /倘若换成张家那另一位来做此事,或许她真的会难逃此劫也说不定。br /br /“到底是救命之恩,是该感谢的。”br /br /“叶贵妃就当做是看在叶凡的份上。”沐音淡淡道:“眼下半月之期不到,他到底还算是我的人。”br /br /叶贵妃心知沐音故意有此一说,也不坚持,只是道:“如今芋贵人设计不成反被贬,那另一位想来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顿了一下道:“这皇宫到底不是久留之所,若是能离开还是趁早离开吧。”br /br /“想来叶贵妃也知道想要出这皇宫,宫里的这位可不一定答应。”沐音淡淡道。br /br /“音公子若当真想要出去,这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才对。”叶贵妃道:“芋贵人的事情过不了多久太后就会知道,等太后知道事情只会更糟。”br /br /沐音挑眉一笑,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叶贵妃就这么想让我离开皇宫?”br /br /叶贵妃神色微怔,失笑道:“倒是我急躁了,我只是觉得这里实在危险,音公子若是不愿自然可以留在这里。”br /br /沐音抬眼看她,并未当即开口,而是盯着她看了片刻,方才开口道:“叶贵妃第一眼看到我很惊讶?”br /br /叶贵妃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对上那稍显凌厉的凤眸,黝黑的眸子好似能洞察一切,早已将她看穿,心下一惊,连忙错开眸光,解释道:“只是没想到音公子竟然如此年少,凡儿也未曾提及,倒是着实让我有些惊讶了。”br /br /“哦?是么?”沐音淡淡一笑:“不知道叶贵妃可识得一名女子?这名女子的容貌与我有七分相像,听皇上的意思约莫应该也是宫里的哪位妃嫔,叶贵妃在宫中已有十几载,想来知道的也多一些。”br /br /果不其然,听到此言,叶贵妃倒是有些惊讶了:“皇上竟然给你看过她的画像?”br /br /沐音点头:“那是个很吸引人的女子。”br /br /“是啊,虽然她不是这后宫之中最美的,但却是最能吸引皇上注意的。”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叶贵妃的神情带着一丝落寞,又带着一丝惋惜:“可惜呀,那也只不过是个苦命之人。”br /br /“此话怎讲?”沐音挑眉。br /br /叶贵妃道:“这件事情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知道的也只是像我一样年老色衰之人,当时,我也不过刚入宫不过两年,皇上亦是登基刚稳住大势,即便当时有不少宠妃,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她,几乎是所有的好东西,皇上总是会给她送去一份,从不落下,当时她也已经有孕在身,皇上对她百般照料,可她却依旧对皇上冷淡的很,后来,听说孩子有两次差点小产,也正因为这样,身子也就更弱了,等到孩子出生之时遇到了血崩,纵使太医竭尽了全力护她一名,可终归是落下了病根,没过一年也就消香玉损了。”br /br /“那孩子呢?”沐音道。br /br /“孩子在出生的时候就没了,应该是先前那两次差点小产伤了孩子,这孩子出生就是死胎,她也大约是接受不了这打击,最终也是郁郁寡欢消沉了下来。”说起这些,叶贵妃亦是十分同情她的,就算得到了万千恩宠又如何,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无疑对她是个很大的打击。br /br /后宫之中哪会少的了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想要生下孩子,无疑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情,更何况就算孩子平安生下,将来勾心斗角,阴谋手段,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存在,也正是如此,她到了年纪也最终没要的一子半女,也算是对他们负责,对自己负责吧。br /br /死胎?br /br /沐音心里自然是不信的,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不论是时间还是其他都与她的年龄太过巧合,正所谓太多的巧合就不是不一定巧合了,这其中必有蹊跷。br /br /“那孩子是女胎?”沐音试探。br /br /果不其然,叶贵妃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从何得知?”br /br /沐音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满不在意的摆摆手笑道:“自然是信口胡走猜的。”br /br /叶贵妃也不疑有他,毕竟这些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你猜的不错,那孩子是个女胎,倒是可惜了,她母亲那样的容貌生下来的孩子也定然不俗,只可惜啊,这孩子跟她始终是有缘无分啊。”br /br /“孩子是被人葬在了何处?”沐音道。br /br /叶贵妃没想到她竟然对这孩子这么感兴趣,但看他们相似的眉眼,倒也释然了,任谁见到跟自己如此相像的人心里都会有几分好奇吧。br /br /“这孩子出生就是个死胎自然是入不得祖籍的,许是皇上额外开恩命人将那孩子葬入了皇家墓地,孩子小,不能立碑,也就这么埋了。”br /br /“原来如此。”沐音恍然,带着三分玩笑道:“倘若不是知道那是女胎,我倒还真是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世了。”br /br /叶贵妃亦是笑道:“你纵然像她,可不会是她。”br /br /当年那孩子她亦是亲眼见过的,是个女娃,绝非男娃,纵使是男娃,也绝不可能是他,且不说那孩子已经死了,就单是他与她的性情就有万分不像,他们只不过是长相有些相似罢了。br /br /“皇上亦是说过同样的话。”沐音道:“那女子性情温婉与我还真是天壤地别。”br /br /“可纵然是天壤地别,皇上还是将你留了下来。”叶贵妃叹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他留下你的原因,为何还要留下来?”br /br /沐音玩味一笑:“我只是想知道与我长相相似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罢了,毕竟天下之大,能找到一个如此相像之人也是缘分,不是么?”br /br /“现在知道了还是早些出宫去吧。”叶贵妃道:“若是让太后知道你的存在,你再想出宫怕是就要难了。”br /br /“这话又怎么说?”沐音挑眉:“我好像没有招惹过那位太后才是。”br /br /对此,叶贵妃显然不想多谈:“总而言之,还是尽快出宫去吧,芋贵人的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太后那里。”br /br /沐音凤眸一挑,面上兴味十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位太后更是好奇了几分。”br /br /看来这位太后也不简单呐,这太后莫不是与那女子之间还有什么事端?呵!这件事当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br /br /她很期待见一见这个所谓的太后。br /br /有些事情既然确定了,那就一定要有一个结果才对。br /br /,!

正文 第108章 一出好局

秀鎏宫,芋贵人哭得泪眼婆娑,一双如水的眸子涩的通红,紧咬下唇,满脸不甘。值得您收藏

“姑母,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都是因为他们那两个贱人!姑母,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我啊。”

“我交代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容贵妃也就是张家出来的那位妃子此刻全然没关心她的处境,而是冷声质问道。

芋贵人此刻哪里还在意这些:“谁知道那贱人有没有吃?明明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一副狐媚样子!真是不知廉耻!如果我是她,早就一头撞死了!”

芋贵人说的痛快,却没注意到容贵妃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人老珠黄?!她何尝不是人老珠黄!若不是因为稳住她们张家和她在宫里的地位,她又如何会将这个蠢货带进宫里!

“我不是告诉过你一定要亲眼看到她将东西吃下去!将茶喝掉的吗?!”

“姑母……”芋贵人被这凌厉的质问吓得抖了一抖,语气也不自觉的带上了颤音:“我……我真的有按你说的去办的……可是……可是没想到皇上突然来了……我……我……”

“蠢货!看到皇上来了你就不知道周旋一下?叶枫都已经失宠了这么久,皇上自然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你可倒好,直接折腾的从贵人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美人?!你知道为了让你爬上贵人这个位置我费了多大的心血?!”

本以为人蠢好掌控,可没想到这蠢货正事没一件干成的,反倒是麻烦给她惹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都是那个住在清幽院的贱人!”正不知该如何解释,脑中却陡然想起那让她从贵人变成美人的罪魁祸首,芋贵人当即道:“姑母!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存心挑唆,皇上也不会将我贬为美人!”

清幽院?!

听到这三个字,容贵妃眉眼陡然一跳,凌厉的眸子瞬间眯起:“你说有人住在了清幽院?!”

芋贵人忙不迭的点头:“是啊,姑母,若不是见她住在清幽院,我又怎么会上前质问她?明明是个男子,却长得一副狐媚样!姑母,你是没见到她有多嚣张!”

“究竟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

芋贵人又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还将沐音与叶枫扯在了一起:“说不定他们早就珠胎暗结,存有私情了!一个贱獠,一个贱人,正好绝配!”

“你确定她是皇上安排住进清幽院的?”容贵妃还是心存疑虑,清幽院那是什么地方她清楚的很,这后宫的人有谁能踏进那里?就连太后都不能!可现在一个无缘无故出现的男人竟然住了进去?!

这怎么可能!

芋贵人点头:“我亲耳听到的,而且皇上对她也是百般维护!真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皇上这么偏向她!”

说起这个,她心中就更是妒忌的厉害,明明最受宠爱的人是她!为什么现在反倒是一个男人夺走了她的一切!

她不甘心!

“皇上有没有说她是什么身份?!”

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芋贵人想了想,道:“好像是什么云门门主……对了,她长得跟姑母你这里的那副画上的人很像。”

“什么?!”

容贵妃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凌厉而满含戾气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你说她长得像谁?”

芋贵人被这阴鸷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一步,连带着声音也不自觉的颤抖的厉害:“是……是那画上……画上的女人。”

“你看清楚了?!”

“看……看清楚了……”

芋贵人又吓得瑟缩了一下。

她还从未见过姑母这副模样,这眼神简直是恨不得将她生生撕碎了!

下一刻,让她没想到的是,容贵妃竟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只是这笑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难怪……难怪他会让她住进清幽院……呵,原来如此……”

芋贵人听得糊涂:“姑母,你这话什么意思啊?皇上为什么要让她住进清幽院啊?”

容贵妃却没回她的话,而是冷声问道:“你方才说她是云门门主?”

芋贵人不明所以然的点头:“好……好像皇上是这么说的。”

“这可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容贵妃眯眼:“真是一出好局。”

“姑母,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啊?”芋贵人到底还是听不懂这话中的意思,不过却也不难猜出这里面肯定有事。

“闭嘴!”容贵妃眸光凌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再不好好把握,那你以后也不用叫我姑母了。”

芋贵人先是一喜,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那刚升起的欣喜却陡然消失的干干净净,紧随而来的却是无尽的恐惧,这是要跟她断绝关系的意思!也就是说以后她的生死她也不会再管了。

那也就意味着张家……舍弃了她?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还有大把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掩在衣袖下的双手狠狠地攥紧,面上闪过一丝坚毅:“姑母,你放心!这次我一定将事情办好!”

不管什么事,她都要办好!哪怕不择手段!

“好。”容贵妃将她的神情变化全看在眼里,唇角划开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呵,不管你是谁,只要长得像她,那就得死!

清幽院。

自从叶贵妃口中得知当年的事端,沐音的思绪便一直萦绕其中,本以为可以查出十年前事情的真相,却没想到竟然牵扯出了意想不到的事端,还有这身世……

好像一切都清明起来了,但又好像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沐音轻叹了口气,修长的玉手却是轻柔的抚上了微微凸起的腹部,若是师兄在就好了……

“音公子。”门外响起那公公小顺子的声音。

“进来吧。”

推门的瞬间,沐音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音公子。”同样的声音,相同的相貌,但说话的语气全然不同。

沐音眸光一闪:“你是秦桑的人?”

“是。”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沐音抬眸仔细的将他上下打量了番,不愧是易容高手,不止连相貌一样,就连声音与身高都不差分毫,倘若不是他故意在她面前露出破绽,怕是就连她一时半刻也察觉不到。

虽然她也懂易容,可也仅是容貌与声音,这身高确实做不到一模一样的,不得不说他是一个高手。

“人呢?”这人问的自然是指那容貌的主人小顺子。

“主子命人带走了。”虽然语气依旧平静,但不难听出提到秦桑时的敬意。

沐音挑了下眉:“走吧,韩雪风所住的地方想必你已经查清楚了。”

冒牌小顺子不置可否,恭谨的跟在身后。

俨然一副小顺子先前的模样,就连那走姿都不差分毫。

韩雪风纵然是被请回南姜,可到底还是个不受宠的,再加上这敏感的身份,褚擎对他自然也是不放心的,虽然住的地方不好,但却可以算得上是重兵把守,严密到怕是连一只鸟都飞不进去。

这显然就是一种变相的拘禁。

沐音走到院落前,便被驻守的侍卫毫不客气的拦了下来:“大胆!什么人胆敢擅闯此地!”

“认得这个吗?”沐音从身上拿出一枚令牌。

侍卫见到令牌,心中陡然一惊,连忙让开了道,恭谨的开口:“公子,请。”

沐音淡然的将令牌收回,这是先前褚擎拿给她的,对于褚擎此人,沐音倒是有些捉摸不透他,如果她的推测都是对的,那褚擎或许跟她也有必不可少的血缘关系,而如今褚擎之所以将她困在皇宫,无非也就是因为她的这张脸而已,看得出来褚擎对那个女子的确有情,可不知为何,沐音却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这一切好像都蒙有一层假象。

就好像揭开这层面纱,就能撕开血淋淋的真相。

沐音走进房间的时候,韩雪风正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东西,而显然,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看来你到南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沐音开口的同时,已然款步坐在了一侧的凳子上,神态惬意而悠然。

韩雪风正看得认真,乍一听到这声音,以为是幻觉,勾起唇角牵强的笑了下,可下一刻这笑意却是直接怔在了脸上。

“你怎么来了?”声音竟是带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沐音淡淡挑眉:“怎么?我不能来?”

韩雪风已然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看到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出现在眼前,心情无疑是兴奋的,笑了笑,道:“你能来,我的荣幸。”

而后又接了一句:“但凡你想来,这里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沐音眸光闪了一下,意识到什么,皱了下眉,转移话题道:“这些都是他给你的?”

这个他,指的是谁韩雪风怎能不知,冷笑了下,道:“他就算将这些烧了也绝不会给我。”

沐音蹙眉,原来褚擎已经对韩雪风戒备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这是别人送来的。”韩雪风解释道。

至于这个别人,他既然不愿意说,沐音自然也不会勉强,毕竟,这不关她的事不是么?

而且韩雪风绝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孤立无援,他所隐藏的势力先前在她被掳之时她便已经见识到了。

“你真的打算走上这条路?”沐音蹙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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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9章 韩雪风,活着吧

韩雪风扫了眼书桌上堆积成山的消息,眸中闪过几分嘲讽:“既然已经舍弃安宁的生活,来到这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了。”

“如果你这名义上的父皇对你还有一丝情谊,你这条路就会容易很多。”如果没有,那这结果就不言而喻了。

韩雪风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既然下定了决心,那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褚擎纵然对他防备甚重,但有些事情就连他这个皇上也没有办法,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里获取更多。

“看来你已经计划好了。”沐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问,只是你这身子却是拖不得了。”

韩雪风的身体状况相较先前而言是好了不少,但那也仅是靠药物维持而已,正所谓治标不治本,长此以往,日后必定会更加严重才是。

韩雪风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唇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初她说过要将他治好的,呵,因为不想欠了他的那份人情,可他宁愿她就这么永远欠着,因为这样,他们之间才算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牵扯。

“我都已经习惯了。”

良久,他方才缓缓开口道。

沐音看着他:“没有一副好身子,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

直白而又直击事实的话。

“能撑多久是多久吧。”韩雪风神色十分从容。

“我说过会治好你,就一定不会食言。”沐音凤眸定定的瞧着他:“韩雪风,活着吧。”

最后三个字像是叹息,有些缥缈却直击韩雪风的内心深处。

只有活着,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一切。

只有活着,才能义无反顾。

韩雪风怔然,沉默良久,却是扯出一抹风华绝代的笑意,他说:“好。”

沐音勾唇,有些事情说的太过直白反而不好,韩雪风远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

从身上掏出一个淡蓝色的瓷瓶:“这是我调配好的药,能暂时压制住你体内的毒素,等找齐了其余的两味药你的病就不必再担忧了。”

韩雪风这次倒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将瓷瓶收入了怀中。

“你打算在这宫里呆多久?”

“能呆多久就呆多久。”沐音语气随意,对此毫不在意。

“你……”韩雪风面上有些犹豫,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话就说。”沐音看了他一眼。

韩雪风定了定心神,对上她的目光:“你真的与齐家小姐……定亲了?”

沐音唇角轻扬:“此事不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么?”

“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韩雪风试探的道。

沐音挑眉,也没打算隐瞒:“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这么好欺负的一个人?”

韩雪风当即想到之前遇到之时她所说过的话,齐家可真不是正正经经的将她请来这南姜的,思及此,心下倒是有些释然了,对她此番的所作所为倒也理解了几分,只是……

“齐家可不是个难啃的骨头。”

纵使他这些年不在南姜,但知道的也总归要多一些。

沐音嗤笑一声:“只要给出足够的利益,再硬的骨头都不会难以下咽。”

韩雪风默然。

沉默片刻。

“我怎么总觉得你在布一个很大的网?”

按照她的脾性,纵然想要收拾齐家,却也实在犯不着走这一步棋,更何况如今还将自己深陷在这皇宫之中,这一切看似有些迫不得已,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沐音扫了他一眼,清冷的凤眸难得的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怎么?你怕把你也牵扯到这网里面来?”

“怎么会?”韩雪风苦笑一声。

他巴不得被牵扯到她的事情中去。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有个结果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沐音微微蹙了蹙眉,五指不由自主的抚向了腹部位置。

韩雪风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意识到什么,轻叹口气:“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顾忌一些的好。”

“自然。”沐音神色柔和的看向腹部还未出生的小家伙:“在他出生以前,我总要给他一个安稳。”

看着她面上从未有过的温柔神色,韩雪风眸光微闪,那一瞬间,那种散发着难掩的柔和气息教他有些不舍得移开眼,心底深处竟是生出一股艳羡来,原来,锋芒毕楼的她也有这么一刻是如此的柔和。

“我可以帮你。”

未经思考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沐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却是淡淡一笑:“你现在羽翼未满,不宜太过展露锋芒。”

韩雪风亦是回以一笑,意料之中的答案,心里却还是难免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若是用的到我,尽管开口就是。”

沐音没再拒绝,韩雪风究竟有多少势力她并不清楚,是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动用他的力量,而将他牵连进来。

“你现在还在清幽院?”韩雪风道。

沐音点头:“这个地方还不错,不过……”眉眼微动:“好像还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年那个女子住的地方就是清幽院吧?”

“你都知道了。”韩雪风并没有多惊讶,反而是在意料之中:“你猜的没错,这清幽院就是当年她住过的地方,不过却不是唯一的地方,她真正消香玉损的地方是芷兰宫,这个地方只是她呆过不足月余的地方而已。”

沐音挑眉,这倒是让她有些兴趣了。

“他单单将这清幽院视为宝贝,不止是你,很多人都不了解。”韩雪风道:“为此宫里的人亦是众说纷纭,但真正的原因或许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沐音道。

“只是听闻她是江家的女儿。”

说起来,韩雪风出生时,那女子已然消香玉损,对于她的传言倒是听过不少,但对于本人却还不是知之甚详。

“江家?”沐音挑眉,似乎并没有听说过南姜还有这么一个家族。

韩雪风点头:“对于江家我知道的也知之甚少,只是听说江家以前也是朝堂中人,且江家一脉皆是武将,江家家主亦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但是自新帝登基以后,江家不知为何就逐渐隐退在朝堂,如今也逐渐被世人所淡忘了。”

“你是说褚擎登基以后江家才逐渐隐退于朝堂?”沐音凤眸微眯。

“应该如此。”具体当年的真相他亦不是很清楚,这些也不过就是听到的一些传言而已,虽然有可信度,但终究还没有证实过。

“那女子死后江家的人也没现身?”

那女子既是江家一脉,即便江家退出了朝堂,也理应现身才是。

“这倒不清楚。”韩雪风道:“不过据说当年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具体是什么事,没有人知晓,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消失了。”

与其说是消失了,倒不如说是全都被灭口了。

沐音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凤眸闪过一丝暗芒:“这件事倒还真是蹊跷。”

“的确是有些猫腻。”韩雪风点头道:“都已是陈年旧事,若是想要调查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沐音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道:“太后,你可了解?”

此话一出,沐音清楚的看到韩雪风眸中一闪而过的浓浓的炙热的恨意,那是从他眼中从未流露过的情绪,哪怕是对褚擎,也不曾如此。

“她可是这后宫的主宰啊。”韩雪风嗤笑一声:“但凡她瞧不顺眼的,那就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说褚擎是掌权南姜生死的统治者,那她便是手握兵刃的刽子手。”

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瞧,配合的多好?

沐音眸光一闪,俨然已经想到当年韩雪风的母妃的死怕是与这太后脱不了干系。

“不过,她也快要死了,从此掩埋黄土,化为尘土。”

说这话之时,韩雪风的神情是淡然而冷漠的,没有先前的一丝一毫的恨意,平静的太过不寻常。

沐音眸色渐深,淡淡道:“是啊,都已经这把年纪,确实也该长埋黄土了。”

只不过,在这之前,有些事情还是要先办完的。

“很快了。”韩雪风道。

沐音眯了眯眼没说话。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陡然响起通禀声。

来人是小顺子,还有另外一个年龄稍大的公公。

那公公看到韩雪风,仅是微微拱了拱身子:“奴才见过二皇子。”

言语间并没有所谓的恭谨。

韩雪风却也并未在意:“不知王公公到此所谓何事?”

“奴才奉太后之命前来请音公子到懿瑄宫走一遭。”

沐音挑眉,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韩雪风早在看到来人时,心下已然咯噔一下,再听到这话,眸光倏然一暗,面色顿时沉郁下来,此时这太后召见沐音,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

正要开口,却只听沐音道:“既然太后召见,音某自当从命。”

“你……”韩雪风一脸担忧,这太后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去并非好事。

沐音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这本就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她来这皇宫也本就是有目的在身,既然机会已经送上门了,她又怎可白白浪费呢?

见她一脸云淡风轻,韩雪风心知她必然是有把握,但心底难免还是有几分忧心,点了点头,无声的道了小心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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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0章 杀意骤现

懿瑄宫。

“音公子请在此稍后片刻,奴才前去通禀。”殿门前,王公公止住了脚步,回首朝沐音道,语气疏离且淡漠。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劳烦王公公了。”

王公公客套了一句,人已是迈入了殿门。

沐音收回目光,侧首看向一侧的小顺子道:“你就在殿外等着吧,不用随我一同进去。”

小顺子微微蹙眉,俨然有些不太同意,保护眼前的人,是主子交给他的任务,他不能懈怠,这里绝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她暂时还不敢轻举妄动。”沐音冷笑道:“让我过来无非就是想要确定一件事而已,至于这动手……她不会傻到在这明面上动手的。”

她来这懿瑄宫的事情并没有隐瞒,倘若此时她出了事,那这矛头无疑对准了将她唤来的人,这人呐,哪个不是精明的很?这种显而易见的破绽俨然是不会发生的。

小顺子思虑片刻,却并未妥协,而是道:“我会在暗处。”

见他如此,沐音也并未再言,暗处亦或是明处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而此时,殿内。

“启禀太后,人已经到了。”王公公躬身开口道。

太后嗯了一声,双眸微眯,俨然一副假寐模样。

王公公见此,默默的站到一侧,亦是不再开口。

而那芋美人则是得意的瞥了眼殿门方向,神情带着难掩的得意,等吧,最好能等上四五个时辰才好!

半柱香的时辰已过,殿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小顺子眉头紧皱:“怎么还不出来?”

沐音扫了眼静悄悄的殿内,凤眸闪过一丝轻嘲,淡淡道:“还未开始,这下马威就先到了。”

小顺子身在江湖,于宫里的这些弯弯绕绕并不清楚,但眼下却也瞬间明白了沐音话里的意思。

冷笑一声,却也不再开口。

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辰,殿内总算是传出了声音。

沐音掀了掀唇角,抬脚神色从容的迈入了殿内。

同一时刻,原本站在一侧的小顺子也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殿内,坐在上首的太后一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位于其上,那虽年华老去的容颜却是难掩威严,即便已是苍颜白发,可那眸光却是不曾浑浊半分,凌厉而凛然。

然,凌厉的双眸却在看到来人的刹那,瞳孔骤然一缩,而后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有震惊,有愤怒,还有……杀意!

与她一样的自然还有那容贵妃,只见其死死的握着手中的茶杯,艳红的指甲恨不能将茶杯划碎!那眸中炙热的恨意和妒意几欲要将人烧成灰烬。

只见殿内沐音姿态从容的款步而来,修长挺拔的身形卓然而立,墨发束冠,一双微挑的凤眸凌厉随性,如玉的容颜完美的没有一丝瑕疵,她就那么款款而至,姿态从容随意,却难掩其风华绝代。

曾几何时,亦是有那么一个人风姿卓绝,难掩锋芒,竟有那么一瞬间,她们的身影如此契合的融在了一起……

既像是她,又像是她。

将她们的神色一一收入眼底,沐音唇角微勾,凤眸划过一丝冷然,微微拱手,淡淡开口道:“云音见过太后。”

而后侧首看向一侧,凤眸微挑:“见过容贵妃,还有这位……芋美人……”

“你!”芋美人当即怒意盎然,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一声斥责。

“放肆!”容贵妃低喝一声,眸中一片冷然。

意识到什么,芋美人身子颤了颤,却是安静了下来。

“你究竟是谁?”透着浓浓戒备与杀意的声音倏然响起。

沐音抬眼对上那深凹却凌厉不减的双眸,却是倏然一笑,清冷的凤眸上扬,无瑕的面庞顿时多了一丝难掩的魅然,薄唇微启,淡然的吐出四个字。

“云门门主。”

“不可能!”上首的太后一口否决,盯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缓和,凌然而犀利:“你与那狐媚子定然有什么瓜葛!说!你来皇宫到底想要做什么?!”

“狐媚子?”沐音轻嚼这三个字,面上笑容不减:“不知太后所言的人究竟是何人?至于为何来这皇宫,太后不妨可以去向皇上一问究竟,正巧,音某也想知道何时才能离开。”

“你少在这里跟哀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太后拍桌而起,面上怒意盎然:“再不实话实说,哀家便让你出不了这宫门!”

沐音笑容冷了几分:“该说的都说了,太后又要知道些什么?”

“放肆!”太后震怒,殿内的人当即跪倒一片,唯有沐音依旧卓然而立,神色淡漠不见半分慌乱。

“你真当哀家不敢对你动手不成?!”太后冷哼一声:“来人呐,将人抓起来,教教她这宫里的规矩。”

“是。”应声的是两个嬷嬷以及两个公公。

这两个嬷嬷已经算是宫里的老人了,侍奉在太后身边已有多年,折磨人的手段自是不少,而那连个公公虽算不上太后面前的红人,但却身强力壮,四个人想要拿下身形单薄的沐音,并非难事。

但只见那两个嬷嬷手腕一翻,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只待两个公公将人捉住就要扑上去,可不待那两个公公近身,两人便已是身形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狠狠地摔在了容贵妃与那芋美人眼前,口吐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两个嬷嬷见势不妙,握紧手中的东西就要扑上前去,但只见银光一闪,惨叫骤现,两人已是形如蚕蛹般倒在了地上,枯老的容颜扭曲,身形来回翻滚,像是忍受了巨大的苦楚。

“你……反了!反了!来人呐!”太后一脸震怒的指着沐音,面上杀意尽显:“来人呐!给哀家砍掉她的双手!”

立时,殿外涌现一批守卫,手持长剑,怒目而视。

沐音冷笑一声,垂眸扫了眼手中方才拿到的绣花针,在守卫袭上来之时,手腕微动,但只见惨叫迭起,而后四人已是倒了下去,同那两个嬷嬷一样,形如蚕蛹,来回翻滚。

见此情形,其余守卫皆是各个面露惧意,手持长剑,却是不敢轻易上前。

“太后将音某叫来这殿内,莫不是就是为了取音某人的性命?”沐音负手而立,神色淡然的看向稳稳坐在上首的太后。

太后此时的面色俨然已经愈加沉郁,且再见沐音神色淡然,毫无悔意,当即便是斥声道:“今日哀家倒要看看你怎么出这殿门!来人呐!将此人速速擒拿,生死不论!”

沐音眉眼一挑,凤眸杀意骤现,在一批人涌上前之时,手腕翻动,粉末飘然,人已是接连倒地,与先前那些人不同,这些倒地之人此时七窍流血,再没了一丝声息。

其余人见状,面上惧意更甚,却不敢违抗命令,互相对视一眼,只得一拥而上,意图将人拿下,可与先前一般,还未曾近身,眉心一痛,粉末飘然,人已是瞪大了双眸倒在了地上,再无一丝声息。

看着他们的死状,殿内的宫女皆是吓得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就连太后与那容贵妃也都流露出了一丝惧意,芋美人更是用帕子紧紧的捂住了嘴,生怕叫出声来。

早知道……早知道她这般恐怖,当日就……绝不会招惹上她。

尽管心里生出惧意,可这里到底是皇宫,太后又怎可放下身段:“来人!来人!来人!”

她就不信这么多守卫还拿不下她一个人!

沐音手腕翻动,杀意乍现,这些守卫她还真不放在眼里,但如今她有孕在身,到底不宜有太大动作,加之这到底是皇宫,杀了太多人也实在不好脱身。

正思量着,陡然殿外一声高呼响起:“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身影紧随而来,殿内之人当即跪倒一片。

“臣妾见过皇上。”容贵妃与芋美人亦是恭谨行礼。

“皇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太后眸光一闪,淡淡开口道。

褚擎扫了眼殿内的情形,眉头皱起:“这是出了何事?”

不待太后开口,沐音有些淡漠的声音已然响起:“皇上还是早些让音某出宫去吧,音某不过一介江湖草莽,实在无福消受宫中的待遇。”

褚擎早在看到殿内的情形之时,便已经猜出事情的大概,但此时听到沐音的话语,看她平静到没有波澜的神色,眉头还是微微蹙起:“你是朕请来这宫里的,若是有何不满,大可向朕提出。”

这是不同意放她出宫?

太后眉头紧皱:“皇上!此人心思太过狠毒,竟然胆敢在这懿瑄宫当着哀家的面杀了这么多守卫,还将两个嬷嬷打伤,此等大逆之人,皇上还是早早处决了好!”

褚擎并未接话,而是道:“母后将人带到这懿瑄宫,不知是有何事?”

“哀家听闻皇上带了个宫外之人进宫,而且将人安置在了后宫,哀家忧心皇上的安全,总是要了解一二的。”太后道。

“此事就不捞母妃忧心了。”褚擎扬眉道:“云音乃云门门主,是朕请到宫里的客人,母妃还是切勿听信谗言,让人欺骗了去。”

容贵妃面色陡然一僵,皇上这话虽未指明,可这话里的意思已是显而易见了。

太后面色亦是一变:“你当真要如此维护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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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1章 太后动怒

“她是朕请来的,朕自然要保她无虞。”褚擎丝毫不为所动。

太后抬手指向沐音,声音凛冽:“皇上此番行径莫不是因为这副容颜?皇上心中还惦念着那狐媚子不成?”

“母后!”褚擎沉了声音,低喝一声:“若是母后这里无事,朕就带人先走了。”

“慢着!”不等褚擎迈出一步,太后凛冽的声音已然响起:“皇上政务繁忙自可离开,但此人必须留下。”

“不可能。”语气不容置喙。

“难道皇上还想让十几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褚擎沉默了。

太后以为他想通了,心中松了一口气,吩咐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斩立决!”

涌上来的守卫见皇上没有出声,当即上前欲将沐音拿下。

就在此时,褚擎却突然低喝一声:“都给朕滚开!”

守卫当即跪倒一片。

“皇上!”太后执意:“哀家绝不会让事情重演!”

“出来!将此人给哀家立马杀了!”

一声令下,殿内陡然涌现四个黑衣之人,手持冰刃,眸光凌然。

沐音陡然眯起了凤眸,褚擎当即护在了沐音身前:“母后可知道她的身份?”

太后冷哼一声:“哀家不管她是何身份!今日都要命丧于此!”

陡然间,一声低低的笑声响起,太后看向声音源处,面色一沉:“你笑什么?”

沐音又是轻笑一声:“太后,你的想象力可真不错,莫说你只是南姜的一个太后,就算是南姜皇上想要我的命也得思虑再三。”

此时的她虽唇角含笑,但那凤眸却是一片冷然:“我音某既然敢只身前来这皇宫,自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后悔都来不及的,皇上觉得我说的可对?”

冷然的眸光对上褚擎愈加冰冷的容颜。

褚擎自然是要保她性命,但他出手是一回事,她胆敢亮出后招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落了他的颜面,自然是龙颜不悦,冷哼一声斥道:“你倒是计划周密。”

“皇上谬赞。”沐音顺势而下,神色并未改变:“想必皇上也瞧见了,若我当真毫无防备,今日说不定就要命丧于此了。”

褚擎再次冷哼一声:“有朕护着你,你怕什么?”

此话一出,太后的脸色当即更黑了,连带着那容贵妃与芋美人的神色也变了一变。

这明晃晃的袒护,不正是在警示她们吗?!

看到她们色变,沐音自然是愉悦的,抬眼看向褚擎勾唇道:“话虽如此,但保不齐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呢?皇上日理万机可不适宜日日与我相伴。”

“放肆!”此言一出,太后当即大怒:“区区刁民一个竟然胆敢当着哀家的面与皇上说出这等言论来!你哪来的狗胆?!”

这话可不正好应了那芋美人之前的话么?

区区一介男子竟敢有此肖想!实在该死!

“看来太后是误会了什么。”沐音淡淡开口,倒是丝毫不为眼前的处境着急:“我呢,虽是江湖草莽一个,但有些事情却还是清楚的,还望太后莫要妄自强加的好,不然,若是因此除了什么事,双方都不会太好看。”

褚擎眸色渐深,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面上是对太后言说,但何尝对他不是一种警示?动了动眸子,却是没有言语。

“你这是在威胁哀家不成?”太后盯着她的双眸几欲喷火。

沐音勾唇浅笑:“威胁谈不上,只是怕以后发生什么误会提前知会太后一声罢了。”

太后重重的冷哼一声,看向褚擎道:“皇上难道就任由她如此放肆不成?!”

褚擎有些不耐的动了动眉:“母后,她终归不是这皇宫中人,这些规矩礼仪不谈也罢,但她这个人母后动不得。”

最后三个字刻意加重了语气,太后又怎会听不出这其中的维护之意,但越是如此她心中便越是愤意难消,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皇上再一次深陷其中!绝不!哪怕付出再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看着太后眼中近乎偏执的疯狂,褚擎哪里不清楚她心中所想,沉了沉眸子,当下便是沉声道:“她是云门门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动她分毫,母后,希望你明白朕的意思。”

太后闻言几欲咬碎了牙,可偏偏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可能动手杀了她。

语毕,褚擎便是抬眸看向了沐音:“走吧。”

话落,似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阔步走了出去。

沐音对上太后那仿若要将她撕碎的眼神,淡然一笑便是收回了目光,只是临走之前却是满含深意的瞧了一眼那一直看戏态度的容贵妃与芋美人。

淡漠而又满含深意的凤眸像是染了一层冰,冰冷而凛冽,让两人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如坐针毡。

出了懿瑄宫,褚擎一直沉默的走在前,沐音缓缓的跟在后面亦是没有开口的打算。

直至到了清幽院,褚擎方才停下脚步,抬手屏退了身侧侍奉的人,这才看向沐音缓缓开口道:“今日的事情是朕的疏忽,今后绝不会再有此类的事情发生。”

沐音挑眉并不在意:“皇上多虑了,正应皇上所言我并非皇宫中人,自然在这也呆不长久,应皇上相邀已在此呆了三日之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不行!”褚擎拒绝的很干脆,眸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戾气,顿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又道:“你且在这安心住下便是,你放心,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沐音眸中暗芒闪过:“皇上此等作为莫不成真如太后所言?”

此言一出,褚擎瞳孔骤缩,然,下一刻神色间竟带着一丝狼狈,什么话也未说,甩袖便是径直离开了。

沐音看着他近乎狼狈的逃离,上扬的唇角逐渐曲平,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嘲讽与厌恶。

懿瑄宫的那一幕显然被刻意压制了下来,并没有传出什么谣言,似乎一切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皇宫,还是那么幽深而空寂。

入夜,原本双眸紧闭正在休憩的沐音却是陡然间睁开了凤眸,与此同时,冒牌小顺子也闪身出现在了窗外。

“音公子。”

此时,沐音已然收拾妥当,淡淡道:“进来吧。”

话落,窗外的身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房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已是多了一道身影。

“有人朝这个方向走来。”小顺子压低的声音缓缓开口。

沐音侧耳听了片刻,凤眸微扬,一个人?呵,还是没有丝毫武功的一个人?显然跟她意料之中的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倒是也有些意思。

“你去将人带进来吧。”

“是。”话音落地,人已是再次没了身影。

须臾功夫,房内便多出了两道身影,只见那小顺子此刻站在桌前,而手中则拎着一个嬷嬷打扮的女子,使力原因,女子的身子微躬,面容朝下瞧不清楚容貌,待小顺子松开手消失在房内,那女子便落在了地上,抬眸打量了下眼前,待看到沐音之时,双眸骤然一亮,使得那原本黯淡无光的面容霎时间多了几分明媚。

“你是娘娘的孩子对不对?一定不会错的,你一定是她的孩子……”说着,便是一把扑到了沐音身前。

沐音眉梢一扬,在她扑上来的瞬间,便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错开了与她的触碰。

那女子并未因此露出其他的情绪,她的眸中除了希翼便是浓浓的惊喜,看着她的眸光也像是染了一层纱,怀念而执着,似是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你是谁?”沐音俯视着她,清冷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动容。

“我……我是你母妃身边的婢女啊……”女子已是泪流满面:“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娘娘泉下有知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母妃?”沐音口中缓缓道出这两个字,冷然的凤眸依旧冰冷:“你怕是认错人了。”

“不会!我绝不会认错的!”女子很是肯定,想到什么,神色闪过一丝惊慌,连忙道:“你快走……快走……太后要派人来杀你……晚了就来不及了……”

似是早已有所预料,沐音神色间并未惊讶,反倒是瞧着她,微微挑了下眉:“你是太后宫里的人?”

之所以有此一问,自然是因为今日在懿瑄宫见过她一面,而当时她那震惊中带着惊喜的神情自然也落在了她的眼中,也正是因此,知道她是太后宫里的人,她亦没有出手。

女子见她不为所动,面上更是急了几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亲耳听到太后派人过来要杀你……你快走啊……你不能死,你绝对不能死,你一定要活着,活着给娘娘报仇!”

沐音垂眸看她:“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女子的话刚出口,外面却是陡然响起了一丝异动。

“人来了。”沐音唇角微勾,平缓的声音却是带着一丝凛冽。

“一定是他们来了,你快躲起来!”女子神色慌张,起身就开始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处躲藏之地。

可此时的沐音却神色冷然的注视着窗外方向,漆黑如墨的夜色中,细微而凌乱的打斗声也在逐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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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2章 烙印的图案

这太后派来之人足有二十余个,夜色之下,各个身着夜衣,将与夜色融为一体,且他们手中的兵刃俨然也是一模一样,招式动作更是分毫不差,“小顺子”虽是秦桑手下,武功路数皆为上乘,可终究架不住对方连番攻势,他们似乎早有预谋,一半之人将小顺子拖住,而另一半人则是快速的涌进其他房间,俨然是冲着沐音而来。

须臾,一抹身影已然冲进了房间,看到负手而立的沐音,来人目光一凛,当即发出了一声暗号,而后执起兵刃直冲沐音袭来,手段狠辣,全然是欲将人置之死地。

沐音凤眸一凛,手中银芒闪过,来人显然警觉性不错,一个错身避开了去,与此同时,沐音手中匕首现,错身几步,须臾间,一声闷哼,来人瞪大了双眸,满眼不敢置信的倒在了,没了声息,而心口处赫然流着汩汩鲜血……

站在一侧本打算拼死向前的女子,此刻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手举花瓶蓄势待发,但此时满面却尽是惊诧,眨眼功夫人就这么死了?

似乎显得有些太过不可思议了。

“躲到一边去。”沐音冷沉的声音响起,继而,门外赫然想起了一阵异动,接二连三的人登时出现在了房内。

此时女子已经悄无声息的躲了起来,而这里也只剩下了沐音与对方几人对峙。

看着悄无声息死去的同伴,几人眼中都变得有些凝重,本以为事情很好解决,没想到对方的武功竟然也是如此之高,这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上吧。”沐音的话落地,几人已是快速的欺身上前,招招杀机,毫不留情。

这些人俨然不是那么好对付,加之沐音如今有孕在身,更是不好大动干戈,只得一边护住腹部一边出招击杀,可纵然如此,几人亦是没有讨得什么好处来,因为沐音手中有毒,但凡被匕首划过,只要见血,人便已是废了,短短片刻功夫,已是有两人无声倒下。

似是察觉到了匕首之上有毒,剩余几人也小心谨慎了许多,场面一时更是严峻了起来,而此时的门外,小顺子已经解决了近六人,剩下的也不过五六人,忧心房内情景,小顺子本想错身转战房内,可偏偏几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处处阻挠,偏生不让其靠近房内半步。

无法,只得尽快先解决眼前之人,才能分身去往房内。

而此时房内的场景却是让人骇然,只见横七竖八已然躺了五六具尸首,其各个皆是面容惨白,七窍流血而亡,玄学肆意,好不骇人!

原来沐音本打算留下几人性命留作盘问,却不想几人的攻势越发迅猛,而如今她也是决计不能受一点点的伤,于是乎立时便毫不留情的下了杀招,剧毒齐聚,不消片刻几人已是死的透彻。

杀机还在继续,打斗声此起彼伏,清幽院外却像是形成了一道屏障,如此之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引起丝毫的动静,俨然这也都是提前吩咐好的。

将最后一个人杀死,小顺子当即闪身去了房内,解决完手中的一个,小顺子亦是解决了房内的最后一个,看着房内满地的尸首,两人神色都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这鲜血味道实在太浓,沐音不由得蹙了蹙眉,一股酸涩涌上喉间,当即从怀中拿出两粒药丸放入口中,不适这才得以缓解。

“音公子,你怎么了?”小顺子皱眉。

沐音淡淡的摆了摆手:“无碍,只是一时不适这鲜血味道。”

小顺子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想到这云门门主竟然还有些畏血?真不知道江湖上那些嗜血的传闻是怎么来的?

“这些尸首怎么办?”

沐音凝眉片刻:“这里是待不住了,怕是还会有另一批人过来。”

小顺子俨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只是……

“这些尸首难不成就放在这里?”

沐音扫了眼满地的尸首,亦是有些皱眉,离开是容易,但是眼下这么多的尸首可不能就这么放任在这里,否则就算她离开了皇宫,后续的麻烦也会不少。

正想着,一道异响传来,小顺子眉目一凛,只见暗处一道女子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赫然正是先前他所带来的那女子。

那女子看到眼前血腥的场景,当下便是吓得一个踉跄,却不想着一扑却是直接扑在了身前那一具尸首上。

捂嘴压抑的惊叫一声,连忙慌乱的爬起身,可越是慌乱越是手忙脚乱,挣扎半晌这才算是从尸首上站起了身,可也正因为如此,那尸首本就被匕首划乱的衣服更是凌乱了几分。

将她无事,沐音正欲收回目光,却恍然瞥见那尸首因为女子挣扎所露出的手腕,目光一凛,已是迈开步子朝着那尸首走去,果不其然,那尸首手腕处赫然正是一个烙印的图案。

与先前在断崖遇到的杀手一模一样!

“看一下其他人手腕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图案。”沐音朝小顺子道。

小顺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当下便是撕开其他尸首的袖腕,果不其然,每一个尸首的手腕上都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图案。

沐音敛眉,也就是说这些人就是南姜皇室的死士?!而这些人都是太后派来的,也就是说断崖上出现的那些死士很有可能也同样是太后派来的人?!

早先她并未与这太后有过恩怨,而这太后今日的神情显然也是第一次见她,既然如此,那又为何派死士对她出手?!

看着沐音越发皱紧的眉头,小顺子凝眉:“音公子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沐音扫了眼地上的尸首,道:“这些都是南姜皇室的死士。”

死士?

小顺子挑眉,对于死士他并不陌生,很多大户人家都会培养自己的死士,皇室之中有死士并不奇怪,但是派出死士就为杀她就有些奇怪了,死士无疑都是至关重要的关头才会出现的存在,眼下似乎并不是这样的存在。

堂堂一介太后竟然为了杀一个人而出动了死士,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沐音此时却是将目光看向了女子:“你怎么知道太后要派人来杀我?你听到了什么?”

女子方才听到他们的谈话便就已经察觉到这件事似乎并不寻常,但对于沐音却是并无隐瞒之意:“今夜子时,我本想偷偷来清幽院,却不想路过正殿,正巧听到太后所言,她吩咐那人说要取你性命,不能留你活到明日,我怕那人发现,就一直躲到了他离开,这才匆匆跑来。”

“当年的事情你知晓多少?”沐音眯眼道。

女子顿了一下,正欲开口,却陡然听到院外一阵异动。

“不好!他们来了!”小顺子闪身站在窗边,侧耳倾听了片刻,沉声道:“必须马上离开,此番来的人比方才只多不少,。”

沐音面色一沉:“放火烧了这里。”

小顺子闻言,神色顿了一下,将目光看向那女子:“她要怎么办?”

“一并带走!”沐音道。

小顺子摇头道:“恐怕不太可能。”

沐音蹙眉,只听小顺子继续道:“她手无缚鸡之力,带上她只会是个累赘,想要出去更是难上加难。”

这皇宫本就戒备森严,想要出去已是不易,更何况再带上一个累赘,到时候别说都出不去,就算他们二人也会被困在这里,正所谓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带上她根本不可能!

沐音面上也有些凝重,无疑,他说的很对,想要甩开后面的死士再逃出皇宫带上她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但是倘若不带上她,那当年的事情……

正想着,那女子的声音已然响起:“你们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有办法脱身的,这里我比你们熟悉,还有这火我来放吧。”

她的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先前那惊慌恐惧的神色,甚至唇边还带着丝丝的笑意,看上去显得有些温婉祥和。

“再晚确实就来不及了。”小顺子开口道。

沐音看了眼那女子,终是点了点头:“走。”

两人身形一跃,便已是消失在了原地,而那女子看着两人消失的身影,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些,有欣慰,有叹息。

缓缓走到那掌灯处,将油灯执起,淡淡一笑,便是扔向了窗幔,刹那间,火光肆意,不到片刻功夫,火势已是蔓延了开来。

而那女子似是也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慢慢的走到墙壁的一端看着空空如也的墙面,唇角笑意温和:“娘娘啊,奴婢终于可以心安了,当年的事情全是奴婢一手造成,是奴婢对不起您啊……如今看到她安然无恙,奴婢也总算是放心了,这么些年,奴婢一直都活在自责里,如果当初奴婢没有做错那件事,或许您也不会……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奴婢总算是解脱了,总算是能下去见您了……”

“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近乎呢喃的唉声渐渐被大火吞噬,火光冲天,照亮一方夜空,红黑相交,美艳不可方物。

清幽院,化为了一摊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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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3章 换回女装

夜色朦胧,再加两人的身形极快,并不容易追踪到他们的踪迹,即便身后跟着死士,但他们亦也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更何况瞧不见两人的身形,只得四下来回寻找。==

“不好,前面有人!”小顺子低喝一声,脚下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两人的身影同时落在了房檐之上。

“音公子,我先去引开他们,你趁机赶紧出宫。”小顺子低声道。

单凭他的本事这么些人还不至于能伤了他,沐音知晓他的本事,当下也不犹豫,点了点头,正欲开口,鼻尖一动,陡然抬手道:“等等,前面或许不是死士。”

不是死士?那又是谁?!小顺子蹙眉。

与此同时,一道低沉黯哑的声音响起:“音儿。”

随之,黑影袭来,沐音刹那便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师兄来的可真及时。”沐音笑道。

“幸好没错过。”祁瑾熠将人揽在怀里,神色温和:“可有受伤?”

沐音摇头:“这些人到还不至于能伤的了我。”

“那就好。”祁瑾熠轻叹一声,又将人拥紧了些。

殊不知一旁目睹一切的小顺子早已是目瞪口呆,在他看来,眼前的情况十分的微妙,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毫无顾忌……咳咳……

眼下的情形显然不是谈话的时候,沐音从祁瑾熠怀中退开,看到一旁小顺子那颇为复杂的神色,眉宇间顿时闪过一抹无奈,但也没想要解释。

“走吧。”祁瑾熠握着沐音的手,缓缓道。

“师兄带了多少人前来?”沐音挑眉道。

“不多。”祁瑾熠道:“来的匆忙,只带了十人。”

“足够了。”沐音道:“清幽院还有个人,很重要。”

“已经来不及了。”不待祁瑾熠开口,小顺子的声音已经幽幽响起。

沐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耀眼的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那里的方向正是——清幽院!

如此之短的时间,火光冲天蔓延之势亦可燎原,再加之还有死士围堵,那女子能出逃存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沉默片刻,沐音敛下了双眸:“罢了,咱们走吧。”

清幽院的火势还在继续蔓延,通天的火光照的人移不开眼。

与此同时,整个皇宫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历经了整整四个时辰火势方才被扑灭,而此刻剩余的也仅是一片黑的发亮的焦木,萧条而又孤寂。

“启禀皇上,房内只找到了残留的几具骸骨,只是烧的厉害,分辨不出身份。”来人禀告道。

褚擎此时一袭明黄色内衫,肩上只披着一件黑色绒毛裘皮,面色沉郁的骇人,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就足矣将人结成冰:“还发现了什么?”

压抑的声音仿若夹杂着寒冰,阴冷刺骨。

来人瑟缩了一下,不敢有丝毫隐瞒:“除了房内,院内也发现了几句骸骨,不过这些骸骨因为火势折损更为严重,已经拼凑不齐了,房内还有……还有浓重的血腥气味,地上的血迹都已经被掩埋住了。”

清幽院内一向人少,自她住下之后,也只留下了小顺子一人服侍,这么多具骸骨以及浓重的血腥气味,此事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

褚擎的脸色沉了又沉,抬眸凝望着一片焦木的场景,想起昨日那个还对他说要离开的人,心中更是止不住的怒意盎然,这么一个人……就这么一个人……竟然连最后一丝留恋都不曾留与他,好!好啊!当真是好得很!

纵然心中对着幕后黑手已然猜的不离十,可终究是不愿相信,亦或是不敢相信!

怎么能!怎么能如此残忍!将他这唯一的念想也毁的彻底!

“给朕查!不惜一切代价的查!”他怒声吩咐。

“属下遵命!”吓得众人纷纷跪倒了一地。

同样躲在暗处等了足足四个时辰的韩雪风,看到眼前的一切,敛下了双眸,低声的咳了几声,面色愈加苍白了几分。

“殿下,您身子骨不好,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身边侍奉的公公小声的道。

韩雪风又深深的瞧了眼眼前的废墟,呢喃道:“你还活着,对么?”

“殿下,您说什么?”

“无事,走吧。”韩雪风拢了下身上的裘衣,转身离开了这里。

懿瑄宫。

“你说什么?!生死未明!哀家要的是她的项上人头!”太后气的打颤:“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人都杀不死!哀家养你们何用?!”

“嘭——”茶杯落地,茶水肆意,刺耳的响声响彻殿内。

“太后息怒!”来人跪在地上并不躲避,茶杯碎片划过脸颊,当即映出嫣红的鲜血来,顺着冰冷的面颊而下,恐怖而又摄人。

“属下等赶到之时,院落已经起火,火势太大,属下等只依稀看到房内倒下的人影,具体是不是那人,还不能确定!”

当时虽兵分两路寻找,但并没有查到可寻的踪迹,只有浓重的血腥气味以及倒下的身影。

太后闻言皱眉:“那这么说那倒下的人也有可能是她了?”

“属下没有亲眼瞧见,不敢断言!”来人恭谨答道。

可即便如此,太后心中已然觉得那倒下的人便是沐音无疑了,清幽院一向人少,房内不可能会有其他人出现,派去那么多死士都被杀死,恐怕她亦是气数已尽,不过这样也好,葬身火海,倒也省的她来收拾后续的事情了。

“皇上还在那里?”

“是,皇上震怒,下令严查此事。”来人道。

严查?!太后勾唇一笑,似乎并不将此放在心上,就算查到了她又何如,她的皇儿亦不会为了她而对他这个母后如何,正如当年一样!他的皇儿选择的依旧是他这个母妃!

“你下去吧,暗中严密关注此事。”

“属下遵命。”

皇宫,似乎愈发的不安稳了。

出了皇宫,沐音便让“小顺子”回了秦桑身边,而她则是与师兄一道住处,由于皇宫的事情未平,沐音也不便以云门门主的身份出现,于是直接换回了一袭女装,容貌上并未做任何修饰,但与先前男装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与师兄说了下宫里的事情,一切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虽然那女子死了,可这线索也都已经有了,只要顺着这条线查下去,定然也会有收获的。

宫里清幽院起火的事情被褚擎刻意压制了下来,是以,此事宫外并非有人知晓,知道的也就是昨日夜里宫内起火了而已,至于是什么地方,又因何故而起火,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恢复了女装,很多事情做起来也没那么多顾虑了,沐音与师兄两人从一家玉器店出来,迎面正走来两个男子,祁瑾熠揽着沐音的腰身,沐音亦侧耳正说着什么,祁瑾熠面色柔和,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柔情画意的画面难免让人侧目,看着两人相携远去的身影,众人不免一阵感叹。

而正迈入玉器店的其中一蓝衣男子却是陡然顿住了脚步,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怎么瞧着那女子这么眼熟呢?”

“嗯?”身侧白衣男子侧目:“你说什么?”

“二哥,你有没有觉得方才出去的那女子又些眼熟?”蓝衣男子蹙眉道。

白衣男子皱眉,方才他亦只是微微侧目,只看到了那女子一点点的侧颜,倒是旁边那男子瞧得真切:“你是不是还在想娘给你的事情?”

“不是,哎,我没有想这件事。”蓝衣男子似乎有些急躁:“真的,我真的觉得她看起来很熟悉,好像之前见过,不对,应该是经常见到的一个人……是谁呢?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那眉眼如此的熟悉,还有那侧颜,似乎都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此熟悉,好像有什么要炸开,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想起来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白衣男子闻言侧首看向那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注视了片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也并未发现任何熟悉之感,蹙了蹙眉,不由开口道:“你应该是看错了。”

“我真的没看错……”蓝衣男子捂着有些胀痛的头,神色有些痛苦,想到什么,突然道:“不行,我要再去瞧一瞧。”

说着,人已是转身快步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

白衣男子见此,只得抬脚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沐音与师兄正相携而行。

“下次你若想要什么玉,我找人去找就是,也省的单单跑来这里。”祁瑾熠柔声道。

沐音抬眸看他,低低一笑:“好。”

然,正是这扬首的瞬间,半边侧颜浮现,正巧落入了紧随而来的蓝衣男子眼中。

脚步骤停,只见那蓝衣男子神色怔然,眸间满是不可置信,身子似乎都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

“怎么了?”白衣男子紧随而来,看着他这副神情,清俊的面容带着一丝诧异。

“是……若儿,是若儿。”蓝衣男子陡然间紧紧地握住白衣男子的手臂:“二哥,是若儿啊,她长得跟若儿几乎是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白衣男子清俊的神情此刻已是变了模样。

正文 第114章 拿命在乎的人

“爹!娘!”人未到,声先至。

“臭小子,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这风风火火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江淮揉了两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恨不能将眼前的儿子拔过来再收拾一顿。

“爹,你先别急着骂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江若君看了眼周围道:“爷爷和大伯怎么不在?”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清闲?”江淮不客气的冷哼一声:“什么事?快说。”

江若君此次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极为认真的开口:“爹,我今日看到了一个和若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什么若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是你姑姑!”江淮圆目一瞪,说完却是陡然反应过来他方才所说的话,当即惊得从凳子上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看到自家老爹的反应,江若君并没有多惊讶,反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爹,我说的都是真的,我跟二哥本来打算去玉器店买件玉佩,正好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从店里面出来,那女子长得跟姑姑一模一样,就跟你书房里挂的那副姑姑的画像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刚坐下的江淮一个手抖手中的茶杯硬生生的给捏碎了:“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江若君凝眉道:“不信你问二哥。”

江淮连忙看向自己那向来稳重的另一个儿子:“老二,小三说的是真的?”

小三?江若君嘴角抽了抽,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江若衍点头:“我们的确碰到了一男一女,不过那女子的长相我没瞧见,若君后面追了出去,应该瞧清楚了。”

“这么说……这是真的了?”江淮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不行,我要去亲眼看看,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既然决定了就要马上行动,江淮甚至已经在想要以什么借口过去的好了。

哪想到江若君却是直接来了一句:“我哪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啊?”

“你不知道这么着急滚回来干嘛?!”江淮差点没急的跳起来。

天知道,这对他们江家意味着什么,又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江若君也被骂的很无辜:“我这不是急着回来告诉你了。”

江淮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急的来回踱步:“老二,你快去派人去查一下,将人带到府上来!不!还是我亲自去为好。<>”

“爹,既然知道了这些消息,她想必一时半刻也离开不了,咱们这么贸然派人打探,反倒是会适得其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江若衍缓缓开口。

相比二人而言,他相对而言还有理智在,虽没见到那女子的容貌,但他却见到了她身旁的那男子,单是那份气势就足矣说明他的身份绝不简单,正因如此,他们才更不可轻举妄动,以免引发误会就更加得不偿失了。

听到此话,江淮当即也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但是若是因此放弃查探,那他也是绝对做不到的,更何况此事若是被那人知道,一切就又晚了,沉思片刻,道:“此事你们就不要插手了,我来办。”

话落,又瞧了眼俨然有话要说的江若君,沉声道:“尤其是你,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贸然行事,此事关系重大,当年的悲剧决计不能重演。”

江若君闻言亦是难得的没有开口,而是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爷爷和大伯那里暂时还是先瞒着吧,等事情查清楚再说不迟。”江若衍道:“至于大哥那里,可以适当的透漏一些。”

江淮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你娘那里暂时也先不要透漏,免得到时又是空欢喜一场。”

江若衍点头。

门外刮起一阵寒风,将屋内的窗子吹开了来,江若衍抬眸,江家……是该有些不同了。

沐音看着手中齐苏送来的消息,凌厉的凤眸微微眯起,唇角划开了一丝浅淡的弧度,齐府,藏得还真是深呐,这么些个产业竟然都不曾被发现过,呵,这还真是很好的切入口啊。

“初一,你去将这几个地方查清楚,看看与他们合作的都是些什么人,将他们的底细全都查清楚。”

“是。”与王妃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们几个却都是打心眼里很敬佩沐音,无关身份,而是沐音所做的事的的确确教他们折服,有这样一个王妃显然比一个娇滴滴的王妃更让他们欢愉。

初一离开后,祁瑾熠也处理完了手中的事,走到书桌前坐下,又将沐音拉入怀中,温声道:“可是累了?”

沐音轻笑:“这一整日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又怎么会累?”

祁瑾熠低笑:“方才你吩咐初一的话我可都听到了。<>”

沐音眸光一闪,笑道:“让我这么无所事事,我还真坐不住,眼下齐府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自然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早点解决这里的事情也好早日回幽州。”

南姜这个地方,始终让她不喜。

祁瑾熠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当下亦是点头笑道:“好,回幽州好好养胎。”

沐音点头,等回到幽州,怕是也要显怀了,到时候许多事情做起来确实也麻烦了不少,的确是该好好养胎了。

“江家的人你有什么打算?”祁瑾熠开口道。

沐音挑眉:“江家有动作了?”

祁瑾熠点头:“江家的人在打探你的消息。”

沐音凝眉片刻,倒是有些无所谓的摆摆手道:“随他吧,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打算再说。”

“他们或许是想将你接回江家。”祁瑾熠道:“江家迄今为止也只有江若一个女儿。”

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沐音皱眉,如今她的身份已经是**不离十了,那位宫里的娘娘江若也就是她血缘关系上的娘,而江家自然在血缘关系上也无可厚非的就成为了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但是即便如此,她亦不可能会回到江家,留在南姜。

江若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力,江家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亲情于她而言,早已经淡漠如水了。

江家与沐府一样,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唯一不同的只是沐府她不会轻易放过,而江家她则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那个精力去了解和接触。

因为,没有必要。

“师兄忘了我是音府的沐音,是熠王府的熠王妃。”

却不是江家的女儿。

祁瑾熠垂眸低首轻吻上她的唇,温柔而嵌眷。

沐音微微昂首,回拥住他,加深这个温柔的吻。

江家。

“事情查的如何?是不是都调查清楚了?”江淮看着面前的人,眉宇之间难掩激动之色。

眼前的人正是江家的管事江左,江左自幼便在江家长大,在江家位列朝臣之时,也曾入官拜将,是军中的一名将军,可自打江家退出朝堂,他亦也卸甲归来,回到了江家,成了江家的管事,这一呆便是如此之久。

而在江家,他亦是有着至高的话语权,江若衍等三兄弟对其亦是当成长辈般敬重。<>

自然,江淮于他便是如兄弟般亲如手足。

也正是因此,这件事才放心的交给了他来办。

江左点头:“她唤名沐音,三天前与夫君经商来到此处,因为一批货物滞留,耽搁了时日,目前所住的地方是租下的一间普通院落,离这里也仅相隔一条街的距离。”

他将查到的消息一一道出,殊不知这些都是祁瑾熠早已安排好的。

“她已经成亲了?”江淮蹙眉,俨然对这个消息有些不悦。

即便现在还无法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他们江家的女儿,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昨日的那个梦是真实的。

昨日他梦到从不曾入他梦境的妹妹入了他的梦,她笑的很愉悦,一如当年在江家一样,她站在梨花树下,笑看着他,对他说:“二哥,你看我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漂亮?”

“嗯。”他重重的点头,怎么会不漂亮,他的妹妹是这天下最漂亮的女子。

她笑了,笑的很开心,她说:“等你见到了她,肯定会觉得她比我更好看。”

她是谁?!不,不论她是谁,她都不可能能替代他的妹妹。

“她肯定没你好看。”他笑着安慰她。

却不想她却生了气:“你怎么能说你的外甥女不好看?”

嗯?外甥女?他凝眉还没来得及细想,便醒了过来,再想入睡,可再也入不到那个梦里去了。

看到他陷入了沉思,江左点了点头,道:“我已经命人送去了帖子,正好可以趁着此次寿宴将人请来。”

“好。”江淮点头,他还在为难要找个什么借口去找人,眼下不正是一个好机会么?到时候将人请到府上,一切不是都清楚了吗?

