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节 文案: 苏清在初选时,臭着一张脸,一副看不惯众生的样子粉丝:酷酷哒,帅呆呆,花痴ing苏清在直播时,直言直语,一言不合就杀妖除魔。粉丝:爽歪歪,萌萌哒,花痴ing苏清在日常时,逮谁管谁,怎么还在这花痴呢?作业做完了吗?要不要我分享一份《提升数学思维能力3600题》?粉丝:……还有,那个优雅的绅士范大佬,好看的手怎能夹着烟呢,不行,我也得管……某大佬:要管啊……一管到底,可否?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娱乐圈 甜文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清 ┃ 配角:顾远彬 ┃ 其它:偶像选秀 ================== ☆、chapter 1 直播百鬼山 这是一条幽静的山间小道,青石板已久经风雨,黄色苔藓遍布其上,路边几株千年老槐,树干虽然皴裂地坑坑洼洼,槐花却开得团团簇簇,热闹非凡。 一声尖叫,古槐后突然闪出一个黑袍怪,一把抓住正在小路上拾槐花的小姑娘,张开大口就向她的脖子咬去...... 有轻微的金属击破空气声传来,洁白的槐花纷纷扬扬飘落,在漫天花雨中,巨大的黑影轰然倒地。女孩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前方。 一个少年从老槐树旁的大青石上跳下,啪,长剑入鞘。他的身边,蹲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大黄狗。 【吊炸天的小丸子:哇偶!偶像好木奉,一招毙命,瞧这眼里的杀气,霸气360度地漏好不好~~~】 【推理女王:我们家苏清不会跟这女孩组cp吧?大公司就是大手笔,从哪找的这女孩,也太美了吧!啊呸呸,我赞美情敌做什么~~~】 【正宫在此:楼上想多了,有我在,你们c,ao的是哪门子心啊~~~】 没错,这里是正在直播的一档偶像探险节目。 “嘿,你这个小姑娘,人不大戏倒比天还大,吓着了吧?”苏清走到女孩面前,看着那张惨白的小脸,觉得现在年轻人真得很拼。 这是一个探险直播,增加点剧情是为了更有趣味性,勇士一挥剑怪物就死翘翘,只要死状够惨够刺激够爽就行。ji,ng灵?负责扇扇翅膀走就行了。这小姑娘,还上演个怪物活吞小ji,ng灵,这戏加的。 “你是我的王子哥哥......你没死啊?”女孩坐在那,脸色惨白,看着苏清,像看到了一只鬼。 “哎,我说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能咒人呢?”苏清把长剑往肩膀上一扛,准备好好跟这个演过了头的小姑娘聊聊人生。 “我妲己啊,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眼泪汪汪的。 苏清眼睁睁看着一顆大泪珠从女孩脸颊滚落,点珠成线,绵延不断。他妥协地摊摊手,无奈地配合道:“对,对,你叫妲己,姓苏。现在还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狐狸ji,ng还没来找你,是吧。” 但配合挺好一句话,却不知哪个字激怒了女孩,她啪地跳起来,使劲扇动着翅膀,指着苏清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还有脸提那个狐狸ji,ng,你走后,人家早就抱上新大腿了,你头上的绿帽子都够批发了,你知不知道?若还记得自己姓苏,就去把那个野男人杀了,也不辱没了你肩上这把青灵剑。” 【梦想是编剧:惊!这女孩到底是戏ji,ng还是男神的真妹妹?】 【推理女王:天!难道男神做校草时有个狐狸ji,ng的女朋友?】 【迷茫的路人:大瓜:狐狸ji,ng的女朋友给男神戴了绿帽子?】 苏清被小姑娘的大嗓门吼得有点懵,作为一个钻石小处男,他家庞大的人口中,只有一位女士,但那只母鹦鹉人家也是有老公的好不好。难道这是玩角色扮演?自已除了做侠士,还要兼着做一个被带了绿帽子的王子?而此时耳机里响起的指令,验证了他的猜想。 【导演:苏清,这女孩临场发挥不错,你跟着她的剧情走,这一段直播人数急剧增加。】 “野男人是谁?”苏清对这个给自己带了一撂绿帽子的男人,好奇远远大于气愤。 “鬼帝,那个夺了我们的国,杀我们的人的恶魔,你敢不敢去?”女孩对他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不大满意,又把情怀上升到了家国天下。 “问它。”苏清昂了昂下巴,指了指肩上的青灵剑,斜眼瞅过来,颇有点睥睨天下的气势。 “不过,在这之前,咱们先去撕了那个狐狸ji,ng。”女孩转头看了眼背上的翅膀,黯然道:“若不是她占据了青灵湖,我的翅膀早就借助那里的灵丹修好了,现在,作为一个ji,ng灵,不能飞了,简直生不如死。” 苏清顺着她的话,安慰道:“没事,你看,我的翅膀都直接没有了。” 女孩怜悯地看着他,像同情一个失去关健部位的男人。她狠狠地啐了口,发着毒誓:“哥哥,呆会,我抓着那狐狸ji,ng的头发,你上去用青灵剑砍她,把这只s_ao狐狸千刀万剐了,也让那个野男人看看,你一点也不比他差。” 苏清嘴角歪了几歪,这什么破玛利苏的脑残剧情呀。拿剑砍一个女人,向另一个男人证明自己的强大?自己一个跟粉丝只讨论数理化,连个嘟嘟嘴都没有的小直男,平日里怼天怼地怼不尽娱乐圈不良风气的斗士,竟然要去参演这么一出狗血大戏,他有点想跟这位妲己姑娘分道扬镳。 直播间却热闹非凡,两个女人相互抓头发,多刺激。更刺激地,男神也要参战,这种直成罗马大道的小正太,对上经验丰富的狐狸ji,ng,妈呀,想想小男生被撩得落慌而逃就兴奋。各人相互,直播人数又上了一个新高。 两人一狗先完成小目标,向前走了不远,就看到一个月亮形状的湖。 “哥哥,你先躲在木瓜树后,待我先去激怒狐狸ji,ng,你猛地冲出来,砍她,听到没?”女孩放轻脚步,朝粗大的木瓜树后努努嘴。 苏清巴不得地躲了过去。 苏妲己走到湖边,弯腰从湖水里捞些水草胡乱洒在头上身上,遮住脸和翅膀,捏着脖子叫道“胡真美 ......胡姐夫来了!” “嘻嘻......”湖面上传来一声悦耳的笑声,接着一道妩媚的声音响起:“让他等着,我先打扮一下啊。” “平日里都穿得那么暴露,这会子装什么清纯,还要穿多久你?”苏妲己狠狠地朝湖面啐了一口。 “谁说我要穿的,我在脱呢,来了,我的王.....”湖面上先是出现了一大圈乌黑油亮的长发,像盛开在湖面的一朵黑莲,接着,哗啦一声,一张脸浮出水面,然后,向下、向下.......白花花一片! “哥哥快出来。”顶着一头水草的苏妲己,很好地掩护了自己,她按照计划,成功抓住了狐狸ji,ng的头发。 苏清猛地冲出来,没命地朝前跑,身后,传来女人扯头发抓脸发出的哀嚎。 【吃瓜一号:跑了?怂成这样?没见过女人的胸啊,出息,是谁我来看狐狸ji,ng的,出来挨打......】 【吃瓜二号:你跑你的,把摄像头好歹留下啊,光听这小声音,哎呀妈呀.......】 【我是正宫:楼上混进的猥琐男都滚出去,别影响我们看如风少年。】 苏清也不知跑了多远,听到身边大黄狗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猛地停下,摸了一把它的头,指着来路命令道:“去,把两人拉开。” 大黄狗瞪着它,歪了歪脑袋,累成狗了,哪有ji,ng力管闲事? 苏清很是欺负人地抽出了长剑,指着它,在主人的 y威逼迫下,大黄不情不愿地小跑着回去。 “对不起各位,观看直播的粉丝都成年了吧?刚才你们没看到什么吧?”苏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道着歉,心里骂着节目组,这什么吗,为了收视,三观都不要了?这个女演员也真是,走错片场了吧? 狗叫声由远及近,苏清抬头一看,头皮差点要炸。苏妲己在前,大黄狗居中,狐狸ji,ng在后,生死时速,犹如好莱坞大片。 眼睛在触到狐狸ji,ng姐姐身上那几缕衣服时,苏清一个弹跳,离三人老远便开始领跑,直播探险变成百米冲刺,选手们一个比一个拼命。 【梦想是编剧:只听到男神的呼吸,妈呀,听得人家血脉喷张啊。】 【我是正宫:男神,别怨我们花痴,画面糊成一条影,唯有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才能拯救我们快要被闪瞎的豆ji眼。】 苏清停下的时候,后边的二人一狗已不见踪影,面前是一个山洞,黑幽幽地像个怪物的大口。他拔头就往回跑,比刚才看到热辣美女反应还快。但导演的声音却催命似地传来:【苏清,挑战你最怕的东西,给粉丝们做个正能量偶像。】 导演这是道德绑架,但苏清没办法,平日里在微博上日天日地要拯救娱乐圈的人,怎么可能当众认怂。他一个急刹,慢慢转过了身,脸上正气凛然,一幅慷慨就义的壮烈。 粉丝们都知道苏清怕黑,但其实不是怕,是恐惧。 苏清挪进了山洞,像是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暗,像一个可怕的漩涡,他感到自己一步踏入了汹涌的中心,慢慢地,走近溺亡。墙壁上细微的爬动声,犹如小时候见到的那些奇怪东西,从四面八方,掩杀过来。 他身体僵住,全身血液冰凉,喉咙像是被灌入冰冷的海水,几近室息。他绝望地闭上了眼,静静地等着自己成为第一个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练习生。 后面响起脚步声,一阵海洋味的男士香水包围过来,划破乌云翻滚,抚平波涛汹涌,如海面上的暖阳,照到自己快要溺往漩涡深处的小船。 温暖的手伸过来,轻轻握住自己的,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跪求收藏:《【红楼】放开那荣国府》 文案:在被黑得体无完肤时,荣国府二房终于发出了自己的怒吼 “你们放手!让我们自己激情开虐,在线打脸,可好?” 于是,从魔王世界归来的贾环穿到了贾宝玉身上,从自己开始,打脸一众红楼渣男....... 而贾宝玉,则穿到了一只小兔子身上,带领黛玉妹妹强身健体,然后流着泪看着她遇到此生所爱,走向幸福....... ☆、直播百鬼山 苏清对气味很敏感,这种淡淡的海洋香水味道,在第一关的时候,他闻过。那个站在山门口迎接练习生们的绿袍鬼,特意地、单独地从另一边绕过来,给了自己一个拥抱。 “谢谢你。”苏清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种安心的感觉了。 身边没有声音,但苏清却感到这人在笑,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在苏清的手背上安抚地拍了拍。 到洞口的时候,绿袍鬼把手放在苏清的背上,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把他推出去。 阳光、空气、清风,苏清感到又重新回到了人间。第一次,他敢回头,瞧向那个黑乎乎的洞口。 大黄狗猛地从洞里窜出来,在他腿边欢快地打着转,后边跟着嘴里骂骂咧咧的苏妲己。 “哎,还是你的狗聪明,那个s_ao狐狸ji,ng衣服碎得差点一丝不缕了,哈哈,羞得跑回去了。” “妲己啊,你也是十三四岁的初中生了,以后不能叫人家的诨号,要叫胡姐姐,或者胡女士。”苏清蹙眉看着这个满嘴脏话的小姑娘,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免得带坏了屏幕前的小粉丝们。 “骂人哪?还真不亏是我哥,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我,苏妲己,ji,ng灵国的公主,上的是帝国花间道皇家大学,今年1400岁......”苏妲己满脸通红,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苏清无语地看了她半天,扭头就走。这个小戏疯子,不但飙起戏来夸张,脑洞更是开到了天外,若干年后奥斯卡若不颁给她个影后,苏清表示第一个不服。 前面是一片低洼的草地,草丛间零零星星地开着淡蓝色的小花。几个戴着兔耳朵的女孩在那编着花环,相互取笑着对方的难看。看到苏清扛着剑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扬手就朝他的头上扔青草和小花编织的花环。 “谢谢。”苏清转头,朝几个还在扔的女孩笑笑。 一阵刺耳的尖叫,女孩们满眼星星,满脸通红,草地上方的空气飘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自己也没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吧?这些女孩的演技......节目组这是从中戏还是从上戏请来的专业学生? 其实苏清谦虚了,他长得确实很好看,剑眉秀气多于英挺,眼睛大而黑,脸颊线条优美清雅,肤色白皙,身材高挑,黄金分割比例。淡粉色的格子衫配上修身得体的休闲黑裤,倒真有点像误入深山的王子。 但苏清本人对自己的美貌向来无视,他更觉得自己是个有内涵的男人。 苏清不大喜欢这热汽腾腾的场面,他加快了脚步。但几个兔女朗却追了上来,还出了一个不小的状况。 平坦的路面,一下子摔倒了俩个兔女朗。 坐在地上的女孩,一个比一个娇软地向苏清伸出了手。 【梦想是编剧:套路、套路,都是套路。偶像不要被兔子ji,ng迷惑哟。】 【我是正宫:我敢打赌,偶像扶起女孩后肯定要做一大通思想教育......】 “你们两个穿的鞋太高了,小小年纪,这对脚的发育很不好......”苏清不负众望,在往回走的路上就开始了教育工作。 “小妖ji,ng还要不要脸,见了我哥就摔倒,都摔了八百年了,还没摔够?笨死了......”苏妲己挺身而出,挡在了苏清和两个女孩中间。 兔女郎一骨碌爬起来,从菟丝花秒变飒爽巾帼,大战一触即发...... “住手。”苏清从肩上抡下青灵剑,漆黑的剑鞘闪着点点阳光,在空中划出一个凌厉的弧度。 “哎哟......”交战双方不约而同捂着耳朵和翅膀,面色痛苦地呲牙咧嘴。 “王子好狠的心,竟然用剑气伤人家的耳朵,嘤......”兔女郎们哭着跑了。 这演技。 苏妲己边刺啦着嘴,边朝苏清伸大拇指:“哥,你现霸道多了,想想当年,你出个门,保准不到一刻就被女孩们的鲜花果子砸回来,嘻嘻......” 还掷果盈车?苏清表示自己顶多也就引得人家回个头,若谁拿西瓜香蕉地砸过来,他大概会报警。 苏妲己还在身边叨叨,梦呓般地回忆着当年的ji,ng灵国如何高贵繁华,自己这个公主怎么得父母宠爱生活地如何恣意潇洒,这些死妖ji,ng们当年对自己是如何地战战兢兢...... 前面是一座峭立的山体,看起来根本无处下脚。苏清突然站住,身体绷紧,像一头年轻的豹子,全身裹挟着清风,加速,向上,在陡峭的山壁上几下跳跃,站到了一块突兀的青石尖上。 【酥啊:哇偶!男神这突然爆炸的荷尔蒙,要死了要死了~~~】 【路人甲:这小子,这q弹q弹的腰,年轻真好!】 “什么人?”随着一声暴喝。苏清抬头,一个ji,ng瘦的老头手里拿着药刀,背着一个大药篓,从高处悬崖上俯冲而下,瞬间就站到了他面前。 “老人家厉害,这是传说中的轻功吗?”老头身轻如燕,瘦如猿猴,前突的大额头下,一双深陷的黄眼珠ji,ng光四s,he,周身上下透着野蛮冷酷的荒野气质。苏清满眼欣赏地看着老头,犹如见到了活着的武侠秦斗。 老头瞪着他,在目光触到青灵剑的时候,扑通,跪倒在这块尖尖的青石上,双手捧着药刀,举过头顶。 苏清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这老人肯定是一个低调的武者,在节目中做个助演也如此敬业,从这么危险的崖上跳下,腰上连根安全绳都没系。他想扶起老头,但看起来瘦巴巴的人,却像被钉在了石头上,怎么也拽不起来。 “最下等的低贱人,他在向青灵剑献祭呢......哥哥,这些年你是出家了吗?也学那个被烧死的秃驴,慈悲众生了?”苏妲己鼻孔朝天,美丽的大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鄙夷。 苏清无法,在一众老小戏骨面前,不得已也入戏地接过药刀,看到老头如获大赦地抬起头,一眼艳羡地看着青灵剑,他从肩上取下,递向老头。 一声痛苦的闷吼,剑尖所指方向,老头捂着胸口,面色惶恐,大片的黑血渗出,他匍匐在地,朝苏清磕头不止。 苏清摇摇头,得,小姑娘演疯了,老头也紧跟年轻人脚步,疯地更惊心动魄。他把手中的药刀扔到老头背上的大篓子里,抓着一根枯藤三下两下跳下,朝苏妲己和大黄摆摆头,继续向前。 接下来,苏清老老实实地顺着两山之间的夹道前行。两边峭壁上不常见的灌木丛和生灵活现的不知名野花,让粉丝们也大饱眼福,而时不时从树丛里窜出个袍子野鹿,更让直播室里惊叫连连。 前面驰来一辆旧马车,两个半大小子破衣褴褛地坐在车驾上,看到苏清,利落地跳下来,拱手作揖地让乘他们的马车进城。 苏妲己往车厢里一瞅,皱着眉头道:“滚开,里面又脏又黑,我哥害怕。” 两个小子还想黏糊,大黄朝他们嗷嗷两嗓子,吓得他们跳上马车就跑,像见了老虎似的。 “怕黑这事,看来都知道了哈......”苏清有点尴尬,毕竟做为一个男人,好像被小姑娘保护了一回似地。 “谁说的?作为王子还怕黑,这是王室秘辛,父王母后不准任何人说出去的,谁知道谁的小命就不保!” 【路人粉:诸位见证一下,我现在就把名字里第三个字去掉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吊炸天的小丸子:这小姑娘,戏多不说,怎么还咒人呢,几千万粉丝,哪个不知道偶像怕黑?】 【我是正宫:左右,来人给这小丫头片子掌嘴......】 前面隐约是一个破旧的城门,两人一狗走近的时候,发现一群小乞丐围成一堆,伸着长脖子和小脏手,眼巴巴地望着中间一个穿粉衣服的男人。 男人挎着一个鲜花装饰的篮子,正在给小乞丐分发糖果。他的身后,跟着四个或机灵或忠厚的半大小子,一个手里打着伞,一个捧着梳妆匣的,一个抱着一人大白猫,一个在朝着粉衣男人画画。 “哟单贵人,又在做慈善呀?还能伪得更明显不,好歹这个记录的也躲得远一点啊......”苏妲己到现在为止,听口气还没遇着一个朋友,都是敌人。 “我当谁呢,老姑娘......”粉衣男人翻了翻眼皮,懒懒道。 “说谁老姑娘呢?死白莲......”苏妲己冲上去,一把夺过篮子,啪,摔到地上,没分完的糖果撒了一地。 于是,r_ou_搏再次上演。不过这次是苏妲己遭到了群殴。小乞丐对盼了好久的糖果被撒一事,相当气愤,一伙人上前抓头发的,抓翅膀的,瞬间,苏妲己就被围在了小灰点的中央。 这届演员真行。 听到苏妲己杀猪般地叫着哥哥。苏清抽出长剑,朝城门上猛地一划,大喝一声“住手。” 咣当,沉重的大木门一劈两半,轰然倒下。 世界按了静止键,粉衣男人、小乞丐、苏妲己,个个惊恐地看着苏清,如看神明。 【梦想是编剧:大公司,不差钱!这特效做得,咣咣地!】 【心理学菜鸟:只有我关注到这伙演员是真地被吓到了吗?】 苏清自己也吃了一惊,那些怪物自己一挥剑就倒地死翘翘,他知道是演员配合的。但这大门......他走上前,蹲下,用手在裂面上轻轻一抹,一些白色的粉末便纷纷扬扬地飘散在空中。 原来,早已被虫蛀得不堪一击了。 粉衣男人爬起来,急惶惶地就向城内跑,后面跟着四个小仆人,再后面是那群小乞丐。 苏清跟着他们走进城中街道,一路上又爬山又看戏的,觉得肚子有点饿,扭头看到旁边一座酒楼很别致,就走了过去。看气派,这是一座大酒楼,但门口即没有迎宾小姐,也没有门僮,只有两棵茁壮的大高粱。 不到饭点,店内空空荡荡的,苏清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下,拿起菜单一瞅,差点直了眼。一熘地清米素菜,不见半点荤腥。自己这个半大小伙子不说,光大黄,就得来一斤熟牛r_ou_。 “老板,没r_ou_吗,这、这不顶饿呀。”苏清朝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扬了扬菜单。 “先生长得文质彬彬,为何要学那野蛮之人,茹毛饮血?”瘦长老板眉头紧蹙,面现惋惜。 “哥哥,你不纯洁了......”苏妲己坐在对面,眼光幽幽。 ☆、直播百鬼山 苏清一头雾水,吃点r_ou_就不纯洁。这个地方,道德讲得也太洁癖了吧? “老板,您看您这瘦地,像竹竿似地不能见风,多吃点r_ou_,保准半年内就壮起来......”苏清是不信邪的,他要引领这些人的价值观。 老板瘦麻杆的脖子很硬气地一挑,把菜单从苏清手中夺过来,大义凛然道:“头可断,血可抛,唯气节不能弯。青灵山是高洁之地,请莫在这浑言耻语。先生,如果再出言不逊,我不得不请您马上离开。” “你也不吃r_ou_?”苏清一头雾水,好像进入了外太空的先进文明,自己因为吃r_ou_这件事,瞬间变得俗不可耐。 “我吃花蜜,喝露珠......”苏妲己扬了扬下巴,眼睛眯了眯,闪出一丝不符合年龄的ji,ng光。 苏清觉得自己更俗了一点。 “嘿,如果你不改掉那些粗鄙的习惯,我要开除你的王子爵位,明白?”苏妲己眼中ji,ng光四s,he,眸色深沉。 瘦老板殷勤地给苏妲己上了一碗米饭,一碗蘑菇汤。四处飘散的香味,对苏清燥动不安的胃来说,不斥于天雷勾地火。 在引领新风尚和入乡随俗的问题上,苏清很礼貌地选择了后者,并把点r_ou_的动机不要脸地归到了大黄身上。 【梦想是编剧:这谁编的剧本?我偶像无r_ou_不欢的性子,直播这些天,不难受死?嘤......】 【我是正宫:我好想过这种日子啊,这里的人好瘦呀,这小演员有谁知道叫什么名字,刚才她那个充满算计的眼光,看得我心里凉嗖嗖地,演技炸裂呀!】 苏清一连干倒了四碗白米饭,两碗蘑菇汤,看得苏妲己和瘦老板满脸鄙夷。 “老板,请!”苏妲己优雅地指了指桌上她剩的半碗米饭。瘦老板满脸感激,端起来就走回后厨。 “......哎!哥哥,看来,在外面这些年,你把我们王室的礼仪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啊,这连小费,也不舍得给了?”苏妲己倨傲地看着苏清。 吃得多,吃地干干净净,不剩饭,这是一个乖宝宝的必备技能。苏清看着面前的四个空碗,毫不在乎地回道:“放心,我会付钱的,也少不了老板的小费。”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啪,拍在桌上,很大方地吼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当小费。” 看到瘦老板走过来,苏妲己飞快地拿起那张钞票,从兜里摸出一小瓶花蜜放到桌上,笑着对老板说道:“谢谢。” 老板连连鞠躬,如获至宝地拿起那瓶花蜜,跑进了内堂,边跑还边呼唤着他的孩子,看样子是自己不舍得吃。 “哥哥,你出门在外,难道脑子被人打坏了吗?拿这种画画的破纸当饭钱,您可真行,三岁小孩儿也办不出这事呀......”苏妲己手一扬,红红的百元大钞便轻飘飘地飞出窗外。 “你......”这女孩不但剩饭浪费粮食,还视人民币为废纸,这些都不算,这种居高临下的鄙视让苏清感觉很不好。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苏清......”苏妲己十三四岁的稚嫩脸颊,配上一双深沉的眼睛,很诡异,让她看起来很像电视剧里的天山童姥。 苏清转头,看着那张红色大钞被街道上的人无视掉,踩掉,最后,被一个小乞丐捡起,当作了攻击另一个小乞丐的鬼画符...... “这些年呀,我经历了重生、穿越、修仙、种田......神佛两界的大小官员,都是我朋友,人间的帝王,都是我小弟......”苏清被小姑娘欺负地来了脾气,不就是往疯里演吗,他配合就是了。 苏妲己瞪着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噢,还有地震,这不,脑子被砸得失忆了.......”苏清把长剑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然后,一阵尘土扑愣愣落下,桌子剧烈地晃了晃。 【梦想是编剧:局气,这小姑娘不是明摆着欺负咱吃r_ou_的地球人吗?真以为自己游离三界之外呀。】 【我是正宫:节目组也给力,偶像说到地震,还真地找人晃晃屋子和桌子......】 【黑粉2号:楼上脑子属稀罕品种啊,屋子还找人晃晃,这智商......】 “快跑。”苏清朝女孩大喝一声,站起,啪地用脚揣开窗子,一手拉着苏妲己,一手拖着大黄,跳到了街上。 天边的太阳迅速消失,街道陷入无尽的黑暗,随着惊慌的叫喊声,汹涌的人群冲撞着他,向城外涌去。苏清两手牵着的苏妲己和大黄,也被人群冲散。 突然而至的黑暗,让他的血液犹如在春天遭遇暴雪的嫩芽,冻得尸骨无存,只余僵硬一片。他紧紧抱着那把青灵剑,像抱住了黑暗中唯一的依靠。 大黄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越来越近,伴随着他的叫声,还有一双急促的脚步声。 是他,他来了。 暖暖的海洋香水味传来,太阳重新照到了苏清身上。 “不要怕......”绿袍鬼的声音低沉、沙哑、虽然很轻,但却像吹过海面的风,强有力地把一切乌云和怒涛统统带走。 绿袍鬼走得很慢,在这道慌张的人流中,他就像漫步在夏日海滩上的度假者,拉着苏清的手慢慢走到城外,找了个土包坐下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一块四四方方的东西放进了苏清的手中,扑鼻的r_ou_香呼啸而至,这是苏清最喜欢的酱牛r_ou_。 “其实黑暗也没那么可怕,它可以让你静心聆听和感受很多事情,譬如,这块酱牛r_ou_的味道......”绿袍鬼听到苏清吃完,才轻声开口道。 苏清感受着滞留唇齿间的浓香,第一次体会到吃和品两个字的差别。 两人静静地坐着,大黄趴在他们中间。直到地面恢复平静,太阳重新照耀天空。绿袍鬼才站起来,向苏清微微弯腰告辞。 苏清看着他,一张ji,ng致的黄金面具遮住了这人大部分的脸,只露出一个漂亮的下巴。 【梦想是编剧:好可怕,怎么黑屏了,发生了什么,偶像怎么又回到城外?咦,站在他身边的男人是谁?】 【小丸子:天呢,这个带面具的男人好酷啊!与我家偶像cp感好强......】 【我是正宫:好吧,如果偶像能拿下这个男人,本宫甘愿让贤......】 城门处一阵喧哗,绿袍鬼闪身而去。 苏清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融入到人群中,直到面前一声刺耳的细尖声响起,他才回过头来,看清楚面前的阵仗时,不由又是一怔。 旌旗招展,华盖飘扬,将士白铠黑甲分列两旁,中间一辆白银战车隆隆驰出。四位英姿勃勃的将军面色冷咧,手持长矛,威风凛凛,到苏清跟前,矫健地跳下,上下打量了苏清一圈后,面露轻视。最中间的红袍将军朝兵士一摆头,小兵们跑向附近的山坡,十几个人合力抬下一块大青石。 左右一黑甲一白甲二将默契地走上前,摇了摇手脖肢腕,好一番热身后,两人才猛吸一口老气,把地上的大青石抬了起来,绕着苏清转了一圈。 听着二人长短不一的粗喘声,苏清一头雾水,如此大费力气,想干啥? 看着苏清一脸的木然,士兵们纷纷面色潮红,举着手中长矛指向天空,整齐地呼喊着“王妃威武,王后神力......” 看到粉衣男人殷勤地替两位将军递上手帕拭汗,苏清才有点明白,这感情是自己一剑劈裂城门惹来的官司? 在沸腾的呼喊中,红袍将军出场了。他走到大青石中间,大吼一声,中气十足,气势磅礴,一只手,轻轻一托,大青石就被举至半空中。他斜眼瞅着苏清,围着他转了三圈。 苏清终于明白了,他朝这位王后将军抱拳,真诚道歉:“对不起您,那扇弄坏的大门,我会照价赔偿的。”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满脸真诚,不大像挑事的主。示威结束的王后正了正脸色,回头指着还抱着团坐在城外的老百姓,沉痛说道:“本国虽然人口众多,但自建国起就多灾多难,像这种地震,几乎天天发生,不但如此,还有更大的灾难,譬如会有不明的陨石从天降落,砸伤我无辜民众......” 嘭!一道白光一闪,远处响起一片惨叫。苏清扭头一看,差点直了眼,一块比面前大青石还要大上十倍的灰突突的巨石从空中落下,一下子把几十个士兵砸在了下面。 “快,上前把陨石抬起来呀。”苏清跑了几步,看着一动不动的将军们,大吼道。 但几人只是苦笑着摇头,动也不动。 苏清对这伙人的草菅人命非常气愤,他快步跑到陨石前,看到有一小块凹起,他把青灵剑放在那里,使出吃奶的力气,全力一撬...... 大陨石像泡沫做的,轻快地飞出数十米,而苏清,因为用力过度,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陨石底下被压的十几个士兵,一个人影不见,只有十几套沾染着点点血迹的盔甲。 【梦想是编剧:哇,这特效,大片呀!这陨石看起来好像真的哎~~~】 【正宫在此:我家苏清real 耿直,不会做假。瞧那几个,搬块大石头都像搬座山似地】 “好!”一声爽朗地大笑响起,苏清怔怔地回头,看到一辆镂刻着太阳花的金色王辇缓缓驰来。 ☆、直播百鬼山 头戴太阳花图腾黄金王冠,身穿滚着金边大黑王袍,腰间一圈镂刻玫瑰金花,英姿飒爽的女王踩着粉衣男人的背走下王辇,大笑着走到苏清面前。 四位王后王妃率身后兵士扑通跪下,山呼“女尊。” 女王笑吟吟地看着苏清,也不让妃子们起来。良久之后,才微微歪头,看向红袍王后。 王后抬头,在触到女王的目光后,身体竟微微颤抖,脸色惨白。他朝身后抬了抬手,随侍亲兵捧着一个很ji,ng致的银制匣子走上来,王后接过,双手举过头顶,跪着向苏清的方向爬过来。 “母尊,您不能这样对待我父后......”女王身后闪出一个身着淡金色长裙的少女,挡在王后面前,满脸泪水地朝女王喊道。 女王面色冷咧,周身杀气腾腾。她眉头微蹙,对着少女轻声斥道:“退下。” 红袍王后着急地拽着少女的长裙下摆,央求道:“少儿是国之储君,不可感情用事......” 王后爬到苏清面前,双手举着银制匣子停住不动。在看清匣子里的王后印后,苏清终于咂摸出这出戏的路数。 自己单挑大陨石,能力超过了王后,这位正宫,是要退位让贤? 【梦想是编剧:厉害了,这大女主的剧本~~~】 【正宫是谁不用说了吧:我想成为那个女尊,嘿嘿~~~】 苏清在万众期待中,很从容地想了n种办法来拒婚。他扶起红袍王后,对上少女愤怒委屈的目光,笑着说出了最保险的第一种:“对不起,谢谢女王错爱。不过,苏清此生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四位将军妃后横刀就朝脖子上抹去,就连柔弱的粉衣单贵人,也把腰带扯下来往脖子上系...... 苏清被这些后宫血淋淋的高风亮节差点吓懵,忙连连摆手。女王微微一笑,朝五人抬抬手。 刀拿下来时,四人脖子上都印上了血印。 苏清脑中千转百回,方方面面思虑周全,终于又想出几个借口,正面迎向女王,回道:“我身负国恨家仇,要去找鬼帝决战,无心婚事。” 女王手向后一招,苏妲己从王座后闪出来,眨着地说:“哥哥放心留下,女王已答应借兵给我,复国一事,有我呢.......” 苏清:“贫僧要去西天取经,佛法无边,魅力无穷,还请女施主成全。” 女王:“本尊就是你的经,本尊魅力比佛法还要无边。” 苏清:“我不喜欢女人。” 女王:“本尊不是女人,本尊是女王。” 苏清:“我喜欢男人。” 女王:“本尊是......???” 女王叹了口气,看了看那一群群坐在地上的百姓,继续动员道:“本国虽然人口众多,但民众体质实在太差,虽然经几代王后改良,但效果不大。雪上加霜的是,自建国起,这片土地就多灾多难。地震几乎天天发生,不明陨石不期从天降落,砸伤我无辜民众。更时不时地有突发而至的洪水......” 哗,一道黄色的水流从远处山间小道上急冲而下,所到之处,士兵们纷纷被卷起,在水中翻滚着,呼号着,迅速漂向城内....... 不是要组织军队抗洪抢险吗?不是要疏导百姓向高处撤退吗?看着一脸木然任由子民被水冲走的王室,苏清有点冒火,虽然是走剧情,这眼睁睁看着人冲走的画面,也太不符合当下的价值观了吧? 他抱起面前的陨石,快速地跑到山道夹口处,啪,堵在了水流中,严丝合缝,洪水在巨大的陨石前屡屡碰壁,改道流向了山下的沟坎。 【推理伪专家:据我专业推测,这陨石的材料,应是见水变重的黏合剂,节目组牛逼!】 【路人粉:不错,本来路过想看只猴子来着,没想到还看了部灾难大片,值!】 苏清走回城门,发现女王正在调整军队,把前路堵得水泄不通,目光中一片势在必得。 苏清冷冷地看着昂着下巴的女王,看着她旁边一脸想效仿她的苏妲己,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对这种三观不正进行有力的打击。 你愿意演强势的女尊,那我就跟你对个霸道王子。 苏清从肩上抡下长剑,对着一片黑压压的军队,原地一个跳跃,双手握剑,从空中朝人群中凌厉劈下一剑。 犹如长虹白练,剑光所到之处,士兵纷纷倒下,捂着胸口,黑血狂喷。女尊的太阳花金王冠也被闪落,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剑气中,缠绕片刻,终于齐唰唰断掉。 女王捂着脑袋,大叫一声,坐进王辇,仓皇而去。 苏妲己站在原地,怔怔地,终于安静下来。苏清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扛起青灵剑就朝前走。 【黑粉1号:嗯,你们家苏清就只会演这一款,哈哈,本色出演嘛】 【铁粉10086号:所有练习生中,就我家苏清有这种霸气范,就问你服不服!】 苏清没走城内街道,他转了个身,面前的路虽然坑坑洼洼,还时不时地游出一条小蛇小蜥蜴什么的,但好歹不用应对这些戏痴们的表演。苏清一直觉得,那些增加的剧情是没必要的,探险就纯粹地探,他更喜欢这种扛着长剑行走在天地间无拘无束地感觉。 “借兵的事,黄了。”苏妲己追上来,小脸绷着,一脸悔恨。 “那些兵,泡沫石板能压死一大片,洪水冲走一大片,青灵剑的剑气,又闪倒一大片,战斗力几近为零,不借也罢。”苏清毫不在意,说完还颇有兴致地把一只小绿蛙捉住,把它两只鼓眼睛对着摄像头。这猛然放大的两只鼓眼泡,吓得直播间的粉丝哇哇直叫。 “是吧?还是真实地好,这只是小青蛙的眼睛,是不是比打斗场面还惊悚?”苏清跟他的粉丝隔着屏幕对话。 苏妲己好奇地凑上来,看着苏清朝着天空说话,神秘地问:“哥,你是不是跟天外的神仙有联系?他们会帮你吗?” 苏清已经对小姑娘的入戏免疫,他也用同样神秘地语气回道:“对呀,我不但和天外的神仙有联系,他们还派了四千万天兵来支持我......” 【新粉第40000001号:没错,我是最新的一名天兵,哈哈哈。】 苏妲己双眼立马冒了小星星,一口一个亲哥地叫了一路。 苏清专门挑偏僻的地方走,甚至还过了一座横在高高峡谷上的一座独木桥。那年代久远的木质桥面和踏在上面发出的细微咯吱声,都让直播间里的粉丝大呼过瘾的同时,又为偶像担心不已。 苏清快乐地向前走,后面跟着忠心耿耿的大黄和已经服服帖帖的苏妲己。 桥的对面,是一道窄窄的山脊。安全起见,他应该顺着山脊侧面的破粹石梯走下去,但眼光在触到几位在花丛里捕蝴蝶的美人后,他的身体转了角度,沿着窄窄的山脊向左边的树林走去。 “姐姐们,看看我给鬼帝缝制的绿袍子,他肯定会喜欢地......” 突然响起的一句话,生生绊住了苏清的脚步。他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子,目光定在了美人手中的那件绿色长袍上。 “你们花鸣一族,可真是长情哈。我哥这才消失几百年,你们就这么巴巴地攀上新大腿了?”苏妲己叉着腰,满脸意难平。 美人手中的绿袍子滑到地上,大眼睛中满是泪珠,怔怔地看过来,在看到苏清那吃惊的目光时,扑通跪下,声泪俱下:“清王子,不是我们不爱您了,实在是我们花鸣一族太过势弱。没有强大的保护神,恐怕会全族亡尽,还请您......” 苏清沿着石阶走到花田,指着地上的绿袍子问:“你说,这件袍子是为鬼帝缝的?” 美人飞速看了他一眼,脸色涨红,轻轻点点头。 苏清第一次觉得此次的剧本有点意思。这鬼帝,竟然就站在山门处迎接来讨伐他的众侠,还跟作为主力的自己来个拥抱,还帮自己渡过黑暗难关,还......那块酱牛r_ou_。 “姐姐,姐姐,鬼帝的绿帽子我缝好了,你们在这等了三天了,到底偶遇着鬼帝没有哇?”一个娇小玲珑的美女跑过来,手里还扬着两顶绿帽子。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不但给我哥带了绿帽子,现在还拿着来羞辱他。你们花鸣一族,都是徒有美貌的毒蛇。”苏妲己声泪俱下,演技炸裂。从一开始没大把苏清放在眼里的野蛮小公主,迅速转成维护哥哥的亲妹妹。 一个低领美人走出来,胸口纹着一只鲜艳的蝴蝶。她瞥了眼低着头的一众姐妹,抱起胳膊冷笑一声,对苏妲己嗤笑道:“抱新大腿又怎样?是你们ji,ng灵一族没用,守不住这青灵山。再说,清王子又没娶我们,凭什么要我们为他守节?” “但又怎么样?你们专门训练女儿伺候人的本事,我哥看不上,人家鬼帝也未必看得上,还偶遇,带回去的几个,还不马上又被退回来了?”苏妲己在口舌上从不吃亏。 苏清看着那两个绿帽子,没有一点被带绿帽子男人的伤感,他憋笑差点憋出内伤。他想像不出,那个温暖的男子,会是鬼帝的扮演者,而那张英俊的黄金面具下,带上这个绿帽子,究竟会是什么画风? “看,好像是鬼帝?”低领美人兴奋地叫了一声,拉着女孩们就向石阶上跑。 苏清抬头,看到远处翻腾的五色花海里,两个用紫色花束围成的大字醒目地矗立在万亩花田中央。 “苏清” ☆、直播百鬼山 那个穿着大绿袍子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优雅地斜倚在那个苏字一边,看到苏清抬头,还伸出右手,朝他捏出一个心。在美人们爬上来后,他才迅速闪身离去。 “几个意思?向你宣战?”苏妲己瞅着那两字,全身紧张。 “走,过去看看。”宣战不宣战苏清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次直播中,他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节目结束后,他会想去认识他。 两人一狗到的时候,几个美人正在激烈地争吵,看起来是意见发生了不小的冲突。 “清王子,别怨我们,既然鬼帝已经向你宣战,我们只能选择站在一边,我们是弱者,所以......”低领美人抢先走出,甩出自己的立场,堵住了后面几个小美人的嘴。 “刚才那个,是鬼帝吗?”苏清根本就不关心她们站在哪边。 几个小美人满脸歉疚地朝他点点头。 “那怎么他没戴绿帽子?”苏清想起那人得体的举止,优雅的脚步,他不相信这位演员会把绿帽子戴在头上。 “也许,也许是天热了吧?以前见到时,他都戴着绿帽子的。”小美女认真答道。 苏清走到花字前,在绿袍鬼手放的地方停住,仔细地趴在花上闻了闻。虽然花香馥郁,但那股淡淡的海洋味男士香水味道,还是固执地钻进到苏清的鼻子。 “是他吗?”苏妲己问。 “是他!”苏清笑着答。 一阵清风吹来,裹挟着浓愈的花香。苏清只看到低领美人纤手朝自己一扬,脖子上立马感到一阵奇痒,并且很快扩散至胸。 “你们......”看着飞快远去的几个美人,苏清一阵无语。至于吗?演个负心女郎就好了,非得把自己弄成个蛇蝎美人。蛇蝎美人就罢了,你还真往人身上洒劣质花粉,不知道这会让自己过敏啊。 【导演:苏清,你名字中间有瓶蜂蜜,快抹上。】 苏清走过去,发现一个绿色小瓶,里面盛满了金黄色的蜂王蜜。他飞快地解开衬衫扣子,把蜜均匀地涂抹在脖子和胸上。 【苏啊:捂着心口心疼男神,节目组就会虐粉,虽然我们很想看男神优美脖颈和胸肌,但不是这种方式好不好。】 【男神的胸肌:嘤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蜜色肌肤?】 苏妲己和大黄还在前边追,苏清感到胸前一片清凉,便系好扣子,喊了声“走了。” 大黄呜呜叫着,苏妲己喋喋不休地骂着。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2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2节 苏清横穿过花田,来到陡峭的地脊上,看着前方有条通往寂静松林的路,便率先走了过去。 一走进松林,花粉事件引起的不适便烟消云散。捡着老松树上噼里啪啦掉下的松果,苏清心情愉悦地朝张着一把大红尾巴的松鼠吹了个口哨。 小松鼠吓得大尾巴一炸,刺溜窜到了老松树的枝桠里,两只小爪子抱着一个大松果,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大剌剌的闯入者。 苏清把胸前的摄像头取下来,对着小松鼠的眼睛,笑着对粉丝说“看看,繁忙的都市中,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空灵的眼睛?” 【新粉100086号:虽然小松鼠的眼睛很灵气,但男神的更好看,自从在电视上看了你一眼,那明亮眸子中的星辰大海,便是我一生的归宿。】 【正宫在此:楼上新来的,还摸不上男神脾气啊。听到你如此花痴,他会直接用大号怼你的......】 “它们这一族,倒是越来越繁盛。哪像我们ji,ng灵一族,就剩我们俩,翅膀还一个废了,你......直接残了。”看着越来越多的小松鼠,苏妲己瞅了眼苏清光滑的背,越发伤感。 “就剩你自己了?那些ji,ng灵呢?”苏清始终把自己排除在外。 “国破时,父王拼死护着我逃出去。