“此事暂时先不要告诉老爷子。”江淮道:“你先留意着她那边的动静,看她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到时候我也正好一道过去。”

江左对此早有准备,在查探的时候这些事情也早就摸清楚了:“明日她会去凝香楼。”

江淮显然十分愉悦:“这可是一个好机会啊,不行,我得好好收拾收拾,看明日穿什么去合适。”

方才还正经的人,这瞬间就变得犹如孩童一般,旁人不懂,可江左明白,这个孩子对于江家而言那就是拿命来在乎的人啊。

自然,这其中也包括他。

正文 第115章 第一次见面

凝香楼。。“这都等了半个时辰了,人怎么还不来啊?”江若君敲着筷子,眼睛都要望眼欲穿了。江淮瞪他一眼:“嫌等得着急?那就滚回家去!”他本来就打算一个人瞧瞧的过来,哪想到刚出府门就碰到这子,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软磨硬泡的非要跟来,倘若不是怕耽搁了事情,他指不定将他扔到哪嘎啦里去了。“别啊,爹,我只是随口,当不得真。”看到自家老爹发火了,江若君立马讪讪一笑:“别是半个时辰了,就是一个时辰那也没事。”见他识时务,江老爹冷哼一声这才慢悠悠的喝起了茶来,只是那目光却始终没从门口移开过分毫。江若君摸了摸鼻子,倘若不是证实过,他还真怀疑自己是被抱养来的孩子!有这么对待自己亲儿子的么?幽怨的叹了口气,静静的等待着那抹身影的出现。终于,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出现了一高一低两道身影,两人一个一袭黑衣,一个一袭红衣,相得益彰,男子揽着女子的腰身,女子微微靠在男子臂弯下,俨然一对儿金童玉女,霎时吸人眼球,不过碍于两人那凛然冰冷的气场,许多人的目光不由都收敛了很多,只有江家父子的目光始终直愣愣的定在两人身上,不,是定在那女子身上,似乎是要将人看穿。江淮目光怔然的看着眼前之人,那熟悉的眉眼,精致的五官与心中那抹熟悉的容颜逐渐重叠,融为一体,他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但内心却已是汹涌澎湃,没人能理解他现在的这种心情,那种感觉就像是久旱逢甘露,在失去最后的希望之时,眼前突然出现了希望!如果之前心中还有一丝不安的存在,那这一刻心已经定了,她,就是若儿的孩子,是他的外甥女,是他们江家的孩子!“爹,你再不行动,人可就走了!”江若君在一旁声的提醒道。江老爹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可这一站却是忘了胳膊处放的茶杯,只听“嘭——”的一声,茶水四溅,茶盏碎裂,溅了江老爹一身的水渍。这么大的响动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而那门口的两人却是看叶没看,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江若君见自家老爹停滞不前,目光一转,当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两人的方向走去,原本江家父子二人所做的位置就极其靠近楼梯处,如今这也不过才走了几步人就已经到了两人的身后。“那个……”刚一开口,趁着两人回头的那一瞬间,江若君就立即装作被撞的模样,手中的茶杯精致的泼了自己一脸……泼了自己一脸!此时此刻,江若君是懵逼的。看着眼前一脸懵逼的人,沐音掩下唇角的笑意,挑眉道:“你没事吧?”江若君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水渍,戏都已经演到这了,总得演完不是,心一横,咬牙道:“没事没事,都是我自己太着急了,不关你们的事,我知道你们也是无心的。”“呵。”沐音低低一笑,罢了,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不表示点什么,那也太对不起方才他这表演了。“难得这位公子大度,公子若是不嫌弃,就由我们夫妇二人做东请这位公子与……”沐音目光看向依旧站在那里的江老爹。江若君当即接话道:“那是我父亲。”“哦。”沐音浅笑:“请这位公子与令父一起吃个饭,就当赔罪,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没问题,没问题。”江若君当即拍板决定。沐音与师兄二人走在前面,江若君连忙跑到自家老爹身边:“爹,赶紧走啊,还发什么愣啊。”江老爹这才反应过来,看向自家儿子的目光难得的带着难掩的赞赏,抬手用力的抬了拍他的肩膀:“好!有出息!真不愧是我江淮的儿子!”完,人就已经迈开了步子。走在后面的江若君却是差点没哭出来!他长这么大干了这么多事也没见自家老的夸一句,可今日干了这么蠢的一件事,竟然让自家老爹这么夸!这一刻,他真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江老爹此刻可没什么精力去想自家儿子想什么,眼下他满脑子想的可都是外甥女啊,他江淮的外甥女啊。“两位都是这云城人士?”沐音淡淡开口道。江若君正想开口回答,那边自家老爹的声音已经响起来了:“嗯,我是江淮,这是我儿子江若君。”江若君抽了抽嘴角,人家有问你名字?!沐音浅笑介绍:“这是我夫君苏瑾熠,我叫沐音。”毕竟知晓对方的身份,祁瑾熠淡淡的朝着江淮点了点头,不热情却也不显冷漠,刚刚好。可落在江淮眼中这是怎么看怎么就不顺眼,自家外甥女这还没跟他们相认呢,就突然已经有了个夫君!他们江家的女儿那将来的夫君也是要最好的!眼前的人这容貌长得倒是还不错,但是其他方面还有待考究。“你们是生意人?”江淮道。沐音点头:“江老爷好眼力,我与夫君因为生意的缘故也是前两日才刚到云城。”“那不知你们要在在此待多久?”“自然是要等这边的生意做完了,才能离开。”“不知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都是一些茶叶。”“是么?起来我平日里也喜欢喝茶,我们还真是有缘呐。”江若君默默抬眸扫了自家老爹一眼,喝茶?!他怎么不知道自家老爹何时多了这么个喜好?这难道的不是自家二哥么?“既然江老爷也喜欢喝茶,回头我让人送些到贵府去。”“这敢情好啊,二位若是有空也不妨来府上做客,江府的大门永远为二位敞开。”“江老爷客气了。”两人相谈甚欢,只有江若君默默的坐在一旁插不上一句话,而祁瑾熠则原本就没打算开口,此时此刻他正在仔细耐心的挑鱼刺,只见其将剔好的鱼肉递到沐音身前,笑的温和:“昨日不是想吃鱼了?这鱼肉倒是鲜嫩,尝尝看合不合胃口?”沐音就着他递过来的筷子,直接吃了一口,不错,的确是挺鲜嫩:“这鱼确实不错。”话落朝江家父子道:“二位不妨也尝尝看?”江老爹看着两人一个喂得温柔,一个吃的愉悦,看向祁瑾熠的目光也跟着柔和了几分,嗯,这点还是不错的。“沐姐平日里喜欢吃鱼?”苏夫人?!哼!他才不会这么叫!他这个二舅舅还没同意呢!江老爹心中默默的想着。沐音与师兄自然也不会纠正这所谓的称呼,毕竟,这苏夫人可并非是她,自家师兄也不姓苏。“倒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许久不吃,突然有些想吃罢了。”这话倒是不假,自打怀有什么以来,这腥味太重的吃食便是再也沾碰不得了,好在,这里做的鱼倒是没什么腥味。江老爹点了点头,而后道:“不知沐姐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师傅。”沐音道:“我们夫妻二人无牵无挂,平日出门也是方便。”沐音的随意淡然,可听在江淮心中除了满满的心疼就再无其他了,若是能早点见到她,那是不是……“你父母呢?”沐音笑了一下:“我自幼跟着师傅长大。”这是无父无母了?江老爹的心又是抽痛了一下。“没关系,江府的大门随时打开随时欢迎你……们。”沐音笑了笑,却是没有应下,只是慢慢的吃着师兄夹过来的菜。江老爹也知道自己这是心急了,轻咳一声,下意识的将方才挑好刺一块鱼肉就想送到沐音身前,可抬眸就看到两人一个喂一个吃,好不惬意,当下也意识到自己这行为有些过了,毕竟眼下他们也是才刚认识而已,又咳了两声,右手跟着转了个方向,将鱼肉送到了自家儿子的碗里。“来,多吃点。”江若君被自家老的温柔的语气吓得脚下一滑,差点没从凳子上跌下去,看着碗里剔好刺的鱼肉,简直就想将其双手供起来了。自家这妹妹果然是他的福星啊福星,瞧,这才多大点功夫,他老爹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完全变了,虽然他本意并非如此,可这已经很好了!江若君心底也愈加喜欢这个妹妹了。“来,吃点青菜,鱼肉不能多吃。”祁瑾熠已经将夹好的青菜递到了沐音唇边。沐音本想自己动手,可奈何自家师兄坚持,倒也就释然了,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饭来张口的待遇。江若君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不由感叹,自家这妹夫还真是贴心,原本瞧他的模样倒是冷冰冰的不易近人,没想到竟然还是挺温柔细心的一个人,还有自家这妹妹,乍一看也是个不好亲近的清冷性子,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那上挑的凤眸间难掩愉悦之意,两人的眸光对上,眉宇间的冷然更是消失殆尽,剩余的都是满满的柔和之意。不得不,这两人看上去还真是般配!不,应该是绝配!(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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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6章 剑拔弩张

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处的和睦相聊甚欢,江淮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想要拉近与沐音的关系,让江若君看直了眼睛,自家老爹那是什么脾性,没有人比他更能体会了,但是瞧瞧现在,笑的跟个二傻子似的人是谁?“沐姐的父母是……?”江淮试探的开口问道。沐音微微蹙眉,江淮连忙解释道:“沐姐别误会,只因为沐姐与舍妹长得有些相似,所以……”沐音轻笑一声:“看来我这相貌在云城倒是太过大众了,竟然接二连三的与人撞相。”江淮眸光骤紧,沉声道:“莫不是还有人过相同的话?”就连一旁的江若君面色也凝重了几分。将他们二人的神情看在眼里,沐音不动声色的敛下双眸,淡淡道:“是啊,刚来云城之时遇上了一个人,他也我与一个故人长得有几分相像。”“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话一出口,江淮便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连忙道:“沐姐别介意,我只是有些激动,猜想那人或许与舍妹也是旧识。”“当日不过一面之缘,他的身份背景我确实不知。”沐音道:“不过瞧着言谈举止应该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那就不是那个人派来的人了。江淮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江湖中人,那应该与舍妹没有什么关系了。”沐音淡淡一笑,垂眸饮了一口茶,看来江家的人并不知道秦桑大哥与江若认识,方才她如此,也不过就是试探而已,不过,让江家如此忌惮的人不是秦桑大哥那无疑就是宫里的那位了?正想着,门却是被敲响了,随之一道温润的声音缓缓响起:“爹,若君,你们可在里面?”老二?江淮微微皱眉,便听到沐音道:“看来是来找江老爷与江公子的,江老爷请随意。”江淮轻咳一声,扬声道:“进来吧。”话音落地,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缓步走来,前面的男子一袭墨蓝色长衫,丰神俊逸,却是棱角冷硬,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冰冷,而随后的男子却是恰好相反,一袭白色长衫,神色俊朗,温文儒雅,看上去就是温温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一个,显然,方才门外的声音就是出自他口。“大哥,你怎么也过来了?”江若君看着眼前的人,眉目间难掩诧异。方才听到声音他还以为只有二哥一个人过来了,没想到连大哥都过来了。“嗯,正好来这吃饭。”江若修淡淡开口,眸光却是紧紧的盯着沐音的方向。“想来这位也是江府的公子?”祁瑾熠慢条斯理的看向来人,冷然的眸光夹杂着一丝寒意。四目相对,顿时房内的气息骤变,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眼瞧着气息不对,江若衍连忙开口道:“在下江若衍,这是我大哥江若修,不知二位如何称呼?”沐音抬手握住了祁瑾熠的手,清浅一笑,淡淡道:“我叫沐音,这是我夫君苏瑾熠。”“苏先生,苏夫人。”江若衍从善如流,面上的笑容更加和煦了几分。“两位请坐。”沐音淡淡一笑。早在沐音握住祁瑾熠手的时候,祁瑾熠的目光已经与江若修错开,不过此时看向他的目光依旧不怎么和善。自然,江若修的目光亦是不怎么温暖。“看方才江大公子的眼神怕是也觉得我与江姐容貌相似了?”沐音淡淡道:“我倒是有些好奇想要见一见这位江姐了。”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江家众人眸光都不由黯淡了几分。“她已经过世了。”江淮缓缓道。沐音眉眼闪过一丝诧异:“抱歉。”“没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江淮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现在,若儿已经走了,但是音儿还在,这是他们江家的孩子。“苏夫人与姑姑长得的确很像,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苏夫人与苏先生是哪里人?”江若衍缓缓开口道。“我们都是北楚人士,来到云城也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沐音道。“两位是商人?”江若衍挑眉。“怎么?难道不像?”沐音淡淡一笑。江若衍淡淡摇头,何止是不像,无论是从外形还是气质来看都不像是一般人,单是方才那人与大哥对峙所散发出的气势而言,就绝不是一个商人所具备的气息,那是绝对的杀戮之气,是见过血,杀过人的凛然之气,甚至比大哥还要更甚三分。这样的人又岂会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人?沐音挑眉一笑:“江二公子看上去倒像个温文尔雅的书生。”江若衍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摇头道:“何谈书生?只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沐音暗道一声狡诈,却是已经将目光看向了江若修:“想必将大公子应当是练武之人吧?”“嗯。”江若修点头,并未隐瞒。“我夫君也懂些功夫,若是得闲你们两人倒是可以切磋一番。”沐音缓缓道。江若修抬眸再次对上祁瑾熠,微微动了下唇角,点头应下:“好。”他早就想这么做了。祁瑾熠淡淡挑眉:“却之不恭。”他也早就想这么做了。两人目光相交,暗潮涌动,却是彼此心照不宣。江淮俨然一副看不到的模样,淡淡道:“看苏先生的年纪应当与老大相仿,不知苏先生习武有几载了?”祁瑾熠沉吟片刻,方才缓缓道:“十年有余。”那也就是从习武了?江淮心底又满意了几分:“不知苏先生师承何处?”“师傅他老人家只是江湖上的散人,云游四海,并没有什么名号。”眼下虽然对这个与音儿有血缘关系的舅舅客气几分,但并不代表全权接受。一切抉择权还是在于音儿。江淮纵然不信,倒也无法再追问下去,只得扯了扯嘴角道:“大隐隐于世,想来令师也是个隐世高人。”祁瑾熠挑了挑眉,没点头亦没否认。这样的态度反倒是让江淮更加确定了心中所想,而江若修看过来的眸光亦是深了几分。“大公子能武二公子能文三公子亦是才子佳人,江老爷可真是好福气啊。”沐音淡淡一笑道。江淮扬声大笑:“老二和三是我的孩子,这老大却是我哥的独子,不过这老大老二的确出息,至于三……能不给我惹事我就已经满足了。”“咳咳……”沐音掩下眸中的笑意,三?这名字倒是好记。“爹……”江若君幽怨的声音缓缓响起,看向自家老爹的眼神更是溢满了幽怨,了多少次了,不要叫他三!不要叫他三!为什么大哥二哥那里都是老大老二,偏偏到了他这里这老就变成了,成了三呢?为什么不叫二哥二?!就算整个家里他是最的没错,但是这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啊!谁让他们不把他生的早一点出来!江若君深深的觉得自家老爹偏心偏的太过离谱。“瞪着我做什么?难道我的不对?!”江淮抬眼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想让我喊你三?那就拿出一个做哥哥的样子来!”哥哥?江若君双眸登时一亮,对啊,现在家里他已经不是最的了,最的是眼前这个妹妹,思及此,不由直起了身子,他要拿出做哥哥的架势来。“来,沐姐吃鱼。”夹起一块肥美的鱼肉还未送到沐音眼前,便被一双筷子毫不犹豫的拦截了!“江三公子的好意我代音儿心领了。”祁瑾熠淡淡道:“音儿想吃什么由我这个夫君来做,就不捞江三公子费心了。”江若君筷子一松,鱼肉顿时掉在了盘子里,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某人,江若君却是气的咬牙切齿,不让他给妹妹夹菜就不让,用得着刻意强调那个字吗?用得着吗?!原本还觉得这个妹夫看上去还是个不错的,眼下看来哪里不错了,简直就是一匹豺狼啊豺狼!看到江若君吃瘪,江家其他人倒是一副看戏的姿态,全然没有半点帮忙的意思,这让江若君再次收到了深深的伤害。“江……咳咳……江三公子的心意我们夫妇二人心领了,饭菜马上就凉了,江三公子还是快些吃吧。”沐音轻咳一声,缓缓开口道。这下,江若君只差捂脸痛哭了,为什么连美若仙的妹妹都要来伤害他啊,他发誓,以后谁再叫他三,他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三啊。”江淮道:“沐姐的对,你顾着你自己就行了。”江若君:“……”沐音看着眼前的几人,心中那股排斥倒是消减了不少,最起码江家这些人迄今为止还不算讨厌,尤其是江若君这厮,怕是和祁弘毅的性子相差不大,都还是缺少磨炼啊。祁瑾熠自然是看得出她的心思,今日前来与其是试探倒不如是观察,倘若这江家之人不如心中所愿,那自然也就没有再深交的可能,就眼下的情形而言,江家之人倒还算不错,只是这南姜……却是留不得的。成与不成,也全在一个选择而已。(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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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7章 巧妙的误会

“主子,当年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卓风道:“只不过柳凡信的下落暂时还没有找到。”“嗯?”沐音挑眉:“柳凡信应该不会离开云城才是。”卓风道:“我们已经将云城查过一番,倘若想要细无巨细,怕是要动用出暗处的势力才行。”这里毕竟不是北楚,一切行动都会有所限制,更何况眼下的节骨眼上更不可能动用云门的力量大张旗鼓的办事,只是这样有些事情难免会有些不方便行事。动用暗处的势力?沐音蹙眉,这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眼下还不到动用暗处势力的时候,这可是要留到最后的底牌,凤眸微挑,摆了摆手道:“算了,柳凡信的事情暂时先搁置一边,横竖他也不是眼下至关重要的人,你们查到的事情。”卓风道:“齐苏的母亲是被一剑刺死的,当日原本她是要出府给齐苏购置衣衫和首饰,随行的还有两个丫鬟,不过事发时,两个丫鬟均被人杀死,且尸体被抛到巷子内,而齐苏的母亲则是死在了距离城内二十里之外的破庙内,而那破庙恰好距离柳凡信母亲的坟墓很近,也就几步路的距离,当时也有人曾证实亲眼看见柳凡信提了一把剑出门,正是杀死齐苏的母亲的那把剑。”“这么齐苏的母亲当真是死于柳凡信之手?”沐音皱眉,但心里却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既然两人已经生出了间隙,彼此已经产生了猜忌,那么发生后面的事情也是必然的。“就目前来看很有可能就是他杀。”卓风道:“不过卓然有些谜团还没有解开,所以暂时还不能下定结论。”“哦?”沐音挑眉:“还有什么谜团?”“是那两个丫鬟的死。”卓风道:“按照柳凡信的性情应当不会对她们下手才是,就算下手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将两人拖到巷子,再将齐苏母亲引到破庙,如果想要她们三人的性命,大可一起引到破庙,然后一并杀死。”“卓然已经着手去查了?”沐音道。卓风点头:“他两日之内会有结果。”沐音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查出个结果吧,这件事你不必再跟了,交给卓然一个人去办吧,你去暗中看着齐苏,盯紧齐家,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卓风眉眼一亮:“主子是打算……”“没错。”沐音勾了勾唇角:“放了这么久的鱼饵,不收点利息怎么行。”“我明白了。”卓风点头应下。“幽州那边有什么消息传来吗?”沐音道。那疯婆子的事情也该有消息传来了。“昨日口传是消息今日会到。”卓风扫了眼色,缓缓道:“现在差不多已经快要到了。”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辰,消息便已经送到。看着兰嫣心中所言,沐音的脸色也愈加沉郁下来,卓风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祁瑾熠此时正坐在一侧,抬手将人圈在怀中,缓缓道:“都过去了。”沐音神色也逐渐缓和下来,只是眉宇间的冷意还未消散:“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这也许就是机缘巧合。”祁瑾熠道:“如果没有发生这一切,现在的很多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他的音儿也不会来到北楚,不会与他拜入同一师门成为他的师妹。沐音点头,是啊,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来到这异世,也不会与师兄相识相知再到相守。或许这就是缘分吧。“看来江若的死因南姜皇帝并不知情。”沐音叹了一声,道:“原本我也以为她是心力交瘁而导致的消香玉陨,只是没想到却是因为中毒而亡。”祁瑾熠道:“这太后谋划的很好,生产之时将毒种上,神不知鬼不觉,再加上慢性毒药,根本没有人会察觉的到。”“的确是好谋划。”沐音冷笑一声:“这手段不仅将南姜皇帝蒙骗了,还将江家众人全都蒙在鼓里了。”“江家……你可要将真相告知?”祁瑾熠道。“再等等吧。”沐音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查清楚这个兰姑娘的底细,她的谜团还很多。”既然这一切都是太后的主意,依照太后的意思根本不可能会留下她的性命才对,这兰姑娘既是太后的人,又为何要将她的性命留下?并且让那疯婆子养着,甚至还出银子,这似乎有些不通。祁瑾熠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她帮太后做这些事情,事后太后能放过她的几率很,很有可能她现在已经不再宫中,现在找她怕是不易。”沐音神色冰冷:“就算是大海捞针也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祁瑾熠嗯了一声,淡淡道:“回头我让暗处的人动一动,此事你就不要再忧心了。”沐音点头:“好。”想到什么,祁瑾熠扬眉道:“江家的请柬你打算如何?”想到江家派人送来的请柬,沐音不由得蹙了蹙眉,对于之前见的江家几人,她并不反感,但他们却并不能代表整个江家,若是前去江府,必定是要挑明了某些事情,可若是江家的人并不都像他们几人,那也就变成了一种麻烦……就如南侯府一样。“不必想太多。”祁瑾熠轻叹一声,轻吻了下眼前的人:“倘若当真不如所愿,那便当做没有这号人罢了,左右也不缺他们这号人。”沐音凤眸闪过一丝清明,看来之前当真是被南侯府的事影响深重,是啊,左右不过一个江府而已。“那咱们就去江府瞧瞧?”“音儿想去那咱们就去。”祁瑾熠温柔一笑。到底他还是想要她的音儿得到不曾拥有的亲情,虽然所有的关心和爱他都可以给她,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取代的了的,当年他也是深有体会,他不想他的音儿也重蹈他的覆辙。江家。江家众人齐聚一堂,正在商讨寿宴要如何过,江家虽退居朝堂已久,但江老爷子曾是赫赫有名的将军,执掌帅印,立下赫赫战功,单是这份荣耀就不能让人忽视,往年前来贺寿之人皆被拒之门外,但如今不同,眼下这可是八十大寿,八十的大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过去的,此番前来的人应当也不会少。“我看今年就让他们进府吧。”江傲也就是江淮的大哥开口道:“这么些年年年如此,倒也是难为他们了。”倘若他们都是那些朝堂官员也就罢了,就算来上十几年他们江家也不会让他们踏进府门半步,但他们都是曾与他们一同上过战场交过命的长辈和兄弟啊。饶是冷硬如江傲也难得有些心软,他可以对所有人漠视,但对于亲人和交过命的兄弟这点却是做不到的。“就照你的意思办吧。”江老爷子对这个寿宴并不看重,但正如江傲所言,这么些年也该见一见他们了。“不行。”不等江傲开口,江淮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已经派人吩咐下去了,今年的寿宴与往年一样。”江傲皱眉,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又被人打断:“我赞成二叔的话。”是江若修。“是啊是啊,寿宴当日他们的确是不能出现。”江若君也跟着附和道。“爷爷,让这些人出现在寿宴当日的确会有些麻烦。”江若衍亦是站起身道:“正巧趁着今日的机会,爹不妨将事情出来吧。”江淮站起身道:“爹可还记得当年若儿所生的那个孩子?”提到江若,江老爷子眉眼自是黯淡了几分,对于这个最为疼宠的女儿他的心底一直都是有愧的,自古功高震主,倘若不是为此,若儿又何苦会入那后宫之中,若是不入那后宫,现在也依然是活的无忧无虑。“可是查到了什么消息?”这么些年他们一直在查那孩子的下落,纵然人已经死了,但也终归是若儿的骨血,理应葬入他们江家。“嗯,已经找到了。”江淮点头:“昨日我和老大老二三都已经见过她了。”“真的?人在哪?”江傲当即激动地站起了身。江老爷子亦是满眼动容:“那孩子……可还好?”“好!和若儿长得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起沐音,江淮眉眼当即布满了笑意。长得……很像?江傲神色一滞,看着江淮的目光无端的多了几分无奈,虽然知道这孩子之于江家的意义不同,但也不应如此信口胡诌才是,十几年过去了,那孩子怕是早已化为一堆白骨,从何看出与若儿能有相似?江老爷子却是没想太多,只觉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找到了,那就将人带过来吧,总归是若儿的女儿,不能流落在外。”江淮根本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淡淡点头道:“我已经命人将请柬送过去了,寿宴当日她应该会来。”此话一出,除了江若修江若衍以及江若君三人之外,江家其他人皆是一愣,此刻倘若再听不出哪里不对,那就真的傻了!“她……她还……活着?”江傲觉得自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了。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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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江家众人

江淮一脸茫然,难道他刚刚的不是这个?“江淮!话!”江老爷子一激动,手中的茶杯砰地一声应声而碎。“活……活着啊……”江淮吓了一跳,神色依旧有些怔愣,不太明白眼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活着……”江老爷子神色一时间变幻莫测,怔愣!激动!震惊!茫然!若儿的孩子还……活着?“那孩子呢?她现在在哪?”江傲从没有何时像现在这般急切过,哪怕是在战场也从未有过的心境。江淮此时也反应过来了,敢情之前他们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当下也不由得咧嘴哈哈笑了起来。这个笑话闹得可真是……“笑什么呢?!快啊!”江傲此时的心情跌宕起伏,恨不得将人一巴掌拍到桌子上去。江若衍轻叹一声:“还是我来吧。”话落,便将这两日的事情由初到使缓缓的道了出来,自然也包括私下调查的事。“开始没,只是怕让爷爷你们空欢喜一场,后来调查清楚了,就装作偶遇一道吃了个饭,至于后来的事情就是现在了。”江若衍道:“虽然有些事情还没彻底查明白,但是她必定是姑姑的女儿无疑。”江若衍一直都是三兄弟中心思最为深沉的一个,考虑的也比其他人要周全的多,如今他能毫不犹豫的出这句话来,那心里无疑是已经确定了此事,不单是他,还有江若修和江若君两人,经过酒楼的那段相处,他们也都认定了她,她就是当年姑姑生下来的孩子无疑。不单是因为相貌,更重要的是一种感觉,那种血脉相连的一种感觉,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好!好啊!”江老爷子一连了好几个好,神色难掩激动:“咱们江家终于又有个女娃了,若儿的孩子啊,终于找到了。”江傲亦是满脸掩不住的愉悦:“不行,我要去瞧瞧去,现在就去。”着,这边已经站起了身。“大伯,音儿还不知道这些,你若是这么贸然前去的话,总归是不太好。”江若衍无奈一笑:“寿宴之时便能见到人了,也不必急于这一时。”“老二的是。”江淮附和道:“音儿那丫头也是个精明的,你若是现在过去,怕是难免会让她起疑,寿宴之事就没那么顺利了。”江傲虽然心中急切,但也知他们的有理,稳了稳心神,又坐了下来。“你们她喜欢吃什么,到时候让厨房备上,看缺什么东西赶紧让人去准备。”江老爷子发话了:“慕青,芫香你们两个也赶紧收拾出一间院子,打理妥当,看缺什么就赶紧吩咐下去置办。”慕青正是江傲的妻子,而芫香则是江淮的妻子,两人当年嫁入江府之时,与江若就处的极好,此时听到她的女儿还尚在人世,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再加上江府除了江若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了,心里自然是更加疼爱了,当下也毫不犹豫点头应了下来。“爹,您就放心吧,这些就交给我们来打理就是。”江老爷子满意了,想着马上就多出来的外孙女,严肃的脸上亦是多了浓浓的笑意。“音儿不是再过两日她就要离开云城么?”一直默默无言的江若君冷不丁的开口道了一句。“什么?”江老爷子脸上的笑容一滞:“离开云城?要去哪儿?”“回北楚啊。”江若君道:“她和妹夫都是北楚人士,等做完了这边的生意就要走了。”妹夫?!江老爷子眉头紧皱,江傲也是眉眼一沉,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哪来的妹夫?”“音儿已经成亲了啊。”江若君一脸无语:“方才二哥不是了么?我们去酒楼一起吃饭就有妹夫在啊。”此话一出,不止江老爷子,就是江傲神色也不是那么好了,江淮更是心绪难平,虽然那子还不错,但心里总归是不是滋味。“他姓甚名谁?家里可还有什么人?”江老爷子沉声道。“姓苏,唤名瑾熠,家里估摸着也没什么人了。”这次接话的人却是江淮:“瞧着也不是个平庸之辈,不过,瞧着对音儿倒是不错。”“嗯。”江老爷子心头满意了几分,单是对音儿不错这点就足够了:“回头探探如何?万不能让音儿受了委屈。”他们江家本就不是那看中家世之人,只要是脾气秉性不错,那就足矣了。江傲点头:“回头等寿宴之时我试试那子。”若是让他不满意,哼!慕青看着自己夫君的模样,心里顿觉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好笑的是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无奈的是这人还未认亲,眼下就这么插手起这些事情了,难免有些为时过早了。正所谓当局者迷,眼下他们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喜悦之中,自然不会往深处想,若是她了这话,难免徒增不快,还是不开口的为好。芫香却不似慕青想的周到,此刻她眉头微皱,正欲开口些什么,却见慕青扯了下她的衣角,对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知晓大嫂心思比她细腻,想的也比她要更为周到,动了动眉梢,到底是没开口。江家退居朝堂已久,再加上有意藏拙,在这繁华的云城之内,倒还真是不怎么显眼,不过眼下的江府门口却是颇为引人注目,来往之人都会忍不住侧目驻足瞧上一眼,原因无他,而是今日的江家不同以往。只见那原本清清冷冷的门庭,此刻却是围满了人,且个个衣卓非凡,手中还备着丰厚的礼满脸焦急且兴奋,紧紧地盯着紧闭的府门,满眼期待。“子华兄,你也来了?”人群中一俊朗男子眼睛一亮,抬脚就朝着来人方向走去。只见来人一袭长衫,不似众人健硕魁梧,整个人倒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儒雅,但却并不文弱。“这下可真是齐聚一堂了。”俊朗男子眯眼笑道:“方才我还和卫榛兄他们起你呢,前两年都不见你过来,想着今年你会不会出现呢,没想到你就来了。”“嗯,江老八十大寿自然是要来的。”他淡淡的开口,神色不冷也不淡。“也对。”俊朗男子道:“这八十大寿可不比从前,这次咱们肯定能见到江老了。”也正是如此,前几年没有来的人今年也都来了。那叫子华的男子应了一声,却是没再开口了。见他也不搭话,俊朗男子敛下了眉眼,倒也识趣的不在跟他言语,而是转身跟其他人火热的聊了起来。约莫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吱呀——”一声,紧闭的府门终于开了。相聊火热的声音戛然而止,全都眼巴巴的瞧着府门内走出来的人。出来的人正是江家的管事江左。“各位都回去吧,今日江家概不见客。”江管事沉声道。“什么?”在场的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他所的话,这可是八十大寿啊,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还一如往年一样么?不止是不相信,甚至还有些不能理解。“江管事,您就再通禀一声吧,今日这日子特殊,我们也都是专程赶来给老爷子贺寿的,还请您再帮忙一句。”俊朗男子上前一步缓缓道。语气恳切,态度诚恳,俨然不似作假。可江管事从头至尾神色就从未变过,就连看他一眼也不曾看,只是冷冷一扬手道:“各位请吧。”这算是变相的下了逐客令了,他们也都知晓江老爷子一家的脾性,叹了口气,皆是满脸失望的提着东西走了。俊朗男子见此,亦是重重的叹了口气,虽然到底有些不甘心,但也无可奈何,只得唤道身边的人:“子华兄,卫榛兄,咱们也走吧。”“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那唤名卫榛的男子垂眸看了眼手里拎着的寿礼,眸光闪过一抹黯淡,跟上了俊朗男子的步伐。而那唤名子华的男子虽然没有言语,但儒雅的脸上还是难掩有些失望,轻叹一声,正要抬脚离开,无意中却是瞥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府门前。眼见着那还未离去的江管事看到马车,眸光一亮,就是抬脚上前,走到那马车旁唤人。但只见那车上先跳下来一男子,风姿卓绝,气质出尘,男子走到马车前,却是直接将手伸了进去,须臾,只见男子的手上已经握了一只青葱素白的玉指,而后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款步而出,但见那女子侧首同男子低声了一句话,江管事便是连忙走上了前去,微微躬身朝两人了一句,便抬手迎着两人进了府门。那唤子华的男子见此紧皱的眉头紧紧没有松下,江家这么些年尤其是寿宴之日概不见外客,今日这两人突然造之,且还能让江管事如此恭谨,只怕这两人身份也是非比寻常。只是两人看上去都面生的很,在这云城倒也是第一次见。“子华兄,看什么呢?赶紧走了。”正想着,俊朗男子的声音在前方已然响起了。男子蹙了下眉,却是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转身朝着那俊朗男子的方向走去。而这边,江管事将人迎进了府内,入眼便是不大却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庭院,不似那些文人雅士的居所清幽雅致,这里的一切摆饰都透着一股凛然霸气,处处彰显着这个世代为将的气韵。沐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但只听到远远一声低唤:“可是音儿来了?”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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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9章 身世揭晓

沐音抬眸望去,远远便瞧见江淮以及江家三子快步走来,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人,看年龄与江淮相左不大,容貌亦是相近的很,心中便已是有些了然,眼前的人怕就是江淮的大哥江若修的父亲江傲了。;;l+“音儿……”江傲看着眼前跟自己妹妹有着七八分相像的容颜,一时间不禁红了眼眶,颤抖着想要抚上这脸庞,却被沐音不着痕迹的躲开了来。手下落了空,江傲心中难免有些吃味,可心中那份激动却怎么也压不下去。瞧见自己大哥的动作,江淮叹了口气,他第一次见到音儿的时候也想如此,可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生生的压下了,这音儿虽长相随了若儿,但这性子却是不像半分呐。“江老爷,江公子。”沐音神色不冷不淡,朝着几人淡淡的点了下头。祁瑾熠虽未开口,但也微微朝着江淮于江傲点了下头。这一声称呼,江傲顿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了,压下面上的情绪,笑道:“走吧,这气寒冷,还是先去大堂暖和一下吧。”“是啊是啊,爷爷怕是已经等着急了呢。”江若君笑道。方才的尴尬也算是不着痕迹的化解了,一行几人沿路倒是笑着朝大堂走去。“听着声音,人怕是已经到了。”慕青将最后一盘菜摆好,理了下衣衫,神色亦是难掩激动。而江老爷子听到这话,却是坐也坐不住了,当即站起了身就要朝着大堂外走去,慕青与芫香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爷爷,人来了。”江若君先一步赶到,面上是掩不住的欣喜。江老爷子紧紧的看着不远处,只见沐音一袭水蓝色锦缎长裙,三千青丝微微挽起,没有任何繁琐的发髻,也无任何精致的头饰,只有一支乳白色的玉簪斜斜的插在发间,简单而又赏心悦目,凤眸微挑,唇边勾起一丝极淡的清浅笑意,侧首谈笑间,清冷的容颜亦是变得柔和了些许,就这么款步走着,那不同于旁人的气质亦是卓然而立,让人忍不住侧目。江老爷子看着这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眉眼,一时间却是红了眼眶。沐音看到他的眸光,先是微怔了一下,而后却是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淡淡点头道:“见过江老爷子。”神色亦是不冷不淡。“好,好啊。”看得出江老爷子很是动容,苍老的容颜上次课却是挂着浓浓的喜悦之情:“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今日是江老爷子寿宴之日,这是一点心意,还请江老爷子莫要嫌弃。”祁瑾熠将手中的东西奉上。江家众人这才发现祁瑾熠手中可不正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么?江老爷子将东西收下,笑道:“你们有心了。”“应该的。”祁瑾熠缓缓道。江老爷子见其模样俊逸,谈吐不凡,举止有度,心里亦是满意了几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赶紧入席吧。”原以为人会不少,待入了席才晃觉除了她与师兄外,就是江家众人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九个人。瞧出她的疑虑,江若君解释道:“爷爷不喜热闹,寿宴从不邀请外客。”沐音了然:“如此倒是我们叨扰了。”你又不是外人!江若君差点将这个话脱口而出,可想到先前自家老爹交代的事,连忙改口道:“什么叨扰不叨扰的,你们的帖子是我爹亲自派人送去的,你们能来爷爷不知道多高兴呢。”“三子的对。”江老爷子朗声笑道:“你们今日能来,我老头子确实高兴啊。”沐音淡淡一笑,倒也没有再。江淮道:“上次在凝香楼,见你喜爱吃鱼,便吩咐厨房做了这道五彩熘鱼片,你尝尝看可还合胃口?”沐音俨然没想到这鱼竟是专门为她做的,当下眉眼也是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却是浅笑道:“多谢。”这边祁瑾熠已是将挑好的鱼片放到了沐音的身前。沐音勾唇一笑,垂眸便是尝了一口,香气四溢,味道确实不错。见其喜欢,江家众人立时松了口气。“听三子你们办完了这边的事情就要离开云城了?”江老爷子开口道。沐音点头:“这边的生意落实了,那边的生意总归也是要忙的。”江老爷子皱眉:“你们既是做茶生意,不论是北楚还是云城都是不错的买卖,倒不如留在云城……”沐音淡淡一笑:“虽然都是做买卖,但我与夫君我们二人到底都是北楚人,亲戚朋友也都在那边,自然是要回去的。”“你们那边不是没有什么亲人了么?”江淮连忙道。“只是没有亲近的亲人罢了,其他人总归还是在的。”沐音道:“更何况那边的朋友却也都抛不开。”如此直白的拒绝,江家人都懂,可却不能眼睁睁的就这么瞧着她离开啊。江淮看向江老爷子,欲言又止。江老爷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看向沐音的神色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江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言。”沐音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江老爷子抬眸看了她一会儿,又是叹了一声,转眸看向江若君道:“三子,你去书房将那副画拿来。”“是,爷爷。”江若君当即站起了身便是朝着书房而去。而沐音则是微微敛下了双眸,祁瑾熠抬手握住了她放在一侧的手,很轻,却很温暖。沐音侧首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却是不言而喻。须臾,江若君便回来了,手中拿着一纸画卷,江老爷子将画卷拿在手里,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缓缓打开画卷,只见一女子的画像跃然纸上,与先前在皇宫看到的那副不同,眼前的这副看上去更真实,也更有温度,只见那女子坐在秋千上,秋千被推起,漾起飞扬的弧度,女子的身形也跟着起伏,青丝飞扬,眉眼弯弯,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欢愉与快乐,笑容张扬而又充满活力,像是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那么欢快又那么满足。然,这两副画就像是一个过渡期,眼前的一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少女,而另一幅则是历经了岁月的沉淀的女子。相同的是不论是哪一副都与沐音有着七八分的相似。掩下眸中思绪,沐音缓缓道:“这是……”“这是我女儿,江若。”江老爷子道:“想必你也瞧出来了,你与她的容貌有八成相似,原先老二的时候我也是不信的,可今日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信了,你是若儿的孩子,是我们江家的骨血。”沐音神色并无惊讶,而是淡淡道:“仅凭这副容貌?”“不。”江老爷子苦涩一笑,眉宇间多了几分愁容:“世间想像的人有很多,但你不是,你不止和若儿长得相似,就连这脾性与当年的若儿也一样。”年少时的江若也曾肆意张狂,也曾有过鲜衣怒马时,可自打入了宫以后,身上的锋芒尽收,脾性也愈加的柔和,身上再也看不到当年的半分影子。“当年若儿产下一子,却未见容颜便已夭折,我们也都以为那孩子不在了,这些年来也一直在找那孩子的尸骨,总归是江家的骨血,不能抛尸荒野,只是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有什么消息,直到三子看到了你……”后面的话江老爷子没有再。可所有人都明白,沐音亦是沉默了片刻。“我知道这消息让你一时难以接受。”江老爷子道:“你若是还不相信,我可以派人去查当年的证据,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不必了。”沐音的声音响起:“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什么?”江淮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就连江老爷子也是诧异的看着她。“这么你早就知道了?”江若君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也算不上太久。”沐音道:“只是前几日机缘巧合下,偶然得之了这么一个消息。”偶然得之?未必。江老爷子眉眼微动,看着坐在那里神色清冷淡漠的人,心里除了激动,更多的却是感慨,这个孩子与若儿一样是个极其聪慧的。“那这么……上次在凝香楼的时候你也是故意的?”江若君突然觉得声音都有些哑了。虽然不忍打击他,沐音却还是勾唇点了点头。江若君顿时哀嚎一声,转眸看了自家老爹一眼,但见自家老爹也是一脸无所适从的模样,低咳了两声却是端起桌上的茶佯装喝起茶来。想到当时的二货举动,江若君简直就想刨个坑把自己给埋了。早知如此,就是打死他他也绝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往上冲啊。此事两人自然是没有跟其他人起,眼下他们的举动倒是让江家众人侧目,不过倒也没有问些什么。“你查到的结果是什么?”江老爷开口道,一双眼睛却是定定的瞧着她。江家众人亦是纷纷将目光定在她身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的确是江若的孩子。”沐音的声音在大堂缓缓响起。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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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0章 江家众怒

江家众人兴奋了,虽然认定了她是他们江家的女儿,但她自己承认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这么……你承认是江家的血脉了?”江老爷子眉梢难掩动容。沐音没有点头亦没有摇头,她承认是江家血脉,可不代表是认了江家这门亲情。江家众人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却也心知此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接受的了的,况且她与他们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到底于她而言不过就是有着一层血缘在而已。“我有问题想问。”沐音突然道。“你吧。”江老爷子似乎早已预料到,神情中并不将讶异。“南姜皇帝与我是何关系?”沐音淡淡道。江老爷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还未确认。”沐音道:“所以想跟江老爷子确认一下。”江老爷子眸光黯然了许久,看了眼一旁的江若修等人。“爹,他们都已经大了,也该是时候知道一些真相了。”江淮开口道。沐音眉眼微动,约莫也知道此事江若修三人怕是也被蒙在鼓里,果不其然,三人眸中亦都是闪过惊诧。“二弟的是,这件事情不仅关乎到音儿,也关乎到我们江家,他们身为江家后辈也该知道。”江傲面色亦有些沉重,只是那眸中更多的却是恨意。江老爷子沉默良久,终是松了口:“也罢,这或许就是意吧。”“当年江家功高震主,皇室对于江家忌惮万分,百般设法想要对付江家,为了保住江家,若儿入了宫,皇上忌惮江家,自然不敢亏待若儿,在宫里若儿倒也安稳,可好景不长,皇上突然暴毙,皇位传给了擎王,也就是现如今的皇上。”江老爷子到这,却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到底都是孽缘啊,新帝登基,却偏生看中了若儿,且不顾朝臣反对硬是将若儿纳入了后宫,为保若儿,江家甘愿交出兵符,却不想并未改他意,再加上当时若儿已有了身孕,为了孩子也为了江家只得选择隐忍,后来若儿离开后,江家也再不问世事,退出了朝堂。”话到了这里,一切都已明了。江若君瞪大了双眸,满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沐音:“这么……音儿是……”是南姜的长公主?!沐音亦是满眼诧异,之前也曾想过多种可能,可唯独却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如此,难怪太后处处要对江若下手了,甚至是连带着看到跟她相像的人都会不放过,原来这才是原因所在。只是她这身份太后怕也是知晓的吧,否则又怎会连一个婴儿都不放过!“此事太后可知晓?”沐音道。果不其然,江老爷子点头:“自然是知晓的,不然也断然不会如此针对若儿。”犹豫片刻,沐音道:“江老爷子可知道兰姑娘?”“兰姑娘?”江老爷子皱眉:“你的是当年太后身边的那个兰姑娘?”沐音眸光一亮:“对,就是她,江老爷子可知道她现在何处?”江老爷子轻叹一声,摇头道:“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出宫了,你找她有何事?”沐音沉吟片刻,还是将那疯婆子的事一一道来,只是中间与齐家的事却并未多言。“那疯婆子并非真疯,而是装疯,当年她正是接生的稳婆,就在接生之际,奉命对……江若下了毒,孩子出生后,又奉命将孩子带走,对外则宣称孩子夭折。”“什么?!对若儿下毒?!”江淮腾地一声站起身:“该死!这是谁下的命令!”“这么若儿……并非死于郁结?而是死于毒杀?!”江老爷子的声音有些发颤,当年他们都以为若儿是终日郁郁寡欢这才导致人去了,竟然……竟然是被人毒杀!十五年啊!整整十五年!他们江家被骗了足足十五年!江老爷子悔恨的泪水已然打湿了衣襟,那原本握着茶杯的手颤抖的几欲破碎!江傲更是满目愤恨:“太后!一定是那个太后的旨意!我当初怎么这么傻,怎么能相信若儿就这么平白无故的去了!我应该早就所有察觉的!若是我早点察觉,若儿也不会含冤受屈十五年!音儿也不会流落在外十几年!”江傲狠狠的锤了几下桌面,赤红的双眸已是满眼泪痕。江家其他人亦是各个红了双眸,原来这十五年来若儿的死一直都是异常骗局,一场蒙骗他们江家的骗局!沐音瞧着他们的模样,不知为何心底也有几分涩然,莫名也觉有些伤感。祁瑾熠将人轻揽入怀,柔声道:“师兄在这呢,嗯?”感受着这熟悉的温度和气息,莫名心里就平静了下来。“这疯婆子奉的正是这兰姑娘的命。”而这兰姑娘背后的人,也就不言而喻了。江老爷子砰地一声砸向桌面,双眸赤红:“太后!好一个太后!竟然如此对待我江家之女!”太后不喜若儿他们江家自然知晓,但那也只是私下里罢了,至少明面上当着皇上的面是不敢做些什么的,没想到……没想到她竟敢在若儿生产之际下毒,甚至想要害死他的外孙女!此等行径简直令人发指。“爹,您先冷静一下。”慕青心里也是恨极了这太后的行径,可气大伤身,眼下还是应该商榷一下后面的事情应该怎么办才是:“若儿的仇咱们江家肯定是要报的,可您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就得不偿失了。”“大伯母的对。”江若衍道:“姑姑的仇还需从长计议,江家不能将此事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必然要讨个法才是。”江老爷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心里着实愤然,将眸光看向沐音道:“音儿,此事你有什么看法?”沐音道:“想要妄动太后并非易事,况且江家如今早已退出朝堂,想要动太后更是难上加难。”“我闯去皇宫杀了那个老东西!”江若君冷哼一声,眉眼间尽是戾气。“胡闹!”江淮怒斥。“皇宫三千禁卫你如何闯?”沐音神色淡然的看他:“就算你杀了她,你又如何全身而退?还是你打算与她玉石俱焚?”生生质问,让江若君哑口无言,垂着脑袋却是满眼不甘。看着他这番模样,江若衍轻叹一声:“音儿的不错,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此事还得从长计议,逐步进行。”“派人去查查那兰姑娘的下落。”江老爷子沉声吩咐道。江傲俨然也意识到了这一层,纵然此事幕后之人是太后,但却事事经手这兰姑娘,她必然知晓所有前因。找到了她,当年的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那边江管事已经应了一声,闪身离开了大堂。“你放心,当年之事必然会还若儿一个公道,也还你一个是非曲折。”江老爷子看向沐音的眸光充满了浓浓的歉疚与愧意。沐音眸光微动,沉默片刻,方才缓缓道:“当年之事并非你们的过错。”她不怨,亦没有恨,有的只是释然。或许这一切早已是命中注定,若非她坚持十年前的仇怨,也定然寻不到江家。江老爷子目光沉沉,轻叹一声却是转开了话题道:“听三子,这些年来都是你师傅将你养大?”沐音点头,却是握住了祁瑾熠的手:“我和夫君都算是跟着师傅长大。”“哦?”江老爷子俨然诧异:“这么你们是师兄妹?”沐音看向祁瑾熠,眸光柔和:“师傅是将我养大的人,师兄是伴我长大的人。”祁瑾熠柔和的眸光中映着沐音微微勾起的唇角,在这瞬间,那面部冷硬的线条亦是跟着柔和了许多。江家众人见此,心里约莫也都明白了两人之间的感情,也都知晓怕是在音儿的心中他们都及不上一个他,不过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他们在她年少之时没有伴随左右呢?缺失的就是缺失的,就算再弥补那也不再是当初的那份感情了。不过江老爷子见此心中却也是欣慰的,他们缺失了她的童年,能有一个疼她爱她的人伴她长大那他也就放心了。“原先我还有些担心,但现在见你们这样我倒是放心了。”江老爷子感慨一声,看向祁瑾熠的眸光却是充满了警告:“将来若是你胆敢负了音儿,我们江家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也定然不会放过你。”如此明晃晃的威胁,祁瑾熠却是笑了:“江老爷子放心,音儿是我的妻,我自然疼惜她,江老爷子所想之事断然不会发生。”既然音儿心里还未真正接纳江家一家,他自然也会随着她。纵然没有听到一声外公,可江老爷子也满意了:“希望你能到做到。”祁瑾熠点头:“自然。”“今日就莫要走了,留下一日吧。”江老爷子看向沐音道。沐音微微挑眉,但只见慕青已然站起身道:“音儿啊,你们就留下住一日吧,院子已经收拾妥当了。”沐音看着江家众人灼灼的目光,心念一动,看向祁瑾熠,只见其淡淡一笑:“音儿决定就好。”思虑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听到她应下,江家众人俨然十分开心,方才那沉郁压抑的气息也总算是散去了些许。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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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张家覆灭

御书房。“皇上,赵统领在外求见。”来人心翼翼的禀告道,生怕一个不心触怒了龙颜,丢掉了性命。宫里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因为清幽院着火之事,龙颜大怒,一连几日整个宫内连带着都是阴云密布,所有人亦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被此事所牵连,一如当年那位死的时候,没有人胆敢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宣。”凛冽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沙哑。“是。”来人连忙应了一声。须臾,赵统领已到。“末将参见皇上。”赵统领行礼恭谨道。“都查清楚了?”褚擎看向来人,冷沉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憔悴。赵统领面色闪过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已然将手中查明的真相奉上:“末将都已查清,请皇上过目。”褚擎看着上面刺目而显眼的两个字,沉郁的面容终是闪过一丝颓然,纵然心中早已有数,但看到真相摆在眼前,心里还是终究是有些不甘,果然啊,一如当年一样,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眸光一凛,手中的东西已然狠狠的摔在桌面,沉闷的声响在这沉寂的御书房显得格外清晰。“皇上息怒!”所有人纷纷跪地,将头埋在了地上。“传朕旨意,容贵妃枉顾朕意,自即日起打入冷宫!芋美人贬为侍女,送入浣洗宫!”褚擎目光冷然。赵统领眉眼一跳,心中却是明了,在他查出真相之时,便已料到了此结果,怪也只怪她们自己而已,毕竟都是她们自己的行径所一手造成。“是。”“都下去吧。”褚擎冷声道。“末将告退。”待所有人退出御书房,这里再次变得寂静无声。李政恭谨的候在一旁,垂下的面容却已是变幻莫名,张家……已经成不了气候了……只是这么些年的心思倒是白费了。“李政啊,你跟在朕的身边有多少年岁了?”正想着,褚擎的声音倏然响起。李政一惊,连忙答道:“回皇上,再过两日就已经满整整十八年了。”“已经十八年了啊。”想到了什么,褚擎的目光变得绵长而悠远:“你可还记得朕当初让你侍奉左右时所过的话?”“奴才当然记得。”李政答道:“皇上对奴才的好,奴才全都牢牢地记在了心底。”“不错。”道出这两个字,褚擎的语气却是陡然一变:“既然记得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欺瞒于朕?!”“皇上息怒!”李政面色登时一变,连忙跪倒在地:“奴才对皇上一直忠心耿耿,万不敢欺瞒于皇上啊。”“不敢?”褚擎冷笑一声,却是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他眼前:“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这又是什么?!”李政忙不迭的连忙拾起眼前的折子,待看清上面所言之事,面色立时惨白一片:“这是诬陷啊皇上!奴才一直以来对皇上那是忠心耿耿,怎会做出这等事来!皇上,奴才冤枉啊皇上!”“你的意思是赵统领有意陷害于你?”褚擎声音凛冽。“奴才不敢!”李政连忙道。这宫里上下谁不知道赵统领为人铁面无私,正直耿信,他诬陷,那好比就是一个大的笑话!他可是连嫡亲的叔伯都不顾及的人,又怎会包庇一个外人?褚擎冷哼一声:“朕一直将你当做信任之人,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连你也欺瞒于朕!李政啊,你该知道的。”李政闻言大惊,心中已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叩头求饶:“奴才一时糊涂啊,皇上,奴才并非有意如此,实在是奴才人微言轻,不敢不从命啊,请皇上看在奴才侍候多年的份上饶奴才一命啊皇上。”“不敢不从?”褚擎骤然大怒:“十八年前你怎么不敢不从?!朕给了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奴才知罪!请皇上饶命啊皇上。”李政不敢抬眸,身形已然抖如糠筛。“当时你哪怕有一丝丝的犹豫,她就不会这么稀里糊涂的被杀!”褚擎冷声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葬身火海而无动于衷!若不是赵统领将事情查清,你还要将朕瞒在鼓里多久?!”褚擎挥手,茶杯径直的砸向李政,陡然,头上陡大的血窟窿,血如泉涌。“来人呐!将李政拖下去杖毙!”李政浑身一颤,连连求饶:“皇上奴才知错啊皇上,请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可褚擎却是再不曾看他一眼。直到侍卫将人远远拖走,求饶声才逐渐消弭。褚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御书房,看着寂静空瞭空无一人的四周,心底深处却是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悲凉。果然啊,他的身边永远没有人,他从头到尾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容贵妃与芋美人的事情自然是在宫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容贵妃在宫里十几年,纵然如今不得宠,可那也是贵妃头衔,可这一招却是被打入了谷底,再无翻身之日。让人唏嘘不已。可李政李公公的死却让人心慌,宫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李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跟了皇上十几年,可以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没有之一,可如今却突然被处死,还是处以杖毙之刑,难免让人猜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前一刻还圣宠不衰,下一刻则可能身首异处了。李政之死,自然引得不少人人心惶惶,可到底也是暗地里的。而此时的张家却已是一片颓然,芋美人的降位本就让张家触动,可还未等缓过劲来,最大的仰仗也接二连三的没了,就连那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可事情却远没有就此结束。“家主,不好了!东巷那边的货物全都出问题了!”来人满脸焦急之色,寒冬腊月,却已是汗如雨下。“你什么?!”张家家主张择山目光一凛:“那边的货物怎么了?”来人连忙道:“原本交易的时候查验的清清楚楚,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今日提货却发现所有的货物都不对了,而且很多都是假货,根本就用不了!”“混账!”张择山嘭的一声掀翻了眼前的桌椅:“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张铭呢?!让他给我滚进来!”“张老爷他……他……跑了……”来人颤抖着身子答道:“眼下估计已经离开……离开云城了。”“逆子!这个逆子!”张择山此时却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身子一下子就倒了下来,东巷这笔交易可谓是压下了半个张家,本想着狠捞一笔,却不想一切都成为了泡影!最后的一根稻草也丢了。“老爷!老爷!不好了!大房二房将北巷那边铺子的地契全都卖了!人也连带着珠宝跑了!”西厢房的人匆匆来禀。张择山颓然一倒,双目空洞而无神的看着上方,脸色灰败而萧条,张家……完了啊!双目缓缓散芒,身形一动不动。良久,一声喊叫响起:“家主死了!家主死了!”喊声盘旋张家上下,经久不下。张家倒了,最开心的无异于齐家。“哈哈,不愧是云门门主,手段果然高明!”齐家家主看着手中的信件朗声笑道:“这份聘礼当真是史无前例,好,好啊!”“家主的是,这云门门主当真是本事不。”齐家众人连声附和道,一个个的眉眼间也尽是笑意。张家覆灭,自然也就意味着齐家再上一个台阶,他们如何能不兴奋?“与秦桑合作那边的动作如何了?”齐家家主看向齐政言道。齐政言道:“一切稳妥,只等最终的结果了。”“好。”齐家家主再次朗声一笑,眉目间是难掩的贪婪:“等此次事情落实,齐家必定再回当年巅峰。”齐家众人全都默然,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巅峰啊,那是无所忌惮!什么也难挡他们齐家了!“张家的这些铺子生意,回头好好归整一番,纳入我齐家名下。”齐家家主吩咐道。“是。”齐家众人应声。齐家家主又将目光看向齐苏,眉眼倒是温和了不少:“回头你修书一封,告诉云门门主如果事情办妥了,也该回来了,毕竟你们的婚期也将近了。”“是,家主。”齐苏低低的应了一声,神色自如。齐家家主见此,满意的勾了勾唇角,笑了。齐家,必然再回当年巅峰!齐家其他众人亦是各个面露喜色的探讨着齐家今后的一切,唯有齐政言,齐苏的父亲看着低头沉默不语的齐苏,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此时的叶家,亦是不怎么安稳。“爷爷,张家覆灭,咱们何不趁此机会迎难而上?”叶凡面色难掩兴奋,张家倒了,这可真是个让人振奋的大好消息。叶家家主叶峰椿此刻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凡儿啊,你可记得你姑姑告诫过你什么?”叶凡正了脸色:“记得,姑姑过凡事不可心浮过急。”“你觉得张家覆灭,是谁的手笔?”叶家家主继续道。叶凡微微一愣:“不是皇上的旨意么?”如若不是皇上将那容贵妃和芋美人还有李政处死,张家哪会那么容易覆灭?“那你有没有想过皇上为何要这么做?”叶家家主道。闻言,叶凡陡然明白了什么,张家之所以如此盛极,那也是因为圣宠不衰,盛宠张家亦是为了牵制齐家,可如今突然对张家出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而最近皇宫唯一不同的是……“难道是云音?!”叶凡陡然瞪大了双眸。如果先前与如今有何不同的话,那也就只有云音进了皇宫,而且貌似现在还未出来,如果是这样,那这一切也就解释的通了。叶家家主看了眼自己的孙儿,眼中闪过一抹欣慰:“你能想到这些还不算太笨,云门门主对张家出手,显然是提前算计好的,如今云门与齐家这等关系,咱们叶家万不能参与,你可明白?”叶凡心思已是转了一遍,意识到其中厉害关系,连忙点头道:“爷爷,我知道了。”叶家家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咱们叶家就坐岸观火就可,是好是坏都不会牵连叶家。”云城,局势要大变了啊。“云音她……”叶凡有些欲言又止。叶家家主自然看出叶凡所想,叹了口气道:“她既能做到这一步,必然也有全身而退的谋算,你就莫要多想了。”“是,爷爷。”叶凡应了一声。心里却依旧有些打鼓,毕竟皇宫不比其他地方,而且上次皇上看她的眼神太过奇怪,这其中必然有事,只是心里却也知道想要弄清楚,并非那么容易。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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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江家别院

自沐音与祁瑾熠留宿江家后,江家上下可谓是一派祥和,虽侍奉的丫鬟婆子不知道他们与江家的真正关系,但却也明白江老爷子对他们的看重,一个个的也自是不敢怠慢。而除了江老爷子外,江傲与江淮两人亦是来的勤,且每次带来的东西也都是细心备至,江家三兄弟更是直接忙不迭的一趟接着一趟,江若修走了江若衍来,江若衍走了江若君来,江若君走了江若修便又来了……如此循环往复,这院子都快要被他们给踏平了。简直叹为观止。“累了?”躺在美人榻上正闭目休憩的沐音,晃觉头顶上方温润带笑的声音响起,双肩亦被舒缓捏揉的力道舒服的喟叹。“有点儿。”沐音的声音此刻带着丝丝的倦怠,却是不出的惬意:“不过,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也不错。”祁瑾熠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看着她柔和下来的眉眼,心里却是有些心疼,他的音儿啊,在对待南侯府之时的决绝,纵然心中波澜不惊,可若是可能,谁又不想享受亲情所带来的温情?可以江家给了音儿前所未有的亲情,仅在这短短不到两日的功夫。可这已经足矣。“江家,不错。”仅是能将音儿放在心坎上,这一点就足矣让他认可他们。沐音睁开眼,对上上方温和中带着笑意的双眸,微微蹙眉:“师兄的意思是?”话落,眼前已是一片黑色,祁瑾熠覆住了她的双眸:“傻丫头,我的意思并不代表你的意思,江家的事情还要你自己遵从心里真正的想法,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心里想的才是你最想要的。”沐音微闭的凤眸微微颤抖了一下,对于江家的事情上,她的确有一丝逃避,亦或是不想,但不可否认的是江家众人在这短短的一夜几个时辰之内让她改变了看法,只是这看法到目前为止还不足以让她彻底接受江家。“沐姐,苏先生,大夫人和二夫人来了。”正在此时,门外丫鬟的声音响起。沐音顿了一下,祁瑾熠已是揽着她的肩将她带入怀中缓缓的坐起身,理了下衣衫,便淡淡道:“请大夫人二夫人进来吧。”“是。”须臾,慕青与芫香两人便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看到一侧的祁瑾熠,慕青笑道:“瑾熠也在啊。”祁瑾熠淡淡朝两人点了下头:“大夫人,二夫人。”两人自是应了一声,对于这称呼,沐音尚且未改,她们也自是不会纠结。见她们有话要,祁瑾熠便是柔声跟沐音道了一句,将地方留给了她们。“大夫人二夫人请坐。”沐音缓缓道。“那三个子让你累到了吧?”慕青笑着开口,显然江若修三人反复往这边跑的事情她们都知道了。沐音淡淡一笑:“没有,他们都很热情。”慕青见她面上的笑意真切,便也放心了:“老大性子闷,老三性子又跳,只有老二做事稳妥些,你若是想找个人解闷就将老二叫来,不过若是有事要办这三个子做起事来倒也都不含糊,有什么要求尽管让他们去做就好。”不等沐音开口,芫香却是道:“三儿就算了吧,做事马马虎虎,没有一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看着她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表情,沐音哑然一笑,已经能想象出江若君听到自家母亲如此诋毁他的形象时会是一种什么表情了。“要不要出去走走?”慕青道。嗯?沐音挑眉。慕青道:“府上还有一座别院,那里多种了些花花草草,养护的还不错,风景也算秀丽,我们闲来无事时就会去走上一遭,过过眼。”到这,沐音也是懂了,沉吟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大夫人二夫人了。”芫香闻言连连摆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沐音笑了笑,没有接话。慕青见此,亦是笑道:“既如此,我让人去备下马车,咱们就出发吧。”沐音点头应下。江家的别院倒也不算太远,只是别院建在了山脚下,沿途难免有些颠簸,好在沐音随身备的药不少,倒也没感到晕眩。沿途走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方才在一处别样精致的别院前停了马车。入眼,便是青葱浓郁的绿,即便是在这寒冬腊月的节气,也让人感受到了一丝葱郁的暖意。沐音眸中亦是惊叹,能在这样的节气里还将这些打理的这么好,想来此人也是能人。慕青看着沐音面上的神情,心里不由也是一喜,看来选择来到此处是对的。“走吧,咱们进去瞧瞧,里面风景更甚。”芫香笑着拉了沐音的手就朝着府门走去。沐音扫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犹豫了一下,倒也随她去了。慕青见此,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踏入府门,果不其然里面的风景更甚,若不是知晓这是寒冬腊月的节气,怕是眼前的景象会让人觉得这是盛夏也不为过,枝繁叶茂,花团锦簇,无一不体现着生机勃勃之气。倒还真是有一幅世外桃源之感。慕青扫了眼四周,没见到找之人的身影,倒也习惯了:“这柳先生怕是又在哪里养护花花草草了。”复又侧耳对沐音道:“这柳先生是暂管这座别院的管事,这里的一切也都是由他亲自打理的,不过他平日里也忙得很,这会儿不准又是在弄花花草草了。”“看来这位柳先生也是个齐月风雅之人。”沐音淡淡一笑。慕青点头:“这柳先生的确不错的人,只是心思有些捉摸不透,平日里也不大愿意与人接触。”“原来如此。”沐音清浅一笑,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听老三前些日子这里又养了些花,咱们不妨去那边瞧瞧?”芫香侧首询问沐音的意见。“好啊。”沐音没有拒绝。待到了地方之后才知晓眼前的美景是怎样一副景致,不是花团锦簇,但也是姹紫嫣红,花香一片,在眼下的节气里看到这些实属难得,不芫香诧异的惊呼出声,就连沐音眼底都有些惊讶。三人当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心神。“真是太美了。”芫香忍不住的赞叹:“若不是这身上的凉意,我都要以为这是夏季了。”慕青亦是惊叹,眼神扫过眼前的美景,忽然目光一顿,颇为诧异的出声:“这不是我之前养的那几株花吗?”芫香抬眸瞧了一眼,面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惊讶:“还真是那几株。”慕青感慨:“当时我都以为养不成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活的这么好。”“这柳先生还真是个人才。”芫香赞叹。沐音凤眸流转,面上似笑非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此时,松树下远远走来一人,欣长的身姿,脊背笔直,带着一丝淡淡的书卷气息,更多的却是一种闲适之感。“柳凡信见过大夫人,二夫人。”不卑不吭,姿态拿捏的恰到好处。沐音却在听到他的名字之时,眸光倏然一动,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番,心中却是有些感慨,还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难怪找他不到,原来是躲在这里闲居了。“这是沐姐。”慕青淡淡开口,对于沐音的身份却是没有多提。俨然,柳凡信也是个心思通透之人,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沐姐,便也没有再问些什么。“柳先生的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几分耳熟。”沐音突然道。柳凡信面色陡然闪过一丝异样,却是转瞬即逝,声音听上去依旧平静无波:“是么?看来同名的人也不少。”沐音没有错过他那一瞬间的异样,勾唇一笑:“柳先生的是,我所知道的那位柳先生听已经销声匿迹了很久,约莫你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沐姐跟那位柳先生认识?”柳凡信缓缓开口,深邃的眸光直直的瞧着沐音,隐隐有着一丝威压。慕青与芫香两人对视一眼,也瞧出了不妥,两人不着痕迹的将沐音挡在身后,却又瞧不出来。沐音自然察觉到她们的维护之意,心下有些暖意,但看向柳凡信的眸光却是依旧清冷平静:“并不相识,只是曾听一个朋友提及罢了。”“敢问沐姐的那位朋友姓甚名谁?”柳凡信眸光依旧紧追不放。沐音对上他的双眸,却是缓缓道出两个字来:“姓齐。”听到这两个字,柳凡信的身形有一瞬间的虚晃,那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已是紧握成拳,随性淡然的神情也有些变化,眸光深邃,晦暗莫名。“柳先生……”慕青微微蹙眉。柳凡信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方才有些失礼,还请沐姐莫怪。”而后又朝慕青与芫香两人道:“请大夫人二夫人见谅。”见其如此,慕青倒是不好再什么,但是却将目光看向了沐音,意思很明显,此事还要看沐音的意思。(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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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3章 意外来客

沐音看着他,缓缓开口道:“不知道柳先生听没听过一句话?”柳凡信抬眸,便听到沐音的声音再次响起。“逃避永远是最懦弱的行径。”声音轻缓,却掷地有声。柳凡信身形再次虚晃了一下,深邃的双眸已是染上了淡淡的涩然,苦笑一声,缓缓道:“虽然懦弱,但至少可以不再痛苦,纠结于过去,也只会徒增两人的痛苦罢了。”沐音倏然一笑:“所以柳先生是觉得将所有的痛苦全都丢给对方就是最好的解脱?”这个她,柳凡信又岂会不知。“不,我从来没有要求过她什么。”像是为了印证什么,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沙哑:“她大可以忘记一切,选择新的开始。”这也就是间接的承认了身份?沐音唇角的笑意加深,只是这笑意却比方才冷了几分:“你的对,所以她已经选择了新的开始,但是你永远不知道她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柳凡信嘴角动了动,最后所有的一切却是全都化为了无力的一声叹息。他:“她的选择是对的。”沐音冷笑一声,却是不再看他,慕青与芫香两人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却也能听出两人话中的相对,再看沐音的脸色,两人约莫也能猜出个一二了。对于柳凡信他们也并不了解,只是知晓他在几年前来到了江家,江老爷子本欣赏他的才学,意欲让其在府上做事,可他却宁可呆在这里,而且一呆也就呆了这么些年,至于他的过去……或许江老爷子也是知情的。毕竟,江家的府门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柳凡信离开后,慕青与芫香两人见沐音也没了兴致,便离开别院回了江家。一路上,柳凡信的事情倒是没有人再提及了。安安稳稳的到达江家,将沐音送到院子后,两人便离开了,沐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是叹了口气,她自然是知道她们心中的诸多疑问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开口的时候。淡淡的摇了摇头,便朝着房内走去。刚踏入房内,便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氛,凤眸微凛,脚下的步子却是轻了许多,细微的响声传入耳侧,随着声音沐音缓缓走到了书房。不见其人,但闻其声。看着房内一晃而逝的两道身影,沐音的眸色亦是重了几分,玉手翻转,匕首已是在握。且就在推门而入的刹那,一道身影快速袭来,与此同时沐音手中的速度更快,却在匕首现的刹那,熟悉的气息萦入口鼻,手中匕首已然收起,下一刻,身形便卷入了熟悉的怀抱。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另一道身影亦是停了下来。“音儿。”祁瑾熠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满眼柔情。“师兄。”沐音弯了弯唇角。“你是江若的孩子?”突然,一道压抑中带着些许惊喜的声音倏然响起。沐音抬眸,果不其然,眼前负手而立的人可不正是鬼面玉手秦桑么?“秦桑哥。”她淡淡的开口唤了一声。饶是心中早先已是有些些许猜忌,但真正晃觉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见秦桑看过的眸光有些惊讶,亦有惊喜,自然也有些苦涩:“原来你当真是她的孩子。”“秦桑哥,江家的事我也是在皇宫的那几日才知晓,至于我的身份,我也并非真心隐瞒。”沐音的言辞很诚恳。秦桑又如何听不出来,先前的惊讶惊喜苦涩也早已化为了平静:“我很高兴你是她的孩子。”他的眸中带笑,俨然亦是真诚。虽然他与江若有缘无分,但莫名的却与她的女儿成了忘年交,也许这是上对他的另一种弥补吧,到底,他与她的牵扯还是没有断开的。这一点无疑是让他愉悦的。沐音笑了:“这么秦桑哥是原谅我了?”秦桑亦是无奈一笑:“我从未怪你,又何谈原谅?”她隐瞒女儿身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云门门主这个身份可是会掀起不的风浪的,他哪里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况且他与她成为朋友,也从未因为性别,这些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待落座之后,沐音这才想起方才的事情:“你们怎么会打起来?”没错,在她来到这书房之前,两人正打的热火朝,在她进来的刹那方才停手。“早就听闻鬼面玉手的名号,今日正巧切磋一番。”祁瑾熠缓缓开口。对于秦桑他并不陌生,也曾见过几面,但秦桑却是第一次见他,可以两人并未有过什么交集,不过从音儿的口中,倒也多了一些了解。秦桑的眸光也满是欣赏:“如此年轻便有如此造诣,实属难得。”“过奖。”祁瑾熠淡淡开口。想到什么,秦桑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我怎么瞧着你们两个的武功路数倒是有些相似?”沐音浅笑,挽着祁瑾熠的手却是没有松开:“我们同出一门,他是我师兄,现在也是我夫君。”秦桑却是恍然:“原先我还不太明白那子之前同我的意思,不过现在倒是清楚了。”话落,却是若有所指的看向了沐音。沐音摸了摸鼻子,也知道他口中所的那子想来就是随她呆在宫里的那个冒牌顺子了,至于事情约莫也就是离开皇宫的当晚那件事了。“秦桑哥手下的这个人倒是不错。”这是真心实意的夸赞。沐音的确很欣赏他。“你若想要,我让他跟着你就是。”秦桑无所谓的摆摆手,丝毫没有半分不舍,更没有坑自己手下的觉悟。沐音闻言低低一笑,摆手道:“还是算了吧,君子不多人所爱,若是让他知晓了我的心思,怕是下次再找他帮忙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他敢!”秦桑眉目一挑:“你若用得着他,尽管使便是,他绝对不敢不从。”沐音:“……”被自家老大毫不迟疑的出卖,真不知道他听到了会有什么感想。偏偏秦桑对此还一无所觉:“还有我之前给你的令牌,门里上下的人任你调遣。”早在两人相识已久之时,他便给了沐音一枚令牌,此令牌正是鬼面玉手的象征,可以调遣他门下的任何一个人,正所谓见令牌如见人,权利之大,自可而见,只不过沐音却是一次也没用过而已。却并非不用,而是的确没有可用之地,但凡云门能解决的事情,她自是不会动用那枚令牌。秦桑自然知道如此,所以也才顺道提醒一句。“能用到的时候,我必然不会手软。”沐音打趣一声。秦桑很是受用:“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秦桑哥是一直在注意江家的动向?”沐音道。如若不然,也不会她来到江家的第二日他就收到消息赶来了。秦桑点头,没有丝毫隐瞒:“这里总归是她的家。”因为是她的家,所以他才会留意。沐音不禁感慨,江若无疑是个不幸的人,但却又被上眷顾,得此如此深情的一个人,只是可惜终归有缘无分。“来到江家,你是打算认了身份?”秦桑蹙眉道。“血脉亲情总是断不开的。”沐音倒是显得很随性淡然:“至于认与不认,这就要看缘分了。”显然秦桑也是了解沐音的,点了点头倒是也未再多谈其他,只是道:“江家的人都挺不错。”这点自然是他多年来的了解所得出的结论。沐音笑:“你们倒是有默契。”这话的都一样。江家,不错。“哦?”秦桑饶有兴趣的看向祁瑾熠,祁瑾熠淡淡勾唇,眉目间尽是柔情。因为他们看得清,才会有默契,归根究底,他们都希望她好,仅此而已。“等到闲暇之日,咱们再切磋切磋?”秦桑看向祁瑾熠微微挑眉。祁瑾熠点头:“却之不恭。”秦桑又看向沐音:“咱们也许久没有切磋了。”意思很显然。沐音轻叹一声,却是笑道:“恐怕不行。”嗯?秦桑蹙眉,但只见沐音抬手扶住了腹部,神色温柔且带着点点笑意。秦桑陡然瞪大了双眸,满眼的不敢置信:“你这是……”沐音点头,笑意未减:“马上就要三个月了。”三个月?秦桑陡然一惊,突然想到先前皇宫种种,不禁生出一股后怕来:“你明知道皇宫危险重重,还去冒这个险?幸好你无事,若是出了什么事……”他突然有些不敢往下面想了。“你别忘了我最擅长的除了用毒之外还有一身医术傍身。”沐音道:“皇宫纵然危险,但那是后宫,对我俨然构不成威胁。”后宫中的伎俩无非就是那么一些,而这些俨然都是她所擅长的,所以想要让她认栽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她既然敢入皇宫,自然也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秦桑顿时有些无奈,不过却还是嘱咐了两句,想到什么又道:“此事江家知道吗?”沐音摇头:“暂时还没告诉他们,眼下不是一个好时机。”齐家的事情还没有落下帷幕,这个局还不能拆。秦桑也明白:“齐家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我已经派人去办了。”沐音道:“等那边落实了消息,这边就可以开始了。”秦桑点头:“我这边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就等着你这边放鱼饵了。”沐音浅笑:“这鱼饵自然是要等待时机,要捉就捉最肥的鱼。”齐家这块鱼总归是要落到她手里的。本书由潇湘书院,(http://)《盛宠毒女风华》仅代表作者单晓丹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http://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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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4章 离开江家

江家书房。

“人手都安插好了?”江老爷子抬眸看向刚走进来的江淮。江淮点头:“之前一部分人没有调动,眼下倒是正好派上用场了。”

“这么些年没有动作,此番还是应当心为上。”江傲皱眉道:“当年的那个宫女可还在宫里?”江淮眸光微沉:“她一直在太后宫里当差,可就在前些日子人就失踪了,至今生死不明。”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一个宫女的失踪自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也正是因此,才无从查起。

江傲眉头皱的愈深了些:“这么些年一直安全无虞,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这不是太奇怪了么?”江老爷子亦是一脸沉吟。

江淮道:“还有一事,前段时日宫里去了一位公子,却是住进了清幽院,据下面的人回禀这个公子与若儿长得也有几分相像。”

“哦?”江老爷子眸光微动:“与若儿长得相似?”江淮点头:“不过,他亦是在那宫女失踪的当日不见了踪影,而当日清幽院被烧,捞出了不少的尸首,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其列之中。”

“这其中会不会又是一场阴谋?”江傲沉声道。此事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巧合多到让人不产生怀疑都不行。

江老爷子沉思片刻,眸中闪过一丝沉郁,嘱咐道:“此事先暂且放到一边,先将那兰姑娘的下落查清楚,当年的事情绝不能这么含含糊糊的就过去了,这个仇江家不能忽视,给若儿一个公道,也给音儿一个交代。”江傲面色亦是一沉,眸光骤然凌厉:“爹的对,我们江家征战沙场数十载,护他们江山稳保,他们既做出这等事情,也莫要怪我们不顾君臣之礼了。”该还的总归是要还回来的,之前不知道若儿与音儿的事也就罢了,但如今既然知道了,那自然不能不动。

“对!我们江家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该还的早在战场上都已经还清了。”江淮态度亦是坚决。

“江家不能做欺君犯上的事情,懂?”江老爷子沉声道。江傲与江淮对视一眼,凝重的点头道:“爹,放心,我们知道。”他们不能坏了江家世代忠臣的名头。

想要讨回公道也不止这一个办法,毕竟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比死更难以让人接受的!

想到什么,江淮眸光一闪,看向江老爷子道:“爹是不是知晓别院柳先生的底细?”江傲亦是抬眸望去。

江老爷子皱眉:“怎么突然提起了他?”江淮道:“今日大嫂和芫香带音儿去了别院,那位柳先生好像……与音儿并不陌生。”

“音儿认识他?”江老爷子眉目间亦是有些诧异。江淮点头,将今日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而后道:“这位柳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等闲之辈……”两人齐齐看向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叹了一声,想到什么,眉目间有些惋惜:“他的经历起来也算是坎坷波折,齐家你们可知道?”两人对视一眼,齐家他们自然是知晓的,只是……

“他莫不是与齐家有什么牵扯?”江淮蹙眉道。

“若非当年与齐家事端,想来他也已经功成名就了。”江老爷子道:“当年他与齐家姐情投意合,却被齐家棒打鸳鸯,暗中杀死了他的母亲,却将一切推脱到了齐家姐身上,后来齐家姐的母亲也被杀了,被人指正他是杀人凶手,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或者他背后的人势力也不,此事就被压了下去,后来他就一直呆在了别院……”到这里,两人也都恍然了,没想到这位柳先生竟然与齐府还有如此纠葛的关系,却也难怪他在别院一呆就是几余年了。

“爹可知道他背后的人是谁?”江傲道,既然能让齐家都忌惮的势力,那必然也不会太过简单。

既然帮了他,又岂会什么也不图?江老爷子眸光微沉,却是没有解答他的疑问,而是道:“看样子音儿与那齐家姐应该是相熟的,齐家不是个善茬,你们多留意些。”江傲心知他不愿提及,倒也没有追问,顺着点头道:“好。”

“音儿……真的要让她离开吗?”江淮到底是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找回的外甥女,他这个做舅舅的还没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心里怎么舍得?

江傲心里的不舍不比江淮少:“咱们能不能劝她留下来?哪怕多留几日也行啊。”江老爷子叹气,但眉眼间却满是欣慰:“这丫头是个有主意的,比若儿强的多,你们也别费这个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回北楚?”眼下南姜与北楚局势紧张,一旦回了北楚,再想回来南姜那就不是易事了。

江老爷子却是低笑一声,饶有深意的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变数的。”江傲与江淮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有些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但江老爷子却是俨然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了。沐音与祁瑾熠次日便离开了江家,而后沐音便再次换回了男装,只是这男装的模样却是不曾显露于人前。

“都安排好了没有?”沐音一袭男装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清冷孤傲的背影全然没有先前的一丝痕迹。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卓然道:“那边的人手也都准备好了。”

“宫里的人呢?”沐音淡淡道。

“都已经打探清楚了,时候一到,那边的人手先动,他们绝不会发现破绽。”卓然道。

“齐家那边的守好了,这个局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沐音唇角微勾,齐家,时候也不多了。

卓然面色闪过一丝犹豫:“齐家那边要不要齐家大姐出面?”这无疑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却不想沐音淡淡一笑便否决了:“齐苏如今是与我们站在一条线上不错,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二心,女子一旦狠起来那可是比男子要狠的多的多。”想到先前发生在自己身上铁的教训,卓然抽了抽嘴角,无疑对这句话很是认同。

惹谁都不要惹女子,这无疑是实践所出的真理。夜幕时分,齐家府门一如往常,掌灯灭,幽深静。

“头儿,咱们都在这呆了足足七日了,也没见任何可疑的人进出,再这么下去,兄弟们就要憋坏了。”暗处,一黑衣男子看向身旁之人,压低了声音开口道。

“你跟我有什么用?!这是上头那位的命令!谁敢抗命?!”那人同样一袭黑衣,隐没在夜色里,只是那语气也是颇为不耐。

“反正眼下又没有什么情况,要不咱们先去歇会儿?”领头的黑衣男子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心神也是有些易动:“那去歇会儿?”

“哎!”黑衣男子应了一声:“头儿,您就放心吧,咱们快去快回耽误不了什么事的。”领头的黑衣男子拍了拍男子的肩:“还是你子激灵,那咱们就先……嘘!”话还没完,陡然便是看到眼前一道身影闪过,隔着夜色瞧不真切,但是却俨然能够看清方才的那必定是道人影。

“出来了!出来了!”黑衣男子神色激动,守株待兔了这么久总算是让他们给逮到了。

想着即将到手的封赏,嘴上的弧度已经是高高翘起了。领头的黑衣男子抬手就是一巴掌,压低了声音警告道:“声点!快,跟我上去瞧清楚!看是不是那个人!”两人心翼翼的猫着身子绕到距离齐家较近的隐秘点,双眸定定的瞧着缓缓靠近的身影。

只见那浓黑的夜色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正款步走进,身形修长,气质卓绝,冷然淡漠的面容带着丝丝凛冽的寒意,那凌厉的眸光扫过四周,让暗处的两人吓得身形陡然一颤,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须臾,待那脚步声渐远,两人这才战战兢兢的抬起眸看向齐家府门,但只见那身影在门前轻敲了两下,府门便缓缓打开,只见那门内的人看到眼前的身影,面上连忙浮现笑意,恭恭敬敬的将人请了进去。

吱呀——一声随着府门紧闭,人却是没了踪迹。

“呼——”暗处的黑衣男子陡然如释重负的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拍着至今还有些后怕的胸口,战战兢兢道:“刚才那一眼我差点以为我就要死了呢!真是吓得半条命都没了!”领头的黑衣男子何尝不是吓得半死,但眼下显然有更值得确认的事情:“看清楚她的脸了吗?”黑衣男子连连点头:“看的不能再清楚了,我敢保证绝对就是那个人!”领头的黑衣男子确认了结果后,俨然松了口气:“他进去了,等下必定还会出来!吩咐下去,都给我瞪大眼睛好好瞧清楚了!若是完成了人物,咱们也不必一直在这憋着了!”

“是。”黑衣男子扫了眼四周,连忙猫着身子回了先前的位置,与那里的人暗中打了个手势。

这下,所有人都是神采奕奕的盯着府门了。夜色依旧浓郁,直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方才从齐家缓缓走出,扫了眼夜色,脚尖一点,身形却是快速的消失在了浓郁幽深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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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5章 龙颜大怒

翌日。

“主子,齐家四周的人都撤了。”卓然道:“齐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沐音淡淡一笑:“看来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就看齐家家主能不能将这另一半给演好了。”

“那咱们接下来是要……”

“静观其变。”沐音缓缓道出四字。

戏本子已经设定好了,剩余的也就要等唱戏的人上场了,至于会不会按照戏本唱,那可就由不得他了。

因为,主动权在她这儿!

“主子,柳凡信求见。”卓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终于来了。”沐音勾唇一笑:“将人带去偏房,我稍后就到。”

要见这柳凡信一袭男装可是不行,要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呢。

柳凡信坐在一侧,卓风卓然候在一旁,侍从端了茶水过来,柳凡信却丝毫未动,从坐下到现在也一直垂着头敛下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才抬起了眸。

“多日不见,柳先生可还好?”

沐音一袭水蓝色衣裙款步走来,肩上披着一袭绒白色裘皮披风,青丝随意挽起,清冷的面容带着慵懒的笑意,即便如此随意的装扮,可那周身的风华却教人移不开眼。

柳凡信掩下眸中的惊叹,起身道:“沐小姐。”

“柳先生不必客气。”沐音已然走到了主位坐下,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卓风:“不知柳先生此番前来是有何事要说?”“当日听沐小姐所言,想必沐小姐对齐家小姐的事应当十分清楚吧?”柳凡信道:“柳某可否问一下,沐小姐与齐家小姐究竟是何关系?”

“她的事我确实清楚,不过。”沐音话音一顿:“我与她的关系……准确的说应当算是合作?互惠互利的事情,谁都不吃亏。”

柳凡信皱眉:“合作?”

齐苏是堂堂齐家大小姐,有什么事情凭借齐家之势办不成,需要与旁人来合作?

几乎是瞬间,想通了什么,已是满眼警觉:“你所图的是什么?”

沐音并未将他戒备的神情放在眼里,反倒是一派从容的缓缓开口:“这是我与她的交易。”

你,无权知道。

柳凡信神色一僵:“那你将这些告诉我的目的是为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让他知道,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况且这份交易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让人知道的事情。

“柳先生是聪明人。”沐音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事情不用摊在明面上讲的明明白白,柳先生可明白我的意思?”

柳凡信面色一暗,沉声道:“柳某愚钝不明白沐小姐的意思,还请沐小姐讲个明白。”

沐音冷笑一声:“柳先生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若是真不明白,那就请转身离开这里,慢走不送!若是装不明白……”沐音顿了一下:“我倒是不介意做点事情让柳先生明白明白。”

“你这是威胁!”柳凡信面色沉的似乎能滴出水来。

“是么?”沐音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我以为这是善意的提醒。”

柳凡信冷哼一声,阴沉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就这么定定的瞧着沐音,那一双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沐音却是不为所动,似是没看到他的目光,依旧自顾自的喝着茶,姿态好不惬意盎然。

一时间,四周倒是静的可怕。

良久,柳凡信低沉黯哑的声音方才缓缓响起:“你想让我做什么?”

“看来柳先生已经想明白了。”沐音抬眸看他:“柳先生放心,我要你做的事情绝不是伤天害理之事,齐家小姐也会安全无虞。”

“只要你能保她无虞,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柳凡信沉声道。

现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唯有她……一步错,步步错,纵然他许不了她一世幸福,也要许她一世安稳。

“很好!有柳先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沐音勾唇一笑,举起手中的茶杯:“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柳凡信停顿片刻,亦是拿起茶杯举了一下。

香茶入喉,此事再无反悔的余地。

齐家,正是一派自乐之时,一道圣旨却是翩然而至,皇上急招齐家家主入宫,且传达圣意的公公俨然是要等人一道回宫,齐家家主纵然心中有疑,却也不敢违抗圣旨,匆匆交代了一番,便连忙随着一道回了宫里。

临入宫前,齐家家主暗中给了那公公一张银票,有意打探皇上此番的深意。

那公公收了银票,自是一番眉开眼笑:“齐家主,皇上此番也是临时起意,奴才也实在不敢揣摩圣意,只不过……”话音一顿,却是凑近齐家家主耳畔小声道:“皇上的脸色不是太好。”

脸色不是太好?

齐家家主蹙眉:“敢问公公这几日皇上可有什么烦心事?”

那公公瞧了眼四周,悄声道:“自打皇上贬了容贵妃杀了李公公以后,脸色一直就不是很好,而且这脾气也变得阴晴不定起来,齐家主此番千万要小心呐。”

齐家家主心思沉重,面上却笑道:“谢过公公提醒了。”

那公公连连道了一声不敢,一路引路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褚擎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稳坐龙椅,神色沉郁,晦暗莫名,让人猜不出心思。

“其禀皇上,齐家家主已经在外候着了。”侍奉在侧的公公恭谨的开口道。

褚擎挥手:“让他进来!”

“是。”公公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须臾,齐家家主便垂眸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草民见过皇上。”

“嗯。”褚擎应了一声:“起来吧。”

“谢皇上。”齐家家主起身站到一侧,微垂着头不敢开口,暗地里却在打量褚擎的神情,见其面色虽沉,但并无怒意,便是稍稍放下心来。

“齐家的生意可还顺畅?”褚擎淡淡开口道。

“托皇上洪福,一切都好。”齐家家主神色恭谨。

“齐府的喜事打算何时办啊?”褚擎又道。

齐家家主神色一顿,想到什么连忙笑道:“日子已经定下了,下月初六正是黄道吉日,适合嫁娶。”

“这么说还有不到十日?”褚擎神色晦暗莫名。

“是。”齐家家主应道。

“云音也是同意了的?”

齐家家主眉眼一跳,却是道:“这是自然,这些都是先前商定好的。”

“呵!”褚擎突然冷笑一声:“这么说他这几日倒是过的自在!”

嗯?齐家家主神情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音不是被皇上招进宫了么?”

褚擎眸光骤然凛冽:“她在不在皇宫你不是最为清楚?”

“这……”齐家家主总算是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了,连忙道:“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草民不知……”

“不知?!”褚擎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朕?!齐家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安逸了!”

“皇上息怒!”齐家家主已经跪在了地上:“草民实在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云音犯了什么罪过?”

“他确实犯了错!可你齐家却是犯了死罪!”褚擎怒然。

纵然云音此事隐瞒了他的确让他生气,但这碍于先前清幽院的事,他可以不予追究,但齐家此罪却不得不算!

齐家家主脸色骤变:“皇上息怒!草民实在是不知因何故触怒龙颜,还请皇上明示啊!”

褚擎冷笑一声:“那好,朕问你,这几日云音可曾去过你府上?”

齐家家主如实道:“自她被招进宫起,草民就不曾再见过她一面啊,皇上。”

“还在撒谎!”褚擎大怒:“朕的人昨夜明明看见他进出齐府!你却在这跟朕说未曾见过他?!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

齐家家主大骇,皇上的人?!如此说来皇上的人一直在暗处悄然观察着齐家的一举一动?!意识到这些,齐家家主登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想到前两日张家落败后齐家的谋算,顿时更是吓得冷汗淋漓。

看着齐家家主变幻莫测的神情,褚擎脸色更是阴郁的可怕:“说!为什么欺瞒于朕?!”

回过神来,齐家家主倏然色变,连忙道:“皇上!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草民昨夜并没有见过她来齐府啊!皇上若是不信,大可招来守门之人盘问,草民并无欺瞒皇上啊!”

“既然你说昨夜不曾见过她,那朕的人亲眼看到她进出齐府,这点你怎么解释?!”

“这……”齐家家主面色也有些犹豫:“会不会……会不会是夜色深沉他们看错了人?”

“看错了人?”褚擎冷嗤一声,却是挥手道:“来人呐!将人带进来!”

只见一其貌不扬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

褚擎道:“告诉齐家主,昨夜你们瞧见了什么?”

男子道:“回皇上,属下奉命查找音公子下落,昨夜属下等亲眼所见音公子进了齐府大门,开门的人正是齐府的守门人,属下等怕看花了眼,特意等到音公子又出了齐府才离开,属下愿以人头担保,昨夜进出齐府的人正是音公子无疑。”

男子说完,齐家家主的脸色已是灰白一片,这其中定是有什么情况搞错了,云音哪里来过齐府?莫不是……

想到什么,齐家家主连忙道:“皇上息怒,昨夜云音应该去了齐府,不过不是找草民,而是单独去找了苏儿,您也知道他们订了亲,难免……苏儿未曾提及,草民也是不知情,这才惹怒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啊。”

褚擎面色不变,挥手道:“来人呐!将齐家小姐齐苏带来!”

“是。”

齐家家主见此倒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只是对于皇上的怒意却还是有些莫名,就算云音去了齐府,皇上也不至于如此生气才是,莫不是只是因为他的态度?蒙骗皇上?!想到此,不禁又是冷汗如雨,皇上这是对齐家越来越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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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6章 齐家重创

齐家家主前脚刚被招进宫,齐苏后脚就又被招进了宫里,这一连番的动作倒是让齐家众人皆是人心惶惶,踹踹不安。`乐`文`小说`

反倒是齐苏从接旨到入宫整个人平静的很,全然看不出一丝的慌张,单是这份姿态就让那前来传旨的公公高看了两分,客客气气的将人带进了宫里。

“民女见过皇上。”齐苏神色依旧平静,哪怕面对圣颜亦是没有丝毫紧张胆怯之意。

“起来吧。”褚擎摆了摆手示意其站在另外一侧。

如此一来,齐家家主站在右侧,而齐苏则是站在了左侧,其中深意可想而知。

“谢皇上。”齐苏态度恭谨,全程微垂着头,双眸竟是抬也不抬,饶是齐家家主想使眼色也无济于事。

褚擎显然很满意她的表现:“朕宣你入宫,是有一事想要问你。”

齐苏连忙道:“民女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褚擎满意的点头,扫了眼抬眸正看向齐苏的齐家家主,眼中警告意味十足,齐家家主心下一惊,连忙敛下双眸,褚擎这才开口道:“听说你与云音的喜事将至了?”

“是,定在了下月初六。”齐苏恭谨道。

“这两日你可曾与云音见面?”褚擎又道。

齐苏眉眼闪过一丝诧异,却是转瞬即逝,很快的便隐匿了下去,敛下双眸道:“回皇上,自他入宫以来,民女就不曾与她见过面。”

此话一出,齐家家主登时身子一颤:“苏儿,你不是……”

“齐家主!”齐家家主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褚擎冷声打断:“朕问的不是你!懂?”

齐家家主连忙点头:“草民一时鲁莽,还请皇上恕罪!”

齐苏微敛的双眸扫到他略带惶恐紧张的模样,紧抿的唇角却是微微勾了起来,原来,你也会有怕的时候,呵,还真是难得一见。

“昨夜你可曾见过云音?”褚擎显然问的是齐苏。

齐苏收敛心神,却是摇头道:“不曾,民女昨日身子抱恙,早早地便睡下了。”

“可有人能证明?”

“有。”齐苏神态从容,不见丝毫慌乱:“民女院子里的丫鬟皆能作证。”

褚擎冷哼一声,看向齐家家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齐家家主心里恨透了齐苏,恨不能将其活活掐死,明明处事向来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到了这个节骨眼偏生出了这样的差错!这简直就是要将齐家往火坑里推啊!他却哪里知道齐苏全都是故意的,她自是看懂了他暗示的意味,可她却偏生不想如他所愿,她就想看着他惶恐不安,挣扎的模样!

尤其是看到他现在的这番模样,她更是想要放肆大笑!

心思转了百回,齐家家主已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草民不是有意欺瞒皇上,实在是草民当真不知昨夜云音曾到过府上啊,还请皇上息怒啊。”

“你不知道?”褚擎冷哼一声:“夜半三更外人进了你齐府呆了足足一个时辰,你身为齐家家主跟朕说你不知道此事?!你真当朕是傻子吗?!”

嘭的一声,褚擎将桌上的茶杯狠狠砸下。

所有人顿时吓得纷纷跪地。

齐苏却是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如此,看来这下齐家似乎并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过关,想到什么,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更甚了些,齐家倒霉,她比任何人都要激动,都要开心。

“皇上!”齐家家主还欲说些什么,但话一出口却被褚擎冷声打断:“南方的生意你齐家以后就莫要插手了。”

什么?!齐家家主两眼一昏险些栽倒地上,这是要将齐家的命门扣死了啊!南方的生意之于齐家的重要性那是绝对不可比拟的,失去了这些,无异于让齐家损失惨重!这怎么可以?!

他们齐家决不能就此落败啊!

“皇上!齐家不能失去南方的生意啊!”齐家家主道:“齐家好不容易走到了今日,皇上您是知道的啊,皇上!还请收回成命啊!”

“既然知道齐家走到今日来之不易,你就不该欺瞒于朕!”褚擎丝毫不为所动,他自是知晓南方的生意之于齐家意味着什么,但正是如此,他才想要剥夺这一切,云音欺瞒于他也就算了,尚且情有可原!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算计于他!

他既然能一手扶持他,也能一手毁灭他!

“皇上!齐家真的……”齐家家主还欲求情,可褚擎已是冷冷的拂袖离去了。

这一刻,齐家家主是真的惶恐了,在这短短的瞬间人像是老了十载,无力而又颓败。

出了宫门,“啪!”的一声,齐家家主卯足全力的一巴掌已是狠狠地落在了齐苏的脸上,只将齐苏的脸打偏到了一侧,唇角缓缓有鲜血流出。

抚住红肿的脸颊,齐苏敛下的双眸却是笑意十足,温婉的神色却是带着一丝疯癫,真好啊,能给齐家造成这么大的重创,她这一巴掌也算值了。

“你个蠢货!撒谎都不会吗?!就因为你!害的齐家到如此地步!这下你满意了?!”齐家家主目光猩红,愤然的模样恨不能将她给活活掐死!

齐苏擦了下唇角溢出的鲜血:“家主,是我不对,我错了。”

声音一如先前一般平淡,甚至没有被打之后的愤怒与不甘。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齐家家主怒意盎然,反手又是一巴掌上去,另外一边的脸也肿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你死了南方的生意也不会再回来了!你跟你那个死去的娘一样,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若说先前齐苏还是平静的,那现在无疑是波澜的,此刻她的眸中再不止是笑意,而是充斥着浓浓的恨意,右手紧握成拳,指尖死死的卡在手心,直到丝丝血迹流出……方才停止微微颤抖的身体。

她什么都可以忍,可唯独她的母亲,原来……原来母亲在他们眼里就是这个个形象!真是可笑至极!

此时的齐苏无疑是狼狈的,双颊红肿不堪,唇角血迹蔓延,发丝也凌乱异常,微垂着头瞧不出神情,只是双肩却隐隐有些颤抖……

齐家家主收回目光,却是冷哼一声,若不是如今她还有利用价值……等他谋划好了这一切,齐家定然不会受此影响!

这般想着,倒也没有再动手,一路平静的回到了齐家。

齐苏的模样自是瞒不过齐家人的眼睛,茫然不解有之,幸灾乐祸亦有之,却唯独没有关切心疼,掩下面上嘲讽的神色,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徒留一群人猜测纷纷。

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宫,回来已是这番模样,若说这里没故事,傻子都不会相信,一行人纷纷想要探以虚实,可齐苏显然不会开口,而另一边……齐家家主,他们没那个胆子去问。

这一日,齐家家主召集齐家众人商议齐家事态,直到子时。

而另一边,沐音收到消息,不可谓不诧异,齐苏入宫一事她亦是一早就料到的事,但却并未打算将事情原委告诉她,本以为她会顺承齐家家主的意思间接承认了此事,没想到她竟是给齐家来了狠狠一击!

如此一来,看来她这第二步的计划倒也能省了。

“卓风,通知柳凡信,交代他的事情可以开始行动了。”沐音吩咐道。

“是。”卓风应道:“那齐家小姐那边是不是……”

“暂时不用。”沐音淡淡道:“齐家现如今失了南方的生意,无异于丢掉了皇家的后盾,此时已是热锅上的蚂蚁,焦灼不堪,而他们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与云门的合作,与云门合作的唯一枢纽便是齐苏,所以他们暂时还不会对齐苏如何。”

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受点苦也是避免不了的。”

依照齐家家主的性子,又怎会对齐苏的所作所为视若罔闻呢?

卓风犹豫了一下道:“听说齐家小姐回府的时候状态不是很好……像是被齐家家主给打了……”

沐音却是冷笑一声:“他不动手才不正常!”

“派人去北边给齐昊添点堵,让他无瑕顾及这里的情况。”沐音道。

齐昊虽不至于构成什么大的威胁,但是眼下这个节骨眼他还是不要出现的好,毕竟,万事俱备,只欠这一丝春风了。

“是。”卓风应声。

“齐家应该很快就会送来消息,准备一下,暂时我还不想出面。”沐音道:“近两日南姜皇帝那边应该也会有所动作,多留意一些,适当的时候可以稍微做点动作,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卓风犹豫了一下道:“南姜皇帝那边进来怕是抽不开身了。”

“哦?”沐音挑眉:“发生了什么事?”

卓风道:“是江家动手了,江家已经开始彻查当年的事端,包括当年的那个兰姑娘,而且似乎已经有了眉目了。”

沐音眉眼闪过一丝诧异:“这么快?”

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内就查到蛛丝马迹,看来江家比她想象的要隐藏的更深。

江家,果然不可小觑。

“江家很快也要有动作了。”卓风道。

沐音了然于心,挑眉道:“师兄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卓风道:“王爷说,最多五日那边的事情就能解决了。”

“好。”沐音勾唇,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备齐了,接下来就只等引蛇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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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7章 如此嚣张

齐家家主在上,看向来人道:“查清楚她的下落了没有?”

来人道:“回家主,都已经查清楚了,她在隔街买下了一座府邸,很低调,没有人察觉。”

齐家家主点头:“既然如此,派人送张请帖过去,就说老夫请她前来齐府,有要事相商。”

“是,属下马上去办。”

待人走后,齐家家主却是看向窗外,神色莫名冷然,双眸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找到了她的消息,咱们何不直接将这消息告诉皇上?”齐政言缓缓道。

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既是由她引起,将她推出去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或许也能连带着解决当下齐家的困境也不一定。

齐家家主却是扫了他一眼,眸光深沉:“你觉得齐家能查到的事情皇上会查不到?”

“那为什么……”

为什么皇上既然知道她的消息却还偏偏守在齐府门前守株待兔,甚至牵连出后续一系列的事情来。

“清幽院的事情既然没有声张,这里面必定是有文章。”齐家家主道:“宫里一直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皇上又岂会不明白?皇上这是明摆着要护她了。”

“皇上看重他莫不是也是因为云门?”若是云门当真迁到南姜,无疑对于南姜而言是一件好事,云门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不止是因为云门。”齐家家主面上闪过一抹沉郁,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倒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岔了,招她入宫也仅仅是因为她像那个人而已,就因为像,所以手段才会这么不留情面。”

齐政言看着齐家主的脸色,眉眼闪过一丝什么:“爹说的那个人是……”

却不想话还未讲完,便被齐家家主摆手打断了:“此事向来是宫中忌讳,今后莫要再提及了,被有心人听到,免不了又是一场风云。”

齐政言再无多言,恭谨的应道:“是。”

“这几日看好哪个蘖女,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院子一步。”齐家家主眉眼间尽是狠厉。

齐政言神色顿了一下,面上亦有些复杂,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齐苏,是他的女儿,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她会开心的跟他分享喜悦,会时不时的黏在他的身边,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她不再粘着他,不再跟他轻松的坐在一切聊天,哪怕是对他笑着,可是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她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假面,对任何人都虚伪与蛇,她越来越像是齐家大小姐,可越来越不像是他的女儿了……

一个时辰后,前去送请帖的人回来了,带来的却并不是好消息。

“家主,音公子说这两日身子欠佳,不宜远出,拒绝了邀请。”来人回禀道:“还说……家主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妨派人传个信或者……等到她身子恢复了……”

看着齐家家主越发阴沉的面容,来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后面一句话几乎听不到了。

“嘭——”的一声齐家家主一掌拍向桌面:“简直混账!不过是被我齐家掳来的阶下囚!竟敢如此嚣张!”

齐政言眉眼一跳:“爹,莫要动怒,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

齐家家主冷哼,他当然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还没有哪个人胆敢如此落他的面子!简直岂有此理!

“去将那蘖女给我带来!”

只要他想达成的事情,还没有办不到的!

齐苏进门之前,齐政言便叮嘱道:“你爷爷正在气头上,你不要顶撞他,凡事一定要顺着他,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应下就是。”

齐苏听话的点头,仿佛又回到了之前那个事事温柔娴静的齐家小姐。

齐政言看着这样的她却并没有放下心来,反倒是更加不安起来,好像在她这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正隐藏着汹涌的波涛,一旦触发,便一发不可收拾。

“家主。”齐苏恭谨的唤了一声。

齐家家主凌厉的目光盯着她:“云音的事情你可知道?”

“不知家主指的是什么事情?”齐苏缓缓道。

“她在隔街买了一座宅子。”齐家家主沉声吩咐道:“你去瞧瞧,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也要见到她。”

“好。”齐苏应道。

“记住,我需要的是牢牢牵制住这个人,方法不论!明白?”

语气不容置喙。

“明白。”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直都是齐家的行事作风啊,只要达成目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舍弃!

就算是他们的命……

齐家家主这才满意了几分,看向齐政言道:“你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

“……是。”齐政言复杂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齐苏到达沐音的宅子已是半个时辰以后了,齐政言临走时却是深深的看了眼齐苏,缓缓道:“别怪你爷爷,齐家如今也是没有办法,如今能救齐家的也就只有你了,你明白吗?”

齐苏缓缓的笑了:“明白。”

她怎么会不明白,齐家便成如今这副模样,也全都是她一手造成,她又怎会不明白?

不过,现在让她来挽救她所造成的局面,这可能吗?

齐政言看着她笑颜如花的脸,喉咙一顿,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良久,才听到他说:“爹知道,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情怨爹,而且你娘的死……苏儿,爹也是无可奈何啊,如今爹不求什么,只求你能好好的活着……爹现在只有你了……”

最后一句话很轻,随着他转身离开的动作一起飘散在了冰冷的寒风里,最终化为空气。

齐苏没有抬头去看他的背影,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原地,微微垂着头,掩下了所有的表情,唯有身侧那一双手死死的钳着手心,像是要将指甲挂进血肉里……

良久,她才缓缓的抬眸看向那早已消失不见的身影,眸中滔天的恨意染红了双眼,她的声音在寒风中那么轻,那么柔,却带着难以磨灭的戾气。

她说:“我当然会好好的活着,活着看着你们全都狼狈的失去一切,活着看着你们全都一个个的进入地狱……”

然后,缓缓地,她笑了,笑声随着寒风一同被卷走,消失在了气息之中。

她就这么静静的站了半个时辰。

然后,才敲响了府门。

开门的人正是卓风,看到她,显然在意料之中,扬手便将人迎了进来,不过沐音却也并未出现。

卓风道:“主子现在不会见你,不过让我告诉你一句话,猫儿之所以被人喜欢,那是因为它的利爪已经被剪掉了,而没有剪掉利爪的,那就不能称之为猫儿,而是老虎。”

齐苏身子一颤,眸光显然有些微怔,她以为……她以为她这样做她是乐见其成的,是啊,她忘了,从头至尾,她才是这场交易中的主宰者。

良久,她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她说:“我明白了。”

卓风点头:“既然齐小姐明白了,那接下来的事情齐小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齐苏点头,卓风道:“接下来齐小姐请随意。”

话落,人已是转身离开了。

齐苏看了眼四周,苦笑一声,选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这一呆就到了傍晚。

回到齐家,已是戍时。

齐家家主再未派人过来,俨然对今日的事情还算满意。

眼前是一处极为普通的寻常院落,院子内正站了一男一女,男子衣着打扮看上去倒是不俗,只是那面色却是不愉,甚至还带了丝丝不耐,女子穿着倒是极为普通,看上去与寻常妇孺倒是并无差别,此时她正拉着男子的手,看上去俨然正在说着什么,却被男子不悦的狠狠的甩开了手。

“你闹够了没有?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来干涉我的事情!我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管!”男子狠狠的道,面上满是不耐的神色。

女子却上前紧紧地拉着他的衣袖,眸光楚楚:“薛良,你难道忘了我们已经成亲了!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妻子?”男子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道:“兰香,你还以为你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兰姑娘吗?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你有什么资格当我薛良的妻子!”

“不!你不能这样!”兰香死死的拽着他的衣袖:“你说过这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的!难不成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薛良一把挥开她的手:“我当时所说的承诺是基于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兰姑娘之时,可你现在是谁?不过就是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而已!好好认清楚自己的定位,说不准我还能继续养着你,不然……”

他冷笑一声,面上的表情已是说明了一切。

兰香被他推得一个趔趄,狠狠地摔倒在地,溅了一身的尘土,可饶是如此,她还是挣扎着靠在他的脚边,环着他的双腿:“薛良,你不要走!我虽然现在不再是兰姑娘,可我还有价值啊,我知道很多秘密,你不要抛下我,我爱你啊,没有人能比我更爱你了!你不要离开我……”

“倘若不是你还知道这么多秘密,你以为我能留你到现在?”薛良蹲下身子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当年的事情若不是你粗心大意,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你可知道当时若不是我速度快,现在你和我早就暴漏了!当年的事情也会被人知晓,你知道事情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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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览:...身侧的人道:“带走!” 薛良想跑,可还未等迈开步子,人已被打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阴冷潮湿的牢房,而自己此刻正身处在这牢笼之内,另外一侧躺着的人赫然正是兰香! 意识到现在的处境,薛良脸色大变,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死命的拽着牢房的出口嘶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啊!抓了我我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识相的赶紧放我出去!” “……” 声声叫嚣充斥着牢房,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地的寂静! 许久,嚣张的谩......

下二章预览:...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答应跟他们赌?” “自然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沐音淡淡道。 “那你看出什么了?”叶凡道。 沐音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放心,他们的身家暂时还及不上叶家。” 叶凡默。 “不要忘了将我的话转达给叶家主。”沐音起身,朝着房门而去。 “你去哪?”叶凡连忙道。 “看热闹。” 落下一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叶凡顿了一顿,抬脚还是跟了上去。 地一间。 被修理过后无精打采的江若君,此时正神情恹恹的瞧着楼下,但见一抹清冷......

下三章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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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精要 齐家家主在上,看向来人道:“查清楚她的下落了没有?”

来人道:“回家主,都已经查清楚了,她在隔街买下了一座府邸,很低调,没有人察觉。”

齐家家主点头:“既然如此,派人送张请帖过去,就说老夫请她前来齐府,有要事相商。”

“是,属下马上去办。”

待人走后,齐家家主却是看向窗外,神色莫名冷然,双眸微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既然找到了她的消息,咱们何不直接将这消息告诉皇上?”齐政言缓缓道。

这前前后后的事情既是由她引起,将她推出去无疑也是最好的选择,或许也能连带着解决当下齐家的困境也不一定。

齐家家主却是扫了他一眼,眸光深沉:“你觉得齐家能查到的事情皇上会查不到?”

“那为什么……”

为什么皇上既然知道她的消息却还偏偏守在齐府门前守株待兔,甚至牵连出后续一系列的事情来。

“清幽院的事情既然没有声张,这里面必定是有文章。”齐家家主道:“宫里一直都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皇上又岂会不明白?皇上这是明摆着要护她了。”

“皇上看重他莫不是也是因为云门?”若是云门当真迁到南姜,无疑对于南姜而言是一件好事,云门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不止是因为云门。”齐家家主面上闪过一抹沉郁,似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倒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岔了,招她入宫也仅仅是因为她像那个人而已,就因为像,所以手段才会这么不留情面。”

齐政言看着齐家主的脸色,眉眼闪过一丝什么:“爹说的那个人是……”

却不想话还未讲完,便被齐家家主摆手打断了:“此事向来是宫中忌讳,今后莫要再提及了,被有心人听到,免不了又是一场风云。”

齐政言再无多言,恭谨的应道:“是。”

“这几日看好哪个蘖女,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院子一步。”齐家家主眉眼间尽是狠厉。

齐政言神色顿了一下,面上亦有些复杂,却也只能点头应下。

齐苏,是他的女儿,也是他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女儿,她会开心的跟他分享喜悦,会时不时的黏在他的身边,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她不再粘着他,不再跟他轻松的坐在一切聊天,哪怕是对他笑着,可是那笑意也不达眼底,她就像是披上了一层假面,对任何人都虚伪与蛇,她越来越像是齐家大小姐,可越来

一生一世不分离,两生两世不坎坷,三生三世定下情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情不知所以,万般无奈。情深缘浅,奈何陌路?

第一世定下一个诺言,一个普通的诺言,却成就了万年的缘分。

为何只有在绝望时,才能想起之前的坎坷离别?

我一笑倾城,醉倒了万人的容颜。为何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不信我?

难道只有你记起了我们的点点滴滴,才可以使你永远不离不弃吗?

我在这万年间,只爱你一个人,只想起你一个人,而你呢?你在这万年间,爱了几个人,记住了几个人?恐怕你自己也数不清吧!

我爱你一万年无悔,你却在这一万年中,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我。

【此书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切记!请勿上升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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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8章 波澜再起

“不会有人知道的,没有人会发现什么!”兰香拼命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癫狂:“她已经死了,那孩子也一定活不了,除了你我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那女人也没了舌头,没有人会听信一个疯婆子的话,阿良,你要相信我!就算我死了也不会让人知道你与这件事有关系的!”

“那你就去死吧。”薛良低低的笑,捏着她下巴的手却缓缓向下移,钳住了她的脖颈:“本来我没打算动你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与其留着你是个祸害,倒不如现在就杀了你,你不是说就算死了也不会让人知道我与这件事有关系的吗?所以,你去死吧。”

五指渐渐收紧,耳边响起逐渐微弱的闷哼声。

“阿……良?阿良……”兰香此时面色憋得涨红,喉间更是火辣辣的涨疼,只是那双眸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不……要……”

她的阿良怎么会对她痛下杀手?!这不是真的,眼前的人一定不是她的阿良……

可喉间的气息却是那么的明显,她的阿良真的要她死!

痛苦不甘的闭上双眼,可就在昏死过去的前一刻,紧闭的大门却是被陡然撞开,与此同时,喉间的紧致也终于松缓了下来。

“咳咳……”急促的咳声从喉间溢出,咳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而此时薛良看着眼前陡然出现的一行人,满眼间只剩下了骇然:“你们……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侧首瞥了眼一侧急咳不止的兰香,朝身侧的人道:“带走!”

薛良想跑,可还未等迈开步子,人已被打昏了过去。

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阴冷潮湿的牢房,而自己此刻正身处在这牢笼之内,另外一侧躺着的人赫然正是兰香!

意识到现在的处境,薛良脸色大变,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死命的拽着牢房的出口嘶吼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你们知道我是什么人吗?啊!抓了我我让你们全都死无葬身之地!识相的赶紧放我出去!”

“……”

声声叫嚣充斥着牢房,可回应他的只有一地的寂静!

许久,嚣张的谩骂逐渐变成了求饶!

“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放过我。”

……

回应他的依旧是无边的寂静。

许久,幽暗的牢房透出一丝亮光,紧接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缓缓响起,薛良顿时重燃希望,紧紧的抓着牢房的边缘,紧张的眸光带着一丝希翼。

须臾,只见三人的身影缓步走近,为首之人已是华发苍颜,但那眉目间的凛冽气息却不见分毫,那是久经战场所浸染出的戾气,就像是尘封已久的利刃褪其剑鞘,依旧锐不可当,另外两人亦是戾气浸染,昂首踏步间凛冽之气扑面而来。

“你……你们是什么人?”心头闪过一丝不安,紧抓牢房的手也不自觉松了下来。

那华发苍颜的老者眸光锐利:“你不认识我,可认识江若?”

江若?!

这个名字他怎么会忘!

薛良眸光一紧,眼神躲闪:“我……我不认识什么……江若!”

“不认识?!”江淮嘭的一脚踹上去,眸光狠厉:“你以为你们两个做的那些勾当还能瞒天过海?老老实实将事情交代清楚,或许还能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如若不然……哼!”

薛良脸色一白:“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江若!”

江淮冷哼一声:“看来不给你松松骨头,你是不会说实话的,来人!”

话音落地,暗处陡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先将他的两条胳膊卸下来。”江淮道。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滥用私刑,我可以去官府告你!”薛良一边躲闪一边大喊,目光胆怯的看着两个越来越逼近的身影,喊叫的声音也霎时间变成了声嘶力竭的惨叫。

“还是不说实话?”江淮的声音冷冷响起。

薛良此刻正狼狈的跪在地上,两条胳膊晃悠悠的垂在身侧,苍白的面颊此刻正是冷汗淋漓,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已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不是我!这都是她干的!”

薛良眸光紧盯着躺在一侧的兰香的身影:“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谋划的,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我只是知道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插手啊。”

此话一出,躺在地上的那抹身影几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

他,怎么敢?!

怎么敢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推到她一人的身上?!

“既然醒了,那就不要再装了。”江老爷子缓缓叫出那个名字:“兰姑娘。”

兰香的身子再次颤抖了一下,这声音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

僵硬的直起身子,果不其然,那萦绕在心底深处的几副面容此刻正出现在眼前,一切恍如昨日。

“江老将军……”

“难为兰姑娘还记得老夫是谁。”江老爷子眸光锐利。

兰香轻扯嘴角,讪讪一笑,她当然记得,也忘记不了。

“兰香,当年是你给若儿下的毒,是不是?!”江傲可没那个闲工夫跟她扯东扯西,如今他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给若儿和音儿报仇!

“不……”兰香张口就想否认,可眼前凌厉的双眸教她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了,若是她还是当年那个在宫里的兰姑娘,或许她还有否认的勇气,可经过了这么些年,她身上所有的锋芒都已被磨砺的彻底,如今的她再不是当年的那个兰姑娘了。

“你还想否认?”江傲冷声道:“你以为当年的事情你做的隐秘,我们江家不知道?江家虽然退出朝堂已久,但还不至于屈居平庸之下!”

“我……当年的事情都是太后在背后指使,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太后的命令也不敢不从啊。”心知逃脱不掉,兰香便将一切和盘托出:“当年太后对江小姐看不顺眼亦不是一日两日了,她一直也都想将其置之死地,在江小姐怀有身孕之时,也曾偷偷暗中在药里放红花……只是没有成功,后来,这才有了又一次下毒……”

“混账!”不料,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傲暴怒的声音打断。

兰香身子一缩,连忙道:“当年下毒的人不是我,太后吩咐的是个叫静怡的宫女,事成之后,她就被灭口了。”

江淮冷嗤一声:“你以为你胡编乱造一个人名,来个死无对证就能洗清你的嫌疑了?不怕告诉你,当年的事情已经查的清清楚楚,包括当年你掉包换掉的孩子!一切都已经清清楚楚!”

“不,这不可能!”兰香陡然大惊:“当年的那个孩子生出来就是个死胎!这件事稳婆她们都能作证。”

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当年的事情明明做的万无一失,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

“稳婆?”江淮嗤笑:“你说的是牛家村的那个疯婆子?”

兰香与那薛良顿时大惊,满目惊恐,难道说……

“看来你们已经想到了。”江淮冷笑一声:“没错,那疯婆子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招了,你以为来个死无对证就完了么?呵,你们都太小看我江家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将她的舌头割掉了,她怎么可能还会说话?这绝对不可能……”薛良已然神色怔怔,喃喃自语。

一个人被割掉了舌头怎么还能说话?!况且那疯婆子大字不识一个,怎么能将所有的一切说出来?!

同样失魂落魄的自然还有兰香,原以为还有一线生机,现如今都完了……完了……

她做的那些事情江家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被割掉了舌头?

江老爷子三人听到薛良的话,眉目也是一跳,但转瞬便已然释然,只是道:“既然能将你们抓来,那你们就不要妄想能活着出去了。”

“说吧,当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全都说出来。”

“当年的事情我真的是被逼无奈啊,江老将军,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好不好?”兰香已然冲到了牢房边缘,双膝跪地,砰砰地磕着响头:“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啊,这全都是太后的意思,我也只是听命行事,您就当可怜可怜我,放过我还不好?”

江淮已然一脚上去了:“放过你?当时你又怎么不放过若儿?”

兰香被踹的一个趔趄,硬生生忍着身上的痛意从地上爬起来,又是求饶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江姑娘做出那些事情,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给江小姐赔罪,但是今生我还不想死啊,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着眼前匍匐到地上卑微到骨子里的人,再想到当年那个高傲如斯的人,江老爷子虽有些感叹,但目光却依旧冷然,征战沙场十几载,见惯了各种生死,杀人于他而言并不为难,他虽秉承一直以来的原则,但他也是个护短的人,为了自己的女儿破戒,又能如何?

江淮与江傲两人更是不为所动,冷嗤一声,看着眼前跪地求饶的人,目光中除了杀意还是杀意。

见其不为所动,兰香心念一沉,咬牙道:“你们杀了我微不足道,但是杀了我你们就永远都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落了,你们难道不想见见那个孩子吗?”

江淮冷哼,看向她的目光宛如在看一个死人:“你以为我们查到了当年的事情,孩子还没找到么?哼,想用这个来威胁江家,你还是太嫩了点。”

话落,朝牢房里的待命的两人打了个眼色,冷声道:“先给他们松松筋骨,不敲打一番,看来都是不会吐露真言。”

“是。”两人当即应了一声。

兰香与薛良两人当即惊恐的后退:“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整个牢房,经久不绝。

与此同时。

朝堂之上,大臣进谏:“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从法华寺归来,后宫之位空置已久,如今皇后娘娘归来,理应整顿一番。”

“臣附议。”又一名大臣站出来道:“凤印本该归于皇后娘娘所掌,太后年事已高,理应颐养天年,后宫之事还应交予皇后娘娘打理才是。”

褚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眉心,语气难掩不耐:“皇后刚回来,身心俱疲需要休养,此事以后再议。”

“皇上。”大臣又道:“皇后娘娘乃是三皇子生母,如今储君之位亦是闲置已久,若是此事不解决,日后怕是会谣言四起,社稷可危啊皇上。”

“放肆!”褚擎怒然。

“皇上,三思啊!”又有大臣附议:“李大人说的话不无道理啊,储君之位久久不立,难免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还请皇上三思,将凤印归于皇后所掌。”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也附议。”

“……”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几乎大半的官员全都站了出来,一个个的,全都分毫不让。

褚擎心中愤懑,但却又无能为力,太后所想他如何不知,是以这么些年他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眼下的局势,容不得他再犹豫了,前些日子的事情已经是让他心烦意乱了,如今又多了这么一件事……

“皇上……”大臣还欲再言。

褚擎已是不耐的摆手道:“罢了罢了,此事就依你们所言,凤印让皇后执掌。”

“皇上英明。”众大臣纷纷道。

褚擎摆手道:“没什么事,都下去吧。”

“是。”意思达成,众大臣纷纷告退。

可不等众人离去,一道边关传来的急报传了过来。

“启禀皇上,塞雷部落和边缘几个部落发生异动,冯将军已经派人施压,可他们躁动厉害,根本压制不住,冯将军请皇上下旨定夺。”来人快速禀告道。

“放肆!几个小小的部落也敢如此猖獗!”褚擎陡然大怒。

“皇上……”来人小心翼翼的道:“塞雷部落周围的所有部落已经联合起来了……”

此话一出,朝堂上下陡然大惊。

联合起来?这是什么概念,倘若只是塞雷部落以其几个异动尚且还不足为据,但眼下联合起来,可就不是什么小事了,要知道塞雷部落可不是小部落那么简单,他所代表的可是那一代的所有!

褚擎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关系,沉默良久,才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计策?”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时间都默默无言了,唯有几个武将站出来道:“臣愿意领兵出征,将他们这些蛮族一网打尽。”

褚擎皱眉,一网打尽?显然并不可取,这些蛮族往年每年都会拿出不少的供奉献上,这些于南姜而言自然是好的,倘若将他们打尽,那必然会引起另外一些蛮族的不满,这对南姜并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一些文官已然站了出来:“皇上,卫将军的计策万万不可,若是将他们赶尽杀绝,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将他们一网打尽,那要眼睁睁看着他们暴动?!而无动于衷吗?!”卫将军眼睛瞪得贼大,俨然有些不服气。

“你若将他们全都杀死,那其他的部落又当如何?”文官不遑多让:“那么多部落,你杀得完吗?杀死了这么多人?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交代?!他们暴动叛乱,就该杀。”

“你这简直就是胡搅蛮缠!”

“我这怎么就叫胡搅蛮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了!都给朕闭嘴!”褚擎冷声打断:“朕是让你们商量对策,而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

两人气焰顿时消散,拉聋着脑袋回了原位。

“皇上。”李大人站出来道:“臣记得当年亦有发生过此类的事情,没有费一兵一卒就圆满的解决了此事,他们这些部落无非也就是想要讨得更倾向于他们的利益而已,只要皇上下旨派遣一个足矣堪当此任的人前去与他们商谈,相信此事很快就会解决。”

褚擎点头:“依你看,派谁去最合适?”

“这……”李大人面色犹豫,回身扫了眼周围的人,见他们一个个的全都垂下了头,心中顿时也多了几分愤慨。

“臣不知。”

褚擎哪里看不出他的意思,冷哼一声看向众大臣,道:“你们谁要毛遂自荐?”

众位大臣再次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是默默的垂下了脑袋,嘭的一声,褚擎狠狠的将奏折摔在了桌上:“你们这么多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有本事去完成此事的?!朕要你们何用?!”

犹豫再三,李大人开口道:“皇上,臣知道有一人,若是能将他请来,想必此事必然会兵不血刃的迎刃而解。”

“哦?”褚擎挑眉:“李爱卿说的此人是谁?”

“是江老将军江濂绪。”

此言一出,朝堂众人纷纷附和,当年江老将军所创下的不败神话可不就是无人打败么?当年的那场暴动也正是江老将军亲自出马方才圆满的解决了事端。

褚擎眉眼间并无喜意,只是淡淡的蹙了蹙眉,好似已经遗忘了的某人忽然想了起来,连带着当年的一些往事也历历在目,那么的清晰,而又那么的真实。

“皇上意下如何?”李大人道。

褚擎回过神来,淡淡摆手:“就依你所言,那此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是。”李大人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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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9章 初战告捷

李大人虽不是江老爷子的门生,可他夫人却与江家有着不小的渊源,早年间,在江家还未退出朝堂之时,两家走动倒也频繁,当年在两家夫人怀胎之时,也曾差点定下腹亲,只是阴差阳错之下最终没有定下,但两家的关系却是还在的,若不是江家这些年逐渐隐退,两家关系自然十分的交好。

不过就算如此,两家的交情还是在的,是以,李大人对于此次请求江老爷子出山的事情也算是胸有成竹,可到了江家门口不想却吃了闭门羹。

下人回禀江老爷子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无法,苦等了一个时辰依旧没能进府门,李大人只得悻悻而归,不过次日却是提了不少补品前来,言语之间是非要见到江老爷子不可了。

“爹,此事就这么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看样子他这是不见您不死心呐。”江傲脸色也不是很好,虽然此事早已预料到,但这李大人的做法未免还是让他有些不喜。

“这李大人看着是个精明的,怎的办起事来也这般不知道规矩。”江淮眯了眯眼,语气不善:“当初倒也幸好没定下那门亲事。”

若是娶了他家女儿进门,如今这事可当真就变得更加棘手了。

“当年的事情莫要再提了,徒增不快。”江傲道:“眼下的事情怎么解决?要么我去将他轰走算了。”

“胡闹!”江老爷子斥道:“你以为将他轰走了就一了百了了?他只不过就是这件事的一个引子,走了他还会有其他人前来,难不成你都轰出去?”

江傲顿时哑口无言。

江老爷子叹了口气:“让他进来吧。”

江傲与江淮对视一眼,倒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李大人进门便看到躺在床上明显气色不佳的江老爷子,眸光微微顿了一下,恭谨的唤了一声“江老爷子。”

“老夫早已不是朝堂中人,李大人不必如此。”江老爷子语气淡淡。

“江老哪里的话?您是南姜的将军,就算您如今解甲归田,但您还是南姜不可替代的将军。”李大人恭维一笑。

江老爷子摇了摇头:“人老了,不服老不行了,现如今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称不得将军的称号了。”

李大人眸光一闪:“年轻一辈再厉害那也不及您当年的万分之一啊。”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江老爷子摆手:“说吧,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李大人顿了一下,道:“江老果真料事如神,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也算是奉了皇命,想要请江老出山。”

“哦?”江老爷子微微扬眉,面上却并无多大兴趣。

李大人将此收入眼底,缓缓道:“不知江老可还记得当年塞雷边缘的几个部落?”

“记得。”江老爷子道:“那里的人骁勇好斗,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李大人讪讪一笑:“江老说的是,当年若非江老出马,怕是又免不了一场战乱,遭殃受苦的还不都是老百姓啊。”

江老爷子点头:“自古以来,征战遭殃受苦的都是寻常的百姓,他们才是最无辜的。”

“江老心善。”李大人赞一句:“塞雷周边几个部落自打上次江老出马,一直以来也算安分守己,但就在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蠢蠢欲动了起来,冯将军派人镇压无果,也都是束手无策了啊。”

“听李大人的意思,这是想要我父亲出山?”江傲语气并不算客气:“尚且不说我父亲如今身子骨欠佳,就单是我们江家如今不过寻常百姓,可没有那个资格胜任这么大的任务,李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江兄说的这是哪里话?”李大人笑道:“只要江老爷子松口,这南姜大将军的称号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江家必定还是原来的江家。”

江淮嗤笑一声:“李大人这话还是莫要再说了,我江家既是退出了朝堂,那就绝没有再回去之理,更何况当年的事情想必李大人也不会不知道,我江家世代忠烈,自问没有哪点对不起南姜半分,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明明是质问的话,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平静的让人心慌。

当年的事情朝堂之上谁又能不知道,但是自古君没错,臣皆错的道理比比皆是,江家的事情固然让人扼腕叹息,但却也让人无能为力,谁让君是君,臣是臣呢?