之后,我东躲西藏,也没发现其他幸存者,应该是被灭族了。鬼帝那么凶残的人,怎么会留活口?” “你们两族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为什么会这样?”苏清想起那丝丝温暖气息,脑海中完全想像不出个凶残的鬼帝来。 “哼,他是个伪君子、大骗子、他竟然还觊觎......”苏妲己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两眼直直地看向前方,满脸惊恐。 前方一棵弯脖老松树下,一个白衣书生一手执扇,一手端茶,微笑着看过来。 “妲己小公主,饭可以乱送,话可不能胡说。”声音温润,不急不缓,像是告诫不懂事的自家后辈。 苏清看了眼白衣,暗黄色的封面写着《地元断案300例》,猜测着这位要出演的身份应该是一个鬼界判官。 “清王子......”苏清抬头,发现白衣书生眼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忙礼貌地朝他笑笑。 “我哥这些年不容易,他经历了重生、穿越、修仙、种田,还有地震失去记忆,他不记得你,正常。”苏妲己在旁边负责对苏清朝敌人笑这一异常现象进行解释。 白衣书生收回目光,啧啧了好几声,又仰天唏嘘了好一会,才在苏清打算往前走时第三次出声:“我带你们去见一些人。”说完就起身,手不释卷,背在身后就朝一边的小径走去。 苏清迟疑地跟在他身后,在松林间九转回还后,面前终于出现了一大片草地。 一群比苏妲己还小的长着翅膀的小孩子,三三两两在散落在草地上,采蘑菇的、收集花蜜的、几个大的在拿着锄头刨地。他们长得白白嫩嫩,水灵灵的,苏清看着都忍不住想上前捏捏他们的小脸蛋。 “清王子,鬼帝并没有对ji,ng灵一族赶尽杀绝,你看......”白衣书生又向远处一指,那里的山坡上,还有几群在那里采草药的小ji,ng灵。 苏清微笑着点了点头,朝白衣书生竖了竖大拇指,两军交战,能保存下战败方的儿童并善待他们,这还算符合道义的。 苏妲己却发了疯。她跑到草地上,夺下小孩子背上的篓子,放在脚下跺得稀碎,指着那些一脸懵的小孩子,大哭道:“你们、你们是青灵山最高贵的物种,你们现在应该坐在花间道大学芬芳的教室里,意态阑珊地学习着制一道ji,ng美的早茶或晚点,这些下等人做的活计,应该由那些低等的小妖ji,ng们来完成。我们,苏氏ji,ng灵一脉,能享受低等族的供奉,是对他们最高的奖赏......” “别哭了,小姐姐。可是先生说要我们自食其力,青灵山上所有物种,一律平等。”被摔了小背篓的ji,ng灵男孩哭着说道,一脸不安地看看苏妲己,又看看白衣书生。 一路上尖刻不已的苏妲己,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蹲下,抱着那个她垛扁的小背篓,嚎啕大哭。 小孩子们聚拢过来,也许是同族的血脉相连,他们围在苏妲己周围 ,也难过地哭起来。 一阵尖锐的痛楚袭向苏清的心脏,血液里有一种疯狂奔腾的因子横冲直撞,他唰地拔出青灵剑,啪,把旁边一棵老松树一砍两断后,持剑走到苏妲己面前,颤声说道:“你放心,等找到鬼帝,我一定帮你们重建花间道大学,你们所有的ji,ng灵,都可以继续在芬芳的教室里,意态阑珊地学习制作一道ji,ng美的早茶或晚点。别哭了好不好。” 苏清觉得自己疯了,小姑娘一路上的刁蛮让他觉得她戏多地让人厌烦,但,就是刚才她痛彻心扉的哭泣,让他突然有种人生如戏的感觉,他走进了戏里,他感受到了戏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有那么一刻,他真地觉得自己就是她的哥哥,看不得妹妹受一点委屈。 “怎么只有小孩子,她族中的大人呢?”苏清走到白衣书生面前,冷声问。 “鬼帝说过投降就不杀一人,但他们反抗,有什么办法?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这就是战争。”白衣书生看着苏清,声音还是不急不缓,像是先生上课。 “鬼帝为什么要发动战争?”苏清继续逼问。 “那就要问你这位妹妹喽。”白衣书生思考了一会,朝苏妲己抬了抬下巴。 苏妲己站起来,狠狠地盯了白衣书生一会,转向小ji,ng灵们,柔声说道:“你们在这乖乖等着,姐姐和哥哥去打跑鬼帝,咱们这群童子兵,要复活我们伟大高贵的ji,ng灵王国,听清楚了没有?” 小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妲己走过来,拉起了苏清的手,昂头从白衣书生面前走过。 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感迅速爬上来,苏清全身打了一个激灵,他甩开那只握住自己的手但却像是自己一部分的那只手,冷声问:“你到底是谁?” 苏妲己皱眉看着他,沉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苏妲己,苏氏ji,ng灵王族第三十四代公主,毕业于帝国花间道大学,今年1400岁。” 苏清别过腮边的呼麦,着急地请示道:“导演,这是我们既定的剧本吗,演员您没觉得异常吗?” 【导演:苏清,一切按剧本大方向推进,演员虽然超常发挥,但都是合作过多次了,请放心。】也不知是不是被刚才小姑娘的一出哭戏感动了,导演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哽咽。 苏清心刚刚放下,苏妲己幽幽的一句话,又把他吓得一身ji皮疙瘩。 “你在跟谁说话?” ☆、直播百鬼山 “导演啊,你不认识?”苏清认真地看着她。 “噢,知道,你仙界的朋友嘛!”苏妲己调皮地眨着大眼睛。 这是苏清自己瞎扯的,没想到被机灵的小姑娘拿来取笑了。苏清摊摊手,打算把接下来的剧情都交给苏妲己来把控。小姑娘不但戏好,情商还特别高,还和导演合作过多次,小小年纪,不简单。 “咱们穿过这片松林,前面有个瀑布,从那爬上去,绕到青灵山的背面,那里虽险,但鬼兵少。”苏妲己对自己的计划很有把握。 苏清对此万分同意,瀑布、险峰,这些是他最想带粉丝们去看的景色,歪打正着。 一路上不停的有松鼠们跳出来,两只小爪子抱着香喷喷的松果啃着,那享受美味的样子,把苏清的胃都看饿了。 所以,当前方猛然出现几棵茂盛的覆盆子时,苏清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大黄紧跟其上,苏妲己皱眉看着,一脸看不上的样子。 少年,鲜红的果子汁,粉嫩的唇,苏清吃得津津有味,直播室里的粉丝看少年吃东西看得津津有味。 在苏清热情地邀请中,苏妲己勉为其难地吃了几个,难以下咽到表情狰狞。 这公主病。 下坡的时候,大黄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窝美味,献宝似地召唤着小主人。苏清走近一看,啪地给了献宝狗一巴掌。 这刚出窝的小山鸟,嘴角上的黄都没褪去,多可爱。苏清拿下摄像头,挨个给小鸟宝宝们来了个特写,周身圣光四s,he,满眼慈父情怀。 苏妲己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转过一道山脊,巨大的轰鸣呼啸而来。苏清抬头一看,不禁嘴巴微张,眼中一片惊艳。 犹如一道从天而降的银河,瀑布从悬崖最高处黛青色的岩石上急速冲下,jian起的白色水花高高跳起,抚过中段一丛茂密的山茶花,又裹挟起片片花瓣,一头撞进下面的深潭里。潭面上粉色的茶花点点,和着丝丝淡淡的白雾,犹如仙境。 直播室里一大会没声音,良久之后,粉丝们才才开始疯狂刷屏。 “好美啊!” “哥哥,这道花间瀑布,名字还是你起的呢。”苏妲己也看着瀑布,萧索的目光中,贮满了儿时甜蜜的回忆。 苏清见怪不怪地点点头,冒领了不知哪位前人的智慧。 “看到没,那丛山茶花旁边,有个洞口,穿过去,就到了鬼见峰,离鬼帝宫就很近了。”苏妲己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朝前跑去。 苏清有点迟疑,山洞,意味着又要进入黑暗...... 【导演:苏清,放心攀登,技术安全人员马上到达你们身后。】 苏清回头,看到远处有十几个专业攀登人员正快步向这走来。他踢踢腿摇摇胳膊,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拍了拍大黄的脑袋,吹了个前进的口哨。 这期直播的主题就叫勇气的挑战,虽然心里对未知的山洞充满恐惧,但身后是几千万粉丝,苏清不想让喜欢他的人失望。 他爬地很慢,一方面是想等一等身后的技术人员,另一方面,他想让粉丝们也能跟他一起领略这大美的风光。他转动着摄像头,放大着每一株不常见的小植物,兴致勃勃地介绍着。 粉丝们也议论纷纷,画面上每拉近一种奇异的植物,都要叽叽喳喳地争上半天该叫什么名字,探险直播生生转成了生物课题研讨会的学术画风。 苏妲己再一次令苏清对她刮目相看,好几种他都不认识的药草,小姑娘鼻孔朝天,不但一口喊出名字,还把功效和习性分析地头头是道。 一阵强劲的山风吹来,把眼前的植物吹得俯倒一大片。苏清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苏妲己,小姑娘如此娇小,可别让大风刮跑了。他回头,想招呼技术人员给她系上根安全绳。 身后空空如也,苏清看了眼悬在脚下的峭壁,那十几个人还在刚开始的地方来回走动。他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抱住身边的一块大尖石,冲苏妲己吼道:“先坐下,休息会。” “不要往下看,会头晕摔下去的。往上走,坚持。”苏妲己气定神闲地叉腰站在那里,声音相当冷静。 苏清有点汗颜,人家小姑娘大半天里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几粒覆盆子,相比之下,自己一个小伙子,倒真有点矫情了。他呼出一口气,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向上爬去。 到达洞口的时候,他揪着一棵粗壮的山茶花坐下,小心地朝洞内望了望。 出乎意料地,洞内没有漆黑一片,隐隐还有淡淡的光折s,he而出,像是晴空有月的夜晚。 “咦?是谁在这里放了夜明珠?”苏妲己轻快地跳下去,语气中很是意外。 苏清拍了拍大黄,一人一狗一起跳下。 山洞看起来很长,一眼望不到头,但每隔不远处,就有一顆夜明珠。苏清正要往前走,身后大黄突然激动地叫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这狗正在那上窜下跳,拼命地用前爪去够洞壁上的一个项圈。那个项圈中间,也镶着一顆明亮的夜明珠。 苏清上前取下,帮它带好。戴了项圈的大黄好像有了法宝加持,一狗当先地冲在最前面,活像一个移动的灯,前方的路顿时变得明亮无比。 【理想是编剧:这种山洞,一般会发生点什么,楼下有没有兴趣猜一下一会会出来什么怪物?】 【地理系花:怪物?没意思,都是假的了。这个山洞的石头材质倒是很特别,还从来没见过......】 大黄忽然停下来,对着旁边一个小支洞直叫唤,还朝着苏清讨好地甩着尾巴。 “又发现了什么......”苏清快步走过来,在看到洞内的布景后,惊得把要说的话都忘了。 这个侧山洞很狭长,洞内没有一点泥土,好像是一块天然的黛青色大石生生被掏空一块,每一面的石壁都光滑无比,犹如被海水冲抚了上万年的鹅卵石。 从上至下,自外及里,挂满了数不清的画像,画像上的主人公只有一个,苏清。 执剑的苏清、静坐的苏清、微笑的苏清、蹙眉的苏清,每一张都维妙给肖,细腻的画笔,比高清相机的效果还要传神。 “不是我。”苏清挨着看了一遍,指着画像上那双翅膀说道。 “是你,尚且健全的你。”苏妲己纠正道。 “知道了,这是清王子。问题是,这是谁画的?”苏清看着长着翅膀的自己,很平静。 “哥哥,你真什么也不记得了?连鬼帝为什么发动战争也忘了?”苏妲己扑闪着大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苏清瞪着她,心里正想编个不靠谱的理由怼怼这个小戏疯子,洞外的大黄却猛地叫起来,声音中满是恐惧。 苏清急步走出来,迎面走来一个黑衣黑甲的将军,面色冷咧,本来从腰中抽出一把黑色长剑砍向大黄,但在看到苏清和苏妲己时,一下子怔住。 苏妲己转身就往回跑。 “站住。”冷脸将军回神,一个箭步,挡在了苏妲己面前。 “敢伤我妹妹一根汗毛,先要问过我的青灵剑。”苏清转头,大摇大罢地走到两人中间,剑指冷脸将军。不管这姑娘多唠叨,多戏ji,ng,但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孤单长大的苏清,大概会变成一个不讲道理的护妹狂魔。 冷脸将军好像对青灵剑很忌惮,他后退一大步后,才朝苏清微微弯腰,言语恭谨地说道:“清王子,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能死而复生,但,您真地不能再惯着妲己了,她会惹出更大的乱子的......” “妲己?”苏清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还是敏锐地抓住了冷脸将军的用词和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他猛地回头看向苏妲己。 小姑娘眼神复杂,跟他目光一接触,便逃了,低头瞅着脚尖。 “怎么回事?这又是哪一出?”苏清走过来,拎着小姑娘的大翅膀,像质问一个闯了祸的惹事ji,ng妹妹。 “哎,这人暗恋我,被我利用了。”苏妲己跳开,瞪了苏清一眼,满不在乎地回答。 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敢演,这狗血剧情,鬼将军爱上了ji,ng灵公主,这不妥妥的悲剧嘛。 苏清看了眼人高马大的冷脸将军,又看看娇小玲珑的苏妲己,终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清王子没事吧?他的翅膀......”冷脸将军做为一个敌国大将军,很不称职,看着苏清这很不符合身份的狂笑,不但没气恼,脸上竟然还浮上了一层同情。英雄难过美人关,连美人的哥哥也跟着托福呀。 “他忘记了前尘后事,现在,他只是ji,ng灵国的复仇王子。”苏妲己狠狠盯着冷脸将军,满脸都是快意。 “妲己,你不要一意孤行。你害了清王子和你的国家一次还不够,要重来一次吗?”冷脸将军面色痛苦,按在黑色长剑上的手微微颤抖。 苏清也好奇地看着小姑娘,这剧情反转太快,他有点跟不上。难道,这个娇小的女孩,才是最大的反派大boss ?或者,直接是鬼帝的化身?一路示弱的女装大佬? “谁害了我哥,还不是那个负心汉鬼帝,你少在这搬弄是非,以为帮我混进鬼帝宫一次就了不起啊......”苏妲己此刻在感情戏上,很不擅长,一点也没有ji,ng灵的天真可爱,倒有点像跳脚的泼妇。 “你是谁?讲出你的故事。”苏清在中间,皱着眉头看完了小姑娘尬的感情戏,也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只好把话题转到另一个看起来相对冷静的一方。 “她是鬼帝夫人......”冷脸将军一开口,就扔下一个炸雷。 ☆、直播百鬼山 苏清眨眨眼,围着苏妲己转了一圈,啧啧了好几声。这结局,还真不好猜。自己参演的这是什么戏码?丈夫夺了妻子的国家,妻子叫上自己的兄弟来杀自己的丈夫? 【梦想是编剧:这反转,又学了一招。哇靠!楼下要不要赌五毛钱的,猜一下大结局?】 【酥啊:这不明摆着吗?三角恋,妻子出墙鬼帝下属,遭鬼帝灭国泄恨,却原谅了下属,也许,他俩才是一对。】 【正宫大此:哈哈哈,怪不得鬼帝喜欢戴绿帽子......】 “你这个死木头,话一下说完会死啊?谁是负心汉的妻子,拜堂了吗?”苏妲己跳起来,指着冷面将军大骂。 “哼哼!是没拜堂,但是谁天天赖在鬼帝家门口向人头上砸花的?三百年,整整三百年,你自己宣扬地整个冥界谁不知道你是鬼帝未过门的妻子。”冷脸将军被吼地来了气,语气也提高了不少。 苏清戏谑地看着苏妲己,这青灵山,是女子太过奔放,还是男子太过稀少,怎么都是女孩到处砸花,男的也忒不绅士了吧。 “是我瞎了眼,引狼入室。为了自以为是的爱情,竟然骗走你的青灵剑交给鬼帝,这才让他打破青灵山的结界攻进来,父王母后更是为保护我而死,你也......哥哥,你放心,只要大仇得报,妲己愿折断双翼,永远陪在父王母后陵前。不要理这个人,他是鬼帝的心腹,咱们快走。”苏妲己语速极快,面色焦急,一只手也搭上苏清的胳膊,拽着他就往前走。 万事反常必有妖。这种临跳脚前的表现,倒让苏清觉得有点意思。既然要演清王子,那就要先弄明白这人到底是咋死的,也对得起这满满一石洞画像的戏份。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苏妲己的手,把它们从自己的胳膊上拿下,朝冷面将军笑着问:“请问怎么称呼您?” “冷木。”黑衣将军弯腰,恭敬答道。 “好,冷木将军,妲己刚才说得,可是真的?鬼帝是不是得了青灵剑,攻进了青灵山,杀了ji,ng灵王?”苏清看着冷木,发现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这位一直冷静如铁的人,皱眉思考了良久。 就在苏清以为这人不会开口的时候,冷木却眼神复杂地看过来,指着洞内那些画答所非问道:“清王子,难道猜不出这是谁画的吗?” “猜不出。”苏清满脸真诚地摇了摇头。 “哈哈......英金啊英金,真替你不值!”冷面将军呆呆地看了苏清半响,突然仰天狂笑。 “英金是谁?他和清王子什么关系?清王子是怎么死的?”苏清静静地等着冷木笑完,才接着发了个三连问。他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快摸到了此出大戏的核心。 大笑过后的冷木,一脸疲惫地看着苏清,又一次答非所问地回道:“知道清王子怕黑,咱们出去吧,到洞口,我给你讲个故事听好不好?” 看来这是个长故事,苏清点点头,拍拍大黄的头,率先向洞口走去。 光线渐次明亮,洞口外一下子宽阔起来,合抱粗的老槐树下,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石桌石凳,桌子上还有一壶热茶,四个茶杯。 冷木替二人斟上茶,自己也不紧不慢地喝了三杯后,才看着苏清,开始讲故事。 “英金就是现在的鬼帝。我和他是同乡也是同年,一块当上将军,一块遭j,i,an人欺压辞官归隐,苦苦修行,后来,我们终于悟道,被召至天庭。像我们这种从人间飞升的散仙,没有任何后台,飞升后的三百年,做得还是负责宴会杯盘碗碟的小仙仆。但我们很满足,兢兢业业地做活,想着有一天也能成为慈悲一方百姓的大神。” 苏清点点头,这两人,倒真像他们这批练习生,全身都是干劲,就梦想着能早日成神。 “但2500年前,很普通的一天,很普通的一次宴会,英金不再是英金,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差点疯狂的一个人ji,ng灵国的清王子。妲己,那时,可还没有你吧?”冷木转头,看向妲己,微笑着问。 妲己哼了一声,没接话。 “英金陷入了极度的幸福,同时也陷入了极度的痛苦。高贵的ji,ng灵王子,低等的小仙仆......英金开始疯狂地向上爬,他接受各种危险任务,地震、瘟疫、除妖降魔......终于在2000年后,他伤痕累累地成为了大仙,并选择离青灵山归近的冥界任职。他数次徘徊在青灵山附近,但无奈怎么也突破不了结界。ji,ng灵国控制着青灵山,极少与外界交往,他们的王族清贵、骄傲、谢绝一切拜帖,只有在选定王位继承人的时候,才上天庭备案一次。英金上次见到清王子时,就是他立储君的时候,这也意味着,除非他再次立他的子嗣为储君,英金是见不到他的。可以想像,这令苦苦思念了他2000年的英金是多么抓狂。但就在这时,苏氏ji,ng灵王族一个另类出现了,就是妲己。”冷木看了妲己一眼,笑着替她斟满茶。 苏清挑挑眉,满脸戏谑地看着苏妲己瞬间变得不自然的表情。 “这位小公主被父兄宠坏了,在青灵山欺负完大小妖ji,ng,无聊之下,突破结界,来到青灵山脚下,遇到了忧郁的英金。这个与自己家族完全不同的男人,激起了小公主强烈的征服欲。她不仅朝英金砸花,还在听到心上人数次表示仰慕自己的哥哥时,还把清王子的青灵剑偷出来交给英金。我说得没错吧,妲己公主?”冷面将军转向妲己,轻声问。 苏妲己低头不语。 “但,英金在拿到青灵剑时的深情一吻,让这位小公主意识到,心上人对哥哥,不是仰慕,是爱慕!妲己不但要强,她还聪明。她没有点破英金的心思,而是有意无意地透露她哥有很多喜欢的女孩子,并且很快会娶妻生子。同时自己也一如即往地追了英金三百年。也许是小公主越来越像清公子的长相,也许是太想与清王子扯上联系,总之,英金默认了妲己四处散播的鬼帝夫人头衔。”冷木面容更加萧索,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梦想是编剧:快讲快讲,这只鬼,还学会了吊人胃口。】 【推理伪专家:很明显,所有人都有罪,我家苏清最无辜,目测接下来要反转。】 “但,三百年,足足让一个人因爱生恨,因妒发狂,ji,ng灵古怪的公主,变成了魔鬼!”冷木看向苏妲己,语气慢慢变得冰冷。 苏清转头,静静地看着苏妲己。 “凭什么?我苏妲己要成为别人的替代品?负心汉每次看我的时候,那目光......好像穿透我的脸,在看另一个人。换了谁,能咽下这口窝囊气?我也没计划要杀我哥,只是废了他的双翼,失去王位继承权而已,再说,他本来对这些就没什么兴趣,是不是,哥?”苏妲己一脸天真地朝苏清眨着眼睛。 苏清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哥,你不是我杀死的,真的,是那个负心汉,肯定逼迫你了,你才服毒自尽的。”苏妲己有点慌张地连连摆手。 “你怎么知道清王子是服毒死的?”苏清很镇静,脑子也很清醒。 “因为毒就是她下在汤里的,妲己,我此生最恨的一件事,就是帮你混进鬼帝宫,说什么想念哥哥......”冷面将军脸上是真的冷。 “那能怨我吗?那碗万年鲛珠汤,我以为是那个负心汉要喝的,谁知道他喂给我哥,他就是故意让我们兄妹互相残杀的。”苏妲己叉着腰地跳脚。 苏清在一刹那间,突然想到了一个词“熊孩子”,但这个女孩不是普通的熊孩子,她还拥有无上的权力,也就等于拥有了无尽的破坏力。 “妲己,如果我帮你复了ji,ng灵国,你打算怎么统治这个地方?”苏清看着一脸愤怒的女孩子,第一次觉得戏的结局很重要。 苏妲己两地跳过来,抓着苏清的胳膊摇着,兴奋地憧憬道:“我要做这里的女尊,小ji,ng灵们才有资格伺候我吃饭睡觉,那些破妖ji,ng们,乖乖地给我当苦力。哼哼,鬼帝嘛,杀了不解恨,我要骑在他脖子上,让他做我的车驾。至于这个木头,看在过去几百年只有他帮过我的份上,就做下一届鬼帝吧,怎么样,哥?” “在松林的时候,你说过,那些小ji,ng灵们,应该做在花间道大学芬芳的教室里,意态阑珊地学着制作一道ji,ng美的早茶或晚点。你,忘了吗?”苏清看着她,另一只手抚摸着青灵剑。 苏妲己一下子跳开,惊恐地盯着苏清搭在青灵剑的手,着急道:“哥,你不要生气,我让他们去上学就是。那个,这个王位,本来是你的,但你看......你不是废了吗?” “花间道大学要恢复,青灵山上所有的生灵,都可以坐在芬芳的教室里,都可以意态阑珊地学着制作一道ji,ng美的早茶或晚点......众生平等,懂吗?”苏清从肩上拿下青灵剑,重重拍在石桌上。 苏妲己还想反驳,却在看到一个绿色影子时,嘴巴啪,闭上了。 ☆、直播百鬼山 “冷将军,鬼帝有请客人进宫。”身穿绿袍的小鬼差跑到冷木面前,弯腰禀道。 冷木站起来,拱身邀请苏清先行。 苏清拍了拍大黄的头,大步朝前走去。 是他吗 前面是一座破碎的石拱桥,两头分别站着一个和冷木同样装束的鬼面将军,看到苏清,均弯腰向他行礼。 “清王子,帝尊在清风阁,要您一个人前去。”绿衣小鬼带着一伙人到达鬼王宫的时候,停住,看了眼苏妲己。 “好。”苏清爽快答应,跟着他向里走去。没有想像中的黑暗,大殿内燃着明亮的松火,不但亮堂,还很暖和。 通过长长的回廊,苏清见着松灯就转,最后两盏松灯停留在了一个侧门前。 门上珠帘微动,混杂着淡淡的花草清香。虽然隔着帘子,苏清却感到了帘子背后那双灼灼的眸子。 “您好。”苏清用青灵剑挑开了帘子,在看到那抹绿色身影时,竭力地憋住笑。 绿袍鬼站在一树玉茗花前,也不答话,只是看着他。 苏清继续往前走,离鬼帝很近的地方才停下来。 虽然穿着绿袍,戴着黄金面具,但苏清很确定这是另外一人。因为他身上虽然多戴了五六顶绿帽子,但没有那股淡淡的海洋香水味。 【梦想是编剧:这演员真拼,连绿帽子都敢戴,佩服。】 【我是正宫:哇偶,这么忧郁的气质,搭配如此独特的头饰,这画风,一言难尽呀。】 “你不是他。”看到苏清一直笑着盯着自己的绿帽子看,鬼帝终于出声,但声音中透出的苍凉和绝望,让苏清感到自己笑得很不合适宜。 “您说得是清王子吧?他不是已经被毒死了吗?”苏清看着鬼帝,提醒道。 鬼帝从头上扯下绿帽子,拿在手里,转身朝向旁边的陡峭悬崖,缓缓地一顶一顶地往下扔。 “那些当年爱慕他的女孩,本来我要送她们下去陪他的。但......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每一个转而向我表白的女孩,我都让她们缝制一顶绿帽子,我替他戴。她们?根本就没有资格下去陪他。” 鬼帝扔完最后一顶帽子,回头,朝苏清笑笑,指着绵延不断的青灵山说道:“他是个怕黑的男孩,我要去陪他。我走了......”说完,纵身一跳,闪下了悬崖。 “前辈!”苏清冲过去,却早已不见鬼帝踪影,空旷的谷中,一群绿色的蝴蝶翩翩飞来,停在旁边的玉茗花树上。 【导演:苏清,不趴在悬崖边上,危险!!!】 “导演,刚才演鬼帝的演员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真摔下去了?”苏清别过内部耳麦,大喊道。 【导演:演员临时身体不舒服,摔下去的是一个石膏模特,你尽快走完剧情下山,好像要来暴雨了。】 有呼号声传来,遍山的绿树被狂风吹起,像奔腾涌来的绿色巨浪,苏清突然感到一阵冰冷,他转身,快步跑出大殿。 他的脚刚离开大殿石阶,长长走廊上的松灯便渐次熄灭。诺大的鬼王宫瞬间yin森无比。 “冷木将军,你带鬼兵回冥界吧。”苏清想快点结束这出大戏。 “好,但我要带走妲己,她报复心太重,独自呆在这里会再次闹出大乱子的。”冷木解下黑袍,披在苏妲己身上。 苏妲己昂了昂下巴,指了指苏清的青灵剑,傲慢道:“随你去冥界也无防,我更喜欢那个有趣的地方。但你若敢欺负我,我哥的青灵剑可饶不了你。” 冷木朝苏清弯腰,目露恳切。 实在想不出怎么安排这野蛮小公主的苏清乐见其成。还很敬业地殷殷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的妹妹。 冷木带着黑袍鬼兵们迅速散去,苏妲己裹在肥大的黑斗篷里,还回头朝苏清吐了吐舌头。苏清严厉地瞪着她,手中青灵剑一抖,吓得小姑娘蹭下窜到冷木前面。 抬头看了看yin沉沉的天,苏清选了鬼宫前比较平坦的主路,快步朝山下走去。路旁惊慌失措的小动物们又引得直播间里的粉丝一片尖叫。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雨点夹杂在狂风里劈头盖脸地浇下。苏清迈开大长腿就开始跑。到一个山坡的时候,发现前面路边一个女孩跪倒在地,忙几步跨过去,想伸手把她拉起来。 女孩抬头,满脸痛苦地问:“苏清,直播结束了吗?” 【梦想是编剧:我靠,天要下雨了都,这女孩还在演】 【推理伪专家:肯定太任性了,被那个鬼将军打回来了,瞧,这翅膀都碎了。】 苏清一下子呆住了,他看着这个女孩,好久没说出话来。这个女孩,虽然和自己做任务的苏妲己长得一模一样,但苏清很确定她不是她。苏妲己身上,总是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花香气息,这个女孩,没有。 一道闪电划过,直播间里一片漆黑,粉丝们退出再登陆,却怎么也进不去了,只好转战微博,留言让偶像大雨中小心。 “你是谁?”苏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女孩。 “苏清,我脚崴了,真地,我不是故意偷懒的。求你别告诉导演,他要开拍的电影中有我喜欢的角色,我不想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女孩挽起白袜子,脚脖处确实肿得很高。 “所以,你就让双胞胎妹妹帮你完成了任务?”苏清看着女孩的脸,迟疑着问。 女孩犹豫了下,看到苏清此刻神情放松下来,知道他会为自己保守秘密,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苏清扶起女孩,起初搀着她走,看到雨越来越急,果断地俯下身子,背起女孩就跑。 【导演:苏清,技术人员马上上去接应你们,你......】导演的话说到一半,信号就中断了,苏清扯下耳机,看了速往上跑的大队人马,朝背上的女孩说:“你搂住我的脖子,咱们快点跑,不然一会天色黑下来更难走。” 但急风骤雨的天气,天色暗得很快,若不是大黄脖子上的夜明珠,苏清根本不可能一往直前地奔跑,何况身上还背着个女孩。 脚下的水流越来越急,在看到水流突然加速,颜色也变得浑浊不堪时,苏清一个跳跃,站到了路旁边一块高大的青石上。 轰隆隆,随着震耳的巨响,一道湍急的山洪瞬间而至,经过刚才两人走过的山道,向着山下高歌而去。 “好险。”苏清把女孩放下,又安抚性地拍了拍大黄的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我害怕,营救人员怎么还没上来?”女孩吓得嘤嘤哭了起来。 这性格,跟她妹妹可真不像。 苏清只好背起她,顺着险峻的山脊,慢慢朝下走。大黄一直保持在苏清前方两步远的地方,替他照明。 苏清感觉走了很久,按时间推算,他最少也应该到了山脚下。但记忆中的那道山门,却迟迟不见踪影。 他有点ji,ng疲力尽,女孩在背上伤心的哭泣让这种鬼天气更显得yin森寒冷。大黄停下,蹭地跳到了一块大青石上。 苏清仔细一看,哭笑不得,这不是几个小时前他们在这躲避山洪的那块吗? “来,先休息会。”苏清把女孩放下。这女孩,害怕地差点把他的脖子搂断。 “啊呀,这什么呀?”女孩尖叫起来,不停地把手放在嘴上吹着。 苏清低头,发现是别在腰上的青灵剑伤着女孩的手指了。他啪地抽下,扔到了旁边。 大黄兴奋地围着青灵剑汪汪直叫。 这大黄,还挺重情。这把青灵剑,只是一把道具而已,也许只是节目组从玩具市场花50块钱批发的,也许是借了哪个古装剧组的。 大黄还在叫,还不断地朝苏清示意。 苏清拍了拍它的头,好,那就陪你玩玩,反正也要在这等着救援。他拾起青灵剑,很酷地摆了个侠客的姿势,唰,第一次,把剑身从剑鞘中抽出。 虎口一阵灼热,手中青光一闪,长剑摆脱他的手,斜斜飞入湍急的山洪中,消失不见...... 刹那间,雨停,天亮,远处鬼王宫方向,挂着一道美丽的彩虹。 山下救援人员急匆匆地跑上来,随队医生也开始包扎女孩的脚。 “辛苦了,苏清。百鬼山这地方,有点玄。刚才我们在山下,好像遇到了鬼打墙,累死累活地走了三个小时,发现竟然还在原地。”导演拍了拍苏清的肩膀,又转头看着担架上的女孩,笑着说:“苏小美,很不错,演技飞升啊,等伤好了,跟我去拭戏......” 女孩飞快地看了苏清一眼,转头,笑颜如花地朝导演点头。 苏清呆呆地握着青灵剑的剑鞘,一脸迷幻地跟着大部队下了山。 其他几个练习生也从其他山峰上下来,一脸激动地汇聚到山门。戴着黄金面具的绿袍鬼站在那,挨个和练习生们握手。到苏清的时候,还给了个摸头杀,低声说道:“不错,很勇敢!” 海洋味香水、漂亮的下巴、低沉的嗓音,苏清瞪着一双黑眼珠,迷离得看着这个人,直到有旁边的小伙伴拉了自己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庆功宴 苏清迷迷瞪瞪地跟着少年们上了节目组的大巴车,胡乱地换了身衣服。旁边练习生们兴奋地谈着山上的见闻,这些城市长大的孩子,有的直播了一天,才只爬到半山腰,对着从未见过的鸟儿花儿唱了老半天。 “你们发现没,这次直播很邪门,我在那个鹰嘴峰上,愣是走了半天没走过去,直播了半天,一抬头还是原地,吓得我ji皮疙瘩都跑了一额头。”黑衣的少年叫大师,玄学业余十级研究员。 “哎,快点回去吧,听说后天晚上公司举行庆功宴,投资界各个大佬都会出席呢!小道消息说会从我们这批练习生里挑人拍大电影。快,我要睡个美容觉。”另一个练习生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道。 苏清背着女孩走了老半天,此时受这个哈欠的影响,闭眼就睡着了。 回到a市的时候,已是第三天的中午了。苏清自八岁父母去世后,就一直随着伯父在c市生活。但能称得上家的,还是这个同父母一起生活过八年的地方。 他跟经纪人告了个假,打车回到清水区的老房子。 高大笔直的法国梧桐静静矗立在长达一公里的车道上,门前是几座别致的假山湖泊,虽然古铜色的大门上有轻微的生锈痕迹,但并不妨碍这是一座漂亮的别墅。 但ji,ng致彻花的围墙旁边,却很突兀地由花树枝条搭起一个棚子,里面懒懒睡着几只小动物。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头顶上突然响起的大嗓门把苏清吓了一跳。他抬头,一对颇具威严的老金刚鹦鹉盯着他,好像在责备不常回家的孩子。 “老金,十年了,终于会说四个字啊,聪明!”苏清朝老鹦鹉伸了伸大拇指。 那条当初伤痕累累的老黑狗,睁开苍老的眼睛,看了苏清老半天,才颤颤魏魏地站起来,走到他跟前,低声呜咽着。 苏清摸着它光滑的皮毛,叫了声“老黑。”旁边大黄很不乐意地朝老黑狗呲牙咧嘴。 “苏清回来了。”身后响起一道女声,苏清站起来,朝她点点头,笑着说:“谢谢张姨对小动物们的ji,ng心照顾,他们现在状态比当初好多了。” “我可不敢居功,有时候都觉得对不起你付的工资。这些小动物能有现在这个样子,多亏了顾先生照料。”张姨连连摆手。 “顾先生?”苏清疑惑道。 “你忘了?就是你的邻居呀,不过他们搬来不久你就到你伯伯家了。当时你还把人家顾先生吓了一跳呢。”张姨笑着提醒道。 苏清揉了揉眉头,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新邻居搬来的那天,八岁的他故意穿着一身恐龙服,猛地从角落里窜出来,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哥哥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动弹不了。 后来,父母出事的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前厅忙着,他抱着那条老黑狗坐在角落里,全身发抖,那个小哥哥还陪过他一夜。 “顾先生在家吗?我要去拜谢他。”苏清想起往事,记得他走那天也没和人家告别。 “顾先生每天都回来得很晚,他是个大忙人。”张姨摇摇头,看了眼紧锁的大门,又体贴地问:“家里好久没打扫了吧?我去帮帮你。” “不用了,您忙吧张姨。”苏清礼貌地拒绝了,不是付不起请人的费用,他实在不想破坏童年时家的样子。 看到张姨走远了,苏清才掏出药匙,打开那把有点生锈的大铜锁。 整齐的花园变成了潇洒不羁的大草原,一群小鸟看到有人进来,轰地从花草中飞起,盘旋在空中,大声叫着,抗议这个不请自来的闯入者。 苏清径直走进屋内,轻轻地舒了口气。虽然落满灰尘,但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妈妈的钢琴,爸爸当天正在看的杂志,还有自己那摆得到处是的恐龙玩具。 苏清打了盆水,仔细地把妈妈的钢琴擦了一遍,才上到二楼自己的卧室,匆匆地冲了个澡后,把自己重重地摔倒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清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黑暗中醒来吓得高声尖叫,妈妈小跑过来,轻轻搂住他,爸爸也来了,有力的大手轻轻拍打着他后背。妈妈的怀抱好温暖啊,他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在妈妈唱儿歌的呢喃声中沉沉睡去。 苏清是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他皱眉,闭上眼想看看能不能再接上那个梦,却被经纪人“六点了。”吼得他一个弹跳蹦起来,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公司的庆功宴,六点半开始。 他边跑边打电话叫车,但电话总是占线。他又打开叫车软件,刚把地址发上去,一声喇叭响起,经纪人开着他那辆老爷车轰隆隆地停在面前。 苏清忙撤了下单,跳进破车的副驾上。朝经纪人笑道:“半个小时,十公里,下班最高峰,看你的了,老铁。” 老铁是个不服老的中年大叔,总爱戴着一幅墨镜,很拽得开着一辆古董车。 “瞧好吧,少年,坐稳喽。”老铁猛踩油门,老爷车闷哼一声,老当益壮地冲了出去。 六点二十九分,老爷车吐着白烟,停在了富丽堂皇的星光大厦门口。 苏清和经纪人顶着被风虐了千百遍的犀利发型,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大厅,丛林般的镜头唰地转过来,齐齐对准了苏清。 老铁吐了吐舌,秒怂,闪了。 “听说新电影主角是个爱探险的少年,苏清,您把外型弄成这种硬汉,是表明对这个角色志在必得吗?”女记者笑眯眯地,轻声细语中总藏着尖刀。 “您想像力可真丰富,这是庆功宴,又不是试镜现场,我凹造型干嘛,这不明显吗,风吹得......”苏清豪放地摸了把头发,本来就乱的发型更不像样了。 公关经理快步走过来,拉起苏清就走。 “苏清,无论记者怎么提问,你都不要理,更不要怼他们。公司培训过的,微笑、点头、快点溜。若有追上来的,让经纪人去对付。咦,老铁呢?” “他呀,微笑、点头,快点溜了嘛。”苏清笑着回道。 公关经理叹着气,这一对,可真是绝配。记者们见了苏清,就像蜜蜂见了花蜜,这个练习生每次发言都能制造话题,他们点击量高的稿子,大多数来源于对他的报道。而经纪人,却对自家偶像万般欣赏,像一个放荡不羁的父亲在宠着自己的儿子,想说啥就说啥,想做啥就做啥。 公关经理看了眼苏清的ji窝头,叹口气道:“走,先去化妆。” 化妆师看到苏清,立马愉快地笑了。这位练习生,是最好相处的一位,要求简单不说,皮肤那是天然地好,根本不用费劲打什么高光,他脸上,处处是高光。 “时间不多,来,把头发弄顺就行了,两分钟内解决。”苏清坐下,指了指时间。 化妆师自信地笑笑,用了没一分钟,搞定。 两人对对方都相当满意,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公关经理无奈地笑笑,陪着苏清走进宴会大厅。 一进门,苏清就发现了那个苏妲己的姐姐苏小美,那个女孩正在跟导演聊得投机,看到他进来,飞快地别过了头,看来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打算。 公关经理陪着苏清继续向前,那些早到的贵宾看到他,都投来欣赏的目光。苏清牢记公关经理的嘱托,微笑、点头、快点溜。 “苏清,对他们,你才应该走上去攀谈,他们手里,可都有大把的资源。”公关经理看着少年清俊的侧颜,心里很是惋惜。虽然长着远超当前娱乐圈一众小生的样貌,却没有一点适合娱乐圈的性格。 苏清的目光却落在了角落里的一道人影上。他朝公关经理摆手,笑着示意她去忙。不管她的强烈不满,径直走到那个只坐了一个人的桌子上。 “您好,老师,我是苏清。”站到这个老者面前,苏清面色恭谨,还弯腰鞠了个躬。 老者略显惊讶地看着他,笑着说:“年轻人,去那边玩吧,跟我这个老头子,没什么好聊的。” “怎么会呢?伯伯,百鬼山上直播时,您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跳下来,这可不是一般武者能做到的,伯伯,您是哪个门派的?”苏清想到那天这位演的那个背着药篓的老头,还心情激动。 “我记得那天跟我搭戏的少年叫大师啊,穿着一身黑袍子,不会错的,年轻人,是不是认错人了?”老者面现疑惑。 苏清听完,才仔细地看着他,这张脸虽然与那老头长得很相似,但那种野蛮冷酷的荒野气质,这位身上还真没有。 “那您知道是哪位老师跟我对的戏吗?”苏清坐下,心里有点小遗憾。像一个拜访武林泰斗的后辈,欣喜地赶来,却发现人家不在。 “也许是我的圈子太小,在我们武行,还真没听说有如此武力值的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或者,那人是百鬼山的原著民,凑巧碰到咱们拍摄而已?”老者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才说道。 看错了不大可能,苏清更愿意相信后一种。心下想着哪天有空,再去一次百鬼山,亲自去拜访一下那个老人家。 “苏清。”黑衣飘飘的大师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老成地叹气道:“瞧这人间的势力繁华,他们都一窝蜂地涌到大佬们身边了,咱这里倒清静。” 苏清刚要拍拍他的肩膀,厅内突然响起一阵掌声,他抬头一看,一个英俊儒雅的年轻人,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2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3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3节 ☆、庆功宴 苏清看到这人的一瞬间,脑海里就蹦出一个词。 “绅士。” 举手投足间,优雅沉稳,眼光沉静带着礼貌的笑意,让所有人觉得,这人在很认真地看着自己,每个人,都是他的贵客。 就连角落里的苏清都觉得,这人好像特意看过来,朝自己微微点头示意。 “他是谁呀?”大师虽然穿着脱俗,也时不时地故作清高,但八卦ji,ng神,一点也不少。 “长远集团的第三代掌门人,咱们这个选秀节目的总投资人,顾远彬。”老者面带笑意,稍显激动的语气表明对这人印象很好。 “金主爸爸呀,这么年轻!”大师两手托腮,不大淡定了。 “顾家前两代主要业务在房产和金融。到顾远彬当上掌门人,才涉足娱乐圈,这个节目,是他的初秀。但看起来,他起点很高,人脉也极广。也是,像这种英伦范的绅士,谁不喜欢呢?”老者看着被一众大佬们围在中央的年轻人,笑着说道。 宴会气氛很轻松,有愿意上去露两手的,主台上各种音乐器械一应俱全,饭前还有点冷清的台子,在众人都喝了点红酒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本来还放不大开的练习生们看到别人上去表演,获得了大佬们热烈的掌声,都纷纷上台,八仙过海,各显本事。 每人的经纪人都陪在他们身边,俯在耳边给他们出谋划策。只有苏清和大师静静地坐在这里,连经纪人都不见踪影。 “大师,老妖呢?”苏清欣赏着台上的节目,懒懒问道。 “她今日八字犯冲,不宜出门,在家烧香呢。”大师扯起嘴角,对这种能左右经纪人行程的把戏,乐此不疲。 苏清想到那个严肃整齐的女人,生生被大师改了个老妖的名字不说,还三天两头地被自己带的练习生忽悠,想想就莫名好笑。 “老铁呢?”大师有来有往地问。 “我猜啊,他现在肯定在楼下鼓捣那辆老爷车呢,他知道我不会唱跳,也就不费尽心力地拉我上去丢丑了。”苏清端起面前的红酒杯,一口饮下,略微苦涩的味道,让第一次喝酒的人眉头紧蹙。 “这酒有度数,我怎么有点晕,你们觉得呢?”苏清支着额头,看向喝得怡然自得的两人。 “没有吧,苏清,你酒量太小了。不行,先到外面露台上吹吹风,这厅里场子闹得有点太热了。”大师建议道。 苏清点点头,端起一盘水果,边吃着边慢慢踱到了露台。 刚踏进玻璃门,苏清就站住了。 那个本该众星捧月的人,此刻静静地站在一丛绿竹前,骨节分明的手指中,一点红红的火头在指尖闪烁。 他在吸烟。 看到苏清站在那里,顾远彬快速掐灭烟头,微笑着看过来,伸出手:“你好,我是顾远彬。” 苏清却透过那指尖还残留的香烟味道,闻到了更深远的东西,那种好像从他身上天生便带着的,温暖的海洋香水味道。 “你好,我是苏清,我们在百鬼山见过的。”苏清眨眨眼,笑着握住这位装作第一次见他的人伸过来的手。 顾远彬大概没想到苏清能穿过黄金面具和大绿袍子还能把人认出来,怔了片刻后,才笑道:“那......你还记得我吗?” 苏清看着他的眼睛,一双惊慌恼怒的眸子猛然跃入脑海,有个念头飞快地冒出来,他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不甘置信地问:“你姓顾,难道......顾先生?” “顾先生帮你照顾了三年小动物,要怎么感谢我?”顾远彬挑挑眉,眼角蕴满的笑意让棱角分明的脸特有魅力。 苏清把端着的水果往前送了送。 顾远彬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仔细嚼了半天,才一脸满意地说:“嗯,味道不错,就当你发给我工资了。” 苏清连连摆手,很男人地说道:“那怎么行,我要付给你工资的,比张姨的高两倍,如何?” 顾远彬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他看着苏清一本正经的脸,很配合地点头同意。 “对下次直播内容,有什么意见吗?”顾远彬又叉起一块水果,放进嘴里。 这个动作大大拉进了两人的距离,对和自己同一个盘子吃水果的大佬,苏清也放松下来,嘴里嚼着水果,口齿不清地便回道:“都行,只要不在室内就行。” “我看你很喜欢武侠,是吗?”顾远彬停住,很认真地看着他。 “当然,哪个男孩子没有个武侠梦呢?”苏清笑笑,叉起一块水果,抛到半空,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后才酷酷地用嘴接住。 顾远彬嘴角噙着点点笑意,静静地看着他。 “顾总,黄总找您。”一个美女站在玻璃门外,轻声禀报。 “下次直播见。”顾远彬拍了拍苏清肩膀,笑着走了出去。 身边顿时变得空旷起来,苏清把最后一块水果扔到嘴里,也走回了大厅,老铁难得地走进庸俗名利场,和导演勾肩搭背地正在热聊。 苏清回到原位置坐下,看到顾远彬和一众大佬谈笑风声地离去。他收回目光,又把面前一盘牛油果干掉。 “知道下次直播什么时候吗?”苏清耷拉着眼皮,装作不经意地问大师。 “这谁知道,等通知呗。以我现在的道行还算不出来。”大师扶了扶黑边镜框,萧索地说道。 老铁越过人群,径直走到苏清身边坐下,很野蛮地吞掉了一盘鲍汁松菇、一盘红烧鲜笋,外加两盘水果沙拉。吃完抹抹嘴,也不管自家练习生吃没吃饱,拍拍苏清肩膀,说道:“走,回去好好睡一觉,半个月后出发,直播武侠圣地,三青山。” 论逃脱记者追踪,苏清的经纪人无人能出其右。当身穿外卖小哥马甲头戴老头帽的苏清大摇大摆地经过大厅时,一众记者还在那伸着脖子往里探着,嘴里叨叨着这次一定要把这位口直的小帅哥合围住。 看着被堵在那里的其他练习生,苏清愉快地吹了个口哨,几步窜到了老铁的古董车上。 “怎么样?我的反跟踪手段高不?”老铁发动了车子,破车发出一阵青烟后,还是原地未动。 “论不要脸的水平,咱们最高。老铁,你是完成任务了,考虑过我这样华丽丽被人忽视的感受吗?”苏清把老头帽摘下来,扔到后坐上。 “哟嘿,想跟记者聊天?不想在这条道上混了?”老铁再次发动车子。 “不想聊也不行了,瞧,你这车太扎眼,看,谁来了。”苏清朝厅内涌出来大批记者努努嘴。 老爷车嘶吼一声,喷出一道白烟,一个猛子,冲了出去。 “怕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看到老铁像特务一样,为了甩开后面的两辆采访车,在小胡同转悠半天后拐进了一个地下停车库,苏清很不以为然。 “那可不是什么正经记者,是狗仔。如果被盯到家里去,那以后别想安生了。你家那几只老家伙都得上新闻,你愿意?”老铁把车停下,拉着苏清下车后,迅速换上另一辆早就停在这里的商务车。 “这么严重?”苏清想起那些记者们春风满面的脸,有点懵。 老铁打开车内灯,熟练地穿过一条黑暗的遂道,驰上了环城路,才答道:“相当严重,像你这种家里没人的,摄像头都可能装到你的卧室里。” “那我得发微博谴责一下这种行为......”苏清掏出手机,划开微博界面,迅速编了几句话,发了出去。 “年轻人,这行动力。行,苏清,名校高材生,娱乐圈小斗士嘛,发吧发吧。”老铁无奈地摇摇头,哭笑道。 “哎,老铁,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不良风气,人人谴责,你这种只会躲的态度可万万要不的。说小了是自私,说大了,那是阻碍社会进步。当初我不想签合同,是谁劝我,可以用自己的影响力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苏清划拉着立马涌出来的正义评论,觉得自己简直是超级英雄。 “英雄,给支烟呗!”老铁本来想自己一手握方向盘一手点烟,但想到肯定会遭到苏清的一番说教,只好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 “不能吸烟了,好好的人,怎么都吸烟?”苏清把放烟的铜盒拿起来,扔到后座上。 “都?还有谁?烟友啊。”老铁吧嗒着嘴,对烟严重的欲求不满。 “顾总啊,那样的人,竞然也吸烟。”苏清想起那只优雅温暖的手,夹着烟的样子怎么想怎么怪异。 “顾总啊......这得需要你去管。”老铁眯起眼睛,在公路拐弯处风s_ao地划出一个漂亮的小漂移。 “这小破车,小心轮子漂飞喽。哎,刚才你说什么,我去管,凭什么?你不会喝酒了吧,怎么说话这么不着调?”苏清说完,才想起坐得可是辆崭新的加长商务车,对着老铁,调皮地吐了吐舌。 “不你管谁管,你不是管天管地吗?多加一个人反正也累不着。”老铁看了苏清一眼,慢条斯理道。 “嗯。我会瞅时间跟他建议一下的。毕竟我们是邻居,他还帮了我很多。”苏清听到老铁的话,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铁一幅要哭了的表情。 ☆、直播三清山 多走了两倍的路,到家时已是晚上十点多。苏清悄悄走到门口,看到几只动物都已睡着,忙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回到卧室冲了个澡就睡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苏清被一阵动物欢快的叫声吵醒,他一骨碌爬起来,跑到院子里。 有一点烟头一明一灭的在花枝旁闪烁。苏清走近,看到顾远彬正拿着一个r_ou_罐头,耐心地一勺一勺地喂着那只老黑狗。 “看你家里的灯都亮着,以为你睡了。是我吵醒你了吗?”顾远彬嘴里叼着烟,细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挖出最后一勺r_ou_沫,伸到老黑嘴边。 “烟瘾这么大,大半夜地还抽着?”苏清想起老铁的话,觉得有必要立马行动。 顾远彬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罐头,站起来,把头伸到苏清面前,含笑看着他。 苏清把那只碍眼的烟从他嘴角拿下来,扔到地上,又用脚辗碎了,才抬头语重心长得劝道:“顾总,你说你这么好的一人,又爱护小动物,又帮助怕黑的小邻居,怎么能吸烟呢?你看现在都十二点了,也熬夜,看看,生命四大杀手,你占了俩......” “你伯伯今年多大了,六十开外?”顾远彬放下罐头,又拿起一些切碎了的水果,一点一点地喂给那两只老鹦鹉。 “六十五了,怎么了?”苏清走过来,也帮着拿水果投喂给另一只鹦鹉。 “没什么,你在他身边养成的习惯还真不错。”顾远彬侧头,笑着看过来。 “当然,我伯伯每天早上五点会准时带着我去公园撞树。”苏清想起伯伯,觉得若让他看见自己大半夜地还在这喂鹦鹉,肯定会黑着脸地教训好一顿。 顾远彬挑挑眉,转头朝苏清竖了个大拇指,才继续喂鹦鹉。 “要不这样吧,明早我叫你一起撞树?你帮了我,我也要帮你的。”苏清对这位大暖男式的邻居,很有要结交的心思。 顾远彬慢慢地把最后一粒水果投进鹦鹉的嘴里,才转头看了眼苏清,笑着说:“苏清,很谢谢你,不过我明天四点就得坐飞机出差,恐怕不能和你一起撞.......其实,锻炼身体有很多方式的,年轻人最好不要撞树,你可以到前面的小山上跑步嘛。” “好。”苏清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但对不能立马回报这件事,有点遗憾。 “好,不早了,休息吧。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顾远彬从兜里掏出手机,很熟练地拔出一个号。 苏清的手机响了。 “晚安。”顾远彬朝苏清点点头,走到停在树下的车,戴黑镜的司机走下来,小心地替他拉开车门。 苏清站在那,直到那辆车在几百米的地方重新停下,那个身影走下来,站到门口,朝这里摆摆手走进去,才摸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把那个号码存起来,备注姓名从“顾总”换到“顾远彬”再换到“怕恐龙的邻居”才收起手机,回到屋内。 第二天五点,他准时醒来,走到门口,下意识地朝东边邻居门口望了一眼,那辆车已经不见了。门口有很多大树,比伯伯家附近公园的都要粗壮,但他却转弯,一路急跑着冲向那个小山。 苏清保持着很有规律的作息,空闲时间看看书,虽然请了长假,但期末考核还是要过的。 但每到半夜,那几只老动物们却总像生物钟似地把他吵醒,每次他不得不披衣出去,学着顾远彬的样子,挨着给他们喂上半个小时的食物。 在再次见到张姨的时候,苏清忍不住问:“顾先生不在的时候,半夜都是谁来喂它们的?” 张姨打了个哈欠,无可奈何道:“我喂,有时候是其他人。顾先生给我们开夜班的工资的。”看到苏清挑挑眉,忙又跟了句:“当然,这两天是您喂的。其实我也起来了,看到您在,想着您才是它们的小主人,就没过来打扰,哈哈。” “不行,不能这样惯着它们。动物和人一样,作息必须有规律才能健康长寿,要改,改在白天多进食,宵夜嘛,以后就免了吧。”苏清蹙眉说道。 “这也怨我,起初我接到您的委托时,不大熟练,照顾得不好。晚上顾先生回来时,动物们朝他嗷嗷直叫,他专门又出去买了罐头什么的,喂给他们,还带他们看医生,做美容,真的,除了时间上太晚,顾先生对动物们是真心好的。”张姨解释地有点着急。 “我知道,你忙吧,张姨,辛苦了。”苏清看了眼毛色健康油光的老家伙们,确实没看出熬夜进食有什么副作用来,觉得自己的话可能引起了别人的误会,忙出声客气地结束了这次谈话。 “不要睡了,你是鹦鹉,不是猫头鹰。”苏清对着一到白天就睡得昏天黑地的老鹦鹉教训道。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被惊醒的老鹦鹉张眼看到苏清,瞪着眼睛就大声叫起来。 苏清瞅着它们,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回屋弄了些蓝莓块,凑近鹦鹉,在离它们嘴边五厘米远的地方停住,轻声教着说:“吸烟有害健康,熬夜有害健康。” 两只鹦鹉直直地看着他,嘴巴一动不动。 苏清想了想,又简化了一点,一个字一个字地教道:“no 吸烟no 熬夜 。” 鹦鹉扑愣着翅膀半天,才吐出第一个字“no”,在吞了几十块蓝莓r_ou_后才吐出两字“no no” 第二天,苏清又去商场买了两筐新鲜水果,切成小块,千方百计贿赂着这两位老学生好几天,但水果最后都快吃吐了的老两口,外语水平就是卡在了“nono”上。 苏清放弃了高歌猛进的教学方式,转为春雨化物,拿把椅子坐在大门口,看老一会书,想起来时,就扔块水果给鹦鹉,再做着标准口型,说出“烟”字。 几天后,两个老学生终于学会了‘烟’字,但两个字连在一起,就又卡壳了,苏清正准备换第三种教学方式,经纪人的电话到了,第二次直播,开始了。 苏清坐在越野车上,翻着手机,耳机里传来导演的指令。 【全体练习生:本期主题是:忠诚与背叛,任务随机掉落,剧情自由发挥,开始。】 三青山以奇秀壮丽闻名天下,从山下至山门,不但呈差不多60度的陡坡,石阶更是狭窄逼厄,人走在上面,大点的脚还不下。而最险隽的,莫过于后山。 苏清选择从后山开始。 除了固定的粉丝,那些游离的路人们在切换了几个直播间后,果断地定在了苏清的直播间里,这还没过山门,独木桥都出来了,刺激。 苏清此时正走在独木桥上,晃动的摄像头一会儿是万丈峭壁,一会儿是不见底的深渊,看得直播间里的粉丝嗷嗷直叫。 【实习编剧:啊啊啊,我这全身肌r_ou_紧绷,好像自己趴在悬崖上一般,偶像的摄像头换了吗?】 【咸鱼:葛优摊了半个月的我,看到这刺激的一幕,哇靠,我站起来了,哈哈,我站起来了!】 呼啸的山风从耳中穿过,苏清心无旁袤,小心毅毅地平衡着身体,虽然腰间挂了安全绳,但他不想那么狼狈。 一条100米的独木桥,整整走了半个小时。到最后几步的时候,已经摸清路数的苏清,还调皮地拿着摄像头,直直地对准了脚下的万丈深渊。 【实习编剧:阵亡ing】 【咸鱼:+10000086阵亡ing】 刚过了独木桥,前方紧接着便是两道盘龙石柱,必须攀上其中的一座,才能走到通山门的路。 苏清停下,摇了摇手腕,心想着多亏这些年跟着伯伯不间断地撞树锻炼身体,不然,这次直播,体力还真吃不消。 “各位亲爱的小伙伴们,你们想让我攀哪座石柱呢?”苏清在两座石柱前来回转了几圈,让粉丝们看清楚石柱全貌。 【导演:苏清,粉丝们的意见汇总是,男左女右。】 真科学。 苏清别好胸前的摄像头,开始蹬着那些半圆形的小石窝向上爬,像这种,他其实可以爬得很快,但考虑到还没进门就是这种难度了,苏清很理智地保存体力,只是慢慢地爬着,费了老半天才到达石柱顶端。 站直身体,正好与山门平行。苏清像个从悬崖底下爬上的偷师者,满心雀跃着向山门走去。 熟悉的海洋味香水迎面袭来,苏清径直走到站在山门一侧的红衣剑客面前,笑着问候道:“又见面了。” 脸上蒙着黑色面具的红衣剑客朝他微微躬身后,亲昵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递给他一把剑。 “去吧,祝你完成任务。” 苏清接过剑,满意地在空中抡了个圈。这把剑一看就是高仿货,通体纯黑色,厚重中透着浓浓的古意,配上苏清今天的一身白衣,还真有点侠士年少纵风流的意思。 苏清大步朝山里走去,红衣剑客一直目送着他消失不见,才转身,快速从另一条路上山。 苏清扛着剑,大步流星地拾阶而上,山门内道路虽然纵横交错,条条幽静无比,但比起山门前的路来,倒缓和了不少,难度对苏清来说,也就是爬楼梯而已。 “你是谁?”一声警惕的呵斥,从前方空地上传来。 ☆、直播三清山 前方一棵弯曲的野木瓜树旁边,一群穿着破破烂烂的人横七竖八地坐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啃吃着木瓜。看到苏清,众人停止了吃瓜,目光齐唰唰地投s,he过来。 “在下苏清,白衣侠士,抱打天下不平事。诸位,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苏清对自己能演一个武林中人,很自豪。看到众人看着自己怔怔发呆,怕他们觉得自己稚嫩,忙把黑剑从肩膀上抡下来,对着前面突然窜出的一只灰兔子,向前就是虚晃一剑。 兔子立马一跳老高,再落下时便瘸着一条腿蹦进了草丛中。 扑通,一伙人把木瓜一扔,跪倒在地便咚咚地嗑头,口里还支吾不清地喊着“饶命。” 苏清看了眼黑剑,自言自语道:“这什么剑,如此厉害?” “玄青,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了,这把剑和你同名,是掌门亲手所赐,要杀要剐随便,我等也是习武之人,宁死也不愿受你所辱。”一个魁梧的青衣年轻人站起来,脸色惨白地盯着苏清喊道。 这期导演更过份,除了那‘忠诚与背叛’五个字,连剧本内容是什么练习生们都不知道。苏清静静地看着青衣人,不知这个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只得紧绷了脸,在他面前又划下一剑,沉声诈道:“若不想死的话,告诉我实话。” 青衣人只感到一道罡风吹过腰间,低头一看,腰带碎成数段,本来就破旧不堪的衣服,此时犹如被风吹起的蝴蝶,妖娆地围着只穿一条内裤的男子打着转。 【实习编剧:妈呀,这衣服的破碎效果是谁做的,大才呀,这创意,牛!】 【小花痴2002:哎,这白条ji的身材,怎么选中这个助演碎衣服,让偶像碎啊,我会晕的,啊啊啊~~~】 苏清收回这把据说叫玄青剑的大黑剑,仔细瞅了好几遍,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抬头看到青衣人还站在那里,满面涨红,忙歉意地劝道:“对不起啊,要不,您先下去换个衣服。” 一个蓝衣青年从最后面站起来,快步走到青衣人身旁,轻轻喝了声“下去。” 几近□□的青衣人却只是走到最后面躲在两人中间,愣是没回去换衣服,这个敬业! “师弟,你还认得我吗?”蓝衣青年笑得很温和。 苏清很诚实地摇摇头。 “我是大师兄,伍仁。虽然平日里众师弟和你处得不好,但当年你被大魔头的爪牙打落悬崖时,大家还是很难过的。玄青小师弟,这两年,你去了哪里?”蓝衣公子虽然衣衫破旧,但一脸温和的笑,大师兄风范十足。 苏清迅速理清了自己要出演的角色特点:得掌门亲自赐剑,说明天赋极高,但在众师兄之间人缘不太好,不是自己太坏就是这些人嫉妒。 为掩盖自己台词功底实在不是太厚,苏清想到一个很狗血但非常实用的法子。他瞪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迷茫地回道:“跌落悬崖后,我就失忆了,什么也不知道 。” 伍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听完他的话后,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唏嘘道:“唉,师弟虽遭大难,但武功修为却更进一筹,看刚才的剑风,玄青剑法只怕到了大极之境,苍天有眼,我三清派复仇有望啊。” “门派发生了什么?”苏清趁机套剧本。 伍仁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又从一个玄衣弟子手里夺过一个木瓜塞到他手里,体贴地说:“师弟吃着,我慢慢讲讲咱们的计划。” 苏清看着手里的木瓜,想还给那个玄衣弟子,但那人却跟他对上目光后冷哼一声,站起来转身就走。 玄青这人缘,可真不怎么样。 “小师弟,朱云派掌门花溪,趁咱们三清派掌门闭关之际,率众攻入三清山,诛我弟子无数,就连掌门,也惨遭毒手。我们剩余十几人分散逃命,两年后才重聚一起,愿舍得这幅薄躯,也要把花溪那个大魔头杀死,以报掌门和小师弟之仇。”伍仁双目通红,把满腔羞愤一捶打到木瓜树上,把树干都打出一个凹洞。 “大师兄武功很高啊。”苏清由衷地赞道。 “当然,你没入门前,大师兄才是我们门派的武功第一。”被大师兄抢走木瓜的玄衣弟子不但不记恨,还处处出头为伍仁说话。 伍仁这人缘,可真是好。 “玄鸣,谁第一不都是我三清一派的?心眼怎么如此之小,当下我们要齐心合力对付那花溪大魔头才是,轻重不分了?”伍仁正了脸,冷冷地看着叫玄鸣的弟子。 苏清静静地看着两人,没出头。他在心里来回想着那个忠诚与背叛的主题。这群人里边,谁是叛徒呢。 【吊炸天的小丸子:偶像眉头轻蹙的样子太man了好不好,啊啊,我的小心脏啊。】 【伪推理专家:看众人对咱家苏清这态度,有点担心他要扮演的角色很有可能是那个背叛者,楼上的小姑娘们,你们得知真相时要挺住。】 “咱们分开行动,你们从正面上去,吸引魔派教众,注意只跑别真打。我和小师弟,从侧面上,直接去找花溪那个大魔头。”伍仁看苏清吃完木瓜,才沉声对着众人,吩咐道。 看到众人对自己也没个好脸色,苏清乐见其成。他站起来,扛着玄青剑,转身就朝前走去。 前面的路更加逼厄不平,形状各异的大树时不时地横在面前,挡住去路。而树冠长得很繁茂的树,躯干上却皴裂不堪,裂口处还长出一丛丛的野蘑菇。 苏清调整摄像头,给那些白白嫩嫩的小蘑菇来了个特写,嘴里还声情并茂地解说着:“嗯,这种小嫩蘑菇,最适合炖一年生的小公ji,一掀锅盖,就只剩一个字了‘鲜’呢!” 伍仁:“小师弟说得对。” 一只五彩山ji扑愣从树冠里跳出来,苏清拿着摄像头对着它就追了过去。 “哇,好美丽的尾巴,大家看到了没,有几种颜色?” 伍仁:“小师弟,共六种颜色。” 【小宝贝:呵呵,这大师兄,还挺逗,他以为偶像在跟他说话呢。】 【推理伪专家:呵呵,偶像在跟我们互动呢,这戏抢的......】 【黑粉1号:呵呵,人家才是敬业呢,认真走剧情,哪像你家苏清,总把自己游离在戏外,没演技。】 【铁粉100086号:楼上黑子看清楚了,这是探险直播,探险为主,剧情为副,能不能先充个智商再来黑呀。】 看着伍仁一脸认真地跟自己打配合,苏清只好停止了与粉丝的互动,专心地往前赶路。 前方蓦地响起一嗓子嘹亮的歌声,苏清抬头一看,吓得几步冲上去,把那个醉汉面前的火堆踩死。 这前后左右都是半人高的野莆,一点点山火都可能引发山林火灾的,苏清后怕地看了圈那棵棵长了数百年的古树,蹙着眉坐下来,准备好好跟这个演员聊聊人生。 “演醉鬼真喝酒也就罢了,这位老师,咱能不能有点社会担当,不但随意捕捉这珍稀的果子狸,还真地架火烤了吃。这是违法的,懂不懂?” 一身破衣褴褛的糟老头子费劲地睁开眼,哼哼了几下,才不耐烦地大声嚷道:“谁是你老师,这山是我的,我想吃什么就、就吃什么,你管得着吗?你谁呀你?” “五师伯,小师弟说得对。你别天天醉生梦死了,要还承认自己是个剑客,就同我们一起,恢复三清派的昔日荣耀。”伍仁上前,一把夺过醉汉的酒壶,扔到一边。 “谁的荣耀,是你们的荣耀,关我什么、什么屁事,两个小崽子,滚开,去找你们假仁假义的师傅吧。”五师伯脏兮兮的大手一挥,像在驱逐两只讨厌的蚊子。 “导演,这个演员可能喝大了,麻烦上来两人把他弄下去吧,别出事。”苏清看了眼醉汉还在那打火折子,忙朝导演请示。 【导演 :苏清,这人可能是这里的原著民,你们不用理他,继续向前,我一会派人去请他下来。】 苏清上前,一把从醉汉手里夺过火折子,扛着剑就扬长而去,身后传来醉汉小崽子小杂种的骂声。 “五师伯太不上进了,自打他爱徒死后,他就这样天天醉生梦死的,太气人了。”伍仁跟上来,愤愤不平道。 “不用管他,导演说他不是节目组的人,五师伯不是他。”苏清扭头,提醒这位入戏太深的同伴。 伍仁停住,又回头看着那个醉汉,喃喃自语道:“五师伯,不会错的,化成灰我也认得。” “你说什么?”苏清把玄青剑调了个肩膀,这剑太沉。 伍仁的目光随着他挪剑的手转动,看到他蹙眉也看向五师伯的时候,忙笑着附和道:“小师弟说得对,他不是五师伯,还不知哪里来的醉汉,咱们走。” 苏清点点头,回头看到山下有工作人员向上爬,更加放下心来,跟着伍仁,拐进了一条两峰并立中间的夹道。 苏清在入口处停下,抬头望了眼两侧山顶尖锐的峰崖,连连感叹:“这地方,如果打伏击战的话,飞鸟也难逃出去。” “哈哈,小家伙不大,见识还行。”头顶上突然响起一阵桀桀怪笑,苏清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更是目惊口呆。 ☆、直播三青山 一黑衣老者,带着一群黑压压的蒙面剑客,就站在崖顶最适合伏击的地方,一字排开,明晃晃的剑尖上闪着寒光。 “阁下是谁?”苏清凭着脑海中仅有的几部武侠剧印象,左手压右手抱拳,朝黑衣老者行了个江湖礼。 “叛徒!一个低等的司剑使,靠出卖门派求荣的败类,难道要在这把三清派赶尽杀绝吗?”伍仁挽起袖子,脸色涨红,就差叉腰骂了,大师兄风范尽失。 叛徒出现了?苏清慢慢把玄青剑从肩膀上抡下,直直地指向那个黑衣人。 “这位少侠是玄青的弟弟,来为兄报仇来了?”黑衣人一撩宽大的袍子下摆,翘腿坐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从地上扯起一根野谷子,咬在嘴里嚼着,细长地眼晴半眯着,审视着苏清。 “他就是玄青,今天向你索命来了。”伍仁看了眼苏清手中的长剑,瞬间底气十足。 “不可能。当初我去地牢里看过,你的小师弟双腿俱断,双目已瞎,被推下悬崖时身体已是冰凉。除非重生,绝无可能再次站起来。”黑衣人淡定地摆摆手,像是个笃定的验尸人。 【偶像头上的炸毛:我靠,男神的角色也太惨了吧,谁?谁做的?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伪推理专家:相信我,男神这次绝对是个大反派,坚持住噢。】 “我掉落悬崖后,不但得遇奇人治好了腿和眼,还修得了盖世的武功秘籍,除了失去记忆,本少侠毫发无损。”苏清挑挑眉,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谁还没看过几本武侠小说啊,这可是男主角出场的固定套路。 “是吗?我怎么觉得少侠的眼睛还没医好呀?”黑衣老者斜着眼,yin阳怪气地说道。 “我的眼睛好得很,瞧,这么远,我能看清楚你吃得是野秕子,不是野谷子,有什么还要问的话快问,一会你可就说不出来喽。”苏清看着老者嘴角搭拉着那段黑色的秕子梗,笑着说道。 黑衣老者嘭地从大石头上跳起来,把嘴角的野秕子吐出来,又连着吐了好几口。但还是晚了,他嘴角歪着,恼怒地看过来,右手举起向前一压,肃立着黑衣人立马上前,举起了手中的铁弓。 苏清拔出玄青剑,对着那一排黑衣人“唰”划出一道凌厉的横线,箭都已经搭在弓上的一众高手,夸张地被那道剑气震地高高飞起,在空中歪歪斜斜地做了个.360度转体后落地,个个捂着肚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黑色的衣服瞬间被鲜血浸透。 黑衣老者也捂着肚子,歪着嘴角,手指着苏清你你了大半天,铁青着脸一甩长袖,搀起倒在地上的一个黑衣人仓皇而去。 【实习编剧:哇靠,这主角光环也太强了吧,就这么一比划,配角们这血喷得,好像不花钱似地,啧啧啧.....】 【苏家小娘子:那是,若不是这个设定,还能用剑真去砍啊?虽然是道具,也会伤人的好不好?】 苏清此时的想法跟他的粉丝不谋而合,他知道,这种戏很好拍的。助演把血袋藏在宽大的衣服里,到时,想让哪里受伤哪里就受伤。血袋一捏,哗哗地,鲜血直流。 “小师弟好厉害。”伍仁看着苏清,笑得有点谄媚。 “走。”苏清把长剑往肩膀上一扛,昂首挺胸,对自己这次的角色,很满意。 前面夹道越来越窄,至中间的时候,苏清需要侧立着身子才能勉强通过。抬头一看,只见细细的一道青天,这一线天,名副其实。几百米的山道,两个人小碎步挪着,费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出来。 “刚才那人谁呀?”苏清呼出一口气,直到走出夹道,才出声问。 “他?哼,心术不正,加入本派后一直在司器坊管理刀剑,平日里屁都不放一个,天天闷在屋里鼓捣刀剑图纸。没想到,却是那大魔头花溪埋在三清山的暗桩。在大魔头的朱云教里,竟然是右护法。”伍仁语气很是愤愤,夹杂着一种被欺骗的羞耻。 “右护法?武力值也太低了,那个花溪,也不会高到哪里去。”苏清想到那伙黑衣人,连虚晃几招也不肯,战斗力如此弱,怎么配得上魔教这个名头呢。 “是小师弟太机敏了,抢占先机,率先出招。外有玄青剑的无上威力,才令那个yin暗之人吃亏的。可不能小瞧了他们,当初花溪初现江湖的时候,飞花摘叶,皆可杀人。”伍仁双眼圆瞪,面有惊惧之色。 苏清不以为然地笑笑,朝前摆摆头,继续前行。 一阵浓愈的花香传来,苏清陶醉地吸吸鼻子,快步走到前面一片黑色蝴蝶形状的花前,好奇地蹲下,给这种不常见的花来个特写,直播室里立马又变成了生物课堂,纷纷猜测着这种不常见花的名字。 墨青色的花朵很少见到,苏清看到面前的花朵上有一只小虫子正对着嫩嫩的花蕊啃得起劲,心下很不忍,伸手便想去把它捉下来。 【导演:住手。苏清,这种花有毒。】 苏清的手在花蕊顶端停住,转头,想找个小草梗把小虫子拔弄下来,却不经意间瞥见伍仁站在一边,那看过来的两道目光中,不但没有要劝戒的意思,还殷殷地透着点希冀。 “小师弟,怎么不摘了?这可是你最喜欢的花了,原先你的房间里每天都要cha上一束的。”伍仁看到苏清伸回手,忙上前一步,亲切地问道。 【伪推理专家:哈哈,掉马甲了,这个大师兄,不是善类。】 【苏小丫:这演员还真蠢,不知道所有人在看他们表演啊,这坏使得,智商欠费吧。】 “我房间里的花,每天都是谁送的?”苏清看着伍仁,满眼含笑,他好像抓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伍仁却没有马上回答,他的目光落在苏清从花蕊撤回的手上。几乎是瞬间,他冲过来,一把拉起苏清,走到远远的地方停下,才带着责备的语气着急道:“小师弟,重活一世,你怎么还不长记性。你忘了那个跟你同屋的二十九师弟用这种花害你慢性中毒的事了?那个心黑的,竟然每天都采一束这黑花cha在你的房间里,说你喜欢。忒坏了那小子。” “那他跟我同屋,不怕自己也中毒吗?”苏清看着这个面色纯良的青年,理智一直在线。 “他们魔教中人,事先服用了辟毒丹也说不准,反正最后中毒的只有小师弟,不然,就以你的修为,怎么会惨遭他们的毒手。”伍仁狠狠地捡起一块石头,扔到花丛里,把娇艳的黑花砸倒一片。 “这花闻多长时间会中毒?”苏清忽视掉这个一直走端庄稳重大师兄路线的人为啥突然发狂,继续不耻下问。 “一个月吧。”伍仁继续在那砸花。 “那师兄为何不告诉我此花有毒?”苏清加快了语速,黑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伍仁抓石头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低声笑着,拍拍手站起来,直视苏清,朗声道:“小师弟是埋怨师兄吗?我当然知道此花有毒,但那个浑蛋鬼ji,ng地很,他在山下制造命案,把我引下山后才对你实施这个计划,着实可恨。” “小二十九?三清派那么多弟子,难道都不知道此花有毒吗?就没有一个人来提醒一声?”苏清轻轻蹙眉。 伍仁咳了咳,不大自然地看了他一眼,嗫嘘道:“小师弟,你原先,在派里,咳咳,人缘不大......除了练功和执行任务,与其他人不大交往的。” 这位玄青少侠不善交际的性子,与现在的自己还真有点像。伍仁的回答虽然圆得严丝合缝,苏清却在心底对这个人敲响了警钟。从小,他就对任何细微气味和表情感觉非常敏锐,伍仁在看到自己摘花时眼底那点期盼,比他最后一层一层的解释更令苏清印象深刻。 他突然想起一线天上那个黑衣老者的那句说他眼睛还没医好的话,现在对应起来看,很可能是对身边这个人意有所指。 这剧情整得,还挺复杂。 苏清扛起长剑,刚想朝前走,右前方山壁突然有个黑影一闪,他迟疑地看向伍仁,伍仁早已扯开步子追了上去。 【小花痴2001号:嘻嘻,最喜欢偶像跑了,这荷尔蒙爆棚的呼吸呀,迷死了。】 【我是正宫:楼上虽然花痴,但所说还算在理,附议!】 这座山太适合捉迷藏了,几人合抱粗的大树,藏两个人都没问题,而那些山体,更是九折十八回地,像个天然的迷宫。 那个身穿灰衣的人,像只成ji,ng的野猴,遇树爬树,遇洞钻洞,刚开始是两人追他,到后来,倒成了他戏耍两人了。 “他是谁?只要不是花溪,咱就不追了。”苏清停下,抬头看了看还没开始爬的山,对捉迷藏耗费如此多的体力,有点后悔。 伍仁体力倒是不错,虽然额头有细汗,但呼吸平稳,倒有点练家子的身体素质。他一边拭汗,一边面露鄙夷道:“论起来,他是咱们的四师叔,但早已被逐出师门。这人为了加入我三清派,竟然隐瞒了以前是个江湖神偷的身份,后来被当着天下人的武林大会上揭出了老底,给本派丢尽了面子。” “咱们三清派可真是人才济济,前面五师叔醉功横行山野,现在四师叔偷技享誉天下,中间还有数不清的叛徒......”苏清把长剑一扔,扑通坐到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上,哭笑着对伍仁说道。 “小子,这话明事理!”一声铜锣般的大吼在头顶炸开,苏清差点吓得从石头上一头栽下来。 ☆、直播三青山 刚才明明看到窜到罗槟树上的灰衣人,此刻就吊在苏清头顶一角突出的崖角上,清瘦的脸上好像只剩下两只大眼睛往外突着,看到苏清抬头,还恶作剧地朝他伸了伸舌头,手中举着本该揣在苏清裤兜里的手机。 “好手法,前辈若喜欢,拿去就是。”苏清可不想因为这个手机再来一轮追逐战,都是同一个剧组的,直播完了再要回来就是了。 “嗯,小幺子还不错,虽然整天臭着张脸,但心里却磊落得很。不像有些人,呸,伪君子。”灰衣人像个多动症儿童,一会儿的功夫,把手机前后翻了不下十几遍,在按到屏幕亮时,还夸张地一下子弹起来,跳到旁边的大枣树的枝桠上盘腿坐下,全神贯注地研究着这个黑黑的铁砖头。 “你少骂我师傅,你算个什么东西......”伍仁抬脚就踢在枣树上,破口大骂。 “呸,别在这装什么乖徒儿,小心你师傅从坟墓里爬出来咬你啊。”灰衣人摘下一个小青枣,裹挟着一阵疾风,直直地向伍仁脑门弹来。 伍仁一偏头,小青枣贴着他的耳朵飞驰而过,他黑着脸,怒视着灰衣人,却不敢再开口讲话。 “小幺儿,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上面还有一只大黄狗,它是怎么进去的?”灰衣人继续表演着儿童的天真。 苏清重新坐下,瞧着灰衣人抓耳挠腮的样子,恶作剧地回道:“它呀,月光宝盒嘛,带着它,能穿到千年之前,譬如,你的前世?曾经有一份海枯石烂的感情摆在你面前,你没有珍惜。现在,让你再重新来过,你会怎么办?” 挺狗血的一句台词,却让这位跳脱的中年儿童脸上挂上了一层厚厚的落莫。他怔怔地看着苏清,喃喃道:“如果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我当然勇敢地站到她面前,大声说出我要娶她,我深爱着她......” “如果给这份爱加一个时间,你希望是多少年?”苏清憋着笑,想跟这位活泼的演员来个老段子。 “一万年。”灰衣人不负重望,深情说出了经典答案,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够,是永远。” 得,青出蓝而胜于蓝,苏清笑着朝灰衣人伸了伸大拇指。 【实习编剧:瞧,我家苏清也会现场尬戏了,不错哟!】 【黑粉1号:楼上还算有自知之明,是尬,不是演......】 【钢粉10086号:开玩笑懂不?调戏偶像懂不?谦虚懂不?几个月了,就你这个1号在这跳,孤家寡人的,好可怜哟!】 “小幺子,告诉我方法,我要跟另一个人一起进去。”灰衣人大大的眼睛瞪着苏清,里面像撒了把玻璃渣子,亮得要扎人。 “没用的,这宝盒只有我一人能用,上面有锁,那大黄狗就是看门的,它只认我的指纹。”苏清第一次觉得对戏好玩。不用看事先准备好的台词,想怎么胡说就怎么胡说。 啪,灰衣人把手机准确无误地扔到苏清怀里,坐在枣树枝桠上,悠荡着一条腿,斜眼瞅着少年手法熟稔地玩着宝盒。 苏清划开了屏幕,给灰衣人录了几秒钟的录像,然后,翻过来,笑着把手机对向他。 扑通,灰衣人在看完自己的录像后,脸上再也没有那种从骨子就透着的机灵劲,双眼木木呆呆地,死死地盯着苏清。 【黑粉1号:瞧瞧,人家这叫老戏骨,一个古代人见着手机能摄魂,就得是这个反应,哪像你家苏清,玩似的。】 【黑粉2号:我家1号说得对,特来支援。】 【钢粉10086号:哈,楼上终于成双成对了啊,快扇扇翅膀翩翩飞吧,在这里撒什么黑狗粮,呸,难吃......】 【推理专家:连头像都一样,我靠,这绝逼是小号啊,这黑兄弟妥妥地双重分裂人格,哇偶,怕怕。】 “还我魂来。”看到苏清把手机装到兜里,灰衣人才猛地清醒过来,一个弹跳,蹦到了苏清面前。 苏清只觉得眼前灰影一闪,下意识地便去摸兜,哪里还有手机的影子。看着刹那间消失在树丛间的灰影,他求助地看向好久默不出声的伍仁。 “小师弟,不用管他,反正他拿去了也不会用,咱们要以大事为主。”伍仁也不知是被那顆小青枣子打晕了还是也被苏清忽悠的宝盒吓着了,在苏清看了他一大会后,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急步走上前,宽慰道。 苏清点点头,揉了揉小腿,继续向前挑战。 “那个花溪大魔头,不是对三清派诛杀无数吗?怎么会容这两位师叔在这里逍遥自在,一个幕天席地地喝大酒,一个满山遍野地翻跟斗?”苏清边走边捋了捋剧情,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当年我三清派几百人,尚且管辖不到这人烟罕见的后山,何况朱云那百十人教众了,就连正面主峰上的宫殿,怕是也住不......”伍仁鼻间冷哼一声,不以为然道。 嗖,一声带响的羽箭,划破春日温暖的空气,带着铁器的冰意,迅猛有力地s,he进了伍仁的双脚间,箭尖上的一方白帛在风中微微颤抖。 伍仁把讥笑朱云教的最后一个字生生憋在了喉咙里,惊慌地抬头四顾,却没看见半个人影。 苏清走过来,一把扯下箭尖上带来的白帛,满嘴都是意见:“这可是实打实的铁家伙,没那个本事,就别耍酷,这要s,he偏了,可不要了人命了。哇,这不但是繁体字还是狂草,兄台,你认识吗?” 伍仁接过白帛,惨白着脸,半天没说话。 “上面说什么呀,吓成这样?”苏清对这伙演员一惊一乍的演技有点审美疲劳,一封信而已,即便是战书,应下就是了,这次来的终极目的不就是与魔头一战吗? “花溪的信,让我们去白沙洞。”伍仁有点失魂落魄。 “白沙洞?那就去呗,花溪在那吗?”苏清觉得伍仁演得太过了,从他手中把白帛拿过来,系到旁边的核桃树上,朝前摆了摆头,示意他头前带路。 但伍仁却没有动,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清,犹豫再三,才艰难说道:“白沙洞,是师傅惨死的地方,听打进魔教的弟子说,这两年,洞内经常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3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4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4节 惨死?惨叫?苏清砸摸着这条信息,突然一拍脑袋,大声道:“那我们更应该快点去了,也许掌门师傅虽惨但没死,在洞内疼地死去活来地惨叫了两年。唉,你们也真是,自己的师傅,怕什么?” 伍仁看着那双亮晶晶的黑眸子,一时竟无话可接,只得慢吞吞地朝另一边的杏林走去。 高大的杏树果子基本上已经落尽,即便留下那么几个,也早已被鸟儿啄得只剩下一半。苏清看到一个残杏上正爬着一个大白虫子,恶作剧地把摄像头突然拉近,白虫子那没有眼睛的大头,吓得直播室又一片嗷嗷直叫。 伍仁一路上很安静,一直不紧不慢地前面走着。但苏清的目光却落在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上。