“好了。”江老爷子适时出声:“李大人前来做客,我江家自然欢迎之至,可此事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劳烦李大人前五禀明皇上,老夫年事已高,的确不能堪当此重任,还请皇上另谋高就吧。”

李大人闻言顿时有些急了:“江老,此事除了您在外可再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再者说此事也未尝不是个好事,当年的事情朝堂上下都知道,也正巧趁着此事泯灭之前所有的事情,这可算得上一举两得的事情了。”

他说这话也的确是真心实意的,对于江家先前一事,他心中明了,也叹息,一代英勇将军也实在是不该就此陨落,这不但是江家的损失,更是南姜的损失。

“李大人的心意老夫明白。”江老爷子淡淡道:“只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当年的江家已经不复存在了,宝剑再好,尘封了多年,原有的戾气也早已烟消云散了。”

“可是……”李大人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江老爷子已经下了逐客令了

“老夫身子骨不适,想要休息,你们去前堂好好招呼招呼李大人吧。”

“是。”江傲与江淮应了一声。

哪怕李大人不想就此离去,但见江老爷子已经躺上了床,自然也不好再多言语,在前堂坐了片刻,便匆匆告辞离开了。

离开了江家,便是立即去了宫里复命,将江老爷子的意思禀明了皇上。

褚擎自然是恼怒的,但是当年的事情他的确不能对江家做些什么,因为那是她的家。

深深的叹了口气,摆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此事容朕再想想再议。”

李大人敛下双眸,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褚擎揉了揉有些发紧的额角,正想安静一会儿,却不想外面的通禀声再次响起。

“皇上,太后娘娘来了。”

褚擎自然知道她是为何事而来,想着先前的事情,免不了便是有些心烦意乱。

“皇儿,哀家听闻朝堂之上对凤印一事颇有微词,这是怎么回事?”太后缓缓开口。

“母后。”褚擎轻叹一声:“皇后如今确已归来,凤印的确是该交由她来打理。”

“糊涂。”太后眉眼间难掩怒气:“先前让她掌管凤印,这后宫简直一片狼藉,乌烟瘴气不说,就连哀家都不得安生,如今好不容易清闲一段时日,皇儿这是又想让哀家不得安生吗?”

“母后!”褚擎也有些无奈:“自古凤印归于皇后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皇后如今从法华寺归来,想来学到了不少东西,想必这后宫也不会再像先前那般了,母后平日里也多教导她一些,皇后也是个聪明的,母后还是要给她一个机会才是。”

“皇儿这是在说哀家的不是吗?”太后语气有些凌厉:“哀家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着想,皇后先前之歌什么样子你也知道,就算从法华寺回来,也不见得会有多少长进。”

“母后。”褚擎声音不觉也提高了些:“朕知道您这么做都是为了朕好,可如今朝堂上下如此朕也是没有办法,朕有些乏了,母后还是先回宫休息去吧。”

“皇儿!”太后那里肯就此罢休,她穷极一生掌握的权势就这么拱手让人,让她如何甘心?

褚擎头也不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吩咐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是。”

太后冷哼了声,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徒留褚擎一人坐在这皇位之上,显得那么孤寂而萧瑟。

此时,沐音正一脸惬意的坐在暖炉前喝茶,听着卓风打探来的消息,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了起来。

“江家这一步棋走的真好。”沐音笑道。

于他们而言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夺走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如今听说塞雷周边几个部落那里暴动是越来越严重了,那边派去镇压的士兵也都伤了不少了。”卓风道。

沐音浅笑:“他们越是暴动越是对咱们有利,瞧着吧,这件事还没有完。”

“嗯?”卓风有些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你觉得这次他们暴动的目的是什么?”沐音道。

卓风想了一下,挑眉:“施压?”

“没错。”沐音道:“他们不傻,跟朝廷硬碰硬他们也讨不得什么好处,只是一旦被欺压的久了,很多事情总是要有一个合适的爆发点的。”

“您的意思是……他们是想借此机会捞取一些利益?”卓风忽然有些明白了。

“不然你以为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的是因为什么?”沐音道:“这些人虽是蛮族,但头脑却也不笨,很多事情比旁人看的更开,掩下朝廷是对他们没什么动作,可难保以后不会怎么样,他们自然是要取得一些对自身有利的利益,以此来钳制朝廷几分。”

“原来如此。”卓风恍然:“那这么说南姜皇这是一定会妥协了?”

沐音冷笑一声:“不是他不妥协,而是眼下的局势由不得他不妥协了。”

江家不出马,他如何能安然无恙的度过这道坎?

“江家已经动了,这无疑是给咱们创造了一个好时机。”沐音道:“咱们也是时候该捞网了。”

顿了一下道:“柳凡信那边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卓风道:“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那边的人都很信任他,几乎没有什么怀疑,现在动手应该可以。”

“那好。”沐音一口饮完杯中的茶水:“现在就开始吧,也是时候去齐家走一趟了。”

“是。”卓风应了一声。

齐家虽表面看起来与先前一般无二,可也只有齐家人自己知道其实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了,齐家家主一连几日都没有什么好脸色,齐家其他人自然也都是神情恹恹,齐家上下正处于一种低气压下。

“启禀家主,云门门主到了。”来人通禀道。

齐家家主当即睁开了双眸,眸光一片冷然:“让他进来。”

“是。”

沐音此时正一袭红衣款步而来,衣摆之下摇曳生姿,卓绝的风姿依旧瞩目。

“齐家主。”沐音淡淡一笑,神色间一片坦然。

齐家主眸光锐利:“听说前两日音公子身体有恙,如今看来是好了?”

“天气寒冷,不慎染上了风寒,倒是让齐家主担心了。”沐音缓缓一笑:“这是偶然间所得,齐家主若是不嫌弃,那就收下吧。”

话落,身后的人已然将东西呈了上来。

打开一瞧,里面赫然是那百年的人参,看那胡须应当也是三百年不止。

齐家家主眸光闪了一下,面上的冷意也松动了几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份礼物还真是正和他心意,人老了,什么罪重要,当然是身子骨,这人参可算得上是救命的良药了。

轻咳一声,命人将东西手下,摆手笑道:“你倒是有心了。”

沐音浅笑:“应该的。”

这三个字显然取悦了齐家家主,只见其面上的笑意更甚了几分:“前两日派人找你也不过是为了你和苏儿的婚事,眼下你们的婚事临近,一切事宜也都该准备准备了。”

“齐家主说的是。”沐音道:“今日音某也正是为此而来。”

说着,便是从怀中拿出一沓东西:“这是先赠给齐小姐的礼物,聊表心意。”

齐家众人离得较近的,倒是瞧得清楚,忍不住就是嘶的一声,眸光间尽是惊诧之意,齐家家主见此眸光微闪了一下,挑眉问道:“这是?”

沐音将东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缓缓道:“这是几家银饰铺子的地契,前些日子收下来的,也算是送给齐小姐的一份薄礼,日后齐小姐若是想要首饰倒也方便了不少。”

因为买首饰方便,所有就直接买下了整个铺子?

这出手还真是豪!

齐家其他女眷见此纷纷都是红了眼眶,要知道首饰对于女子而言那可是什么都比拟不了的,还有什么比拥有这样几间银饰铺子更让人心动的呢?

齐家家主也不曾想到沐音竟然会出手如此阔绰,眼下这几家铺子虽不能解决齐家的燃眉之急,但也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于齐家而言,这不是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啊。

齐家家主笑的很是愉悦,先前的那点不快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苏儿能选了你,也是她的福分呐。”

“齐小姐温婉识度,容貌倾城,也是音某的福分。”沐音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齐家家主挥手吩咐道:“还不快将小姐唤来。”

“是。”

齐苏一连几日没有出门,脸色自然也算不上太好,可着妆容显然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瞧着竟也是娇艳欲滴,倒是丝毫瞧不出气色不佳。

“齐小姐。”沐音起身,温柔一笑:“多日不见,可还好?”

齐苏微微垂下双眸,温声道:“捞音公子惦念,苏儿一切都好。”

沐音点了点头,目光从其脸上扫过,微微顿了一下,仿若不经意的开口:“我怎么瞧着你这脸颊有些发肿?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齐苏连忙用帕子抚了一下面容,解释道:“可能是这两日有些冻上了皮肤,休息两日就好了。”

“哦——”沐音故意拖了尾音:“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齐家家主连忙笑道:“苏儿这孩子自小就是如此,休息两日也就无碍了。”

沐音点头:“这两日还是莫要出门了,好好休养休养。”

齐苏垂下双眸,淡淡的应了一声。

“对了,这是音公子送你的礼物。”齐家家主语带深意:“这几家铺子地段都算上佳,可要好生经营才是啊。”

齐苏有些诧异的看了沐音一眼,不知道她这是又打的什么主意,沐音只是淡淡的朝她勾了勾唇,面上笑意浅浅,但眸光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齐苏心下一颤,连忙移开了目光,看向桌上的地契:“这……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沐音淡淡一笑:“你喜欢就好。”

看着眼前温柔的俊颜,齐苏心底顿时有些感慨,倘若她不是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怕真的会陷进去吧。

低低的道了声谢,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

齐家家主见此满意的笑了笑:“你们成亲之日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沐音侧首看向齐苏,目光柔:“音某倒是无所谓,一切看齐小姐意思就行。”

齐苏垂下双眸,俨然一副羞红了脸的模样,低低道:“苏儿一切仅凭家主做主即可。”

齐家家主当即大笑:“好,好啊,我们齐家的亲事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

沐音暗骂一声,面上却是笑的惬意:“齐家主说的是。”

看来这第一步已经初战告捷了,接下来就看这第二步是要如何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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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0章 社稷为重

江家。

“这朝廷又派人来了。”江淮眉头紧皱,语气很是不耐:“你说这皇上他还有完没完,来来回回这人都换了一拨又一波了,他也真不嫌烦。”

每日府门前全都围满了人,就算是想出府都成了难事。

最重要的是就连他想去看音儿都不行了。

“此番前来的人是谁?”江老爷子道。

“是卫荣。”江傲沉声道。

卫荣?

江老爷子眉目微动,叹道:“这几日来的人也都是与我江府有着不少渊源之人,如此一来,怕是要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了。”

“得罪就得罪了。”江傲道:“左右咱们如今也不在官场,没有那些束缚,他们若是不服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江家还从未怕过谁。”

“大哥说的在理。”江淮附和道:“我们江家世代忠烈,可也不是那无用之辈,既然他打着这样的旗号,我江家又有何惧?”

江老爷子看了自个两个儿子一眼,眉眼间倒是有些欣慰:“你们说的对,但是为今之计还是莫要闹得太僵,只要我不松口,他还是没有办法的。”

“那咱们就一直这么干等着不成?”江淮道。

江老爷子抬眸看向远处,沉默片刻,缓缓道:“快了。”

快了?

江傲与江淮对视一眼,莫不是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

“江左,那边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江老爷子看向一侧的管事江左,淡淡道。

江左点头道:“已经命人将消息传过去了,他们也是聪明人,想来再过一日就会有消息传过来了。”

“办得好。”江老爷子点头:“这两日朝中应该会有争议,多留意一番,有什么不必要的争议全都暗中压下来吧。”

江左应道:“是。”

“暗牢那边情况如何了?”江老爷子道。

“怕是撑不久了。”江淮道:“两人身上的毒都已经开始发作了,最多也就十日的活头了。”

“就这么让他们死也未免太便宜了他们。”江傲道:“若非他们若儿也就不会死,音儿也不会流落在外十几载,我恨不得将他们的骨头全都卸掉!以报当年之仇!”

江老爷子叹道:“若非他们,若儿也逃不过,是太后容不下若儿,宫里那个地方,这些也不过就是早晚的问题罢了,当年也多亏了他们,如若不然,音儿怕也是会和若儿一样的结局,尚且不论他们的目的如何,总归让音儿活下来了也是真的。”

“爹说的是。”江淮道:“这毒也足够他们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了。”

穿肠而死说狠倒也不狠,说不狠倒也让人受尽折磨。

“行了,这两日暂且就莫要出府了。”江老爷子道:“等此事揭过应该就安稳了。”

“那音儿那边?”江傲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皇上那多疑的性情,万一查到了音儿的身上,那……

想到什么,江老爷子淡淡一笑,眉目间倒是挂着淡淡的得意之色:“放心吧,音儿这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如若她是男儿身,也不比你们几个差。”

能得江老爷子如此之高的评价,当可谓是让人惊叹,可江傲与江淮两人却觉得这本就是理所应当,音儿自当是最好的,没有任何人能够比得上。

看着他们一个个护短的神色,江左冷峻的眉梢倒也微微松动了下,那眸中的得意竟与他们相差无二。

塞雷周边几个部落的事情一连争议了几日,也没有什么结果,加之太后之事,褚擎已然动怒了不止一次。

“朕让你们想办法,这就是你们给朕想出来的办法?!”褚擎甩手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下大殿。

一众大臣当即惶恐,纷纷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卫荣!朕让你去办的事情办得如何了?”褚擎沉声开口道。

卫荣上前一步,恭谨答道:“回皇上,江老爷子身子抱恙,臣并未入府门。”

“混账!”褚擎再次动怒:“朕一而再再而三的派你们过去,结果这就是你们给朕的答案?!”

“皇上息怒!”卫荣当即跪下:“是臣办事不利,臣甘愿受罚。”

褚擎冷嗤一声,将眼前的奏折随手一扔,不耐的摆手道:“都给朕滚下去。”

众大臣惶恐,此时,塞雷部落却是传来了新的消息。

“启禀皇上,塞雷部落使者求见。”来人禀告道。

褚擎眸光一凛,挥手道:“带他进来。”

“是。”

只见其来人一袭动物毛皮,身形粗狂,神态间满是狂放之姿:“库塔格见过皇上。”

微微拱手行了个抱拳礼,却并未跪地。

“大胆!见了皇上为何不跪?!”随身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库塔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眸中毫不掩饰的狠厉之色教那太监一颤,双脚不自觉的朝后退了一步,见此,那库塔格冷嗤一声,满眼嘲讽:“这是我塞雷的礼仪,面见皇上自当要行我塞雷的礼仪。”

当即便有武将站出来,斥道:“这里是我南姜的地界,来到这里就要遵从这里的规矩行事。”

“不过一介小小的部落,竟敢在这耀武扬威!简直放肆!”又有大臣站了起来。

正所谓国威不可侵,这库塔格显然是犯了众怒。

褚擎冷哼一声,亦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库塔格本想要趾高气昂一番,可眼下的局势倒也看的清楚,虽有些不甘愿,但还是单膝跪地重新行了一礼。

“你是塞雷身边的亲信?”褚擎沉声道。

“是。”库塔格神态间没有丝毫惧意:“库塔格唯首领之命是从。”

言语之间是毫不掩饰的崇敬之意。

“说吧,他让你来做什么?”

库塔格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道:“这是首领亲自写的信函,请皇上看看。”

太监接过信函小心翼翼的呈给褚擎。

打开信函,字迹一目了然,可越是到了后面褚擎的脸色愈是阴沉,到最后黑的仿若能滴出墨来。

“嘭”的一声信函被狠狠地拍在桌上,众大臣皆是吓了一跳。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褚擎冷眼扫过殿下站着的库塔格,阴冷沉郁的眸光带着难掩的戾气。

库塔格面色不变,朗声道:“我家首领对三公主自当是一片赤诚,公主到了我们塞雷,必然是不会受委屈的,这点还请皇上放心。”

哗——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众大臣一片哗然,这塞雷的意思竟是要求娶三公主?!

这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南姜上下谁不知道这三公主深得皇宠,尤其是太后更是将三公主捧在手心里宠,见不得她受到丝毫的委屈,择驸马的标准那也是费心了心思,如今让她去和亲?

这简直是在狠狠的剜太后的心啊。

一时之间,整个大殿静悄悄的,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声。

果不其然,褚擎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你们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上息怒。”库塔格单手抚胸,呈恭谨状:“我们塞雷是真心实意的求娶公主,此番库塔格前来还带来了聘礼,请皇上过目。”

话落,拍了拍手,当即有人提着两大箱的东西进来了,打开箱子,顿时金光一闪,好不晃眼。

嘶——

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这……这出手未免也有些太豪了些,这可都是实打实的金子啊,没错,这箱子内堆集的皆是大大小小的金子,有首饰,有珠宝,亦有大大小小精致的物件,无一例外,里面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饶是褚擎也微微挑了下眉,这塞雷果真是不可小觑。

将众大臣的神色收入眼底,库塔格眉眼间难掩得意,果然,首领说的不错,没有什么是用这些解决不了的。

“皇上,这都是我们塞雷的诚意,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褚擎冷冷一笑:“若是朕不同意呢?”

库塔格挑了下眉,倒也无惧:“我家首领说若是皇上不同意此事,倒也无妨,只是这周边几个部落……可不是我们塞雷能控制得了的。”

“你这是在威胁朕?”褚擎满眼杀意。

“不敢。”库塔格淡淡一笑:“库塔格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皇上要杀要剐随意就是。”

褚擎冷笑一声:“来人呐,将他带下去!”

“是。”

库塔格似乎早就料到了如此,面上倒也没有惊诧之意,倒是一片平静的随着侍卫走了出去。

“皇上……”有官员站了出来:“塞雷之意……”

褚擎冷冷抬眸:“怎么?王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老臣以为塞雷之意虽有些鲁莽,但却也不失是个调节双方的好办法,届时若是等公主有了塞雷的骨肉,塞雷必将成为我南姜的一部分,像眼下这等事情也再无发生的可能。”

“哦?”褚擎冷眼一扫:“众爱卿都有什么看法?”

众位大臣你看看我瞧瞧你,沉默良久,终究还是有人站了出来:“臣以为王大人说的有理,着的确是个钳制塞雷的好办法。”

“臣也以为如此。”

“臣也……”

一时之间,倒是纷纷有人站了出来,但答案无一例外都是同意的。

褚擎面色有些不愉:“难道就没有人有其他意见?”

众大臣纷纷沉默。

“回皇上,臣有不同意见。”卫荣站了出来。

“卫爱卿的意思是?”褚擎挑眉。

卫荣道:“这塞雷未免有些狂傲自大,若是就此将三公主远嫁,怕是日后他们更会变本加厉,请皇上下旨,臣愿带兵前往,杀一杀他们的锐气。”

“卫爱卿说的不错。”褚擎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三公主远嫁一事暂且延后再议,至于这带兵征讨一事……眼下不宜冰刃相交,此事也过两日再议吧。”

卫荣点头:“谨遵皇上旨意。”

褚擎点头:“都下去吧,散朝。”

“恭送皇上。”众大臣纷纷行礼。

塞雷部落求娶三公主一事不到短短几个时辰便已然传得人尽皆知了,为此三公主早早的就跑到了太后的寝宫闹了一番,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毫不惹人怜惜,太后自当是十分的心疼,连忙命人叫来了褚擎。

“皇儿,这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太后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眉目间尽是心疼之意。

这么多的皇子公主之中,她唯独就偏偏喜欢这个老三,自打她出生之时,也不知为了她瞧着就分外的顺眼,这么些年她也算是跟在她身边长大,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自然也是分外的心疼。

那塞雷是什么地方?那是蛮夷之地,她如何舍得让她嫁过去呢?

“此事朕也还在思虑中。”褚擎道:“母后想必也知道塞雷那边的事情比较棘手,眼下还不是冰刃相交的时候,朕不能贸然行事。”

“那皇儿的意思是要将钰儿嫁过去?”太后柳眉一竖,俨然对此十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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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1章 再入皇宫

齐家。

“那批货已经发出去了?”齐家家主沉声道。

齐政言点头:“官府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中途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好。”齐家家主面色缓和了几分:“等这次的生意做成,南方那边倒也有望了。”

“爹说的是。”齐政言道:“只是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昊儿已经在北边呆了数日,是不是……”

齐家家主淡淡摆手:“暂时先让他在那呆着吧,等苏儿的大婚过后再回来不迟。”

“可苏儿大婚……他若是不在会不会?”不管怎么说,昊儿也始终是苏儿的亲人,若是大婚之日不在,难免让有心人乱嚼舌根。

“这点你就不要操心了。”齐家家主眸光凌厉:“苏儿的婚事他一直颇有微词,若是让他回来免不了又会出什么差错,还是莫要让他回来的好。”

齐政言虽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但却也知道此事怕也是板上钉钉更改不得了,只得点头道:“爹说的是。”

齐家家主点了点头,看向他的眸光也多了几分满意,这几个儿子中,到底还是这个长子得他心意,办事倒也让他放心。

正在此时,门外却是响起了急促的喊声。

“家主,不好了,出事了。”来人急匆匆跑来,额角皆被汗水浸湿。

“慌什么?!到底出什么事了?”齐家家主沉声道。

来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连忙道:“今早发出去的那批货被劫了!”

“什么?!”齐家家主脸色骤变。

齐政言亦是变了脸色:“这不可能!这批货是我亲自安排好的,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人劫了?!谁人这么胆大竟敢劫我们齐家的货物?!”

来人小心翼翼的道:“是……是吟翠山上的那伙盗匪!”

吟翠山上的盗匪?!

齐家家主眸光骤然一紧,这个名字他自然不陌生,齐家做生意这么些年倒也没少跟这些盗匪打交道,不过,随着这些年齐家的日益壮大,这些盗匪倒也算识时务,没有一次前来找麻烦,没想到此次倒是偏巧碰上了他们!

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些!

齐家家主微眯了眼:“你可是瞧清楚了确定是吟翠山上的盗匪?”

来人忙不迭的点头:“我们一行人全都瞧得清清楚楚,那伙人身上的衣着打扮都是那伙儿盗匪的模样,其中两个还是先前与咱们打过照面的人,小的记得清清楚楚,而且他们还自报家门,说是……家主想要这批货就……就……”

“就什么?!”齐政言厉声打断他的话。

来人连忙垂下脑袋,道:“就要亲自上山去要。”

“放肆!”齐政言当即大怒:“这伙盗匪简直是欺人太甚!竟敢如此枉顾我齐家的名声!简直岂有此理!”

齐家家主脸色沉郁的吓人:“此事除了你们知道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来人当即摇头:“当时也就咱们齐府的人在,其他人并不知道。”

齐家家主沉吟了片刻,朝齐政言吩咐道:“你去派人探探秦桑那边的口风,看此事他那边是否知情,若是知情倒也就好办了,若是不知情,你就将此事透漏给他,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齐政言脸色一变:“将此事告诉他,那岂不是……”

“你懂什么!”齐家家主沉声道:“吟翠山的盗匪说到底也算是江湖上闯荡的人,此事若是咱们齐家出面免不了有些困难,但若是由他出面,此事便会容易很多。”

齐政言闻言,心下当即明了,他倒是忘了这秦桑在湖上的名号倒也不小,由他出面的确是要简单容易的多。

“我马上派人过去。”

齐政言的动作很快,迅速的便找到了秦桑落脚的地点,可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秦桑昨日便已经离开了。

得知这个消息,齐家家主气的直接拍烂了一张桌子,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能等,但是那批货却不能等。

“来人,备马!”

“爹,我和您一块去!”齐政言连忙上前一步道。

“你就留在齐家吧。”齐家家主道:“看紧了苏儿,这几日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

“是。”齐政言应了一声。

齐家家主已经备好戎装出发去了吟翠山。

原以为此番亲自前往事情总是会有些转机,却不想赶到吟翠山,山上已是一片燎原火海,盗匪的盘踞点被烧的一干二净,盗匪也全然不知所踪。

齐家家主更是怒火攻心,回到齐家便病倒了,而齐家的事情却远没有就此结束,先前沐音所拿来的地契,早已被齐家家主收入囊中,可今日方才恍然,那地契所代表的一切不过就是个空壳而已,铺子内所有的东西皆在同一时间不翼而飞,齐家将此事上报了官府,齐家在南姜的势大,官府自然不敢小觑,连夜查探却依旧寻不到丝毫的蛛丝马迹。

最终,齐家家主还是找到了皇上,可如今皇上正因塞雷周边几个部落的事情困扰,哪里肯顾及到此事?

朝廷上下一连两日皆因为塞雷求娶三公主的事情争议不休,文官主和,而武将则主打,双方僵持不下,褚擎亦是龙颜不悦。

又因边关吃紧,褚擎也不得不退后一步,虽应下了此婚事,但却也要求塞雷等几个部落做出了不小的牺牲,每年的贡品翻倍,连带着聘礼更是多了几倍之多,然,塞雷却全都一一应下了,于他们而言,既然事情已经达成,那过程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三公主远嫁蛮夷的事情,就此定下。

塞雷部落及周边部落的暴动也就此停止。

褚擎这才想起齐家的事情,可如今齐家遭遇连番的打击,早已回天乏术,齐家名下的铺子暗地里早已被莫名人士大肆收购,且生意也皆被无故截胡,要么被劫,要么被扣,言而总之,就没有一件事情顺风顺水,齐家表面看起来无虞,但实则也只剩下了一个空壳罢了。

“此事你怎么看?”褚擎看向身前站着的人,缓缓开口道。

赵统领敛下双眸,恭谨道:“臣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

“是。”赵统领沉吟片刻,道:“齐家的事臣以为这是早先就布好的一出局,齐家之所以走到如今这一步,也只能说是掉以轻心,掉入陷阱了。”

“你觉得这背后的人是谁?”褚擎又道。

“这……”赵统领有些犹豫:“齐家在南姜势大,能将齐家算计到面面俱到,想来此人也是不可小觑,不过能有此本事的人,怕也是寥寥无几。”

“你倒是精明。”褚擎嗤笑一声:“齐家这等局面,几日后的亲事怕也是要跟着黄了。”

“臣听闻云门门主几日不曾出现在齐家,这亲事应该是成不了的。”赵统领淡淡道。

褚擎点了点头,眉眼间却因为此言染上了点点笑意:“罢了,传朕旨意,叶贵妃近来深得朕意,加封一级,再将塞雷进贡来的东西送去一些。”

赵统领眉眼一闪,却是应道:“臣领旨。”

而此时的懿瑄宫,却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只见其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人,皆是太监宫女,而太后则稍显狼狈的蹲坐在地上,其身边正伏趴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太后……”三公主此时心中可算是后悔到死的心都有了,原本不过是来这请求太后改变主意的,没想到竟然偏偏遇到了这种事情,早知道,倒还不如就这么嫁到蛮夷去了。

“怎么样?太后还是不打算实话实说么?”清冷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太后目光如炬,狠狠的盯着坐在主位上的身影:“哀家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何意?”

“无冤无仇?”沐音轻笑了一下,凤眸满是嘲讽:“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太后才是,我与你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不知太后为何几次三番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太后眸光一紧,沉声道:“哀家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来太后是忘记了。”沐音淡淡一笑:“没关系,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个醒,清幽院失火……你可还记得?”

太后目光一凛:“这件事果然是你干的。”

沐音淡淡一笑:“太后找了这么多死士来杀我,我若是不回敬点什么,岂不是显得不太礼貌。”

太后冷哼一声:“你来到宫里果真是动机不纯。”

“你说的不错。”沐音抬手缓缓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声音平静无波:“我之所以会来这宫里,也只是想要查明一件事情而已。”

太后眸光一顿,不知为何,心底竟是莫名的升起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沐音接下来的话让太后骤然间变了脸色。

沐音道:“江若……这个名字太后应该不陌生吧?”

“你到底是谁?”太后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但看着那分外熟悉的面容,心底深处的恨意却越是严重:“你跟那贱人有关系是不是?!你是她的谁?!你到底是谁?”

整个人竟是变得有些癫狂了。

原本伏趴在她身上的三公主,早已被她狠辣的双手抓得右臂红了起来,想抽却也抽不出来了,满脸惊恐的看着眼前变得有些不认识的太后,低声的轻唤,想要让她清醒一些,可此时的太后却还哪里听得到她的话来,只是一心紧紧的盯着坐在上座的沐音。

“江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口口声声的骂她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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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2章 得知真相

懿瑄宫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宫里的人,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已是上下皆知,褚擎赶到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此时太后已醒,殿内的血迹尸首已经清理干净,但殿内的血腥气息却仍旧有些残留在侧。

褚擎鼻尖微动,眉头却已是高高皱起:“来人呐,再将这殿内上下再仔仔细细的清理一遍。”

殿内上下早已清理了五遍有余,但此时殿内的人却是不敢违逆,纷纷垂首应下。

太后寝宫。

御医正开好方子,抬眸便看到褚擎阔步而来,当即垂眸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褚擎淡淡摆手:“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医道:“太后受惊过度,脉象有些紊乱,还需好生调养一阵才是。”

褚擎点头,吩咐道:“去将太后的药煎了吧。”

太后身边随身侍奉的婢女连忙应声。

“三公主那里怕也是有些受惊,常爱卿已经过去了,你也过去瞧瞧吧。”褚擎看向御医淡淡开口道。

御医哪里还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连忙行了礼恭谨的离开了懿瑄宫。

“你们也都下去吧。”褚擎挥退了寝宫侍奉的所有人。

“是。”所有人应声而退。

直到殿内只剩下两人时,褚擎方才淡淡开口唤了一声:“母后。”

床帏后的太后应声:“皇儿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哀家说的吗?”

褚擎眉峰微动:“母后是要朕说什么?”

太后的声音逐渐带了一丝戾气:“今日之事全是那云门门主所为,皇儿难道还不下旨将其拿下?!”

“不可能!”褚擎当即否决:“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他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皆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冒这个险来做此事?

他不相信。

太后一把掀开幕帘,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却是布满怒意:“皇儿这是不相信哀家所说的话?”

褚擎道:“朕知晓母后一直瞧她不顺眼,但此事决计与她无关。”

这还是不相信她了?

太后怒极反笑:“呵!没错,哀家是瞧她不顺眼,但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将此事扣到她头上,若是皇儿还不信,等钰儿醒了,皇儿不妨问问她,看今日行凶的人到底是谁?”

见太后如此笃定,褚擎心底倒是微微有些动摇了,但想到那副面容,心底的那点疑惑也全部消散了:“母后,今日之事,你们亦都受了不少惊吓,这段时日还是安心静养的好。”

“皇儿这是无论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太后定定的瞧着眼前这个由她一手培养大的皇儿,心里的怒意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十几年前,为了一个女人他忤逆了她。

十几年后,为了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男人他再次忤逆了她。

不,她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决不允许!

看着眼前神色变得有些狰狞的太后,褚擎心底闪过一丝愧疚,话语也随之软了几分:“母后,朕不是不相信,而是此事她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这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

“理由?”太后冷笑:“哀家来告诉你理由,她入宫为的就是江若,今时今日的所作所为为的也是给那江若报仇!”

“报仇?”褚擎目光一凝:“若儿当年根本就不是郁结而死,是不是?”

太后神色一怔,压根没料到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而苦心隐瞒了如此之久的秘密,竟是如此泄露了出去,面上慌乱之色一闪而过,拔高了声音斥道:“她是不是郁结而死,太医早就已经下过定论,哀家现在说的是另外一件事,那云门门主企图谋害哀家,这件事皇儿打算如何处置?”

褚擎不为所动,目光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太后:“母后,若儿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告诉朕,她不是因为郁结而死是不是?!”

太后微微侧首,声音冷硬:“哀家不知道皇儿在说什么。”

“母后!”褚擎声音沉了下来。

“皇儿!”太后也怒了:“那女人不过就是个祸国殃民的贱人,死了也就罢了,皇儿何必心念着她!”

就算她不死,她也绝不容许她还活着!

褚擎突然脚下踉跄了一步,凌厉的神色顷刻间变得颓然:“原来……原来如此……”

低喃着,突然低低的笑了两声,只是这笑声却是沉郁的让人胆寒,他抬眸看向太后:“这一切都是母后做的,对不对?”

“没错,是哀家做的。”太后眸光狠厉:“皇儿是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没有人能成为你的污点!像她这种恬不知耻的女子就应该除之而后快。”

“恬不知耻?”褚擎扯了扯嘴角,苍凉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母后难道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朕强求她的?是朕不顾她的意愿强逼了她!是朕……以孩子相迫将她纳入这后宫之中!”

褚擎猛拍了两下胸口:“这一切都是朕做的!都是朕一个人做的!”

“皇儿!”太后连忙拉住他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啊?你可是万金之躯,哀家不许你这么对自己!”

“呵!”褚擎嗤笑一声,拂开太后的手:“万金之躯又如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连自己心爱的人都得不到!”

“皇儿!”太后警告:“你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上!注意你的言辞!”

“朕才是皇上!”褚擎怒喝一声,对上太后惊愕的神色,冷声道:“若儿当年的死因朕会调查的一清二楚,孰是孰非朕自有决断,至于这段时日……母后还是呆在懿瑄宫安心静养吧。”

话落,再不看太后,直接拂袖离去。

看着消失在殿内的身影,太后脚下一软,当即跌坐在了地上,她的皇儿终究……还是偏向了那个女人!

他怎么敢?!

他怎么会!

不!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太后猛然一惊,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人呐!来人!”

殿内的人早已被遣了出去,此时哪里还有人在?

所有死士也早已身死……此时的她也不过就是一个空有其表没有实权的太后而已……

长乐坊。

“哟,三位公子瞧着眼生,这是第一次来?”甄掌柜看着眼前的三人,眉目间闪过一丝暗芒。

“早就听闻长乐坊乃第一赌坊,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蓝衣男子面色挂着淡淡的笑意,赞道。

甄掌柜闻言自是笑的愉悦:“只是各位给些薄面而已,三位是想四处瞧瞧还是要单独包间?”

蓝衣男子淡笑道:“劳烦掌柜开个包间吧。”顿了一下又道:“最好是临近窗户的位置。”

甄掌柜明了,招手唤来伙计吩咐道:“带着三位公子去楼上地一间。”

伙计连忙应声:“三位公子楼上请。”

地一间,正处二楼正中位置,打开窗户便能将楼下的情形一览无余,可谓是观望的绝佳位置,待那伙计退下,三人便将目光转向了楼下。

“二哥,你说咱们收到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他真的会在这里出现?”江若君瞧着楼下四周,满眼掩不住的好奇,虽说江家底蕴不错,不差银两,可说到进这赌坊这还倒是第一次,不是江家家规不让进,而是江家人对这些都不感兴趣,饶是江若君这等脱跳的性情也从不进得这赌坊半分,此番第一次进来倒是有些好奇的紧。

“等等看就知道了。”江若衍一边神色惬意的品茶一边缓缓道:“大哥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若修神色冷然,冷眼扫了下窗外,方才淡淡道:“聪明果断。”

江若衍倏然一笑,只听江若君道:“我倒是觉得他肯定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你们想想啊,能一手创立起云门,肯定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要我说啊,他肯定长得一脸的凶相,凶神恶煞那种,要么就是笑面虎一个,表面看着慈眉善目,内里其实黑着呢。”

江若衍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道:“小三儿,你说话就说话,这么看着我说是怎么个意思?”

对上那熟悉的似笑非笑的神色,江若君浑身一激灵,不自觉的将位置靠后了些,讪讪一笑道:“二哥,你能不能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抬眼这么一看,没什么其他意思,真的,你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害怕。”

天知道,他对自家二哥这眼神有多熟悉,自小在这上面吃的亏可是多不胜数,方才说起笑面虎,他也只是不自觉的看向了自家二哥而已,但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让他本来就是笑面虎一个呢?

“怎么?你连大哥都不怕,会怕我?”江若衍淡淡一笑,神色和煦。

江若君连忙将位置挪向了一旁的江若修:“大哥向来对我最好了。”

“是么?”江若衍若有所思的道:“可我怎么听见你对音儿说大哥冷冰冰的无趣的很呢?”

江若修一个眼神扫来。

江若君:“……”

欲哭无泪!

有这么坑亲弟的么?

坑完了亲弟,江若衍的心情自然是不错,慢条斯理的饮完了手中的茶水,缓缓道:“我总觉得爷爷上次说起这云门门主话里有话似乎是在刻意隐瞒些什么。”

江若修点头:“爷爷应该知道些什么。”

江若衍挑眉:“看来大哥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江若修道:“一切还要等见到他人了在言其他。”

江若衍点头,笑容温和:“这是自然。”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皆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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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览:......

下二章预览:...息还不够明确,需要一个身手极好之人过去,若是墨总管在……” 话音还未落定,门外墨清的声音便响起了。 “王爷。” “进来。”祁瑾熠自然听出了墨清的声音。 看到墨清的身影,路文瑞面上当即浮现一丝喜色:“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墨清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道:“王爷,这是幽州那边的消息。” 祁瑾熠接过信件,将信件的内容看完,眉头已是紧紧皱起:“初二他们没有留在南姜?” 墨清点头道:“是王妃的意思,王妃说南姜的人手已够,这两日便会退出南姜,便让初二等人先回了幽......

下三章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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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九章预览:......

本章精要 懿瑄宫的事情自然瞒不过宫里的人,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已是上下皆知,褚擎赶到之时已是两个时辰之后,此时太后已醒,殿内的血迹尸首已经清理干净,但殿内的血腥气息却仍旧有些残留在侧。

褚擎鼻尖微动,眉头却已是高高皱起:“来人呐,再将这殿内上下再仔仔细细的清理一遍。”

殿内上下早已清理了五遍有余,但此时殿内的人却是不敢违逆,纷纷垂首应下。

太后寝宫。

御医正开好方子,抬眸便看到褚擎阔步而来,当即垂眸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褚擎淡淡摆手:“太后的身子如何了?”

太医道:“太后受惊过度,脉象有些紊乱,还需好生调养一阵才是。”

褚擎点头,吩咐道:“去将太后的药煎了吧。”

太后身边随身侍奉的婢女连忙应声。

“三公主那里怕也是有些受惊,常爱卿已经过去了,你也过去瞧瞧吧。”褚擎看向御医淡淡开口道。

御医哪里还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连忙行了礼恭谨的离开了懿瑄宫。

“你们也都下去吧。”褚擎挥退了寝宫侍奉的所有人。

“是。”所有人应声而退。

直到殿内只剩下两人时,褚擎方才淡淡开口唤了一声:“母后。”

床帏后的太后应声:“皇儿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对哀家说的吗?”

褚擎眉峰微动:“母后是要朕说什么?”

太后的声音逐渐带了一丝戾气:“今日之事全是那云门门主所为,皇儿难道还不下旨将其拿下?!”

“不可能!”褚擎当即否决:“他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他与宫里的任何一个人皆是无冤无仇,为何要冒这个险来做此事?

他不相信。

太后一把掀开幕帘,略显苍白的容颜此刻却是布满怒意:“皇儿这是不相信哀家所说的话?”

褚擎道:“朕知晓母后一直瞧她不顺眼,但此事决计与她无关。”

这还是不相信她了?

太后怒极反笑:“呵!没错,哀家是瞧她不顺眼,但也不至于平白无故将此事扣到她头上,若是皇儿还不信,等钰儿醒了,皇儿不妨问问她,看今日行凶的人到底是谁?”

见太后如此笃定,褚擎心底倒是微微有些动摇了,但想到那副面容,心底的那点疑惑也全部消散了:“母后,今日之事,你们亦都受了不少惊吓,这段时日还是安心静养的好。”

“皇儿这是无论哀家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太后定定的瞧着眼前这个由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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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3章 长乐坊风波

长乐坊另一间包间内,甄掌柜正与几位熟客相谈甚欢,且这几位熟客也都亦是颇有来头之人,言谈之间不乏几分傲气。

“老甄啊,这就是你做的不地道了,咱们几个什么气性你还能不明白?这事你应该提前说才是。”一华服男子手执筛骨,语气却隐隐有些满不在意。

“岳哥说的是,只要是你老甄开口之事,我们哪有拒绝的道理。”坐在另一侧的男子出言附和道。

甄掌柜微微拱手笑道:“这件事的确怨我了,下次有事我定然提前知予你们。”

“你又来这一套。”紧挨甄掌柜所坐的男子顿时摇头失笑,面色有些无奈。

甄掌柜笑了笑,正要开口,房门却陡然被敲响,来人正是长乐坊的伙计。

甄掌柜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什么事?”

伙计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该前来打扰,但是此事他一个小小的伙计的确是拿不定主意啊,连忙上前低语了几句。

甄掌柜眸光一闪,吩咐道:“你先下去招呼着,我马上就到。”|

伙计连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怎么着?这来的又是哪位人物?”唤作岳哥的华服男子淡淡开口道。

甄掌柜笑道:“这次来的还真是一位人物,只是这身份我还真不能确定。”

“哦?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了,能让你老甄确定不了的身份放眼云城还真是没有几个。”

甄掌柜神秘一笑,道:“你们可还曾记得我先前与你们说过的拥有一身出神入化赌技之人?”

男子蹙眉,眉眼间俨然闪过一丝兴味:“你说的是他?与齐家叶家都有关系的那个?”

甄掌柜点头:“没错,正是他。”

“哦?这我倒是想要去瞧瞧了,上次没碰到,这次课一定要好好瞧瞧,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甄掌柜挑眉一笑:“那一起?”

“好。”

三人齐齐起身,随着甄掌柜一道下了楼去。

另一间房。

“云公子,您先慢用,我家掌柜稍后就来。”伙计将备好的茶点一一摆好,神态间一派恭谨。

沐音淡淡摆手:“你先下去吧。”

伙计应了一声,退出了房间。

须臾,叶凡便是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沐音微微抬眼扫他一眼:“你来迟了。”

叶凡面色讪讪,他也不想来迟,可谁让那边的事情抽不开身呢,无奈的摸了摸鼻尖,道:“是我的不对,我跟你赔罪,你大人大量不会跟我计较的对不对?”

“我记得是你邀约在先。”沐音凉凉看他一眼。

叶凡一梗,自知理亏,连连道:“是我不对,我跟你赔罪。”

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方锦盒,道:“这个就算是赔礼了,行不行?”

沐音打开锦盒扫了一眼,嗤笑一声:“你这是给我的赔礼还是给齐家的礼?”

叶凡身形一顿,下一刻已是笑道:“给谁的还不一样,你与苏姐姐成婚后,不也是齐家人了么?”

沐音冷笑一声,将东西放到一侧:“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痴情的。”

叶凡神色一暗,眉宇间有些失落,他是真心喜欢她,即便不能在一起,他也希望她能好。

沐音自然也没心思与他纠缠这个,扫了眼他,淡淡道:“说吧,今日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叶凡顿了片刻,一扫之前的愁苦,将此行的目的说出:“齐家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

沐音挑眉:“我?齐家之事我能有什么打算?”

叶凡皱眉,俨然不认同她的话:“如今你与苏姐姐订下了亲事,你也算得上是半个齐家人,你怎么能没有什么打算呢?”

“你也说了我只能算是半个齐家人。”沐音淡淡道:“你觉得齐家的决定能是我这半个齐家人所能决定的?”

叶凡默,齐家决策事物的人自然尚且还轮不到她,但是以他的身份解决一些事情还是不为难的。

“你是云门门主,只要你开口齐家的难关就能迎刃而解了。”

沐音闻言轻笑一声:“叶凡,有些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嗯?”叶凡诧异:“你既然身为齐家未来的姑爷,这些事情难道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叶凡,此事你可问过叶家主?”沐音突然道。

叶凡一怔,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此事他爷爷并不知情,或者说他并没有告知他。

沐音勾唇一笑,叶家主不知情,这自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言而总之,叶凡还是太过青涩,或者说太过纯良。

“齐家一直势压叶家一头,你叶家难道就甘愿一直如此?”

叶凡虽然单纯,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够一点就透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已经想明白了么?”沐音看着他:“齐家败落,叶家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叶凡脸色陡然一变,看向沐音的眼神也变的有些晦暗莫名:“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齐家败落与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别忘了名义上你可是齐家未过门的姑爷。”

“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来提醒。”沐音道:“你只需要将我的原话告诉叶家主即可,记住,所有的决策权是在叶家主而不是你。”

“你!”叶凡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凡,迄今为止,你还是我的随从。”沐音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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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章 见面与惊变

那元臻早已看的痴了,此时只是下意识的开口道:“是,你说的都对。”

沐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这位元公子打算以什么为赌注?”

那元臻双眸定定地看着沐音,目露痴迷:“你说怎样就怎样……”

“元臻!”岳哥陡然开口,眸光有些凌厉,元臻回过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岳哥将目光看向沐音道:“即是要赌,那自然还是要依照这长乐坊的规矩,赌银子,如何?”

银子?叶凡眼角抽了一下,默默移开看向沐音的视线,云门门主好像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吧?

“十万两。”沐音的声音悠然响起。

岳哥双眸一眯,看向沐音的目光陡然凌厉了几分,但见沐音镇定自若,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般,自顾自的惬意饮茶,另一男子悄然扯了下岳哥的衣袖,眸光亦是有些闪烁。

十万两于他们而言并非拿不出,但却也并非是小数目,此人的神态自若,并不像蒙人,再加上先前长乐坊的传闻,的确不得不小心行事。

见他们一时无言,沐音倒也不急,稳稳地坐在一旁饮茶。

场面有些僵持,甄掌柜身为这唯一的中间人,自然不能不出声:“今日楼下正巧有一局陈公子的局,咱们不妨先去瞧一瞧?”

这话虽是对着在场所有人说,但这眼神却是在示意那岳哥。

既然有人递出了个台阶,几人自然亦没有坚持的道理,况且这本就是个无意间的说谈而已,岳哥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先过去瞧上一瞧吧,云公子意下如何?”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交好了?

沐音勾了勾唇:“几位不妨先去,云某稍后就到。”

知晓沐音此言的意思,几人自然不会如此久留,道了一声便先行离开了房间。

待几人一走,叶凡当即皱眉道:“为什么不跟他们赌?依你的赌术对上他们只会是稳赢不输。”

他虽未曾见过几人的赌术,但却见过她的赌术,他不认为这几人能赢得了她。

“不过区区十万两而已。”沐音嗤笑一声,她还不缺这么点银子。

叶凡抽了抽嘴角:“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答应跟他们赌?”

“自然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沐音淡淡道。

“那你看出什么了?”叶凡道。

沐音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放心,他们的身家暂时还及不上叶家。”

叶凡默。

“不要忘了将我的话转达给叶家主。”沐音起身,朝着房门而去。

“你去哪?”叶凡连忙道。

“看热闹。”

落下一句话,人已经消失在了房间内。

叶凡顿了一顿,抬脚还是跟了上去。

地一间。

被修理过后无精打采的江若君,此时正神情恹恹的瞧着楼下,但见一抹清冷身影,莫名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般?

正思虑间,但见那身影陡然侧首,一双凌厉的凤眸扫来,微顿了一下,便快速的移开了目光。

然,被这一眼瞧得头皮发麻的江若君却是陡然惊呼一声,指着楼下惊愕道:“她……她……”

江若修江若衍同时侧首:“出什么事了?”

江若君深吸一口气,闭眼稳了下心神,道:“我看到她了!”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江若修江若衍两人眉目一挑,连忙道:“人在哪?”

江若君指着楼下:“就在一楼。”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快步出了房门。

“大哥二哥快点啊,就在前面。”江若君一马在前,指着方才身影停留的地方,道:“就是这里,她刚才就站在这里。”

紧随而来的两人,扫了眼周围,并未见到人,江若衍道:“你当真看清楚了?”

江若君连忙点头,他方才看的清清楚楚:“我敢肯定,就是她。”

江若衍蹙眉,俨然对于他的话还有些怀疑,毕竟,他们三人谁都没有见过她的面容。

江若君看到自家二哥的这副神情,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她方才还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虽然与音儿略有不同,可那容貌确有些相似!”

甚至还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江若修与江若衍对视一眼,如此看来,怕也是没错的了。

“呦,这不是上次踢烂元臻轿子的那个人么?”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江若君侧首,正巧对上一双喷火的双眸,神色一怔,却恍然想到什么,咧嘴一笑,道:“我到是谁,原来是输了不肯认账的缩头龟啊。”

“狂妄小儿!”元臻怒喝一声,手中的利器已经直袭江若君面门。

只听“铮—”的一声,利器已嵌入墙面之中。

江若君早已闪到一侧,看着元臻那愈渐漆黑的面容,笑得却是愈发的欢愉:“你觉得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能伤得了本公子?别做梦了!”

话音还未落定,又是一击袭来,江若君正了脸色,侧身迎了上去,须臾,两人的身影便是缠作了一团。

如此动静那个,自然引来不少围观,却在看清楚元臻身影时,倒抽一口凉气,他们常来这长乐坊,自然对此人熟悉的很,且不说他与长乐坊掌柜交好,单是他自身的背景那也是让人忌惮的存在,就是不知这与他缠斗的少年是个什么身份了。

瞧着围观人群愈发多了起来,江若衍的眉头亦是越皱越紧。

“三弟。”

不清不淡的唤了一声。

却让正在缠斗中的江若君停了下来:“好了,本公子今日没工夫跟你玩了,你还是自己玩吧。”

可元臻哪里肯停手,就在其转身的瞬间,手中的利器已是直逼而上。

“小心!”江若修与江若衍顿时面色一变。

江若君反应过来却已是避而不开。

站在后侧的沐音眼尾一挑,指尖的银针已是飞射而出。

但见那元臻握着利器的手倏然一抖,已是偏了过去。

却不曾看到甄掌柜眸间一闪而过的暗芒。

“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竟敢在背后偷袭本公子!”战战躲过一劫的江若君面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元臻握着刺痛的右手,看向江若君的眸光像要吃人:“是你暗算本公子?!”

江若君不傻,自然知晓方才有人帮了自己,不着痕迹的后退两步,将江若修江若衍两人掩在身后,冷笑一声道:“容你偷袭不本公子,难道就不许本公子暗算你了?”

“你!”元臻正要发怒,一侧的岳哥却拉住他,淡淡摇了摇头,眸光却是看向一直未曾出言的沐音:“云公子与这三位相熟?”

旁人不曾注意,可他却瞧的分明,方才的那一手根本不是那江若君所为。

几人一愣,皆是将目光看向一侧,待看清沐音的容颜,江若修与江若衍两人眸光骤然一闪,这容貌……

思虑间,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岳公子这是何意?”

但见那岳哥冷笑一声,挑眉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方才与云公子相谈也算甚欢,我们将云公子当作友人,不过云公子看起来并不如此想啊。”

沐音淡淡勾唇:“能与三位交友云某自然高兴,但却也要看三位诚意到底够不够了。”

岳哥眸光倏然沉了下来。

江若衍看着两人,眸光轻闪了一下。

这个“云公子”好像……并不简单!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正在此时,甄掌柜却突然上前道:“来者是客,万不能因此伤了和气,三位公子也是第一次来这长乐坊,今日之事也是在下的原因,甄某在此赔个罪,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江若君梗着脖子自然不肯就此作罢,却被江若衍压着暗自警告了一番:“既然如此,那此事……”

“不可能!”江若衍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元臻冷声打断:“伤了本公子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江若君心头怒火未消,听他如此一说,自然怒意更甚:“呵!你想如何?”

“我想……”元臻看向江若君,冷然的眸子染上几分邪肆,却是将对方上下扫视了一遍,那眸光不像愤怒,却更像是玩味。

本以为这小子嘴巴臭的很,没想到这副身形却还不错,若是……想到什么眸光更是放肆的直盯着他,唇角亦是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江若君被他看的汗毛直竖,心头更是莫名的有些恶心,愤声道:“你看什么看?再看下去本公子将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呵!”元臻冷笑一声:“就怕你没这个本事!”

话落,右手微一抬手,沉声唤了一声:“出来。”

须臾间,四五道身影骤然而出,恭谨的立在元臻身前:“主子。”

元臻冷冷一笑:“将那小子给我捉回府去,下手轻一点,莫要将人给弄死了,爷还要好好玩玩呢。”

“玩玩?”江若君眸光一眯:“那咱们就瞧瞧是谁玩谁!”

江若修与江若衍两人此时并未再出声阻拦,身上反倒是多了几分戾气,江家人不轻易招惹旁人,但若是旁人招惹了江家人,那自然也是没有轻易善了的那一说。

江若修与江若君两人瞬间便与其四五道身影缠斗了起来,江若衍虽功夫不如二人,但身形却也未闲着。

然,绕是二人功夫不错,却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对方显然也都是不容小觑之辈,不过须臾功夫,已经逐渐处于劣势。

只见缠斗之中,一侧的岳哥不经意间超其几人悄然打了个手势,元臻虽有些不甘,但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江若君的眸光有些惋惜。

这小子到底是入了他的眼,就这么将人处置了,难免有些可惜……

两人的动作悄无声息,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但一侧的沐音眸光却渐变微凉,这二人是想……

眼见江若君等人即将落败,沐音凤眸一扬,五指翻飞,指尖银针正欲飞出,一道高呼倏然响起。

“公子!”应声而来的正是突然出现的卓风。

与此同时,另一道不耐的声音亦是响起:“哪个不长眼的扰爷清梦?去,好好调教调教!”

话音落定,几道身影闪过,不过须臾片刻,元臻手下的人已被踢了出去,江若君等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被甩到了一侧,捂着胸口疼的呲牙咧嘴。

这几人虽是间接性的帮了他们,但是这下手……还真是狠!

“公子是?”岳哥眸光轻闪,上前淡声开口道。

单是这手下几人的功夫就难以捉摸,此人的身份……难免多了几分思量。

“就是你扰了爷的清梦?”来人抬眼凉凉的打量了他一番,眸光有些嘲讽,斜眼扫了眼身侧的人:“还不给爷教训教训!”

岳哥还未来得及开口,已是被围攻了起来,元臻与那另一人自是不会袖手旁观,须臾功夫,已是打的难舍难分。

不曾预料到演变成如此后果的甄掌柜看着眼前的情形,一时间也有些怔然,这里何时多了这么号人物?!他怎么不知道!

“这……这位公子……”总归是多年挚友,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可开口还真不知要说些什么。

来人斜眼扫他一眼:“原来是甄掌柜,怎么?这几个人与你有关?”

“是……刚才之事只是一场误会……”

“既然甄掌柜开口了,那爷也就不计较了。”来人淡淡摆手:“爷这大好的心情都被糟践了,兴致爷没了,咱们走!”

“刷——”的一声身影齐齐退开,再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几人已是大摇大摆的阔步离开了长乐坊。

待众人反应过来,皆是齐齐“嘶——”的一声,这人……好大的派头!竟然连他们都给揍了!当真厉害!

岳哥几人虽未落败,但却也并不轻松,被人如此落了面子,面色自是阴沉的骇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当即拂袖离去。

场面一时间静默了下来。

沐音饶有兴致的收回目光,转眸看向卓风,凤眸微挑,此时,他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卓风垂眸拿出一张纸条,沐音凤眸一扫,周身气息顿时凌厉起来,周身难言杀气。

“走。”道了一声,人已是闪身越过人群出了长乐坊。

江家三兄弟与甄掌柜看着眼前消失的红色身影,神色各异,垂首思量,却是各怀心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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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二章预览:...戾气:“除了当今皇上还能是谁?他已经将江家之人杀绝就能掩盖当年的事情了吗?哼,简直痴心妄想!就算赔上整个江家当年的事情也别想就此翻过去!” 江若君虽然性子相较单纯,但却不是个傻的,听到此话,当即也想通了什么,咬牙狠狠道:“简直是欺人太甚!这狗皇帝真不是个东西!总有一日,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这次江淮倒是没有呵斥他,反倒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既然是他背弃江家在先,那就莫要怪江家不讲君臣之礼。 沐音将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江若君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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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精要 那元臻早已看的痴了,此时只是下意识的开口道:“是,你说的都对。”

沐音唇角泛起一丝冷笑:“既然如此,那这位元公子打算以什么为赌注?”

那元臻双眸定定地看着沐音,目露痴迷:“你说怎样就怎样……”

“元臻!”岳哥陡然开口,眸光有些凌厉,元臻回过神,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岳哥将目光看向沐音道:“即是要赌,那自然还是要依照这长乐坊的规矩,赌银子,如何?”

银子?叶凡眼角抽了一下,默默移开看向沐音的视线,云门门主好像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吧?

“十万两。”沐音的声音悠然响起。

岳哥双眸一眯,看向沐音的目光陡然凌厉了几分,但见沐音镇定自若,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视线一般,自顾自的惬意饮茶,另一男子悄然扯了下岳哥的衣袖,眸光亦是有些闪烁。

十万两于他们而言并非拿不出,但却也并非是小数目,此人的神态自若,并不像蒙人,再加上先前长乐坊的传闻,的确不得不小心行事。

见他们一时无言,沐音倒也不急,稳稳地坐在一旁饮茶。

场面有些僵持,甄掌柜身为这唯一的中间人,自然不能不出声:“今日楼下正巧有一局陈公子的局,咱们不妨先去瞧一瞧?”

这话虽是对着在场所有人说,但这眼神却是在示意那岳哥。

既然有人递出了个台阶,几人自然亦没有坚持的道理,况且这本就是个无意间的说谈而已,岳哥点头道:“既如此,那咱们就先过去瞧上一瞧吧,云公子意下如何?”

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交好了?

沐音勾了勾唇:“几位不妨先去,云某稍后就到。”

知晓沐音此言的意思,几人自然不会如此久留,道了一声便先行离开了房间。

待几人一走,叶凡当即皱眉道:“为什么不跟他们赌?依你的赌术对上他们只会是稳赢不输。”

他虽未曾见过几人的赌术,但却见过她的赌术,他不认为这几人能赢得了她。

“不过区区十万两而已。”沐音嗤笑一声,她还不缺这么点银子。

叶凡抽了抽嘴角:“既然这样,那你为何还要答应跟他们赌?”

“自然是为了试探他们的底。”沐音淡淡道。

“那你看出什么了?”叶凡道。

沐音似笑非笑的扫了他一眼:“放心,他们的身家暂时还及不上叶家。”

叶凡默。

“不要忘了将我的话转达给叶家主。”沐音起身,朝着房门而去。

“你去哪?”叶凡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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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5章 盛京事变

“怎么回事?”沐音冷声道。

卓风道:“属下也是刚收到的消息,那甄掌柜原是南姜皇帝的人,只是此事甚为隐秘,很少人知晓。”

“褚擎的人?”沐音略一细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系,冷笑一声:“能把江家人做铒,褚擎这步棋走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若是江家知晓此事会是个什么打算?”

虽与江家人相处不久,但江家老爷子的性子她爷约莫知晓一二,江家本就对皇室不满,此事一出,怕是也不能善了了。

“门主的意思是?”卓风眉峰一挑,神情有些诧异。

“今日之事瞒不了江家。”沐音淡淡道,江若君等人今日出现怕也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了,江老爷子虽未言明,但怕也是猜出了一二来,毕竟,所有的事情又岂会是如此巧合?

“派人去查一下长乐坊那三人的身份,顺道再查一查他们与甄掌柜之间的关系,若是他们不知此事那也就罢了,若是一早就知晓……”

沐音没有将话说明,但卓风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属下马上命人去办。”

沐音淡淡点了点头:“他们几个人呢?”

“怕是为了避开耳目。”卓风刚道了一句,看到飞身而至的几道身影,顿时笑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几人快步上前:“见过王妃。”

眼前的几人赫然正是之前在长乐坊突然出现的几人,也是祁瑾熠的暗卫,初一初二等人。

沐音淡淡挑眉:“你们怎么会再这里?师兄人呢?”

“回王妃,盛京事变,王爷已经连夜返回,特命属下等人前来告诉王妃,待南姜事情办妥,护送王妃回幽州。”初一恭谨的答道。

沐音凝眉:“盛京出了何事?”

若非大事,师兄怎会连夜赶回?

初一道:“景王谋乱,率兵围了皇宫,宫门紧闭,御林军正与之对峙。”

祁景焕谋反了?

沐音神色难言震惊,虽一直知晓祁景焕此人野心不少,但尚且未到谋乱之说,怎得突然如此着急?

“朝廷现在如何?”

“除了一些皇上的心腹之外,朝堂上下皆是偏向了景王。”初一道:“若非皇上态度强硬,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沐音冷笑一声:“祁景焕这算盘倒是打的精。”

朝堂上下谁不知晓,皇上偏向熠王,若非师兄身子不好,继承皇位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祁景焕虽不得皇宠,但手上的势力却是皇子之中最多的一个,显然,他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更大。

与其反对,倒不如助新皇登基,还能博得一个美誉。

毕竟,谁也不愿做那个新皇登基烧的第一把火。

“师兄可是已经有了打算?”沐音道。

初一答:“事发突然,王爷此去也只带了三百骑兵,盛京局势混乱,若是大批骑兵想要混进去也是不易,王爷暗地里已经将此消息送到幽州,不日晋王便会率兵前往。”

“三百骑兵,太少了!”沐音摇头:“朝局动荡,三百骑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一旦被祁景焕发觉,必将会退无可退。”

初一未言语,三百骑兵相较祁景焕的几十万大军,的确太少,可以说是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即刻前往幽州,告诉晋王叔让他放出消息,师兄病情危急,恐难再愈,另外。”沐音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递给他:“拿着这枚玉佩去找兰诺,接下来的事情她会告诉你们。”

“王妃,王爷让属下等……”他们此行的目的便是保护王妃,幽州那边的事宜自有人去料理。

“我这边的人手已经够了,你们呆在这里也不过是闲着。”沐音摆手道:“师兄那边的事情耽误不得。”

初一犹豫了片刻,依旧坚持己见:“属下留下保护王妃。”

沐音见他不为所动,也不再劝,只是将玉佩交给初二:“那好,初一留下,你们即刻前往幽州。”

初二等人与初一对视一眼,而后接过玉佩道:“属下领命。”

待人离开后,沐音朝卓风道:“时间紧迫,叶家那边也耽误不得了,你去告诉叶家主,若是再摇摆不定,我可就没有这个耐心一直等着了。”

“那叶凡?”卓风蹙眉道。

“不用理会。”终究还是心智不够强硬,想要撑起叶家,现在的他还没有资格。

卓风明白了。

“属下马上去办。”

另一边。

长乐坊发生的事情自是瞒不过江老爷子,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江老爷子更是狠狠的将他们三人训斥了一顿。

“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们,不准你们去查探任何消息!你们全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我们还不是因为太好奇了么?”江若君暗自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江老爷子横眉。

江若君吓得一抖,连忙垂下了头,江若衍见他这副模样,叹了口气道:“爷爷,此事的确是我们欠缺考虑,冒失行事了,我们错了,甘愿受罚。”

江若修虽未开口,但垂下的眉头已经说明了一切。

“哼。”江老爷子冷哼一声:“今日若非你们遇到贵人,此事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说起此事,江若衍亦是有些好奇,今日出手之人显然出现的也太过及时了些,况且这云城并未听闻有此一人。

思及此,微微蹙眉道:“爷爷可是认识此人?”

“我连人都没见过,又怎么会认识?!”江老爷子冷哼一声看向江若君道:“小三,你是怎么惹上元家那小子的?”

“哪儿是我惹他啊,是他先挑起的事端。”江若君顿觉有些委屈:“那人当街纵马行凶,而且输了还不认账,我本来也没想与他计较,可偏偏他老揪着不放,我这才一时没忍住踢烂了他的轿子,哪想到今日在长乐坊还能碰到他……”

江老爷子自是知晓他的性子,况且那元家小子他也知晓一二,能不招惹还是莫要招惹的好。

“以后莫要再与他往来,能躲则躲。”

躲?江若君眉眼一竖,正要反驳,却突然想起那人后来瞧自己的眼神,顿时一阵恶寒,就算不躲,再与他撞见,怕是自己也会被恶心死。

思及此,倒是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江老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今后莫要再提及此事了。”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你们想什么我都知道,此事想要求证还不是时候,如今江家本就不太平,若是再被有心人察觉到什么,这后果你们可曾想过?”

三人身形一震,显然已经想通了什么,江若衍道:“爷爷,是我们错了,今后绝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江老爷子叹气道:“你们可知道那长乐坊是什么地方?”

“长乐坊不就是一间赌坊?”江若君皱眉。

“莫不是他的背后……”江若衍想到了什么,眉头倏然一跳。

江老爷子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欣慰,老二到底是个聪明的:“你想的不错,若是没有那位的仰仗,长乐坊又岂会有如此的规模?”

江若衍震惊,那位的势力果真是不容小觑。

“今日的事情不是巧合。”江若修突然道,冷硬的面容凛冽了几分。

江若衍反应过来,面色当即骤变:“他早就怀疑了?今日之事是在试探?!”

“你们想明白了就好。”江老爷子面色如常:“这段时日我之所以让你们安分一些,也正是因此,一旦被捉住了把柄,想要挽回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这么说,爷爷早就知晓此事了?”江若衍道。

“也并非早就知晓,长乐坊的事情也是当年无心之失误打误撞知道了一些,这枚棋埋得很深,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随意动用。”想到当年的事,江老爷子眸光一暗:“看来之前所提的计划要提前了。”

江若衍眼角一跳:“爷爷的意思是?”