这个人,绝对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到一座几近笔直陡立的山峰前,伍仁站住,回头看向苏清,指了指旁边一道石阶。 苏清一看也傻了眼,这道石阶,几近垂直,就是现在有安全绳,后面跟着专业的保护人员,他也不一定敢爬。石阶不但陡、窄,更要命的是,还长满了厚厚的苔藓,这要一个脚滑踩下来,后面跟着多少保护人员也白搭,一砸砸一串嘛。 看到苏清犹豫的目光,伍仁体贴地笑笑,转身朝另一侧走去,在他停住转身过来的时候,苏清真有点想跑回去爬那道石阶。 前面的山洞不但漆黑,还相当窄,目测比一线天那夹道还窄,侧着身子走都不宽裕。 苏清后退一步,满含期待地看着伍仁,希望这位大师兄能高风亮节地能头前带路。 但伍仁的目光让他绝望,那种更期待的眼神满满雀跃着一行字:一切,都寄托在无所不能的小师弟身上。 更要命的,每到这个时候,导演催命似的指令便会冰冷地响起【苏清,你要克服恐惧,挑战自我,给粉丝们做个榜样。】 苏清想像得到,现在的直播间里肯定是一片加油声,他知道那都是真心地鼓励。 他慢慢挪到洞口,闭上眼睛,脑海中涌出百鬼山遂道内的那双手。无意识地,他先伸出了一只手,慢慢地探近山洞...... 苏清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不甘置信地使劲吸了吸鼻子。没错,是那种淡淡的海洋香水味道,此刻,自己的手就握在那双温暖的大手里,感到自己的迟疑,另一只手也抚上来,安慰性地拍了拍。 苏清闪身进了山洞,在扑天盖地掩杀过来的黑暗中,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害怕地把眼睛逃避似地闭上。 他睁着眼睛,急切地看向前方,喃喃说道:“你来了......” “我来了,你不要怕。”低沉的、磁性的、温暖的声音响起,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像春天慵懒的太阳,浪漫地把苏清全身紧紧包围。 苏清第一次睁着眼睛通过了几百米的山洞。 在重新看到亮光的一刻,他失去了那只手。红色影子一闪,转过旁边的峭壁不见,好像他从未来过。 “小师弟,你走得好快。”一大会后,伍仁才从洞里闪出来,扑了扑蹭了满身的红色细尘。 苏清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洁白如新,寸尘未染。 ☆、直播三青山 那个人,无论是漆黑yin暗的山洞,还是急惶匆忙的人流,都如同在众星捧月的晚宴,优雅地如同在夏日海边散步。 “我们还须要爬前面的那座山,山上的石阶是两年前才修好的,好走得很。”伍仁看苏清一直盯着旁边的山壁发呆,走上前轻声提醒道。 苏清点点头,率先朝前走去。 面前是一大片毛竹林,微风吹过,像一片荡漾着清香的碧波。苏清特意站到一块高石上,让粉丝们能通过摄像头看到这壮观的全景。 一阵悠扬的琴声自碧波中飞越而出,空灵、清澈,让人心中的浊气瞬间涤荡一空,只想在这浩浩的绿波里像风一样奔跑。 “小、小师弟......”身后响起微弱的呼叫声,正独自陶醉的苏清回头一看,发现这位大师兄双手抱头,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汹涌而下。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苏清折回来,弯腰看着伍仁,焦急地问。 伍仁哆嗦着嘴唇,费劲地伸出手,指着苏清手中的玄青剑,又把虚弱的目光投向毛竹林。 苏清秒懂,他抽出长剑,对着竹林,实打实地抡下一道剑光,琴声戛然而止。 “好了?”苏清长剑入鞘,回头看向伍仁,了然地问。 伍仁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站起,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道:“多亏小师弟出手相救,不然,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刚才你是听到琴声才如此吗?”苏清把长剑放在手里随意地掂着,心下编排着节目组对这把剑设定得可真是无所不能。 “那可是闻名江湖的铁琴先生,我们的三师叔,能在他的琴声里还能保持筋骨完好的,天下,没几个人。”伍仁声音打着颤,实力表演着心有余悸这个词。 “小清?”随着一道极轻的声音,一个俊秀的中年文士背着手,走出竹林,看到苏清转头,脸上的不确定瞬间转为惊喜。 苏清上下打量着这个人。与前边助演们的大众脸不同,这人身材气质极为出众。月白色的长衫滚着蓝边,青色的披风锈着青竹,一双清隽眸子里,好像能流淌出高山流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恍忽觉得他就是这片竹林的主人, 【实习女友:天,这演员叫什么名字?大海藏暗珠啊,埋没了埋没了,可惜了这张出众的脸,年轻时跟我家偶像有得一拼。】 【我在火车站等船来:哎,希望大家多关注这位中年演员,大器晚成。】 【正宫在此:如果他演的角色和偶像是一伙的,我就为他打call 】 苏清也对这位三师叔大有好感,“小清”这个称呼一听就是这个小师弟的亲近之人。即便是戏,但这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对自己抱有莫名的敌意,这让人感到很郁闷。 “三师叔。”苏清一秒入戏,笑着走过去。 铁琴先生伸手握住苏清的胳膊,双眼竟然泛着泪花,上下看了好一会,才颤声道:“好,好,掌门师兄的心肝宝贝,他若知道你还活着,在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嗯,还不错,这位小弟子不但有位好师叔,听起来师傅对他也不错,苏清心下一阵温暖,即便是演戏,他也愿意这种被各种长辈疼爱的那种。 “三师叔。”伍仁也走上前弯腰行礼。但铁琴先生只是很淡地瞥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就拉着苏清朝竹林走去。 一座ji,ng致的小竹屋,周围开满了紫色的凤鸾花。铁琴先生笑吟吟地让苏清坐在屋中央的小竹凳上,扭头吩咐伍仁:“去沏壶茶来。” 这偏心偏地。 “三师叔,这山已经被魔教占领了,您怎么还在这里?”苏清看着坐在对面一直看自己的铁琴先生,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伍仁端了茶具进来,铁琴先生接过,只烫了两只杯子,慢条斯理地斟好茶,递给苏清一杯后,又瞥了伍仁一眼,冷声说道:“你去厨房拿上篮子,先去白沙洞给那人送饭吧。” 伍仁眼中迅速闪过一片讶异,但转瞬不见,低头行礼后,快步走了出去。 怪不得这个叫玄青的小弟子在众平辈师兄弟中人缘那么差,这仇恨拉地,大师兄被支使得像只狗,小师弟却奉为座上宾。 “你师傅自己在这里,我怕他孤单,专门来此结庐而居,陪陪他。”铁琴先生回头,也替自己斟上茶,端起,轻轻抿了一口后,才回答苏清的问题。 “我师傅......是怎么死的?”苏清手抚在那柄通体纯黑的剑鞘上,对这位三师叔口中宠爱自己的师傅好奇心大增。 铁琴先生也专注地看着这柄长剑,眼色由温柔的怀念慢慢变得冷咧。他把手中的茶一饮而光,重重地拍到桌上,恨恨道:“都怪我,你被打落悬崖后,掌门师兄报仇心切,强行闭关提高修为。而我,竟然自做主张去朱云派找花溪挑战,没能为你师傅护法。才给了那个女人有可乘之机。” 又是一出大戏,苏清端起茶壶,替这位完全沉入戏中的三师叔斟上茶。 “这个女人,跟她的情夫里应外合,趁你师傅破关最暗弱之际,借送饭为由头,把化骨散放了进去。可怜掌门师兄,走火入魔,血尽而亡。她还对外谎称掌门师兄是练岔功气绝身亡,若不是你四师叔神出鬼没,偷听到她跟一个男子的对话,我等众人,还当真被埋在鼓里。” 一声凄厉的喊叫传来,苏清一惊,下意识地站起来就要向外冲。 “我抓到她后就囚禁在师兄死过的山洞里,想用她引出那个j,i,an夫。但这个瞎了眼的女人,那个怂货根本就不来救她,呵呵......”铁琴先生也站起,朝苏清做了个请的姿势。 一路上嘶心裂肺的尖叫声不断传来,苏清听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样的山洞,让一个人吓成这样? 石阶很新,两旁种着大片大片的紫杜鹃。两人各怀心事,走得极快,不一会,便到了山洞门口。 苏清看到山洞内有亮光透出,心下松了口气,正想往里走,冷不防一个人影从里面仓皇奔出,差点把他撞倒。 “这么可怕?”苏清看着伍仁发白的脸,有点发怵地问。 “可真是好干儿子,原先你不是在她跟前殷勤地很吗?怎么,现在连送个饭都如遇洪水猛兽了?”铁琴先生冷冷地瞅着伍仁,看起来对这位众小辈中推崇的大师兄,一点也不喜欢。 “三师叔见谅,师母她,她好像疯了。”伍仁飞快地看了铁琴先生一眼,低头嗫嚅着说。 “哼......”铁琴先生面露不屑,拂袖走进洞内。 这个叫白沙的洞其实不大像山洞,倒像个干净清爽的大石屋,石壁上挂着汹汹燃烧的松木火把,脚底下细腻的白沙踩上去沙沙作响。 “咦,大师兄,你不进去了?”苏清回头,看着还愣在洞口的伍仁。 “我、我在这里等你,你快进去吧。”伍仁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苏清毫不掩饰自己疑惑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但伍仁却倔强地站在那,一动不动。 “铁琴,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寡廉鲜耻之徒.......”当苏清走赶到山洞最里边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四肢被铁链捆在石壁的红衣女人,而这个女人正在骂的话,也因为跟自己的骤然对视而戛然而止。 【实习编剧:哟哟,这掌门夫人难道跟小师弟还有故事,瞧这女人的目光,很复杂啊!】 【推理伪专家:哇偶,偶像演的,不会是那个野男人吧?苏清,装失忆,打死都不认,不然,你要殒命如此了,嘤嘤。】 【八线大演员:楼上那个编剧,奉劝别入行了。偶像是主角哎,主角会是个偷腥的野汉子?拜托,先回去重塑一下三观再回来实习啊。乖!】 苏清也吓了一跳,这个女人,虽然身材窈窕,但一张脸上却疤痕纵横,有几道,还带着点未干的血迹,一看就是最近才划上去的。 “哼,好好看清楚,今天若不是看在小玄青的面子上,你的脸上还要再多几道花。”铁琴先生与在竹屋里喝茶时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那张清俊的脸上满面寒霜,眼神狠厉的目光能把人凌迟处死。 女人怔怔地看了苏清老半天,在听到铁琴的话时,突然仰天狂笑。她面上的疤痕也跟着剧烈抖动,像许多黑的红的大蜈蚣爬来爬去。 “哈哈哈,铁琴啊铁琴,我得不到的,你也未必就能得到,我们都是可怜人,可怜......”女人笑到一半,话没说完,脑袋却突然一歪,脸上的疤痕也停止了抖动。 铁琴先生走上前,很粗鲁地扒开她的嘴唇一看,气得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这是,死了? 苏清看到铁琴先生出去,也想急步跟上,却在转头时,猛地瞧见女人的嘴角,慢慢地流出两道黄色的汁液。 这是在提示什么吗?苏清停住,喊了声“三师叔。” 铁琴先生回头,顺着苏清手指方向一看,大叫一声“不好。”便飞快地冲了出去。 ☆、直播三青山 苏清也跟着冲出来,发现等在洞口的伍仁,早已不见人影。 “是他下的毒?”苏清大胆猜测着剧情。 “有可能。不过,这个女人虽然对不起师兄,但对这个伍仁还是不错的。从十六七岁把他从山外捡来,费心养大。你这个大师兄,虽然虚得厉害,但没有害死恩人的动机。”铁琴先生眉头紧皱,沉吟道。 苏清却感到阵阵不妙,这期的主题便是“忠诚与背叛”,他总是隐隐觉得,自己和伍仁之间,会分出黑白。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一路上靠伍仁掌控剧情的苏清,对接下来自己何去何从,有点摸不清门路。别说剧情,就连这三清山,这么多险峰峭壁,没有事先探好路线的助演领着,他还真像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乱走一气。 铁琴先生却不急了,就在这刚死了人的山洞口坐下。采了支杜鹃花在手里转着,又轻声细语地跟苏清聊起了他的掌门师兄。 “师兄就是太仁义,太看重门派荣辱了。他不喜欢洞内的女人,却还是遵从师傅的遗愿娶了她。这个女人,平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行走江湖,惹了多少流言蜚语......但,师兄总是惯着她,最终,却生生把命搭上。” 铁琴先生满脸的忆往昔,看来一时半会走不了。苏清也挨着他坐下,把摄像头多角度旋转着,让粉丝们欣赏这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自己也有意无意地跟铁琴先生打着配合,推动剧情向前进展。 “三师叔,那大魔头花溪,怎么会同意你和四师叔继续留在这里?”苏清对这个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那也是个怪人,有时我们还当面碰上,他都不曾向我出手,只是在山顶上吹会风,就回去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率众攻上三清山。”铁琴先生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峰。 “那您就没问问他,这可是灭门之仇,您就这么不在乎?”苏清倒觉得身边这个人更怪。 “我只会为掌门师兄报仇,门派于我无所谓。至于花溪,问倒是问过,但那人太怪,从不说话。这个世上,听过他说话的人,不超过三个。”铁琴说到老对头,竟然没一点痛恨,语气还颇为轻松。 这门派,若不亡,天理不容啊。 “掌门师兄就是负担东西太多,我俩一起长大,一起拜入师傅门下。按我的计划,学到本事,就要策马江湖,逍遥天下。但师兄不愿意。先是壮大门派,好,我帮他,三清派从一个三流小派,经过我们二十年不断地在江湖上挑战壮威,早已挤身二流大派。我数次要求他放下担子,但他又对手下弟子不满意,觉得都撑不起来。后来,遇上你,全副心思又倾注到你身上,不但倾尽全力教授武功,更是把你当作下任掌门来培养,这一拖,又是十年......”铁琴先生陷入回忆,觉得好像只要他师兄走了,一切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一样。 “师傅什么样啊?”苏清对这位没出过镜但分量非常不轻的人物,好奇程度急剧增加。 铁琴先生把杜鹃花放在鼻间闻着,好久才睁开眼睛,柔声说道:“你师傅,那可是当年有名的美男子。那个伍仁,处处学你师傅的样子,哼,画虎不成反类犬。掌门师兄那种如玉君子,是骨子里天然带的,岂是能学到的?” 苏清看着铁琴先生俊雅的容颜,心道长成这种容貌的人都夸美男子的人物,得多么地惊为天人。节目组还是很讨巧的,知道找不出适合的演员,直接把这位师傅弄成了个死角色。 “你对你师傅,竟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铁琴先生转头,直直地看着苏清,一脸的不平之色。 苏清忙把年度烂梗坠崖失忆又说了一遍。 头顶空气微动,苏清吃惊地抬头一看,与一双怒意翻腾的眸子正好相对。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从山洞顶上跳下,站到铁琴先生面前,嗓门亮如洪钟,斥道:“你对红绡,做了什么?” “曹大帮主,你不在青城带着你的镖行发朝廷的大财,跑到这里做什么?”铁琴先生还坐着,连眼皮也没翻。 大汉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山洞。片刻,哇哇叫着冲了出来,手里还举着一把厚厚的大钢刀。 苏清作为一个修为很高的少侠,责无旁怠地抽剑迎上,用玄青剑猛地一格,只见火花四s,he ,大汉向后趔趄着倒退了五六步,嘴角流出丝丝鲜血,手中的大钢刀,也断成两半。 【黑粉一号:嘻嘻,你们家苏清就会一招,为了衬托他,其他的演员真地很累好不好,瞧瞧,本来可以打上个十几百十招的,生生演成一招就能砍天破地的沙雕剧情,无聊。】 【铁粉100086号:楼上谁家的粉丝谁领走,这脸大的。我们家苏清只会一招,你们家却连半招都不会,我就问问,那小身板,能举起这把大黑剑吗?】 【钢粉10086号:报告组织:我去其他几个直播间看了,呵呵,人家厉害,拿着一把塑料剑,在风中乱舞呢,都两个小时了,还没过得了山门,嘻嘻。】 【......:哈哈哈~~~~~】 “你又是谁?”苏清收回长剑,摆了个pose,做足了少侠的气派。 “秦汉,你的二师叔,里面那个女人的大跟屁虫。”铁琴先生坐在那里,手里摇着那朵杜鹃花,斜了大汉一眼,轻蔑地做了介绍。 “铁琴,你竟然把小师妹囚禁在这里,还毒死了她,你、你不得好死。”大汉举着半截钢刀,恨恨道。 “这么激动?不会你就是那个女人的情夫吧......是你杀了掌门师兄?”铁琴站起来,面色冷咧地盯着大汉。 “你放屁。虽然掌门师兄跟你好得穿一条裤子,但也没对不起我,小师妹喜欢他,我虽然伤心,但也自觉配不上她,怎么会杀她喜欢的人。这些年,我成立镖行,走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寻找她,没料到,她竟然就在原来的地方受苦,我可真是傻。”大汉面色沉痛,紧握着钢刀,大有还要冲上来的架势。 “秦汉,谁告诉你来这的?”铁琴先生背着手,冷冷地问。 “前两天伍仁派人来通知我的,说小师妹被花溪囚禁在死牢里,约好今日来杀贼救人。我看正门魔教众多,才摸上后山,不料却歪打正着。可我万万没想到,是你囚禁了小师妹。”大汉双眼圆瞪,想冲上来跟铁琴先生拼命,但又顾忌苏清手中的玄青剑,憋得脸都涨成紫色。 “秦汉,放下刀,就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走走镖还行,你不是我的对手,更不是小清的对手。你走吧,红绡勾结野男人害死掌门师兄,罪有应得,我虽然没杀她,但她死得一点也不冤。”铁琴先生重新坐下,又折了朵杜鹃花放在手里翻转着。 秦汉却没走,他恶狠狠地盯着铁琴先生手里的花,突然很怪异地大笑起来,他把手中的半截钢刀猛地戳到地上,指着铁琴道:“哈哈,我才明白,你对掌门师兄,原来存了这种心思......” 铁琴却突然暴起,手中的花直直地飞向秦汉的额头。苏清眼睁睁看着这朵花带着风声经过自己眼前,撞向秦汉脑门,粘在那里,五大三粗的汉子轰然倒下,那朵花却丝毫未动,如同长在那里。 这配合,没有一定年限和几部戏的配合,还真演不出来。 【穿越来的女装大佬:哇偶,我好像猜到了不得的大秘密......】 【好想梦回大唐的女胖纸: 纳尼?这个铁琴先生暗恋他掌门师兄?单向还是双向?突然感觉死的女人好无辜。】 【吊炸天的小丸子: 对自己师兄说杀就杀,这个铁琴先生也是个狠人。】 “小清,我们走,莫听这蠢货胡说八道。”铁琴先生踢了秦汉一脚,拉起苏清就朝山下走。 “哇,三师叔,那朵花就像长在额头上似的,这是什么新手段?”苏清特意把耳麦捂住,想悄悄问下这个老戏骨。他实在是好奇,他亲眼看着铁琴先生采下的花,绝对是鲜的,根本不可能有时间粘上什么东西。 “师叔我虽然摘花飞叶的水平与花溪差得太远,但对付秦汉这种莽汉,还是绰绰有余的。”但铁琴先生却很敬业,也不大方,一点也没有要告诉苏清行业秘密的意思。 “我们要去哪?”苏清看着山下的竹林,不大想回去,他想直播不同的景色。 “你想重新复立三清派吗?”铁琴先生停住,看着苏清,认真地问。 这不是任务吗?苏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这大概也是师兄的愿望。走,咱们去前面的鹰嘴峰,埋伏花溪。”铁琴先生在半山腰的时候,折身向左,拐上了一条小路。 其实这根本不叫路,只有那稍微稀疏的花草,才证明这里曾经有人走过几次。 “饿了吗,咱们去前面,我在那里埋了好吃的。”铁琴先生看起来是个正邪难辨的人物,对同门中人,可以毫无感情地杀掉,也可以笑语晏晏地温声关心。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铁琴先生才在一棵百果树下停下,笑着指着一个小土包,对苏清说:“去,挖开看看。” 苏清兴致勃勃地几步冲上去,手刚接触到土包,只听嗖地一声,一支铁箭钉在自己手边不到五寸之地,一封红色的布帛在风中微微摇动。 ☆、直播三青山 苏清一个弹跳站起来,这节目组,玩笑越开越大,这可是真的铁箭,再稍差分毫,自己的手可就被钉上一个窟窿了。 铁琴先生走上来,从铁箭上撕下那块红帛,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才满不在乎地一扔,笑道:“管他呢,先吃。” 这潇洒不羁劲,看得苏清满眼冒星星。 铁琴先生顺便用那只箭,三下两下把土包掘开,还未烧透的火烬中,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只肥美的烤野ji从被一敲两半的泥团中露出来。 “来,年轻人,多吃点。”铁琴先生撕下一条ji腿,剩余的全部塞给苏清。 车上的几片面包,山门前的一个木瓜,早被这超大量的体力消耗地渣都不剩,按需求,这3/4的野ji,苏清也就勉强吃个大半饱。但毕竟是人家的东西,苏清还是很礼貌地把另一条ji腿也撕下来,递给铁琴先生。 【我的财富都在肚子里: 妈呀,一看皮上那层清黄的油,就知道这只烤ji是一只纯天然无污染的原生态山ji,节目组局气。】 【小丸子:各位,可怜的我只能用一包方便面堵住这汹涌而下的口水......】 【爱做梦的小驴友:哼哼,男神,给我吃一口.......】 苏清心灵感应似地,把烤的黄黄的ji翅膀放到了摄像头面前,瞬间,直播室里被口水表情刷了屏。 当粉丝们再次能看清屏幕上的人时,苏清已经和铁琴先生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了。 “三师叔,刚才那封信说了什么?”苏清跟在铁琴先生后面,最终没能忍住好奇。 “那是朱云派的邀约信,让我们前去鹰嘴峰。哎,本来想偷袭花溪的,这样一来,就得正面钢了。不过也不怕,小清的修为不在他之下,到时咱们先礼后兵,若他不愿退出去,那就打好了。”铁琴先生步履轻松地走在前面,宽大的衣服下摆在风中飘扬,很有避世的气质。 至半山腰的时候,身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叮叮当当的声,四下里看时却没有什么人。苏清正纳闷,铁琴先生却果断地指向他左手边的一从茂盛的灌木丛。 “在这些卫矛丛下面,苏清,用剑把这些清理干净。” 苏清从肩膀上抡下长剑,对着这些卫矛丛一阵猛砍。这种植物再生能力很强,只要留一些根,不出几个月,又是很茂密的一大跎。 一个圆圆的大洞口露出来。苏清站在原地,没像一个小辈那样一马当先地头前开路。 “还是怕黑呀?”铁琴先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率先走到洞口,往里一探身后回头喊道:“放心吧,这是个通山体的洞,有光的。” 苏清跟上,洞内光线虽暗,走路却是够了,越向前,叮当声越大,在快出了洞口的时候,终于看清楚了声音的来源。 两个带着镣铐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凿子,正全神贯注地刻着什么。 苏清一步踏出去,站在洞口,长长地呼进一口新鲜空气后,才出声问两个头不抬眼不睁的人:“你们是谁?” 叮当声终于停止,铁链声又响起,两人看到洞口前扛着剑的人,吓得连滚带爬地就朝洞内深处跑。但很快,两人又慢慢地倒退回来,铁琴先生背着手,冷冷地瞅着他们,一步一步地把他们又逼回原地。 “公子,我们再也不敢了,要来索命,就拿去吧。”两人扑通跪下,涕泪俱下。 苏清迟疑地看向铁琴先生。 “这两个恶奴,早就该猜到是你们。我说掌门师兄怎么会生那么大的气,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劝,原来是你们在作祟。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两条狗命,是谁救的?”铁琴先生左右开弓,咣咣两脚,把这两人踢翻在地。 两人一骨碌爬起来,继续跪在地上朝苏清磕头。 咚咚的触地声震地苏清脑仁疼,他摆摆手说道:“别磕了,我又没死,先起来,说说事情的经过。” 两人像按了静止键,头倒是不磕,但又木怔了,呆呆地看着苏清,像灵魂出了窍。 “说。”铁琴先生又咣咣两脚,吼道。 两人这才又回过神来,刚想下意识地又去磕头,看到苏清眉头紧蹙,生生忍住,但眼泪却又憋不住了,哗哗地淌...... 像这种扮小仆人的群演,一天的出场费绝不会超出五百块钱。这又是脚镣又是磕头的,还有这自来水似的眼泪,苏清扶了扶额头,为自己那可以忽略不计的演技感到很汗颜。 “你们别跪了,起来吧。”苏清真心实意地说。 两人吓得趴在地上咚咚又开始磕头,苏清只好闭嘴,静静地等待着两人冷静下来。 自己演的是少侠,是门派未来的掌门人,是他们俩的主人,不合适宜的同情话会加重敬业演员的负担。 外面的光线透过来,苏清才看清两块石头上分别有两个字的轮廓,好像一个是“忠”一个是“诚。” 可真符合主题。 “这两个字,是谁让你们刻地?”苏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无波,刺激不到这两个明显想疯狂表现的助演。 “花掌门。”两人异口同声。 “说的什么屁话,谁是你们的掌门?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铁琴先生站在二人背后,又咣咣地在两人屁股上来了两脚。 恶性循环地,两人又开始嘭嘭地磕头。 “三师叔,您请这边坐。”苏清机智地把这位言行跟长相越来越不符的人叫过来。 铁琴先生走出来,坐在洞口的石头上,清俊的脸上杀意腾腾,冷冷地继续发问:“把如何害主的事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少了一个字,要你们的狗命。” “公、公子,我们对不起您。但我们真没欺骗您,我们、我们本来就是朱云派的人,化成无家可归被人追着打的孤儿,也是为了激起您的侠义之心,带我们回三清派。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您身边,把您这边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花掌门。”一个年龄稍大点的,终于把话说利索了,但却一句一个炸雷,把苏清惊得一愣一愣地,把铁琴先生气得脸都要发了青。 这个受尽师傅师叔宠爱的小弟子玄青,可真是个大剌剌的主,房间里被师兄放上毒花不知道,救回来的两个孤儿是两个间谍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不知道,如果这都能活下来,简直不合常理嘛。 “你们花掌门为什么要监视我?”苏清跟那个玄青倒差不多,听到有这么两个居心叵测的下人,竟然没生气,面色相当平静地继续探向故事核心。 “这个我们不知道,我们在朱云教里也是小人物。就因为是从没执行过任务的生手,才被选中的。”那个大点的瑟瑟发抖道。 “恶奴,那封信是怎么回事?花溪为什么......衣衫不整地出现在小清的房间?”铁琴先生瞪着两人。 “三师尊,这个信,是公子放在桌上的。公子每天都把要我们送的信,放在那里的。至于公子在给花掌门的信里说了什么,小的们实在不知道,但花掌门看完信后很高兴,第二天晚上就来了。公子、公子也没有动静,我们只能避得远远的。至于屋内发生了什么,我们真不知道。直到伍大师兄和掌门师尊匆匆赶来,和花掌门打起来,我们才跑到屋里,看到公子睡在被子里,脸上还带着笑......” 【梦想是编剧: 妈呀,我听到了什么,是我耳朵腐了还是心腐了,我眼前的画面竟然是......】 【黑粉1号:哟哟,你们家苏清和花掌门有一腿,哟哟......】 【呆鹅:谁能告诉我,那个花溪到底是男是女啊?啊啊啊~~~】 “你们花掌门是男是女啊?”苏清永远和他的粉丝跳在同一段脉波上。 两人惊讶地看着苏清,懵了半天才喃喃道:“这、这、公子您自己不知道吗?” “忘了。”苏清又把失忆梗搬出来。 噗嗤,一直演技在线的铁琴先生竟然破了功,他戏谑地看着苏清,好像也被他的把痛苦和灾难化作如烟散去的ji,ng神所影响,铁青的脸终于正常,看着二人,好久才冷起脸问:“后来呢?” “后来,花掌门冲破伍师兄的箭阵和气阵,公子被盛怒的掌门师尊投入死牢。之后,我们急着去给花掌门报信,回来时就听说公子投崖自尽了。” 铁琴先生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啪打在说话人的肚子上,那人便捂着肚子在翻滚。 “三师叔的一指弹可是很厉害的,快说,不然,跟你的兄弟一样痛苦。”苏清很机灵地跟铁算先生打了个配合。 那位一直在发抖的小不点更配合,一声不吭地又嘭嘭地磕了半天头,在铁琴先生吼了声“说。”后,才上嘴唇咬下嘴唇地吱唔了一段话,苏清竖起耳朵,也只听到伍仁两个字。 “我算高估了伍仁的无耻,他通过那个女人,掌握了护卫三青山的众弟子孝忠,借掌门师兄的手把你投进大牢,先下毒,再投崖,这狠人,为了未来掌门之位,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呀,掌门师兄虽不喜欢他,但却信任他。这厮,竟然说你是被花溪杀死的,什么玩意儿。”铁琴先生气得站起来,无法排解之下,竟然又捡起一块小石头,砸向那个呆呆怔怔的小不点。 ☆、直播三青山 苏清有点替这位演员担心,这么出众的容貌,人过中年却仍然不红,是不是与脾气有关?对这个可怜的小助演,都如此地刻薄? 【十八线演员:这位老师演的这个角色太好了,潇洒不羁,有仇必报,这最后一顆小石子,特别表现出他对待敌人很狠,对自己人好的个性,妙!】 【种华家的超级小粉丝:楼上在说什么呀,至于嘛。人家只是个一天拿200块钱的群演而已,这演员,三观不行,长得再好,也不粉,哼!】 【苦逼的群演一天50:热评第一那位,怪不得你十八线,这可不是剪镜头,是直播,小石头实打实地落在人家肚子上。呸,狠人却只狠到别人身上,忒坏!】 “那你们是花掌门面前的有功之人啊,怎么却在这里服苦役?”苏清看着两个人的手腕,这可是实打实的铁链子,他们胳膊上都有一圈深深的红印。 “花掌门误会我们被伍仁收买。因为我们的房间内被人放上了一箱银子。”两人颓废地回道,毫无被人冤枉要奋起的斗志。 “那你们跟花掌门说清楚不就行了?或者把银子主动上交,以表自己的清白。”苏清按自己单纯十九年的人生哲理建议道。 “但我们却花了那箱银子,在青城置办了宅子,娶了媳妇。”两人继续无力的颓废。 苏清怒其不争,衰其不幸地看着他们。 “都不是什么好鸟。小清,我们走。”铁琴先生站起来,临走前还用脚后跟甩出两块小石头,也不知击中了两人哪里,苏清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两人捂着脑袋嗷嗷叫唤。 这狠劲,这浮夸劲。 “小清,咱们得快点,先上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在花溪来的时候,咱们同时出击,袭他个措手不及。只要花溪死了,魔教群龙无首,你我联手,犹如砍瓜切菜。”铁琴先生衣袂飘飘,身形气质犹如嫡仙,说出的话却接地气得很。 越往上爬,苏清心下越感到惭愧,人家这中年美叔叔,全身像没有重量似地,汗珠都没掉一个。自己十九岁的小伙子,一脑门汗不说,呼吸也有点不听自己使唤了。 【酥啊清啊:妈呀酥死了,男神这缠绵在耳边的呼吸,要了老命了,啊啊啊~~~】 【花痴骨灰级:别远鹅大错子,鹅想打多数人都像鹅一样闭着目睛嘛,口口口口】 【黑粉1号:哇靠,这满屏幕飘的都是什么鬼画符,你们这群浅浮的女人。】 “小清,你的轻功退步很快,是不是坠崖的时候伤着筋骨了?”铁琴先生在前头停下,等着苏清。 体力不行就不行不吧,还扯到轻功,这谎圆地......但苏清还是感激地朝美叔叔笑笑,把肩膀上的长剑拿下,很逞强地在空中抡了个漂亮的圈,远处草丛中的几只小兔子随着这个圈高高跳起,又迅速坠下。 这山有灵气,连小动物都懂得配合,来个高空舞蹈。苏清一脸圆满地重新扛剑上路。 “嗯,虽然轻功几近全无,但内力更加充沛,小清是得奇遇了。”铁琴先生看完年轻人耍完帅,评价道。 可不就是奇遇,遭人诬陷被下毒坠崖然后捡到秘籍得遇神医再失忆嘛,这是前半段,后半段,肯定是找出叛徒一路打脸杀死大魔头重新夺回掌门之位然后带领三清派走上一流大派的辉煌。 这种大套路,苏清懂。 “三师叔,您身体保养得真好。”苏清看到铁琴先生又健步如飞地领走,忙紧跟几步,拍了个彩虹屁。 铁琴先生却猛地停下,扭头,红着脸吱唔道:“小清,不要到处瞎嚷嚷。三师叔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得靠保养。哎,不过现在掌门师兄也不在了,有个鸟用......” 【.......:明白!悦已者不在了嘛。】 【!!!: 明白!不怨你,是那掌门师兄太不懂。】 【???:对不起,楼上各位老师,你们明白了什么?在线等,挺急地。】 【、、、:楼上那位小朋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楼上那些都是心术不正之人,好好的美容问题,想哪去了?】 “不,三师叔,您谦虚了。您的皮肤真得超好的,是每晚用了补水面膜吗?”苏清觉得这位三师叔有点答非所问,对保养这件事,还有点不好意思,忙更加真心地赞美道。 “补水面膜?又是什么幺蛾子。那个女人为了得师兄喜欢,曾经去南疆苗寨求蛊虫水乱抹,哈哈哈,差点变成了老妖婆。还花费了师兄数十年的修为替她解毒,可恨。我不会用那些,都是有毒的。小清,你以后也不要用,早晚用玫瑰花水洗洗就行了。”铁琴先生掏心掏肺地传授着保养秘方。 这美叔叔,真会生活。即懂保养,又懂养生,牛。苏清连连点头,还不忘朝直播间里的粉丝们普及。 直播间里静悄悄一片。 两人紧赶慢赶,但还是晚了。虽然藏身在一块大青石后边,但峰顶那清脆的耳光声,却提醒着,上面不但已经有人,而且,打脸已经开始了。 “出来吧。”一声慵懒的声音响起,虽然悦耳却也带着冷冷的寒意。 铁琴先生轻声对苏清说道:“应该是花溪,我们见机行事。” 苏清点点头,扛着长剑从大石头后面闪出来,在看到山顶坐在那里的背影时,不禁一怔。 红衣侠客,好像山门前的顾先生。他有点高兴,这个温暖的邻居,莫名其妙地给人一种安全感 ,看到那人转过头,他欢快地跑过去。 红衣剑客看到他,眼色灼灼,嘴角带笑,但却在苏清跑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眉头微蹙,伸出手指一点,轻声道“停住。”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快速闪动,鼻翼微不可见地张合。苏清僵在那里,他比谁也知道,这个人,在闻他身上的气味。 苏清也闭上眼睛,在这飘香的山顶,搜索着那股熟悉的温暖的海洋香水味道。 但,没有。 “你?”花溪睁开眼睛,眼中的灼灼不见,嘴角的笑意消失。他眉眼凌厉地看着苏清,良久,才难难地吐出一个字。 那些坠崖失忆的梗,苏清连说都不想说,他知道,他骗不了眼前这个人。 “我叫苏清,不是玄青。”苏清微笑着看着他,同时疑惑着自己的邻居顾先生竟然有一个弟弟。虽然这人脸的轮廓更加瘦削和yin厉,气质也偏浪荡不羁,但猛地一看,跟顾先生真得很像。 “有缘人。”花溪恢复了歪歪斜斜的坐姿,朝在一线天出现的那个黑衣老者抬抬手,那人便又举起手,朝两腿夹着的一人脸上扇去。 苏清走到那人面前,看了好一会,才从那张已是血迹斑斑的脸上看出,这人,是逃走的伍仁。 “别打了,你们怎么还真打啊?”苏清把摄像头调了个方向,把伍仁那张明显是刚刚被打得要破相的脸离开镜头。 “这是个狠人,该打。有缘人,别多管闲事,一边站着。”花溪嘴里叼着一棵青草,又把身子往下瘫了瘫,像极了葛大爷的范。 黑衣老者又开始啪啪扇了起来。 以为本少侠是吃醋的吗?当众对没有名气的看不惯眼的年轻演员借飙戏施暴是吧? 问过娱乐圈小斗士,苏清我吗? 唰,苏清拔出长剑,剑身在阳光下闪出点点碎光,朝着花溪身子下的大石头,迅速砍下。 刺啦,火花四s,he,几万年的大石头尘土飞扬,红色的细末飘扬在空中。大石头一分为二,不但碎成两半,还被迸出老远。 花溪实打实地躺在地上,嘴角还叼着那棵青草,一双好看的眸子定定地瞧着苏清,看样子不是懵逼了就是摔傻了。 苏清第一次觉得入职大公司的底气,好比这把高仿剑,至少比起塑料的,要有武器感多了。 “想干嘛?有缘人,若不看在脸的份上,此时这棵草就cha在你的脑门上,明白?”花溪慢慢地坐起来,把草一把从嘴里扯下来,夹在两个细长的手指里,对着苏清,像小学生要发s,he纸飞机的样子。 苏清学着电视剧里大反派的样子,邪魅一笑,微微弯腰,用手指戳着自己的脑门,斜着眼挑衅道:“cha呀,来。” “嚯!有缘人,不但脸像,性格好像也有点像,好,cha就cha。”花溪手腕轻轻一转,那棵草就掉转了方向,直直地飞向伍仁的大腿。 被打了无数耳光都一声不吭的伍仁,抱着大腿嗷嗷叫唤起来,眼泪鼻涕地都下来了。 向恶势力低头,庸俗!苏清瞅着伍仁,心下涌上一阵鄙视。 “花掌门,他是玄青。虽然坠崖后失了忆,可能记不起您来了,但若你真得觉得他是有缘人,还请把这三青山还给他,光大三清派,是他的梦想。至于这个孽徒,请交给我,我的惩罚,绝对不比你的手段差。”铁琴先生能屈能伸,视敌人为朋友,视本派弟子为敌人。 花溪看着苏清,在听完铁琴先生的话后,挑挑眉,懒懒问道:“你想做三清派的掌门?” “不,三清派掌门是我的。三师叔,您不能帮他,他才是我派一切祸端的根源,你支持我,我有一个大秘密可以告诉你。”本来抱着大腿哭技炸裂的伍仁,在听到花溪这句话时,突然双眼圆瞪,边说边向铁琴先生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小天使们:元旦快乐! ☆、直播三青山 “有屁快放。”铁琴先生一脚把他踢开,走到一边,嫌弃地弹着自己的袍子。 “三师叔,你知道为什么师傅在看到小师弟和花掌门的事情后,大发雷霆地把他投入地牢吗?按理,依师傅的君子之风和平日里对小师弟的宠爱,这可是格格不入啊。”伍仁顶着一张发面脸,很敬业地演着一个没有面子底线的反派。 “爱之深,责之切。啊呸,你在胡放什么废屁,这还不是你一手离间他们师徒的yin谋,我师兄那种风光紊月般的人物,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啊臜的玩意儿。”铁琴先生又站得远了点,也不看伍仁,好像脏了他的眼睛似地。 这个动作明显激怒了伍仁,反派也是有血气的,他像回光返照的重症病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朝着铁琴先生昂首大笑三声后,满脸幸灾乐祸地嗤笑道:“你又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我师傅手中的一把剑罢了。整个三清派,谁不知道掌门师傅不喜欢你,就你自个不要脸地自作多情,哈哈哈。” “放个屁也啰啰嗦嗦地,要说什么快说。这些话那个女人从小没在你耳根子前少说吧,师兄与我的事,你们知道个鸟啊?”铁琴先生背着手,站在风口,白衣飘飘的,若不开口,很有欺骗性。 伍仁肿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理会他的恶言恶语,继续用神经质的语气挑衅道:“哈,那个女人......那是我的女人,你这个不男不女的玩意,你竟然给我囚禁了整整两年。没错,我利用了她的爱,我最后还杀死了她,当我把□□放进她嘴里的时候,她心甘情愿地为我去死,你们几个人,不是能吗?有人愿意为你们死吗?有吗?” 苏清斜眼瞅着他,在心里骂着这人真他妈直男癌。他把长剑抽出来,恫吓性地在手中来回转着,准备在听不下去的时候朝他挥上一剑,让他不得不配合得躺下。快点玩完吧,听他的话就让人上火。 但伍仁却像到了掌门入职大典,他站在山顶平地中央,背着手,得意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像在挑先杀哪个才过瘾。在对上苏清不加掩饰的厌恶目光时,突然便发了疯,他指着苏清,恨恨道: “我管你是苏清还是玄青,你怎么不死,啊?□□都毒不死你,万丈悬崖也摔不死你,你命怎么这么硬,啊?你不但防你的父母,你更防我,明白吗?” 苏清有下没下地拍着玄青剑,蹙眉看着他,耐着性子等他表演着最后的疯狂。 “官宦之后,天赋异禀。你一来,我们所有人,都成了蚂蚁,从三清派的后起之秀,一下成了三青山的看家护院。是,你瞧不起我们,也不愿跟我们说话,你臭着一张脸,就让这个天下修为最高的两人为你神魂颠倒,走火入魔。你,就是一切祸端的原罪......”伍仁朝着苏清,竭斯理底地吼道。 这红眼病,红到要杀人呀。苏清看着他,继续有下无下地拍着玄青剑。 “你他妈地能别拍了吗?炫耀是吧?”伍仁两眼通红,面部狰狞。 苏清很不要脸地点了点头。 “好!”花溪瘫在那半块石头上,慢条斯理地拍着巴掌。 铁琴先生也朝苏清投来一个赞赏的目光。 伍仁看到三人之间的互动,很聪明地按不要脸的程度开始各个击破。他转头,对着铁琴先生,不怀好意地笑道:“三师叔,你可想知道,那两个为小师弟神魂颠倒的人,除了这个花溪,还有谁?” 铁琴先生看了眼又叼了根草在那咬着玩的花溪,也很有范地找了块石头坐下,翘着二朗腿,挑眉道:“瞧瞧你这一脸的坏色儿,不就想说是掌门师兄吗?我呸,谁信呢?” “别自欺欺人了,三师叔。师傅他亲自跟红绡说的,他就是拼上一条命,也要给小师弟留下一个傲视江湖的天下第一大派。又不是亲儿子,这不是爱吗?看到花掌门和小师弟偷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这不是嫉妒吃醋?得知小师弟的死讯,强行冲关,为他报仇,这不但爱,还爱得很变态......?”伍仁掰着指头,耐心地说服着铁琴先生。 铁琴先生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弯腰采下一朵兰若花,嗖地朝他的脑门掷来,不料至半空中时,一棵狗尾巴草斜斜飞来,在空中花草相遇后,齐齐改变方向,最后,落到了伍仁的大腿上。 伍仕又抱着大腿在地上嗷嗷叫唤起来。 “不要这么快便杀了他,留着慢慢折磨,才能解恨。是不是,清掌门?”花溪站起来,拍了拍手,看着苏清道。 “你叫我掌门?”苏清有点想笑,这剧情,也太玛丽苏了吧。就因为自己跟玄青长得一样,就不费吹灰之力继承了掌门之位?再看看还在地上打滚的伍仁,这货杀师杀妻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哎,这也是个看颜的社会。 “有缘人,有空去海边的朱云派玩,本座奉你为上宾。若三清派在江湖上有难,尽可来人告知,花某定当率众前来助一臂之力。各位,走了。”花溪崭新的红衣沾了一身草屑和灰土,但这人也不管,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4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5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5节 “这个花溪,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当年轰轰烈烈地把你虏到朱云派,听说低三下四地做了一个月的饭也没换来你一个笑容,若不是我和师兄把你救出来,照他个攻势,十几岁的少年,在那种人面前,还不知能撑几天。”铁琴先生看着花溪的背影,一脸的物事人非。 “玄青跟他,还真有一段啊?”苏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是自家兄弟不能见光的恋情似的。 “也好,也好。你忘了,他也想忘。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能做大事。小清,初任掌门,你先到主峰乾元展熟悉一下派内事务,我把这个玩意锁到白沙洞后再过去帮你。”铁琴先生拎着伍仁的后衣领就朝山下走。 苏清同情地看着这个叫伍仁的年轻人,群演这口饭,可真不好吃,瞧那双在山路摩擦摩擦的脚,疼啊。 悠长的钟声响起,不急不缓地响了九下。 【导演:苏清,去乾元殿集合。】 苏清扛着长剑,沿着另一边的山路朝主峰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防着无处不在的灌木别把自己的白长衫刮破了,免得一会在掌门的宣誓就职大典上不体面。 但不体面的事很快便来了,苏清刚爬到主峰一半,一阵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苏清的耳麦里传来导演最后的指令【撤回太远,请先到乾元殿避雨,时间天气关系,大典就不举行了,等雨停了,请直接下山。】 苏清扯下摄像头,百米冲刺般地跑进了乾元殿。 大殿内四角,分别立着一人高的落地铜灯,燃烧的油散发着阵阵松木清香。苏清在主位上坐下,把长剑放在一边,大长腿伸到案榻底下,想舒服地休息一下。一声轻微的吱嘎声,苏清以为殿内还有人,忙伸回腿坐起来,四下望望,大殿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没人,他揉揉有点发酸的大腿,直接把自己瘫倒在地,脚伸开时好像触到了案底一个圆球,背后传来巨大的石门转动声,他回头一看,正面墙上的山水画被风吹起,一个黑幽幽的小门露出来。 苏清站起来,端起案上的一盏小灯,慢慢走过去。这是一间暗室,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画,长身玉立的黑衣男子宛如神坻,旁边一行小字“三清派掌门孟一卓九月九日山顶拙画” 这就是玄青的师傅呀,苏清在心里啧啧了好几声,心想这人长得确实不错,怪不得三师叔如此地为他神魂颠倒。 刚想转身出去,腿却触到一个硬东西,苏清举着灯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通体漆黑的大箱子,怪不得一进门竟然没有发现。 他把灯放在一边,把箱子打开,里面并没有他期待的武功秘籍,还是一轴轴的画。 这位师傅,还真是风雅之人。 苏清随便拿起一轴,解开系在上面的红色丝带,小心展开。在看清上面的内容后,吓得又啪地快速合上。 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墙上的画像,想像不出这么个神仙之姿的人物,会画出如此奔放的双修画像,而画像的主人公,除了他自己,另一个,竟然是他的小弟子,自己的扮演者,玄青。 “小清。”三师叔全身shi漉漉地一步踏进来。 “这是掌门师兄的暗室?你怎么找到的,我竟然都不知道。瞧,你师傅是不是长得很好看?”铁琴先生看着墙上的画,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苏清迅速地把画放进箱子,转身挡着,把盖子轻轻合上。 “咦,这里竟然还有个箱子,里面肯定也是师兄的画啦,我要拿几张回竹屋,挂起来,日夜相对。”铁琴先生却耳聪目明,兴奋地走过来,啪,重新打开了箱子。 ☆、直播三青山 “好多,师兄这几年不是闭关就是作画,还小心眼地不给我看,哈哈,没想到最终......”打开画像的铁琴先生面色苍白,嘴微微张着,一双眼睛充满了不甘置信。他飞快地把其他所有的画都迅速打开,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苍白的脸色最后沉如死灰。 看到这一地活色生香的画面,苏清脸有点红。他站起来,快步走出暗室。身后良久没有动静,他不放心地回头,看到铁琴先生怔怔地瞧着他,眼神中一片绝望。 “三师叔,那个人不是我,我叫苏清。”苏清举着小灯,朝自己脸上照照,表明自己一点也不想当这出戏的男主角。 铁琴先生看着他的脸,突然狂笑起来,一直笑到面部狰狞,他几步窜过来,从苏清手中夺过小油灯,又冲到箱子前,语无伦次地喃喃道:“师兄这种风光紊月般的人物,他竟、他竟然......”手中的油灯一扔,正好掉到了画像上,瞬间,暗室里由一点灯扩散到一团火,纸帛画依次引燃,最后红红的火苗到了铁琴先生的袍子下摆。 “快出来。”苏清一边大喊着,边往里冲,但一股强劲的风击中了他的胸膛,身体一个趔趄,苏清跌出门外,沉重的大石门从里边迅速合上。 苏清爬起来,再次扑到石门上,透过最后一道缝,看到铁琴先生还蹲在那里,正使劲扯着墙上的画像,扔到火堆里。 苏清转回身子,一脚踢翻那个案几,找到刚才无意踢中的那个突出的圆环,使劲踩着。但,石门,一动不动。 苏清忘了耳麦已经联接不上了,他大声地呼喊着请求来人救命,一边跌跌撞撞地向殿门外冲去,高高的门槛绊倒了他,手中的剑被甩出老远,一声炸雷响起,苏清只感到眼前一片亮光,然后,就晕倒在大殿门口。 苏清醒来的时候,已经坐在回程的大巴车上。听到身边练习生们欢快的笑声,他坐起来,使劲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苏清,你醒了。好家伙,大殿那么高,你竟然比我们下来的都早。”大师凑过来,朝苏清伸了个大拇指。 “雨停了吗?我从大殿下来的?”苏清揉了揉头发,声音沙哑,喉咙里好像撒了把沙子,粗厉难受。 “苏清,是谁背你下来的,我过来的时候,恍然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瘦高个的南南也凑过来,好奇地问。 苏清摇摇头,他捏了捏嗓子,费劲地朝南南道:“少年,给拿瓶水呗。雨太大,我好像感冒了。” 南南笑着指了指他怀里,大声嚷嚷道:“哎呀妈,苏清,你不会发烧烧沸了吧?水就在你腿上,还使唤我。” 苏清低头一看,一瓶苏打水被放在两腿之间,瓶盖上还贴着一个小恐龙。 苏清仰头,把一瓶水全部倒完,嗓子稍微舒坦点了,但更大一阵困意袭来,他倒头,又呼呼睡去。迷迷糊糊地登上飞机,又睡得昏天暗地。 老铁等在机场,看到苏清出来,快步迎上来,把两个不大的行李包全部拎了去,扭头就走。 “哎,老铁,顾总回来了吗?”苏清紧走几步跟上,有点急切地问。 “我又不是他的女秘书,哪能知道?怎么了,声音有点哑,感冒了”老铁罕见地细心,原先苏清就是在他面前咳断气,他也就是扔瓶水过来,行事做派那是一个超标的直男。 到达停车场,看到苏清四下找他的老古董车,老铁抬手一指前面,老气横秋道:“嗯,为了避开别人的追踪,最好的战术就是掩饰掉周身的独特气质,把自己泯没在普通的芸芸众生中。” 苏清看了眼这辆加长的商务车还有那不大多见的logo,笑着回应道:“老铁,想低调,开这辆还是不太行。下次,你应该开辆不用挂牌的老头车来,谁也不会注意到咱们。” “小家伙脑子灵光哈,下次我真得在停车场里备下一辆。哎,后座上有水,自己拿。”老铁边启动车子,边朝后摆摆头。 苏清探身,从后座上摸过两瓶,看到瓶盖上都贴着小恐龙,拧开盖递给老铁一瓶后,笑着打趣道:“这款是s.t的最新包装吗?这个小恐龙,还挺可爱。” “没错。保准你喝到的是第一批,没准,商场都还没上架。”老铁在车子开动之前,一口气倒干了那瓶水,跟他家练习生一个喝法。 “我喜欢,这几天在家闲着,我要用这些瓶子,给我家老动物们做个恐龙栅栏。”苏清从老铁手里夺过空瓶子,和自己的放到后座上。又有点遗憾地说道:“哎,大巴车上喝空的,可惜了,上飞机前没带着。” “真过日子。”老铁拐上公路,风驰电掣地向前驶去。 “浪费是一种犯罪。老铁,你瞧瞧你,天天鼓捣那些烧钱的古董车,那些钱,你要是买上房,可会翻了不止一番喽。”苏清对着保持着酷公子作风的中年大叔,刻意地语重心长道。 “呵,又是你伯伯告诉你的吧?这理财观念,可真是清新脱俗。”老铁嘴角歪了歪,语气中是不加掩饰的调侃。 苏清知道他又在笑话自己的思想比他的车还古董,但他不以为意,伯伯在当地,可是个老少敬重的人物,他的话,靠谱得很。 但他也喜欢老铁,这人虽然在其他事上粗糙地像个原始人,但在喜欢的事物上,那是活得相当ji,ng致和通透。作为一个年过不惑的中年大叔,这种大大咧咧的男子气概,是苏清极为欣赏的。 “好好休息,明晚,公司会举行庆功party,到时我再来接你。”老铁一直把车开到苏清家门口,停好,换了他放在那里的老爷车,轰隆隆地离去。 苏清提着两个包,把两个矿泉水瓶子放到动物们的花枝棚子前,看到动物们都在睡觉,也没惊醒它们,打开门,走进了家。 一夜无梦,早上五点钟,他准时醒来,换上一套运动服,肩膀上搭了一条白毛巾,小跑着出了家门,习惯性地朝动物们花枝棚前瞅了一眼,不禁愣住。 一大堆矿泉水瓶子,整整齐齐地码在那里,每个瓶盖上,都贴着一只小恐龙。 这个老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上心了,按他一贯的风格,不是用个破麻袋一装,扔在那里就是吗。 苏清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微信给老铁,说了声谢谢,就朝远处的小山坡跑去。 当他回来的时候,老铁的信息才回来,懒得连个字都没打,只是一串省略号。 说做就做,苏清喂了老黑大黄,又给老鹦鹉夫妻喂了新米和水果,就开始给它们做栅栏。上网现查方法技巧,把家里的贮存室翻了个遍,才找到细铁丝、工具刀等,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才终于把那些瓶子弄成了一道小门,所有带恐龙的盖朝外,看起来威风凛凛。 苏清满意地抱着胳膊端详了半天,头顶上的鹦鹉也兴奋地叫了声“no烟。” 苏清抬头,看了看老鹦鹉,又看了看这密密麻麻的小恐龙,突然想到什么。他迅速弯身,把装好的小门拆下来,掉了个头,把有恐龙的一面朝里,免得那位怕恐龙的顾先生半夜来喂动物的时候吓到。 下午四点不到,老铁开着他那辆老爷车来了,走下来斜着眼瞅了半天苏清做好的小门,皱着眉头就掏出一支烟点上。 “no烟。”老鹦鹉很威严地在他头顶来了一嗓子。 老铁吓了一跳,手里夹的烟差点烧到了指头,他哭笑不得地看着苏清,指着鹦鹉问:“怎么,为了别人戒烟,全家齐上阵啊?” “瞧瞧,就连我家鹦鹉老先生,觉悟都比你高,怎么着,服不服?”苏清犒赏般地连续给鹦鹉投喂了三次水果,才转头,从老铁手里夺过烟,扔到地上,搌碎了,朝老铁灿烂地笑道。 “服,苏清。我长这么大,就服你,改天我得联系一下文明部门,这戒烟大使若不找你代言,我这经纪人就算白干。”老铁伸出大拇指,在苏清面前晃悠了半天。 “别介,像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城市侠,可别为了我戴着个面具去参加不喜欢的应酬。我可当不了这个大使,等哪天把我身边人的烟都帮着劝戒掉了再说。”苏清认真地想了想,从多方面论证了此事的不可行性。 老铁听完,瞬间脸跨了下来,他恹恹地走到商务车前,打开车门,很绅士地弯腰让苏清上去,嘴里说着:“苏老,您老人家请。” 苏清一个箭步跳上车,从老铁手里夺过车门,一把拉上,笑着说道:“开车吧,小铁。” 老铁苦笑下,上车后还回头惨兮兮地看着苏清道:“刚才大使的话当我没说,咱回到这话之前,你就管好你的邻居别吸烟就好,别费心管我了行不行?” “老铁,那怎么行,咱们什么关系,忘年交!顾先生帮了我的忙,我该帮。你,更该帮。”苏清身体前倾,黑黑的眼珠一眨不眨,有多认真,就让老铁有多绝望。 ☆、邻居 这次的庆功宴极为低调和规模小,参加的只有本次参演的练习生和助演们,就连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都没参加。 苏清到的时候,时间还早,老铁一般是不上来的,但这次不知是不是他的老爷车不在的缘故,他竟然一直晃晃荡荡地陪在苏清左右。 看着他几次往上衣兜里摸的手,苏清很称职地用锋利的眼神把这种欲念截断在未遂之时。 这是一个音乐吧,除了一个在试唱的乐队,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一个中年人坐在角落里吸着烟。 苏清ji,ng神抖擞地走了过去,在那人面前站定,微笑着喊了声“这位老师,”在看清楚抬起的面容时,下半段要劝阻吸烟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中年人面容清俊,眉头紧皱,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年轻人,弹了弹了手里的烟灰,不悦地问:“有事?” 除了这一身的烟味,这人长得,跟三青山上那位三师叔铁琴先生的扮演者,一模一样。 “太好了,老师。我是苏清,我们又见面了。”苏清欢快地说着,伸出手。 中年人眉头更加皱得厉害,他没握住苏清伸出的手,而是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冷声问:“苏清?这是你的粉丝?” 苏清迟疑地接过手机,看到一条热门微博,是在评价一部刚上演的电影的,重点夸赞了一位张一琴先生的演技和戏品。但这条微博下面,热评第一条便是一位叫“理想是编剧”的id,向大家安利这位演员在直播中欺负群演的事,还在自己的微博里上传了踢人的动图。 “年轻人,你知道我等着咸鱼翻身这天,有多久了吗?就因为这莫名其妙的一条热评,一个似是而非的动图,舆论导向便风转急下,我由一个戏品纯良的有颜有品的老戏骨,一下子沧落成人品渣的一个暴躁ji,ng神病?天理呢?”中年人猛地抽了口烟,朝着苏清,吐出一个大大的白烟圈。 “老师,虽然这位粉丝说话的地方不对,但他没说谎,您确实在直播当中踢人了。”苏清看着烟雾中的脸,那种yin沉狠绝的神色与铁琴先生太像了。 “谁他妈踢人,小子,找死吗?”中年人猛地站起,抡起巴掌就向苏清拍过来。 “朋友,有话好好说,你想在踢人的新闻上再加点料吗?”一只有力的胳膊死死攒住中年人的手,细微的骨骼挤压声清晰可闻。老铁黑着脸,冷冷地看着中年人。 “你又是谁?我他妈的今天真是见鬼了。放手。”中年人疼地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汗。 老铁轻轻往前一送,中年人便一个趔趄,跌倒在椅子上。 “呵呵,还以为咸鱼翻身了,没成想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这他妈叫什么事。”中年人就瘫坐那,了无生趣道。 苏清一动不动地站在那,这个眉间戾气外露的中年人,神态行事倒与那位三师叔像得很,看来那次直播是本色出演了。但这人身上却多了股子熏鼻子的劣质烟味。这种落魄的中年群演,特别是本身条件还不错,却跟一帮长相平平的人拿一样的工资,心情可想而知。 “老师的意思是没参与三青山的直播”苏清拍了拍武力值瞬间爆表的老铁,声音尽量平静,不刺激到面前这人。 “三青山?我们剧组是去了,但我中途被参演的电影方叫去宣传了,没去。年轻人,你的粉丝真地认错人了,拜托您跟她们说一声,我十八岁进圈,当鲜r_ou_的年代流行钢铁直男,鲜r_ou_当道时,却成了老蜡r_ou_,真地,这部电影,是我唯一的翻身机会,求求你了。”中年人把脚也蜷进椅子,说完后把头差点塞进两腿间。 不论这人承不承认,都不应该为这事搭上演艺前程,苏清掏出手机,登陆微博大号,直接私信那位出面指证的粉丝,要求她删除过激言论。 “对不起。”收到粉丝回复后,苏清把手机放兜里,看着还低着头的中年人,轻声道。 中年人抬头,眼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从椅子上跳下,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音乐吧。 一晚上,苏清都有点心神不宁,两次直播,与自己搭戏的演员都莫名其妙地不是当事人,还有,在三青山上,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又是谁把自己从山上背下来的? “年轻人,兴致不高啊,要不,大叔带你兜兜风,如何?”老铁叼着一根手指粗的大雪茄,从外面走进来,坐到苏清面前的桌子上。 “走了,你们再玩一会,我先撤。”苏清站起来,拍了拍跟自己枯坐了一晚上的大师和他的经纪人老妖。 “哎,老妖,瞧瞧人家老铁,没事还带自己的练习生飙飙车,你再看看你,一晚上了,字都没舍得讲一个。”大师把老妖面前护着的第六盘瓜子抢过来,悻悻道。 “嘘。今日,诸事不宜开口。”老妖白了大师一眼,又把瓜子夺了回去,继续边吃瓜子,边欣赏节目。 “得,享受了信徒对你不理智的崇拜,也要受得了极致后的反弹,88啦。”苏清把外衣搭在肩膀上,走了几步,又回头对大师宽解道。 穿着工整西装的老妖朝他感激地伸了个拇指。 夜色渐浓,苏清坐上商务车,把车窗打开,有点遗憾地说:“哎,还真想念你那几台老伙计,带劲。” 老铁在车外把烟抽完,跳上车,皱着桀骜不训的眉头,酷酷道:“那得分谁开,坐好喽,让你带劲一把。” 一个猛子,商务车以从未有的速度,冲向了环城路。 “老铁,瞧我这头发,为了配合你,都好久没舍得理了。”苏清任由四月的风把头发吹起,还满不在意地在上面胡乱搓了几把。 身后传来清亮的引擎轰鸣声,一辆蓝色布加迪闪电般从商务车旁边超过,在前方划出一个优雅的小漂移,稳稳地停下。 “得,真正的玩家来了。去吧,苏清,今晚愉快。”老铁停下车,脑袋朝着前面的跑车摆了摆。 “谁呀?你车友?”苏清边解安全带,边不在意地问。 老铁笑着点了点头。 苏清朝老铁摆摆手,愉快地跑向前,拉开车门,看到驾驭座上的人时,微微愣了一下。 “顾总?”苏清坐下,侧头,看着顾远彬。 “老铁那车不行,来,我带你玩一把。”顾远彬很绅士地伸过手来,帮苏清系好安全带。 “现在才十点,您怎么有空的?”苏清在车飞出去的刹那,笑着问。 “这车怎么样,刚提的。”顾远彬今天穿着白色小细扣衬衫,上边的两颗还开着,与平日的沉稳不大一样,特别是语气中,隐隐有种抑制不住的期待感 。 “布加迪。很不错,动力暴如野马,声音悦耳澎湃,长相却优雅贵族范,当然,价钱也不错。”飞驰电掣的感觉很美妙,苏清的语气中也不自然地带着点点兴奋。 “喜欢吗?要不要再快一点?”顾远彬点开音响,一首英文歌曲响起,苏清听出,这道歌的名字叫“what”,是他很喜欢的一首歌。 眼角瞥到苏清听得很陶醉,顾远彬也不说话,只是把车速又提高了点。 苏清听着这首歌,心想着这个顾先生,飙个车,也搞得如此浪漫,换了老铁,早就放上震破耳膜的摇滚了。 跑了一个多小时,车内就环绕着这一首歌,当车到达苏清家门口的时候,顾远彬才伸手关了,笑着对苏清说:“你那边有几个罐头,拿着,咱们去喂喂那几位老朋友。” 几只老家伙灵性十足,只听到脚步声,便全员燥动起来。顾远彬刚想从苏清手上接过罐头,却见苏清飞快地在两盒罐头上看了一眼,便把水果的递给了他。 老鹦鹉夫妻看到顾远彬,很兴奋,在吃了三块桃r_ou_后,扑愣了下翅膀,大叫道:“no烟.......” 顾远彬一愣,看到微微向这侧头的苏清,笑着问:“你教它们的?” 苏清舀了一大勺r_ou_沫塞到老黑嘴里,大大方方地点了点头,理直气壮地说出了完整版“no吸烟,no熬夜。” “好,谢谢你。我会慢慢改正的。噢,对了,明天有空吗?”顾远彬也看着他,笑得很温和。 “有。”苏清痛快地答道,一直以来这人都是单方面地帮自己,如果提出需要自己帮忙,他会求之不得。 “有点事需要你的帮忙,明早我call你。”顾远彬喂完鹦鹉最后一块水果,又给他们倒了点水。 苏清站起来,看着顾远彬走进车里,落下车窗,朝他摆摆手后也不发动车子,就转身走进自家大门,在门里边站了好久,还是没听到动静。他转身走进房间,打开灯,才听到车子的发动声。 还真是绅士呀。 电话响的时候,苏清已经跑完了步,正快步走着去吃早点。 “苏清,你在......好,看到你了。”听到顾远彬的话,苏清回头,看到那辆蓝色的布加迪缓缓驶过来,在身边停下。 “来,上车。”顾远彬今天戴着一幅黑边眼镜,看起来像是个去上课的年轻大学教授。 ☆、邻居 苏清坐进车里,刚系好安全带,手里便被塞过一个保温盒。他打开,里面是两片抹好蓝莓酱夹着培根的烤面包,六根紫芦笋,一包热牛奶。 “给我的?”苏清把热乎乎的牛奶握在手里,抬眼问。 “趁热吃。”顾远彬笑着点点头。 车开得很慢,直到苏清吃完,车子才记起它是一辆跑车,低鸣一声,加大马力,冲到了环城路上。 “去哪呀我们?”苏清歪头看着顾远彬,顺便把音乐打开了。 熟悉的旋律响起,还是昨天晚上那道歌。 “去z市,有个影院的设计图纸需要我去敲定。怕路上犯困,不得不请你来帮忙。”顾远彬驰向高速路口。 这算什么忙,苏清想着人家这绅士还真客气。听到音乐放完这一首还在单曲循环,忙热情地帮着下了好几首适合旅行听的音乐,特意去掉了那些太燥的,只选了几首跟“what if”差不多风格地装上。 苏清很尽责,为了防止顾远彬犯困,极力找话题与他聊天,就连小时候与伯伯一起生活的小趣事都搬出来了。 “你伯伯为什么不许你开车,现在年轻人哪有不玩车的?”顾远彬在听到苏清还没考驾照的时候,有点小吃惊。 “我父母那事,你是知道的。我伯母特意找人给我测了八字,说十九岁时会有大厄出现。伯伯虽不信命,但从此后就不让我单独玩车了,就连自行车也不行。”苏清想到孤单的童年生活,有点低气压。 “叔叔阿姨是飞机事故,谁也预测不了。至于测八字那事,即便有大厄出现,也是有办法排解的,没必要因噎废食。如果有兴趣,你报名后我可以帮你一起练。”顾远彬说着,把车拐进了服务区停下。 “好主意,如果我有驾照,就能帮你开了。累了吧?”对帮不上这位邻居什么大忙,苏清总觉得有点遗憾。 “不是累,路程还早,咱们吃点东西。”顾远彬下来,走进餐厅,回头看着苏清说道:“如果你伯伯不想让你学的话,也没关系。咱们是邻居,以后我载你上班。” “我可不敢,顾总,副驾可是女朋友专座。我还没有那么没眼力劲,坐老铁那辆老爷车就很好。”苏清看着这位顾先生很认真的脸,总觉得这位邻居是那种说到做到的那种人。 顾远彬看着他,正要说什么,左侧边却突然冲出个长头发的非主流男孩,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叫道:“哥?你怎么在这? “小鑫,你怎么在这儿?跟谁一起来的?”顾远彬的惊讶一点也不比男孩少。 苏清也在看着这个男孩,忽略掉一身走在潮流前沿的奇装异服,这脸面气质,与三青山上花溪的扮演者很像。 但男孩的表现却显然不认识他,因为这两人谁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马上又抛出第三个问题:“哥,他是谁呀?” 而被叫了半天哥的顾远彬也跳过第三个问题,直接进入了第四个问题,他指了指男孩,向苏清介绍道:“苏清,这是我弟,顾鑫。” 苏清微笑着朝顾鑫伸出了手。 “哈,你就是苏清啊,画风跟节目里不一样,电视上你总臭着个脸,高冷地瞅着人,哈哈哈......”顾鑫伸出手,大笑着握住了苏清的手。 “那是因为我当时根本不会看镜头,哈哈哈。”苏清想起自己在初选时的一系列糗事,用手抹了把头发,也大笑起来,没有丁点偶像包袱。 “小鑫,什么事笑成这样?”一道女声响起,珠光宝气的中年女子抹着口红走过来。 顾鑫:“妈。” 顾远彬:“阿姨。” 苏清顾不上理清这兄弟俩为啥称呼不一样,也跟上:“阿姨好。” 顾鑫妈瞅了儿子一眼,瞥了顾远彬一眼,轻轻点点头,最后把目光定在苏清脸上。 “是小清吗?住在隔壁小谢的儿子?” 听到母亲的姓氏,苏清抬头,看向面前的人。 顾鑫妈妈三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很妩媚,看到苏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很亲切地自我介绍道:“我和你妈妈是大学同学,是......很好的朋友。” “阿姨,我们还要赶时间,就先走了。”顾远彬朝女人微微点了点头,拉着苏清的胳膊就走出了服务大厅。 苏清刚坐进车里,就看到顾鑫站在大厅门口,指着跑车,跳着脚地朝他妈妈耍脾气,看样子是也想要一辆。 顾远彬眼也没抬地发动了车子,飞快地驰离了服务区。直到重新上了高速,看到苏清一脸的沉思,才开口说道:“苏清,是不是有很多要问的话?” 苏清歪头,发现这位顾先生脸颊清润,嘴角微微扯起,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那位阿姨?”若只是顾先生的家事,他是不会好奇的,但牵扯到自己的妈妈,苏清还是犹豫地开了口。 “她叫张一,确实是谢阿姨的大学同学。你们搬到这里后,她也经常去你家玩。对于这位抱着明确目的的朋友,你爸爸妈妈的感情经过了考验,于是,这位阿姨,把目光又转向了我家,很遗憾......”顾远彬说到这里,眉头轻蹙,伸手,把音乐打开。 苏清听明白了,难道是妈妈引狼入室,差点害了自己的家庭不说,还连带着害了邻居? “与谢阿姨无关的,在认清了张一的品性后,谢阿姨便跟她断了联系。至于我爸妈因为她离婚,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即便没有她,还有王一林一,关健还是我爸的问题,他跟我妈妈,不是一类人。”也许舒缓的音乐抚平了不愉快的回忆,顾远彬眼角重新舒展,朝苏清笑了笑。 “那,她也跟你住在一起吗?”苏清想着这位顾先生总是这么晚回家,是不是在逃避不想见的人,心下便有点同情。 “不,我回国接手顾氏产业的条件之一便是要独自住,这个家是妈妈和我在国内唯一的回忆。”顾远彬笑了笑,轻轻说道。 “阿姨,现在好吗?”苏清侧头,看着顾远彬。 “她在英国,生活地很好。二十五岁之前,我都是跟她一起生活的,三年前在爷爷的强烈要求下,我才回来。”顾远彬嘴角泛起一个温暖的笑。 苏清看着顾远彬,心头竟无来由地觉得他妈妈一定是一个优雅的女人,若不是耳濡目染,这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绅士味道,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 “吃饭最大,咱们先去前面吃点东西。”顾远彬把车拐下高速。 苏清抬头看了看路示牌,离最近的小城还有六十公里,来回跑一百二十公里,就为了吃个饭?不赶时间了? “ 听说这个地方的单饼r_ou_丝全国一绝,有没有兴趣尝尝?”到了市区后,顾远彬开得很慢。 “都可以。我不挑食。哎,那不是吗?”苏清用他那1.20的视力,一下子就发现了前方拐角处那个很有年头的店面,上面狂放地写着“张记”二字。 “不熬夜还是不错的,你眼睛真好。”顾远彬把车子停下,笑着和苏清一起走进店里。 小店不大,但非常干净,不到饭点,没什么人。一个瘦高个老板走出来,看了两人一眼,慢条斯理道:“饼还没开始烙,需要等一会。” “没事,老板,我们等一会,不赶时间。”顾远彬走到洗手盆前,很仔细地洗了手,站在一边等着苏清过来。 苏清走过来,大剌剌地冲了冲手,抬头看着顾远彬:“真得不赶时间吗?别耽误事,不行咱去吃点快餐就行。” 顾远彬微笑着把白毛巾递给他,轻松地摇了摇头。 当饼上来的时候,苏清咬下第一口,便觉得不但等的这半个小时值了,就是多跑的这一百多里路,也值了。 “小伙子看不出,饭量还挺大啊。”瘦老板在上第三盘饼的时候,笑着对苏清打趣道。 “哈哈,老板你做的好吃嘛。”苏清真心实意地拍了个马屁。 老板被夸地很舒服,临走前又拿出两张新烤的木炭烧饼打包递到苏清手里,非让他尝尝自己的新手艺。 “嗯,饭量是不小。”重新拐上高速后,看到苏清又津津有味地大口咬着那个烧饼,顾远彬笑着评价道。 “挺好吃的,顾总,来,咬一口。”苏清满脸都是享受美味的迷醉,把烧饼掉了个,递到顾远彬嘴角。 顾远彬稍微一愣后,低头,咬下一大口,在嘴里嚼了好一会才咽下去,看到苏清还打算往这递,忙摆手道:“饱了,实在吃不下了。” 苏清非常粗犷地三口两口把饼吞进了肚子。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会议室里早已经整装待绪。 “苏清,如果不喜欢,你可以随便逛。陈总,安排一下人接待。”顾远彬在被一群人围着走向会议室前,转身朝苏清说道。 一个中年人殷勤地走过来,想到顾远彬参与的可能是人家公司的内部商业核心会议,自己不方便跟着,便朝他点点头,痛快地跟着那位陈总向另一边走去。 ☆、邻居 “陈总,你忙,我自己在这等就行。”宽大的接待室里水果茶点摆得琳琅满目,陈总殷勤地去泡茶,苏清从他手里接过杯子,点头表示谢意。 陈总热情地嘱咐再三,才离去。 这里不但有好吃的,还有游戏机,家庭影院。苏清吃着紫色的大樱桃,拿着摇控器,想着顾远彬的会议应该会很长,正好可以看部电影。 选了又选,在众多喜剧片中,苏清挑了一部看起来比较刺激的古村秘事,但出乎他的意外,看了还不到一半,顾远彬便进来了,在旁边坐下来,吃着樱桃,陪他一直看完。 “哇偶,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太让人难受了。”苏清拍了下脑袋,对电影憋屈的结局很不满意,歪头看着顾远彬笑吟吟地看着他,怕被说小孩子气,忙岔开话题道:“顾总,事情都办完了吗?咱们回去?” “好,回去。”顾远彬站起来,和苏清走出接待室。那些高层看到他出来,纷纷走上来跟他握手道别。 苏清走在后边,本来想没他什么事,就往边上靠了靠,没想到那些人跟顾远彬握完,还同样满脸笑意一一跟他握手。 “顾总,你们公司的管理层可真平易近人。”坐上车后,苏清看着还一排溜站在那里挥手的中老年老总们,很走心地评价道。 顾远彬笑着朝那些人点点头,把车子拐出来,走到公路上后,才回答苏清的话:“他们在员工面前,可都是出了名的活阎王。” “那他们可有福了,上司这么温和,下司这么怕,工作会好干许多。”苏清听完,笑着朝身边这位温和的上司眨眨眼。 “你觉得我在工作中很温和吗?”顾远彬在路边停下,朝在一棵树下卖樱桃的老人走去。 苏清跟在后面,看着顾远彬侧过脸时眼角那清雅的笑意,实在想像不出他凶起来什么样。 “自家产的,没打药,多买点吧,年轻人。”老人看了眼停在路边崭新的车子,两眼发亮,觉得天上降下个大客户。 这里不亏是樱桃之乡,筐里的樱桃呈深紫色,个个圆润饱满,看一眼就让人垂涎欲滴。苏清看到筐里也就还剩十来斤,想到那两只爱吃水果的老朋友,便很土豪范地应道:“称吧,我们都要了。” 顾远彬四下瞅了瞅,问眯着眼睛看秤的老人:“老人家,前面那个水龙头能用吗?” “能用,我家的。要洗洗是吧,我帮你们。”老人把手指掐在秤上的十二斤星上,示意两人看看。 “好,不用看。”苏清提起篮子,朝水龙头走去。 仔仔细细地冲了好几遍,苏清才把樱桃装进袋子,一人提了一大包,走回车里。 “彬彬,给你弟也买辆跑车。老爸。”突然响起的提示音吓了苏清一跳,在看到内容后,更是不由自主地看向顾远彬。 顾远彬看着那条短信,盯了好一会,最后,什么也没回,伸出手指,轻轻地把页面划了过去。 但短信却开了头,便没了结尾,叮铃叮铃地响了七八下,每一条,都显示在车载屏幕上,苏清就是想不看,也不能特意歪过头去。 “儿子,你现在是总裁,一句话的事。” “老爸不是没钱,而是我出面买的话你爷爷又要骂我。” “儿子?你不会舍不得吧?小鑫可是你亲弟哎。” “彬彬?你吱一声呀倒是,告诉你啊,两儿子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你有的,小鑫必须有。” “顾远彬,你倒是放个屁啊,你他妈的跟你妈一样,从没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苏清有点不太自然,这无意中竟然看到了人家最隐秘的家事,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得体得岔开话题,耳边传来顾远彬的声音:“苏清,我开车不方便,你帮我回一下信息。” 苏清拿过他的手机,信息还在不断地往这涌,用词也越来越没眼看,他打开回复框,抬头看向顾远彬,等着他的词。 “四方区60号鑫华院内,直接去提就是。”顾远彬缓缓说道。 苏清按上,发了出去。手机里马上来了好几条,都是好儿子好彬彬识大体的话。 苏清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心想这二婚家庭还真复杂。 “让你见笑了,苏清。”顾远彬笑着,把车拐上高速。 苏清连连摆手,为了宽他的心,还故意自黑道:“没事,都这样。我伯伯家三个哥哥,每次见面都是话不投机便吵起来的,我很适应的。”说完还满不在乎地拿了樱桃吃,吃完两颗后发现开车的人没法吃,就又拿了一顆大的,递到顾远彬嘴角。 顾远彬张口咬住,慢慢嚼着,面部表情重新变得轻松。 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五点多了。顾远彬在苏清家没停,直接开到了自家门口,朝苏清微微摆头:“走,为了感谢你今天的辛苦,我要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答谢。” 苏清对吃饭向来大大咧咧的,如果自己回家,也就是泡个面对付一顿,此刻听到有好吃的,立马下了车,兴致勃勃地走进这位邻居家里。 看到这个打理ji,ng致的英式院子,再想想自己那个狂放不羁的草原,苏清摸了摸鼻子,有点自惭形秽。 对帮工们的招呼,顾远彬一一微笑着点头,态度跟对那些商场大佬们并无不同。 “苏清,早上的烤芦笋怎么样?”顾远彬在一处百合花环绕的小块地边停下,指着那几十棵郁郁葱葱的紫芦笋。 “嗯,好吃,要弄些吗?”苏清说完,一个轻快的原地起跳,从花丛上跃过,拿起地上的小铁刀,割了十几棵嫩笋。 顾远彬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指了指院子道:“自己随便玩,饭好了我叫你。” 苏清看着顾远彬西裤笔挺,衬衫考究,骨节分明的手捧着紫芦笋站在厨房门口,有什么熟悉的丝丝东西缠绕心间,就怔怔地站在那,一直到他步履优雅地走进厨房。 一个菲佣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到门口的时候,还回头朝里弯腰回答着什么。 这家教。 苏清从芦笋地里跳出来,信步朝前走,顺着小桥流水,来到后院。这里倒是很简单,整个一大片草坪,最中间,是一棵粗壮的苹果树,正开着淡绿色的花。 苏清眼尖,立马发现了一只胖胖的小虫子正往花蕊上爬,忙掏出手机,拍了照片发给顾远彬。 “捉来,我给你做成料理。”顾远彬很快回复过来。 苏清瞅了瞅那只虫子,左看右看都没有吃它的欲望,便把它从树上弄下来,扔到远处的草地上。 一瞥间,竟然看到有个足球静静地躺在那。他小跑上去,左右腿互搏式地自个儿玩了半天的带球练习,别说,这专心起来,水平高地连自己都害怕。 这次,他把进球目标定在了前面的一个石凳底下,起步,带球,飞速向前,在状态最好的时候,一条腿猛地伸过来,从他脚下把球截了去。 看着顾远彬带着球行云流水地往前突进,苏清猛地窜出去,饶到他的前面,充分发挥伯伯推崇的‘侠路相逢勇者胜’的ji,ng神,直接硬抢。 但顾远彬的状态显然不是业余水平,他身形一闪,微微转了个角度,便又带着球继续向前。 苏清几次发起进攻,但却越来越感到无从下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远彬带着球冲向终点。 “不要丧。我可是学校的中卫选手,直到回国前,还打过比赛,能给我造成冲击,你已经很具运动天赋了。”顾远彬一脚踩着球,笑吟吟地看着苏清。 “大佬。”苏清走过来,很夸张地朝顾远彬抱拳。 “走吧,先吃饭。”顾远彬在他头上摸了一把,像个有资历的队员前辈在带新队员。 两人洗了手,走进餐厅,对丰盛大餐满怀期待的苏清在看向桌子时,不禁一愣。 就,就一盘芦笋烤r_ou_? “放心,还烤了一条鱼,再焖一会。够吃。”顾远彬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红酒,慢慢地把盖子旋下来。 苏清挑了两只小的高脚杯,他对酒这东西不太感冒,属于一沾就醉的水平。 有鱼的香味传来,那个菲佣端了个大盘子放在桌子中央,苏清看到这差点占了一半桌子的大盘子,才明白那句够吃份量是多么足。 在抿了几口红酒后,苏清的脸便开始上色。看着对面的顾远彬正低头认真地帮自己弄着鱼r_ou_,一丝丝熟悉感又突然而至,他用手支着额头,仔细体会着这种感觉。 他从小比别人的第六感就强,爸爸伯伯对此是无视的,对男孩子这种细腻的感觉不以为意,甚至还刻意地加以引导,在生活中特意把他往粗枝大叶上引。 “怎么了,醉了?”对面的声音好像萦绕在耳边,低沉、磁性,听了莫名想哭。 苏清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着顾远彬,突然发问:“三青山上,是您背我下来的?” 顾远彬很痛快地点点头,把挑好刺的鱼r_ou_蘸好汁放过来,不解地问:“我以为你知道。” “大殿上,发生了什么?”苏清当然知道是他,但中间缺失的一段记忆让他一直没敢轻易提起。 ☆、邻居 顾远彬端起杯子,把里边的酒一口饮尽,才看着苏清,笑着说道:“苏清,我这次回国,一方面是接手家族产业。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也在寻找一个答案。” “与我有关?”苏清看着他,一动不动。 “不知你相不相信,在初选时,第一眼,我便认出了你,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你也从一个八岁的孩子变成十九岁的少年,变化不可谓不天翻地覆。”顾远彬放下杯子,也专注地回看过来。 “是不是我的恶作剧太让人印象深刻了?”苏清有点意外,先从自身找了找原因。 “这个当然。自打记事起,我母亲对我的一举一动要求都相当高,我的衣服永远崭新体面,那一次,是最狼狈的一次。”顾远彬笑着,朝苏清眨眨眼。 “对不起,我是熊孩子。”苏清立马道歉。 “不用,我很感激那次的灰头土脸。那种屁股实打实着地的感觉,倒让我感到莫名的轻松和释怀,换作以前,是不敢想像的。我在爷爷及家族其他人眼里,就是一个完美接班人,从容沉着,性格类祖,同辈人中的佼佼者......”顾远彬抿了口酒,无奈地笑笑。 “你确实是。”苏清马屁拍得很不是时候。 “当一个人身上被贴上标签的时候,特别是好标签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把自己慢慢地彻底地变成那种人。当你春风得意地急驰在罗马大道上,也就永远屏蔽了曲境通幽发现另类美的可能。”顾远彬手放在高脚杯上,轻轻一转,杯子在他面前转了个优雅的圈。 “你想和我做朋友?”苏清终于弄明白,自己就是那条顾远彬的生活中,按正常轨迹绝对不会遇到的曲境。 “可以吗?”顾远彬转杯子的手停住,认真地看着苏清,眸色深深。 “当然可以。