未等江老爷子开口,门外陡然一声高呼传来。

“圣旨到——”

江家众人眉眼皆是一跳,圣旨到,这是什么意思?

院外,传旨的公公手捧明黄圣旨,神色冷然,待看到江老爷子的身影自房内走出,顿时面上堆起谄媚的笑意,道:“见过老将军。”

江老爷子摆手:“公公客气了,江某早已卸甲归田,不再是什么将军。”

“老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立下赫赫战功,这份功绩自当称得上一声将军。”公公恭维一笑:“奴才此番前来也事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传旨,老将军还是先接旨吧。”

江老爷子自是未言什么,行礼接旨。

“三公主与塞雷首领亲事提前,特命江老爷子率江家众人护送前往,府中女眷留候府中,静待佳音,钦此。”

公公江旨意念完,江家众人的脸色已是变了又变。

皇上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啊,接了,此行必然不善,不接,抗命不尊,皇上这是要拿江家开刀了啊。

半晌,无人接旨,公公尖着嗓子又道了一声:“老将军,赶紧接旨吧。”

江老爷子看着那明黄的圣旨,面色沉了又沉,终是执起手接了过来:“草民……接旨。”

当你看到这部巨作【《盛宠毒女风华》】之 的时候是不是有一种激昂的感觉在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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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精要 “怎么回事?”沐音冷声道。

卓风道:“属下也是刚收到的消息,那甄掌柜原是南姜皇帝的人,只是此事甚为隐秘,很少人知晓。”

“褚擎的人?”沐音略一细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系,冷笑一声:“能把江家人做铒,褚擎这步棋走的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若是江家知晓此事会是个什么打算?”

虽与江家人相处不久,但江家老爷子的性子她爷约莫知晓一二,江家本就对皇室不满,此事一出,怕是也不能善了了。

“门主的意思是?”卓风眉峰一挑,神情有些诧异。

“今日之事瞒不了江家。”沐音淡淡道,江若君等人今日出现怕也是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了,江老爷子虽未言明,但怕也是猜出了一二来,毕竟,所有的事情又岂会是如此巧合?

“派人去查一下长乐坊那三人的身份,顺道再查一查他们与甄掌柜之间的关系,若是他们不知此事那也就罢了,若是一早就知晓……”

沐音没有将话说明,但卓风却是明白其中的意思。

“属下马上命人去办。”

沐音淡淡点了点头:“他们几个人呢?”

“怕是为了避开耳目。”卓风刚道了一句,看到飞身而至的几道身影,顿时笑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几人快步上前:“见过王妃。”

眼前的几人赫然正是之前在长乐坊突然出现的几人,也是祁瑾熠的暗卫,初一初二等人。

沐音淡淡挑眉:“你们怎么会再这里?师兄人呢?”

“回王妃,盛京事变,王爷已经连夜返回,特命属下等人前来告诉王妃,待南姜事情办妥,护送王妃回幽州。”初一恭谨的答道。

沐音凝眉:“盛京出了何事?”

若非大事,师兄怎会连夜赶回?

初一道:“景王谋乱,率兵围了皇宫,宫门紧闭,御林军正与之对峙。”

祁景焕谋反了?

沐音神色难言震惊,虽一直知晓祁景焕此人野心不少,但尚且未到谋乱之说,怎得突然如此着急?

“朝廷现在如何?”

“除了一些皇上的心腹之外,朝堂上下皆是偏向了景王。”初一道:“若非皇上态度强硬,怕也坚持不到现在。”

沐音冷笑一声:“祁景焕这算盘倒是打的精。”

朝堂上下谁不知晓,皇上偏向熠王,若非师兄身子不好,继承皇位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祁景焕虽不得皇宠,但手上的势力却是皇子之中最多的一个,显然,他继承大统的可能性更大。

与其反对

一名少女

个性很晚才显现

但她却不在乎

她认为,只要有能力保护重要的人

没有个性也没关系

「小久,我们要一起成为搭档英雄!」她说。

「嗯!」男孩回答。

「然後让小胜当我们的跟班!」

「嗯┅诶?!」他震惊。

「干!死娘娘腔你有种再说一次!!!」另一名男孩大喊。

但是

五岁时发生了一场浩劫,让她失去最亲爱的母亲

也觉醒出了两个个性

更亲手杀了伤害她母亲的人

少女抓住母亲的手。「呐,妈妈,我有成为奶的英雄对吧?回答我啊!妈妈——」

然而她一直隐藏著自己的个性,直到—

「小幻终於可以跟我们一起上小学了对吧!幼稚园时你都不能来呢!小胜也很期待呢!」绿发男孩说。

「蛤?我才没有期待!只是你有上学我就可以赢过你了!!」米黄色发男孩生气道。

「嗯,要一起读同一班喔!」少女回。

隔天,她却离开了这座城镇

到了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只有自己跟父亲

少女知道自己没办法成为英雄

但她还是一直渴望——

「小幻音—我帮你申请了雄英的特殊转入生棉!从现在开始,奶也是雄英的学生棉!快感谢把拔我——」少女的父亲说。

「诶诶诶!!!我想去玩雄英的入学考啦!白痴父亲!!」少女气愤。

少女成为了雄英的学生之一

梦寐以求成为英雄的她,能顺利的过著雄英的校园生活并成为英雄吗?

and少女在雄英又再次遇到了曾经的朋友——

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

这名少女名为—沫莱幻音

单蠢无知纯洁甜食控的幻音在雄英会过的如何?

——让我们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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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6章 纸包不住火

一道圣旨江江家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江家上下此时陷入了沉寂之中。

“皇上这是明摆着要对我们江家出手了啊。”江傲道:“依我看,此事不去也罢。”

“不去?”江淮冷笑一声:“他倒是巴不得我们不去呢,江家抗命不尊,单是这一条,就已经能置江家于死地了。”

“这么多年都没事,为什么偏偏到现在……”先前如此多的机会可以对江家出手,偏偏他什么都没做,现如今突然动作起来,倒是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怕是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江淮道:“先前的事情虽然咱们江家摘除了个干净,但是依他多疑的性情必定还是会怀疑到江家身上的,再加上若儿的事情……他对江家出手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难不成咱们就要这么坐以待毙?”江若君到底是年少气盛,对此事的愤然程度无可比拟,简直就想提刀杀去皇宫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江若衍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怎么解决前往塞雷一事。”

“老二说的不错。”江淮道:“前往塞雷一事不管成与不成,芫香和大嫂也是决计不能留在云城的。”

“要不……我和大嫂乔装打扮混进送亲的队伍里去?”芫香道。

送亲的队伍这么多人,混入一两个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

“怕是不行。”慕青蹙眉道:“既然圣旨已下,皇上肯定会派人监视着江家的一举一动,若是发现咱们的意图,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那要怎么办?”芫香一时也有些愤然。

慕青思虑了片刻,抬眼看向江老爷子道:“我打算给慕家修书一封,爹意下如何?”

江老爷子显然是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便是点头道:“好,不过此事也万不可勉强。”

慕青明了:“我明白。”

江淮眉宇间有些忧虑:“慕家那边……”

慕青抚上他的手,微微的摇了摇头,安慰道:“没事。”

慕家再如何,终归她也是慕家人,况且她手上的筹码足够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江左,先去将暗处的人全部布置妥当。”江老爷子吩咐道:“另外,吩咐下去,江府明日准备盛宴,给所有人派发请柬。”

听到后面,江左一惊:“这……”

“爹……”江傲与江淮亦是满脸震惊,这是打算……

“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其他的什么也都无所谓了。”江老爷子眉眼有些疲惫:“罢了,就这样吧。”

江傲与江淮对视一眼,倒也没再言语。

江左恭谨的应了一声,便是着手去办了。

江家明日筹办盛宴之事一经放出,自是引得朝堂上下震惊唏嘘,自江老爷子卸甲归田以来,可是从未大肆举办过什么盛宴,就连寿宴也皆是江所有外人拒之门外,多少人想要登门却求而不得,如今江家亲自派发请柬,如何不让所有人震惊?

自然不乏有人猜测事情的真实性,可请柬都是由江家管事江左亲自登门送上,哪儿还能是假的?

一时间,再朝堂之内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而此时,叶家家主叶逢春看着手中刚接到的消息,面色很是凝重,叶家管事站在一旁,不敢出言。

“叶家……这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叶家家主叹息了一声。

叶家自起始,便一直被江家势压一头,永远屈居第二,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身为叶家家主也看清了一些事实,叶家就这样倒也不错,加之叶凡的性子,也确实撑不起叶家的重担,屈居第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眼下一直想要争取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若能得第一,谁又想屈居第二?

可叶凡的性子……

“家主……”管事欲言又止。

叶家家主叹了口气:“说吧,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管事道:“正如家主所言,此事是个难得的机会,若是叶家能借此翻身,将来对少爷也算是一种仰仗了,少爷的性子虽有些优柔寡断,但这段时日掌管生意以来也略有改善,若是叶家起步,少爷的脾性约莫也能改正一番。”

“凡儿的性子与他父亲太过相像,我只怕他走上他的老路啊。”想起当年往事,叶家家主难免还是有些伤感。

“少爷跟公子还是不一样的。”管事安慰道。

“罢了罢了。”叶家家主道:“叶家……成败与否就看这次吧。”

“家主的意思是……”同意了?

“你去给音公子送张帖子,邀他过府一叙。”叶家家主吩咐道:“另外,此事先不要告诉凡儿。”

“是。”管事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

叶家家主看着窗外,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春天已经悄然而至,树上全部发出了新的嫩芽,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

“门主。”卓风道:“江家已经向朝中所有有关系的权臣全都发出了请柬,明日就在江府办一场盛宴。”

盛宴?

沐音眸光几不可查的动了一下,江家这是打算……鱼死网破?

“可有打探到江家出了何事?”

卓风道:“江家的确出了事,就在今晨南姜皇上已经下了圣旨,三公主和亲将由江家一门沿途护送,然,江家女眷却被留在了云城,说直白点,她们就是被留在了云城当做人质,一旦途中江家有人异动,府里的女眷将会岌岌可危。”

沐音皱眉,看来褚擎这是一点也不顾及当年的情面了,这是要致江家于死地了?

这倒也难怪江家会有此举动了。

“暗地里去查探一下江家周围可有褚擎派去的人手,若是有……”沐音眯了一下眼睛:“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谁更胜一筹。”

这是要帮江家了?

卓风眉眼微动,对于江家与门主之间的事情,他虽然知道的不够全面,但是却也足矣能猜出一些,江家之于门主而言,不单单是有血缘关系而已,或许……

“属下马上命人去办。”

“那明日的盛宴?”卓风有些犹豫。

“不去。”沐音一口否决:“江家此番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打算来的,我们自然没必要再横插一脚,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

“那宫里那边……”

“人手暂时先撤出来,将这边的人手撤回一部分前往盛京附近打探消息,最好能与师兄那边取得联系,这些人让初一来负责。”沐音吩咐道。

“是。”卓风应了一声。

只听门外卓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门主,叶家派人送来了请柬。”

“拿进来吧。”

沐音看着手中的请柬,心中俨然已经明白叶家家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这于他而言并非坏事,反倒是让她解决其后面的事情更加顺手。

“走吧,去叶府商谈一下合作的事宜。”

沐音到叶府之时,叶家家主倒是给足了面子,亲自出门迎接,一路走到大堂,叶家家主也未曾拿乔半分,反倒是处处都透着和善的笑意。

“音公子,请坐。”

落座之后,已是有人奉上了迎香的茶水。

“这是先前专门从北楚运送而来,音公子尝尝味道可好?”叶家家主笑道。

沐音淡淡一笑,端起茶杯轻嗅一下,笑道:“叶家主果然不凡,如此上等的茶叶都能运送而来。”

“哦?”叶家家主挑眉:“音公子识的此茶?”

沐音淡淡一笑,并未作答,而是道:“不知此番叶家家主相邀音某前来可是已经想通了?”

叶家家主面上的笑意微微一僵,本想循循渐进,没想到竟是被她如此直言的道了出来:“不知音公子先前所提的事情,是以什么身份?”

沐音略带深意的一笑:“叶家主希望音某以什么身份?”

“音公子是云门门主同时又是齐府尚未过门的姑爷,叶家就只是叶家而已。”叶家家主淡声道。

“叶家只是叶家,音某自然也只是音某。”沐音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叶家主可曾知晓音某是为何来的这南姜?”

“愿闻其详。”叶家家主眸光动了一下。

沐音轻笑一声,修长的五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云门虽在南姜西汉都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但最大的生意往来还是北楚,云门在北楚已经奠定了牢不可摧的势力,这个时候我又怎会轻易的转战南姜?”

叶家家主心头顿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沐音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接变了脸色:“我之所以会来南姜,的确是因为齐家,不过并非合作,而是……仇怨,叶家主怕是有所不知,齐家与云门自始至终都算不上友好,更何况我这个人向来最讨厌被人威胁,但凡威胁到自身利益,总是要反击的,不是么?”

饶是历经过风雨的叶家主,此时难免也被震撼了,许久,方才找到声音:“……所以,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蒙蔽齐家的假象?”

“可以这么说。”沐音淡淡道。

叶家主:“……”

“叶家主现在是不是可以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了?”沐音缓缓道。

“云门既然没有再南姜发展势力的打算,那么……不知音公子想要的又是什么?”这一点也是叶家主翻来覆去想不通的一个问题,将叶家扶持上位于云门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坏处,只是……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云门又岂会去做呢?

沐音缓缓道:“云门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江湖势力,虽与朝廷亦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却并不想与更深一层的扯上关系,叶家主可明白?”

叶家主陡然瞪大的双眸,已是说明了一切:“为什么?”

沐音轻抿了一口茶,道:“很简单,如果叶家不想做第二个齐家的话。”

叶家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良久,方才缓缓道:“此事并非是叶家所能决定的事情。”

“呵。”沐音低笑一声:“只要叶家主心智足够坚定就好,剩下的事情音某相信叶家主不会让我失望,是么?”

叶家主哑着声音道:“你还真是将一切全都算计的清清楚楚。”

“跟聪明人打交道才更加容易。”沐音挑眉一笑:“叶家主以为呢?”

叶家主沉默许久,终是叹了口气,缓缓道:“好,我同意此番的合作,只是此时还劳烦音公子莫要让凡儿知晓。”

“看来叶家主与我想的一致。”

此事就算叶家主不提,她也会提出来。

“那么。”叶家主举起茶杯:“音公子,合作愉快。”

沐音举杯示意:“合作愉快。”

翌日。

江家的盛宴如期举行。

各路朝臣齐至,宾客云集,可谓盛况。

江老爷子携江家众人出现之时,所有宾客皆是站起了身,齐齐唤了一声:“老爷子。”

自然,其中不乏以前江老爷子的部下。

“多谢各位给老夫这个薄面来到这里。”江老爷子缓缓道:“如今老夫解甲归田也已有些年头,早已不问朝堂之事,想必诸位都已经听说了圣旨一事,此番叫诸位前来,也不过是做个见证而已,还望诸位给个薄面。”

做个见证?

什么见证?

在场的人不明就里,可既然江老爷子开了口,他们必然不会拂了他的面子,纵使他已解甲归田,可在朝堂上的影响力还是无人能与之比拟的。

“老爷子哪里的话,能来参加江家的盛宴,也是我等的荣幸。”

“是啊是啊,三公主由江老爷子亲自护送,必然不会出什么乱子。”

“张大人说的是啊。”

“对,对……”

一时之间,附和声纷纷响起。

“江老爷子有话不妨直言。”突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两人缓步走来,为首之人一袭华服,眉宇舒展,隐隐透出一丝得意,看上去志得意满,而身侧的夫人亦是昂首挺胸,姿态满满,活像一只傲气铮铮的斗鸡。

“穆家的人怎么来了?”人群中有人低喃一声。

慕家与江家说起来也算是亲家,慕青是慕府的小姐,如今嫁做了江傲为妻,成了名正言顺的江家夫人,可奈何慕家对这个小姐却并不上心,甚至十分厌恶,几次三番的前来闹事,当时在整个云城之内也是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慕家的人过来,又是什么个意思?

慕青在看到他们出现的一瞬间便是警觉的眯起了眼,一旁的江傲同样皱起了眉。

“原来是慕老爷啊。”有人上前客气的打了声招呼。

虽然江家与慕家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多结交一个朋友,不是么?

“王大人,好久不见啊。”慕镇雄淡淡的打了声招呼,好似自己高高在上,姿态做的十足。

那王姓的官员也是朝廷重臣,被人如此轻视,自然神色也不是太好,当下便也没了攀谈之心。

慕镇雄毫不在意,阔步走到江老爷子身前,抬眼打量了下一侧的慕青,眉宇间的厌恶显而易见。

“你来做什么?”慕青低声道,眉宇间尽是戒备之色。

“哼。”慕镇雄冷哼一声:“我若不来,慕府的名声还不知道要被你败坏成什么样。”

“你什么意思?”慕青冷了声音。

“还能是什么意思啊。”慕镇雄的夫人柳氏尖着嗓子道:“你好歹也算是半个慕家人,总合着外人算计本家算怎么回事?慕家好歹也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慕青冷眼扫过,冰冷的眸光没有一丝暖意:“这里有你说话的份?”

柳氏瑟缩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挺了挺身子,又有了底气:“我是慕家的夫人,慕家自然由我说了算,你如今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慕府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呵。”慕青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却被慕镇雄打断。

“注意你的态度!”

江傲暗地里扯了一下慕青的胳膊,朝其淡淡摇了摇头。

慕青这才压下心头的怒火,冷眼瞪着眼前所谓的家人。

“不知慕大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江淮淡淡开口道。

“既然来了,那肯定便是有事的。”柳氏道:“正好趁此机会也将一些事情说开,免得以后再牵扯不清,连累我们慕家。”

“滚!”陡然一声低喝,只见江若修阴郁的眸光仿若夹杂着狂风骤雨袭向柳氏等人。

不止柳氏,慕镇雄也被吓得一颤,看着那阴郁的目光,竟是堵得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来,被一个小辈吓到,难免觉得难堪,登时面色沉了下来:“混账!竟敢对长辈这么说话?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江若修冷笑一声,竟是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了。

慕镇雄怒急,抄起身上随身携带的鞭子便是打了过去:“混账东西!今日我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江若修目光瞬间冰冷,还未来得及出手,鞭子已经被甩了出去,只听“钲——”的一声,只见一柄长剑勾着长鞭已是狠狠的被定在了一旁的墙上!

“嘶——”

在场的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们没看错吧?方才出手的人是……江老爷子?

慕镇雄眼看自己的长鞭被甩,正欲破口大骂,待看清楚是谁动的手后,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瞪大了双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爷,你没事吧?”柳氏回过神来,连忙看向慕镇雄,确定他没事之后,立时松了口气,转身便是破口大骂:“你们江家简直欺人太甚!别以为有这么多人给你们做靠山,你们就能有恃无恐,我告诉你们,你们现在不过就是个身无官职的平头百姓,胆敢袭击朝廷命官,你们一个个的都要打入死牢!还有你!”

柳氏看向慕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偏帮着外人欺负你爹!你安的什么心……啊!”

柳氏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响彻天际的惨叫,只见其原本指着慕青的胳膊此时正软绵绵的搭了下来,显然,是被人生生折断。

“嘴巴这么臭!还是先漱漱口再来吧。”芫香淡定的收回手,斜睨了慕镇雄等人一眼,转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双拳紧握的江若君看着潇洒洒脱的自家母亲大人,激动地差点没一把扑上去。

他娘真是……好威武!

江家众人全都淡淡的瞧着眼前的一幕,丝毫未曾觉得方才芫香的动作过分。

慕镇雄却是气的发抖,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夫人胳膊拧断,这简直是在当众打他的脸面!可偏偏他又什么也做不得,这江淮的妻子家世虽平庸,但那性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平庸,招惹了她,必然不会轻易的功成身退。

“老爷……”柳氏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了,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吼声,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慕大人有话直说吧。”江老爷子开口道。

慕镇雄心里的气压了又压,总算是消了一点,可面上阴郁的神情却是一点没变:“江老爷子也瞧见了,江家的人无故伤人!是不是该给本官一个交代?”

“交代?”江若君怒极反笑:“就凭你?也配!你信不信小爷我将她的那一条胳膊也给拧下来!”

江若君目光森然,显然没有开玩笑,他是真的敢这么做!

慕镇雄心下一颤,佯装生气,冷哼一声:“本官今日前来不是与你们动手的,本官今日之所以来此,是为了她。”

慕镇雄指着慕青道:“从今日起,我慕家再也没有慕青此人!慕家从此与慕青再无任何关系!”

“哗——”又是一片哗然。

这慕家的人是不是傻!江家虽然早已退隐朝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江家出使护送三公主一职,显然是皇上打算重新重用江家的人了啊,这个时候跟江家的大夫人断绝关系,这脑子莫不是坏掉了!

不少人看向慕镇雄的目光都有些嗤笑,笑他的傻。

慕镇雄自然看到了这些人的目光,心中冷笑一声,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傻呢!这帮蠢货,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慕青脸色难堪的很,纵使她从未将慕家的人当做是亲人,但慕家今时这样做,不仅打的是她的脸,扫的更是江家的颜面,他怎么敢?

“你当真要这么做?”

慕青看着慕镇雄,这个名义上所谓的父亲,眸中的威胁毫不掩饰。

慕镇雄冷哼一声,还真当他还是之前的模样吗?现在有那位在背后给他撑腰,就算她将事情一一道出,那又如何?冷笑一声,冷声道:“我慕镇雄说话算话!再无你这个女儿!”

“你!”慕青眸光阴鸷:“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义!”

“慕青。”一直未曾开口的江老爷子突然轻声唤了一声。

慕青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低低的唤了一声:“爹。”

只听江老爷子道:“江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你是我们江家的儿媳,是江家的明珠,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

慕青心头触动,眼眶却是有些泛红,她今生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江傲,嫁入了江家,慕家的人于她而言什么也不是,只是没想到慕家的人竟然做得这么绝!

昨日她发了书信,今日他们竟然就上赶着来断绝关系!将一切撇的干干净净!

好!好啊!好得很!

既如此,她慕青也与慕家再无关系!

慕镇雄看着江老爷子,心头冷笑一声,再让你嚣张两日,等过了这两日,看你还怎么嚣张的起来!

“我们走!”

搀着柳氏,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家。

“诸位想必都看到了,如今江家局面未定,若是诸位想与江府划清界限,眼下便可离开,老夫绝不多言。”江老爷子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因为接下来的老夫所要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对诸位的前程造成影响。”

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明白江老爷子这话中的意思。

什么事还能对他们的前程造成影响?

心中疑虑,却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江老爷子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目光微沉,缓缓开口道:“既然诸位都选择留下,那老夫在此就请诸位做个见证。”

“想必诸位都知道老夫有个女儿唤名江若,她十六岁入宫嫁做先帝为后,虽与先帝算不上伉俪情深,但却也是相濡以沫,先帝驾崩后,若儿本该身为太后,却不想新帝登基,不顾若儿意愿将其强纳入后宫,并封以贵妃头衔,殊不知当时若儿早已有了先帝的骨肉!”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

他们听到了什么?!

江若……为妃之前有了……先帝的骨肉!

这……这简直……

江若的事情寻常百姓不知,但他们甚为朝堂官员自然是略知一二,只不过心照不宣罢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层内幕在!若是江老爷子说的话是真的!那皇上此举不就是……

嘶——所有人都不敢再往下去想。

甚至有的人此刻就想夺门而出!但眼下显然是不可能的,江老爷子给过他们选择,是他们自己选择了留下!

看着瞠目结舌的众人,江老爷子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哀伤,继续道:“若儿入了后宫,并未得到什么善待,太后将若儿视为祸水,几次三番想要置若儿于死地,更是在若儿生产当日,吩咐稳婆对若儿下了毒手,更是将刚出生的孩子活活闷死,扔到了乱葬岗,若儿也终究没有挺过那个冬季,我江家一直以来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没想到到头来竟换的如此后果!”

江老爷子声音洪阔,犹如率领千军万马,气魄逼得人喘不过气来,却也让人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大石,沉甸甸的,好似有千斤重。

整个江府寂静无声,风吹草动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好似一切都静止了一般。

“老夫说这些没什么其他意思,只是……想为若儿讨得一个公道!”江老爷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皇上还若儿一个公道!”

“噗通——”

“噗通——”

“噗通——”

……

江家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惊呆了,但身形却下意识的分开了来,让出了一条路。

他们怎敢呈江家的礼?!

这个为南姜立下汗马功劳的江家,为南姜抛头颅洒热血的江家,今时今日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江家竟然承受了如此之重!

难怪……当年江家要退隐朝堂。

难怪……江家再不与朝堂牵扯。

难怪……皇上会下此命令。

所有的一切全都清晰明了了,皇上让江家护送三公主出嫁,为的不是重新重用江家,而是要将江家斩草除根!

难怪慕镇雄今日要上赶着与江家划清界限,原来……如此。

让所有人唏嘘的同时,难免有些扼腕叹息,一代将门之后,落得如此下场……简直让人震惊!

在场一些江老爷子的老部下,纷纷红了眼眶,不是江老爷子抛弃了他们,而是皇室抛弃了江家啊!

“老将军!”

“老将军!”

“老将军!”

……

一声声的呼喊,竟是让人忍不住泪目,曾经一个个的铁血男儿,此刻竟是泪如雨下,曾经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老将军,他,真的已经老了。

“老夫不求诸位能为江家做些什么,只求诸位能知晓当年真相。”江老爷子被人缓缓搀扶起来:“若儿不能死的这么稀里糊涂,她需要有人懂她。”

……

江家的事不过半日便传遍了云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当年之事,更有甚者,一些百姓跑到了江家门前,自发的送去为时已久的祝愿,祝愿江家平安渡过此劫,祝愿……江若能讨得一个说法。

“哗啦——”褚擎挥掉了御书房桌上所有的奏折:“混账!混账!简直放肆!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将当年事斗出来!”

“朕没有错!朕爱一个人何错之有!错的是他们!全都是他们的错!”

褚擎疯狂的砸烂了一堆又一堆的东西,单是如此也解决不了他心头积压的怒火!

御书房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的人,哪怕碎片横飞,刮伤了肌肤,也不敢动摇半分。

“来人呐!来人!去将赵统领给朕叫来!”

须臾,赵统领战战兢兢的前来。

“臣参见皇上。”

“朕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褚擎沉声道。

“回皇上,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只是……”后面的话赵统领自然不敢说下去,皇上之所以会发如此大的脾气,与此事约莫**不离十了。

“只是什么?”褚擎满脸阴鸷:“朕告诉你,朕要的是结果!不论发生什么事,此事也必须要办!”

赵统领连忙垂首应答:“是,臣遵旨。”

“云音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褚擎道。

“回皇上,臣暗地里查探了许久,她与江家并无往来,长乐坊之事也并非是她出手,出手的人臣暗地里也查探过,不过是几个江湖中人罢了,与她并无半点关系。”

褚擎神色这才缓和了许多:“找到她的住址,传朕旨意,招她入宫!”

赵统领眉眼一动:“皇上,再过两日便是齐家的婚事,只怕……”

褚擎双眸一眯,他倒是将此事给忘了,她与齐家尚且还有婚约,沉默片刻,方才道:“罢了,过两日再传旨吧,至于齐家那边……既然她想要,就给她行个方便。”

赵统领一惊,皇上的意思这是……要舍弃齐家?

不敢深想,连忙点头应道:“臣遵旨。”

褚擎将人挥退,方才重新坐在龙椅之上,五指摩挲着龙椅之上的纹路,眸中迸射出一股偏执的占有欲,不管你究竟与他们有没有关系,朕都要将你留在身边,哪怕是斩断你的一切,也绝不放手!

江家事态本以为过两日会有所缓和,但事情却愈演愈烈,不过一日的功夫,已是闹得人尽皆知,虽寻常百姓不敢多言什么,但心底深处却是已然对皇上的所作所为甚为反感,甚至大街小巷已经传送起了一首儿歌,而儿歌的内容所表达的正是江家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南姜陷入了异常的沉默中,百姓不言,朝官闭言,好像笼罩了一层乌云,遮蔽天日,闹得人心惶惶。

褚擎得知此事,自然暴怒不已,又将御书房的东西砸了个遍,但眼下却动不得江家分毫。

太后得知此事,当即气的差点没晕过去,提着一口气本想找到褚擎言谈一番,却不想褚擎根本无心见她,气急攻心之下,太后亦是病倒在了床上。

皇宫也变得不安稳了。

而此时的江家,外界的腥风血雨根本没有打扰他们分毫,江家依旧有条不絮的坐着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只是,每个人心中都依旧压着一块大石头,久久不落。

“爷爷,爷爷……”江若君气喘吁吁的跑来:“齐家小姐明日就要成婚了!”

“成婚就成婚,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江淮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莫不是你还嫌不够乱?”

“不,不是……”江若君喘了口气道:“你们知道与齐家小姐成婚的人是谁吗?”

江淮冷眼扫过:“只要不是你就行!”

“是云门门主!与齐家小姐成婚的人是云门门主!”

“云音又怎么了?”江淮道。

“云音就是上次我们在长乐坊见到的那个云公子啊,也就是我们的小妹,小音。”江若君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此话无异于火药,一瞬间便点燃了江家所有人的激情,眼中的火苗一串冲天。

“什么?!你说的是谁?”江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所有人的眼睛全部直勾勾的看向江若君。

后者悄悄地咽了口唾液,声音亦是跟着弱了下去:“是……是云门门主云音……”

自上次长乐坊风波后,江老爷子虽下了封口令,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沐音的身份江家众人已是知道了个清楚,也正是因此,知道这个消息后,才会如此震惊。

“胡闹!这怎么可以!”江淮直接拍案而起:“那齐家的小姐怎么能配得上小音?!”

江家众人:“……”

江若君:“……”

貌似关注的点有些不对啊。

他们的妹子小音已经成婚了啊,而且小妹是女子,女子又如何能娶女子为妻呢!

江若君眼巴巴的瞧着自家二哥与坐在主位上的江老爷子,朝他们寻求解决的办法。

“我看……此事必有隐情,应该是小音故意为之。”江若衍蹙眉道:“还是静观其变的为好,以免破坏了她的计划。”

江若君正要开口反驳,江老爷子的声音已经响起了:“老二说的不错,你忘了我之前给你们说的什么了?越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越是不能出错!齐家的事想来她也自有办法,你们全都不要插手,这两日好好谋划一下前往塞雷的事吧。”

江若君只得神情恹恹的点了点头,本来还打算着前去瞧一瞧小音,没想到现在是看不成了。

“这两日皇宫一直没什么动静,会不会……”江淮皱眉道。

“不会。”江老爷子沉声道:“这个节骨眼上他不会有什么动作,眼下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他不敢做出什么破格的事情,只怕前往塞雷的途中不会太平。”

此事他本也不想闹大,只是他未免欺人太甚,更何况若儿的事,终究需要一个交代,哪怕是赔上整个江家如今也无所谓了,只是……江老爷子看了眼自己三个孙儿,眸中闪过一抹暗芒,江家终究需要留下一丝血脉。

余下的事情就由他这个老头来完成就好了。

不知为何,江若衍看到江老爷子的神色,心里莫名一颤,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超出他的预知,前往塞雷的事情怕是……

“不论如何,这次也算是殊死一搏了。”江淮道:“还有那个慕家,实在是欺人太甚!大嫂虽与他们不和,但他们做的未免也太过分了些。”

“断了关系也好。”江老爷子道:“以后行事倒也方便,只是苦了她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江家人心知肚明,江老爷子看向江若修道:“回去好好陪陪你娘,虽然与慕家没有感情,但到底会有些伤心。”

江若修沉默着点了点头,只是眉眼间闪过一丝冷芒,慕家,伤了他娘,他们又岂能过的安稳?这笔账,他自会亲自去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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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万更终于又出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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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7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翌日。

“门主,人来了。”卓风通禀道。

“东西带齐了?”只见沐音一袭月白色男装卧坐于躺椅之上,墨发束起,精致的容颜张扬着一丝邪魅气息,晃的人几欲移不开眼。

便是卓风久居身侧,看着眼前的身形,也默默的移开了视线,垂眸淡淡道:“是,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沐音淡淡挥了挥手:“那就带她进来吧。”

齐苏进来之时,沐音已是直起了身形,坐在了主位之上,惬意饮茶。

看着眼前俊美的面容,齐苏神色亦是晃了一下,淡淡的唤了声:“音公子。”

“齐小姐请坐。”沐音微微挑眉:“听卓风说齐小姐已经将所有东西全都备齐了?”

齐苏点了点头,却是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东西。

沐音看在眼里,却恍若未觉,只是淡淡笑道:“齐小姐的办事效率果真不错。”

齐苏道:“音公子,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但是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音公子能答应。”

“哦?”沐音对此并不诧异,只是微微挑眉道:“说说看。”

“我想知道打理于世阁那几家店面生意的人是谁!”齐苏掩在衣袖下的五指紧紧攥起,眸光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于世阁?”沐音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齐小姐为何突然问出这些?”

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齐苏俨然有些失望,只是掩在衣袖下的五指却没有半分松懈,目光定定的看着沐音,沉声道:“这对我很重要,还望音公子能告知。”

语气甚至能听出一丝颤抖。

沐音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眼下尚在打理的人姓柳。”

只见齐苏眸光猛然一变:“是柳凡信对不对?”

沐音微微皱眉:“齐小姐这是何意?”

齐苏握紧了五指,喃喃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一定是他,也就只有他会这样做,也就只有他能写出那样的字来……他一定还在怪我,一定还在怨我……”

“音公子,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我求求你,只要让我见他一面就好。”齐苏突然朝沐音跪了下来,面上挂着泪痕,我见犹怜。

沐音轻叹一声:“不是我不愿帮你,而是……如你所言,他并不愿见你。”

齐苏怔住了,果然嘛,他还是不愿见她,他还在因当年的事情怪她,是啊,当年若不是因为她,他的母亲又如何会死?她的母亲也不会死,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她还在奢望着什么呢?呵!

齐苏嗤笑了两声,将手中紧握的东西放到了桌上,缓缓开口道:“这些是齐家余下的所有生意,毁了这些,齐家将永无翻身之地。”

沐音眸光轻闪,将手中写着地址的信筏递给她,看着她道:“明日你不必出现,这是一处安全的地方,齐家暂时找不到那里。”

齐苏结果信筏,看到上面的字,面上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好,我知道了。”

待其离开,卓风才道:“门主这是要帮他们?”

“与其两个人活的痛苦,倒不如将话说开的好。”沐音缓缓道。

卓风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却总觉得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门主……”

“怎么?”沐音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卓风摸了摸鼻子,道:“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门主好像变了不少。”

“哦?”沐音挑眉:“哪里变了?”

卓风犹豫了一下,方才道:“就是感觉变得心软了些。”

若是以往,这些事情她又岂会去管?而现在她不仅管了,还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提前计划的妥妥当当,若非他一直跟在门主身边,怕是还真会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门主本人了。

沐音默然,随即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是啊,如今的她确实是心软了,而心软正是一个人最大的命门,不过……五指缓缓抚上凸起的腹部,唇角的那抹苦笑早已变成了温柔的浅笑,为了他,她愿意有这个命门。

卓风看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的门主,心头一时间也有些百感交集,门主什么性情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人更清楚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门主露出这种神情,若是让他们知道,怕是要吓得半死了,这般想着,竟也是无声的笑了起来。

翌日,婚期如期举行。

南姜与北楚风俗不同,身为新郎官的沐音早早的便来到了齐家,一阵寒暄过后,宾客方才迎门,齐家败落,自是少不了被人贬低一番,若是与齐苏成婚之人乃是旁人,他们自然也敢甩这个脸子给齐家看,毕竟齐家以往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太地道,但这个人偏偏是云门门主!云门门主那是象征着什么?那是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谁不想与之扯上关系?

一个个的也皆是笑脸相迎:“恭喜,恭喜啊,恭喜音公子抱得美人归,也恭喜齐家主得到一个好姑爷啊。”

“恭喜,恭喜啊。”

“……”

恭维声络绎不绝。

除了恭维更多的则是惊艳,彼时沐音一袭火红色衣衫而立,本就带着几分邪魅的凤眸更是教人移不开眼,单是站在那里,就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俊美邪肆的外形教在场的众多女子纷纷红了脸庞。

更有甚者一些家主,此时心中甚为懊恼,当初若是他们先下手,那此时志得意满的人岂不正是他们了么?

真可谓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齐家这是再次崛起了啊。

众人纷纷恭贺着,沐音皆是一一淡笑回应,而齐家主面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坐在主位之上,面上是一脸的春风得意,姿态拿捏的很足,看着沐音的神色更加满意了几分,当初他的决定是对的,齐家败落了又如何,有了云门做后盾,还愁齐家没有翻身之日吗?

齐家众人亦是笑颜满面,看沐音的眼神简直就跟看活财神差不多了。

“二皇子到——”陡然一声高呼响起。

只见一人由外缓缓走来,除却有些病态的容颜,整个人举手投足间皆是卓然的贵气,看到来人,齐家主连忙从主位上站起身相迎,亦是恭谨的行了一礼:“草民见过二皇子。”

其他人亦是连忙行礼:“见过二皇子。”

韩雪风淡淡摆手,面上云淡风轻:“都起来吧。”

“谢二皇子。”

看着眼前的人,再无法与当时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不过短短月余,整个人却发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果说当年的的二皇子是个无人理睬的杂草,那么现在他已然成长为一颗不可忽视的树苗,纵然没有参天大树的波澜壮阔,也再容不得别人肆意践踏。

沐音眸光轻闪,面上的笑意却多了几分暖意。

“好久不见。”韩雪风缓缓走到沐音身侧,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整个人柔和了几分。

“的确很久未见了。”沐音挑眉笑道:“看来你在皇宫的生活还不错。”

不知想到了什么,韩雪风眉宇间闪过一抹戾气,却是转瞬即逝,下一刻面上又变得温和起来,好似方才的那一瞬只是错觉而已。

“总是要活下去的。”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让人听不到,没有任何情绪,仿佛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于韩雪风的事情,沐音并不愿多言,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哪怕披荆斩棘也得咬牙坚持住,她帮不了也不愿帮,垂眸饮了口茶水,缓缓道:“最后一味药引已经备齐了,等过两日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韩雪风眸光几不可查的暗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道:“好。”

两人低语的身影落入众人眼中,虽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不难看出两人关系不错,方才行礼之时,也只有她静静的坐在位置上,反倒是这位二皇子起身走到她身旁跟她言语,可见两人关系绝非一般。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纷。

而沐音与韩雪风却相聊甚欢。

“打算何时收手?”韩雪风淡淡道。

“收手?”沐音五指摩挲着杯沿,淡然一笑:“既然撒了网,总要有个等待的过程,如若不然,一条鱼也捞不上来岂不亏本?”

“看来你已经全部计划好了,倒是我多虑了。”

沐音淡淡一笑,并未作答。

韩雪风道:“你还要在南姜呆多久?”

“嗯?”沐音挑眉。

只听韩雪风道:“他已经盯上你了,今日过后怕是就会派人过来了。”

这个他所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沐音恍若未闻,对此并不感觉意外,褚擎之所以现在还未对她出手,不过是因为今日的日子比较特殊罢了,虽然他已经放弃了齐家,但齐家在云城的影响力总归是不容小觑的,先有江家的事态在前,如今他绝不会再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的。

“我的确快要离开了。”沐音直言不讳:“只不过,离开前,正好可以让你欣赏一出大戏。”

纵然心中一惊猜到了她要离开,但亲耳听到她说却还是另外一回事,恐怕过了今日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下一刻抬眸却正巧看到被她眸中的笑意,面上不知何时已是不觉间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来:“好。”

“吉时已到——请新娘!”一声高呼,所有宾客皆以落座,静静地等着新娘子出现。

然,下一刻,进来却并非新娘子,而是神色慌乱的丫鬟,只见那丫鬟匆匆跑到齐家主身侧,开口说了一句话,下一刻齐家主面色陡然大变,朝着众人匆匆道了一句“失陪”人便匆忙离去。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见此情形也都猜到约莫是齐家小姐那边出事了,只是……众人抬眼看向身为准新郎官的沐音,却见她正惬意的饮茶,丝毫没有被方才的事情影响,好似压根不知道刚才的事情一般,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是齐家小姐出事了?

他们猜错了?

可左等右等却始终没等到新娘子进门,眼瞧着吉时已到,可新娘子却还是半个人影都见不到,就连齐家主和齐家的人也都没有出现。

“果然是一场大戏。”韩雪风幽幽道。

成婚当日,新娘子不见了,更何况齐家还要仰仗着这次成婚来巩固齐家的生意!眼下新娘子没了,齐家的算盘自然落了空。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面。”沐音神色惬意,哪里有不见新娘子的半分焦急。

话音落地,只见齐家主阔步而来:“诸位是在抱歉,苏儿突然身子不适,怕是过不来了,不过喜宴照常举行,诸位尽兴便是。”

什么?

新娘子不来,喜宴照常?这是在开玩笑?

众人一脸错愕,不约而同全都看向沐音。

新娘子不来,他要跟谁拜天地?!

齐家主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看向沐音,道:“想来音公子如此疼宠苏儿,应该不会计较这些的,是么?”

虽是询问的语气,但眸中的威胁却是显而易见的。

威胁她?

呵,沐音突然低低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慢悠悠的站起身,看向齐家主缓缓道:“齐家主莫不是当音某是傻子?”

哗——

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

这又是什么个情况?

只见齐家主面色阴沉的可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难道齐家主还不明白吗?”沐音淡淡道:“齐小姐明明已经失踪下落不明,齐家主还想让喜宴继续,音某倒是想问问齐家主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知道人失踪了?”齐家主眸光一眯:“莫不是你……”

然,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沐音冷声打断:“齐家主,我怕是还没有告诉你,我懂唇语。”

齐家主显然没想到这些,面色陡然变得更黑了几分唇语!他竟然会懂唇语!

“难不成你是想要反悔?你不要忘了你与苏儿乃是有婚约在身的!”齐家主沉声警告。

沐音当然明白他此话的意思,当初他送给齐家那么多铺子作为聘礼,若是他反悔,那些铺子自然也就要不回来了,只不过……

“呵!不过几间铺子而已,我云门还负担的起。”轻飘飘的语气让在场的众人再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财大气粗的气势。

“你!”齐家主没想到她根本不将这些放在眼里,手中唯一的筹码没了,接下来的事情早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了。

“既然婚事不成,那音某先前所下的聘礼,除却这几家铺子,余下的齐家主是不是也该归还了?”沐音漫不经心的开口。

要知道那几间铺子不过占聘礼的五分之一而已。

“不可能!”齐家主一口否决。

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还回去!倘若再没有了这些东西,齐家就真的只剩下了一纸空壳,什么都没有了。

“齐家主这是打算侵吞了?”沐音缓缓道。

“这本就是我齐家的东西!何谈侵吞一说!”齐家主面色阴沉:“你莫要忘了,苏儿还带去了嫁妆!”

“嫁妆?”沐音挑眉:“不知道齐家主所说的嫁妆指的是什么?从头至尾我可是没有看到过分毫!”

什么?!

“不可能!”齐家主一口否决,那些东西是他亲手交给她的,怎么可能会不在他的手上!

转念想到什么,面色已是惨白一片。

看到他这副模样,沐音唇角已是勾了起来:“看来齐家主已经想到了,齐小姐拿着所谓的嫁妆并没有交到音某手中,至于在哪里,只有齐小姐本人才能够知道了。”

“你这是铁了心要跟齐家撇清关系?!毁了婚约吗?!”齐家主死死的看着沐音,阴鸷的目光好似恨不能将其凌至死。

“你要毁了婚约?!”不待沐音开口,陡然一声暴怒声响起。

只见来人怒气冲冲走到沐音身侧,双眸死死的盯着她,又重复了方才的话:“回答我!你是不是要毁了婚约?!”

“胡闹!这里没你的事!回来!”一直未曾出言的叶家家主陡然怒喝一声道。

今日之事他本打算安安稳稳的坐岸观虎斗,哪曾想到还是被他这蠢孙子给破坏了!千防万防就怕他来到这里,到底还是没能将人给看住了!

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方才进来的人可不正是叶家的孙子叶凡吗?!

叶凡对叶家主话仿若未觉,眸光依旧冷冷的看着沐音,等着她的回答。

沐音对上他的双眸,邪肆的凤眸微微上挑:“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关系?!”叶凡沉声道:“你曾答应过我要好好的待苏姐姐的!可你看看你现在做的又是什么?!苏姐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然要这般伤她?!我真是看错你了!”

沐音眸光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看清楚了再说话!”

叶凡还欲开口,却只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明明是齐家小姐不辞而别在先,怎么反倒成了新郎官的错?”

只见韩雪风正缓步走来,虽然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但看向叶凡的目光却是冰冷至极。

叶凡被他眸中的冷意吓得一颤,但听到他的话语,却是陡然瞪大了双眼:“不可能!苏姐姐怎么会不辞而别?!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误会?”韩雪风缓缓道:“难不成因为这么一个误会要让新郎官等她?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

“为什么不可以?!”叶凡下意识的道:“就算等一年又如何?只要是真心对苏姐姐,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

“住口!你给我滚回来!”叶家主沉声喝道。

叶凡不为所动:“爷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让林管事拖住我不让我过来?”

齐家主目光一变,连带着沐音的脸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只听叶家主一声爆喝传来:“混账!”

此番是真的动怒了:“若非你对齐苏一直不死心!我能让林管事亦步亦趋的跟着你不让你到这里来?!”

叶凡此刻也意识到方才自己说错了话,若不是爷爷将他喜欢苏姐姐的事情斗出来,怕是今天整个叶家都难以脱身,思及此,整个人沉默下来,也不敢再言语了。

而围观的众人更像是看了一场大戏,真可谓是惊心动魄啊,本以为此事跟叶家有所牵扯,只是没想到原来背后这样的原因所在,叶家虽然也是富甲一方,但比之云门还是差了一大截,这也难怪齐家主会选择云门门主而非叶家了。

只是这齐家小姐失踪会不会是因为叶家这个公子呢?

一时间,所有人心思各异。

“还不给我滚回来!是不是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叶家主再次怒喝道。

叶凡这次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抬眸看了沐音一眼,而后缓缓走到了叶家主身侧。

叶家主看向齐家主道:“齐家主,实在抱歉,府里还有一些急事需要处理,就先告辞了。”

齐家主看着垂眸不语的叶凡,眸中闪过一道暗芒,面上扯出一抹笑意道:“倒是我疏忽了,叶世侄对苏儿的心意届时等苏儿回府,我定会传达,既然叶家主有事,我也不好强留,叶家主,慢走!”

叶家主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侧首扫了眼自己的孙儿,见他因方才的一句话而放松的心境,登时面色更沉了几分,什么话也未说,直接拂袖离开了齐家。

齐家主看着叶家离开的身影,沉着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是不是该继续之前的问题了?”沐音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

齐家主转身,死死的盯着沐音:“音公子是当真打算要与齐家扯断关系?”

“这就要齐家主的意思了。”沐音道:“倘若齐家主不愿将东西归还,音某相信南姜还是会有明事理的人的。”

这是想要报官?!

韩雪风亦是附和道:“没错,徐大人便是非常明事理的官员,相信他会秉公执法的。”

这还真是赤果果的偏帮了啊!

众人不免感叹,看向齐家主的目光不由得便是带了几分同情,齐家失势,此时想要跟云门一扯究竟,那还真是应了那句拿鸡蛋碰石头,毫无胜算呐。

齐家主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狠狠的瞪了一眼沐音与韩雪风,终是妥协了,沉声吩咐道:“去将东西拿来!”

拿出这些东西齐家不过是个空壳,可若不拿这些东西,齐家就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将东西收下,沐音便携着韩雪风缓步离开了齐家,火红色的衣衫耀的人睁不开眼。

齐家,这次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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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8章 谋权篡位

盛京。

皇城角落一处偏僻的院落内,十几个黑衣侍卫驻守在侧,院外陡然响起一道敲门声,黑衣侍卫立时警戒起来,院内农夫模样的男子朝黑衣侍卫微微打了个手势,方才缓缓过去开门,待看清楚门外之人,当即侧身将人迎了进来。

“墨总管。”农夫关好门,低低的唤了一声:“王爷正在里屋与路公子商谈事情。”

墨清淡淡应了一声,便朝着里屋走去。

房内,路文瑞正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阐述完,末了道:“景王此番怕是铁了心要坐到那个位置上了,咱们行事还需万般小心才是。”

祁瑾熠道:“朝堂情况如何了?”

路文瑞道:“所有不服从者,皆被暗地里整治了一番,不少人已经承受不住投在了他的麾下,如今文武百官大多数都已为他所驱使。”

祁瑾熠看着手中的信筏,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方才将信筏放下,缓缓道:“苏老爷子那边有什么情况?”

路文瑞道:“景王早在围攻皇宫之时,便已找过苏老,但却被苏老拒绝,后来,围下皇城以后,也曾几次三番的上门求请,但却都被苏老赶出了门外,概不相见。”

祁瑾熠点头:“派两个人过去苏老那边,暗中保护。”

“景王应该不敢对苏老出手。”路文瑞道:“此番咱们带的人手不够,若是再分散出去,怕是……”

“本王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祁瑾熠沉声道。

他当然知道以眼下的情景祁景焕不敢对苏老出手,但他要的是万无一失,苏老那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我马上吩咐下去。”路文瑞应声道。

祁瑾熠道:“各大钱庄那边都已经吩咐好了?”

“王爷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宁振安那边如何了?”

路文瑞道:“近段时日,景王有意疏远于他,这几日他倒是安分的紧,不过户部的王麟之倒戈,怕是他也会忍不住了。”

“盯紧王麟之,一旦有什么异动,立即将人拿下。”祁瑾熠吩咐道。

路文瑞点头:“只是目前皇上那边的消息还不够明确,需要一个身手极好之人过去,若是墨总管在……”

话音还未落定,门外墨清的声音便响起了。

“王爷。”

“进来。”祁瑾熠自然听出了墨清的声音。

看到墨清的身影,路文瑞面上当即浮现一丝喜色:“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墨清从怀中拿出一封信件道:“王爷,这是幽州那边的消息。”

祁瑾熠接过信件,将信件的内容看完,眉头已是紧紧皱起:“初二他们没有留在南姜?”

墨清点头道:“是王妃的意思,王妃说南姜的人手已够,这两日便会退出南姜,便让初二等人先回了幽州给晋王带信,只留了初一在身边。”

“可有音儿那边的消息?”祁瑾熠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弛下来。

“据初一传来的消息,这两日王妃应该就能脱身。”墨清道:“王妃吩咐,过两日菱悦等人会先来盛京,届时会在盛京城外与王妃汇合。”

“派遣一队人马在城外等候,保护音儿。”祁瑾熠吩咐道。

路文瑞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但见祁瑾熠一个眼神扫来,想要说出口的话顿时咽了下去。

“入夜,你去皇宫探一探,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随时来报。”祁瑾熠朝墨清吩咐道。

“是。”墨清应了一声。

入夜。

皇宫内院灯火通明,只是安静的有些诡异,只见夜色中一道身影极快的越过房顶,避开所有守卫暗自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越去。

“皇上,夜深了,您该歇息了。”御书房内,李公公躬身劝慰道。

祁巍坐在龙椅上,怔怔的看着一个地方,神色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祁巍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说,朕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李公公哪敢接话,只是道:“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自然是不会有错的。”

“九五之尊?”祁巍冷笑一声,五指摩挲着龙椅上的纹路:“自古以来,这个位子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如今为了这个位置,他竟连朕也不放在眼里了,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啊。”

李公公垂眸,没有接话。

祁巍也并未想让他开口,叹了口气,道:“幽州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皇上,暂时还没有那边的消息。”李公公道。

“朕最怕的就是看到他出什么意外。”祁巍道:“朕再也历经不了第二次了,朕只想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熠王殿下福大命大,自然会长命百姓,皇上不必忧心。”他身为皇上身边的老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年的事情,皇上这是还没有打开心结啊。

“是啊,他已经熬过了这么多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褚擎唇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他选了个好王妃啊。”

能对他不离不弃,如今还怀有身孕,有了他的骨血,这比任何事情都能让他开心。

“熠王妃的确与其他女子不同。”李公公道。

眉宇间不乏赞赏。

“怪只怪沐家错把珍珠当鱼目啊。”想起沐靖南,祁巍皱眉道:“沐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回皇上,沐侯爷不在盛京,沐大公子也远在外处当差,沐二公子至今仍旧下落不明,如今南侯府也就只有阮氏与沐老爷子在,听说阮家的人还留在南侯府,只怕南侯府如今已是闹得乌烟瘴气了。”李公公道。

祁巍没再开口,沐家如何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沐靖南也再重用不得,他自是不会再理沐家的这些事情。

正在此时,御书房外祁景焕的声音响起:“儿臣前来拜见父皇。”

祁巍眉眼闪过一丝冷意:“给朕滚出去!”

话音落地,祁景焕不仅没有离开,反倒是直接推开了御书房的门:“父皇何必这么大火气?气大容易伤身,儿臣可是会心疼的。”

“朕说的话你没有听到是不是?给朕滚出去!”祁巍冷声叱道。

“父皇先别生气。”祁景焕幽幽坐到一侧的凳子上,阴冷的眸光定定的瞧着祁巍身后的龙椅:“儿臣此番前来也是为了劝慰父皇,父皇如今年事已高,操劳不得,还是早些颐养天年的好,儿臣自然会替父皇分忧,父皇只要做高高在上的太上皇就好。”

“祁景焕!朕还没死!”祁巍眉宇间尽是戾气:“只要朕还在位一日,你就休想坐上这个位置!”

祁景焕眸光一暗:“父皇何必这么倔?这皇位迟早也是要留给我的,早一点退位让贤又有什么关系?还是说……”话锋一转,眉间陡然闪过一抹戾色:“父皇当真是打算将这皇位传给那个病秧子?”

“收起你的心思!”祁巍沉声道:“朕不会将皇位传给熠儿,但也绝不会将皇位传给你!”

“那父皇是打算将皇位传给谁?轩王么?”祁景焕冷冷一笑:“父皇还是别费心了,他早已被本王监视了起来,父皇若是打算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那父皇的算盘就打错了,如今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根本就帮不了父皇。”

“你还真是心狠手辣。”祁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父皇过奖。”祁景焕淡淡道:“父皇比儿臣也是不遑多让。”

“父皇可还记得当年儿臣是为何入的军营?”

祁巍看着他没说话。

祁景焕道:“父皇当真是偏心偏的厉害,他祁瑾熠在父皇眼中就是个宝,而本王在父皇眼中就是个草,不对,不止是本王,是除了他之外的所有人在父皇眼中都是个草,其他人尚且是个被保护的草,而本王却只能是任人践踏的杂草,父皇难道不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公平么?”

祁巍冷眼看他:“如若早知道你会有今日这一天,早在当初朕就不应该留下你!”

“父皇这是后悔了么?”祁景焕慢条斯理的理了下衣袖:“不过可惜呀,就因为父皇当时没掐死本王,所以本王如今才能站在这里啊。”

祁巍冷哼一声,俨然不想再开口。

祁景焕也意识到了他的想法,缓缓从凳子上站起身道:“儿臣今日前来是为了告诉父皇,父皇还是别再等了,幽州的兵马赶不过来的。”

祁巍眉眼一动,冷声道:“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儿臣给边界部落写了封密函,如若他们答应帮儿臣,以后他们的食物便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再也不用挨饿了。”

“混账!”褚擎嘭的一声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祁景焕。

茶盏自然没落到他的身上,而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为了一己私利,你竟敢勾结外藩,对幽州下手!你当真是混账!”祁巍气的眉眼间尽是戾气。

“那又如何?”祁景焕挑眉冷笑:“只要得到本王想要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如果父皇答应退位,父皇所担心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发生,怎么样?父皇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祁巍哪里还不明白他的秉性,如若答应了他,只怕等来的不是外藩的入侵,而是自相残杀了!幽州,他定然不会放过!

见祁巍不开口,祁景焕有些遗憾的挑眉:“看来父皇是不同意本王这个提议了,如此也好,本王也不想做那个出尔反尔之人。”

祁景焕朝祁巍淡淡的拱了拱手,缓缓道:“那么,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你给朕站住!”祁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祁景焕转身:“怎么?父皇还有事?”

祁巍道:“放了荣轩!”

祁景焕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低低一笑,道:“父皇这是在跟儿臣开玩笑嘛?”

“他手上根本没有实权,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放了他,让他继续做他的闲散王爷。”祁巍沉声道。

“父皇是觉得儿臣有这么蠢么?放了他?好让他前往幽州去报信?父皇,儿臣可还没有蠢到作茧自缚的地步。”祁景焕阴郁的眸光冷意乍现。

祁巍自是气的厉害,李公公连忙上前给其顺顺气。

只听祁景焕道:“不过,父皇的话还真是让儿臣伤心呐,就连轩王父皇都尚且还念着他,为何就一点儿也不念着本王呢?本王这些年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本王有哪点比不上他们?!祁瑾熠他做了什么?不过拖着一副苟延残喘的身子苟且偷生的活着罢了,父皇怎么就偏偏对他这么好呢?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是从哪个女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放肆!”祁巍生平最恼怒的便是旁人提起她,他不允许有任何的人侮辱她,任何人都不行!

看着祁巍面色大变的模样,祁景焕却是笑了:“果然啊,那个女人就是父皇的软肋啊,可惜呀,她已经死了,早就已经长埋黄土,化作一堆白骨了,对了,她的儿子也马上就要去陪她了……还真是团圆了呢。”

“你!噗——”祁巍话还未说完,却陡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皇上!御医!赶紧宣御医!”李公公顿时吓得面色大变,连忙将人扶上了龙椅之上。

祁景焕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冷冷一笑,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若是就这么死了岂不更好,倒也免得他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一举两得,不是么?

御医很快赶来,御书房顿时慌乱成了一团,整个皇宫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黑色,压得人喘不过起来。

御书房房顶之上,墨清将病情确定,方才松了口气,将掀起的瓦片重新放置好,看了眼四周,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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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9章 离开南疆

齐家小姐失踪,齐家一夜之间被盗。

致使整个云城哗然一片。

齐家那是怎样的存在,就算是三岁孩童都知道,即便齐家大不如前,但齐家值钱的东西那可都是实打实的不少,如今被盗,可想而知损失的到底是多少。

也正因为此事,齐家主气的一病不起,直接瘫在了床上,再也站不起来了,而齐家旁门左支见此更是纷纷撇清干系,收拾东西多的远远的了,就连齐家主嫡亲的儿子也都悄然离开了齐家,诺大的齐家,就这么悄然的颓败了。

云城上下唏嘘不已。

“都已经安排好了?”沐音看着办完事情归来的卓风,缓缓道。

“门主放心。”卓风道:“吟翠山上的这伙人还是比较听话的,再加上有鬼面玉手的帮忙,相信他们也不敢折腾出什么事情来。”

沐音点头,有秦桑在,的确很多事情都很方便。

“卓然呢?叶家那边的事情全都交接好了?”沐音道。

“叶家那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是叶家主将先前给叶凡的所有权利全都收回去了,看样子叶家主想要将一切传给叶凡的心思也要深思熟虑一番了。”

提起叶凡,沐音眸中当即闪过一丝冷芒,若非叶家主力挽狂澜,呵,只怕叶家难逃干系!然,她的计划也将无法再进行。

“也是个拎不清的。”

卓风对叶凡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感,优柔寡断有时候往往才是最致命的命门。

“门主,南姜皇上的人估计马上就会有所动作,咱们还是赶紧离开的好,以免夜长梦多。”卓风道。

沐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那就收拾东西,立即赶往盛京,至于暗处的人暂时先不动,必要之时也可救一下燃眉之急。

“是。”卓风应了一声,道:“属下马上去准备。”

卓风的动作自然很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然将所有东西全部整顿好,一亮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府门前,驾车的人正是初一,而卓风与卓然两人则是骑乘马匹缓缓地跟在后面,至于其他人马则分开行事,城外汇合。

果不其然,几人前脚刚走没多久,褚擎的人马便已经赶到了,自然是没见到沐音等人,连忙赶去宫里复命,褚擎得知消息后,自然气的大怒,将先前画好的画像拿出来道:“立即封锁城门,决不能让她走出城内!”

“皇上,齐家有人求见。”

褚擎不耐的摆手:“不见。”

待公公将来人的名字道出,褚擎眉眼闪过一抹诧异,沉思片刻道:“带他进来。”

而与此同时,沐音等人早已安全的出了云城。

“几日能到盛京?”沐音道。

初一略微思索一下,道:“以现在的速度,怕是需要半月有余。”

沐音皱了下眉,半月?时间太长了!

初一看出她心中所想,劝慰道:“王妃放心便是,盛京的情形暂时还算稳妥,王爷那边绝对能应付的了,王妃的身子最重要,万不能出任何的差池。”

算起来沐音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差不多五月有余了,如今的确不太适合骑乘马匹,不过,马车的速度也确实太慢,祁景焕绝对不会忍得了这么长时间,她必须要尽快赶到盛京。

“先去事先约定好的地点与他们尽快汇合。”沐音道。

“是。”初一应了一声,驾马而起,速度算不得慢,但却极为稳妥。

两个时辰后。

“王妃可是要休息一下?”初一道。

而此时卓风与卓然两人不知何时手中已经各自拎了一只兔子走了过来:“门主,距离汇合地点已经不远了,天黑前就能赶到。”

沐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的确已经走了很长的路程了,抚了下隆起的腹部,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先休息片刻再走吧。”

卓风与卓然两人当即将手中的兔子处理了一下,初一又找来了一些干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兔子便已经架上了烤架,肉香也逐渐飘散开来。

正在此时,一阵异动响起。

卓风等人眉目一凛,已是快速的提起了手中的长剑,初一朝两人微微打了个手势,卓风与卓然两人已是不着痕迹的走到了马车旁边,而初一则提着长剑绕到了后方位置,暗自朝着声音走去。

又是一阵异动响起。

初一眉目异动,手中的长剑已是出鞘,一个闪身,长剑已是架在了地上的人的脖颈上:“什么人?”

只见地上趴着的人浑身是伤,面部被狠狠地划了一刀,整个人狼狈不堪,却没有半分还手之力,看到突然出现的初一,顿时吓得直打哆嗦:“别杀我,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初一将人提到了马车前方。

这边的动静沐音早就已经知晓,从马车上下来,看到此人的衣着,眉目顿时微挑:“朝廷的人?”

那人不敢抬眸,双腿被打折,只能趴在地上,听到沐音的话,连忙点了点头,他的确是朝廷的人。

“朝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褚擎的人马再快也不可能提前赶在他们前面,而且此人明显已经历经过一场打斗,可以肯定,此人绝非是冲着她而来。

那人连忙道:“大人饶命,小人本是朝廷送亲队伍中的一员,不想半路遇到了劫匪,一番打斗之后,小人侥幸留了一口气方才闻到香味,这才没忍住”

送亲队伍?

沐音眉目一凛:“可是朝廷三公主的送亲队伍?”

那人没想到沐音连这些都知晓,顿时觉得方才的猜测都是对的,眼前的这位大人绝对也是朝廷众人,如若不然,又怎会对朝廷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这般想着,眸中亦是发出了希翼的光:“是啊,大人,我们正是护送三公主的队伍。”

“其他人呢?”沐音声音沉了下来。

那人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小人被打晕了过去,醒来他们就已经不见了。”

“江家的人可是都在这次送亲的队伍里?”

那人点头道:“是啊,皇上亲自下的圣旨,江老爷子也在。”

“门主。”卓风上前悄声道:“方才属下四周查探了一番,前方的确有过打斗的痕迹,地上有不少的尸体,不过,并未看见江家人。”

闻言,沐音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转眸朝初一打了个手势,初一一个反手将那人给打昏了过去。

“王妃,此人留不得。”初一道。

如若褚擎的人追上来,到时候他们的行踪必然也会跟着暴漏。

沐音自然也明白这些,淡淡道了一声:“不要留下任何破绽。”

“是。”初一应了一声,直接便将人给提走了,至于提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门主,看血迹他们应该走不了多远,而且与我们走的路线应当一样,不如我们先到前面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到他们。”卓然缓缓道。

沐音点头:“记得将所有的痕迹消掉。”

初一或许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卓风与卓然两人跟在沐音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明白话里的意思,应了一声,将烤好的兔肉收好,再将一切痕迹消掉,这才骑上马朝着另一方向走去。

“爹,你怎么样啊?”破庙内,江若君拎着刚从河边打好的水壶:“来,先喝点水。”

说着,将其搀扶起来,缓缓的将水喂给他。

“咳咳”喝了两口,江淮便忍不住的咳了起来,江若君连忙将水壶扔到一旁,轻拍他的后背:“爹,你好点没?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都是我没用。”

江若君面上满是自责,倘若之前不是因为他一时不查,爹也不会为了救他而白白的挨了那一刀,看和江淮身上受伤处又涌出的鲜血,目光一变,连忙去拿方才采到的草药。

“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会好的。”喃喃着,江若君将手中的草药用方才捡来的石头碾碎,而后又从身上撕扯下一块布来,又重新给江淮包扎上了伤口。

须臾,江淮也缓了过来,看着忙前忙后的儿子,心里顿时有些百感交集,但眸中却也多了几分欣慰,这小三啊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难免有时候下不得狠手,此事倒也算给他长个记性,也好让他吃一堑长一智吧。

只是想到什么,江淮蹙了蹙眉,道:“不知道你爷爷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闻言,江若君也沉默了下来,突然涌现的强盗,实在太过突然,而且那些人处处杀招,简直就像是不达任务誓不罢休的杀手,队伍大半的人都被杀死,唯有一小部分身手较好的勉强留了一条命,只是他们却被打散了,如今爷爷大伯他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

“有人!”江淮陡然眸光一凛,沉声低喝道。

江若君亦是满脸防备的站起身,快速将江淮藏到后面的桌子后方,将方才的东西收拾了一番,自己则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躲在一侧紧盯着门口。

果不其然,须臾功夫,一群人已是快步走到了寺庙内。

“唉,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其中一人一屁股坐在稻草上:“这一趟可真是累死老子了。”

“是啊,老大,这次的活还真是一个苦差事啊。”另一人连忙殷勤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水壶递给那坐着的人:“老大,您先喝水。”

那老大狂饮了几口,拿衣袖满不在意的擦了两下面上的水渍,这才道:“你以为老子想来?若不是上次的事情算了,不提也罢!”

提起上次的事情,所有人皆是沉默了下来,谁能想到他们的运气竟然就这么背呢,偏偏就是碰到了最不能碰的人,虽然断了根手指,但好歹将命给保住了啊,若不是因为惹了那位主子,他们又怎么会被安排这么一份苦差事啊。

真是有苦难言啊。

“等咱们将这次的差事办好,庄主应该就消气了吧?那咱们是不是就能”

“你小子想的倒是美!”那老大横眉一竖,道:“招惹了那位主子,庄主没将咱们杀了就已经是咱们的福气了,你小子竟然还想着能变得和以前一样,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话的人面色一变,声音也变得犹豫起来:“不能吧?咱们不是也没对那位动手吗?更何况咱们都已经自断一指来赔罪了,庄主应当不至于这么狠吧?”

那老大嗤笑一声:“你才知道庄主狠吗?那位可是庄主放在心尖上宠着的人,就连庄主平日里都会让着三分,凡事都会顺着她,当时若不是老子激灵先发制人,你们早就已经全都死到那了。”

所有人面色登时一白,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们还有可能不信,但是他们镖头是谁啊?那之前也是庄主面前的红人,对庄主脾性了解的可是不能再透彻了,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事实就肯定是这样的。

想到此,一个个的也都不再妄想些什么,反倒是有些庆幸当时的那自断一指了。

没有手指还能活,但命没有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好了,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将这个差事做好了,回去也算是能将功补过了。”见众人情绪不高,那老大喊了一声道。

众人闻言,情绪果然比之前好了不少。

“咦?这是什么?”一人惊讶的上前捏起了散落在稻草里的草药,看着色泽,又拿起在鼻尖嗅了下,蹙眉道:“草药?”

“嗯?”那老大闻言,目光一凝,顿时便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方才没注意,被这么一说,这破庙内倒是充斥着淡淡的血腥之气了,环视了下四周,目光落在前方的桌子处,目光一凛,执起了手中的刀剑,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其他人见状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干他们的这一行的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凡事一定要小心为上,况且他们这次的货也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见藏无可藏,江若君咬了咬牙提着长剑从桌子后方走了出来。

那老大见他一人出来,有些不悦的皱眉:“后面的那个也给老子出来!”

江若君没有办法,只能到桌子后面将江淮给搀扶了起来,那老大见到江淮身上的伤口,神情不由得也跟着松懈了下来,但严重的戒备却依旧没有放下。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偷听我们讲话?”

“我们没有偷听。”江若君道:“这庙里也是我们先来的,而且你们说的什么我们也根本就没留意。”

“那你们为何鬼鬼祟祟的藏到桌子后面?”那老大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我们不知道来的人是谁,自然要先躲避一番了。”江若君时刻注意着这些人的动静,倘若他们有任何不好的心思,他定然要与他们血战一番。

那老大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也知晓他说的并非假话,这两人一看就是被人追杀至此,只是,他们的身份也的确是有些可疑。

“老大,咱们此次的差事非同寻常,我看还是将他们杀了吧,以免节外生枝,毁了咱们的差事。”一人扫了江淮于江若君一眼,悄声走到那老大耳旁道。

江淮与江若君都是习武之人,他们所说的话,自然也都传入了他们的耳中,江若君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他们人多势众,单凭他一人肯定不是对手,但就算是死他也要殊死一搏。

只是没想到到最后不是死在那些人手里,而是死在了他们这些莫名其妙的人手里。

到底是有些不甘。

那老大犹豫了下,若是寻常时候,他必然不会对他们动手,但是眼下他说的对,他们这次的差事的确容不得有半分差池,宁愿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

思及此,微微点了点头道:“动手吧,下手干脆点。”

也算是给他们个痛快了。

江若君眸光顿时染上了一丝血红,提起手中的长剑就攻了上去。

然,就在此时,几道马蹄声响起。

那老大目光一变,摆手道:“都先停手。”

语毕,目光则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门口的方向。

须臾,两道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而后又是一道修长的身影,旁边亦是跟着一道身影,只是那修长的身影掩在两人身后,倒是瞧不清楚容颜。

“门主,找到了,他们就在这里。”卓风自然是认得江淮与江若君两人的,此时见到他们,亦是有些惊讶。

沐音这才从两人身侧走出,待看清楚江淮身上的伤势,顿时凤眸一眯,身上戾气乍现。

而原本正冷眼扫来的那老大在看清楚沐音的容颜之后,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尼玛!是他眼花了吗?

这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怎么到哪都能碰到这位姑奶奶啊!

早知道如此,他就是憋死也不会提起这位主子啊!

那老大此刻简直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真是嘴欠啊!

其他人吓得也是纷纷打颤,如果说原先还不熟悉这位,经过上次的事情以后,他们哪个不是将这位的容貌记得清清楚楚!简直就是刻在了脑子里!

“噗通---”

“噗通---”

“”

那老大以及所有手下纷纷跪在了地上。

“属下见过音主子!”

这突然的变化倒是把江若君弄了个措手不及,本打算拼个鱼死网破,没想到事情竟然来了个大反转,抬眼看向来人,想瞧一瞧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一看,却登时吓了一跳。

这这不是小音吗?!

他没有眼花吧?

江若君揉了揉眼,再三确认几遍后,终于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妹妹云门门主小音了。

“小小音?”江若君声音还是有些不太确定。

这一喊不要紧,那老大与众人却是吓得差点没当场昏过去,小音?他们与这位主子敢情是认识的啊,而且瞧着这神情好像也不是一般的关系啊,完了,方才他还差点杀了他们!

思及此,一行十几号人顿时吓得更是瑟瑟发抖了。

此时沐音一袭男装打扮,对江若君认出她来,也并没有感到惊讶,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她也是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而已。

上前走到江淮身侧,此时的江淮早已经晕了过去,检查了下他身上的伤,唤道:“卓风。”

卓风立时从怀中掏出一个瓷**,倒出一粒给江淮服下。

而后,沐音又从身上拿出一枚银针,在其伤口处飞快的扎了几针,流血的伤口立时止住了鲜血,看了眼方才江若君包扎的草药,微微皱了皱眉,将伤口解开,看向已经呆愣在一旁的江若君道:“再扯一块布。”

“啊?哦!”反应过来,江若君立即从身上嗤拉一声扯下一块布来。

从怀中掏出一个瓷**,将药粉撒在伤口处,又用手中拿着的布将伤口包好,这才站起身道:“没什么事了。”

江若君愣愣的点头。

沐音走到一旁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干人等,缓缓挑眉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那老大道:“回音主子,属下等是奉庄主的命令来南姜走趟镖的,刚好走到了此处,就想着在此歇息一番,没想到”

说到此,那老大偷偷的扫了眼江若君,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顿时松了口气。

“你们庄主现在在什么地方?”沐音道。

“庄主一直呆在幽州,不过最近好像正打算前往盛京一趟。”那老大恭敬的回道。

盛京?

他定是知道了盛京的事变,沐音敛下眸中所想,缓缓道:“他们身上的伤与你们有关?”

他们,自然指的是江淮与江若君两人。

那老大闻言顿时将头摇的犹如拨浪鼓一般:“属下们来到此处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番模样了,属下绝对没有动他们半分汗毛。”

虽然,方才他是想要对他们下手,但是正好这位主子就到了。

那老大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是这样?”沐音侧首看向江若君。

江若君愣愣的点头,他们身上的伤的确不是他们所伤。

看到江若君点头,那老大猛然松了一口气,简直就想对着他叩谢大恩了,江若君被这一群人感激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的撇开了双眸。

“行了,都先起来吧。”沐音淡淡的道了一句。

一伙人顿时如获大赦,连忙从地上站起身,一个个的站的笔直,什么话也不敢说。

沐音这才看向江若君:“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江若君还未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时听到她问,下意识的就答道:“我和爷爷他们在护送三公主的路上,被人围堵了,爹为了救我挨了一刀,爷爷和大伯大哥二哥他们也走散了。”

“他们有没有受伤?”

他们自然指的是江家的其他人。

江若君摇了摇头道:“走散之前,爷爷他们都没有受伤,现在我也不清楚。”

沉默片刻,沐音道:“可看清楚了他们的长相?”

江若君再次摇头:“他们全都蒙着面巾,看不清楚,将我爹打伤的人倒是没有蒙面巾,不过却是带着半张面具,那人的武功极高,爷爷对上他也不见得有赢的胜算。”

“哦?面具?”沐音凝眉,面色亦是变得有些沉郁。

江若君不懂:“怎么了?”

沐音摆了摆手:“没事。”

或许是她想多了,那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这些人明显是褚擎所派来的人,他又怎会甘心为褚擎卖命呢?

“暂时先在这里休息片刻吧。”沐音看向卓风卓然两人道:“你们先去附近瞧瞧没有吃的。”

不待两人应声,那老大连忙道:“哪能让两位去呢,我们去就好,音主子您想吃什么,我们马上去找。”

“随意吧。”见他们乐意抢着干活,沐音倒也没有阻拦,左右他们也是安大哥的人,更何况这次也是出镖的任务,她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见沐音点头,那老大面上一喜,连忙招呼几个手下出去找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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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0章 欺人太甚

江淮醒来已是半柱香之后,入眼看到正坐在一旁双眸微闭的沐音,神情闪过一丝怔愣。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睁开眼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侧首打量了下四周,便看到身侧正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自家儿子,心里顿时舒了口气,原来还是一样的。

“门主,人醒了。”卓风提醒道。

沐音缓缓睁开双眸,便对上了一双目不转睛的双眸,凤眸一挑,江若君立时反应过来,讪讪笑了两声,连忙转开了目光。

“你是……音儿?”江淮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他并未见过沐音男装的模样,之前曾听老二他们三个说起过一些,如今看到,当即便想到了他们先前所说过的云门门主。

沐音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隐瞒。

江淮眸中满是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不是与那苏瑾熠早就应该离开南疆前往北楚了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口,不用说也知道这绝对不是他的儿子做的,之前那么重的伤势,如今醒来竟然缓和了如此之多,可见绝非一般草药的功效。

“恰好路过。”沐音淡淡道,并未言明其实他们正是沿着线索一路追到这里来的。

“姓苏的那小子呢?他怎么没陪在你身边?”江淮皱眉道。

这荒郊野外的他怎么能将音儿一个人撇下?!即便看到了一侧守着的三人,显然是保护音儿的,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师兄有事,先回了北楚。”沐音半真半假的道。

“怎么能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江淮心有不忿:“你放心,下回舅舅见到了他,一定好好教训他。”

初一:“……”

卓风与卓然两人倒是一脸平静,只有初一有些不明所以然的看向江淮?

舅舅?!

他们家王妃早就跟南侯府断了个干干净净,哪里又来的舅舅?!而且还是在南姜?!

“江老爷应该知道此次截杀是何人所为吧?”沐音转移话题道。

提及此事,江淮面色陡然一沉,眉宇之间亦是染上了一丝戾气:“除了当今皇上还能是谁?他已经将江家之人杀绝就能掩盖当年的事情了吗?哼,简直痴心妄想!就算赔上整个江家当年的事情也别想就此翻过去!”

江若君虽然性子相较单纯,但却不是个傻的,听到此话,当即也想通了什么,咬牙狠狠道:“简直是欺人太甚!这狗皇帝真不是个东西!总有一日,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这次江淮倒是没有呵斥他,反倒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既然是他背弃江家在先,那就莫要怪江家不讲君臣之礼。

沐音将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江若君道:“当然是要去找爷爷他们,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江淮面上也有些担忧,那帮人的身手显然都各个不凡,尤其是那带面具的男子,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如果他们被他追上,那岂不更加危险了吗?

这般想着,竟是坐也坐不得了,起身就要去找他们的下落。

“必须要快些找到他们!音儿你快些离开这里,这里十分危险,等找到他们,舅舅再带他们去找你。”匆匆道了一声,就要离开。

江若君见此也连忙跟着起身。

两人刚走一步,身后清冷的声音便淡淡响起:“你们打算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去找?”

两人身形微微顿了一下。

沐音接着道:“你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倘若再撕扯裂开,就是有续命丹也救不了你的命。”

江淮总算是转过了身,看着沐音还未开口,便听到破庙外一阵脚步声传来。

神色一紧,便听到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音主子,属下等回来了。”

话音落地,只见十几号人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不同的食材,有野兔,有野鸡,有鱼,甚至还有不知从哪挖来的野菜,还有一行几人抱着的一堆干柴……看起来有些滑稽,却更显壮观。

江淮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那老大便是抢先一步开口了:“这位老爷醒了啊?先前是我们的不是,咱们在这里跟您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跟咱们计较啊,这是咱们找到的吃的,您只管坐在一边等着就好,剩下的咱们来弄。”

话落,连忙招呼着身后的人,将柴火放好,再将所有食材一一处理干净。

看着眼前的一幕,江淮有些怔愣的眨了眨眼,到现在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先前要杀他们的人,转眼间竟然还赔起不是来了?

侧首看向身侧的自家儿子,眉目一挑,无声询问。

江若君只是耸了耸肩,眼神暗示性的扫了一侧的沐音一眼。

他到现在也没怎么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不过知道的就是这些人与他的妹妹音儿认识,而且还十分畏惧音儿。

江淮再看了眼沐音,见其神色淡然,再想起先前未进门之时那人的话语,心中总算是明白了几分。

倒也不觉奇怪,云门门主的身份认识江湖上各类的人并不稀奇,或许这些人就是单纯想要讨好音儿也不一定。

这般想着,那边所有的食材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火也已经点着了,几个人手脚利索的烤着手中的东西。

“方才出去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沐音看着几人缓缓道。

几人摇了摇头,那老大正欲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远处的那条河水里有不少的血迹,原先属下想着打些水来,没想到看到那些,就直接回来了。”

血迹?

江淮眸光一凝:“在哪个方向?有多远?”

那老大想了想,道:“出了庙门往北走,一直走就能看到那条河了。”

“能确定那是人血?”沐音突然道。

那老大摇了摇头:“血迹隔得太远,属下未曾细看,也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人血。”

更何况那些血已经浸入了水中,血腥气息早已被掩盖住了不少,根本无法嗅出到底是不是人血。

“派几个人过去瞧瞧,再看一下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沐音看向卓风道:“卓风,你也跟过去瞧瞧。”

“是。”卓风应了一声。

那老大点了几个人随着卓风一道朝着北边的方向走去。

江淮也心知与其漫无目的的前去找人,倒不如在这里等消息的好,干脆也不走了,直接坐在了地上休息等消息。

见自家爹不走了,江若君自然也没有了走的道理。

卓风回来的很快。

“门主,方才已经查探过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的身影,河里的水也查过了,确定是人血。”说完,卓风又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道:“这是在河里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找到的。”

“是二哥身上的玉佩!”江若君一把拿过玉佩,待看清玉佩的纹样,当即变了脸色:“二哥他们会不会已经……”

沐音也记得这枚玉佩,先前在江家之时,江若衍便一直将这枚玉佩随身携带,从不曾摘下来过,只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它。

“不会!”江淮斩钉截铁的道:“他们绝对不会出事!”

肯定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江若君。

沐音看了他们一眼,便是看向卓风道:“可能确定具体的方向?”

卓风道:“属下查看过四周,除了河水这条路,他们只有可能往西走,只是他们走的时辰暂时还不清楚。”

沐音点了点头,看向江淮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上路找人吧。”

江淮蹙眉:“音儿,听舅舅的话,这里不安全,皇上的人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追过来,你赶紧趁着现在先离开吧,他们那边我们两个人去就行了。”

“你觉得单凭身受重伤的你和他两个人能敌得过那些武功超群的杀手?”沐音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江淮没有半分退让:“那也不行!你不能出任何差错!”

“你应该明白我的身份。”沐音缓缓道。

云门门主,可不是什么也不会需要人保护的文弱女子。

江淮面色一顿,仍旧没有松口的迹象。

江若君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正思虑间,无意间瞥见沐音有些凸起的腹部,登时睁大了双眼,指着沐音的肚子道:“音儿,你……你……”

江淮眸光扫过,顿时僵在了当场,方才她一直坐着倒是没看出什么,如今她这么站起来,腹部虽不明显,但却也能猜得出什么。

“这……这……音儿,你已经有孕了?”江淮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江淮与江若君四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沐音就算有心隐瞒,如今这特征如此明显,也根本圆不过去,倒不如干脆的承认。

看到沐音点头,江淮眼圈瞬间红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若儿在天有灵也该心满意足了,他也要当舅老爷了,哈哈。

这一刻,是这些日子以来发自内心的高兴。

江若君同样十分高兴,他也要当舅舅了,怎么能不高兴?

“这……之前在江家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有了?”江淮道,看这样子应该不止一两个月而已。

沐音点头:“已经有五个月了。”

五个月?!

江淮于江若君陡然瞪大了双眸,不说还真是看不出来,他还以为只有三个月而已,竟然已经五个月了?那是不是说明再有五个月他就可以和这孩子见面了?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江淮道:“若是一早知道,就让你两个舅母给你熬些补身子的补品了,可惜现在却……”

想到什么,江淮没有将话说完。

他们在这里遭到了暗杀,不知道身处云城的她们情况如何了?

皇上又岂会放过她们呢?

思及此,江淮的眸光不由得黯淡了几分。

见此,沐音眸光动了动,云城那边,她早就已经派人去了江家,江家的人定然无事,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掩下了眸中的情绪,江淮道:“音儿啊,既然你如今已经怀了身孕,那就更要好好的保重身子了,绝不可以再涉险,找人的事情舅舅自己来解决就是了。”

“不行。”沐音这次拒绝的十分的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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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1章 发现踪迹

半个时辰后,那出去的老大等几人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其留在破庙内的手下亦是逐渐变得踹踹不安起来,生怕他们老大就这样抛下他们就此离开了,早知道,也应该跟着一起出去找东西的,也总好过留在这里啊。

一行人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角。

“卓风,你去看一下他们那边是不是出事了。”沐音扫了眼他们,朝卓风淡淡吩咐道。

“他们会不会……”初一虽然没将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找吃的哪用得着这么久,怕不是已经借此机会逃走了才是。

卓风看了初一一眼,斩钉截铁的道了两个字:“不会。”

初一不知其中内情,他们却是知晓的,这些人既是天下镖局的人,那自然是不敢当着门主的面做出这等事情来的。

初一斜睨了他一眼,并未言语,但眉目间却依旧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卓风也并未解释,朝沐音应了一声,便去寻他们的踪迹去了。

须臾,几道零散的脚步声响起。

只见卓风携着几道受伤的身影缓步而来,只见其几人身上皆是遍布伤痕,鲜血淋漓,那老大身上的伤虽相较好些,但却也是狼狈不堪,俨然历经了一场打斗。

“门主,他们遇袭了。”卓风道:“等属下赶去的时候那伙人已经全部死了,刘镖头他们也都受了重伤。”

“一定是那伙人干的!”江若君气的咬牙切齿。

沐音皱眉道:“可看出了他们的身份?”

卓风点头,道:“他们全都身穿普通衣饰,与普通人无异,但属下从他们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说着,卓风从身上拿出一枚腰牌,腰牌之上只简单的刻了一个“内”字。

“这是皇室大内侍卫的腰牌。”江淮沉声道,目光有些凛冽:“没想到他竟然出动了大内侍卫,看来他是要明着下手了。”

沐音并未接腰牌,而是朝卓然吩咐道:“先给他们处理一下伤口。”

“是。”卓然应了一声,从身上拿出药粉开始给他们处理伤口。

“谢谢音主子。”刘镖头心里是真的有些感动。

沐音摆了摆手,他们既是安大哥的人,那她自是不会坐视不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沐音看向刘镖头等人道:“你们现在这副模样也不适合进城,况且他们身上的伤害需要处理,就暂时先与我们一道吧。”

刘镖头点头道:“一切听音主子吩咐。”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吧。”沐音已是站起了身:“初一,你先去周围查探一下情况,看一下有没有可疑的踪迹,刘镖头,你们来时可有乘马?”

刘镖头道:“先前压货的马车进城以后就留在了那里,我们只骑乘了马匹前来,不过全都拴在了前方的林子里。”

沐音点头:“那好,派两个人先去将马匹牵来,若是马匹不够暂且就先两人骑乘一匹,务必速速离开这里。”

“是。”刘镖头应声,继而吩咐道:“你们几个快去将马匹前来。”

“是。”

沐音看向江淮与江若君两人:“你们与我同承马车吧。”

“音儿,你……”江淮还是不想她掺和到此事中来,况且她现在还有孕在身,更不能有半分的闪失。

“我自有打算。”沐音打断他的话。

看着沐音略显得有些清冷的面容,江淮还欲再说什么,身旁的江若君却是在其后轻轻的扯了下他的衣袖,朝其缓缓的摇了摇头。

江淮蹙了蹙眉,到底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几人将马匹牵来不过须臾的功夫,虽马匹不足以一人一乘,但两人一乘却也足够,沐音与江淮坐在马车内,而江若君则在外骑乘马匹。

“音儿,你执意要趟这趟浑水,舅舅知道拦不住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旦遇到危险,不论如何保命重要,绝不可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马车内,江淮看着沐音的眸光沉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沐音微微蹙了蹙眉,正欲开口,想到什么,只是淡淡道:“我有自保的能力。”

“舅舅知道你本事厉害。”江淮道:“但是如今你有孕在身,凡事还应当小心为上。”

沐音轻轻的点了点头:“我会小心行事。”

五指拂过隆起的腹部,感受着跳动的脉搏,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丝浅淡的微笑。

看着眼前难得流露出柔和气息的人儿,江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回到了以往,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他护在羽翼之下的妹妹,恬静而美好。

马车一路行驶了两个时辰,皆都安全无恙,而天色也临近傍晚。

“门主,天色已晚,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落脚吧。”卓风驾马到马车旁道。

沐音掀开车帘扫了下四周,皱了下眉,道:“这四周隐蔽性太差,再往前走一走,找一处能隐蔽的地方,以防万一。”

“是。”卓风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应了一声,便策马赶上卓然,留意四周的情况。

约莫又走了半柱香的时辰,终于在前方看到了一个小村落。

“门主,前方有个村落,属下先去打探一下。”卓风道。

沐音点头:“小心为上。”

“是。”卓风应了一声,为了以防万一,并未骑马,而是轻功飞跃而去。

村庄四周很安静,但是安静的却是有些诡异,竟是鸡鸣鸟叫都不曾有,卓风眉目微动,飞身越过身前的石块,直接跃上了村庄外的一棵大树之上。

放眼望去,一片寂静,却无祥和之感,虽不曾有尸横遍野的景象,但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不敢贸然动作,恐易有便,探查了下四周,便飞身离开了此地。

“门主。”卓风至马车旁道:“前方的村落有些诡异,不宜落脚。”

沐音凤眸微挑:“可有见到什么人?”

“不曾。”卓风摇头道:“村落一个人都没有。”

那村落看上去并非是荒凉已久的模样,却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正是因为一个人都没有,才显得更为诡异。

“老二他们会不会在里面?”江淮突然道。

沐音眸光一凝,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朝卓风吩咐道:“你和初一先去查探一下情况,若是发现他们的踪迹,立即来报,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卓风应了一声,便与初一飞身而去。

然,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周围陡然响起一丝异动,数十条黑色身影陡然而至。

“小心!”卓然大喝一声,身形已是快速的越到了马车旁侧,刘镖头等人更是快速的执起了武器。

对方显然来者不善,处处杀招,一时间,刀光剑影,杀机凛冽。

江若君亦是杀红了眼睛,因为上次的疏忽致使江淮受伤,此番下手再也不留情面。

看着外面的打斗,听着厮杀声,江淮根本坐不住,若非沐音拉住他,怕是早就提剑上前了。

“坏了!这些人的目的是想要将他们引开!”江淮沉声喝道。

沐音自然也看出了其中蹊跷,但眼下提醒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三儿,别上当!”江淮陡喝一声,正打算一击向前的江若君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就这空档的功夫,对方已是快速袭来。

“三儿!小心!”江淮的提醒俨然已经晚了,眼见长剑就要袭向胸口,陡然间,只听“铮—”的一声,一柄长剑横在眼前,挡住了对方的长剑,江若君看到卓然的身影,心下松了口气,瞬间再次提剑而上。

刘镖头等人早已被对方引到了另外一侧,而眼下这边也仅剩了卓然与江若君两人依旧在马车周围。

正在此时,数十道身影再次陡然而至,卓然与江若君两人对付几个尚且还可,但十几个却显得有些应接不暇,不到片刻,对方已经钻了空子,一跃到了马车之上,但还未触碰到车门,便被几道银针直袭面门,虽然湛湛躲开,但仍旧有些心悸。

也因如此,对方显然不敢再轻敌,几人对视一眼,袭上车顶,同时出手,却不想还未等出手,一道劲风袭来,躲闪的瞬间,车顶已经掀了开来,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凌空而至,几人目光一凝,数十道银针便是径直袭来。

“嗖嗖——”

几人躲闪的快,但银针更快,不过眨眼间,便已有人被袭,银针袭中,人已是气绝身亡,俨然银针有毒。

见此,剩余的几人更不敢大意,目光紧盯着眼前的身影,生怕一个不查被银针袭中。

“住手!”

陡然间,一声大喝。

沐音侧首,凤眸一凝,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再动我就立马杀了他!”

只见对方一人手执短刃,正抵在一人脖颈之上,而那人赫然正是许久未见的江若衍。

“老二!”江淮目光沉沉。

“二哥!”江若君急红了眼睛。

江若衍看着眼前的场面,目光亦是有些深沉,原以为还会再见,只是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境地下再见。

沐音此时已是停了手,目光冷然的看着那人。

“音公子,我家主子要见你。”对方开口道:“只要音公子肯跟我们走,那江家的诸位自然就会没事,如若不然,江家的人的生死可是要先从这位开始了。”

说着短刃已是往前抵了几分,立时,江若衍的脖颈出现了一丝血迹。

沐音目光一凝,神色更加冷了几分:“我跟你去。”

“门主!”卓然并不赞同。

“音儿!”江淮更是不同意!

“音儿,不可冲动。”江若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赶快离开这里……”

话未说完,短刃再次向前抵了几分。

“二哥!”江若君怒喝。

“怎么?还不带路?”沐音淡淡的扫了那人一眼。

那人眉目一松:“音公子果真爽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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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2章 针锋相对

“这是什么破地方!连个像样的凳子都没有!让本公主怎么坐?!”三公主褚钰看着周遭的环境,眉眼间尽是厌恶:“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眼瞎的不成?还不赶紧给本公主收拾干净了!”

眼下,此处除了几个受伤的侍卫之外,便只剩下了江家几人,他们早就猜到此次事情幕后的主谋,如今又岂会再搭理她?

唯有那几个受伤的侍卫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褚钰见此,当即大怒:“放肆!你们一个个的都聋了吗?没听到本公主的吩咐吗?当心本公主让人将你们全诛了九族!”

当下有两个胆小的,忙不迭的便收拾了起来,褚钰见此,脸色这才好了几分。

“江老将军,父皇虽体恤您年事已高,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本公主怎么说也是皇室公主,该有的规矩还是不可废的,您说呢?”褚钰看着江老爷子,面上虽挂着笑意,但眼神却像是猝了毒。

不识时务的老东西,竟敢如此无视她!等她得了权利,第一个要收拾的便是他!

“滚!”江若修冷眼扫过,凛冽的眸光满是煞气。

褚钰被吓得倒退一步,身子下意识的颤抖,而后眸光却是充满愤怒:“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本公主这样说话!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让人杀了你!”

“嘭——”方才收拾好的桌椅应声而碎,江若修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道:“杀你,轻而易举。”

眼下,褚钰再是不敢多言了,她能感觉到这话他不仅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敢杀了她!

江老爷子与江傲两人看着眼前的场景并未多说什么,左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翻脸不过趁早的事。

其他人更是不敢多言,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小喽啰,不该听不该看的事情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老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江傲沉声道:“还有小三和二弟的情况也不知如何了?”

江老爷子彼时像是苍老了十几载,灰白的发此时看上去是如此的无力,江家啊,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啊!不是他江家违背了当初的誓言,而是他皇家对不起江家!

“他们会没事的,江家的孩子没那么容易倒下。”

江老爷子喃喃道,不知道是在安慰他们,还是在自我安慰。

江若修与江傲脸色晦暗莫名,这场截杀来的突然,况且那些人的武功各个不俗,他们尚且落在了他们手中,小三他们的境遇可想而知,老二那孩子尚且不知他们将他带到了哪里,生死不明……

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江家几人立即屏气凝神抬眸望去。

“主子。”

恭谨的声音落地,门被打开,只见一人跨步而来,修长的身形,满身的戾气,遮掩半边容颜的阴鸷面具,江家人自是认得他的,眼前的人正是这场截杀中的带头之人,武功深不可测,下手更是狠辣如斯。

“江老爷子可还好?”来人淡淡开口道。

江老爷子缓缓抬眸,原本失去光彩的双眸凌厉无比:“你将衍儿带去了哪里?”

“江老爷子不必着急,他稍后便到,而且……”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丝邪肆的笑意:“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江老爷子。”

江老爷子满眼警惕,心下隐隐有些不安:“你到底打的什么谋算?”

“江老爷子何必如此着急?再等上须臾功夫,就能知晓了不是么?”来人眸光淡淡的扫过一侧瑟瑟发抖的三公主褚钰,眉眼闪过一抹不耐,呵!不知所谓的东西!

“来人,将她绑了送到另一间房,看紧她。”

“是。”当即两人上前拖了三公主褚钰就往外走,在其叫嚷之际,亦是并不温柔的堵了嘴直接拖了出去。

江老爷子眸光微闪,敛下的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那些人来了。”门外来人禀告道。

“让他们等着。”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阴鸷:“再敢多言连同那个女人一块儿杀了!”

不过是些乱跳的蚂蚱,真以为他不敢对他们动手么?!

门外来人神色一凛,连忙应道:“是。”

那个女人?三公主褚钰?!

江傲与江若修对视一眼,眼底疑虑犹存,正在此时,门外通禀声再次响起:“主子,人带来了。”

“哦?”来人眉梢一扬,阴鸷的脸色陡然间好了许多:“还不将人带进来。”

“是。”

须臾间,只见江若衍走了进来,纵使身形有些狼狈,但神色却依旧清冷傲然,依旧是之前那个莫如松竹的江家二公子。

“老二!”江老爷子等人看到江若衍安然无恙的回来,顿时心底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事。

“爷爷,大伯!”

江若君搀着江淮紧随其后,待看到安然无恙的江老爷子等人,亦是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小三!老二!你们怎么在这?!”

江老爷子等人看到他们松口气的同时,亦是不免忧虑,先前是担忧他们出事,如今却又同样落到这些人手里,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幸好你们都没事。”江淮扯了下嘴角,侧首看向身后,眉宇间满是忧虑。

“我道是谁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我,原来是老朋友。”正在此时,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倏然响起,在这安静的当下,显得尤为清晰。

只见一道翩然的身影而至,一袭月白色长衫,墨发如冠,俊美如斯,一双凤眸冷芒凛冽,犹如一柄利刃,让人不敢逼视。

“音儿!”江老爷子等人面色骤然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相较江家众人的震惊,面带面具的男子却是显得平静许多,只是那微眯的双眸却透漏出了至少还不错的心情:“许久不见,难为你还记得本座,嗯?小云儿。”

沐音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鼎鼎大名的刹魔宗宗主,又岂会这么容易让人忘记?”

面前之人正是自九阳山一别之后再无音信的刹魔宗宗主慕奕寒,难怪派人寻了这么久也没有半点消息,竟然是来了南姜,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呵。”慕奕寒嘴角轻扯:“多日不见,你这张嘴还是这么利。”

沐音笑意微冷:“宗主如此大费周折的将我引到这里来,莫不是就是为了说这些?”

“小云儿这是生气了?”慕奕寒唇角含笑:“放心,本座将你找来只是想要确认一下你的真身。”目光自上而下扫过沐音,待看到那微隆的腹部,眸中闪过一抹阴鸷,转瞬即逝:“小云儿,你还真是让本座失望呢。”

“宗主也让我很是失望呢。”沐音淡淡道。

“哦?”慕奕寒陡然有了一丝兴致。

只听沐音道:“原以为刹魔宗没了,慕宗主也会与刹魔宗共存亡呢,看来倒是我多想了。”

提及此事,慕奕寒双眸陡然眯起,而后却是轻笑起来:“小云儿,你把本座想的也太不堪一击了,不过区区一个刹魔宗,你既然想玩,本座可以再建一个陪你玩。”

“好啊,慕宗主再建一次,那我就再毁一次。”沐音唇角微勾:“就是不知道是慕宗主建的快还是我毁的快。”

慕奕寒唇角的笑意浅了些,其收下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想他们宗主是什么人,从未见过有人胆敢如此跟他说话,眼前之人说话不仅处处不给他们宗主留情面,甚至还扬言如此狂肆!

真可谓是胆大妄为!

宗主的脸色此刻肯定冷的摄人。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去看。

江家众人听着两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话语,亦是明白了什么,想来两人早是旧识,且连带着还有恩怨在内,只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刹魔宗的宗主!

刹魔宗虽在北楚,但有些事难免会出现在南姜,想他们江家退隐朝堂后,步入江湖总会听到一些有关的传言,刹魔宗并不是个容易招惹的对象,江家之于他,应该并没有什么该有的交集才对……

“呵呵呵……”突然间,一声低低的笑声响起。

“小云儿,你真是越来越对本座的胃口了。”当然,如果能再听话一点,那就更好了。

“怎么办,慕宗主可不是很对我的胃口。”沐音理了下衣摆,淡淡道:“慕宗主怕是要失望了。”

慕奕寒眸光瞬间阴鸷:“谁对你胃口?是你那个师兄还是你那个病秧子夫君?”

沐音冷冷一笑:“不论是谁可都比慕宗主对胃口。”

“还真是不乖。”慕奕寒低笑一声,抬手之间手中利刃直扫江若衍,立时便是一道血口划过。

“现在能乖了么?”慕奕寒含笑看向沐音,眸光却是冰冷一片。

“老二!二哥!”江家众人一声惊呼,只见江若衍的左臂血口划开,鲜血肆意,染红了衣衫。

“没事。”江若衍右手抚着伤口处,神色淡漠一片。

沐音扫了眼其鲜血肆意的伤口处,眉眼一暗,立时五指翻飞,一道银芒闪过,直冲慕奕寒而去。

后者眉眼一眯,侧首便是躲开了来,右手五指更是将那银针夹在了指尖,然,就在银针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周围的皮肤当即被染成了黑色,慕奕寒冷眸一眯,银针掉落,左手快速的在其右手剜处点了几处穴道。

“慕宗主现在能乖了么?”清冷淡漠的声音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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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3章 不过如此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在场的人皆是瞪大了双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尤是江若君,自他知晓沐音便是云门门主的那一刻起,他就曾听闻过其用毒手段高超,可总归是百闻不如一见,这用毒手段未免也太高超了……而且这对象还是将他们打伤的面具男子!看到他手上被毒染黑的皮肤,江若君勾唇笑了起来,眉眼间尽是愉悦的笑意。

“原来刹魔宗宗主也不过如此啊。”

慕奕寒扫了他一眼,凛冽的眸光吓得江若君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一侧的江若修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其身前,慕奕寒这才没去看他,仿佛根本没听到他的话,而是抬眼看向沐音的方向:“还真是只小野猫,呵!”

话落,神色微顿了一下,眼神落在了那隆起的腹部:“小云儿,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能从本座手里将他们安然无恙的带出去?”

沐音勾唇浅笑:“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

“在这里本座说的话就是结果。”慕奕寒冷然一笑:“小云儿,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本座给你一炷香的时辰考虑,一炷香之后你若是再一意孤行……那就莫要怪本座不留情面了。”

走至沐音身侧,看着那淡漠却又莫名熟悉的侧颜,不自觉的抬手想要抚过,却在触到的瞬间,指尖一麻,右手食指已然黑紫。

“慕宗主的手是不想要了么?”沐音侧首而立,清冷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气息。

“哈哈……”慕奕寒不怒反笑,抬眸深深的看了眼沐音,心情不错的走了出去。

待慕奕寒一走,江家众人当即将沐音围了个彻底。

“胡闹!怀了身孕怎么还敢到这里来?!苏瑾熠那小子呢!怎么没守在你身边!”江老爷子开口便是一顿训斥,但眉宇之间的担忧却是显而易见的。

话落,侧首便是对一侧的江若修等三人一顿好骂:“你们三个当哥哥的眼睛长在头顶了?还不赶紧扶她坐下!”

当哥哥的三人当即会晤,可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能坐的桌椅,唯一的一张桌椅也在不久前刚被江若修给劈坏了。

这么一间房子竟然连个桌椅都找不到,江傲也怒了,转眸看向自家儿子:“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瞧瞧,一张好好的桌椅被你给劈了个粉碎,你说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唯一的一张桌椅是被自家大哥给劈坏的,江若君亦有些不满的看向自家大哥:“大哥,你有那闲工夫怎么不多杀两个人?!这桌椅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江若衍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看过来的眼神却也夹杂着淡淡的责备。

江若修:“……”

他当时劈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不同意……但看到旁边站着的沐音,心底顿时也有些后悔方才的举动了。

“我去将东西修好……”默默道了一声,转身走向了被劈的粉碎的桌椅。

看着江家众人的反应,沐音眸光微微闪了一下,垂下双眸却是没有做声。

被劈的粉碎的桌椅自然是修不好的,江若修不知从哪个角落寻来了两个箱子,脱下外衫覆在其上,看着倒是比凳子还要舒服几分。

江老爷子这才满意了几分,沐音本欲拒绝,但奈何几人轮番劝说,这才坐了上去。

“音儿,此番随你出来的还有几人?”江老爷子道。

沐音沉吟了下,方才道:“十几个。”

此番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亦是分成了两批人马,她所带的也不过就卓风卓然与初一三人而已,加之刘镖头等人也有十七八号人。

“刘镖头他们受了重伤,能用的人也不过七八人。”江淮补充道。

江老爷子沉吟了下,道:“七八个人,再加上咱们,足够了。”

话落,侧首看向沐音道:“等那刹魔宗宗主来了,你大舅舅和老大小三掩护你出去,这里交给我和你二舅舅还有老二,等找到了你的人,让你大舅舅他们拖住刹魔宗的人,你带着你的人赶紧趁此离开这里,刹魔宗宗主想必也不会那么快寻的到你。”

“对,音儿,你不能留在这里!”江傲道:“等下就按你外祖父说的,我们掩护你离开,等进了北楚边界,就相对安全些了。”

沐音眸光微微波动了下,而后却是缓缓开口道:“我不会走的。”

“不行!”江家众人异口同声道。

沐音挑眉,就听江老爷子道:“胡闹!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就算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腹中的孩子想一想,我知道你武艺超群,毒术更是一流,但这刹魔宗宗主武功路数亦是诡异的很,你若与他对上,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又要如何是好?”

“没错。”江淮道:“我听那刹魔宗宗主的语气,好像并不打算轻易的放你离开,此人性情诡异,你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是啊,音儿,你还是听爷爷和爹的话先离开再说吧。”江若君亦是一脸忧虑,他宁愿出事的是他,也不愿她伤及分毫。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我不会就此离开的。”不仅是因为他们,既然慕奕寒出现在这里,那绝不会轻易的让她就此离开的,她比他们了解他,如果因此而让他们送了性命,她亦不会舒心。

纵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的确与她有关。

“音儿……”江老爷子等人还欲再劝,可话还未说完,便被沐音打断。

“他不敢对我动手。”沐音淡淡道:“而且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将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

看着沐音略有些坚毅的神色,江老爷子叹了一声,终是点头道:“好,既然你不想离开,那我也不再逼你,但你要答应,如若有任何危险,必须安全为上,绝不可伤及分毫。”

对上江老爷子不可拒绝的眸光,沐音心底升起几分暖意,缓缓的点了下头。

见她应下,江家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江淮道:“音儿,你与那刹魔宗宗主先前是有什么过节,瞧他的样子似乎……”

“是有一些过节。”沐音淡淡道:“前些时日炮轰了刹魔宗。”

江家众人对视一眼:“……”

怎么感觉好像是在说今日天气很好?轰了刹魔宗是这么随意的一件小事么?

“咳咳……”江淮干咳了两声:“那个……音儿啊,二舅舅觉得你还是现在就离开的好。”

免得等下刹魔宗宗主过来连想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沐音侧首对上他的目光,淡淡道:“他没有机会动手。”

嗯?

江淮蹙眉,不明白她此话的意思,不等他开口追问,江若君的声音已然响起:“音儿,你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炮轰了刹魔宗的?你从哪里寻来那么多的炮火?”

沐音挑了下眉,缓缓道:“很简单,刹魔宗早已是江湖各大门派的眼中钉,给他们一个能够除去眼中钉的机会,他们自然会踊跃向前不留余力的出力,至于这炮火……”

神色微顿了一下,才道:“只要有银子,一切繁琐的事情都会变得很简单。”

江若君瞪大了双眸,眉宇间尽是钦佩,心底深处默默的给自家小妹竖起了大拇指:“那……你刚才给那刹魔宗宗主下的什么毒?”

“只不过是些腐蚀皮肤的药物而已。”沐音淡淡道。

“原来还真有这些东西啊。”江若君喃喃道,他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曾听说过,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存在。

“必要时候可以保命。”沐音递给他一包粉末。

江若君双眸一亮:“这就是你方才用的东西?”

沐音点头:“不可用手触摸。”

江若君正欲打开粉末包的动作一顿,想到方才刹魔宗宗主发黑的手指,连忙将粉末包重新包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苏瑾熠那小子呢?你们不是一起回的北楚么?他人呢?”江老爷子道。

想到眼下盛京的局势,沐音眸色渐深,敛下双眸淡淡道:“只是有些急事赶着处理罢了。”

见沐音神色忧思,不愿多言,江老爷子也不便多问,他活了一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苏瑾熠倒不是那种胡来之人。

又闲聊了片刻,须臾。

沐音扫了眼外面的天色,缓缓道:“快了。”

“嗯?什么快了?”江傲眉眼一动。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陡然想起了冰刃相交的打斗声,未等其余人反应过来,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慕奕寒面色阴郁的走来,此时的他面上并未佩戴面具,邪肆的容颜一如之前,只是眉宇间充斥着难掩的戾气。

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江家众人已然起身将沐音不着痕迹的挡在了身后,一脸防备的看向他。

慕奕寒并未去看江家众人,阴鸷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身后的沐音:“小云儿,我还真是小瞧了你。”

沐音对上他的眸光,勾唇浅笑:“慕宗主觉得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会出现在这里?”

慕奕寒冷笑一声,眯眼道:“你以为这样你就可以带着他们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了吗?小云儿,你未免也太天真了!还是说你真当本座什么准备都没有吗?”

沐音凤眸一挑,突然想到什么,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你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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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众人很好很好的,音儿以前失去的亲情,都会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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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4章 谁给你的脸?!

打斗声戛然而止,门外安静的只能听到悉索的风声,沐音眉头一皱,须臾,门外便走进一人。

“启禀宗主,所有人都已拿下,仅凭宗主发落。”

慕奕寒看向沐音,含笑道:“小云儿,你说本座该怎么发落他们?”

“技不如人而已。”沐音嗤笑一声:“真倒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慕宗主好手段。”

“小云儿的夸赞本座受下了。”慕奕寒俨然心情不错:“这些人既然是小云儿你的人,本座自然也不想痛下杀手,不如……咱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沐音不动声色的挑眉:“哦?慕宗主不妨说来听听?”

“很简单。”慕奕寒耸肩:“只要小云儿你跟本座走,本座就放了这些人。”

话落,侧首又扫了眼一旁的江家众人:“当然,他们,本座也可以一并放了,如何?”

“不可能!”

“你想得美!”

不待沐音开口,江老爷子和江若君已经破口大骂。

“想要小音跟你走?呵!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想得到美!我告诉……呃!”江若君的话还未说完,喉咙便被一双修长的手狠狠地遏制住了,不过片刻,江若君面色已然由红转紫。

“小三!”

江家众人见状当即飞身上前,想要将其从慕奕寒手中救出,只是还未靠近,便听到慕奕寒略显阴冷的声音响起:“再向前一步,他的小命可就没有了。”

江家众人自然上前不得。

看着呼声越来越弱的江若君,沐音眉眼一沉,五指翻飞,刹那一道银芒闪过,慕奕寒不得不错身避开,同时也不得不放开江若君。

“咳咳……”得了自由的江若君深吸了两口气,接着便是剧烈的咳了起来。

江老爷子朝江傲打了个颜色,江傲与江若修江若衍立即飞身上前,当即与慕奕寒缠斗在了一起。

就在江淮上前扶住江若君的当下,江老爷子也动了,毕竟是征战沙场几十载的将军,江老爷子身上凛冽的戾气也足矣让人胆寒,加之凌厉的身手,对上慕奕寒倒也不弱,更有江傲与江若修江若衍等三人在旁协助,一时也落不了下乘。

只是慕奕寒到底是江湖中人,还是被称为邪派的刹魔宗宗主,动起手来自然不会像他们一般讲规矩,不过几招过去,手上的动作便都变了,狠辣之处让人防备不及。

正在此时,江傲一个不查,慕奕寒五指成爪便是朝其右臂袭去,根据其先前的狠辣手法,一爪下去,右臂指定要废。

“小心!”江老爷子的提醒的同时人已是挡在了江傲的身前。

沐音眉眼一冷,纵身上前,可到底是晚了一步,慕奕寒的五指已经狠狠的划过江老爷子的左臂,顿时一道血口乍现。

“爹!”

“爷爷!”

江傲等几人开口的当下,沐音已是错身上前与慕奕寒缠斗了起来,江老爷子见此,根本顾不得左臂上的伤口,连忙唤江傲等几人过去,沐音如今怀有身孕,绝不可出现丝毫的闪失。

有了江傲等几人的加入,沐音顿时轻松了不少,闪身错开慕奕寒袭来的同时,便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小云儿,本座不想伤你,与本座为敌,你讨不得什么好处去,倒不如选择随了本座,这些人都可性命无忧,如何?”

沐音后退一步,看着他冷嗤一声:“慕奕寒,谁给你的脸?怎么?一个苏浅月不够,现在又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了?”

提及苏浅月,慕奕寒眸光波动了一下,神色变得有些阴冷,但也仅是一瞬间,避开江傲的攻势,人已越到了几步之遥的位置:“你这么一说,本座倒是想起来了,你我之间似乎还有一些仇怨未结,怎么说苏浅月也算是本座的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狗既然已经死了,你不觉得应该做出一些赔偿的吗?嗯?南侯府大小姐。”

“我连狗主人都敢打,更何况是区区一只狗。”沐音冷笑一声:“刹魔宗毁了,慕宗主怕是消息还不怎么灵通,我与南侯府早已断了干系,又何来南侯府大小姐之称?”

慕奕寒本就阴郁的神色再蒙一层戾气:“小云儿,凡事还是留有一丝底线的好,不然伤了和气可不太好。”

“呵。”沐音挑唇一笑:“既然慕宗主如此胜券在握,那咱们不妨打个赌如何?”

“哦?”慕奕寒饶有兴趣的挑眉:“怎么个赌法?”

沐音道:“就赌我带他们能不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

“小云儿,你未免也太自信了。”慕奕寒的声音倒是听不出喜怒。

“怎么?”沐音挑眉:“慕宗主是赌还是不赌?”

慕奕寒眯眼:“赌,自然要赌,只是……小云儿你若是你赌输了又当如何?”

“很简单,我若是输了任你处置,同样你若输了……便再也不得找他们麻烦。”

这个他们自然指的是江家众人,慕奕寒此时能出现在这里绝非巧合,加之苏浅月的关系,很有可能已经与南姜皇帝达成了某种协议,南姜皇帝她并不担心,毕竟走到这一步江家是不可能再回到南姜了,南姜皇帝再怎么想要对其痛下杀手,毕竟并非是在南姜,总归是鞭长莫及有所束缚,但慕奕寒却不一样,如若当真是他出手,江家日后必定麻烦重重,倒不如此时一并解决后患的好。

“音儿!”江老爷子即便受了伤,可倒也清醒的很,沐音这么做的目的他比谁都清楚明白,但是也正因为清楚明白才更不明同意她这么做,当初认回她,是想要补偿她这些年来缺失的一切,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如今却因为他们而将自己陷入这等危险之中,这不是他们的初衷,也不是他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如果他同意了,那是对若儿更深一层的伤害。

“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江傲与江淮等人也陆续表态。

他们江家如今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女儿,更何况还是若儿的孩子,又怎能牺牲她来保全江家呢?那他们还不如死了来的干脆!

“音儿,你别傻了,他这人说话还能算数?不过就是一死嘛,有什么可怕的,大丈夫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江若君瞪了慕奕寒一眼,继续道:“音儿,你放心,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先将你安然无恙的送出去!”

“呵!还真是情深义重!”慕奕寒嗤笑一声:“想要将人送出去那也要看本座愿不愿意放人!”

沐音自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她既然决定了,那也不会轻易改变,既然她敢下这个赌注,那就有稳赢的把握,她沐音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慕宗主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慕奕寒眯眼看了沐音片刻,点头道:“好,本座就与你堵了这个赌约。”

沐音淡淡一笑,眉宇间并无任何紧张之色,好似本根就不将这赌约放在心上。

慕奕寒扬眉,正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须臾,便有人来禀道:“启禀宗主,有人过来了,约莫五十多人,且个个手持利器,看样子是冲着这边来的!”

沐音眸光微闪。

只听慕奕寒道:“哦?可瞧清楚了是什么人?”

“看模样像是侍卫。”来人答道。

侍卫?

慕奕寒突然笑了:“看来来的人并非是要救你,而是要杀你啊,小云儿,若是你此时答应本座先前的要求,本座依旧可以放了他们,如何?”

“慕宗主就怎么知道来的人是要杀我,而不是要将你灭口呢?”沐音淡淡道:“过度自信可不是一件好事。”

“呵!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本座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来人,开门,迎客!”话落,慕奕寒袖袍一挥,人已是出了房门。

“肯定是皇上那边的人来了!”江淮沉声道:“现在怎么办?他肯定不会放过音儿的!”

“只要不是他亲自来,一切都还有缓和的余地!”江若衍难得的开口道。

褚擎此人他们比谁都足够了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既然他知道了音儿的身世,定然不会轻易的让音儿就此离开,但是只要他不是亲自前来,事情总归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老二说的没错,就算他来了,想要重蹈之前的覆辙,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江老爷子沉声道。

当年已经毁了他的一个若儿,如今怎可再让他毁了音儿!

“音儿,你就不该跟那劳什子宗主打赌,他说话肯定不算话,要不,趁现在,我们带你闯出去?好歹还能搏上一搏。”江若君道。

江若修难得的点头赞同:“嗯,我护着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沐音心底多了几分暖意,同时心底也在默默计算着时辰。

正在此时,马蹄声已经入院了。

江家众人已经做好了防备的姿态,不论如何,绝不能让音儿受到半点伤害。

脚步声响起,门口陡然出现一道身影,威严的姿态,怒意的容颜,剑拔弩张的气息,不是那南姜皇帝褚擎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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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5章 真抢手啊

江家一门世代忠臣良将,自江老爷子这辈起已是秉承了三辈之久,虽自江老爷子起江家的威名才赫赫,但江家秉承的传承却从未变过分毫,世代忠良,克己奉礼!八字真言,从未更改,但自即日起却要变得支离破碎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他们效忠了这么些年的至高无上的掌权人,这个将她的女儿害的致惨致烈的无情人,江老爷子这一刻突然释然了,不是原谅了,而是不恨了,原以为心底的那一把怒火在再次见到他之时,会抑制不住,但眼前的一切却恰恰相反,他能平静无波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像是在看一个无关乎己的陌生人,死了也好,活着也罢,终归与他们江家再无干系。褚擎岂会察觉不到江老爷子的目光,只是在他眼里,他们早已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根本无需费神,眼下最重要的确实她!期满了他如此之久,让他恨不能杀了又不舍得的一个人!“怎么?见到朕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凛冽的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沐音对上他的目光,也并不打算隐瞒,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说明所有的事情他已经一清二楚,她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淡淡挑了挑眉:“皇上大驾光临这么一个小地方,还真是难得一见啊。”“这就是你要对朕说的话?”褚擎的声音明显阴鸷了下来。沐音唇角微勾,神色不见丝毫慌乱:“皇上不是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吗?既然知道又何必来问我呢?”褚擎冷哼:“你倒是老实。”沐音扫了眼其身后涌现的一大批人:“皇上这么兴师动众的前来是打算做什么?抓我?”褚擎目光若有似无的扫了江家众人一眼,这次道:“欺君犯上,自当论处!”“呵。”沐音陡然轻笑一声:“论处?你,敢吗?!”凤眸微挑,唇角那嘲讽的笑意十足。褚擎面色一僵,这才想起她可不仅是当年的那个孩子,如今她还是云门门主!一个富可敌国的江湖门派!不过,就算富可敌国又能怎样?!他褚擎想要得到的东西还从没有得不到的!一如当年,只要他想要,就能得到,财富再多又有何用,还不是一个江湖门派,想他千万兵卒,又有何惧?!眸光逐渐阴鸷:“朕会让你知道朕敢不敢!”“来人呐!将人拿下!”一声令下,所有人当即涌向沐音,然,就在同时,江家众人亦是同时挡在沐音身前,江老爷子对上褚擎阴鸷的目光,苍老的容颜却气势如虹:“褚擎,想要带走她,先问问江家同意不同意!”褚擎眉眼一竖,龙颜大怒:“放肆!你想做什么?造反吗?”“若是想反,二十几年前早就已经反了。”江老爷子沉声道:“褚擎,我江家曾立誓世代忠于朝廷,可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让我江家看清了你,从今往后,江家,再非南姜之民。”褚擎亦是没料到江老爷子今日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是这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不同,左右他们也都是要死,是与不是并无相关。“好!既然如此,你们也休怪朕不顾往日之功,卫荣!江家一门叛逆某乱!杀无赦!”一声令下,随之而来的卫荣却是眉眼一沉,他是万般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的,虽然早已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日,但却不希望这一日是由他亲自来结束,江老爷子算是他的恩师,更是救过他的命,他不想也不愿对他们痛下杀手,更何况他们已经伤痕累累了,可终究皇命难违,他,没有办法。提起手中的长剑,一步步走向江家众人方向。江老爷子斜睨了他一眼,并未开口,各忠其主罢了,他无话可说。“老爷子,得罪了。”卫荣走到江老爷子前方,敛下双眸,低下头,轻轻的道了一句。刀光剑影,让人眼花缭乱。沐音站在江家众人身后,看着受伤的江淮与江若衍依旧坚持,眉目一冷,看向褚擎的目光愈发凛冽,正在此时,门外再次走进来一人,冰冷的目光直袭沐音。“怎么?多日不见,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难掩的凌厉。“原来如此。”沐音眯了眯眼:“齐公子,好久不见。”当初扳倒齐家来的太快,她倒是忘了齐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齐昊目光阴鸷:“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齐公子指的是什么事情?”沐音淡淡道:“是齐苏还是齐家?如果齐公子说的是齐苏,我也算是成全了她一片真心,如果是齐家……”

顿了一下,继续道:“齐公子应该明白齐家之事并非是我一手促成,更何况齐家的所有产业并不在云门门下,如果齐公子想要找人算账,那可就找错人了。”

“你真当我什么都查不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沐音并不在意:“我说的皆是事实,另外,齐家没落,你觉得以你一个人的能力又能怎样?齐昊,我这个人什么都好说,唯有一点,我记仇,哑巴吃黄连的事在我这还真行不通。”

齐昊咬牙:“我当初真应该在路上就将你杀了。”

这样就不会发生后续一系列的事情,虽说齐家上下并不和睦,但终归那还是齐家,是他齐昊的家,天知道,当他回来看到满目疥疮的齐家心里是有多后悔,如果当初他不离开,如果他当初没有将她带回齐家……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沐音看他一眼,眸中尽是嘲讽:“你以为你真有这个能力?”

齐昊瞬间明白:“你是故意的?”

“齐家几次三番跟我云门作对,不过齐家终究是在南姜,本想缓和一段再动手,倒是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送上门的猎物,我当然不会拒绝。”沐音缓缓道。

齐昊这一刻心头涌上的情绪复杂难明,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对她有了杀机。

说时迟那时快,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已然攻了过去,沐音眉目一凛,同样抽出龙鳞,对了上去。

“混账!齐昊,你在干什么!给朕住手!”褚擎虽对于沐音隐瞒他的事十分恼怒,但并未打算让她死,他要将她带回宫,他等了足足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了,怎么可能会容许她死?!

齐昊此时怒意盎然,哪里听得进去他的话,手中的攻势更加凛冽了几分,招招狠辣,处处杀机,恨不能欲除之而后快。

显然,沐音也并未打算放过他,斩草除根,向来是她的宗旨,既然他出现了,那自然也没道理放过他。

两人愈打愈激烈,若单论武功,齐昊自然不是沐音的对手,但如今沐音有孕在身,齐昊更是抓住了这一点,所有的攻势全都袭向腹部,为了护住孩子,沐音自然不能正面迎上,如此一来,便只剩下了防守,而齐昊更是一次比一次攻势猛烈。

江家众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些,但却都被死死缠住,根本抽不开身,只能尽快解决身边的这些人。

江家众人抽不开身,褚擎却是坐不住了,他很清楚,齐昊这是下了杀机,而他不想让她死。

褚擎动了。

就在沐音一个错身闪开的当下,一道劲风从一侧涌出,挡住了齐昊的攻势:“齐昊!如果你还想让朕答应你之前所说的事情,那就给朕立刻住手!”

褚擎边说边对上齐昊的攻势,身为皇帝,武功自然不会太差,对上齐昊倒也不落下乘。

但齐昊哪里肯就此罢手,当初所言的事情不过就只是一个让褚擎相信他的借口罢了,有与没有根本无关紧要,眼下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她!

有了褚擎在前,沐音并未离开,而是转守为攻,握着龙鳞直接而上,与此同时,左手五指翻转,银芒闪过,就在齐昊闪身避开的当下,龙鳞匕首迎刃而上。

“噗—”

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鲜血喷溅,齐昊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前刺入的匕首,终是有些不甘,可再是不甘也只能带着满腔的怒火倒了下去。

褚擎亦没料到齐昊会死,但死了也就死了,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她,眉峰一条,抬手想要将人抓住,哪成想,入眼银芒闪过,一个错身,人已退开了几步之遥。

沉下了脸色:“你想杀朕?”

沐音冷笑一声,神色不言而喻。

“爹!”

“爷爷!”

几声惊呼,但见江老爷子已被卫荣挟持住了颈项。

“呃—”然,就在这愣神的转瞬间,江若修背后被人划了一刀,鲜血顿时涌现。

“老大!”

“大哥!”

“都给朕住手!”褚擎一声令下,冷眼看向沐音:“只要你跟朕离开,朕可以不杀他们,如何?”

不待沐音开口,房顶上方又响起一道声音:“小云儿,只要你跟本座离开,本座也可以保他们安安无恙,如何?”

只见慕奕寒神色悠闲的倚在房梁之上,神情愉悦的观赏者下方的一切。

褚擎自然是认得他的:“放肆!来人呐!将人给朕拿下!”

动手的两人还未靠近,便被一道劲风扇在了墙上,吐血而亡了。

“褚擎,你可别糊涂了,本座不是你手底下的臣!”慕奕寒从来也不是会屈居认下的人,原本打算与其合作也没什么不好,但眼下他改主意了,不过就是一个合作而已,他不在乎。

褚擎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并非容易招惹之人,当初看上他,也不过是因为他那出神入化的武功,若是当真强来,他所带的这些人对上他还真没有什么胜算。

侧首看向沐音:“只要你跟朕走,江家的罪责朕可以不予追究。”

“小云儿,考虑的如何了?本座向来说话算话。”慕奕寒笑看着沐音,只是笑容却有些冷意。

“小音儿,你可真抢手啊,本公子也想来掺和一脚了,跟我走,如何?”

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题外话------

猜猜是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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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6章 刀光剑影

一抹绛红色的身影翩然而至,俊美无俦的容颜上带着邪邪的痞气,唇角微微上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邪肆的魅惑之感,看上去竟是要比女人还要魅惑几分。【本章节首发、,请记住网址()】

看到来人,沐音陡然笑了,方才还有些紧张的心情陡然间消散的干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放松:“我看上去像是那么轻易跟人离开的人?”

来人很仔细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而后认真的摇头道:“不像。”

她要是是那么轻易跟人离开的人,那他也就不用千里迢迢的从幽州赶到这里来了。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自然也都看出他们彼此认识了,且关系还不错,明明就要成功了,褚擎哪里允许有人干扰,当下便是沉声道:“你是何人?朕劝你莫要多管闲事,即刻离开,朕可以饶你不死!”

“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皇帝呢?”来人不知从哪拿出一柄折扇,像模像样的扇了两下,朝沐音挑了挑眉:“你倒是本事大,招惹一个皇帝还不够,现在又招惹一个,怎么?这瞧着来者不善啊?”

沐音挑眉:“很明显,因为我的美貌,他想将我抓去宫里。”

听着沐音难得的玩笑,来人无奈的打了个白眼,扇了两把扇子,幽幽道:“如果因为容貌,那也应当选本公子我啊,你现在的这副模样……”

说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在凸起的腹部停留了片刻,邪魅的双眸闪过一抹不经意的柔意,而后便是“啧啧”两声感叹。

倒不是说如今沐音的模样有所改变,只是随着怀孕日子愈来愈长,先前眉峰之间的凌厉早已磨平了些许,反倒是多了几分柔和的气息,只是从一种美变成了另外一种美,只是他还有些不太习惯而已。

看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聊得甚欢,褚擎的脸却是黑了:“来人呐,还不给朕将人拿下!”