能连续三年替我照顾老动物们,这么细心周到的大哥哥式朋友,不要太多好不好。”苏清豪爽地又倒上红酒,端起,跟面前的大佬来了个激情碰撞。 顾远彬对自己是不要太多的朋友之一看起来不太满意,他放下杯子,伸手揉了揉额头,对这个新认下的小弟说道:“苏清,外面有切好的水果,你去端来。” 苏清在伯伯家做小弟好多年,这种被哥哥们支使的事,很有惯性,低眉顺眼地起身就向外走去。 “这水果是摆成恐龙的样子吗?虽然胖,但还是挺可爱的。”苏清端着一盘樱桃桃子的水果拼盘,点评着走过来。 “吃吧。我记得你家院子里有棵樱桃树的,今年结果子了吗?不请我尝一尝?”顾远彬站起,从身后的消毒柜里拿出两把叉子。 “哈,今年是没戏了。人家那一群鸟早就吃光了。现在,对它们来说,我就是个入侵者。”苏清扔了个樱桃,用嘴接住。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5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6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6节 顾远彬笑着看着他,苏清看着那双拿着叉子的手,突然在两人中间扔出一个樱桃,挑衅地看向顾远彬,满眼是笃定的你不会接的戏谑。 顾远彬扯扯嘴角,身子猛地往前一探,在那顆大樱桃落地前,张开嘴巴接住了它。 “下面,咱们聊聊直播的事。”顾远彬嚼着樱桃,好像完成了了不得的挑战。 苏清连忙正了正身子,停止了继续摸向樱桃的手,实体表达着对这件事的绝对关注。 “刚才说初选时第一眼就认出了你,并不是我记忆有多好,而是十九岁之后,我经常做梦,你......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顾远彬说完,认真地看着苏清。在听到这句话后,年轻人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满眼的迷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呆萌呆萌的样子在这个活力充沛的少年身上,还真少见。 “梦中的你,扛着不同的兵器,见人杀人,见佛杀佛。但最后,总是造成冤魂无数,每每到最后,我都被你手脚被锁住满身是血的样子吓醒,然后,彻夜难眠。当然,吸烟这个坏习惯,就是这时候养成的。”顾远彬停下,一幅这个习惯是为了你,不怨我的表情。还很过份地从身后的一个铜盒里弹出一根烟,点着了,叼在嘴角。 “那也不行。你可以想办法解决做噩梦的问题,但不能以毒攻毒,用熬夜吸烟来转移注意力。”苏清一如即往地坚持原则,他起身,把那支碍眼的烟从对面人的嘴角扯下,扔进垃圾桶里。 顾远彬无奈地摊摊手,笑着说道:“好吧。为了解决这件事,我回来了。一切都凭着直觉,开通了选秀节目,老天把你空降到选秀现场,却不会唱不会跳,只喜欢旅行。于是,就有了一场又一场的直播。我有种预感,在镜头下,现实中的你应该能冲破嗜杀的魔咒,完成自我救赎。” “那些场景都是真的?那你每次交给我的武器,也是真的?”苏清眉头紧蹙,用理科生的思维,紧抓重点。 “没错。剧本是我排的,武器是我找的。除了你我,真实的那个平行空间谁也进不去。这在首次百鬼山直播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这让我更加确定,我们走的这条路,应该是对的。”顾远彬声音低沉,微陷的眼窝让一双黑黑的眸子,更加深邃。 “那些剧本,都是你曾经做过的梦。而我在梦中的表现,与直播时的主题背道而驰,是吗?”苏清有点明白,顾远彬是想通过发布任务和规则的手段,限制自己的发挥,达到改变梦中宿命的效果。 “没错。你进入的,与其他练习生进到的,不是一个情境,他们的是演的,你是真的。所以,你回来后见到的助演都很茫然,这一点,我也觉得很神奇,他们总是被种种理由滞留在境外,而直播中,与你对戏的,都是故事中的真实人物。”顾远彬点点头,冷静地分析道。 苏清看着顾远彬,突然笑起来,他又挑了一顆樱桃放进嘴里,说道:“让我伯伯那种坚定的无神论者听见,大概会把咱们俩个当成疯子。” “你信吗?”顾远彬看着苏清的眼睛,很认真地问。 “我现在倒真想再直播一次看看,我要好好佐证一下。”虽然他很愿意相信顾远彬这个人,但还是觉得有点太过玄幻。 顾远彬细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好像为了对苏清这种明显的质疑在想大招。 “这样吧,下次咱们来个古村探秘,让你更直观地感受下恐怖气氛,这可不是装就能装出来的。” 古村?苏清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有点急切地向前探身,认真地看着顾远彬:“顾总,你会跟我一起吧,那种古老的地方,应该不太光明。” 顾远彬挑了个樱桃扔进嘴里,抬眼看着他,戏谑道:“顾总?不会,顾总很忙的。” 苏清秒懂,他绽出一个做小弟多年的人畜无害的笑,拉住顾远彬的胳膊,改口道:“顾哥?彬哥?亲哥?” 顾远彬还是摇头。 苏清察言观色,看到这位顾先生眼角不经意间朝水果盘里描了下,在看到那个淡淡的恐龙画痕时,他机灵地叫道:“龙哥。” “你这机灵劲。”顾远彬拍了拍那只紧紧攒着他胳膊的手。 “没办法,伯伯家的三个哥哥大我许多。我从小到大,都是被他们捉弄长大的,惨哪。”苏清想起那三个比自己父亲小不了几岁的哥哥们,一脑门的官司涌上来。 “吃饱了?拿点水果,咱们去喂喂老朋友们。”顾远彬站起,安抚性地给苏清来了个摸头杀,走出餐厅后,转道去了衣帽间,拿了两件风衣,递给苏清一件。 两人喂完老动物们,顾远彬看着苏清打开门,瞅了瞅那一院子的狂放不羁,笑着朝苏清说道:“明早我先去做直播准备,你这几天规划一下,想要个什么风格的院子,我抽空帮你设计。” “不用这么麻烦,要弄成你家那样,我还得顾人打理,没那么富,还是这样吧,我家住在大自然里嘛。”苏清摆摆手,没领略到这位绅士的风情。 顾远彬摇摇头,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匣子递给苏清:“朋友送的,也不知是不是真货,放在院子里,权且当个照明灯吧。” 苏清接过,打开匣子,一个玉色的珠子发着柔和的光,让他晃然记起百鬼山山洞里的那些夜明珠。 “多少钱,贵了,我可买不起。”苏清时刻记着伯伯的左右铭,朋友之间,莫欠钱。 “苏清,你现在可是身价千万的偶像了,一天的时间,一顿饭可抵不了。”顾远彬笑着,拍了拍苏清的肩膀,转身走了回去。 苏清把珠子放在院子正中央,整个院子,像是笼罩在轻柔的月光里,不黑,且温暖。 第二天,苏清正在教鹦鹉先生聊天,一辆崭新的跑车停在门口,穿着破洞破到小腿的顾鑫晃晃荡荡地走了过来。 “哟,苏清,你家这是鬼屋还是聊斋啊?”顾鑫从大门里瞅了眼野蛮生长的万物,一点也不见外地啧啧了好几声。 ☆、邻居 “嗯,我正想着把它命名为百草园,怎么样?”苏清对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少年,感到很随意,又抬眼瞅了瞅那辆跑车,笑着问:“还真去提车了?” 顾鑫眉头一皱,在苏清旁边坐下来,很不把人家当外人地开始了大诉苦水:“你说我哥那种长得道貌岸然的人,怎么这么腹黑呢?我和老爸兴冲冲地去提车,手续都办好了,才被告知钱还没付。你说,这不是故意让人难堪吗?我爸生生损失了一大笔钱,回家差点把我骂个半死。我哥倒好,没事人似的,手机电话都让秘书接,直接不理我们了,你说,还有没天理了?” “你说顾先生......腹黑?”苏清预支下辈子的脑洞,也想像不出来那样一个温暖的人,会与腹黑这个词有什么联系。 “不然呢?苏清,别被他的外表骗了,能在三年内把顾氏的产值翻了几番,成为财富杂志推崇的最具冲击力的黑马,你以为,就凭那一脸英伦绅士范的笑啊?妈呀,你是在真空里长大的,还是五讲四美学院毕业的?”顾鑫抖着个二朗腿,斜着眼看过来,眼神中是极力张扬的老成。 想想伯伯那一书架又红又专的书,苏清虽然认同顾鑫的判断,但嘴上却很不服气地回道:“怎么,难不成你还上过权谋宫斗学院?” “嗨,还用上吗?我们顾家人,天生就是这方面的天才。我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瞧见没,他没来之前,r_ou_烂在锅里,我们过得潇洒自在。他做掌门这三年,我们一下子就穷了,弄什么股权明晰,这不就是光明正大地搞分家嘛。我、我爸、我妈三人一下子成了权力圈之外的人,那有些勾当,我们当然就不知道了。比如那辆跑车,他的秘书一个劲地解释说是他用自己的钱买的,但谁知道,谁能作证?”随着情绪的越来越激烈,顾鑫抖腿抖那条破洞牛仔裤的半截都快掉下来了。 “买了不就行了,爸爸买和哥哥买,还不一样?”苏清听得头大,只好装傻。 “那可不一样,我爸的钱是留给我的。我哥?他买的话,肯定会有办法走公款的。”顾鑫白了一眼苏清,好像对这种宫斗小白,有种居高临下的鄙视。 “那,你来这里是到顾先生家吗?”苏清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不。我哥不在家,我知道。来你这里,是为了把老铁引过来。”顾鑫倒是坦诚得很,看到苏清疑惑的目光,把自己的计划也不藏着揶着,一骨脑地倒了出来。 “老铁,你的经纪人,你不知道吧,他还是我们的四叔。在顾氏可是说话份量很重的人物,我爸要找他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不理,我们只能拿你作要挟喽,恐吓他说已经带着记者来这偷拍了,哈哈,你放心,哥们只是开开玩笑。毕竟,谁都知道,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练习生嘛。” 我去,自己竟然做了人家的棋子,苏清正要跟这个明显宫斗剧看多的少年谈谈人生,老铁开着那辆古董车风驰电掣地漂过来,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声,车子停在了顾鑫的跑车面前。 “哟,京城少霸,千金难见,老四,你这是没把哥放在眼里啊。”跑车门打开,一个中年人下来,径直走到老铁的车前,替他拉开门。 老铁像个王似地昂首挺胸走下来,也不看朝他满脸堆笑的人,径直走到苏清面前,先来了个摸头杀,酷酷道:“头发少了没有?” “老四,瞧你说的,我也就拿苏清骗骗你,还能真带记者来,毕竟都是咱们自己公司的事,但凡能内部解决,犯不着捅到外面去不是。”中年人虽长相是中年,但服装却走得时尚前卫路线,比他儿子的款,保守不了多少。 苏清转身去喂老黑,留下的背影很明白地告诉众人,你家的事,不掺和。 老铁点上烟,吸了几口后,瞅着顾鑫,一张口就是重炮:“小子,不但继承了你爹的眠花宿柳,怎么,还要发扬你娘的不要脸吗?” 顾鑫被一炮就打蔫了,论辈分论体力,他都不是这人的对手,只好把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他爹。 “老四,你怎么能这样跟孩子说话,骂我也就算了,还骂你嫂子,还讲不讲家教了。”中年人明显忍着怒气。 “老二,顾庭儒。你有脸做,别人为什么没脸骂。我是公司监事,我负责任地告诉你,顾总的钱公私分明,人家有家教好的母亲,做不了贪着公款包养女人的腌臜事。”老铁斜叼着眼,对自己这位二哥,没有半点的尊重。 顾爸爸,除了长相人如其名,比较儒雅之外,所说所做实在与这俩字毫不沾边,他看着这位明显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弟弟,白净的脸变得通红,冷哼道:“什么时候养个女人也腌臜了,照这样说,你天天不务正业地养这些破车,不更烧钱?” “我烧的是我自己的钱,关你屁事。你和顾鑫的股份和顾总一样多,不但不为公司出力,还天天算计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真是娶个什么事逼的老婆,做什么逼格的事。”老铁把烟头狠狠地扔下,放上脚踩了好几踩,又转头指着顾爸爸,一字一字地说道:“这里,以后再敢擅来一次,后果自负。” 顾廷儒拉起儿子,头也不回地冲到跑车前,所有的怒气和不甘化作一声爱车的嘶吼,新买的跑车突然加速转弯,jian起一片尘土。 “哼,这水平,废了这辆车。”老铁爱恨分明,车人分得开。 “别喂了,快撑死了。有什么好回避的,你邻居家的事,你不管吗?”老铁看着还没转回的背影,戏谑道。 “别,老铁。我好像犯了一个礼貌上的错误。跟你客气时喊的铁叔叔,敢情一直喊错了,原来你也姓顾?”苏清回头,眼角一片沉思。 “你可真行,关注点也如此地画风清奇。顾家老四喜欢鼓捣铁玩意,众所周知嘛,人送外号老铁是也。”老铁说着,又朝着那只大声叫着“no烟”的鹦鹉狠狠地瞪了一眼。 “家大业大,关系复杂。顾先生也真是不容易。”苏清想着这家人的表现,觉得只有顾远彬一个正常人。 “可不是嘛。这小子,原来一直低调地要命,大概年龄到了,想追求爱情了,买个车装个逼而已,不料却惹上了一屁股的惹人嫌,你说好笑不好笑?”老铁抱着膀子,笑眯眯地看着苏清。 “老铁,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人家顾先生可是个好人,你能别用这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得帮他。”苏清看着越发笑得夸张的老铁,觉得这顾家人真的没救了,太不团结了。 “帮,总归是我最看中的侄子,苏清,你给出个主意呗,怎么帮呀?”老铁在苏清一幅不可理喻的眼神斥责中,终于恢复正经,但那扯得老高的嘴角,表示他根本就是在逗自己这个小年轻。 “你们都是情场老手,自然有办法帮。我自己都没谈过恋爱,没什么建设性的主意。”苏清在心里想着,可不能着了老铁的道,这人专门在那等着呢,只要自己说出什么幼稚的法子,肯定得让这人嘲笑大半年。 没等到好笑答案的老铁显然有点意兴阑珊,他耷拉着眼皮,没什么兴趣地说道:“公司来了个跳鬼步舞的大能,你不是一直想学,去吗?” “太好了,走着。”苏清把门一锁,兴致很高地跳进了老爷车。 “哎,他还真懂你。就你那不爱唱跳的性子,还以为你不会去呢。”老铁也跳上来,发动了车子。 “谁懂我?”苏清侧头,头发被吹到脸颊上。 “风懂你,瞧你这一头放荡不羁的长发。”老铁在苏清已经吹乱的头发上又揉乱了些。 苏清是公司最自由的练习生,因为报一个旅游真人秀而误入练习生初选场,在老铁的竭力动员下,不大很有兴致地走进娱乐圈,在签合同的时候,他很挑剔地提出了一些做为一个练习生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比如不学这作为基本功的唱跳,只参加直播探险。但令人意外的是,节目组眼都不带眨地,一口答应,这倒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在大师的极力推荐下,选择了最感兴趣的鬼步舞学一下,好歹成员间有共同的话题。 到达训练室时,除了一个大能老师,到场的练习生只有大师一个。 “他们呢,都不学吗?”休息的时候,苏清悄悄地问大师。 “但凡能跳着唱,谁愿意学?哪个演出能给独舞一整首歌的时间。”大师擦着汗,感叹着做为一个练习生却不会唱的悲哀。 大师和苏清是公司最奇葩的两个练习生。一个靠给粉丝测小六壬积攒人气,一个靠给粉丝解答习题而闻名。 “大师,你除了小六壬,会不会测面相?给我试试呗。”自从顾远彬跟他敞开谈了直播时的灵异事件后,苏清在坚信科学和试水玄学之间很摇摆。 “嗯,这正是我接下来的主攻方向。放心吧,做为好朋友,我一定拿你做第一个试验品的。”大师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摸出一本古旧的残书,凑近了,小声道:“五块钱淘的,发大了。” 苏清突然对他测面相的结果充满了悲观,连工具书都这么敷衍的人,他的研究成果一点也不值得期待。 两人在舞蹈方面天赋不够努力凑,学了一中午后,在附近将就着吃了点快餐,下午又继续投入热火朝天的训练中。 临下课的时候,累成狗的两人在听到教练的一句话时,差点羞耻地想要放弃。 ☆、邻居 因为一天下来,这位年轻的教练太过和风细雨,苏清下课时朝他鞠了一躬,歉意地说:“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换了别人,是不是很快就学会了?” 教练和颜悦色道:“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是按天计算的,你们学得越慢,我拿的薪酬越多。托你们的福,我还从没拿到如此高的日薪呢,咱不急啊。” 苏清和大师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羞耻过后,最后还是不要脸地归结为是这位老师一种特别的激励教学法。 老铁准时等在门外,大师羡慕地转着那辆古董车转了三个圈,才万般不情愿地钻进老妖那辆小可爱里。 “怎么,你也要出差?”苏清上车后,发现后座上一个大行李包,好奇道。 “哎,苏清,我得到你府上寄宿一段时间,房子到期了,看上眼的下家还没找到。”老铁苦着一张脸,可怜巴巴地看过来。 “娇情啥,尽管住。我那个大房子,什么动物没有,不差一个你。”苏清很豪气地一挥手。 老铁皱着眉,这话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呢,等等,难不成我和你家那些野猫野鸟的一个卡位? “话说你怎么不找你侄子住?顾先生的家拾掇得,跟我家那可是皇宫和平民的差别。”苏清在老铁面前,说话往往不怎么经过大脑。 “他?家教太大,那些菲佣刚给你鞠完躬,转个身再看见你,还要再来一个,看着难受。还是你好,住你那儿,还不一样?”老铁笑嘻嘻道。 “一样一样,欢迎。不过,你会做饭吗?”苏清自从在顾远彬家里吃过一顿饭后,对外面那些心中的美味瞬间感到不怎么友好了。 “会,今晚我就给你露一手。”老铁把车拐了个弯,停在菜市场口。 两人没有条理不按计划地一阵疯狂采购,鱼jir_ou_菜的买了一后背箱。 苏清看着古董车和柴米油盐,怎么看怎么不搭,回到车上,打趣道”“这可真是让贵妇挎着篮子买ji蛋。老铁,你那老头车买了没有,除了接我,还可以买菜用。” “早买了,不过,我要开的老头车也要与众不同,正在改装呢。”老铁发动了车子。 与众不同?得,又是白折腾,老铁这人,太过独特,即便走在大街上,也是很好的街拍对象,那种桀骜不训的硬汉造型,可真真是万里难挑一。 回到家,老铁随意找了间客房,把那个大破牛仔破洞包甩了进去,就晃着个膀子去了厨房。 很快,他就出来了,扯着嗓子喊道:“苏清,你家厨房被一家野猫占领了。” 苏清跑过来一看,大喜过望,指着那几只小野猫笑道:“嘿,小家伙们,原来你们住在这里啊。劳驾,咱商量一下,您老挪个地方呗,我们做了饭,也有你们的一份,好不好?” 老铁像看动画片似地看苏清跟小猫们互动。 然后,真像动画片似地,小猫们乖乖地跑了出来,搬进了隔壁房间。 两人用了两桶去污剂,才让这个宽大的厨房像灰姑娘似地,脱掉那层灰朦朦的俗尘,恢复了她高贵的容貌。 老铁做的饭跟他的人一样,粗糙地原汁原味,苏清越吃,越想念顾先生那道鲜美的烤鱼。 学了四天的舞,苏清终于觉得有点样子了,休息时正坐在那跟大师聊天,迎面走来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到他面前,笑着问:“你是苏清?” “是我,您是......”苏清站起来,朝女人点点头。 “我是顾总的秘书张小雅,老铁有事赶不过来,我来接你。”漂亮女人妩媚一笑,灿若春花。 “不用,您忙。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苏清觉得这个老铁还真能作,自己晚来点或打个电话就行了,还惊动人家顾先生的秘书,对他家侄子可真是为老不尊。 “没关系。我正好顺路。”张小雅是个很会聊天的人,总能让人接受她的好意却又不那么刻意。 苏清坐在美女的车上,很拘谨。 他很怀念老铁那种糙汉子,虽然没有顾先生那种令人舒畅的男士海洋香水味道,但那种天然的男子气也好过这满车令人快要晕倒的浓郁熏香味。这个张小雅,长得美艳,气味热烈,一点也不雅。 “苏清,我一直在追你的直播,你很勇敢,那么陡峭的山,在你脚下游刃有余,嗯,赏心悦目。”张小雅说话的时候总是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对小酒窝,这让她看起来很俏皮。 “您过奖了,我只是本色发挥。”苏清身体笔挺,态度端正,目不斜视。 张小雅歪头瞅了他一眼,噗嗤笑了。专心开车良久,快到苏清家的时候才又说道:“怪不得老铁对你那么上心,可真是个纯天然无污染的小男生,哈哈。” 苏清听着这句话,在没感觉出是戏谑还是赞美的情况下,很官方地回了句“谢谢。” “那边是顾总的家吗?”张小雅停车后,看着东边问。在得到苏清的点头确认后,又笑着补充道:“苏清,托你的福,我还是第一次来这呢。” 瞧这一脸朝拜圣地的神色,苏清迟钝的少年心也蓦地一动,这张小雅对自己的上司顾先生,要么是无脑的崇拜,要么,嘿嘿,苏清想起老铁的话,这个女人,难道就是顾先生要期待的那份爱情? 感受到苏清带笑的目光,张小雅回过神来,朝他绽出一个标准的笑,钻进车里摆手告辞而去。 第二天一早,苏清下楼,看到盘子里那四个煎糊的ji蛋时,才知道老铁已经回来了。本着从小养成的不能浪费粮食的良好品质,苏清皱着眉头把那四个ji蛋几乎是囫囵吞到肚子里,又喝了一盒凉牛奶,才出去跑步。 老铁竟然在喂鹦鹉 ,苏清吓得差点绊倒。这个粗枝大叶的男人,能和鹦鹉和平共处不把它们炖着吃了,就已经达到人与动物的和谐共存了,这一大清早的,对上铁汉一脸的柔情,这个惊悚...... “跑不成了,快收拾一下,直播又开始了,九点的飞机。快,帮我喂喂老黑狗,妈呀,怎么哄也不吃,笑得我这张脸都酸了。”老铁看到苏清,像看到了大救星,把手中的罐头痛快地塞到他手里。 本性难移。 苏清喂完老黑大黄,又给鹦鹉添了水,放上一小盘水果粒,才进屋飞快地收拾了两件衣服,前后用了没二十分钟。 “苏清,有我这样的经纪人,你真是有大福了。瞧,这小男子汉的利索劲,越来越man了不是。瞧瞧那个大师,被老妖带的,穿件裙子,都可以当女人了,oh,my god.”老铁夸张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好像自己是个虔诚的信徒。 “老铁,浅浮了不是。大师外表长得仙,内里其实是个纯金的爷们,你瞧着,我们这伙练习生中,最先谈恋爱的就是他。”苏清想起有次看到大师在面相书下面压了本火爆美女图集,那尺寸,差点引起了自己的生理不适。 “那可不一定,有些闷s_ao型的,一旦开窍,那可是干柴烈火。”老铁不知是感叹自己还是羡慕别人,满脸的向往之色。 “老铁,到机场得一个多小时。来,讲出你的爱情故事,我是你最忠实的听众。”苏清眨眨眼,就差没鼓掌加油了。 “一个小时?太短了,你知道事情讲不完,很扫兴地。改天,我给你讲他个3065夜。”老铁抬手抹了抹小平头,飞过来一个得意的眼色。 苏清拿起一瓶水,哭笑不得地喝了一口,说道:“3065夜,老铁,你自打上幼儿园就谈恋爱吗?还是能记得你的三生三世?” “可不,我们顾家的男人,桃花运那可都旺得很。我虽然比不得顾鑫爸爸那么滥情,但过路的女孩子,还是很多的。”谈到自己的情史,老铁脸色缓下来,这让他看起来很有一番中年大叔的魅力。 “然后呢?现在穷得连房子都买不起了,四十大几的人了,还在做着月光侠?”苏清对老铁,调侃起来一点情面也不留。 老铁看着苏清手中的水,不客气地吼道:“给我来一瓶。懂不懂尊老啊?” 苏清笑着帮他拧开瓶盖,递给他:“顾老,您请。” “其实,有房子有个屁用,像你的邻居顾先生,不还是单身狗一只?”喝完水的老铁重新恢复斗志,在房子论上,这两人从为都是势不两立。 “那可不一定,我猜顾先生,很快就会脱单喽!”苏清想起张小雅那一脸的花痴,愉悦地笑起来。 老铁猛地靠路边刹车,大吃一惊道:“这么快?” 苏清看着这个不太争气的中年人,愿赌服输好不好,人家有房子的美女都上赶着来,你一个中年大叔,还寸瓦未有,拉着人家女孩子做背包族啊? “你不知道?就那个张秘书,那满脸的爱慕就差拿大喇叭喊了。”苏清转头,看向瞪着自己的老铁。 老铁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言不发地把苏清送上了飞机。 这中年大叔,脸皮还忒薄,输不起就别赌嘛。苏清看着老铁那明显不想再跟自己多交流一句话的臭脸色,心中很愤懑。 睡了醒,醒了睡,第二天一大早,苏清他们随着大部队,集合在西南的一个四面环山的古村落里。 【导演:本期主题:谁是杀害罗密欧的凶手?】 顾远彬站在村口,苏清看着那带着温柔笑意的眉眼,有点恍惚。 ☆、直播古村探密 “苏清,你来了。”顾远彬上前一步,跟苏清来了个法式拥抱,看到年轻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又亲昵地拍了拍他的头,才把一柄镶着绿色宝石的匕首塞到他手里。 “顾先生,你跟我一起吗?”苏清使劲吸了口顾远彬身上的温暖气味,满含期待地问。既然知道了是真场景,他的心情还是有点变化。 “我就跟在后边,你放心。”顾远彬看着他,眼底有东西渐渐加深。 苏清抬头,朝他绽出一个开心的笑,两个小梨窝把顾远彬好晃。他把胸前的摄像头打开,开始兴致勃勃地对着一块石碑跟粉丝介绍起这个村子的历史。 【梦想是编剧:谁杀死了罗密欧?这题目一看就很惊悚,配上这个八卦图形的村子,哇偶,有看头了。】 【小花痴1号:嘿嘿,听大师的粉丝说,咱家偶像最近在学鬼步舞,哎,你们发现没有,那小腰肢,怎么感觉更q弹了呢?】 【我是正宫:哎呀,楼上小花痴,真受不了你。偶像哪里不好看,你非得盯着人家的腰干啥子嘛?】 苏清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村子,四面环山,一条小河从中流过,把村子一劈两半,北边白墙黑瓦,南面红墙青瓦。这本身就够冲击力,但偏偏南面的房子座座风雨飘摇,破旧不堪,而北边的,却崭新如新造 ,气派飞凡。 这是什么流派?富贵与贫穷?新生与残败?苏清心里想着,这顾先生梦里的世界,原来如此与众不同。 苏清回头,发现一个工作人员拿着一瓶水,眼睛看着自己,身体却在原地来回打着转,他明白,从他接过那把匕首起,他进入了一个真实的世界,一个局外人进不来的世界。 “打死这个兔仔子......”一群小孩手里拿着大木棍,生死时速地追着一个小叫化子跑到苏清跟前。 小叫化子跑成了一条线,本来那群胖胖的小孩是追不上他的,但这小孩在对上苏清的目光时,却猛地停住,后面的大棍子趁机袭上来,霹雳啪啦地就往他身上招呼 。 “住手。”苏清立马制止。直播间里的粉丝以为是小演员敬业,但离得近的苏清却看得明白,小孩们的棍子可不分小叫化子的头或者屁股,只是狠狠地落下。 “你是谁,你怎么混进我们村子的?可是官府的走狗?”一个高点的小孩握着大棍子,两腿分立,直指苏清。 “你们为什么聚众欺负他?”苏清眉头紧皱,语气严厉,伸手把镶着宝石的匕首也从腰间拔出来,握在手里。 小孩霸气地指向苏清的身后。 苏清回头一看,一方一人高的石柱上,写着四个鲜红的朱砂大字“姓王者死。” 苏清拉起地上的小叫化子,小孩脸上胳膊上都划了好多血口子,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是瞪着两只眼,呆呆愣愣地瞅着自己,忙拍拍他的头问:“你姓王?” 小叫化子终于有了反应,他扑通跪下,鼻涕眼泪地大哭道:“姐夫救我。” 苏清被这声姐夫吓得差点虎躯一震,他眨巴着眼睛,一脸迷惑地拍了拍脑袋,把年度大梗坠崖失忆又拽出来说了一遍。 “怪不得,没找到你的尸体。姐夫,我王一一呀,我曾经给你和我姐放过风,打过狗,骗过我爹,你也忘了吗?” 苏清从小叫化子王一一的话里,马上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苦主罗密欧,被人杀死,凶手不明。 “快去报告家主。”领头的小孩子一挥手,众小跟班立马排在他身后,一溜烟地跑回村里。 苏清拉起小叫化子,一直拉到河边,就着清清的河水,帮他把脸洗出来。 嗯,长得白白净净的,虽然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主意,整体看起来倒像个文弱的小少爷。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既然被叫做姐夫,苏清自动把自己先归在王一一这一伙。 “你不为我姐报仇?”王一一瞪着眼睛,一幅看陈世美的态度。 “咱们从长计议。”听了顾远彬的故事后,苏清可不敢武断地做出决定,先见见双方人马再说。 王一一不再说话,低着头在前面带路。走了不多远,一座长满青苔的石桥出现在面前。 “你姐叫什么名字?”苏清尽量址起话题,一方面这样闷着头赶路没什么意思,二来他需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王小小。”王一一闷声回答,头也不回地走上了石桥。 一群妇人在桥下洗衣服,发现有人走来,只是抬头,很木然地看了两人一眼,又继续低下头捶打着衣服。 这与苏清印象中的古村很不一样,至少书上的村子,风景是美丽的,民风是淳朴的,四邻右舍是热情的,看到后生前来,不是要高声吆喝着问好吗? “她们是谁?”苏清在仔细看了一圈后,发现这些妇人手脖上都拴着一个小细链子,上面带着记号。显然,这不可能是装饰品。 “八婆。”王一一声音更加沉闷,隐隐带着怒气。 “八婆?做什么的?是媒婆吗?”苏清从字面意思联想到电视剧,大胆地猜测道。 王一一停下,回头看着苏清,眉头皱得老高。 “清水村所有姓王的男人,都叫八公,女人,都叫八婆。手脖上的链子,标着各人的排号。姐夫,我们王家人,不允许再姓王,若说话不小心带了王字,要接受族规惩罚的。” 苏清听得目瞪口呆,这什么破规定。竟然还能让人家改姓。看到王一一转身继续向前,忙跟上来,又很不合时宜地问了一个问题:“那你怎么叫王一一,怎么没带手链?” 王一一又停住,小小少年,眼神却是冰霜般地凌厉,他看着苏清,指着河对岸那最栋最大的房子,昂着下巴说:“我是王大官人的儿子,即便死在外面,也不会在这里忍辱苟且。” 苏清朝他伸了个拇指,少年虽破衣褴褛,但此时却傲骨天成。 两人接下来的路不再说话,进到村里后,每家门口都坐着个满脸木然的老人或妇女,看到他们,只是瞟一眼,马上又呆呆地望着天。 一片死气沉沉。 王一一的家很气派,虽然大门只剩了一半,但这一点也不妨碍从那厚重的金丝木上推算当初的它们,曾是多么地辉煌。 院子里长着几棵粗壮的木瓜树,树下的蒿草有一人多高,比苏清家的还要野蛮。 “咦,这院子里怎么没有小动物?”苏清随着王一一,走过了大半个院子,连只鸟儿都没见。 “哼。都眼巴巴地瞅着呢,哪有它们长大的机会,早就被吃光了。”王一一继续向前。 “你姐呢?你父母呢?”苏清越往里走,气氛越yin冷,他感到头皮冷得要炸。 【我在车站等船来:哟,小男生入戏了,代入感还挺强地,一路对自己的媳妇问了好几遍了。】 【炸天的小丸子:偶像进步神速,上期还游离于戏外,这次,他是真地在走剧情。】 【我是正宫:当然,我家苏清,别的不说,就这聪明劲,爱死人了。】 “在前面,马上就到了。”王一一回头看了眼苏清,眼神有点小复杂。 苏清跟他对视的刹那,第六感马上清晰起来,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加上忽然刮起的一阵大风,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铺头盖脸地压下来。 果然,在转了最后一个弯时,三座坟茔出现在面前。 即然有一个研究玄学的朋友大师,闲聊时随便飘过来的几句话都让苏清明白,家有坟茔,主后不祥。 “我父母和姐姐被埋在正屋中央,是让我们王家万年不得再兴亡之意。”王一一站在那里,也不跪不哭,声音冷得能结冰。 “什么仇,什么怨,能至此?”苏清把摄像头往外别了别,这慌草坟塚的,怕小粉丝们害怕。 【天真少女在吃ji:哈,偶像太体贴了,怕吓着我们。其实我想说您真地多虑了,我可是半夜看日本鬼片长大的少女,这点,都不叫事。】 【伪推理专家:如此说,这个古村是确实存在的,故事有可能也是有传说的,现在,是所有的演员在重现吗?】 【我是正宫:哇偶,楼上课代表总结得好,这届演员一如即往地入戏,瞧那个家破人亡的小少爷,这种麻木冷咧的状态才是真实的吧,想想电视剧,那跪地磕头鼻涕眼泪地浮夸劲,不如小少年的冷冷的声音更带感。加油。】 手头也无香无纸,苏清挨个在三个坟头前鞠了个躬,表达着对古人打扰的歉意。 “在我姐的坟前,说说你的从长计议吧,姐夫。”王一一抱着膀子等着苏清行完礼,眸色深深地看过来,有点像个讨债的人。 “他们是怎么死的?”苏清向少年伸手,示意他出去说话,这种场景,实在不适宜多做直播。 王一一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直到一个湖边的亭子,才停下,坐在那摇摇欲坠的扶栏上。 “被土匪杀死的。不过在这之前,我姐为你的死茶饭不思,差点殉情。”王一一很刻意地加重着这种讨债的语气。 苏清也在他旁边坐下,把摄像头对着湖面。其实湖里也没什么好景,除了水清澈一些,入眼的全是杂乱生长的水草。 “土匪是谁,你家跟他结了什么梁子?”苏清看着王一一,并没有他期望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继续保持着冷静。 ☆、直播古村探秘 王一一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转到湖面上,嘴角扯起一个不符合年龄的冷笑,好久才不耐烦地说道:“你叫陈清,是个穷书生,与我姐相互爱慕,私定终身,但遭遇了我爹的强烈阻挠,他的意思,是要把我姐嫁给郡府刘大人的公子。不过事情终于有了转机,我爹后来答应了,条件是等你必须先考取功名,中榜之日,就是成婚之时,这之前,我姐被软禁在家里。这中间,我帮了你们两人不少忙。” 苏清朝他点点头,表示领情。 “但后来你去参加科试时却出了事,一起的人都被杀死,你更是连尸体都未见到,只在地上寻到了我姐送你的荷包。大家觉得肯定也凶多吉少,我爹判断是大黑山上的土匪做的,帮着报了官。黑山帮土匪遭到了官府的围剿,他们打不过官兵,就跟我爹没完没了地杠上了,那个土匪头子杨格咄咄逼人,三天两头杀我族人,制造恐惶。不得已,我爹计划着去请刘郡守帮忙,却在当天晚上,惨遭灭门。” “请节哀顺便。”苏清梳理着故事脉络,他觉得自己的死大概又成了个转折点,看到王一一转过头来,又接着问:“河对岸是陈姓人吗?那个杨格对陈姓人怎么样?你后来没去报官吗?” 王一一站起来,脸上挂着浓浓的嘲讽,斜眼瞅着苏清,不屑道:“土匪不但灭了我王家,更是把财物一抢而空,之后两年,像空气一样从黑山上消失,当官的刚开始还装模作样地带兵围剿了几次,但我又没有银子上贡,他们就随便弄了个死囚当作杨格向上级交了差。但我却有预感,这个姓杨的,就藏在陈姓人里,无奈我进不去。姐夫,你也姓陈,想享受陈姓人的富贵,就走吧,真替我姐感到不值,我王家的仇,我王一一来报。” 这小孩,身负灭门之仇太过沉重,对别人的一言一行都会过份解读,苏清调整了下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亲和一点,像个自家人。 “走,一一,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填饱肚子就去找那个杨格。” 小孩子的眼睛这才周正过来,像个小大人似地伸手道:“姐夫请。” 两人踏上湖上的桥,来到中央的一个小岛上,五一一上前,从那个只剩了三面墙体的红色小屋上使劲掰下一块,递给苏清,又掰了一块小的,张嘴就咬。 “放心吃吧。这是家父为了防天灾,特意用红糯米造的,却正巧救了我一命。”小孩子看苏清迟疑,出口解释道。 苏清好奇地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虽没什么味道了,但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坚硬,吃完后肚子里像塞上个秤砣,感觉三天不吃也不会饥饿。 “那个杨格,不是一般的土匪,他懂阵法,我数次想摸进去,要么总是在同一个地方转圈,要么是冲破第一层,但很快就被他们的小孩子们发现,姐夫,你还记得你家怎么走吗?也许姓陈的人进去会不一样。”王一一看到苏清吃完,开始商量正事。 “你们村子整体格局,不就是个八卦阵吗,进村前,我看到了。”苏清想起门口的那块石碑,上面介绍地很详细。 “姐夫不亏是学问人,那个石碑上的天文,就连刘郡守,也不认得,我姐眼光就是好。”王一一很机灵,马屁送得很是时候。 “但我不懂阵法。”苏清却不托大,实事求是地败坏士气。 王一一蹙着眉头,站在那里想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似地,一拍脑袋道:“算了,我也舍出去了,他想要那件东西,我给他就是,只要他能帮咱们破阵。” “谁?他要什么?”苏清不解地问。 “王家的老族长,他想要我家祖传的宝贝,一张古画。我爹在出事前两天专门交到我手上的。”王一一皱着眉,转身,在岛中央的一块颜色稍淡的石头上跺了三下脚,石块渐渐落下,一道黑幽幽的洞口显露出来。 苏清站着没动。 “姐夫,还是那么怕黑呀?也好,你在这等着,我一会上来。”王一一跳下后,露出头来冲苏清嘱咐道。 好一会没动静,苏清有点担心,他趴在洞口,焦急地喊着小孩的名字。 “姐夫,帮我拿一下。”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暗黄色帛画伸到苏清面前,小孩的声音从洞内弱弱地传出来。 苏清没接画,而是拽着小孩的手脖,一个猛劲把他拉上来,在看到他全身的咬痕后,大吃一惊。 “没事,几只水耗子而已。多亏我把画藏在大铁箱子里,不然还真叫它们吃了。”王一一毫不在乎在笑着,安慰着一脸同情的苏清。 【吊炸天的小丸子:这小孩,真敬业,无论他说的水耗子是真是假,就冲这股子狠劲,我粉了。】 【前世是白雪公主:嘤~~~小哥哥家破人亡,好可怜,瞧偶像那一脸的悲悯,果真我没粉错人。】 【我是正宫:没错,我家苏清演技飞升了。】 苏清打开画,笔迹很淡,更谈不上画技,只粗粗几笔,勾勒出一片朦胧的绵绵青山,连颜色都没上,严格来说,这只是一幅半成品。 但即然是祖传的,又是高人点名要的,必定有它的不凡之处。苏清本着不放过任何人证物证的思想,又把画正看反看360度各个度数地看,但都没现什么特别之处。 他把画还给王一一,小孩又谨慎地来回翻看着。有什么亮点折s,he到画上,隐隐有两个字慢慢浮出,苏清低头,目光落在腰间的碧玉匕首上。 苏清取下匕首,换着角度对着画比划,照遍这张古画的角角落落后,最终,得到了三个字:“虎”“啸”“梁” “虎啸梁。什么意思?”苏清收好匕首,抬头看向原著民王一一。 小孩眉头皱成个大疙瘩,在嘟哝了好几句后,才双眸突然明亮,看着苏清,肯定地说道:“没错,就是黑山。在前朝梁时叫虎啸山。就是那里。” 苏清抬头,顺着小孩的手指方向,看到不远处三山并立,前山气势磅礴,倒真像一个昂首咆哮的老虎头。他又低头看了看那个梁字的位置,好像正在三山中间的虎肚地方,难不成,这是一张藏宝图? “你们是前朝后裔?你父亲跟你提起过吗?”苏清看着小孩一身的傲骨,难道竟然是皇族之后。 “我爹没说过。这是要杀头的秘密,他不会让我知道的。”王一一小心地叠好画,放进怀里。 “那,这张画,你还要送出去吗?”苏清小心毅毅地试探道,这小孩身上有种日积月累的煞气,他怕自己知道太多被灭了口。毕竟,这个地方,别的工作人员是进不来的。 “当然不要。那个老家伙,他不配。”王一一转身往外走,苏清连忙跟上,七拐八转地,到了一间宽大的书房。 小孩也不管横七竖八的桌榻,只是在那被虫蛀的没眼看的木箱子里飞快地翻着,激起厚厚的黄尘弄得人喘不过气来。 “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小孩喜形于色地拿起一摞黄帛,一支朱砂笔,又从怀里掏出那张真的,照着临摹了一张。 “你这样是胡弄不过去的。”苏清抬手,左右扇了扇脸前的灰尘,凑过来说道。那个老人既然能破得了八卦图,这画中有隐藏地点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 小孩很聪明,眼睛眨巴了两三下就想明白了。他又扑腾了一大会,从箱子翻出一支细毛笔,写上那三个字,着重把那个梁字写在了虎头上。 吹了好几下,墨也没有干的迹象,苏清从地上抓了把黄土,扑在画上,再一抖,倒真有了点复古的味道。 “还是姐夫聪明。”小孩终于朝着苏清笑了笑,语气中也有了点自己人的意思。 苏清谦虚地摆摆手,在这场大戏中,只要自己别太过刺激几方人马,做为被杀死的苦主,才不会有什么危险。 两人走出书房,苏清跟在小孩身后,任由他带着向前走。整个河南岸,没有一处好房子,家家也不锁门,里面也确实空得很干净,也没什么好偷的。 快到村头的时候,王一一才在一处茅草屋前停下,虽然用料最次,但却是这里最完整的居所了。奢侈地是,破旧的篱笆栏里,竟然还养着一只ji,一只鹅,一只猫。 “大脚爷爷,我把东西给您带来了,我可以进来吗?”虽然篱笆栏形同虚设,但王一一的态度却恭敬中带着害怕,站在门外,一步也不敢向前。 “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yin沉沉地响起,大晴天,苏清都被冷地起了一身ji皮疙瘩。 王一一轻轻推开门,等着苏清也过来后,又轻轻闭好,才走到破茅屋门前,扑通跪下,从怀里掏出那张假画,举过头顶。 “进来吧,我最近腿脚不大方便。”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稍微带了点人气。 王一一站起来,打着茅屋的草帘子,示意苏清先走。 苏清一脚踏进去,又啪地像个弹簧,瞬间弹了回来,黑黑的眼睛瞪着屋内,一脸地不甘置信。 【东风破:妈呀,刚才我看到什么,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前辈吗?瑟瑟发抖.jpg】 【未来的人民卫士:我靠,这幅尊容,是对我这个无神论者严重的挑衅行为,老子不服,苏清,把摄像头对他脸上,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哪路异端份子在装逼。】 【我在正宫:嘤~~谁能告诉我,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我现在的魂还知飘到了何处。】 苏清也有点害怕,他刚才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皴裂如万年老树皮似的脸,细长的脖子只剩了点皮连着,整个身子埋在一床破黑被里,猛地一看,好像一个木棍挑着个人头。 ☆、直播古村探秘 王一一看了苏清一眼,对自己这个姐夫的胆小有点不太满意,眼睛闪烁了好几下,最终还是闷头闯了进去。 苏清等在门外,心里七上八下,里面那个非人非鬼的老家伙不会把小孩吃了吧?他不停地来回走动,但那三只动物大概很久没见这么好动的活物了,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各自叫着向苏清走来。 随着动物们的走近,苏清才看清楚它们的尊容。ji少了一只翅膀,鹅少了尾巴,猫少了一只眼。 但有一点,这三只动物的眼睛如同这个院子的主人,都是yin嗖嗖的很瘆人,并且越靠近,苏清竟然从它们的眼中,读到了点点嗜血的兴奋。 苏清把手放到了匕首上,慢慢地从腰间拔出,握在手里...... “不得对贵客无礼。”苍老的声音响起,三只慢慢逼近的动物一轰而散。ji又在那捉虫子,鹅在那喝水,猫窜到篱笆角落,闭眼就睡。 “大脚爷爷,你听我解释......”王一一话声未落,只听咚的一声,小孩从屋内飞出,重重落在院子里。 猫猛地睁开眼睛,盯住小孩的目光中绿光隐隐,苏清把匕首指向它,老猫狠狠地跟苏清对视了一会,不甘心地闭上它那只独眼。 “不行?”苏清上前,拉起王一一,轻声问。 王一一摇了摇头,拉着苏清,就向院外急步走去。 “慢着。”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清感到一阵yin风吹拂到脖子里,整个脊椎都僵住,动弹不得,他把手牢牢按在匕首上,费劲地慢慢转过身子。 老人已经站在草帘子外,看到两个年轻人害怕的神情,努力地从那张老树皮脸上挤出一丝笑来,但效果却更惊悚,因为那丝yin惨惨的笑抵不了一张嘴露出的两根大长牙更让人害怕。 【东风破:天,这两根牙,还是黑色的,刚才本来以为是真的吓了一跳,这特效,过了哈。】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6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7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7节 【未来的人民卫士:怎么样,我就说是在装,都是化妆效果,那种树皮脸,是老人妆的入门课,切,我们都了解过的。】 【我在正宫:不过这个老人是真瘦啊,妆能画,但那细如手脖粗的脖子,不能砍去一半吧。】 “前辈,您有什么指示?”苏清努力调动快要僵了的面部肌r_ou_,也挤出一个生硬的笑。 “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招魂灯啊。”老人上下看着苏清,目光最后落在那把匕首上,双眼眯着,又笑着说道:“既然做了陈清,藏宝图就没必要要了吧?交给老身,我保你一世平安。” 苏清看向王一一。 小孩嘴唇紧抿,眼神闪了好几闪,最后才定在老人身上,缓缓说“答应我们两件事,画就交给你。” 老人轻轻嗤笑一声,yin测测地鄙夷道:“不就是杀死杨格和复位王家吗?在我这里,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大脚爷爷,您这么厉害,做为王家的大族长,怎么放任全族老少为奴为隶,活得如同蝼蚁?”王一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小少年的生气,脸色涨红,怒意炸起。 “哼。他们算什么,比起我,比起我的主人,他们即便死,也是天赐的荣耀。”老人昂道,轻蔑地回道。 “前辈身后的靠山是谁?”苏清没想到事情会搞得如此复杂,原以为只是村子和土匪的恩怨情仇,看老人这架势,难道还牵扯进了另一股神秘力量? “一个可以问鼎江山的人。”老人也不避讳,双眼也因为这个人,奇异地迸发出光彩。 苏清参考看过的小说和电视剧,很快便明白了此人的大体身份。当朝某位皇子的忠实鹰犬,隐姓埋名呆在这个小村子里,为得就是得到这张前朝的藏宝图,也许,自己的死和这个村子的一系列惨案,都是这人的手笔也说不定,毕竟这人眼中,除了他和主子,其他人的命犹如草芥。 “图在王家大院的湖心岛上,前辈会八卦之术,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藏画的地方,至于报仇,就不劳驾前辈了,我们要亲处手刃仇人。告辞。”苏清说完,拉着王一一就快步走出了院子。 直到走到河边,过了桥,苏清才停下。看着满脸意见的王一一,耐心解释道:“这人不知忠j,i,an,图不能交给他,再说,若当场交出去,咱俩人怕早就被灭口了。先把他调开,我们去陈家那片躲起来,伺机找那杨格报仇。” 小孩听完,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朝苏清笑笑,由衷地赞叹:“姐姐总说你虽是书生,但心中有大才学,如此看来,当真看事明厉,我姐眼光真好。” 苏清谦虚地摆摆手,心里诽谤道:“若你跟我一样,自八岁起就陪伯伯看历史权谋剧,比我会更厉害。” “从哪个方向走,我已经试过西、南、东三个方向了,要不,咱们再试试从北面突破?”王一一四下里瞅瞅,对着这半边的村子,毫无头绪。 “行,那走吧。”苏清随声附合着,凭直觉,他相信每个来找他帮忙复仇的人,都会最终把他带到那位大反派面前。 两人走得极快,苏清越走越感到奇怪,明明房屋就在旁边,自己却像是走在弯曲的跑道上,脚下永远是相同的路,尽头却不见踪影 。 在走到大汗淋漓前,他果断地转了方向,朝着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 王一一疑惑地跟上来,满脸不解地看着苏清。 “很明显,我们刚才走在阵法中,这样走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被累死,咱们跳开,离村子远一点,才能看清楚从哪里向前才是村子北面。”苏清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耐心地解释。 【大师今天我能出门吗?:哎,原来这个世上真地存在八卦阵呀,就苏清那没演技的,我相信他是真地找不到路,而不是演出来的。】 【铁粉铜宠:吆喝楼上的,到别人的直播间吐槽前能不能先换个马甲,给你偶像招黑啊。】 【备用群演211号:笑话,你家大师会演?快回去看看,这会子还蹲在村子西头数鸭子呢。】 直播室里掐起了架,苏清虽没参加,但却也是一脑门的汗,他停下,跳到了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眯着眼睛看向整个村子。 “正前方有个塔,你记得这是村子的哪个方向吗?”苏清从大石头上跳下,问王一一。 “是北面。咱们就顺着这个方向直走,应该能进村子这次。”王一一很兴奋。 两人径直顺着路往里走,眼瞅着就看到农人家的院落了,面前却突兀地立着几座小山,虽然不高,但却把前行的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哪里冒出来的山,看样子比那座塔还高,怎么刚才我没看见?”苏清在几座小山前转悠,寻找着有没有一条好走的路。 王一一也四下里敲敲打打的,拧着个眉头,愁云满面地像个小老头。 【二次元少女在吃ji:这个村子有古怪,楼下有没有大神出来说一下,咱家偶像围着几块石头转圈是几个意思?】 【实习编剧:笨哪,很明显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卦阵嘛。】 【我是正宫:哎,楼上放心,就我家苏清这聪明劲,他肯定会有办法的,瞧,他把匕首掏出来了......】 苏清举着匕首,朝着面前的山凌厉地划下,本想撞撞运气,不料却听得哗啦一声,面前的山一分两半,华丽丽地,他竟然凭空劈出一条路来。 “姐夫这是得奇遇了。”王一一随着苏清走进村子,第一次对这位姐夫发自内心地敬佩。 苏清把匕首举起来,温暖的阳光洒在冰冷的刀身上,折s,he出点点清冷的剑意,这把匕首,是加持了什么神力吗? 前面欺负王一一的那群小孩子正在挥抢舞木奉,看到有人走过来,大吃一惊。那个孩子头扛着一柄铁抢走过来,双腿叉开,站在小路中间,大喝道:“你们两个,竟然破了我们家主的阵法,当真小瞧两位了。停下,先过了我们童子阵再说。” 苏清对这十几个小孩子扫了一遍,不说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没什么战斗力,单就自己的武器来说,在这个空间里,可是无坚不摧的神器,他怕即便带起的剑风,都能把这脆生生的小孩割成两段。 “这样吧,既然贵家主ji,ng通兵法阵法,咱们也别太粗鲁地lū 了袖子打群架不是,但,比还是要比的,咱们只比武器怎么样?若我的胜出,你们让路,若你们的胜出,我们原路返回便是。”苏清从腰间掏出匕首,在手中抡了个圈。 “怎么比?”小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镶碧玉的漂亮刀具,满脸的艳羡。 “你们站成一排,把武器都亮出来,我挨个挑战。”苏清继续抡着匕首,一脸的云淡风轻。 小孩围在一起,交头接耳了半天,才又推举刚才的小头头站出来,提出了新的条件,若他们胜,苏清的武器留下。 苏清痛快地点头答应。 小孩们立马兴奋起来,他们排成一列,举着长抢或大木奉,一脸的跃跃欲试。 苏清笑着,欢快地说着“我来喽。”人轻轻飘过,匕首如轻拂水面,走到人流最末端的时候,回头一看,除了掉了一地的刀木奉头,还有一溜愣了眼的童子兵们。 “阁下是谁?”一个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在苏清背后响起。 ☆、直播古村探秘 一个青衣长衫老者背着手走过来,脸色清瘦,高高的鹰勾鼻上架着一幅只剩一个镜片的眼镜,在看到苏清后,一下子怔在那里。 “先生,他弄断了我们的武器,他是小叫化子的同伙。”小孩头头跳出来,指着苏清,朝老者大喊道。 老者托了托镜框,迟疑在看着苏清,喃喃地问道:“可是清公子?” 苏清猜测这应该是陈清的熟人,也就装糊涂地点了点头,反正自己也是清,称一下清公子也无妨。 老者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那把匕首上时,脸色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上前两步,看着苏清,眼框发红,喃喃道:“老天保佑,老天长眼,保我陈家一脉不灭啊。” 老人双手颤抖,向前伸了伸,看样子是想抱一下苏清,但最终还是收回,伸向了脸上的镜片,取下镜片飞快地擦拭着,那只破旧不堪的镜片因为老人眼中升腾的雾气早已是模糊一片。 这个人,与陈清的关系要比王一一要真得多,苏清对自己的第六感向来自信,他看着瘦骨伶仃的老人,上前一步,轻轻握住那双手,叫了声“先生。” “走,咱们回家。”老人颤抖着戴上眼镜,满脸激动地拉着苏清朝前走,身后那群小孩和王一一也跟上来,老人回头,立马拉下脸,严厉地斥道:“都在这里候着。” 王一一着急地喊道“姐夫......” 苏清停住,朝老人说道:“让他跟来吧。” 老人瞅了瞅王一一,黑着脸点点头。 前面池塘边有一群洗衣服的妇人,看到苏清过来,都激动地把手中的衣服扔到水里,小碎步地跑过来,围着苏清七嘴八舌地问着他的情况。 对,这才是古村该有的样子。 “你家我一直都打扫着呢,保管你今晚盖得是晒得松软的被子,清公子,你先回去歇着,我洗完衣服就去给你做饭。”一个俊俏的小妇人搓着手,小脸红扑扑地。 “用不着你来做。我姐夫的饭,我们自己就做了。”王一一走上来,冷着把小妇人推到一边。 几个妇人上下瞅着王一一,啧啧了几声后,才满脸鄙夷地嗤笑道:“哟,我还以为真是个小叫化子呢。原来是八家的小儿子啊。可别叫我们清公子姐夫,又没娶也没嫁的,连八字都没合,哪来的脸认亲哪?” 王一一面色涨红,指着那个小妇人,冷冷道:“我姐夫就是喜欢我姐,我姐能为他死,你们能吗?就是我姐死了,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下作人。” “谁为谁死啊小叫化子搞清楚,我们家清公子若不是因为她,能出去赶考去,不赶考,能被人在路上害死?你们八家,世代欺压老百姓,只认钱不认人的主,为了你那个姐姐,清公子家的老底都被你那个爹骗了去,还要不要脸啊。”小妇人双手叉腰,口舌凌厉,寸步不让。 苏清静静地站在一边,并不拉架,吵架时脱口而出的话,信息的真实度要比深思熟虑的话要可信的多。 老人却听不下去了,他眉头紧皱,朝王一一不悦道:“到了我陈家的地盘,不愿意闭嘴就出去。” 王一一委屈地看着苏清,苏清拍拍他的肩膀,宽慰性地朝他笑笑。 “谢谢各位。”苏清又朝那群热情的妇人说道,引起一阵娇俏的笑声。 陈清的家住在村子最中央,院落整齐,绿树红花,漆着清油的原木大门像新的一样,院子里一尘不染,崭新的青布被子晾晒在回廊下,好像算准了他今天回来一样。 “清公子,我们每天都帮你晒裤子,因为家主告诉我们,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老天有眼,你果真回来了。”老人语气唏嘘,声音难掩喜悦。 苏清走进屋里,虽然简洁,但一桌一椅,用料极为考究,那繁复的花色纹路,处处彰显着这里的主人是个清雅脱俗的世家公子。 “公子请坐,我去泡茶。”老人伸手,邀请苏清坐上主位,转身走了出去,一小会,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上来,上面是两杯香气缭绕的热茶。 苏清以为是他跟王一一的,没料到老人敬给他一杯后,自己坐在对面,端起了另一杯。 王一一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公子不用管他,小孩子自便就是。”老人看到苏清想站起来,忙抬手阻止。 苏清想到任务,面前的老人也许是最好的倾诉者,也就转过身来,朝他抱了个拳,笑着问:“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人惊地茶杯嘭一声掉到桌子上。 苏清秒懂,忙把坠崖失忆梗又说了一遍。 老人扶了扶独眼镜框,一脸的难以置信,良久才道:“原来如此,公子受苦了。得如此大难,又得如此福缘,公子前程不可限量。” 苏清连连摆手,真心实意地表达着不敢当。 “公子,万万不可小瞧了自己。你的身份何等的尊贵,绝对不要再因为一个女人毁了自己。小老儿虽然名义上是您的先生,但只是个名头而已。清公子,下臣司马铭,拜见我主。”老人猛地起身,撩起衣袍,扑通跪倒在苏清脚下,咚咚就是三个响头。 这转折,这个叫陈清的书生,难不成还是个隐姓埋名的皇子? “先生快快请起。可否详细说给我听听。”苏清吓得一个弹跳站起,伸手把老人扶起来,等到他在座位坐好,又伸手给他添上茶,才笑着看着他,静等着人开口。 司马铭端起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也不放下,就这么端着,直到举到与眉齐,才声音哽咽道:“老臣第一次入宫,殿下才八岁,也是如此给老臣添了杯夫子茶......” 【实习编剧:偶像这次的身份竟然是前朝皇子,这桩凶杀案倒更加扑逆迷离了。】 【伪推理专家:附议楼上,原以为凶手就在土匪和王家官府三方之间,没逞想还牵扯到了皇朝秘事,这范围可就大了,前朝今朝都有要陈清命的动机。】 苏清看着司马铭,保持着很保险的高冷神色,对自己不知道不清楚的事,这种高冷范最好演,也比较符合皇子身份。 “殿下长大了,成熟了。有句话,老臣不知当问不当问?”司马铭看着苏清,眼底挣扎着一丝试探。 “您请问。”苏清本着信息多多益善的原则,痛快应道。 司马铭站起,走到门口,四下里张望一番,才重新走回来,朝苏清行了个大礼,满脸肃穆地问:“殿下可还记的梁国,可还想着复立梁国?” “先生觉得此事有成功的可能吗?”苏清保持着模棱两可。 “只要殿下想,我们便能。”司马铭更是玄幻,若不是那张严肃的夫子脸,苏清真地以为这人在吹牛。 “具体谈谈?”苏清循循善诱。 司马铭自信地笑笑,皮包骨头的细长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不急不徐地说道:“殿下为梁国的嫡出幼子,比当今以相位篡权立国的暴君在百姓心中更为正统,自二十年前我与杨格大将军抱着你来到这里,没有一天,不在为此事做准备。若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现在我们也许已经成事了。” 土匪头子杨格竟然是前朝的大将军,这超出了苏清的意料,为了掩饰自己的惊讶,他端起茶杯,学着伯伯平日在书房里喝茶的样子,轻轻摇头,抿了一口。 门外有影子一闪,司马铭起身出去,不一会,扭着王一一胳膊走进来,使劲一推,小孩便跌到了苏清脚下,那张古画从他怀中掉出来。 司马铭捡起古画,小心地叠好,递给苏清,皱眉道:“此子,非善类,留不得。” 王一一冷冷地看着苏清,嗤笑道:“原来是个大人物,我姐真是瞎了眼,因为你,不但自己被灭了口,还搭上了整个王家。” 苏清看着满身煞气的小孩,朝司马铭摆摆手,蹲到小孩面前问:“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王一一眼睛骨碌碌转了转,看到苏清脸色温和,翻身倒头便拜,口中姐夫叫个不停,语气迫切地说着要远走江湖,再也不提复仇之事。 苏清有点失望,这个小孩,若是跳脚大骂与自己不共戴天,倒是他的真性情,这委屈求全的范,还真不是他的风骨,倒像是他的权宜之计,目的就是想让自己放他走。至于出去之后,是真的游走江湖还是去引来官兵,亦或是去跟那个大脚王家族长合作,那可就真地不可控了。 “先生,先把他软禁起来吧。”苏清站起来,重新坐到位上喝茶。 司马铭拍了拍巴掌,两个黑衣人上前,架起小孩就往外走。不出所料,小孩各种爹骂娘骂祖宗骂地骂了一路。 这才是真性情,灭门之仇哎,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冰释前嫌,小孩就是小孩,面上再装深沉,道行也还是浅得很。 “当初怎么会屠了王氏满门,这并不符合前朝遗民的做派。”苏清看着站在门口的司马铭,皱眉问。 “当初以为殿下已死,万念俱灰。杨将军对害了你的王家人,恨不得把他们扒皮饮血,这个孩子再三挑衅,若不是看在你生前对他喜欢的份上,早已经.......”司马铭转身,也重新坐下来。 一个黑衣人快速闪进来,面色焦急,朝苏清弯腰行礼后,朝司马铭禀道:“先生,那个老太监领着官兵冲进来了。” ☆、直播古村探秘 司马铭猛地站起,果断地朝黑衣人下命令:“快,护着清公子去黑山,找杨老大。” “先生,一起走。”苏清朝司马铭喊道,这可是实打实的场景,不是拍戏。 “公子快走,老朽自有办法脱身。”司马铭看苏清面有急色,自己倒镇静下来,他重新坐下,端起茶不紧不慢地抿着,大有一幅纵有千军万马,山人自有妙计的风骨。 拉着自己的黑衣人明显是练家子,一双大手像铁箍一样,苏清几次挣脱,都无济于事。 走到河边桥头的时候,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苏清猛地站住,把匕首握在手里,抵在左边黑衣人腰间,沉声道:“回去。” 【米虫儿:哇哇,偶像三观敲正的,他是不会做丢下朋友的事情的。】 【黑粉3号:楼上莫不是个傻子吧,这是戏,戏中你家苏清是主子,是前朝遗老们的ji,ng神寄托,这么轻率地以命犯险,切.......】 【钢粉:呦呦,先祝贺一下对方黑兄弟,终于凑了三个了,还不行,连打牌都凑不了一桌,继续努力啊。至于你的担心,那绝逼是杞人忧天,我们苏清是盖世英雄,他的命,可没那么容易挂哟。】 黑衣人职业素养很高,他面色不动,眼神坚定地看着苏清,一幅死也不从的坚贞。 “这把匕首可破山劈石,这些年我也得了奇遇,些许官兵,还是不放在眼里的。两位,后面的可都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就忍心?”苏清开始摆事实、讲道理、谈感情。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手还是没放开。 苏清把匕首从他腰间放下,朝着桥头上的石狮子,轻轻挥了一下。 两个黑衣人看着裂出一道大缝的石狮子,猛地看向苏清,一脸的不可置信。 “放手。”苏清抓住时机,沉着高冷地下了命令。 黑衣人怔怔地松开手,满脸复杂地跟在苏清后面往回跑。三人到达陈清家宅子时,面前两伙人正厮杀地起劲。 【我在山上吹着风:大片呀,节目组可真有钱,直播而已,还搞出个战争实景来,大写加粗的牛。】 【助理编剧:这剧情整的,真事似的,瞧那些剑尖上的光,恍惚间还以为是真的呢。】 【小花痴:这些群演表情可直到位,两伙人这一顿砍呀,他们倒像是有灭门之仇的。】 苏清一出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举着刀的抡着膀子就冲过来,远处还有一排弯弓搭箭的,箭在弦上,蓄势待发,那一排溜的几十张弓,绝对能把他s,he成个筛子。 一股汹涌澎湃的热流蓦地冲至胸膛,苏清感到自己像个刚刚苏醒的勇士,面对着锋刀利箭,全身微微颤栗,充满了令人兴奋的嗜血感。 他高高跃起,手中匕首冲远处那一排□□兵一挥,齐整整兵器的断裂声和他同时落地,那一排兵震惊地握着发麻的虎口,满脸惊恐地看着苏清。 举着刀的人还在往前冲,苏清迎面而上,手中的匕首在一步之摇时挥出,把十几号人的手中长刀一割两半。 “给我上。”大脚族长yin测测的声音响起,怔在原地的众人回神,哇哇乱叫着冲了上来。 苏清面色很红,他感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手中的匕roushuwu.出愉悦的龙吟,有点不可控地想要挣脱他的手飞出去。 【导演:苏清,这些演员没准备血袋,不要对他们动手,效果太差。】 耳机里导演的声音瞬间让苏清冷静,他果断地把匕首调转了个方向,唰,划向自家门前那头石狮子。 “谁若再向前半步,下场如同此狮。”苏清手持匕首,指向那个碎成两半的石狮子。 几十号黑衣人在司马铭的指挥下,迅速搬运木头石块,一小会便把大脚王族长领来的人圈在其中。 “神箭手,s,he那个老太监的眼睛。”司马铭站到苏清旁边,低声吩咐一个背着箭袋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弓两箭,嗖地一声,大脚老族长一声凄厉的哀嚎,双手捂着眼睛,痛地在原地转圈。 扛着铁抢铁木奉的那群孩子跑过来,司马铭笑着拍拍那个领头的,指着在乱石木木奉中东奔西窜的官兵说道:“交给你们练手了,一个也不许留。” 小孩们兴奋地举着武器就冲了上去,在看到铁木奉是砸向那些人的头顶时,苏清果断地调转了摄像头,脑浆喷洒的景像可不是能用血袋解释过去的。 “公子,咱们撤到黑山,与杨将军汇合。”司马铭看到苏清返回来,意外之中,也有些感动,他眼光热切,不像看一个主子,倒像是看自家争气的子侄。 苏清点点头,迅速转身离开,那听了就肾疼的惨叫声实在太过惊悚,小孩子们见着血,如同复活的小恶魔,敲人家的脑袋就像玩似的。 一行人走得很快,到达黑山的时候,太阳还未落下,司马铭一马当先,直接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一挥手,黑衣人便迅速分成两组,一组在前,一组在后,把苏清围在中间。 看着这两边都是峭壁,要是白天,苏清是一点也不怵的,甚至还有点挑战的兴奋,但如果是夜里,那可真是噩梦了。但担心什么来什么,刚走到一半的时候,太阳就红着脸准点下班了。 暮色四合,草丛间窸窸窣窣地,所有的动物们好像也要蠢蠢欲动,苏清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问司马铭:“先生,没带火折子吗?” “公子,我这里有。”后面的黑衣人中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随着海洋味香水的逼近,一只温暖的大手伸过来,牵起苏清,使劲握了握。 苏清惊喜地看着一身黑衣的顾远彬,悄声问:“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保护公子,天经地义,万万不可如此客气。”看到前面转过头来的司马铭,顾远彬正了正脸色,高调地喊道。 “好,好,你就在我身边,贴身保护。”苏清用拇指轻轻按着顾远彬的掌心,脸上也一派的公事公办。 他捏他一下,他再回一下,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玩得不亦乐乎,不多久,一只手便shi汗淋漓,连带着另一只手也shi辘辘的。 苏清觉得大佬童心大发真好玩,顾远彬觉得小男生太能撩。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是大黑,前面黑衣人不知在跟守卫对什么暗号,所有人都摒气凝神,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随着一声轰隆隆的石门转动声,司马铭回头,朝苏清恭恭敬敬地伸手道:“公子先请。” 顾远彬想松开手,却被苏清反手握住。司马铭看了这个暗卫一眼,严厉地斥道:“保护好公子。” 顾远彬忙点头,几乎是扶着苏清的胳膊走向前,这是一座悬空的独木桥,窄窄地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顾远彬转头对苏清说道:“公子,我在前面开路,你拽着我的衣服。” 但苏清却不松手,顾远彬只好一手拉着他,一手举着火把,两人侧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向前移动。 刚下了桥,前面便涌出一条举着火把的长龙,当中一黑袍将军面色激动,快步跑来,到苏清跟前时,一个趔趄,跪倒在桥头,失声痛苦。 苏清回头看看还站在桥上的一众人马,忙弯腰把这位将军搀起来,看到他望着自己还是热泪横流,又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慰道:“来日方长,我们先回去。” “公子,他就是杨格将军,您也不记得了吗?”司马铭走上来,朝杨格抱拳见礼,笑着问苏清。 苏清歉意地摇摇头,司马铭接过接力木奉,把坠崖失忆梗又拽出来跟这位将军解释了一遍。 “不记得也好,那个女人,就没给公子留下什么好事。”杨格三十多岁,剑眉星目,英武不凡,冷静后说话快人快语,一看就是行伍中人。说完后看到苏清在打量自己,马上笑得灿烂,伸手连连说着请,把一行人引进山寨。 山寨是真得山,与想像中的土匪寨子不同,杨格的山寨有那么点野外求生的特种兵的风格。 放眼望去,片瓦不见,直到通过一个狭小的山洞,视野才豁然开朗,倚山、偎树、傍湖,所有的住所与自然融为一体,不仔细瞅,还真发现不了。 几个黑衣人跑上前,搬开了前面的一块大石头,一道石梯蜿蜒而下,杨格伸手,请苏清先行。 苏清看了眼顾远彬,发现他早已悄没声息地闪到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混在一众黑衣人中,若不是他身上淡淡的海洋香水味道,还真不好找。 “这个18号不错,让他就跟在我身边吧。”苏清瞅了眼顾远彬黑衣上的号码,笑着朝司马铭说道。 司马铭听完,好奇地朝顾远彬看了两眼,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就警告似地看着他,冷冷道:“好好保护主子,若有半点差池,拿人头来见我。” 顾远彬也不说话,只是朝司马彬恭敬地行了个礼,老成稳重的样子很令人放心。 石阶很长,终点处是一个类似石宫的大殿,虽然原始,却很庄严,十二根盘龙石柱,虎啸王椅,凤鸣坐榻,无一不彰显着此间主人的野心勃勃。 众人分别坐好后,几个黑衣人捧着食物走上来,苏清静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衣人,这人不但身架很小,与一众人高马大的暗卫很不相同,更引起苏清注意的,是他周身散发出的冰冷的杀意。 ☆、直播古村探秘 “把面具拿下来。”苏清把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做好万全的准备。 小个子听到这话,突然暴起,把手中盛着食物的汤罐猛地朝苏清一扬,浇下来的不是汤水,而是滚烫的黑油,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 苏清一个弹跳,分毫之间,躲过了这味道浓愈的暗器,竟然还有心思感谢了一下鬼步舞的教练,若不是那几天一直在加强身体的弹跳力练习,这一罐子,还真躲不开。 “给我拿下。”杨格大怒,这在主人的欢迎宴上搞事,刺客还出在自己培养的暗卫中,这是多大的疏漏,以后这将军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事发突然,站在苏清身后的顾远彬没料到情势会风云突变,更没料到苏清的第六感那么强烈。在杨格喊出之前,他冲了出去,一把长剑横在那个小个子脖子上,另一只手把他的面具扯下。 面容清秀,黑发飘飘,是个小女子。 杨格冲上来,一把扯过女子的头发,拖到大殿中央,怒吼道:“原来是王八家的小丫头,你家小姐不是爱清公子爱得死去活来吗?你这样做,经过地府那死女人同意了吗?” 苏清跟顾远彬对视一眼,这支暗卫队伍,可不止混进来一个人了,对他们的纯度,苏清很悲观。 杨格开始对女人拳打脚踢,但娇小的女子却一声不吭,只是咬着牙,死死盯住苏清。 “住手,看看她嘴里。”苏清在对上女人的眼神后,突然一阵毛骨悚然,这种视死如归的绝然,在三青山的白沙洞里,那个教主夫人身上,也曾出现过。 【吊米米:都八点了,偶像还在直播,好辛苦,好不容易轮到吃饭环节,还被这个女人搅和了,哎,瞧瞧我手中的ji腿,每吃一口都觉得对不起偶像。】 【实习编剧:这段不是很好,这个女人的出现,好像就是为了黄了我家苏清的晚饭,然后,吞下□□嘎嘣死掉,有意义吗导演?】 【我是正宫:这位叫杨格的将军,有点很不冷静,他的一系列动作,很不符合一个冷血将军的做派,是要以后反转呢还是演员表演地不到位?】 女人嘴角流下一道黑血,指着苏清狂笑几声,就地一歪,死掉了。几个黑衣人上前,把尸体抬了下去。 杨格冷冷地环视着一殿的黑衣人,突然抬手一指,命令道:“都把面具摘下来。” 苏清侧头,瞥到顾远彬戴着面具的脸,想着找个什么理由把他不动声色地带出殿去呢? “公子是不舒服吗?”顾远彬凑近了,小声问道。 苏清立马心领神会,用手去着额头,身体一歪,正好倒在顾远彬怀里,听到众人呼啦又要围上来,忙虚弱地抬手推辞道:“我有点累了,杨将军,你先排查着,我去休息一下,辛苦了。”说完也不管杨格在身后大喊着要护送,扶着顾远彬的胳膊就走出大殿。 “龙哥,小弟机灵不?”走出大殿,一直到一个湖边,苏清才抬头,朝顾远彬眨眨眼。 顾远彬轻轻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笑着说:“机灵,数学能考满分的人,智商怎么能简单。” 【导演:苏清,你忘了关麦了。】 苏清和顾远彬两两对视,都有点懵,也不知是太入戏还是太跳戏,这、这是不是大型直播事故现场? 【伪推理专家:龙哥?难道是这场戏的终极大boss 前太子?陈清的大哥?】 【助理编剧:这、这剧情走向成谜,怎么又冒出一个龙哥,我能说这支暗卫队伍藏龙卧虎吗?呆会不会再出来个当今皇上吧?】 【小花痴366号:楼上理智到傻,我们花痴派只凭感觉,据我的共情,这个龙哥气质身材与百鬼山那个戴黄金面具的鬼,很有可能是同一人。】 【我是正宫:哎,这又理智又情感的,忒乱。我来做一下课代表,这个龙哥,是个助演,每场必出,现实中与我家苏清是好哥们,以上。】 苏清正手忙脚乱地调转着摄像头的方向,身后传来司马铭的声音:“公子,我带您去房间休息。” 苏清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只朝他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他头前带路。 但司马铭却把目光定在了顾远彬身上,他背起手,走到顾远彬身前站定,吸着鼻子使劲闻了闻,突然大喝道:“来人,把这个探子抓起来。” 苏清上前,挡在顾远彬面前,沉声对司马铭道:“先生,他是自己人。” “公子,此为非常之时,宁可错杀,不可侥幸呀。这人身上气味特殊,也许是一种厉害□□,不得不防。”司马铭语气坚定,伸手向苏清行了个礼,这是一个下属向上司表达着自己的不退之意。 “他是我师兄,我坠崖时就是他救我的,我这一身的修为,大半也是传我的。先生,你不是教过我,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吗?”苏清又把坠崖的事扯出来,顺便用大道理堵住这位夫子的嘴。 一声冷哼,杨格走过来,他紧紧盯住顾远彬,挑衅道:“既然是公子的师兄,我等当以大礼待之,为何遮遮掩掩的?谁知道清公子是不是被你胁迫了?” 顾远彬从苏清背后站出来,朝面前黑着脸的两人点点头,笑着说:“小清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师弟,他的事比我自己的事还重要。他本不想让我入局,是我乔装混进来,引起两位如此误会,实在抱歉。” 苏清斜着眼睛瞅向顾远彬,对这位大佬能说出心尖尖这种话震惊不已,怪不得他身边的小秘书被迷得三魂五道的,这英式情话竟然如此的腻歪吗? 对这句话相当不满的还有杨格,他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家公子的身份你现在也知道了,说话时还是要斟酌再三才好。” “请见谅,这已经是我斟酌再三的话了。”虽然隔着面具,苏清都能感觉到这人说话时肯定得意地挑了挑眉。 得意什么,有点莫名其妙。 看到杨格抱着个膀子,一幅马上要单挑决斗的架式,苏清又适时地发晕,大半个身子依偎在顾远彬身上,哼哼着要休息。 司马铭和杨格对视一眼,虽然满脸不爽但还是主子大于天,一个头前带路,一个断后保护,朝正中间的一个山洞走去。 【导演:苏清,关麦吧,今晚直播结束,明早八点再开始。】 苏清长出一口气,伸手把摄像头取下装进裤兜里,把那把匕首握在手里,随时准备着不测。 “我小师弟饿了,麻烦送些吃的过来。”顾远彬扶着苏清坐下,边给他斟茶,边理所当然地吩咐分立两旁的先生和将军。 “公子,我炖了你小时候最爱喝的蘑菇汤,你稍等,我去给你热来。”杨格没打理顾远彬,直接跟苏清对话。 “劳驾杨将军了。”苏清朝杨格绽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晃得这位将军怔了片刻。 “公子,我去大殿安排一下暗卫,您先歇着。”司马铭也朝苏清拱身,退了出去。 苏清一个弹跳站起来,朝顾远彬夸张地行着礼道:“龙哥请。” “苏清,以后谁再说你没演技,我第一个不服,瞧刚才晕得,要多像有多像。对了,想不想演电影?”顾远彬坐下来,顺便也把这个小弟拉起,按到旁边的坐位上。 “不成呀,电影那可是大投资,一般都会找大明星主演以保票房。我一新人,做做直播本色出演还行,需要演技的大场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苏清连连摆手。 “新人才会有无穷无尽的可能,我也是投资娱乐圈新人,走的路子也与别人不一样,但业绩一点也不差。苏清,你不是很愿意做小粉丝们的榜样吗?塑造一个经典的人物形象,可以影响更多人。”顾远彬跟老铁不亏是叔侄,动员的路数都差不多,但对苏清,却相当奏效。 苏清眨巴着长长的睫毛,正在认真地考虑顾远彬的建议时,杨格端着一瓦罐走进来,后面一黑人端着一些热饼子。 “公子,这汤熬了两个时辰,好喝着呢,你小时候能喝两大碗,对了,我还教你骑马练箭,兵法布阵,还记得吗?”杨格放下汤,侧脸看着苏清,满脸都是温情的回忆。 “他不记得了,都忘了。”顾远彬坐在一边,悠悠说道。 杨格瞪了一眼这位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师兄,对他的反感程度仅次于当年那个把公子引上不归路的女人。 顾远彬也不以为意,从瓦罐里舀出一碗蘑菇r_ou_汤递给苏清,自己也不客气地盛了一碗。 七八张热饼,被两人一扫而光。 “公子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水果?”杨格一脸担忧地问一个人就吃了六张饼的苏清。 “再来点吧。”顾远彬把最后一口饼细嚼了,慢咽下,摸着还空着一半的胃说道。 还以为人家大佬就这点饭量的苏清,后知后觉得发现自己在吃饭这件事上很不得体,看到杨格站那没动,忙也捂着肚子夸张地叫道:“杨将军做的汤太好吃了,倒吊起胃口来了,要不,麻烦再来几盘水果?” “好,好,公子得奇遇后饭量也是剧增,原先见饭就饱,愁得我一个大老爷们天天钻研着给你做好吃的,哈哈哈。”杨格年龄不大,说起话来倒满满一幅老父亲情怀。 看到杨格出去了,苏清站起来,瞅了瞅里间那张大床,回头对顾远彬说道:“龙哥,今晚咱俩一个床睡?” ☆、直播古村探秘 “好吧,苏清,今晚我就指着你保护我了。”顾远彬指了指苏清腰间的匕首。 对能帮得上大佬这件事,苏清很有执念,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被老师点名帮着分勺子一样,是荣耀,是看重。 杨格推门进来,看到两人站在里间门口,黑着脸对顾远彬道:“这位少侠的房间在隔壁,时辰已经很晚了,早去歇着吧。” “不行,我要在这保护小师弟。”顾远彬走过来,从杨格手中接过水果盘,还很有礼貌地邀请道:“杨将军一起吃吧。” “杨将军,一起吃。”苏清也走过来,笑着看向杨格。 一模一样的客气话,却生生让杨格听出了见外,他黑着脸向苏清行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桃子很鲜美,葡萄虽酸味道却极为醇正,苏清往嘴里扔了个葡萄,突然想到了那两位鹦鹉老朋友,嘴角微扬:“这酸葡萄,我敢打赌,咱们那两位老朋友吃到的话,保准酸得连说话都变得利索了。” “但也许被酸得连个‘no烟’都说不出来喽。”顾远彬细长的手指捏着一个葡萄,不紧不慢地剥皮去籽,即便在这简陋的山洞,也吃出了一股子天然贵气范。 苏清看到盘子里只剩了不到一半,照自己这个进食速度,恐怕顾先生吃不到几粒,就停了下来。 “怎么不吃了,要我剥了给你吗?”一粒去皮去籽的葡萄举到嘴角边,顾远彬眉角含笑,看着苏清。 “龙哥你太好了。”苏清两手抱着顾远彬的手,把那粒绿莹莹的葡萄含进嘴里,还调皮地伸出小舌头,把面前手指上的葡萄汁也仔细地舔干净。 看到顾远彬眼色灼灼地盯着自己,苏清黑黑的眼睛转了转,把那半盘葡萄推到他面前,很大气地说:“龙哥龙哥别生气,跟你开玩笑啦,我哪有这么馋,这些,都是你的了,慢慢吃。” 顾远彬把那根小男生舔过的指头费劲地拳起来,拖着被那丁点电流引爆全身酸麻的身体站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上哪呀,方便吗?一起吧。”苏清跟上来。 “好,走吧。”顾远彬的声音有点缥缈。 顾大佬很不习惯这幕天席地的解决方式,自己非得千转百回地饶了好几道弯,解决了好久才回来。 “顾先生从没去过野外旅行吧?”苏清等在这五月的风里,很惬意。 “这方面还真需要你的帮助,我在野外生存指数不及格。”顾远彬走到湖边,细细地洗着手。 这干净劲,还真不适合在野外生存。 杨格扛着把大刀晃过来,看到两人,惊讶道:“公子,还没睡吗?” “杨将军,我的房间在哪里?带我去吧,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顾远彬站起,客气地朝杨格说道。 杨格一幅早该如此的眼神,朝苏清相邻的那间指了指。 “师兄不保护我了?”苏清有点不乐意了。 “好好休息吧。你的匕首气场太强,我等寻常人不敢靠近,以防被烫着了。”顾远彬侧着脸,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清。 苏清从腰间拔出匕首,放在手里掂了掂,想起它那日天日地的无所不能,对顾大佬的话还真有点认同。 “那你有事叫我啊,晚安。”