话落,站的最近的两人连忙上前,企图将人拿下,可还未等靠近其身,已是飞跃起来,空中翻了个滚,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一切不过眨眼之间,在场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死了,其余人见状也不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褚擎俨然也没想到眼前此人的武功竟然比之那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待他再次开口,另一道声音便悠然响起:“天机阁阁主,没想到又在这里见面了。”

司空奕懒懒抬眸:“我倒是谁呢,原来是刹魔宗宗主啊,哦,刹魔宗已经不存在了,那现在应该换个称呼了,前刹魔宗宗主,如何?这个称呼听起来还不错。”

慕奕寒眉眼闪过一抹愠怒:“司空奕,本座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之力可以将人救出去吗?别妄想了。”

“巧了,本公子也想奉劝你一句,识相的还是马上离开,不然等本公子再次找到你的老巢,可就不想上次那么简单了,本公子会将他们轰的渣都不剩。”司空奕慢悠悠道。

慕奕寒冷哼一声,飞身而下,就欲朝着司空奕袭去,司空奕并未闪躲,而是手握折扇直接对上:“前刹魔宗宗主,你确定要跟本公子在这里打斗?你难道就不好奇本公子是怎么进来的?”

慕奕寒眉眼一跳,只听司空奕继续道:“你那些人还真是不堪一击,看来刹魔宗不存在了,你这tiao教人的手段也变弱了,不过,那批东西倒是还真不错。”

“你将东西弄走了?”慕奕寒此时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出墨来了。

“自然。”司空奕耸肩道:“那么好的东西不弄走难道还要留给你不成!不过,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本公子可以告诉你那批东西现在可正在去往边关的路上,你若是现在追上去,说不定还能来得及。”

“好一个天机阁阁主!好得很!这笔账本座记下了!”慕奕寒咬牙说完,看了眼沐音,身形一晃,人已是消失在了房间。

看着慕奕寒消失的方向,司空奕轻叹一声:“解决了一个,现在该换另一个了。”

褚擎早有防备:“卫荣,动手!”

沐音眉眼一沉,司空奕动作更快,就在卫荣胳膊抬起的瞬间,司空奕的折扇已经凌空飞出。

“铮—”的一声长剑落地,司空奕一个闪身,卫荣已是摔出了几步之遥。

江淮等人立即抚住了江老爷子。

褚擎大怒:“朕就不信单凭你一人之力还能敌得过朕的御林军!来人!给朕格杀勿论!”

“是。”

“住手!”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动手之际,陡然一声大喝响起,但只听马蹄声过。

“吁—”仰天长啸一声,几十条纵马身影转瞬间将不大的院落挤满,一道白色身影翻身下马,翩然而至。

褚擎看到来人,龙颜顿时大怒,眉目间尽是戾气:“韩雪风!你想造反不成?!”

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韩雪风,彼时他依旧一身白衣,清瘦的身形看上去依旧有些孱弱,只是经过这些日子沐音的解药调理,面色已由苍白多了几分血色。

此时,他并未开口回答褚擎的问题,而是转眸看向沐音:“你没事吧?”

沐音勾了勾唇:“无事。”

韩雪风顿时松了口气,他急匆匆的赶来,就怕错过了时辰,还好,还好,她没有出事,定了定心神,这才看向一脸怒意盎然的褚擎,不知为何,看到他彼时脸上的怒意与不甘,他倒是有些想要笑了,原来,他的脸上也会出现这种表情,可真是讽刺。

“混账!你这个逆子!你笑什么?!给朕闭嘴!”褚擎脸上的怒意更甚了。

韩雪风唇角含笑,就这么淡淡的看着他:“你害怕了,是么?”

“放肆!朕怎么会害怕!朕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朕怎么会害怕!”

“你不害怕,为什么要后退呢?”韩雪风逼近一步:“你不该走出那个皇宫的。”

他本不想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哪怕回到了南姜,他亦只是想就此了结一生而已,可偏偏他非要动她!哪怕做什么都可以,唯独她,他不允许!哪怕这件事的后果将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他也绝不手下留情!

“你……你要干什么?”褚擎警觉的后退两步:“来人呐!韩雪风意图谋逆,还不给朕拿下!”

“是!”

所有人动了,韩雪风带来的人也动了,刹那,兵刃相交,小小的一方院落立时变成了战场。

江家众人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也许就是报应不爽啊,对于韩雪风他们怎会陌生,只是没想到今时今日他会走到这一步,看来,南姜的天这是要彻底的变了啊。

“哎呦,这打斗倒是有点意思啊。”司空奕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眉眼间尽是兴味。

“他想杀了南姜皇帝。”沐音看着韩雪风的身影,缓缓道。

司空奕倒是满不在意的耸肩:“杀了也就杀了,南姜皇帝也确实该换个人当当了。”

“褚擎不可能就带这么点人过来的,他肯定还有后招。”沐音沉吟道,自古皇帝多惜命,他又怎会只带这么点人出来,而且还是出现在这里,这不可能。

司空奕挑眉:“他有张良计,咱们有过梁梯。”

“怎么?”沐音扬眉:“你还带了后招?”

司空奕邪邪一笑:“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本公子这么千里迢迢的赶来做什么?祁弘毅那小子应当还有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他不是应当在军营里训练?”沐音道。

“那小子慧根还算不错,倒是在军营里学了不少东西。”司空奕道:“本来我也没想过来,只是那小子实在是太慢了,带了一队人马走走停停,愣是耽搁了两日,怕他耽误大事,我就只好前来探路跑这一遭了。”

“幽州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沐音凝眉道,盛京事变,祁景焕不可能不防备着幽州,祁弘毅此时能带出一队人马,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司空奕挑眉:“比你想象的要好。”

不待沐音说话,陡然一阵呼声响起,果不其然,褚擎的人马来了。

前前后后少说也有五六十人,瞧着衣着打扮,应当都是御林军无疑了。

“来人呐!全都给朕拿下,一个不留!”

话音还未落地,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四五十道身影由远及近奔腾而至。

沐音眉眼一亮,那是……骑兵?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司空奕看向褚擎,挑眉道:“南姜皇帝是吧?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说不准还能留你一命呢。”

褚擎哪里想到会突然出现这么些人,而且他看的清楚,对方俨然都是冲着他来的,龙颜顿时阴郁了下来:“这里是南姜!”

杀了他,他以为他们能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里吗?不可能!

“你倒是提醒我了,应当速战速决才对。”司空奕看向院内:“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立时,又是一片刀光剑影。

看着一时不明情况的人群,褚擎此时是有些真的怕了,同样亦有些不甘。【本章节首发.,请记住网址()】

正文 第147章 擒贼先擒王

小小的一方村落刀光剑影杀气冲天,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厮杀,俨然如同战场般惨烈,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沐音神色闪过一丝恍惚,曾几何时,她亦如此。

“擒贼先擒王,我先去将那南姜皇帝擒了。”司空奕脚尖一点,便是朝着那被护在所有人中间的褚擎而去。

司空奕虽然武功不错,但那些御林军守卫亦不是花拳绣腿,更何况褚擎本身也会些武功,一时半会想要拿下褚擎,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转瞬间半柱香的时辰已过,褚擎那边虽损失有些惨烈,但还是剩余几十人在坚持,想要将其全部解决怕是还需要半柱香的时辰才可。

“不能在这里拖延下去。”一直未曾开口的江老爷子突然上前沉声道:“这里临近边关虽然还有些距离,但厮杀声如此响亮,再加上这里突然出现这么多人,驻守边关的将领怕是已经收到了消息,怕是最多只有半个时辰便会赶到这里,到时候咱们就会处于被动的局面,想离开怕是就困难了。”

沐音自然明白江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褚擎现在慌乱不过是因为不确定援军何时会到,眼下亦不可谓是在拖延时辰,待到援军一到,那可当真就变成了我为鱼肉其为刀俎的局面了。

“撤!”当机立断,沐音朝祁弘毅与韩雪风的方向道了一声:“带上人马,咱们撤。”

算起来这也算是祁弘毅第一次真正经历犹如战场般的打斗,眼瞅着对方处于劣势,自然不想轻易就放过这个一举歼灭他们的机会,是以,听到沐音的声音,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犹豫。

倒是站在沐音身侧不远处的韩雪风听到沐音的声音当即命令手下的人住了手。

“马上撤!”沐音的声音沉了些许。

经历过之前的种种事情,祁弘毅对于这个小嫂子多少还是听话的,此时见其沉下了脸色,也不敢再恋战,大手一挥,喝道:“撤!”

司空奕没有伤到褚擎,与沐音对视了眼,亦是收了手,打算撤离,可褚擎哪里肯就此罢手,援军眼看马上就要赶到,此时若是放他们离开,那岂不太可惜了些。

“给朕继续杀!任何一个人都不准放过!”

话音落定,所有人立即握着手里的兵刃再次冲了上去,然,就在所有人动的间隙,司空奕脚尖一提,便是朝着褚擎一跃而去,不过眨眼间,褚擎已是被司空奕钳制,提在了手里。

“皇帝老儿,还不赶紧让你的人住手。”司空奕手执折扇抵着褚擎的脖颈,含笑开口,神色一派惬意。

饶是褚擎再想拖延时辰,可此时也不得不顺从下来,趁着脸色喝了一声:“都给朕住手!”

其手下人见此情景,皆是面色大变,再不敢轻举妄动。

沐音朝司空奕扬了下眉,司空奕当即了然,提着褚擎缓缓后退:“你们若是不怕这皇帝老儿缺胳膊少腿,就尽管追上来。”

那些人闻言自是不敢再动,保护皇上不利,他们承担不起这罪过。

因为了有了马匹,行动倒也快了许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是走出了村落老远,就算援军赶到,一时半会也追不上他们。

“小嫂子,再有半柱香的时辰咱们就能赶到北楚边境了。”祁弘毅看了眼被司空奕挟持着的褚擎,道:“这皇帝老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如一刀杀了吧。”

“正合我意。”司空奕笑的无比愉悦。

褚擎当即黑了脸。

沐音看向江老爷子道:“老爷子有什么想法?”

江老爷子沉默片刻,淡淡道:“你决定就好。”

江家虽与南姜皇室划清界限,断了干系,若儿也的确是因他而死,但江家先前世代忠良,杀君的事他不会做,若儿的仇他会用另一种方式来报。

似乎早已料到江老爷子会有此一说,沐音并未感到惊讶,抬眸看向韩雪风道:“你呢?打算将他怎么办?”

今日之事,若是褚擎不死,韩雪风必是不能再回到南姜了,但若是褚擎死了,事情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

韩雪风淡淡摇了摇头:“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

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他并不在乎。

“逆子!你这个……咳咳……”

司空奕受伤的力道加重了些许:“都这样了还不知道老实二字怎么写?”

沐音淡淡的扫了一眼面色阴郁的褚擎,江家可以放过他,韩雪风可以无所谓,但她却是个记仇的人,算计了她,那自然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五指翻飞,一粒药丸跃于指尖,五指一谈,药丸已是落入司空奕的手中。

“喂他吃下去,再放了他。”

司空奕的动作很快,饶是褚擎再不愿,他亦有千百种办法让他吞下去,看着他吞下了药丸,这才松开了手,随手一丢,便将人扔在了地上,拍了下手,幽幽道:“这次便宜你了,下次你若是再敢打小音儿的主意,本公子保证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咳咳……”褚擎捂着嗓子想要将药丸咳出来,一双眸子斥的通红,不过片刻,人已是晕了过去。

“小嫂子,你怎么不直接将他杀了?留着他做什么?”祁弘毅还是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沐音缓缓道:“你觉得皇上病危,会发生什么事?”

祁弘毅恍然,当即便是笑道:“还是小嫂子聪明。”

这皇帝病危,接下来这皇子可就不会那么的安分了,各大皇子争权夺位,想想就是一副不错的场面。

沐音收回目光,看向一侧的韩雪风:“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跟我们回北楚了。”韩雪风还未说话,祁弘毅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当初他要回来这南姜他就觉得不靠谱,如今这南姜皇帝更是不可能会放过他,这种情况自然是万万不能再回到南姜去的。

“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肯跟我们回去,就是绑我要也把你绑回去。”祁弘毅狠狠威胁道。

韩雪风苦笑一声,神色有些无奈:“我有说过我不肯吗?”

祁弘毅双眸顿时一亮:“这么说你是答应跟我们一道回北楚了?”

韩雪风点头:“我可以随你回幽州,宫里……我就不去了。”

“宫里如今就算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祁弘毅挑眉道:“回幽州怕也是要再耽搁一些时日才行。”

“嗯?”韩雪风诧异:“宫里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祁弘毅点头:“祁景焕暗中谋逆,如今宫里上下皆在他的控制之内,就连皇伯父都被他给挟持了,他逼着皇伯父下诏书退位让贤立他为皇,皇伯父不肯,他便一直不肯放人。”

“那皇上现在如何?可有危险?”对于祁巍这个同样是皇上的舅舅,韩雪风到底还是在乎的,当年若非他派人将他救出,如今他怕是早已被害死在宫里了。

“祁景焕想要继承皇位,但是更想名正言顺,所以他暂时不可能会对皇伯父做什么的。”祁弘毅道:“三哥已经去了盛京,你就放心吧。”

祁瑾熠去了盛京?

韩雪风看了眼沐音,见其神色未变,便也了然,此事她肯定也是知道的了,祁瑾熠不简单,他早已经猜出来了,身体孱弱不能行动怕也不过是蒙骗世人的把戏而已。

“盛京如今只怕也是危险重重。”

“三哥本事大,没事的。”祁弘毅陡然想到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来:“小嫂子,这是淳王府世子派人送来的信,你不在幽州,父王便让我带着前来给你。”

郝胥柏?

沐音眸光一闪,接过信,司空奕道:“小白白写的?是不是有关盛京的事情?”

待沐音将信的内容看完,这才点头道:“没错,盛京此番事变,淳王府必然会受到波及,祁景焕先前就欲淳王府下手,如今更是容不下淳王府的存在了。”

“那小白白的意思是?”司空奕挑眉,郝胥柏如今不再盛京,他是知道的,盛京之事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于他而言,淳王府存在还是消失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淳王与淳王妃能够安然无恙。”沐音道:“祁景焕若是想对淳王府下手,如今师兄那边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动用云门了。”

司空奕道:“盛京那边的人手倒是也没撤,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就好。”

沐音点头,这件事由天机阁出面确实要比云门出面的好,只怕如今淳王府上下早已在祁景焕的监视之下了,若是云门的人出面,更会引起祁景焕的怀疑。

“父王让我跟小嫂子说一声,你现如今身体不适,还是尽快回幽州的好。”祁弘毅道。

沐音点头,她确实要回幽州一趟,但眼下却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此事回头再说,咱们先去边境瞧瞧,褚擎的人马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好。”祁弘毅点头,他的任务就是带小嫂子安全的回幽州,小嫂子去哪他跟着就是了,左右身边跟着这么多高手,总能保证小嫂子的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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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8章 华池关事变

因为是边境地区,临界两国交汇地,这里的闵府倒是有些与众不同,且出城前往南姜经商的也比比皆是,城门口的设防并不严苛。

“小嫂子。”祁弘毅道:“咱们要不要知会一下金将军?”

金将军毕竟是这边境驻守的将军,有他在行事必然会方便很多。

“先不着急。”沐音扫了眼城门方向:“这里怎么说也是边境地区,咱们先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也不迟。”

祁弘毅顺着也扫了城门一眼,不过却是有些不以为意:“这里有什么风土人情?看上去跟幽州也没什么不同。”

“一样吗?我觉得有很大的不一样。”司空奕摇了两下扇子,轻嗤一声,率先朝城门口走了过去。

“不一样吗?我觉得都是一样的。”祁弘毅摸了摸鼻尖,一脸不解了跟了上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骑马进城,自然会引得城门守将的注意。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来这里当然都是过路的商客。”司空奕利落的翻身下马,折扇指了下身后一行十几号人挑眉道:“本公子刚从南姜交了一批十几万两的货,这些都是家里人和随行的护卫。”

嘶!十几万两?!

城门守将闻言忍不住唏嘘一声,这里商客并不少见,但是这么富的商客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难免想要打量一番,这一瞧,就更是确信其所言非虚了,瞧这非富即贵的模样,寻常人哪能有这种派头,单是那年龄最大的老爷子气场看上去也非常人可比,就别提那各个铁面杀神的护卫了,当真是个派头十足的商客啊。

“怎么着?这是不让本公子过去了?”司空奕嗤笑一声:“本公子来这地界这么多次,还真是第一次碰到胆敢不让路的,来人呐,给本公子去知会太守一声,就说本公子过来了,让他瞧着办吧。”

城门守将一听原本还有些想盘问的心思顿时歇了,连忙让开路来:“公子您请,不过一点小事哪里值得惊动太守大人呢?快请,快请!”

司空奕斜睨了两人一眼:“你们两个还算聪明啊。”

“哪里,哪里,还望公子不要怪罪才是。”城门守将连连点头哈腰。

“来人呐,给这两位一些碎银子吃茶,就当本公子请客了。”话音落地,只见卓然已然上前给了两人一人一大腚银子。

城门守将看到手里的银子顿时眼睛都直了,这……这可是足足十两银子呐!想他们每月的晌银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呢,这一下就得了十两啊!足够他们五个月的晌银了!虽然他们这在城门口当差,比其他地方能多捞点油水,但那也不过一点碎银子而已,只能喝喝茶罢了,哪像现在出手就是十两,不要太大方啊。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两人连连道谢,让驻守在不远处的守卫羡慕的眼睛都红了。

司空奕唇角一勾,折扇一摆:“走!”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城门,马匹到底是有些碍眼,不过片刻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不得已,只得先去酒楼落脚,虽然这是边境,但吃穿用度却一点也不比盛京差,酒楼虽比不得一醉楼,但却也不差。

十几道身影出现在酒楼顿时引起了掌柜的目光,连忙上前道:“几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

“住店。”沐音淡淡道:“二楼还有多少房间?”

掌柜道:“目前还有十二间空房。”

“这些房间我们都要了。”沐音道:“另外在准备一些上好的酒菜,还有外面的马匹也劳烦掌柜喂养一番。”

“是,是,是,这是自然。”掌柜喜不自胜,连忙唤来店小二吩咐道:“还不快些将贵客的马迁到马厩里去,记住,一定要用上好的饲料啊。”

“得嘞。”店小二应了一声,连忙招呼了几人前去牵马去了。

掌柜道:“几位楼上请。”

将所有事情安顿好,沐音才道:“掌柜,这附近可有药铺?”

掌柜连忙道:“前面左拐就有一间药铺,公子是想要买药吗?我让小二跑一趟就行了。”

“不必了。”沐音摆手:“等找大夫开了方子再抓药不迟。”

“是,是。”掌柜犹豫了下道:“不知公子是要看何病症?”

此话一出,祁弘毅当即一记冷眼扫了过去。

掌柜连忙解释道:“公子别误会,只是这附近刚好有一家医馆大夫医术好得很,只是有些病症却是不接的,若是公子要看的病症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到这家医馆一试。”

沐音点头:“既如此,那就先谢过掌柜了。”

话落,朝卓然打了个眼色,卓然当即上前递给了那掌柜一锭银子。

“掌柜有事不妨先忙。”

得了银子掌柜自然高兴:“公子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再唤我好了,那几位先休息着,我就先过去了。”

待那掌柜一走,沐音便开口道:“今日就暂且先在这里落脚吧。”

话落,又看了眼江家众人一眼,而后却是走到书桌前执笔写了起来,须臾,放下毛笔,唤来卓风道:“卓风,你去按照这个药方去拐角处的那家药铺去将药买回来。”

卓风接过药方应了一声,便也是离开了房间。

待卓风离开,沐音又执笔写了起来,祁弘毅有些好奇:“小嫂子,你这又是写的什么?”

沐音未曾抬眸,而是边写边道:“你觉得这边城的守卫如何?”

祁弘毅沉吟了片刻,方才摇头道:“与幽州比起来差远了。”

幽州城的守卫必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尤其是城门口的守卫更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且想要进出城门必然也都是要细细盘查一番的,若像今日的这种情形,在幽州必然是进不去城门的。

幽州虽比不得盛京,但在治理这一块却远比其他地方要好的多。

“身为边境城门守卫竟然如此懈怠,往来车辆随意进出,你难道就没有感觉到有些奇怪么?”沐音继续道。

“奇怪?”祁弘毅蹙眉:“不就是玩忽职守么?”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见到的也太多了。

沐音轻笑了一下,却是没有再开口,反倒是在一侧一直没有言语的江若衍微微蹙眉:“这城内太守怕也不是个简单人物。”

沐音抬眸瞧了眼江若衍,淡淡道:“如今北楚与南姜战事吃紧,这里却一派祥和,对于自南姜而来的人马并不严加盘查,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祁弘毅皱眉,沐音已然将写好的信件递给了初一:“这封信件快马加鞭尽快送到盛京,记住一定要送到王爷手中。”

见初一神色有恙,沐音继续道:“盛京的局势你比他们都要清楚,这一趟还是你最为合适,这边暂时无事,更何况还有一对骑兵,出不了事。”

初一沉吟了片刻,而后才点头道:“是,王妃,属下将信件送到后就即刻返回。”

沐音点头:“倒也不必如此着急,盛京的局势暂时还不稳定,你多留意一下淳王府那边的动静,另外看一下宁振安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是。”初一应了一声:“那属下就先走了。”

沐音点了点头,待初一离开后,房间也只剩下了江家众人以及司空奕和祁弘毅韩雪风等人。

江若君最先忍不住开口:“音儿……你是王妃?”

沐音点头,从名义上而言,她的确是王妃。

“他是祁瑾熠,北楚的三皇子熠王,是么?”江老爷子沉声道。

“北楚的三皇子那不是……”江淮面色一变,纵使江家退居朝堂已久,但北楚三皇子的事情还是听闻过不少的,这北楚三皇子就是一个半只脚探进棺材的病秧子!即便深得盛宠,但也决计活不过而立之年。

“不是什么?”江若君见所有人面色骤变,有些不解:“北楚三皇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难不成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瞧着他倒不像是那大奸大恶之人啊。”

江若衍叹了口气,道:“北楚三皇子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而是身子骨自幼不好,病疾缠身,恐难自愈。”

“这怎么可能?!”江若君惊呼一声,先前也没见他有什么病疾缠身啊,身子骨可是好的很呢。

江家众人皆是神色晦暗莫名。

祁弘毅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看看江家众人再瞧瞧自家小嫂子,有些不明所以然:“那个……你们跟小嫂子是什么关系?”

江若君看他一眼:“音儿是我妹妹。”

“妹妹?”祁弘毅皱眉,他怎么不知道小嫂子还有这么一号哥哥呢?再说了小嫂子的哥哥也是沐府那两个不成器的沐煦和沐荀两人,眼前这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韩雪风扯了下祁弘毅的衣角,侧耳小声道:“江老爷子是她的外祖父。”

“外祖父?”祁弘毅震惊:“小嫂子的外祖父不是那什么阮家吗?怎么又成了江老爷子了?”

“江老爷子才是嫡亲的外祖父。”韩雪风轻声道。

“什……什么……什么意思?”祁弘毅有些懵了:“你的意思是说小嫂子不是不亲生的还是小嫂子的娘不是亲生的?”

他现在怎么有点乱呢?这嫡亲的外祖父意思是说要么是小嫂子不是阮侨玉亲生的要么是阮侨玉不是亲生的?这关系怎么就这么混乱呢?

韩雪风抬眸看了沐音一眼,见其神色并未有异,这才缓缓道:“沐府于她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祁弘毅先是愣了片刻,而后却是拍手称好:“我就知道,沐府那帮人能这么对小嫂子,哪里像是小嫂子的亲人了?早知如此,当初在盛京的时候我就应该带人将沐府的人全都给收拾一遍。”

看着祁弘毅磨拳霍霍的模样,韩雪风勾了勾唇角,神色有些无奈。

“沐府是怎么回事?他们对音儿做了什么?”江若衍蹙眉道。

他们好像对音儿之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先前在村落听那刹魔宗宗主的意思音儿应当是南侯府的小姐才是,音儿既然与之断了关系,那必然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这句话可算是将祁弘毅点燃了,当即便是如数道来:“你们是不知道啊,沐府那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在小嫂子六岁的时候将人送出去不说,如今小嫂子回来了还处处找茬,那所谓的外祖一家更是极品,竟敢在小嫂子大婚当日闹事!让他们血染门楣那都是轻的,应该将他们全都千刀万剐!”

祁弘毅愈说愈是难掩愤懑,将事情讲完整个人已是怒火冲天,恨不能现在就跑去盛京将人给杀了。

而江家众人则是越听脸色越阴沉,听完祁弘毅的所说,每个人脸上那神色简直冷的就像是要将人活生生冻死一般了。

“他们怎么敢?!”江傲气的咬牙切齿。

音儿是他们江家的掌上明珠,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怎么敢这么伤害音儿!简直该死!

“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盛京?我去将他们全都杀了!”江若君更是火冒三丈,他的妹妹怎么能被这么欺负?!

“算我一个。”一直没有言语的江若修突然点头附和道。

“不要胡闹!”江老爷子沉声喝了一声,眼神复杂的看了沐音一眼,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孩子,即便到现在也没有从心底里接受他们,沐府的事更是从未对他们提及,所有事情全都一个人解决。

然,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是心疼啊。

他的音儿本该是备受疼宠长大的明珠,却在这个年纪遭受了本不该遭受的这些,是他这个做祖父的失职啊。

看着江家众人的神色,祁弘毅倒是对其产生了几分好感,这伙人最起码比沐府的那些人靠谱的多的多了。

“沐府如今也变得七零八落了,死的死走的走也算是报应了。”

江家众人闻言脸色虽然好了许多,但心底却对沐府依旧有些怒意,这笔账总归是要还的,不是么?

“你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外祖家?”司空奕摇着折扇,看向沐音啧啧感叹着:“看来南姜这一趟你倒是收获不小啊。”

沐府那几个刚消停会儿,这倒好又冒出来几个,看样子也都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倒是一点儿也不消停。

沐音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角,看向江老爷子道:“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想留在这里还是前往其他地方?”

毕竟,南姜是再也去不得了。

江老爷子道:“府里你舅母他们还在,褚擎此去必然会对她们出手,我虽暗地里埋伏了不少人,但也恐难万无一失。”

沐音蹙眉:“你们是想回去?”

“必须回去。”江淮沉声道。

“对,必须回去。”江傲亦是沉声附和道。

沐音看了他们一眼,淡淡道:“不必了,城内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今晚应当就能将人给接出来了。”

“真的?!”江家众人闻言当即舒展开了眉头,此事未解决他们一直心头难安,解决了此事他们也就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沐音道:“不出意外辰时就能见到她们了。”

“音儿,谢谢你。”江若衍轻声道。

谢谢你来到了南姜,谢谢你来到了江家,谢谢你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却帮了江家。

“你们的伤还需静养,稍后会有人过来送药,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沐音抬眸看了眼司空奕,司空奕轻叹一声,无奈从凳子上站起身随着沐音一道离开了房间。

而祁弘毅也与韩雪风有事相谈,自然也未多呆,一时间,房内倒只剩下了江家众人。

“沐府的事情要派人去查吗?”江淮道。

“查!”江老爷子沉声道:“此事定要追查到底,不论如何也要将这沐府上下查个清楚,还有那个阮府也要调查清楚,若是当真如他所言……”

后面的话江老爷子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而楼下掌柜还未从得了不少银子的喜悦中回过神来,陡然看到门口走来的人,连忙迎上前去:“哎呦,太守大人,您怎么大驾光临了?小二!快去准备一间上等的雅房。”

“雅房就不必了。”那太守身边的侍从摆手道:“太守今日前来是想来问一些事情。”

“大人请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掌柜连忙道。

“今日可是一同来了十几号人住店?”太守扫了眼四周,淡淡开口道。

掌柜点头道:“就在方才确实是来了十几号人,瞧样子也都是身份不凡的商贾,是不是他们有……”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掌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侍从冷声打断。

掌柜当即吓得冷汗淋漓:“是,是,是小人多言了。”

“他们在哪个房间?”太守道。

“就在二楼的房间。”掌柜道:“因为他们人多,除了几间其余都是他们的人。”

“还不赶快带路。”侍从冷喝一声。

“额……是,是。”掌柜连忙抬手,可一抬眼瞧见楼上的身影,微微一愣,连忙道:“这就是那两位公子。”

太守抬眼看去,便看到两道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走向另一边,顿时眯起了眼睛,侍从见状当即喊道:“楼上的两个,站住!”

沐音与司空奕早已注意到了下方,方才那一幕也不过是为了佯装一下而已,此番听到声音,侧首朝楼下看去,倒是正巧对上那太守打量的眼神。

沐音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淡淡挑眉道:“阁下是?”

“这乃是城内的太守郭大人,还不赶紧见礼?!”侍从冷声喝道。

太守?

沐音不动声色的敛下双眸,只听司空奕已然开口:“本公子道是谁呢?原来是太守大人啊,不知太守大人唤本公子二人所为何事啊?”

“大胆!”侍从当即指着司空奕斥道:“见到大人还不行礼,竟然还敢口出狂言!简直放肆!”

司空奕凉凉的扫他一眼:“本公子看你才是大胆,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不过一个小小的城内太守竟然还敢让本公子见礼?本公子的礼怕不是那么容易受的。”

“放……”侍从刚想呵斥,却被那太守大人抬手制止了,混迹官场这么些年,眼力价还是有的,此人如此张狂,怕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况且此番前来他本就是想要一探虚实,眼下自然不好撕破了脸面才是。

虽然并未笑颜,但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这位公子不知来自何处?”

司空奕摇了两下折扇:“自然是来自盛京。”

盛京?

太守眉眼一动:“想来另一位也是来自盛京地界了?”

沐音点头:“不知太守大人唤我二人所为何事?”

“二位都是来此经商的?”太守并未回答,而是反问道。

“这是自然。”沐音道:“府中与南姜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此番前来也是有一笔生意要谈。”

“二位不妨下来说话。”太守看向掌柜道:“准备一间上房,再上一盘上好的酒菜。”

“不必了。”不待那掌柜的应声,司空奕已然淡淡道:“本公子接下来还有事在身,太守大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太守面上的笑意冷淡了几分:“二位是第一次来这里谈生意?”

“怎么?”司空奕挑眉:“莫不是这里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每个地界自然有每个地界的规矩。”太守道:“二位前来这之前难道就没打听过这里的规矩?”

“不妨说说看。”司空奕唇角微勾,面上的笑容更加邪肆了几分。

只见那太守看了身边的侍从一眼,侍从当即道:“如果没有太守大人在前挡着,你们以为这生意是这么好做的?”

“哟?怎么着?这是来要银子的?”司空奕笑意吟吟的看向沐音:“你说咱们是给还是不给呢?”

掌柜见两人神色,连忙上前解释道:“二位公子,咱们这就是这个规矩,您二位想必也听说过如今局势不太平,做生意也不容易,每个前来这里做生意的商人都是如此,况且您二位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人,想来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是。”

“我还当真不太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司空奕看向那太守含笑道:“本公子有银子给,你有胆子花吗?”

太守心中登时一惊,怕是当真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但转念想到先前金将军所言的话,顿时便又恢复了镇定:“公子看上去也是明白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在这一方的地界上,他们才是最大的掌权者,俗话说得好天高皇帝远,只要他这口风严密,谁又能将他如何?

“敢问太守大人这银子是打算作何用途呢?”沐音挑眉道。

“自然是改善边境地区老百姓的生活。”太守道:“本官也不愿如此被人当做贪官,可边境地区的确生活不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朝廷没有发放银两?”沐音继续道。

“那些银两自然是不够的。”太守道:“你们这些商客既然想要从这经商,那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如果不守呢?”司空奕冷笑一声。

太守冷哼一声:“自然严惩不贷。”

“郭大人!”太守的话刚落,门外陡然一声低喝,只见一人一袭将军盔甲在身,身形凛冽,眉宇间更是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戾气,身上那股历经过战场的气息让人胆寒。

太守见到来人,当即迎了上去:“金将军。”

只见那金将军却错开身形,朝后面的人淡淡点头道:“世子,请。”

须臾,两道熟悉的身形自后面走出,可不正是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么。

“这么会儿功夫还真会惹麻烦。”司空奕嗤笑一声。

祁弘毅略有些心虚的撇开眼睛,他也不想这么快暴漏身份的好不好,谁让那伙人这么没眼力价呢,若是他一人还好,打一场也就罢了,可韩雪风不行,他身子骨刚好,可经不起折腾,暗处的人也不敢贸然现身,只能亮出身份了。

在听到司空奕开口的当下,那太守心里便是咯噔一下,再瞧着两人的神色,顿时心也跟着抖了两下:“金将军,这位世子是……”

金将军见他此番神色,怎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凛冽的目光狠狠地扫了他一眼,这才缓缓道:“这是晋王府世子以及他的朋友。”

晋王府世子?

那不正是驻守在幽州地界的晋王么?太守神情一愣,连忙行礼道:“下官眼拙,多有得罪,还请世子见谅。”

沐音朝祁弘毅打了个颜色,祁弘毅当即明了,淡淡道:“不知者不罪,算了,本世子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下官谢世子。”太守连忙道谢道。

“方才本世子听郭大人说什么规矩,本世子倒是有些好奇了,郭大人不妨说说这地界的规矩是什么?”祁弘毅道:“幽州与这华池关也都算是边境地界,正好本世子学习一下回去也好同父王说一说。”

金将军冷眼扫过那太守,太守被这凛冽的眼神当即吓得冷汗淋漓,再听到这最后一句话更是吓得一个颤栗,牵起嘴角想要笑一下,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世子说笑了,哪有什么规矩,要说这规矩也是咱们北楚的规矩不是,下官方才只不过是在说两句玩笑话而已,世子莫要放在心上。”

“方才这位太守大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司空奕幽幽道。

太守连忙道:“误会,方才都是误会。”

“这位是?”金将军看向司空奕与沐音方向。

“这是本世子的朋友。”祁弘毅扬了扬下巴:“此番本世子正是与他们一道前来的。”

金将军眸光轻闪了一下,笑道:“原来是世子的朋友,既然是世子的朋友,那自然也怠慢不得,不如各位全都移居将军府如何?”

祁弘毅正欲开口,沐音清冷的声音已然响起:“不必了,金将军的好意我等心领了,我们都是一介商贾,劳不得金将军费心。”

“对,本世子在这里住下就好,金将军就不必费心了。”祁弘毅亦是跟着附和道。

金将军若有所思的扫了沐音一眼,却是总觉得莫名有些熟悉,挑了下眉梢,道:“既然世子已经决定了,那本将军也不勉强,只是最近这华池关也不太平,世子初来乍到,难免会出现类似今日之事,本将军稍后会派些人过来保护世子的安全。”

话落,又扫了一眼躲在后方小心翼翼的掌柜一眼:“好生招呼世子,若是世子除了什么事,本将军拿你是问!”

掌柜一个冷战,连连应声道:“是,是,将军放心,小的一定将世子照顾好,绝不会出丝毫差错。”

金将军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世子先休息,本将军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稍后再来见世子。”

“金将军先去忙便是。”祁弘毅淡淡道。

待那金将军与那太守离开,沐音等人也回了房间,掌柜更是吩咐小心翼翼的伺候,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怎么回事?”沐音看向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先前她已经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暂时先不要亮出身份,只是没想到这眨眼的功夫,身份便已经大白天下了。

“小嫂子,我也不想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祁弘毅苦着一张脸道:“我们两个也只是在街上转一圈,哪曾想竟然遇到一群横行跋扈的纨绔,他们人多势众,我与他们打斗之时,身上的腰牌不小心掉了出来,正巧被人瞧见,那金将军也就过来了。”

原来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之时打算在街上走上一走,原本这些纨绔祁弘毅也并未放在心上,历经军营的几个月,急躁的性子自是磨平了不少,但对方却偏偏对上了韩雪风,祁弘毅最是见不得旁人欺负他,当即便是冲上去与人打斗了起来,哪曾想就是这么巧,身上的腰牌被人发现了,就算他想否认,当时的那种情形下他也否认不了了。

“人不仅笨还蠢。”司空奕毫不留情的嘲讽。

祁弘毅瞪了他一眼,却并未再说什么,在幽州这么些时日,他已经分外的领教过这位天机阁阁主的厉害了,虽然他不想忍着,可谁让他武功没有人家厉害呢?况且他还想要研究一下他手里的炮火呢,自然不能将人给得罪了。

如此,只能生生的受着了。

“你们觉得金将军此人如何?”沐音道。

祁弘毅道:“我先前倒是听父王说起过,金将军此人倒是骁勇善战,而且也极其聪明,在边境驻守的这些将军里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也算是深得君心的一位将军,今日的事情倒也是办得纹丝合缝,让人挑不出错来。”

“应当是个城府极深的人。”韩雪风补充道。

若是寻常人哪里会想到这些?此人若是友尚且还好,但若是敌,那可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沐音唤来卓风吩咐道:“去查一下当年祁景焕在军中历练都曾与哪些人有过关系?这位金将军与祁景焕的关系如何也要一并查出来。”

卓风犹豫了下道:“此事涉及较远,查出来最少也需要十天左右。”

“尽快去查,先将这金将军的事情调查清楚再查其他不迟。”沐音道。

“属下马上去办。”卓风应了一声便快速离开了房间。

“你的意思是……”韩雪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沐音点头道:“祁景焕当年在军中这么些年不可能没有一些亲信,如今他回归盛京,可没见他提拔过哪一个军里的人,若是换成你们,你们会这么做吗?”

祁弘毅摇了摇头,若是换成是他,不论如何,有些时候该提拔的还是要提拔的,哪怕是说些好话,也决计不会什么也不做。

“小音儿你的意思是这祁景焕早就暗地里将人转移了?”司空奕挑眉道。

“没错。”沐音道:“这么些年他不可能会一点也不跟他们联系,更不可能一点马脚也没有留下,他之所以如今有这个胆量闯入皇宫,那必然也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才是。”

如若不然,以祁景焕的性子,隐忍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突然就闯入皇宫挟持皇上呢?

祁弘毅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小嫂子,你的意思是……祁景焕早就暗地里将兵马转移到盛京里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大批的人马想要潜入盛京那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各个关卡都不是那么过的好吧?除非他们都有三头六臂还能飞,不然这么大批的人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潜入盛京。

“如果他是在控制皇宫的情况下再转移兵马呢?”韩雪风饶有所思的道。

祁弘毅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沐音道:“没错,祁景焕走的这一招险棋虽然危险,但却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如此一来就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到他的身上来了。”

愣了半晌,祁弘毅方才愣愣的道:“这……他也太心思缜密了。”

往日里他只是有些不太喜欢这个五哥,但这个五哥的性子他却也是知道一些的,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喜欢这个五哥,恐怕父王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手段吧?

韩雪风见他如此,轻叹一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前他肯定不会显露自己的本性。”

就像是他所在的那里一样,平日里对你笑脸相迎,下一刻就能对你刀剑相向。

“那……那三哥怎么办?”三哥可还是在盛京呢,祁景焕既然已经布下了这么多的人马,三哥只带了那么点人,怎么可能能将皇伯父救出来呢?

沐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清冷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沉默片刻,道:“如今褚擎病重,南姜此时怕也是暗潮涌动,你立即写信告诉你父王情况,让他派人将褚擎病重的消息传到南姜边境,相信过不了多久,幽州受困的情况就能缓解。”

“好,我马上书信给父王。”祁弘毅应声。

沐音点头道:“兰诺她们应当也快到这里了,暂时让她们先留在这里,至于盛京那边暂时先不要有所动作,若是这金将军当真是祁景焕的人,事情倒也容易多了。”

嗯?

祁弘毅蹙眉,这金将军若是祁景焕的人他们不是就更麻烦了吗?怎么会容易多了?

沐音显然没打算解释,此事她还需要好好计划一下。

另一边,金将军与太守离开酒楼以后,便是回了将军府,沐音那熟悉的面容一直浮现在脑海中,却一直未曾想起来到底是谁?

“金将军,今日之事……”太守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那晋王府世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若是以往,不过是个晋王府世子,哪里用得上金将军都如此放低姿态?更何况这是什么地界,这是华池关,是他们的地盘,何必怕一个小小的晋王府世子?

“你懂什么?!”金将军冷哼一声:“你知道这晋王府世子是哪边的人?”

“他不是……”话说到一半,太守陡然明了:“您的意思是?”

“如果晋王府世子出了什么事,你觉得晋王会怎么样?”金将军眯了眯眼,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个大好的机会送到了跟前,果真是踏破铁血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不少心力。

“这可真是一个好机会啊。”太守喜不自胜:“那咱们是不是要……”

太守抬手做了一个动作。

金将军摇了摇头道:“暂时先不要动作,今日见到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常人,尤其是那个白衣男子更是眼熟的很,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只是有些想不起来。”

太守蹙了蹙眉,想到那白衣男子的长相,顿时也觉得多了几分熟悉:“将军这么一说,下官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好像……”

顿了片刻,陡然想到什么,连忙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初送来的那副画像?”

嗯?画像?

金将军双眸一眯,俨然也想到了什么,沉声吩咐道:“来人呐!给本将军将书房的那副画像拿来!”

“是。”门外的人应了一声。

须臾,便有人捧着画像走了进来。

金将军一把拿过画像打开,看清上面的人双眸当即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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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盛京。

祁景焕再一次气急败坏的从宫里走出来,这段时日以来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父皇就是一直不肯松口,威逼利诱全然没有一点用,他的耐心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了,已经再没有精力做其他事情了。

宁振安早早的便在景王府等着了,待看到祁景焕的脸色,不用言语也知晓是又一次失败了,不过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若是皇上肯如软,那他们也就不用走到这一步了。

归根究底,皇上还是不愿立景王为储君。

“你来做什么?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祁景焕阴沉着脸色,冷冷开口道。

宁振安早就对其这种态度习以为常,点了点头,淡淡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皇上那边?”

提及此事,祁景焕脸色再次黑了几分,嘭的一声打翻了桌上的茶盏:“父皇到现在还想着那个病秧子!本王哪里不如那个病秧子了?!”

宁振安敛下双眸:“熠王始终是个祸害,留不得。”

“本王当然知道他留不得!”祁景焕面色阴郁:“只是他现在远在幽州,幽州更是晋王的地界儿,想杀他谈何容易!”

“在幽州咱们杀不了他,但在其他地方可就轻而易举了。”宁振安扬眉道。

“哦?”祁景焕挑眉:“丞相有什么高见?”

宁振安道:“咱们的大批人马前往幽州显然不容易,但若是派一两个杀手前往,可就容易多了,熠王如今身体抱恙在床,可熠王妃却可以行动自如,只要捉住了熠王妃,还怕引不出熠王吗?”

“晋王府守卫森严,想要捉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祁景焕道。

“晋王府不容易捉,同样可以将人引出来再捉。”宁振安道:“我已经派人打探过,熠王妃与幽州上官家的小姐上官筠交好,若是能将上官筠拿下,必能引出熠王妃,到时候再用熠王妃引出熠王,再来个一箭双雕岂不快哉。”

祁景焕眯起了眼:“好一个环环相扣啊。”

“王爷以为如何?”宁振安道。

“既然丞相已经将所有事情全都计划周密,本王自然同意,不过”祁景焕顿了一下,道:“本王要亲自杀了他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这个他是谁,不用说,宁振安也能明了。

宁振安动了动眸子,却是没有开口,自古以来唯有心狠手辣方才能成就大事也。

“此事就交给丞相去办了。”祁景焕道:“只有丞相办事本王才能放心。”

“是。”宁振安点头应了一声,而后又道:“王麟之的事情王爷打算如何?”

“不过一个废物,毁了就毁了吧。”祁景焕道:“瞧一下六部哪里有合适的人选,顶替他的位置。”

宁振安皱了皱眉,道:“只怕是有些困难,户部的事情向来严谨,再加上以往的人都是皇上亲自提拔,如今突然找一个人上去怕是会引起旁人的猜忌。”

户部不同于其他人选,万一出现任何纰漏,可就得不偿失了。

祁景焕亦是眉头紧锁,他倒是疏忽了这件事了,原本打算将王麟之归于麾下,却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废了,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待到明日朝堂问一下众大臣的意思,看哪个人合适就推上哪个位置吧。”

“可这万一”

“本王既然能将他推上这个位置,自然也有把握能收服了他。”祁景焕眸光闪过一抹戾色:“本王想要的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宁振安眉眼一跳,心头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便只听祁景焕道:“丞相放心,本王对丞相可是不会如此的,丞相乃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又是本王的岳丈,本王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于你才是。”

宁振安当即笑了:“王爷说的哪里话?本是一家亲,又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

祁景焕大笑两声:“丞相说的是啊,本是一家亲,不必如此见外。”

须臾,宁振安略微犹豫了下,方才道:“皇上那边王爷打算如何?”

祁景焕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本王不愿背上一个谋权篡位的罪名,丞相懂吗?”

“王爷”

“好了,本王累了,丞相先回府吧。”宁振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祁景焕冷声打断。

宁振安眸光微闪,终是没再说些什么。

祁景焕看着宁振安离开的背影,面色阴郁,神色晦暗莫名,不知在想些什么。

入夜。

皇宫到处笼罩着一层暗芒,虽灯火通明,但却冷得摄人。

“皇上,夜深了,您还是赶紧回寝宫休息吧。”李公公站在祁巍身后,小心翼翼的为其披上披风,小心劝慰道。

祁巍站在御书房门前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宫殿,心底却是凄凉一片,想他一生荣光,没想到临终却落得这么个下场,何其悲哀!

“皇上,所有事情也都是一时的,总会过去的。”李公公怎会不明白皇上心中所想,他跟在皇上身边也有十几载了,景王此番作为当真是伤了皇上的心了。

“现在朝堂如何了?”良久,祁巍方才缓缓开口道。

“朝堂上的大人们大多还是忠心耿耿的。”李公公道:“皇上且放宽心便是。”

“行了。”祁巍叹息一声:“你也别瞒朕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怎么会将自己往火坑里推。”

“还是有不少大人对皇上是忠心耿耿的。”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劝慰道。

祁巍冷笑一声,也亏得有这么些个忠心耿耿的,如若不然,如今他也不会处在这里了:“听说王麟之死了?”

李公公点头:“先前听闻景王想要拉拢他,而他也欲想归顺,只是没想到却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

对于此事,他也心存疑虑,此事也太过巧合了些,王麟之死的也实在是太是时候了,却又让人丝毫怀疑不起来。

祁巍冷笑一声,死的好,倒是省了他的心了。

“王麟之一死,他想要再提拔人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李公公垂下双眸,却是没有接话,有些事情不是他所能参与的。

陡然,一道悠扬的乐声响起,很轻,仅一下便消失了。

祁巍眉眼微动,淡淡道:“朕想一个人待会,你先下去吧。”

李公公垂眸应了一声:“那老奴就先告退了。”

待李公公离开后,祁巍侧首看了眼四周,这才缓步走到了御书房。

原本空无一人的御书房此刻却是多了一抹身影,修长的身形,俊朗熟悉的容颜,让祁巍顿时红了眼眶。

“你来了。”

没有惊讶,亦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声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饱含了无限言语的三个字。

“父皇。”祁瑾熠轻声唤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祁巍看着祁瑾熠红润的容颜,喃喃道。

“我没事。”祁瑾熠缓缓道:“先前因为一些事情的缘故,所以才欺瞒了父皇,我的身体无碍,早在十年前就已经被师傅调理好了。”

“真的真的好了?”祁巍仍旧是有些不敢相信,想他寻遍了大江南北的名医也未曾治好他皇儿的病,此生他最大的愿望便是他能无事,如今真的实现了!这真是太好了!

祁巍抚了下祁瑾熠的容颜,五指都变得有些颤抖。

祁瑾熠重重的点头,看着祁巍这番模样,心里一时间也是百味参杂,若是他早点将此事说出来,是不是

“好啊,真的好啊。”祁巍此时此刻真想仰天长笑三声,看来老天对他还是不薄的,他此生再无遗憾了。

“父皇这些日子在宫里受委屈了。”祁瑾熠缓缓道。

祁巍满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那个孽障现在暂时还不敢动朕,无非就是一些威胁罢了,如今你既然已经无碍,那朕就更没有什么怕的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父皇不能掉以轻心。”祁瑾熠道:“如今祁景焕隐藏的势力还无法预计,所以暂且还不能与他正面对上,父皇还是与他假意委实较为稳妥才是。”

祁景焕如今顾及到名声自然是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但若是被逼急了也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何况其身边还跟着宁振安此人,有此人在侧,他就不可能会一直这么拖延下去。

这也是他为何如此担忧的原因所在了。

“没事。”祁巍道:“朕心里有数。”

话落,却是走到御书房另外一侧,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枚令牌来,只见其令牌乃是圆形形状,且并未刻有什么纹样,只有一个小小的密字,若不细看还当真瞧不出来。

“这枚令牌你收着,这是一批皇家暗卫,必要时刻能护你安危,只要你手执令牌,他们就会认你为主。”

祁瑾熠蹙了蹙眉,并未抬手去接,而是道:“这枚令牌还是父皇收着稳妥,此番前来,我身边的人手已经足矣,不需要这么些人。”

“这令牌原本就是打算留给你的,只是当时你远在幽州,祁景焕又虎视眈眈,令牌绝不能落入他手,朕要亲自交给你才放心。”祁巍叹了口气缓缓道。

祁瑾熠依旧没有接下令牌:“我此番也不能日日呆在宫里,若是这段时日祁景焕突然出手,拿着这枚令牌,想来也能钳制他一时半刻,父皇还是自己留着吧。”

祁巍冷哼一声:“他敢?!”

若他当真胆敢如此行事,那他倒是还能高看他一眼,可惜呀,他怎么也改变不了他是个孽畜的事实!

话落,已然强行将手中的令牌塞给了祁瑾熠。

“王麟之的事情是你做的吧?”若说先前还有些事情不明白,在看到他的一霎那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清楚明白了。

祁瑾熠点头,并未打算隐瞒此事,王麟之的事情不过是个起始,后面还会有另外的王麟之出来,但他祁景焕敢做,他就敢杀。

只是不知道是他做的快还是他杀的多。

“这件事情做的好。”祁巍道:“户部的人绝不能让那孽障的人上去,一旦让他的人上去,那这六部可就全数落入了他的手中。”

这也正是他这么些年为何一直亲自挑选人的缘由所在。

祁瑾熠点头:“户部的人父皇心中可有人选?”

“随他折腾吧。”祁巍嗤笑一声道:“户部的人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提拔他手里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朝堂之上让众大臣推选,这大臣众虽然有不少是他的心腹,可也有不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想要选出人来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祁瑾熠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挑了挑眉,道:“父皇觉得胡方此人如何?”

“胡方?”祁巍蹙眉:“你说的是那个先前出任荆州抚台的那个胡方?”

祁瑾熠点头:“此人为人正派,是个眼底容不得沙子的人,在出任荆州抚台之时,倒也一直没有被利益所化,若是他能担任此职,祁景焕想要拉拢于他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朕记得他应当是皇后一族的人。”祁巍道。

“他与皇后乃是一母同胞的姐弟。”见祁巍皱眉,祁瑾熠解释道:“父皇放心便是,他虽与皇后是同出一脉的姐弟,但与皇后的关系并不好,也是因为他的性子,这些年亦是得罪了不少本家的人,所以他与本家的关系也并不融洽。”

“如此说来,他倒也不失是个好人选。”祁巍叹了口气道:“罢了,此事你就着手去办吧,朕也不想再费这个心了。”

祁瑾熠点头:“我立即吩咐人去办。”祁巍看着眼前这个仿若变了个人的皇儿,心底却满是欣慰,他已经老了,再也挣不动什么了,如今他也该放松下来了。

两个时辰后。“皇上,夜深了,您还是早些歇着吧。”御书房外,李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巍看向祁瑾熠,缓缓道:“回去吧,小心一些。”

祁瑾熠瞧了眼外面的天色,也知道不能多呆,点了点头道:“父皇一切小心。”

话落,身形一闪人便消失在了御书房内。

祁巍看着其消失的方向,目光一时间有些怅然,许久,叹息一声方才走到书房另一侧取出一道明黄色的诏书,看了许久,终是提笔落下。

华池关。

江老爷子与江淮等人的伤势上了药已经好了许多,再加上沐音留下的丹药,伤势自然痊愈的也快,而慕青与芫香还有江左等人也都已经赶在辰时到了酒楼,索性褚擎此时无暇顾及其他,他们倒是并未受什么伤,平平安安的来到了这里。

“原先以为这伙人是皇上那边派来的人,只是没想到却是小姐留下的人。”江左道:“也幸得小姐留下的这些人,这一路才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江老爷子点头:“音儿是个有谋略的人。”

所有的事情全都计划的很周密,就连他这个老头子也有些自愧不如了。

“小姐这边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江左虽然刚到这华池关,但有些事情却是比旁人知晓的要多一点的。

江老爷子蹙眉:“你说的是那个金将军?”

“这金将军好像有意在查探小姐的身份。”江左道:“这酒楼四周好像也埋伏了不少人。”

他已经暗自查探过,这周围埋伏的最少也有四十几人,也就是说这酒楼四周已经全被包围了。

“这里也不是太平的地界。”江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虽然昨日他们未曾说的太多,但想他也是身在朝堂数十载的人,又怎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北楚景王他倒是也略微有过耳闻,只因其年少时曾在军中立下过不少战功,虽年纪轻轻但却是一身的杀伐之气,可以说是从战场上侥幸存活下来的,当年听闻这些,他也曾有过一时感慨,只是没想到时过境迁,他竟是走到了这一步。

自古皇子多可怜,这也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正在此时,江傲江淮等人也到了房间。

“爹,您唤我们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吗?”江淮开口道。

“是不是音儿的事情?”江傲扬眉道。

“你们都坐吧。”江老爷子道:“今日将你们全都唤来,是有一事需要询问你们的意见,如今咱们江家定然是不会再回到南姜去的,以后定要有个打算才是,北楚也好西汉也罢,你们都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吧,大家商议一下。”

“自然是要跟音儿在一起的。”江老爷子的话音刚落,江若君的话已然响起了,他们这么千方百计的是为了什么,当然都是为了姑姑和音儿了,再说好不容易找到了音儿,怎么会再分开呢?反正他是不会离开的。

“嗯,小三说的没错。”江若修点头附和。

江老爷子抬眸看向江傲与江淮两人:“你们有什么想法?”

两人对视一眼,江傲道:“爹,三小子说的对,既然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音儿,自然是要与她在一起的。”

虽然她还未曾接纳他们,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是么?

“我也是这个意思。”江淮附和道:“不论将来如何,音儿是咱们江家的女儿,咱们就有责任来照顾她更何况她如今有孕在身身边就更需要人照料了。”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抬眸看向慕青与芫香两人:“你们两个的意思呢?”

慕青道:“老爷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次我们两个能安全无虞的回来也全靠了音儿帮忙,况且音儿又是咱们江家唯一的女儿,自然是要守在身边好生照顾的。”

“对,三小子说的对,音儿在哪我们就在哪,我和老爷想的一样。”芫香与江淮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音儿不仅救了她,而且还救了老爷和三小子,就连老二也是被音儿所救,可以说他们一家子人都是被音儿所救,他们自然是不愿离开的。

“老二,你怎么说?”江老爷子将目光看向一直未曾开口的江若衍。

江若衍沉吟了片刻,方才开口道:“音儿在北楚沐府长大,但沐府近些年来所做的事情咱们如今也都清楚了,可以说音儿如今是孑然一身,但是她嫁给了熠王便是王妃,咱们江家虽不似从前,但护住她还是可以的。”

江若衍的话很简单,有他们江家在,音儿便不可能被人欺负了去。

听完他们的各抒己见,江老爷子面上总算是多了几分笑意:“老二的意思正是我想说的,你们想必也都清楚了,如今音儿的身份特殊,而北楚眼下也不太平,沐府不作为,咱们江家的女儿咱们江家自己护,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江家的女儿!”

江若君闻言当即裂开嘴笑了:“爷爷说的对,音儿是咱们江家的女儿,咱们江家自己护。”

江傲等人闻言面上也都露出了些许笑意。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留下来,留在北楚。”江老爷子缓缓开口道。

“好。”其他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而此时的沐音还不知晓江家的这个决定,此刻她与司空奕祁弘毅韩雪风等正在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你打算怎么办?”司空奕挑眉道:“若是你想炮轰了这华池关,我倒是可以借你一些炮火用。”

沐音扫他一眼:“轰了这华池关简单,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百姓要怎么办?”

“左右又不是你的子民,你操这份闲心做什么?”司空奕嗤笑一声:“小音儿,我怎么发现你竟然越来越心软了,当年的那个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沐音神色一怔,眸光却是变得有些恍惚起来,而后却是淡然一笑,道:“百姓总是无辜的,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云门门主,而是熠王妃。”

云门门主可以不在乎天下百姓的死活,但是熠王妃却是不能。

司空奕撇了撇嘴却是没有再说什么,所以说啊,还是逍遥自在一个人的好,做事情起码可以不必这么束缚,不会像现在这般束手束脚的。

沐音侧首看向祁弘毅道:“附近的人可还在?”

祁弘毅点头道:“那金将军的人一直埋伏在酒楼附近,咱们的人也在附近。”

沐音点头:“咱们不能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韩雪风,你手下的人马现在能动的有多少?”

韩雪风沉吟了一下道:“大约有三十个。”

沐音看向司空奕:“这里可有天机阁的人?”

司空奕对上她的目光,神色闪过一抹无奈,缓缓道:“这里的确是有天机阁的人,不过人数不多,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十五人左右。”

当初若非因为安白手下的天下镖局一直走这条线路,他也不会安排一些人手在这里,只是没想到安白没用上,倒是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沐音沉吟了下道:“你们两个手上的人再加上一队骑兵,大约一百号人,足够了。”

“嗯?”祁弘毅不解:“一百多号人?小嫂子你打算做什么?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计划了?”

想到这个,眸光顿时亮了几分,满眼期待的看着沐音。

看着祁弘毅的神色,沐音倒是舒展开了眉头:“的确是有了一个计划,需要你来做。”

祁弘毅闻言顿时更加兴致勃勃了:“小嫂子,你快说,我肯定按照你的吩咐行事。”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沐音道:“只需要你在这城内四处闲逛,最好能每个地方都走一遍,当然,前提是让那太守陪着你。”

“小嫂子是打算”祁弘毅显然已经猜到了沐音的意思。

“看来这几个月你在火头军没白呆。”沐音勾唇笑了笑。

这倒是实话,如今的祁弘毅与先前的祁弘毅相比,确实是长进了不少,想法也更加成熟了,若是换成以前的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层的。祁弘毅挠了挠头发,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多少也得学点东西啊。”在军中的那几个月,自然也不是白呆的,总是要学会一些东西的,虽然他是呆在火头军里,但学到的东西却比旁人要多的多,别人能学到的他也能,别人学不到的他也能学的到。

这就是区别。

突然,司空奕与沐音神色一变,当即朝祁弘毅与韩雪风两人打了个眼色,两人瞬间明了,门外有人!

司空奕与沐音两人身在江湖多年,又是常年习武对于这些风吹草动自然是要比旁人要敏锐的多。

果不其然,须臾功夫,脚步声已然走到了房门前,顿了片刻,方才敲门道:“世子可在休息?”

祁弘毅自然是听出了金将军的声音,看了眼沐音,这才起身开门:“原来是金将军,金将军请进。”

金盛光抬眸看到沐音等人,眉梢一扬,倒是有些惊讶:“原来世子的这几位朋友也都在。”

“不过聚在一起闲聊罢了。”祁弘毅道:“不知金将军这么早前来是有何事啊?”

“世子住在这样的地方本将军实在是有些不放心,若是出了事情本将军也不好向晋王交代不是。”金盛光道:“本将军今日前来是想邀世子在府上小住一些时日,以便照顾。”“不必了,本世子在这住的挺好的。”开什么玩笑?住到他府上,那不就是被变相的软禁起来么?真当他有这么傻呢?

金盛光似乎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并不感到意外,反倒是笑了笑道:“既然世子不愿去府上小住那接风宴总是要赏光的吧?本将军已经在府上命人准备好了上好的酒菜,世子不会不赏本将军的这个光吧?”

祁弘毅正欲开口拒绝,只听那金将军又道:“这里毕竟是本将军的地盘,若是世子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本将军怎么向晋王交代?”

如此明晃晃的威胁,祁弘毅又怎会听不出来?当即面色便是沉了下来,正欲开口,却只听沐音的声音已然淡淡响起:“既然金将军盛情相邀,世子还是去一趟吧,这华池关美景纷繁,想必将军府更是别有一番景致,世子何不前去瞧瞧看?”

祁弘毅一噎,不知道小嫂子这是什么意思,这明摆着就是鸿门宴啊,他若是去了能不能出来都是个问题,倘若真的被软禁起来了,事情不是变得更糟了吗?

“还是这位公子说的对。”金盛光哈哈一笑道:“既然各位都是世子的朋友那也是本将军的贵客,既是贵客,那自然也要一并相邀,不知几位意下如何啊?”

“好啊。”沐音一口应下:“既然是金将军盛情相邀,我等自然愿意一览将军府景致了。”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先回去让人再好生准备一番,再过两个时辰就派人前来接各位。”目的达到,金盛光也不再久留。

“慢走。”

待那金将军离开后不久,卓风便匆匆赶来,道:“不好了,门主,附近的人马又多了一倍之多。”

沐音凤眸一凛,这金将军怕是已经猜出了什么了。

“你且带人留意下兰诺她们的动向,万不能让他们的人发现。”沐音吩咐道。

“是。”卓风应声。

“告诉所有人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吩咐行事。”沐音继续道。

卓风道:“我马上吩咐下去。”

沐音点了点头:“另外,今日我们前往将军府,你们定要保护好江家的人,他们身上的伤还未痊愈,不能再出现任何的事情。”

卓风慎重的点头:“属下明白。”

这江家的人是门主的亲人,他们就算是豁出命去也定然不会让他们受到丝毫的伤害。

待卓风离开后,祁弘毅才道:“小嫂子,那金盛光明摆着是没安好心,你为什要还要答应他?”

沐音勾了勾唇角,还未开口,一旁的司空奕已经摇了两下折扇开口道:“这就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厉害也不敢对你痛下杀手,你就放心吧。”

“谅他也没那个胆子!”祁弘毅冷笑一声,想要杀他,那也要看他够不够格!

司空奕挑了挑眉,自顾自的悠闲的饮起了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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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0章 将军府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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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擒贼先擒王

沐音与司空奕面色一变,脚尖点地瞬间飞身朝着声音处寻去,但只见祁弘毅站在韩雪风身侧一脸紧张的神色:“你怎么样?没事吧?”

而韩雪风的脚边则倒着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女子,侧着容颜瞧不清楚,但却一动也不动了。

“怎么回事?”沐音扫了眼旁边倒在花草中的女子,司空奕上前探了下其气息,朝沐音缓缓摇了下头。

人已经死了。

沐音蹙了蹙眉,正欲开口,便听到脚步声响起,金盛光的声音随之而来:“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诸位,本将军……”

声未到人先至,但却在瞧见地上的女子后,面色陡然一变:“翠柳?这是怎么回事?”

犀利的目光看向紧随而来的太守。

“这……下官不知道啊。”太守连忙道:“世子他们不许下官跟着,这……下官也是随着将军一起过来的啊。”

说着便是上前探了下那女子的气息,这一探,陡然吓得面色骤变:“将……将军,人……人死了。”

“什么?”金盛光骤怒,上前一探,人果真已经没了气息。

“世子能否给本将军一个解释?”金盛光看向祁弘毅,眉目间是毫不掩饰的戾气:“这是本将军夫人院里侍候的贴身丫鬟,向来乖巧听话,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世子可知道生了什么?”

祁弘毅冷笑一声:“你府上的丫鬟死了,你反倒来问本世子,难不成还是本世子杀了人不成?”

“世子说笑了。”金盛光虽是笑着,但眸中却并无半点笑意:“人死了,本将军身为这里的将军自然是要将事情调查清楚,更何况这翠柳还是本将军府上的人,翠柳死了,世子和诸位刚好就在旁边,难道世子和诸位不打算给本将军一个交代吗?”

“那不知道金将军想要什么交代?”沐音淡淡开口道。

“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还请诸位不要离开将军府,一切等本将军与郭大人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不可能。”

“好啊。”

祁弘毅与沐音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听到沐音的话,祁弘毅当即便是怔住了,小嫂子这是打算做什么?这姓金的孙子这是明摆着设了个圈套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这一点头,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无视祁弘毅的神色,沐音看向金盛光道:“既然将军开口了,我们可以留下来,但我等总归是商人,买卖还是要做的,倘若将军与太守迟迟调查不出真相,那我们也总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是么?”

金盛光沉吟了片刻,笑道:“这是自然,本将军也并非想要囚禁各位,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的好,至于云公子所言之事,云公子放心便是,将军府诸位来去自如,只是边境危险,须有几人跟着本将军才能放心。”

这是从暗处的监视变成了明处的监视了?

司空奕挑了挑眉,并未言语,于他而言,暗处明处并无区别,必要之时甩开就是。

“既如此,那就多谢将军的好意了。”沐音瞧了眼站在祁弘毅身侧一直未曾言语的韩雪风,缓缓道:“今日之事也将我这朋友吓得不轻,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

金盛光斜睨了眼韩雪风,见其目光呆滞俨然是被吓住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诸位,请。”

沐音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这里,司空奕紧随其后,饶是祁弘毅诸多不愿,但无奈还是携着韩雪风跟了上去。

金盛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郭太守道:“将军,这人怎么办?”

金盛光冷眼扫了那地上气息全无的女子一眼,冷冷道:“带上两个人将这里处理干净。”

他想要的事情已经达成,至于这些与他又有何干系?!

“是。”郭太守连忙应声。

金盛光所安排的住处正是将军府的中心侧,距离其所住的院落不过仅隔了一座院子而已,金盛光的院落自是有重兵把守,而他们被安排在这里,这金盛光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小嫂子,你为什么要答应那孙子留下来?!他这不是明摆着在引咱们下套吗?”祁弘毅憋了一路,到底还是有些憋不住了。

他就不明白了,以小嫂子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这姓金的孙子打的什么算盘才是啊,可既然知道为何偏偏要入这虎口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待沐音开口,司空奕已然悠悠然的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祁弘毅下意识的开口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空奕幽幽的吐出八个字。

祁弘毅当即便是黑了脸,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眼下他们的形势根本容不得他们入这虎穴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也说不定啊。

“怎么回事?”沐音看向韩雪风。

“你还是看出来了。”韩雪风叹息一声:“那金将军恐怕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沐音挑眉,只听韩雪风继续道:“我之所以应下他的话,只是因为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你的人?”

韩雪风点头:“准确而言她应该是我母亲身边的人,自她离世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此人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

“我就说当时你答应姓孙那孙子的要求我就不明白,原来是这样啊”祁弘毅恍然:“那你在花园见到她了?”

韩雪风摇头:“当时迷了方向,就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人就倒在了眼前,后面的事情也就是你们全都出现了。”

“这姓金的果真都是谋划好的。”祁弘毅猛地拍了下桌子,狠狠道:“他就是想将咱们困在这里,这老东西果肯定是祁景焕的人无疑!”

“既然他都将咱们请来了,咱们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有些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沐音抚着桌上的茶盏,凌厉的凤眸闪过一丝戾气。

嗯?

祁弘毅一怔,而后眉眼间尽是兴味:“小嫂子,你打算做什么?让我去办吧。”

“擒贼先擒王,捉贼自然是要拿脏。”沐音缓缓道。

韩雪风眉眼一动:“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司空奕挥了下折扇:“你就不要参合了,这姓金的看上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莫要让他现你的身份,其他事情你也不要自己动手了。”

沐音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眼下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弘毅,这两日你设法到金盛光手下的兵营走一遭探一下他们的口风,若是他们知晓金盛光的谋算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你就找人有意无意的将消息散播出去,注意各方反应。”

祁弘毅这次倒是一点就透:“小嫂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稳妥。”

沐音点头看向韩雪风道:“金盛光既然已经知道的你的身份,近段时日你还是不要动作的好,以免他产生疑心。”

“好。”韩雪风应声。

另一方面,酒楼,沐音等人迟迟未归,江家众人难免心焦。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江傲有些坐立难安,说好的只是去去就回,现在已经五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人影。

“他们四个人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江若衍道:“那个金将军既然知晓祁弘毅的身份,应当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暂时应当不会有危险。”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那金将军是人还是鬼?万一他当真图谋什么,音儿岂不是危险了?”江若君并不相信那金将军的为人,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总感觉此人有些不怀好意。

“不行,我得去将军府看看。”说着就欲往外走去。

“小三,别冲动。”江淮道:“若是当真出了事,音儿必定会让人传来消息的,附近都是金将军的人马,咱们也不能贸然行事,再等等。”

“是啊,还等再等等吧。”慕青附和道。

“江老爷子。”

正在此时,门外卓然的声音响起。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江家众人显然对于沐音身边的这几人都很是熟悉了,当即便是听出了卓然的声音,江若君更是连忙上前打开了房门:“怎么样?是不是音儿有消息了?”

卓然点头道:“主子怕诸位担心,特地让我前来告知诸位一声,这几日她们都会在将军府住下,诸位安心在此休养身体便是。”

对于江家一行人,卓然等身为沐音的得力助手,自然清楚明白他们与自家主子的关系,眼下更是瞧见他们对主子上心的程度,他们亦是愿意用恭谨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一直未曾言语的江老爷子面色这才好了许多,点了点头朝卓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对于江老爷子卓然等人态度还是十分恭谨的:“江老爷子请放心,这周围虽然金将军的人马还在,但我们的人马也都在,若是江老爷子想做什么尽可放心就是。”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待卓然离开后,江淮方才看向江若君,瞪了他一眼道:“这下可以等着了?”

江若君俨然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依旧不肯放松:“那金将军明显就不是个好人,音儿在他那里还是不太安全,我还是要去瞧瞧的。”

“胡闹!”江老爷子呵斥一声。

江若君陡然吓得微颤了一下:“爷爷……”

江老爷子道:“你们都老实的在这呆着,音儿既然决定住在将军府,那必然有她的计划,像你这么贸然的过去,万一打乱了她的计划怎么办?”

“我很小心的……”江若君垂眸小声的呢喃了一声。

对自家爷爷,他还是不太敢反驳的。

“这几日你们三个无事就去街上走走,音儿想做什么,你们就在后面帮一把,打探一下街面上的消息,你们都是生面孔,有些事情办起来会省去不少麻烦。”江老爷子吩咐道。

江若修第一个点头道:“好。”

对此江若衍与江若君自然也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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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1章 捉贼先拿脏

沐音与司空奕面色一变,脚尖点地瞬间飞身朝着声音处寻去,但只见祁弘毅站在韩雪风身侧一脸紧张的神色:“你怎么样?没事吧?”

而韩雪风的脚边则倒着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衫的女子,侧着容颜瞧不清楚,但却一动也不动了。

“怎么回事?”沐音扫了眼旁边倒在花草中的女子,司空奕上前探了下其气息,朝沐音缓缓摇了下头。

人已经死了。

沐音蹙了蹙眉,正欲开口,便听到脚步声响起,金盛光的声音随之而来:“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了诸位,本将军……”

声未到人先至,但却在瞧见地上的女子后,面色陡然一变:“翠柳?这是怎么回事?”

犀利的目光看向紧随而来的太守。

“这……下官不知道啊。”太守连忙道:“世子他们不许下官跟着,这……下官也是随着将军一起过来的啊。”

说着便是上前探了下那女子的气息,这一探,陡然吓得面色骤变:“将……将军,人……人死了。”

“什么?”金盛光骤怒,上前一探,人果真已经没了气息。

“世子能否给本将军一个解释?”金盛光看向祁弘毅,眉目间是毫不掩饰的戾气:“这是本将军夫人院里侍候的贴身丫鬟,向来乖巧听话,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世子可知道生了什么?”

祁弘毅冷笑一声:“你府上的丫鬟死了,你反倒来问本世子,难不成还是本世子杀了人不成?”

“世子说笑了。”金盛光虽是笑着,但眸中却并无半点笑意:“人死了,本将军身为这里的将军自然是要将事情调查清楚,更何况这翠柳还是本将军府上的人,翠柳死了,世子和诸位刚好就在旁边,难道世子和诸位不打算给本将军一个交代吗?”

“那不知道金将军想要什么交代?”沐音淡淡开口道。

“在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还请诸位不要离开将军府,一切等本将军与郭大人将事情调查清楚再说。”

“不可能。”

“好啊。”

祁弘毅与沐音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听到沐音的话,祁弘毅当即便是怔住了,小嫂子这是打算做什么?这姓金的孙子这是明摆着设了个圈套就等着他们往里钻呢,这一点头,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

无视祁弘毅的神色,沐音看向金盛光道:“既然将军开口了,我们可以留下来,但我等总归是商人,买卖还是要做的,倘若将军与太守迟迟调查不出真相,那我们也总是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是么?”

金盛光沉吟了片刻,笑道:“这是自然,本将军也并非想要囚禁各位,只是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的好,至于云公子所言之事,云公子放心便是,将军府诸位来去自如,只是边境危险,须有几人跟着本将军才能放心。”

这是从暗处的监视变成了明处的监视了?

司空奕挑了挑眉,并未言语,于他而言,暗处明处并无区别,必要之时甩开就是。

“既如此,那就多谢将军的好意了。”沐音瞧了眼站在祁弘毅身侧一直未曾言语的韩雪风,缓缓道:“今日之事也将我这朋友吓得不轻,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

金盛光斜睨了眼韩雪风,见其目光呆滞俨然是被吓住的模样,面上闪过一丝讥讽,淡淡道:“诸位,请。”

沐音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这里,司空奕紧随其后,饶是祁弘毅诸多不愿,但无奈还是携着韩雪风跟了上去。

金盛光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冷硬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郭太守道:“将军,这人怎么办?”

金盛光冷眼扫了那地上气息全无的女子一眼,冷冷道:“带上两个人将这里处理干净。”

他想要的事情已经达成,至于这些与他又有何干系?!

“是。”郭太守连忙应声。

金盛光所安排的住处正是将军府的中心侧,距离其所住的院落不过仅隔了一座院子而已,金盛光的院落自是有重兵把守,而他们被安排在这里,这金盛光的意思自然也是不言而喻了。

“小嫂子,你为什么要答应那孙子留下来?!他这不是明摆着在引咱们下套吗?”祁弘毅憋了一路,到底还是有些憋不住了。

他就不明白了,以小嫂子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这姓金的孙子打的什么算盘才是啊,可既然知道为何偏偏要入这虎口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待沐音开口,司空奕已然悠悠然的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祁弘毅下意识的开口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空奕幽幽的吐出八个字。

祁弘毅当即便是黑了脸,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眼下他们的形势根本容不得他们入这虎穴啊,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也说不定啊。

“怎么回事?”沐音看向韩雪风。

“你还是看出来了。”韩雪风叹息一声:“那金将军恐怕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沐音挑眉,只听韩雪风继续道:“我之所以应下他的话,只是因为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一个人。”

“你的人?”

韩雪风点头:“准确而言她应该是我母亲身边的人,自她离世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此人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她。”

“我就说当时你答应姓孙那孙子的要求我就不明白,原来是这样啊”祁弘毅恍然:“那你在花园见到她了?”

韩雪风摇头:“当时迷了方向,就看到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紧接着人就倒在了眼前,后面的事情也就是你们全都出现了。”

“这姓金的果真都是谋划好的。”祁弘毅猛地拍了下桌子,狠狠道:“他就是想将咱们困在这里,这老东西果肯定是祁景焕的人无疑!”

“既然他都将咱们请来了,咱们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有些对不起这大好的机会?”沐音抚着桌上的茶盏,凌厉的凤眸闪过一丝戾气。

嗯?

祁弘毅一怔,而后眉眼间尽是兴味:“小嫂子,你打算做什么?让我去办吧。”

“擒贼先擒王,捉贼自然是要拿脏。”沐音缓缓道。

韩雪风眉眼一动:“你的意思是?”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司空奕挥了下折扇:“你就不要参合了,这姓金的看上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莫要让他现你的身份,其他事情你也不要自己动手了。”

沐音自然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但是眼下有些事情却不得不做:“弘毅,这两日你设法到金盛光手下的兵营走一遭探一下他们的口风,若是他们知晓金盛光的谋算也就罢了,若是不知道,你就找人有意无意的将消息散播出去,注意各方反应。”

祁弘毅这次倒是一点就透:“小嫂子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办的稳妥。”

沐音点头看向韩雪风道:“金盛光既然已经知道的你的身份,近段时日你还是不要动作的好,以免他产生疑心。”

“好。”韩雪风应声。

另一方面,酒楼,沐音等人迟迟未归,江家众人难免心焦。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江傲有些坐立难安,说好的只是去去就回,现在已经五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人影。

“他们四个人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江若衍道:“那个金将军既然知晓祁弘毅的身份,应当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暂时应当不会有危险。”

“话是这么说,可谁知道那金将军是人还是鬼?万一他当真图谋什么,音儿岂不是危险了?”江若君并不相信那金将军的为人,虽然只是见过一面,但总感觉此人有些不怀好意。

“不行,我得去将军府看看。”说着就欲往外走去。

“小三,别冲动。”江淮道:“若是当真出了事,音儿必定会让人传来消息的,附近都是金将军的人马,咱们也不能贸然行事,再等等。”

“是啊,还等再等等吧。”慕青附和道。

“江老爷子。”

正在此时,门外卓然的声音响起。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江家众人显然对于沐音身边的这几人都很是熟悉了,当即便是听出了卓然的声音,江若君更是连忙上前打开了房门:“怎么样?是不是音儿有消息了?”

卓然点头道:“主子怕诸位担心,特地让我前来告知诸位一声,这几日她们都会在将军府住下,诸位安心在此休养身体便是。”

对于江家一行人,卓然等身为沐音的得力助手,自然清楚明白他们与自家主子的关系,眼下更是瞧见他们对主子上心的程度,他们亦是愿意用恭谨的态度来对待他们。

一直未曾言语的江老爷子面色这才好了许多,点了点头朝卓然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安心等着便是。”

对于江老爷子卓然等人态度还是十分恭谨的:“江老爷子请放心,这周围虽然金将军的人马还在,但我们的人马也都在,若是江老爷子想做什么尽可放心就是。”

江老爷子点了点头,待卓然离开后,江淮方才看向江若君,瞪了他一眼道:“这下可以等着了?”

江若君俨然松了一口气,可嘴上却依旧不肯放松:“那金将军明显就不是个好人,音儿在他那里还是不太安全,我还是要去瞧瞧的。”

“胡闹!”江老爷子呵斥一声。

江若君陡然吓得微颤了一下:“爷爷……”

江老爷子道:“你们都老实的在这呆着,音儿既然决定住在将军府,那必然有她的计划,像你这么贸然的过去,万一打乱了她的计划怎么办?”

“我很小心的……”江若君垂眸小声的呢喃了一声。

对自家爷爷,他还是不太敢反驳的。

“这几日你们三个无事就去街上走走,音儿想做什么,你们就在后面帮一把,打探一下街面上的消息,你们都是生面孔,有些事情办起来会省去不少麻烦。”江老爷子吩咐道。

江若修第一个点头道:“好。”

对此江若衍与江若君自然也没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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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2章 墙倒众人推

“哎,听说了没有?咱们城内有大事要发生啊。”纷扰嘈杂的街道上,两男子站在一侧,其中一男子神秘兮兮的开口道。

“啊!”男子恍悟:“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就是从兵营里传出来的对不对?”

“是啊。”另一男子附和道:“当初我还不信呢,你说这金将军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嘘!小声点。”男子扯了把他的胳膊:“你还想不想活了?”

随即小心翼翼的抬眸望了眼四周,这才道:“走,咱们去茶楼再说。”

说着,便是拽着人去了茶楼。

“我跟你说啊,这事十有**是真的。”茶楼内,男子啧啧感叹道。

“哎,怎么说?莫不是你知道什么内幕?”当即有人围了上来:“我就说这事不可能凭空捏造出来的。”

“你说咱们在这华池城这么些年,什么时候涨过赋税?为什么偏偏就今年涨了呢?”

“啊!”有人惊呼:“你的意思是咱们之所以会涨赋税是因为金将军谋逆需要大量的银两?”

“可不是么?”男子道:“听说啊,如今盛京人心惶惶,生怕是要打起来啊。”

“那也不能坑了咱们城内的老百姓啊。”有人愤愤不平:“凭什么他们谋逆要拿咱们这华池城开刀啊,咱们可不能做这替死鬼。”

“说的是啊,但是咱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啊?”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相对无言,是啊,他们只不过就是小小的小老百姓,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古以来将王相争,倒霉的往往都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

金将军府。

“小嫂子,事情都办妥了。”祁弘毅兴致勃勃的道:“如今整个城内都知道了金盛光要谋逆的消息了,兵营里的士兵现在也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不得了。”

“很好。”沐音点了点头:“这两日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祁弘毅挠了挠头:“金盛光这老贼敛了这么多钱财,对手下的士兵却苛刻的一毛不拔,手底下的人早就对他怨声载道了,此事一出,估计也是墙倒众人推了。”

“那咱们的计划?”司空奕挑眉道。

“再等等。”沐音道:“金盛光现在想必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待事情爆发到顶点时,咱们再动手。”

“好,听你的。”司空奕折扇一收,缓缓道:“密函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已经让人送往盛京了,快马加鞭约莫三日便能到,咱们必须在这三日内将这里的事情解决。”

“三日足够了。”沐音道沉吟了片刻道:“只是咱们这边的人马太少了,在那边的人来之前必须先将这里的人马全数归于麾下。”

“这倒是个问题。”司空奕挑了挑眉:“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题。”

想当初他的天机阁不过让她带了短短两日不到,就有一大半的人倒戈了,这些人就更不是问题了。

沐音勾了勾唇角,朝祁弘毅道:“先将一切都准备妥当,此事必须万无一失。”

“好,但是那个郭太守要怎么办?”祁弘毅皱眉道。

“暂时先留着他。”沐音道:“此人胆小怕事,出不了什么乱子,必要之时还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事情。”祁弘毅道:“我先找人盯住他,免得他出来坏事。”

沐音点了点头:“让下面的人留意一下金盛光最近的动作,摸清楚他身边暗处有多少人马。”

“好。”祁弘毅点头。

另一边。

“嘭——”一只茶盏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金盛光阴郁着一张脸看向站在下首的郭太守道:“查清楚了没有?到底是什么人在外造谣?”

郭太守额角被碎片划了一道血痕,却是不敢动作分毫,瑟缩着身子道:“听说……听说是从……从兵营里传出来的。”

“查!给本将军狠狠的查!”听到是从自个手底下传出来的,金盛光当即便是更加震怒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散布这谣言的人给本将军查出来!”

“……是!”郭太守忙不迭的点头。

“西院里他们还安不安分?”金盛光道。

郭太守连忙道:“除了晋王世子这两日耐不住性子到处走动,其他三个都一直呆在院子里未曾出去过。”

“看住他们,尤其是那个云门门主,给我盯紧了。”金盛光沉声道。

“是,下官一定让人盯紧了。”郭太守道:“只是那个韩雪风要不要?”

郭太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金盛光沉吟了片刻,摇头道:“暂时先不要对他出手,虽然他没什么用,但是他与那云门门主看上去交情匪浅,又与晋王世子关系不错,先留着他,说不定以后会有用。”

“还是将军想的周到。”郭太守恭维道。

金盛光脸色好了一些:“还有那个司空奕暂时也不要让人去动他,我总觉得这人邪的很,他的身份还没有消息?”

郭太守摇了摇头,对于在他也很是疑惑,为何此人的身份一点都查不到?

“算了,先不用管他。”金盛光摆了摆手道:“你现在赶紧将谣言的事情给调查清楚了,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事!”

“下官明白。”郭太守连忙道。

城内谣言愈演愈烈,百姓更是闹得人心惶惶,金将军意欲谋逆的事情更是成为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愈是如此,百姓便愈是愤懑,以至于不少人纷纷闹到了金将军府门前意欲讨要一个说法。

金将军本就恼怒此事,见此情形更是火上浇油,命人将其全部暴力驱赶了开来,正因如此,更是激起了民愤,不少商贾人士更是私下里买通了打手打上了将军府内,虽未成功,但这一波接着一波的事端却教金盛光愈加没有耐心了。

加之兵营内的事端,所有人对于金盛光简直是要群起而攻之了。

入夜,金盛光如往常一般处在书房听闻城内愈演愈烈的传闻而恼怒不已:“混账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本将军要你们何用?”

跪在下面的两人瑟瑟发抖,垂着眸子不敢多言。

“去抓几个说的最厉害的,将他们压到刑场上去,本将军倒是要让他们亲眼瞧瞧污蔑本将军的下场是什么!”金盛光冷声吩咐道。

“是。”

就在两人应声的当下,陡然一道银芒闪过,两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倒在了地上,而脖颈间赫然挂着一道血痕,人早已没了声息。

“什么人?!”未等金盛光将身边的长剑拔出,颈间已然多了一个冷冰冰的长剑。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什么本将军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本将军。”金盛光背对着人根本看不清身后人的模样,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胆战心惊。

“金盛光暗中协助景王谋逆,奉熠王妃之命,杀无赦!”

声音落地,长剑动。

金盛光惊恐的眸光仍在,人已然没了气息。

翌日。

金盛光身死的消息已然传开,本就热闹的华池城更加热闹了几分,对于金盛光的死,无论百姓亦或是其手下的士兵皆是拍手称快,如今人死了,他们也不必做那替死鬼了。

金盛光一死,华池城自是群龙无首,郭太守早已被此事吓破了胆子,整日呆在府里不敢出门,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然,就在此时,晋王府世子手持金盛光的令牌将其收下所有的士兵全数收于麾下,并昭告城内金盛光的罪行,这一举措自是引得众人拍手称快。

而金盛光如何身死的原因却再无人提及。

盛京。

景王府。

“王爷这么急匆匆的唤我来,不知所为何事?”宁振安从丞相府匆匆赶来,进来便看到祁景焕坐在书桌前,略显沉郁的神色竟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是从华池城送来的消息,丞相不妨瞧瞧看。”祁景焕将打开的密函递给宁振安。

宁振安接过密函,垂眸便是看了起来,愈往后看面上的神色却是愈加轻松:“这是个绝好的时机啊,王爷。”

祁景焕五指轻扣着桌面:“本王跟丞相想的一样,只是这华池城还需要走一遭,丞相认为什么人合适?”

“这……”宁振安蹙了蹙眉:“王大人近日不是刚从兵营归来,由他前去是不是妥当一些?”

祁景焕摇了摇头:“他的身份不适合此时前往华池城,而且本王还有事情要他去做。”

“那王爷的意思是……”

祁景焕看向宁振安:“不满丞相,本王此番想让丞相前往华池城走上一遭,这一来,丞相乃是本王最信任的人,这二来,由丞相前往才不会惹人过多的怀疑。”

宁振安目光一闪:“王爷打算让我以什么身份前往?”

“很简单。”祁景焕道:“华池城粮草紧缺,丞相前往押运,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的。”

“这……”

“丞相尽管放心,待此事办成,本王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这难道不是丞相最想看到的么?”祁景焕唇角带着笑意,阴郁的眸光却未变分毫。

宁振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既然王爷已经计划好了,那本相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本王这就命人下去安排。”祁景焕神色显然好了不少,但却并未看到宁振安眸底一闪而过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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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尾声了,快要完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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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3章 宁振安到

华池城。

金盛光一死,将军府自是被清理了一番,没了这些虎视眈眈的目光,自是也没了顾忌,与其住在酒楼倒不如住在这里来的方便,是以沐音等人并未离开将军府,连带着也将江家众人接到了将军府上,原先暗处的人马也转为明处,理所当然的驻守在了将军府内。

“兵营里的事情全都解决好了?”司空奕喝着茶水,好不惬意。

“那当然。”祁弘毅眉眼兴奋:“之前你答应我的只要我解决兵营的事情就给我看炮火的事情你可不能反悔。”

司空奕斜睨了他一眼:“本公子自然是说话算话。”

“那就好。”祁弘毅放心了。

“也该回来了。”司空奕喃喃道。

话音刚落,门外的脚步声便响起来了,祁弘毅连忙站起身打开门道:“怎么样?小嫂子没事吧?”

慕青笑道:“没事,音儿的身子好的很,小家伙们也都好得很。”

祁弘毅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嫂子,你快坐。”

“等回头啊,我去给你多煲些汤,对身子好。”芫香在一旁道:“这段时日身子越发的重了,还是要多休息的好。”

“对,对,有什么事情让你那三个哥哥去做,你吩咐他们就是了,不用自己动手。”慕青也附和道。

沐音有些无奈:“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况且我还是个医者,没事的。”

“俗话说的好,医者不自治,还是让其他大夫瞧瞧的好。”慕青道:“这段时日你就安心在府上养着,其他事情你就不必太操心了。”

“没错,你还是养着吧。”司空奕缓缓道:“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安白他们几个能杀了我。”

若不是他们幽州的事情脱不开身,他们早就一道过来了,他们对小音儿的重视程度那可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

正在此时,门外卓风的声音响起。

“门主,初一回来了。”

沐音挑眉,慕青道:“音儿,你先忙,我们去瞧一瞧厨房有什么食材。”

说着不待沐音答话,两人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让他进来。”沐音吩咐道。

须臾,初一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间。

“属下见过王妃。”初一恭谨的行了一礼。

“盛京的情形如何了?”沐音道。

“景王快要坐不住了,王爷那边暂时很安全,景王并不知道王爷已经到了盛京,王爷此次特命属下带了一对人马过来保护王妃的安全。”初一答道。

“哦?”沐音挑眉:“你带来的有多少人?”

“五十八人。”

“那咱们这次的人马就不用愁了。”祁弘毅道:“三哥还真是神机妙算啊。”

“王爷说这边的形势有些复杂,南姜虽然异动,但也很有可能会对这里下手,这里还是早做防范的好。”初一开口道。

“小嫂子也早就料到了这些,边关这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们肯定不会攻下这里。”祁弘毅信誓旦旦的道。

“初一,你现在带着一对人马前往边关方向埋伏起来,切记此番行动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沐音道:“另外,咱们这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了。”

“是。”初一应道。

“好,我现在就吩咐下去。”祁弘毅也应了一声。

五日后。

“门主,人已经来了。”卓风道。

“来的倒是挺快。”沐音勾了勾唇角:“跟紧他,等他进城再派人将他迎进府里来,万不能让他产生丝毫的怀疑。”

“门主放心,所有的一切全都准备就绪,就差他出现了。”卓风道。

“很好。”沐音道:“将那郭太守也一并带上,有他在,宁振安这只老狐狸才会消除一些戒心。”

“是。”

城门外,宁振安看着城门口驻守的士兵,眉梢微扬,唇角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多少年了,他还是来到了这里,越过了这座城池,所有的一切都将如愿。

“下官恭迎丞相来迟,还请丞相恕罪。”

正在此时,一声高呼响起,郭太守战战兢兢的从城内走来,身边一左一右跟着卓风与卓然两人。

“郭大人?”宁振安显然是认识郭太守的,言语之间并不陌生:“多年未见,郭大人可还好?”

郭大人惶恐:“劳丞相惦念,下官……一切都……好。”

“哦?”宁振安瞧了眼周围,不由蹙眉:“怎么不见金将军?”

“金将军他……”郭大人迟疑了片刻,明显察觉到来自背后匕首的威胁,想到自己身上中的毒,连忙道:“金将军他受了伤,卧病在床,不能出来迎接,特命下官前来,还望丞相恕罪。”

“既是将军身体有恙,本相自是体谅。”宁振安面上的笑容已经淡了几分。

郭太守连忙道:“将军早已在府中备好了酒席,迎接丞相大驾光临,丞相请。”

宁振安扫了眼四周,而后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宁振安与郭大人赶到将军府之时,将军府的一切早已准备妥当,琳琅满目的酒菜摆满了整个桌面,看上去甚是丰盛。

“丞相请入座。”郭太守连忙将人引到上座。

看着眼前的一切,宁振安心情俨然好了不少:“看来金将军准备的很丰盛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郭太守战战道:“将军马上就到,还请丞相稍等一二。”

“金将军有恙在身,本相自当体谅。”宁振安淡淡道。

可两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却是依旧不见金盛光的人,宁振安面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阴郁。

郭太守在旁看着这一切,早已吓得冷汗淋漓,双腿也止不住的打颤,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正欲开口,此事只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宁相,多日未见,可还好?”

宁振安回头,待看清来人,陡然瞪大了双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不会在这里?还是说宁相不想在这里看到我?”彼时,沐音一袭女装款步而来,凤眸微挑,唇角微扬,只是神色却是有些冷淡。

宁振安俨然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目光从沐音的脸上移到其凸起的腹部,轻笑一声,却是漫不经心道:“熠王妃不在幽州好生养胎,怎么跑到这边关来了?这万一有个什么差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沐音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在其对面坐下,缓缓道:“宁相与景王在盛京逼宫篡位,本妃如何能安稳的在幽州养胎呢?”

宁振安脸色微变,却是笑道:“看来熠王妃的消息很灵通啊。”

“宁相的消息可不怎么灵通。”沐音淡淡道。

宁振安眸光微变:“熠王妃身在边关,不知熠王此刻身在何处?”

沐音斟了杯茶,缓缓道:“自然是在盛京。”

“什么?”宁振安腾地一声从凳子上站起:“你说祁瑾熠在盛京?”

“宁相何必着急?还是坐下来与本妃好好聊聊才是。”沐音轻抿了口茶,淡淡道。

宁振安也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沉了沉眸子,重新落座道:“听熠王妃的意思,熠王早就已经在盛京了?”

“自然。”沐音道:“景王与宁相逼宫,王爷自然是要赶到的,否则岂不成了不孝?”

此言一出,宁振安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这可不是在说景王不孝么?

“据本想所知,熠王进京并未进宫面圣。”

“王爷若是进宫,恐怕还未见到皇上就已经命丧黄泉了吧。”沐音缓缓道。

宁振安眯眼:“熠王妃现在将事情告诉本相,难道不怕本相将事情告诉景王?”

“告诉景王?”沐音嗤笑一声:“那也要看宁相今日能不能走出这个大门。”

宁振安心里陡然一惊,下意识感觉不对:“金将军呢?你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沐音淡淡道:“金盛光意图谋逆,按照北楚立律,自然是要抄斩。”

“你杀了他?”宁振安此刻眸中满是震惊,他想到最糟的情况不过是金盛光被囚,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竟然胆敢将人给杀了!

那他此行的目的……

越想越是后怕。

看着宁振安变幻莫测的脸,沐音笑了:“宁相不必着急,本妃不会杀你,本妃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很宁相聊聊呢。”

“你究竟想干什么?”宁振安心头闪过不安。

沐音没有接话,而是兀自端着茶杯,缓缓道:“有一件事宁相应当很感兴趣,宁相可要一听?”

“什么事?”宁振安下意识开口道。

“南姜皇上病重,各个皇子争相抢夺东宫之位,而且……”话到此处,沐音微顿了一下,看着宁振安愈加阴沉的脸色,继续道:“太后权力已经被废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说完宁振安的脸色陡然大变:“不可能。”

太后的权力怎么可能会被废?!这不可能!

“宁相这是怎么了?怎么南姜的事情会令宁相如此大惊失色呢?”沐音淡淡挑眉道。

宁振安盯着沐音,目光如炬:“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可能不知道什么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已经知道了全部事情,说这些不过只是说给他听而已。

“有一个人想要宁相见上一见。”沐音拍了拍手,卓然已将郭太守带了下去,房间便只剩下了沐音以及卓风与宁相三人。

话落,一人款步自转角处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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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出现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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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4章 苦尽甘来

宁振安抬眸望去,只见转角处走出一人,沉稳的步伐,铿锵的身姿以及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面容,宁振安陡然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不,不可能……”

不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这不可能,他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好久不见,陈志文。”

宁振安面上陡然闪过一丝慌乱,目光一闪,连忙侧首避开其目光道:“你是谁?我不是什么陈志文,你认错人了。”

“陈志文,你以为你改名换姓老夫就不认得你了?你莫要忘了当初是谁在你奄奄一息之时救了你的命的!”

“不,我不认识你。”宁振安别开头去,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人。

“老夫救了你,你却反倒过来谋害老夫的女儿和外孙女,陈志文,老夫此生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当年救下了你!”来人正是刚调养好身子的江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人,江老爷子简直恨不能将眼前的人撕碎,若非音儿告诉他,他倒还真不知晓当年他救下的人竟然就是谋害他女儿和外孙女最大的帮凶!

此刻,除了愤怒江老爷子更多的却是悔恨,悔恨当初若非他瞎了眼救下了他,后面也许根本不会生出那么多的事端来!

“这怎么能怪我?!”宁振安陡然喝道:“当初我不过只是个小小的官员,我能有什么选择?他杀和被杀之

间我只能选择自保,我为自己打算有什么错?”

“对,你是救了我没错,可那又怎么样!你救了我难道我就要一辈子任你驱使吗?呵!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没错!”

“你没错?那老夫的女儿和外孙女又有什么错?!”江老爷子怒道:“陈志文你竟然到现在还不悔改?!”

“我没错!”宁振安怒吼。

“你以为太后许诺你的一切都会实现?”江老爷子看着他嗤笑一声:“南姜内乱,太后现在有名无实,你的计划终归要落空!”

“那又如何?”宁振安不屑冷笑一声。

就算太后当初许诺他的一切都实现不了,他如今可是北楚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他不能比拟的!

看着宁振安分外镇定的模样,沐音冷冷一笑:“你以为北楚丞相的位置你还能坐的安稳?”

“你什么意思?”宁振安的神色总算多了一丝慌乱。

“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你以为还能瞒过多少人?”沐音道:“你细作的身份此刻已经摆在了御书房,你觉得你这丞相的身份还能坐的安稳?”

宁振安原先紧绷的神色却是陡然松懈了下来:“呵!皇上年迈体衰,待景王继位,本相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宁相可真是天真。”沐音道:“你以为事到如今祁景焕的计划还能成功?别做梦了,如今他已经自身难保,又怎会顾得上你!”

“不可能!”宁振安否认:“你以为一个病秧子能挽救大局?呵,你也太高估了他!”

祁瑾熠不过是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废物而已,景王继承大统的局势已定,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是么?”沐音冷笑一声:“那本妃就让你们看看你们是怎么输的一败涂地!”

“卓风,将人压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相见。”

“是。”卓风快步上前一把便是将人扣了下来,宁振安多少也有些功夫傍身,自是不会让卓风轻易得逞。

“废了他的双臂!”沐音冷声吩咐道。

卓风神色一凛:“是。”

再抬眸时,眸光已是一变。

宁振安被这目光吓得瑟缩了一下,沉声喝道:“沐音!你敢!”

卓风却不再给他反抗的机会,一个错身已是钳制住了他的右臂,手臂快速翻转,只听“咔嚓”一声,随着宁振安的一声惨叫,右臂已然断了。

紧接着,不过眨眼的功夫“咔嚓”一声左臂也陡然断了,双臂拉聋着,宁振安的脸上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此刻只剩下了满目狰狞。

待卓风将人带下去,江老爷子看着眼前神色清冷却无端让人胆寒的人,心头却满是欣慰,这才是他们江家人!

狠辣,那是对待敌人的手段!

若是对待敌人慈悲那将会是对自己的残忍!

“陈志文的事情你已经告诉朝廷了?”江老爷子道。

沐音淡淡的摇了摇头:“那句话只是为了吓一吓他,揭穿他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明白就好。”江老爷子道:“虽然北楚的形势我不太了解,但是听你们说景王控制了皇宫,这消息还是不送的好。”

沐音挑了挑眉:“怎么说?”

江老爷子道:“陈志文如今之所以到这里来肯定是得了那景王的授意,倘若此时揭穿他的身份,他在景王的眼中就成了一枚弃子,就算我们拿下他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倒不如将计就计,利用陈志文这个身份传些消息给景王,真真假假,他是分辨不出来的。”

沐音眸光一亮,她当初拿下宁振安想的倒是跟江老爷子相似,但经江老爷子如此一说,好像利用宁振安的身份不止可以做一件事……

如此一来,事情好像变得更加简单了些。

看到沐音微亮的凤眸,江老爷子便心知她已经将事情想明白了,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真不愧是他的外孙女,真的是一点就透,没让他失望。

正在此时,祁弘毅突然走了进来:“小嫂子,好消息!幽州来信了,父王说南姜已经退兵了。”

“哦?”沐音眉眼亦是闪过一丝喜色。

祁弘毅连忙将手中刚收到的信件递给沐音:“这是方才刚送来的信件。”

沐音接过信件,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南姜方面果真已经退兵了,且南姜边关地区的兵马已经调回了数万,余下的也只有两万而已,饶是重新发起攻击,两万人吗也不足以抵抗得了幽州将近十万的兵马。

“父王不日应该就会带着兵马前往盛京,我们可以在此地稍作停留等一下他们。”祁弘毅道。

沐音正欲点头,卓然的身影陡然出现:“门主,不好了,南姜发起兵变,有一批人马已经攻了过来。”

沐音眸光一凛:“可有伤亡?”

卓然摇头道:“城门方面咱们的防卫加强,他们也没讨得什么便宜,方才司阁主已经赶过去了。”

若非他们早有防范,此番南姜的突袭他们必然损失惨重。

未等沐音开口,江老爷子突然道:“可知是何人带兵?”

卓然顿了一下道:“据查好像是个叫粼二的带兵。”

“粼二?”江老爷子眉峰陡然一挑:“此人乃是皇后一脉的人,此番动作应当是三皇子授意。”

三皇子?沐音不动声色的挑了下凤眸,看来皇后一派的人已经最先等不住了,不过想在她这偷腥,那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吩咐下去,加强城门的防卫,另外抽出一对人马待命,等我吩咐。”沐音沉声吩咐道。

“是。”卓然应声。

“将兰诺他们几个唤来。”沐音继续道:“本来打算让她们休息两日再动手,没想到此番南姜的动作来的如此巧合,既然如此,倒是尽早解决的好。”

“是。”

“你的身子如今需要休养,城门防卫的事情交给我吧,粼二的阵法我比你们都熟悉。”江老爷子陡然开口道。

“对啊。”祁弘毅恍然:“江老可曾经是南姜的战神啊,有江老坐镇,那叫什么粼二的肯定先不起什么风浪来。”

沐音并未没立即应下来,神色中有些犹豫,有江老坐镇自然是目前而言最好的办法,但……

看出沐音心中所想,江老爷子道:“既然决定离开了,那便再没了关系。”

话到此处,江老爷子顿了一下,眸光深沉的看向沐音:“如今我们江家想守护的只不过一个你而已。”

因为你,所以才会坐镇边关。

因为你,才会重披盔甲上阵。

沐音此刻有一瞬间的动容,心底深处更是有些悸动,她一直都知晓江家众人是真的将她当做掌中宝来对待,但他们能为她做到这一步,还是让她震惊。

“谢谢。”

这是她内心深处最为真挚的感谢。

江老爷子有些欣慰的笑了,抬手想要抚一下她的墨发,想到什么,伸出的手又放了回去:“自家人不必言谢。”

如果说先前沐音对于江家心里还有一丝芥蒂,那么如今江老爷子的一番话和一番动作却让她连这最后的一丝芥蒂都没有了,他们那么小心翼翼的想要对她好,她不是铁石心肠,更做不到视若无睹,所以,她接受他们了。

接受这些只跟她相关的亲人。

“外祖父,谢谢。”

江老爷子被这一声外祖父震得愣了半晌,愣愣的看向沐音,待回过神来却是湿了眼眶,那放下的手终于抚上了那墨发:“好,好啊。”

有了这一声外祖父,他此生,足矣了。

祁弘毅看着眼前的场景,却是莫名的有些想哭,他小嫂子坎坷多年,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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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章 再见沐荀

南姜大军压境,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足不出户,唯恐成了战俘,各个都在寻找各自的出路。

而此时,边境城下却是争执四起。

“老将军,你们江家也算是世代功臣良将,也曾为南姜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就真的打算通敌叛国吗?”城门下南姜将军粼二立在战马之上声音震天。

“粼二!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江家的事端你比别人知道的也不少,既然什么都知道,那就不必在这假惺惺的说这些了。”江傲沉声喝道:“我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当真想打这场仗,我江家一定奉陪到底!”

粼二冷嗤一声:“哼!不识时务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休要怪本将军不念往日情分了!”粼二朝身后的众将士挥手道:“来人!攻城门!”

“是!”呼声震天响。

紧接着数百道身影朝着城门口压了过来。

“咚!咚!咚!”城门口的撞击声此起彼伏。

江老爷子看着城下的众将士,眸中闪过一道挣扎,终是闭了闭眼沉声下令道:“放箭!”

顿时城墙之上箭如雨下,伴随着箭入皮肉以及四下不断的哀嚎声,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倒了下去。

“放火球!”又是一声令下。

怀抱大的火球顿时从城墙之上抛下,瞬间将那些企图爬上城楼的士兵烧成了火人,攻势愈加迅猛,祁弘毅看着城门下的战况,冷笑一声,喝道:“我去出城迎战!”“不能出城!”江老爷子阻止道:“敌众我寡不能硬碰硬对上!只能守不能攻!”

祁弘毅看眼下的场景也明白是这个道理,可总归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这挑衅?!”

江若修看了眼他的方向,淡淡的道:“打仗最重要的是要稳。”

“老大说的没错。”江淮亦是道:“以最少的损伤来赢得最好的局面,这场仗就胜利了!”

祁弘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好像他父王先前也曾与他讲过,只是当时他并未用心记罢了,看来日后还是要加倍努力才行啊。

南姜此番虽是人数居多,但江老爷子采取的转攻为守的策略却也是让南姜并未讨得什么好处去,且伤亡还不小。

粼二此番的策略便是发起人海战术,是以,看着前赴后继死去的士兵,并未恼怒亦或是慌乱,而是挥手让更多的人前往,但他又张良计,江老爷子亦有过梁梯吗,不仅完美的化解了他的每一个策略,甚至这边还未曾伤到一兵一卒。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僵局,粼二不肯收手,江老爷子亦不肯罢手。

如此,这等场面竟是足足持续了十日之久。

但第十一日却有了问题。

“王妃,咱们这里的药材不足了,而且城内的余粮应该也坚持不了多少时日了,”初一道:“自从这里战事吃紧,这里的百姓也都没有了交易往来,能跑的也都离开了,所有药铺基本都关门了。”

换句话说,就是有银子却买不到吃的了!

华池城地处边关境地,紧邻南姜,却像是一座孤岛,距离其他城池却得有将近十日的路程,是以这里的百姓都以与南姜的生意为生,如今战事紧张,百姓自然没有了生意,其他问题也就变得很困难了。

沐音蹙眉:“临城来回需要多久?”

初一道:“最少也要十五日左右。”

“离这里最近的临城是哪里?”

“属下算过就算是最近的临城来回也要十五日,城内应该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初一道。

沐音皱眉:“此事容我再想一下。”

粮食的问题倒是可以缓缓,但这药材却等不得。

云门倒是有不少的药材,但是基本也都在盛京与荆州境地,若是运来肯定也是需要不少事日的,眼下若是能先找到一些抵挡一阵,倒也就没问题了。

“门主,离这几十里的地方有个山寨,据说平日里广泛施药又乐善好施,暗中救济了不少贫苦百姓,要不咱们过去瞧瞧?”卓风建议道。

“一个小小的山寨能有多少药材?就算是有怕也是从哪个地方劫来的,分给百姓一部分,哪里还能剩余多少?”初一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当年他们缴获的山寨也不少,但也不过都是一些喽啰而已,别说是药材,就是粮食也都被败坏的差不多了。

卓风斜眼扫过:“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

初一一噎,除此之外他却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沐音见他们二人争执不下,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索性这边的事情都已经不必担忧了,明日正巧得闲,去瞧瞧也无妨。”

卓风犹豫了下,道:“要不要带上兰诺她们?”

“不了。”沐音摇头道:“这两日让她们安心准备接下来的事情,此事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我要的是一击即中,绝不可重复第二次。”

“属下明白了。”卓风道:“那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嗯。”沐音点了点头。

翌日一早,沐音等一行人便前往了山寨方向,原本沐音也只想带着卓风与初一等人前往山寨,如今战事吃紧,城内各处亦都设置了关卡,倒是不必担心安全问题,不曾想昨日临近傍晚时分,江若修等人不知道从哪听来她要去山寨的消息,说什么也要跟着一同前往,介于如今城外战事吃紧,江若修与江若衍两人留在了城内,而江若君则跟着一同前往去往山寨。

山寨并不隐秘,加之百姓亦都乐于指路,不过两个时辰便已到了山寨附近。

“这山寨的位置倒是蛮不错的。”江若君看着近处葱郁茂密的山林,饶有兴致的道:“与我们江家的别院倒是有几分相似。”

江家别院沐音也去过,这里与那里倒还当真是有几分相似,倘若不是知晓这里是个山寨,恐怕没有人会将这里跟山寨联系在一起。

“走吧,上去瞧瞧。”

愈往里走,里面的景致愈是让人惊叹,虽达不到江家别院的精致,但也别有一番景致,让人耳目一新。

“王妃,前面有人!”初一突然沉声道。

“嗯?”顺着初一所指的方向,果不其然便看到了前面不远处树下正蹲着一人,瞧着背影倒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子,只见那树下种了一片看不清是什么的绿草,那女子手中摆弄的正是那些。

只是仔细瞧了眼两眼那绿草,沐音的双眸便是微微眯了起来。

“门主,那些草可有什么不妥?”卓风显然发现了沐音神色的变化。

“看来咱们是来对地方了。”沐音勾了勾唇角。

卓风他们或许瞧不出来,但是她却看得明白,那些绿草哪里是普通的杂草,那些都是种的草药,而且亦都是治疗外伤的良药,这么一大片,可不是正巧就能解决他们现在所遇到的难题了吗?

待沐音等人靠近了几步,那女子却是敏弱的察觉到了有人,倏地站起身转过头来,声音带着一丝凌厉:“你们是谁?”

话音落下,却在看到沐音的当下,愣了一下,怔怔道:“怎么是你?”

沐音看到那女子的容貌,亦是有些吃惊,没想到还真是熟人,时隔这么久,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见。

“好久不见。”沐音道。

女子放下手中悄然握着的利器,声音有些冷淡的开口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沐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这些草药都是你种的?”

女子知道她说的正是她方才整理的草药,犹豫了片刻,才点头道:“是我种的,怎么?你来这里莫不是就是为了这些草药?”

“是。”沐音直接点头承认。

“哼!不给!”女子突然冷哼一声:“这些草药都是我种的,你若想要,不可能!我给谁都不会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冲!”江若君哪里见得别人这么冲沐音,当下便站出来道:“音儿哪里得罪你了?”

“我记得我们并无恩怨。”沐音缓缓道。

不仅没有恩怨,反倒当初在荆州之时,还曾救过她一名。

女子显然也想到了当初荆州一事,一时间面上有些犹豫,但是想到什么,还是道:“反正草药我是不可能给你的!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你一个人居住在此?”沐音道。

“我一不一个人关你什么事?”女子轻哼一声:“你赶紧离开这里!我们不想看到你!荀哥哥看到你会伤心的!”

沐荀?!

沐音面上闪过一丝错愕,他竟是也在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俞荏婕既然能出现在这里,沐荀自然也肯定是在这里了,想当初他们可是一同离开的盛京,只不过没想到他们离开盛京竟是来了这里,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婕儿?”俞荏婕的话语刚落,另一道声音便是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来人正是沐荀的声音。

俞荏婕见沐音等人不为所动,当下便急了,连忙跑向一旁:“荀哥哥,我弄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我方才听到有人说话,是不是这里来人了?”沐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没有!这里哪来的人!荀哥哥你听错了!”俞荏婕哪里肯让沐荀看到沐音,当下便要拉着沐荀离开。

可愈是如此,沐荀愈是好奇,侧身向前走了两步,挂着笑意的唇角陡然僵在了脸上。

这是……

这不是幻觉吧?他竟然在这里见到了……音儿!

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容颜,沐荀陡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么久未见,她还是如此漂亮,还是如此……耀眼,只是……

“好久不见。”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这么一句话。

沐音看了他片刻,方才缓缓勾起唇角:“好久不见。”

一如许久不见的普通朋友,没有任何波澜,亦没有丝毫情感。

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思绪,沐荀缓缓道:“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

“的确是有些事。”沐音看着他道:“你住在这里?”

沐荀点头:“在这呆了有些日子了。”

自从他离开南侯府之后,这里也算得上呆的最长久的一个地方了。

“这些……草药……”如果有可能,沐音并不想与沐荀有过多的牵扯,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当初沐荀所做的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但那又如何,都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是么?更何况,她与沐家的恩怨早已了清,与他,自算不得牵扯。

“啊?哦……”沐荀当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需要这些草药?”

沐音点头,她如今的确很需要这些草药。

“好。”沐荀点头:“你等等。”

话落不待沐音开口,人便转身朝俞荏婕的方向走去,俞荏婕早在他转身看到沐音之时便已经气得跳脚了,如今听到他们的对话,再看荀哥哥走过来,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哼的一声转过身去,她种的草药就是不想给她。

“婕儿……”

“荀哥哥。”俞荏婕很不愿意:“那是咱们辛辛苦苦种的要救济别人的草药,为什么要都给她?”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原以为有熟人好办事的江若君听到这里可就不愿意了:“你拿草药是救济别人,音儿就不是了?我告诉你,音儿现在做的可是在救华池城的全部百姓,是你口中的几个别人重要还是整个华池城的百姓重要啊?”

“你说救济百姓就是救济百姓啊?我凭什么相信你?”俞荏婕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

倒是沐荀反应很快,看向沐音道:“你在守城,是不是?”

沐音并未点头,而是道:“城内药材紧缺,边关的战士很需要这些草药。”

语落,又看向俞荏婕道:“这些草药算我借你们的,待运来药材,再赔偿你们。”

“不用了。”沐荀下意识的便不想听到借这个词,想也不想的便拒绝道:“这些草药你们全都可以拿走,怎么说,我们也算是这城内的百姓,为城内尽一份力是应该的。”

“既如此,稍后我便让人来取。”临走之际,沐音还是回头看了沐荀一眼:“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到城内将军府找我。”

话落,人已是转身离开了此地。

卓风他们自是知晓自家主子与沐家的恩怨,亦是都没有开口,只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江若君虽心有疑虑,但也不便多问,只是深深的看了眼沐荀,便跟着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沐荀眸光微微暗沉了几分,牵起的唇角此刻却显得有些勉强。

“荀哥哥。”俞荏婕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

“没事。”沐荀看着眼前的人儿,抬手温柔的抚了下她的发梢:“婕儿,谢谢你。”

此生,他已无憾了。

------题外话------

有关沐荀与音儿的结局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以这样的方式终结,以音儿的性子不可能将沐荀当做与江若君等人一样,毕竟当初沐荀自己做出了选择,即便错不在他,但他始终是走不进音儿内心深处的。

即便做不成亲人,但还是朋友,音儿终归给他留了一丝机会,至于音儿的身世,沐荀总归是会知道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很多书友们说想看荀哥哥出现,但他的出现真的不是很合适,如果将他像江若君等人一样留在音儿身边,让他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真的是很尴尬的存在,再者也只有无拘无束的山林生活才是最适合沐荀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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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6章 全文完结

盛京。

祁景焕看着手中刚收到的来自华池城的消息,阴鸷的双眸缓缓的眯了起来,唇角微微的扬了起来:“来人呐!立即吩咐下去,本王要进宫!”

“是。”侍卫连忙下去准备。

“王爷,您真的考虑清楚了?”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翩然而至,沙哑的呻吟带着一丝难掩的戾气。

祁景焕扫了眼面前的人,冷笑一声,淡淡道:“本王等的已经够久了,如今本王不想再等了!”

“幽州那边……”

“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祁景焕扬了扬手中方才拿到的消息:“如今只要本王开口,这天下便是本王的天下!哈哈哈……”

久经不绝的笑声一直盘旋在整个景王府。

另一边。

“王爷,这是王妃刚派人送来的消息。”墨清将手中的信函交给祁瑾熠。

“可以开始行动了。”祁瑾熠将看完的信函收好,看向墨清道:“吩咐下去,让宫里的人全都准备好,务必要防住祁景焕。”

“幽州那边……晋王能不能赶得及?”墨清仍有一丝顾虑,若是晋王不能赶到,那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根本也就阻止不了祁景焕。

“祁景焕那边最少也要准备两日,两日,足矣了。”祁瑾熠眯了眯眼睛:“本王要一击即中。”

“是。”

入夜,边关将士时刻紧盯着十里开外的南姜敌军,唯恐他们连夜攻城,然,另一侧城门脚下几道身影悄然出现。

“一会儿菱悦和艳秋你们两个去左侧,冰洛和上官筠你们跟我去右侧。”兰诺朝四人打了个手势:“到时候看我手势行事。”

四人点头。

随之几道身影再次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暗夜里。

城门之上,沐音看着夜幕下的远处,凤眸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音儿,你在看什么?”江若修凝眉道。

“快了。”沐音缓缓开口道。

嗯?快了?

不待江若修开口,沐音骤然转眸看向江老爷子,道:“外祖父,可以开始夜袭了。”

江老爷子神色一凛,朝身后的副将当即打了个手势,只见那副将点了点头,片刻功夫,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时,城门之下十里开外的南姜敌军陡然火光冲天,紧接着便是一声高过一声的高呼。

“将军死了!”

粼二陡然被杀,然,就在南姜将士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城门大开,喊声震天,城内几日以来第一次发起主动进攻!而且乃是夜袭!

群龙无首,且在人心惶惶之际,南姜将士顿时慌了。

此役南姜敌军落荒而逃,华池城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城内自是一片欢呼喜悦!

然,沐音等人却不能多待,将驻守在此的人安全妥当,便带着卓风等以及江家众人离开了华池城,前往盛京出发。

盛京。

早朝过后,待所有人退下,祁巍独坐龙椅之上,看着殿外,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皇上,景王殿下在外求见。”李公公小心翼翼的走到祁巍身侧,悄声道。

“咳咳。”祁巍原本尚可的面色陡然阴沉了下来:“让他给朕滚!”

“父皇!儿臣好意来看您,您不能每次都这么不领情啊。”陡然,祁景焕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上。

“放肆!谁让你进来的!给朕滚!”祁巍倏然将手中的奏章扔了过去。

“呵。”祁景焕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奏章拿在手里:“这么久了,父皇可是想清楚了?”

祁巍自然知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当下面色一沉,厉声道:“你做梦!朕告诉你朕就是死也不会将这位置交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祁景焕闻言神色并未改变,而是缓缓道:“儿臣知道父皇不会答应儿臣,所以今日儿臣前来是特意让父皇退位让贤的,父皇坐了这么久的位置也该换个人坐坐了!”

祁巍陡然瞪大了双眸,指着他满眼的不敢置信:“你……你竟敢……逼宫!”

祁景焕淡淡一笑,负手而立:“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若是父皇早些就答应儿臣,哪里还会有如今这一幕呢?不过……若是父皇现在答应,您还是可以安安稳稳的当您的太上皇,享尽清福,如若不然……”

祁景焕眯起了眼睛。

“如若不然你还想怎么样?杀了朕吗?!”祁巍倏地一下站起身,指着祁景焕怒道:“你当真以为朕奈何不得你吗?!”

“儿臣当然不过做出刹父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不过……”祁景焕淡淡道:“父皇若是不配合的话,那可就莫要怪儿臣了。”

“你!你……来人呐!来人呐!”祁巍双眸赤红,怒声震天。

可唤了半晌大殿却还是空荡荡的几个人,根本就无人前来。

“父皇,儿臣劝您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祁景焕缓缓道:“您就算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过来的!”

“朕的御林军呢?!朕的御林军何在?!”祁巍大怒。

话音落地,只见其一队精兵进殿,领头之人赫然正是御林军副将王舒!

“属下参见景王殿下!”

“王舒!你……你……”祁巍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明明该是御林军副将的人,怒急攻心,却是陡然咳了起来:“咳咳……”

“皇上,皇上……”李公公连忙将人搀住坐下。

“父皇,如今这皇宫上下可都是本王的人,您还是乖乖退位的好,这样还少受点苦,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又怎样?”祁景焕的话还未说完,陡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只见祁瑾熠的身影缓缓从转角处走出,一改从前羸弱不堪的身形,此刻的他神色漠然,气色红润,凌厉的双眸好似一把利刃,让人不敢逼视,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影子?

“祁瑾熠?!”祁景焕满目诧异,却在下一刻便笑开:“呵!你在这里刚好,倒也免得本王再派人到幽州去寻你!”

在他看来,祁瑾熠不过一人尔尔,就算他出现在这皇宫又能如何?今日这情形他早已谋划了多年,不可能会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祁景焕,你错就错在太自负!”祁瑾熠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你真能心想事成吗?!”

祁景焕丝毫不以为:“怎么?就凭你?”

一个病了二十多年的病秧子也想阻碍他的计划?!不可能!

“呵!”祁瑾熠冷笑一声,抬手一挥:“来人呐!”

话音落地,大殿上陡然涌现一批铁甲护卫,各个手持长剑,列成一排,与之形成对峙!

祁景焕看着这陡然出现的一批人,震惊之余却是不屑的冷笑:“祁瑾熠你以为这些人能与我的五十万大军相抗衡吗?!别做梦了!就算再多十倍的人,也不能奈我何!”

话落,猛一拍手喝道:“都给本王进来!”

话音落地,大殿却无一人进来。

祁景焕面色微变,扫了祁瑾熠一眼,朝身侧的王舒道:“人呢?!怎么回事?”

“自然是被拿下了。”只见那王舒一改先前的神色,朝祁瑾熠拱了拱手道:“熠王殿下,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王舒!”祁景焕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双眸阴鸷的盯着王舒:“你竟敢背叛本王!”

“王舒并没有背叛你。”王舒缓缓开口道。

在祁景焕怒不可遏的目光下缓缓抬手抚上面庞的另一端,“嗤拉—”一声竟是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来,再看那容颜赫然正是秦桑的手下,南姜之时扮做那小顺子跟在沐音身边的人。

祁景焕愤怒的神情逐渐变为震惊:“你是谁?”

“王舒”挑唇笑了一下:“自然不是景王的人。”

祁景焕此刻自然意识到了变化,眸色一沉,飞身就欲朝着皇上的方向而去,却不想还未靠近身前便被一道掌风袭来,眸色一变当即闪身避开,却仍是被伤了一掌。

擦了下唇边的血迹,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祁瑾熠……你没病?!”

祁瑾熠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很高兴你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已经晚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祁景焕根本不肯相信:“你明明就是个病秧子,明明身中剧毒,不可能没事!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一直派人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根本就不可能没事!如果他没事,这些年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祁瑾熠自然没有那个精力跟他解释:“祁景焕,认输吧!”

“想本王认输?不可能!”祁景焕陡然飞身而起,径直朝着祁瑾熠而去。

祁瑾熠目光一冷,身形朝后一闪,自腰间快速抽出一柄长剑来,脚尖点地人便迎了上去。

两人的身影顿时缠斗在了一起。

祁景焕原本有些不屑的神色逐渐却变得凝重起来,手上的动作也越发的焦急了几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他的病不仅是装的,就连武功也都是装的!

然,就在他再次袭击之时,祁瑾熠却陡然动了,身形向后一扬,与此同时右手向前快速袭击,祁景焕躲闪不及,胸前被长剑狠狠划了一道,人也跟着重重甩了出去。

“拿下!”随着一声令下,祁景焕当即便是被人钳制住了身形。

祁景焕狠狠挣扎了两下,阴狠的神情带着一丝别样的快意:“你以为将本王拿下,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本王告诉你们!不可能!”

“呵!你们大概不知道吧?你们如今守着的皇宫不过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空壳而已!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还能怎么办?哈哈……”

计划失败,祁景焕早已什么都不顾忌了。

祁瑾熠蹙眉:“你动了国库?”

祁景焕挑唇冷冷一笑:“你不是很有本事吗?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来填补这空虚!”

“孽障!孽障!”祁巍气的发抖,饶是他早就料到祁景焕会走到逼宫篡位这一步,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竟是趁着把持皇宫这段时日竟是将国库搬空了!

简直混账!

“呵!”祁景焕心中早已对所谓的父皇死了心,此时听到这骂语,心中早已再无半点波澜,就算他搬空国库又如何,这些都是他祁巍欠他的!凭什么一样都是皇子,偏偏他就是那个受尽委屈却依旧不得翻身的皇子!凭什么!难道仅仅就是因为他的母亲只是一个受人欺凌的存在吗?

“本王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这是他最后的傲骨。

“是么?”陡然,一道声音自殿外响起。

一旁神色冷峻漠然的祁瑾熠闻言眉宇顿时柔和了几分,满目柔情,哪里还有方才的半分神色?

但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款步走进大殿,凌然的身姿,清冷的容颜,摄人的凤眸微微上挑,唇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音儿。”祁瑾熠将人拥入怀中:“怎么赶得这么急?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适?”

“只是有些想你,就赶来了。”沐音抬眼看着身前的人,眸间似有星光闪烁。

从边关赶来行程的确是有些紧张,但这几日快马加鞭好在也是赶到了。

祁瑾熠勾唇一笑,冷硬的面容霎时柔和起来,却是笑着道了一声:“傻瓜。”

祁巍看着眼前的情形,眉眼间却是有些欣慰,然,又有些眷恋,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沐音。”祁景焕看着眼前的人,阴狠的双眸却是微微眯了起来。

沐音退开些许,缓缓开口道:“景王是不是对丞相还在心存期待?”

祁景焕眉目一动:“你什么意思?”

沐音淡淡道:“丞相的信件景王不是已经收到了么?”

祁景焕却陡然恍然:“是你?!这都是你做的?”

难怪如此周密的计划会落空,原来……原来……

“宁振安本就是南姜细作,自然要拿下。”

南姜细作?

祁景焕俨然不信:“这不可能!”

宁振安怎么可能会是南姜细作?!他在北楚几十载,更何况已经身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可能是南姜细作?

“你也真是悲哀,身边的人底细都没有弄清楚,呵。”沐音嗤笑一声:“或许你们会在刑场遇见。”

“压下去!”祁瑾熠沉声道。

铁甲护卫正欲将人压下,但只听沐音的声音陡然响起。

“等等。”沐音道:“祁景焕,你可知本妃的身份?”

祁景焕冷眼扫过,目光却满是阴鸷。

“本妃是云门门主。”沐音缓缓道。

云门门主掌尽天下财富,何须担心国库空虚?

在不甘与震惊中,祁景焕被压了下去。

“这……这是真的?”饶是祁巍也被这道消息给震惊了。

熠儿的王妃竟然是云门门主?!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云门门主?!是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云门门主?!

这简直比祁景焕逼供篡位还要让他来的震惊。

“音儿的身份不便透露,所以才会对父皇有所隐瞒。”不待沐音开口,祁瑾熠便是解释道。

“望父皇见谅。”沐音亦是微微点头。

祁巍看着沐音半晌,却是陡然笑了起来:“好,好啊。”

皇宫外,晋王带着几十万大军将祁景焕的兵马团团围住,并将其带头将军斩于马下,此番叛乱方才终结。

一个月后,祁景焕与宁振安等人一同被压赴刑场,斩于邢台,鲜血染红了整个刑场,堪称北楚之最。

然,不久,祁巍因身心俱疲驾崩于元年一七五年,遗诏立三皇子为太子,继承皇位,沐音为皇后,打理后宫,然,熠王却久未登基,直至沐音产下一男一女龙凤胎,祁宗政与祁幼芙,听闻熠王对其女疼宠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直至会走路以后便很少走路,而小世子却在一岁之时,便被册封为太子,次年不到便登基为帝,年号为政,自此,熠王便带着王妃与女儿踏遍山河游遍山水。

而宫里小皇上身边唯有太傅江老爷子与翰林院之首江若衍辅佐在侧。

政年一一八年,祁宗政率众亲讨,一举拿下南姜,南姜落败归降,政年二二五年,西汉归降,自此一统天下的格局形成。

全文完。

------题外话------

自此全文正文完结啦!接下来会不会写番外不一定,如果写可能会写宝宝的番外,谢谢亲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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