苏清看着顾远彬走进屋里,又不大放心地跟了过去,看到两间石屋仅隔着一块天然巨石,时不时的两个屋的光线还能来个激情碰撞,就放下心来,吹着口哨回到自己的屋,倒头就睡。 苏清是被一阵烟味熏醒的,他坐起来,瞬间便顺着味道来源定位到隔壁房间。他一个弹跳下床,趴在那块充当隔断的大石头上,朝那个站在床头的影子喊道:“龙哥,您这烟瘾也忒大了吧,大半夜也起来抽呀。” “没法子,我的床被你喜欢的小伙伴占领了,没地睡。”顾远彬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 苏清一阵风地冲进隔壁房间,看到一幅诡异的画面。一人一虎默默对视,也不知对峙了多久了。 苏清走过去,伸手就去捏那只小壁虎的尾巴,小家伙欺软怕硬,看到苏清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本来气势汹汹瞪着顾远彬的小眼睛转了转,一扭身就跑了。 “龙哥,你不会被这个小东西吓得不敢上床了吧?”苏清转头,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戏谑。 顾远彬走到石壁前,伸手弹弹了烟灰,放在嘴角恋恋不舍地吸了最后一口,瞥了苏清一眼,强行挽尊道:“这事追根溯源,还是得你负责,当年是谁穿着恐龙皮吓我的,这事的后遗症,恐怕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好,我负责。走,到我床上睡,保证你睡得舒服安全,一只蚊子也飞不到你身上,龙哥请。”苏清伸手弯腰,行了个自创的绅士礼。 顾远彬笑着摸了把他的头,和苏清一起回到隔壁房间,怕身上有烟味,又去洗了手,才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上来。 “要不要我抱着你睡?”苏清趴过来,嘴唇离顾远彬的耳朵不到一寸。 “别,苏清偶像魅力太大,我怕激动地会窒息。”顾远彬转头,眼神灼灼,浅陷的眼窝显得两只眼睛更加深邃,眸色深深,不可见底。 两道目光在空中胶着了一小会,苏清率先投降,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倒在一边,拉上被子至下巴,嘟哝了一声“晚安 。” 身边均匀的呼吸表明年轻人拥有良好的睡眠,顾远彬瞧着那清俊的侧颜,长长的睫毛此刻静静地,像沉浸在甜蜜梦乡里的花蕊,美得让人挪不动眼。 顾远彬几次想再吸一支烟,但想到苏清,又默默地压下,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苏清准时五点醒来,看到顾远彬睡得正香,就轻轻地下床,想到今天运动量肯定会不小,就没去跑步,只是在湖边做了一套健身c,ao,结束最后一个动作,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停下,一回头,看到杨格站在身后满脸崇拜地看过来。 “公子,这是您学的独家内功修练法吧?” 苏清故作高深地点点头,大方地问:“想学吗,我教你。” 杨格满脸兴奋地上前,在苏清旁边站定,扯开架势。 苏清抱着膀子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把那套太极c,ao的口诀念出来,在心里替这个世界的人感谢了一下伯伯,也算对太极c,ao业余十级爱好者的致敬。 大白的话很容易让人懂,杨格本身便是武人,苏清只教了一遍,人家就打得像模像样,比起师傅,倒更多了些力学之美 。 司马铭端着早餐笑容满面地走过来,看着两人的互动,很开心地说道:“公子真是仁义,原先杨将军对您倾囊以授,现在您又把这么高深的功法教给他,当真是君贤臣明。” 苏清差点小脸一红,他接过早餐,想到顾远彬还在睡着,就把盘子放到湖边的石桌上,笑着招呼两人:“来,在这吃吧,空气好。” “小师弟,竟然不等我?”顾远彬擦着手走过来,坐到苏清身边。 看到他从苏清的房间走出来,杨格和司马铭两人明显一愣,齐唰唰的目光投s,he到苏清脸上。 “噢,师兄的房间昨天进来一条大蛇,不得已才到了我的屋。”苏甭两个手指捏着一个软面饼,一口咬去了一小半。 “这山里应该不缺野味,怎么吃得这么素啊。小师弟最爱吃是酱r_ou_。”顾远彬代苏清挑剔道。 “公子不是戒荤吗?是贵派的武功修炼要求食r_ou_?哎,公子受苦了。”司马铭摇头叹息道。 杨格没吭声,起身离席,不一会,便提着一条野羊腿走过来,用小刀片割成一片片地,放到苏清面前的盘子里。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7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8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8节 “嗯,好香。师兄,您尝尝。”苏清把盘子放在两人中间,笑着看向顾远彬。 “不错,两位也吃。”顾远彬先喝了杯水,才开始吃羊r_ou_,看到两人盯着自己看,忙不见外地招呼。 “大师兄看起来也是出身富贵人家,不知怎么称呼?”司马铭看着顾远彬白皙好看的手,若有所思地问。 “家里经商,鄙人姓顾。”顾远彬礼貌地点头,实话实说。 司马铭和杨格相互对视一眼,脸上有一点点放心。商人,在这个社会是没有什么地位的,与那个朝堂应该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公子,先帝留给你的财宝还封在那个山洞里,没有碧玉刀,任谁也是进不去的。一会,咱们去看看,是时候让它们发挥作用了。”司马铭一脸重整山河的意气风发。 苏清看看时间,才七点不到,想到直播八点开始,提前看看情况也比较好。若真在直播时公开那些财宝,若节目组没有准备这些道具,那会引起他们的误会,万一被当了真,这个世界的东西又拿不出去,到时不是有嘴说不清吗? 苏清把最后两片羊r_ou_一片塞到顾远彬嘴里,一片扔到自己嘴里,站起来就要走。 “小清,喝点水。”顾远彬拽住他的胳膊,把那杯凉地不冷不热的水递到他手里。 苏清一仰头,一口气倒完,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豪气地一摆手,喊道:“走,去看看宝藏有多少。” ☆、直播古村探秘 几人顺着山间的羊肠小道,很快来到半山腰,山洞的封门在一棵粗大的山梨树后,与陡峭的山壁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那细微的痕迹。 苏清摘下匕首,放进那个与它相似的口里,轻轻一转,便听到石门吱吱嘎嘎的声音。 “开了,公子,我们进去。杨将军,你在外面看着点。”司马铭激动地说。 杨格扛着长剑,二话不说,就跳上了高处的一块巨石,像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在风中巡视着他的王国。 司马铭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顾远彬本想断后,不料手却被苏清一把攒住,拉着一起往前走。 山洞很潮shi,苏清感到一阵不妙。按理,存贮财宝的地方应该是干燥的,若是这种shi辘辘的空气,别说银子,就是珠玉,成色也会大打折扣。 山洞很深,走到一半的时候,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些破碎的白骨,这一来,不但苏清,就连司马铭,都感到了不妙,他越走越快,到最深处的时候,突然站住,僵了一般,一动不动。 洞内空空如也,但那些残留的箱子木片,表示这里确实曾经是财宝的贮存地。 “先生,除了碧玉刀,还有没有可能有别的方式进来?”苏清四下敲着石壁,对财务凭空消失的好奇,远远大于失去财宝的遗憾。 这本来就不是他的嘛。 “没有,只有这一个路子。先帝当年把碧玉刀放在您的襁褓里,这里留给您的,不可能有别的人能取出来。”司马铭失魂落魄,喃喃回答,看到苏清一脸的不在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走过来盯着他问:“公子,我记得当年你把匕首送给了那个女人,后来又是怎么得到的?从谁的手里要回来的?” 苏清有点迟疑,若说是顾远彬给他的,那顾远彬马上便会成司马铭怀疑的目标。他蹙着眉头想了片刻,才拍着脑袋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说道:“说来也怪,我回到村子时,在村口的石碑上发现的,它就躺在那,那些小孩子却像看不见似的,大概此刀有灵性,认主。” 司马铭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老人摸着花白的山羊胡,来回踱着步,想从苏清给出的错误线索里推出正确答案。 【导演:苏清,直播开始。】 苏清看了眼空荡荡的山洞,果断地打开了麦和摄像头,小声地跟粉丝介绍着此时的情况。 【等风来:哇偶,偶像起得这么早,提前开工了?】 【理想太大:楼上一看就是新人,我们家苏清可是五点就晨起锻炼的男孩纸。】 【伪推理专家:等等,气氛不太对呀,这个山洞的宝呢,让谁搬走了,是不是那个王一一搞的鬼?】 嘭,随着石门的再次转动,一个血人被扔了进来,苏清上前一步,看清楚是杨格后,大吃一惊。 “公子,快走,朝廷来人了。”杨格每吐一个字,都要喷出一口血,看得苏清心脏一阵阵的抽紧。 他脱掉外衫,撕成长条,和顾远彬一起给杨格做了个简单的止血。 “清公子还是这么仁义,好久不见。”一道娇柔的女声响起,苏清抬头,一个珠光宝气的漂亮女人笑吟吟地看着他,周身华丽的着装发饰,表明这个女子非富即贵。 “是你把他打成这样的?你这个女人,长得漂亮,怎么做事如此狠毒?”苏清蹙眉,没去想这又是哪个故人,看到她那一脸的讥笑就有点来气。 漂亮女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满脸不悦地盯着苏清。 “姐,他失忆了,不要念旧情,就是他在村里下令抓我的。”一个小孩从女人身后闪出,虽然里边还是那身破烂的乞丐服,但身上却披了件华丽的袍子。 等等,苏清站起来,指着女子问王一一:“你有几个姐?” 司马铭走上来,小声朝苏清说:“这就是你那个未婚妻,当年竟然是假死,情况不妙,一切恩怨情仇,来日再报。现在,我们护着你冲出去。” 苏清投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又把目光投向女人,她身后脚步声众而整齐,这个山洞的出口,已经完全被包围了。 他看了顾远彬一眼,大佬面色沉静,朝他无声地点点头,把一切决定权交给他。 “王小姐是吧,既然会死在你的手里,总归要死个明白吧?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假死,财宝搬到了何处?” 王一一上前,挺了挺胸脯,傲然道:“叫什么小姐,我姐现在是成王妃,再捉到你这个前朝余孽交上去,立马会变成太子妃,哼。” 女人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家弟弟的肩膀,示意他退后,自己则矜持地笑着,很有王妃的派头,看着苏清腰间的匕首,笑道:“这把匕首在打开洞门那天突然消失,却原来你在这附近坠崖,懂得认主,倒真是个灵物。” 苏清把匕首放在手里,像中学时转笔那样,在手里玩似地转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女人,一脸好奇的神色很明显,想继续听故事。 女人笑笑,接着说道:“还真记不起来了。我与你交好骗取匕首和藏宝图,只是王爷准我嫁入王府的条件之一。若你的手下不灭了我王家,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当年中毒又刺杀,你竟然还有大命活下来,身上倒真有点前朝残存的龙气啊?没办法,一日找不到你的尸体,我就难安,为了引出你,我放任幼弟流浪在村子里,受的苦今日也一起算了吧。” 几百人身着银色盔甲,齐唰唰站在洞口,只等着女人一声令下便冲进来拿人。 “龙哥,你想怎样打脸才够爽?”苏清转头,笑着问一身黑衣的顾远彬。 “这又被骗又戴绿帽子的,你想怎样打就怎样打,我没意见。”顾远彬也回得云淡风轻,好像那几百号人是自己的人马似的。 “你家王爷来了吗?让他也进来吧。”苏清朝女人笑得灿烂。 “请王爷进来。”女人低低吩咐手下,又抬头看向苏清,不屑道:“真是书生,见了又如何,还不是更加自惭形愧?” “看看王爷好的话,就祝你们夫妻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苏清话虽然对着女人说,但眼风却瞟向顾远彬,头也微微向山洞深处示意。 顾远彬秒懂,他背起杨格,拉了拉司马铭的衣角,示意他跟着自己朝后撤。 司马铭傲气地挺挺胸,想跟主子共进退,但抬头间,却瞥见苏清颇为严厉的目光 ,微一愣怔。在看到苏清手下按着的那把匕首时,想起他如今的修为神鬼莫测,就乖乖地跟着顾远彬不动声地后撤。 “哈,往里也难逃一死,费那劲干嘛?”一身淡黄衣服的成王走进来,一脸猎物在手的松弛。 望着四方大脸一脸酒r_ou_之色的成王,苏清在心里想到,让这种人登位,简直是对这个世界老百姓的不负责 ,他迅速向成王划了一刀,就往后跑去,听到那个人痛如杀猪的声音把那些兵全部引进山洞后,猛地站住,朝洞口方向连续划了十几刀,只听得飞沙走石,洞门被乱石堆得严丝合缝。 “给我追,拿下逆贼者,重重有赏。”女人看到苏清堵死洞门后便向后飞快跑去,忙急言厉色地进那乌泱泱的人群下命令。 顾远彬三人早就等在那里,苏清边跑边向洞顶挥出几刀,亮光此起彼伏,石块纷纷碎裂,一个两人宽的大洞现出来。 几个人连拉带扯地把杨格弄上去,顾远彬趴在洞口,伸手把苏清接上来。 查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脚,苏清朝下就是一刀,只听到一声哀嚎,扑通一声,人是倒下了,顺便把自己的鞋子也拿走一只。 顾不上光脚还是穿鞋了,苏清站起,朝着洞口的巨石一阵耍刀,碎裂的石块纷纷落下,那个出口很快就被堵死。 “阿里巴巴他哥貪得无厌被困死在山洞里,这伙人更可恶,拿了别人的财物不说,转头还要来取人家性命,此种行为不狠狠打击一下,简直是对侠义的极致侮辱。”苏清趴在顾大佬的背上,还在愤愤不平。 【路人甲:妈呀,我选苏清的直播间是对的,每次都能看大片,牛气,这末日效果,刚刚的。】 【黑粉4号:那当然了,人家苏清是节目组的亲儿子,哪次的资源不是最好的?】 【钢粉10086号:楼上酸什么酸,资源都是一样的,你家爬得慢,怪谁呀,先到先得,公平得很。】 坏人得到了惩处,好人也得安排个好归宿。到达山寨的时候,看到大夫给杨格止了血,服了药后说无大碍。苏清叹了口气,一本正经地朝司马铭劝道:“先生,我无意皇位,也不想因一已之私再陷天下于战乱之中,以后可能与师兄归隐山林了。先生,你和杨格兄愿意在这也行,只要不侵扰百姓。若想过平凡的日子,就入世吧,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结婚生子。” 司马铭听完苏清的话,好像一个突然失去人生目标的人,本来为着那个热血沸腾的目标奋斗终生的,突然被告知任务取消了,瞬间颓废和茫然笼罩了全身,他扑通跪下,失声痛哭。 苏清感到了他的悲伤,但无能为力,发泄过后总会想通的,比继续过这种与强大朝廷对着干要好吧。 ☆、招摇的经纪人 最后去看了看杨格,面色苍白的将军还睡着,苏清轻轻地替他盖了盖被子,悄悄走出来,朝司马铭鞠躬告辞后,和顾远彬朝山下走去。 至半山腰时,苏清朝山洞处望了一眼,却瞥见有石块纷纷扬上半空,那群人求生欲可真强,他一急之下,手中匕首无意识地向上一抛,匕首却突然法力大增,化作一道白光,朝那个山洞直直飞去,轰隆一声,伴随着一阵夸张的尘土飞扬,山洞重新闭合。 苏清走过去,山洞与所在处的山体浑然一体,严丝合缝,但那把匕首,却不见了综影。 一声炸雷响起,瓢泼大雨和上次那样如约而至。苏清知道这是结界破了,拉着顾远彬,就向山下跑。 “苏清,你把麦关了,咱们再回去看看。”顾远彬停下,朝苏清喊道。 苏清摘了麦和摄像头,折身向山顶跑去。 独木桥还是那座,但青苔遍布,好像历经万年,苏清感到不妙,他快步走向山寨,发现那些山体上的房间早已找不到入口。 “苏清,看这边。”顾远彬也在四处查看,听声音是有些发现,苏清跑过去,发现他用手指着一棵树后。 山门很明显,这里曾经是司马铭居住的房间,苏清推开门,发现屋子正中央有一堆白骨,看样式,是盘腿坐着而亡。白骨中间,有一幅只余一个镜片的眼镜。 “司马老先生竟然一直生活在这里。看样子,杨格和他的部众是下山了。”苏清朝着司马铭的白骨鞠了三个躬,才走出来各处查看了一翻,发现都已早无人居住。 “还好,他们都平安终老,也算小圆满了。”顾远彬看到苏清一幅物事人非的表情,忙出声安慰。 “也不知那是个什么朝代?龙哥,你梦中的结局是什么样子的?”苏清倚着那棵树,看着司马铭的房间。 顾远彬走过来,一手扶在树上,另一只手在苏清头上摸了把,笑着说:“你跟那个王一一屠了村,又屠了山,最后,被成王妃囚禁在山洞里了。” “我这么武断?不科学呀。”苏清歪着头,瞪着顾远彬,质疑着他说的话。 顾远彬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感觉一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苏清从顾远彬的胳膊底下钻出来,撩了下头发,说了声“咱们下山吧。” 顾远彬扯起嘴角笑笑,指着不大自然的小男生的脚笑道:“穿着数千年人的鞋子,感觉如何?” 苏清低头,目光在看到那双黑色布鞋的时候,又想到司马铭当时从箱子底下取出这双新鞋时的模样,眼眶便有点发热,他回头,又朝司马铭的房间鞠了几个躬。 顾远彬也陪着他,一脸肃穆地朝山洞弯腰致意。 “走吧,回到咱们的世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争取在你十九岁生日时,不会受到噩梦的侵扰。”顾远彬执起他的手,声音温和,一如初见。 两人到达山下的时候,雨正好停了,一道彩虹挂在山的那边,配着绿树青山,美得耀眼。 “坐我的车吧,路上陪我说说话。”顾远彬看着彩虹,嘴角噙着愉悦的笑。 苏清连连摆手,看了眼站在远处的一众美女助理,笑着说:“别,各款的美女陪着还顾得上打盹?再说了,我可不想让他们说我抱大佬大腿,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顾远彬冲着跑向大巴车的年轻人喊道:“先换衣服,别感冒了。” 苏清没回头,只是伸出右手,在空中划出一个ok的姿势。 下飞机后,老铁站在停车场,抱着膀子斜斜倚在一辆酷劲十足的老头车上,像是自己在为自己的车代言。 苏清转着老头车转了三圈,看着这满身的骷髅纹身,连着啧啧了好几声,伸出大拇指评价道:“太普通了,比你的古董车还低调,这开在路上,狗仔们绝对认不出咱们。” “哟,反讽呢,放心吧,还有后招。”老铁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一条大红的标语,几个加粗的大字“买菜专用车。” “嗯,这个道具更厉害,躲过了娱乐圈的跟拍,大概又会引来社会新闻记者的兴趣,多时尚的老人家啊,代表了当代老年人朝气蓬勃不服老的时尚ji,ng神,不采访你,那根本就对不起他们的职业素养。”苏清拉开车门,满脸是不想掩饰的讥笑。 “哟,还换上了真皮坐椅,哇靠,这配置,局气。走着,咱们先去买个菜?”苏清拍了拍红黑相间动力十足的坐椅,歪头笑着看向老铁。 “买菜啊,那咱们得伪装一下。后座上两马甲,拿过来扮上。”老铁朝后一摆头。 苏清转身,拎起那两件马甲,把桔黄色的扔给老铁,自己留了件暗红的背上写着外卖小哥的那件。 两人晃在菜市场上,虽然没引来生活记者的镜头,但也赚足了一路的好奇目光,有几个小姐姐甚至拿出手机跟着他们买了一路的菜。 “哎,即便再伪装,我这独特卓越的气质也太难掩盖了,头疼啊。”老铁回头看了眼几个小姑娘,嘴角高高翘起,声音都充满了浓浓的装逼味道。 “醒醒,别为老不尊行不行,人家手机明明是对着我好不好。”苏清斜了老铁一眼,对这个中年s_ao包男人重重一击。 小姑娘们一直追到老头车前,看到苏清朝她们摆手告别,一个壮着胆子走上来,迟疑地问:“你是不是那个b,f 天团的苏清啊?” 苏清扶了扶墨镜,扬了扬下巴,很牛掰地回了句:“苏清?谁呀?不认识。” 老铁也跟了句:“对不起了,各位小美女,我们还要急着送外卖,88喽。” 但事情的发展却不想说88,两人在吃晚饭的时候,手机被接踵而来的信息差点撑爆。 苏清和他家经纪人,没上社会新闻,倒华丽丽地上热搜了。标题也相当另类: 【爆:b,f天团准冠军候选人苏清业余时间做外卖小哥!】 【热:苏清否认自己不是自己,但粉丝目光如炬,从多个角度证明他就是他。】 老铁的电话差点被他的经纪人同行打爆,纷纷向他恭贺这次炒作的巨大成功。 最无辜的两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年头,假做真时真亦假啊。 “老铁啊老铁,太招摇了。得,栽了吧?”苏清抱着膀子,一脸的老气横秋。 老铁无所谓地耸耸肩,把手机往桌子一扔,惬意地喝了口啤酒,才针锋不让地反驳:“怨谁呀?若是我自己被拍,顶多也就是惹得那几个小美女单相思,上热搜这事,是你连累了我好不好。以后出个门都不敢太招摇,哎,和你绑在一起,落不着好。” 苏清差点被他家经纪人的胡搅蛮缠的话噎个半死,他用筷子敲着盘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对这个特立独行的经纪人进行教化:“老铁啊,瞧瞧你改造的那辆车,说得好听了,是有个性。说得不好听了,这么哗众取宠地行走在路上,吸引路人的目光还是小事,更严重的,会引发连锁事故的知不知道。这就牵扯到社会安全问题。” 老铁白了叨叨不停的小年轻一眼,也不用杯子了,直接拿瓶子对着嘴吹,直到把一瓶啤酒罐下去,才不以为然地说:“苏清,这事追根溯源,是谁建议我买老头车的?” 我去,这锅摔地。 苏清夺过经纪人拿起的第二瓶啤酒,眼神相当严厉,黑着脸训道:“抽烟太凶,喝酒太凶,还学会了摔锅,怪不得老大不小了,还光棍一条,哎,替你上愁。” 老铁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苏清把酒放进酒柜里并毫不留情地上了锁,他长叹一口气,把自己瘫到椅子上,哼哼道:“你邻居怎么还没回来,他的烟龄可很长了,你要把ji,ng力多放在他身上。” 苏清想起黑山上顾远彬半夜抽烟的样子,朝老铁点点头,很同意地说:“嗯,顾总确实需人人管。这样吧,我多c,ao点心,你们俩我一块管着,也不枉咱们朋友一场。” 老铁瘫着的身子更无力了,他蔫蔫地看着苏清,无可奈何道:“苏清,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顾总年轻有为,可不能被烟酒耽误了。我嘛,已近不惑,没多少逍遥日子了,求求你,放任我花自飘零水自流,可好?” “no,no,no,你还没结婚,正是花开时节,逍遥日子还多着呢,得保重身体,为你将来的小家负责。”苏清很不同意老铁的不思进取。 老铁痛快地干完两碗米饭,果断坚决地与苏清保持了安全的距离。放下碗就上楼钻到自己屋里,一晚上没见人影。 第二天苏清晨起锻炼的时候,发现穿了一身浅灰色运动装的顾远彬正在给老鹦鹉添水,看到苏清跑出来,笑着说:“瞧,为了配合你的习惯,我和这几个老朋友生生改了作息,感动不?” 苏清朝鹦鹉夫妻吹了个口哨,轻快地说:“早起、早睡,身体好。” 鹦鹉白了他一眼,继续去啄食顾远彬手里最后一块桃子r_ou_。 “禁令都还没教会,口号就先放一放吧。走,说一万也不如跑一米,一起啊?”顾远彬拍拍双手,朝前方摆摆头。 苏清跟上来,和顾远彬肩并肩一起小跑着,一直到达小山,顾远彬也脸不红气不喘的,这倒让苏清有点意外,这天天出差加班熬夜抽烟的,身体底子这么好吗。 ☆、粉丝见面会竟是如此地与众不同 “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到动静?”苏清在一棵树下停住,行云流水地打起一套太极拳。 “哎,你不知道,站在那几位老朋友面前,生生忍住它们的撒娇卖萌却狠心离去,这可真是不太容易做到的事。”顾远彬站在苏清对面,照着他的架式,有形无神地在模仿着他。 “不是这样的,大佬。来,跟着我的手走,我带你一个。”苏清上前一步,执起顾远彬的手,两掌相对,两具身体相隔不愈五公分。 运动后的年轻人面色微微淡粉,衬着一身合体的白色运动衫,如刚长出嫩芽的小白杨,朝气勃勃又漂亮洒脱。 感觉到顾大佬的身体有点僵硬,苏清手上加大了点力度,在清新的四月晨风中,两人倒像在跳一只亲密的交谊舞。 “体质挺好,龙哥平时是怎么保持的?”苏清引导着顾远彬打太极,无话找话地问。 “健身房,在体能师的指导下,用最少的时间做最有效的锻炼。”顾远彬停下,额头沁出一层微微细汗。 苏清不解地看着他,这和风细雨的太极比那一路不停的慢跑,可温和多了,瞧这汗出的。 “这中华文化的ji,ng髓,可不是一日这功,咱们来日方长。”顾远彬跳上一道窄窄的石墙,头歪向苏清,挑眉道:“敢不敢挑战?” 怎么不敢,自出道以来,还没有苏清不敢的事。他一个箭步跳上去,灵活地从顾远彬身边饶过去,率先向前冲去。 顾远彬也不急,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苏清自信心爆涨,有点像那只赛跑的兔子,遥遥领先的情况下,在转弯时,在力求速度的同时也求稳,竟自信满满地停下来,一点一点地向前挪。 一道灰色的影子矫健地跃起,在他身边一闪而过,眨眼之间,已像一支离弦的利箭,闪到了苏清的前面。 “龙哥你、偷袭,不算。”苏清追了上来,不甘失败在最后那五米。 顾远彬停下,学着苏清的动作打了两式太极,挑眉道:“咱俩可没任何肢体接触,我怎么偷袭你了?” 肢体接触,偷袭,听到这放在一句话里的两个词,不知道为什么,苏清一下子想起了男生间总爱吹的牛逼,怎么故意地擦到女生,怎么偷袭地让她脸红心跳。 “怎么了?”看到苏清不太自然的脸色和有点躲闪的眼光,顾远彬摸了一下他的头,笑着问。 想多了,想多了,像这种大佬,肢体接触就是没碰着,偷袭就是不地道的代名词,不会与他们这些小男生的想法一样的。 “跑回去?我回请你吃早餐。”苏清迅速正了正脸色,潇洒地摆摆头,指了指来路。 但迎接两人的早餐并不丰盛,诺大的餐桌上,孤伶伶的一盘煎ji蛋还被老铁吃掉了一半。 “哟,不速之客,远彬,不怨我,小男生没提前打招呼。早餐没你的份。”老铁直起身子,无辜地朝顾远彬摊摊手。 顾远彬看着盘子里那几只相当重口味的ji蛋,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嫌弃,他拦住苏清,一脸严肃地告诫:“别吃,有毒。” 老铁直直地站起来,不乐意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闷声问:“敢情,我这又是买菜又是做饭的,倒成了下毒的老巫爷?苏清,你凭良心讲,有我这么上心的经纪人吗?” 顾远彬瞅了他一眼,端着盘子走进厨房,不一会,就飘来烤面包的甜香。 “啥叫上心,老铁,学着点啊。”苏清剜了老铁一地跑到厨房门口,龙哥长龙哥短地嘴甜得像抹了蜜。 嘿,这小没良心的,老铁也站起来,依在厨房门的另一边,跟苏清一起欣赏大佬做饭。 “啧啧,这块面包要成仙了。瞧它身上这些华丽丽的加持,远彬,你这是英式做法吗?”老铁像是见了西洋景,满脸的不服气中还带了那么点不可思议。 “不止。做法有些借鉴,但料却是我自创的,苏清胃口很好,我怕量太少了吃不饱。”顾远彬把最后一片抹上草莓酱,叠加了好几层后,用水果刀切成三角,露出来的夹层中,有奶油,有菇片,有培根,还有果酱,颜色搭配也是赏心悦目,让人看起来就特别想吃。 “来,苏清,先端出去吃着,我剪几个ji蛋,顺便教教老铁。”顾远彬用一方洁白的手帕擦了擦盘子四周,笑盈盈地递过来。 苏清立马下手,捏起一块就吞进了嘴里,然后,用飞舞的眉头和满是星星的眼表达着对美味的饥渴。 “过份了吧?把老叔当老妈子用啊?”看到苏清走出去,老铁凑上来,黑着脸看着认真教学的自家侄子。 顾远彬优雅地打着ji蛋,漫不经心地说:“张秘书昨天说,那辆老吉普车拍下来了,刚付完定金......” “啊哈哈,学、学,远彬,你这煎蛋的水平,太高了,我得拿个小本本记一下哈,太厉害了,放心,小男生在我这里,以后绝对是天天吃到如此好吃的煎蛋。”老铁秒变脸,就差伸出小铁锤给他家侄子敲敲背了。 “天天?只有煎蛋吗?”顾远彬不悦地挑眉。 “放心,我这就买两本烹饪书,绝对营养美味双重担当,妥妥的。”老铁直腰,手放在耳朵前,敬了个野路子的礼。 “知道四叔心在天下游玩,但我也不是没办法嘛。值得信任又符合苏清要求的经纪人太不好找了,你坚持一下,我公司整合完资源,就会有时间,介时,你既有了自由,又有了爱车,亏不了四叔的。”顾远彬游刃有余地给自家老叔打完ji血,看到老铁连连点头,又特意指了指机器上显示煎蛋的火候,示意他上心学着。 “咳,其实,你就大胆地发挥那优雅浪漫的英式表白,小男生对你印象好的很,没必要搞得如此的曲折回还,太费劲了,我看得都着急。”老铁做贼心虚地边说边瞅着外头。 “吓跑了你陪我呀?”顾远彬把煎蛋铲到盘子里,又用水果刀在四周切上一圈小圣女果。 想到苏清表露出的一幅又红又专的良好品质,老铁还真拿不准小男生在知道那种心思后会不会破口大骂,他朝自家侄子伸了伸大拇指,由衷地赞道:“老辣!” 看到叔侄俩端着煎蛋有说有笑地走出来,苏清喝了口牛奶,望经纪人成龙的语气问:“老铁,可学会了?” 老铁巴巴地坐过来,指着顾远彬手里的ji蛋,自作聪明地建议道:“苏清,想吃顾总做的饭也容易,你常去他家吃不就行了,他很喜欢你的。” 顾远彬给了老铁一记凌厉的警告眼风后,又有点紧张地看向苏清。 “真的?龙哥,以后我苏清就是你的小弟,帮你送个花传个话的绝没问题。”苏清站起,欢快地从顾远彬手里接过ji蛋,捏起一个就扔到嘴里,满脸陶醉地朝顾大佬伸大拇指。 叔侄俩满脸崇拜地看着他,这心大的,能跑马呀。 听到门外车响,顾远彬看了看手脖上那块有点复古的瑞士机械表,朝苏清说:“这几天我有个项目,需要出几天差。公司组织了几场粉丝见面会,你想去的话,可以让老铁帮你安排。” “去,怎么不去。我那些小粉丝,最近有点得意忘形,必须敲打一下了。”苏清老气横秋道。 “得,又要犯中二病。不管管?”老铁朝顾远彬挤眉弄眼。 “很好。苏清,做自己就好。”顾远彬却满脸宠溺。 嗯,这可是第一位对自己的为人处事方式表示认可的人,还是位如此成功的大佬,苏清突然想到一个词,也就脱口而出“龙哥,知己啊。” “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哈。好吧,苏清,那我让工作室发一个见面会的公告,呆会你转发一下。”老铁也穿好外套,和顾远彬一起走出院子。 苏清在送走两人后,就坐在大门口看书,逗鹦鹉。过了没两个小时,手机上便传来了老铁要他转发微博的信息。 苏清划开微博介面,刚想随手转发了事,却突然瞥见一个小粉丝在评论里发花痴,说是为了补直播作业都没顾得上做。苏清眉头一皱,手机在屏幕上飞快地跳动一番,在转发时顺便打了一行字“来参加见面会的小伙伴们注意了,进场时要凭自己的暑假作业进场啊。” 料到评论肯定是一番惨叫,苏清明智地关了手机,专心躺在老头摇摇椅上看书。 快到中午的时候,老铁的老爷车喷着白雾直接开到他的脚下,苏清瞪着手提快餐盒走下来的老铁,不满道:“老铁,怎么着,动作片看多了,拿我练手?” 老铁指了指离他的脚不足二寸的车头,傲娇地说:“这话说得,骂人呢?动作片那都是拼接的,有我这水平?”又扬了扬两个手,高声叫道:“在没研究透这两本烹饪书前,咱得吃一段时间的外卖,当然,如果你实在受不了,可以到你邻居家蹭饭。” “别,我这人,还要脸。”苏清站起,接过老铁手中的饭盒,一点也不挑地三口两口吃完,又把自己瘫倒在摇摇椅上。 “苏才,您老人家可真沉得住气。瞧瞧,又上热搜了,你是史上第一位粉丝要凭作业进场的偶像,牛!”老铁划开手机,看到那还在上升的热搜排名,啧啧了好几声。 ☆、粉丝见面会 “凭作业进场,可不是做秀,我是真要看的。特别是那几位活跃的老粉,老吹自己追星功课两不误,我不信,总是在第一时间抢评的人,怎么可能不分ji,ng力?”苏清眯着眼睛,满脸都是装出来的老谋深算。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对,近墨者黑,瞧瞧,人家大师也被你带坏了,本想紧跟你其后,要求他的粉丝带好生辰八字,却不成想让你的粉丝骂了狗血喷头,说在模仿你。”老铁刷着手机,挑了几条评论读完,自己笑得前仰后合的。 “看不出,你的笑点可是够奇怪的。这有什么好笑的?”苏清瞅着老铁,这种铁汉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实在辣眼睛。 “咳,苏清你不知道,这让我想起我们上学那会了,第一个请假肚子疼的得到老师的同情和关怀,第二个嘛,除了老师的不相信,还有满堂同学的嘲笑你信不信。”老铁继续止不住笑。 苏清白了他一眼,把另一小盒米饭喂给老黑,才不满地说:“人家大师可不模仿我,一个凭作业进场,一个凭生辰八字进场,相差十万八千里嘛。” 老铁终于止住笑,晃着膀子走进院子,一头闯进他的老吉普车改造图纸里,天大黑了也没出来。 苏清回屋,想到厨房下包泡面对付一下两人的晚餐,大门的门铃却突兀地响起来,苏清有点意外地走到门口,看到顾远彬家里那个菲佣提着个ji,ng致的篮子站在那,看到苏清,上来就是个九十度的大躬。 “顾先生安排的?”苏清朝她点点头,笑着接过篮子。 菲佣又是一个大鞠躬,微笑着点头后才离去。 苏清提着篮子,从里面挨个把四盘大菜端出来,很夸张地抽着鼻子高声赞叹着美味,没几声后,楼上房门咣当打开,老铁一手灰墨地冲下来,手都不洗,抄起筷子就吃。 瞧着这风卷残云的趋势,苏清明智地没矫情,也抄起筷子,跟比赛似地,一会功夫,把那四个份量十足的大菜抢吃干净。 “顾先生这心思花的,这四盘菜里,包含这么多花样做什么?要我说,直接来两条烤羊腿,才更实在,你说是不是啊,苏老?”老铁饭毕不思恩,当场就恩将仇报,编排起顾远彬的ji,ng致来。 苏清一边收拾着盘子,一边对老铁的粗糙很不认同,斜了他一眼,反驳说:“这四道菜,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口味清淡却口齿留香,没有一定的美食基础,可配不出这种高端菜来。” “所以说嘛,顾先生是真喜欢你。像他那么忙的人,平日里会客室至少都是两拔人在同时等的,就是吃饭,恨不得都要别人喂到嘴里,能花心思弄出这些花样菜给你吃,可见你在他心里份量是多么重。”老铁拿着剩下的两只盘子,跟到厨房,放到水龙头下面。 “龙哥当然喜欢我,我是他小弟嘛。不过龙哥艳福可真不浅,饭都需要女秘书喂嘴里啊?”苏清打开水龙头,歪头朝老铁啧啧了几声,实力表达着对大哥的艳羡。 老铁抱着膀子,愁眉苦脸地瞧着他,恹恹地说:“你关注点可真是清奇,我哪个字说他要女秘书喂饭的?” 苏清噼里啪啦地把碗冲了冲,很老成地摇了摇头,表示对他这种小儿科的耍赖不一般见识。 老铁也摇着头回到楼上,表示为他的侄子的事确实无能为力。 粉丝见面会在三天后举行,本来只是一场感谢支持和回馈,但被苏清和大师的热搜一冲击,直接吸来了大多数的娱记镜头,隆重规模堪比新戏的新闻发布会。 公司也连夜开会,借势打势,决定对这次见面会全程直播,特别是几个有特点的练习生,跟拍的镜头更是多如丛林。 苏清坐着老铁的古董车到的时候,他的粉丝才最后一批进场,没办法,这凭票验起来多容易,激光灯一扫叮响一下就行,这作业嘛,可真是难为了那几位年过半百的保安大叔了,好在粉丝们想到偶像说到做到的性格,也不敢糊弄,交出的都是实打实的作业,保安大叔只要看到那张张密密麻麻的字便放行,但也费了不小的时间。 记者们正在那看西洋景似地拍粉丝们持作业进场的镜头,看到苏清下来,都挤眉弄眼地伸着大拇指,也不知是赞扬他的独具一格,还是嘲笑他的脑洞清奇。 戴着墨镜的老铁黑着一张脸,伸着胳膊挡着长抢短炮,一路顺利地进到见面会大厅。 一共二十多位练习生,也不知是因为苏清和大师的要求太过另类还是别人的用时比较少,苏清瞅了眼节目单,自己的出场排在最后,就径直走到粉丝前面的座位坐下,他身后的粉丝立马响起了一阵明显已经在控制的尖叫。 “会长来了吗,来,给小伙伴们打个样,把作业拿给我。”苏清临坐前,看到自己穿红t恤的粉丝人数,约估也不会少于一百人,想趁着别人家唱跳做游戏互动的空,先批着。 一个戴深度黑框眼镜的白净姑娘走上前,拉下背包,从容不迫地从包里取出一大摞a4纸,抿着嘴递到苏清手里。 竟然是高数题,苏清抬头看了眼姑娘,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她做下等,自己则戴上眼镜,仔细地翻看着她的习题,但越往下看,眉头蹙地越厉害,到最后看到那一行没来得及删掉的“考研ji,ng题100例”时,这才抬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姑娘。 姑娘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这绝对是粉丝们来整他的,自己一个大本在读生,要检查人家研究生的作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大无畏ji,ng神?这就是一种不作死就不会死之伟大ji,ng神啊。 “偶像啊,这后面的十道题我不会,头发都想得大把大把掉,您看,帮着解解呗。”姑娘看到小男生目光停在最后一页纸上,半天没动了,嘴角扯了扯,面部也恢复了原有的古灵ji,ng怪。 长长的睫毛终于动了动,小男生竟然没有卖萌装傻糊弄过去,而是伸出细长好看的手指支着额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自己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姑娘偷眼扫了扫周围如丛林般的摄像头,本来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给小男生出一个小难题的,万一他较起真来,在镜头前做不出来,可咋办。 她回头,朝那几个同出恶作剧的小女生挤眉弄眼,相互埋怨着,身旁的男生一动不动,像一尊思考者的雕塑。 拥有毒辣目光的娱记们立马闻到了梗的味道,偶像被粉丝整蛊,多好玩的事情,不炒都会有流量的好不好。 对着越来越多围在苏清周围的镜头,姑娘拼命地摆手,表示不想被拍,但娱记们是谁,愣是装傻充愣,面无表情地该干嘛干嘛。还有几个看出更多道道的,更是直接把镜头对准了苏清膝盖上的习题,就等着他做不出来。 当事人浑然不觉,当小男生的长睫毛再次闪动的时候,苏清开始动笔写答案,在写完第一道的时候,抬头,看着姑娘,认真地问:“小姐姐,你看我做得对吗?” 姑娘接过,仔细看了苏清的解题,竟然看到了两种不同的思路和解法,她松了一口气,把作业纸拿到镜头下晃了晃,自豪地说:“偶像,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做得出,太木奉了,真没粉错你。” 但被夸了的偶像脸却越来越黑,就在姑娘眼睛咕噜一转明白过来自己前言不对后语,把作业往书包里一放准备开溜的时候,苏清直直地伸出胳膊,头朝下,还是像一幅雕塑的样子,说了句“站住。” 姑娘扭过头,讨好地看着自家偶像,哎,不懂见好就收,下场会很惨啊。 “这些题你都会,就是为了来考考我?”苏清伸回手,指向自己的英挺而漂亮的鼻子。 姑娘点点头,又飞快地摇摇头,拼命地朝同伴们使眼色示意她们来救驾。 “小姐姐太调皮了,这会浪费我们大家很多时间的,看看那些高中生,她们更希望得到我的帮助。”苏清脸色凝重,语重心长。 一个小巧的女孩跑上来,手里高高举着一本作业,气喘吁吁地站到苏清面前,伸出一个大拇指说:“偶像说得太对了,跟会长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大家的时间,瞧瞧我的作业,我太需要您的帮助了。” 会长忙心悦诚服地附和,四下里弯着腰道着歉:“对,对,我太不地道了,浪费大家的时间罪过太大了。你们快上呀,帮我弥补一下啊,快上,快上。” 一起追了半年星的小姑娘们秒懂,纷纷拿着自己的作业围上来,叽叽喳喳地把作业往苏清怀里塞。 抱着快要触到下巴的作业,苏清耷拉着眼皮,不紧不慢地一本一本地放到旁边的椅子上,码得整整齐齐的,虽然自己上学时也没见得如此讲究,但在粉丝面前,该装的逼一点也不能少。 娱记们在心里啧啧感叹着,给了这些作业本一个大大的特写,让这些本来在芸芸作生中渺小的一员,因为跟着小主人追了个星而大大地抛了个头,露了个面。 ☆、爸爸 台上第十位练习生正在跟粉丝代表们唱得情长意切,苏清却戴着跟他家会长同款的黑边眼镜,苦逼地在瞧着那厚厚的一摞作业,没问题的,放到一边,有问题的,立马便叫了作业的主人来,从理论到方法,来个360度的解说和建议,并把自己当年数理化得高分的秘诀大方地拿出来,跟那些屡做屡错的小伙伴们分享。 “偶像,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并不是笨,而是用的方法不对?”全场唯几的几个男粉丝都是有问题者,此刻围在苏清身边,仰着头,像是看着本门派出息了回来感恩师门的大师兄。 小姑娘们这个悔呀,你说为什么要自作聪明地事先把答案全百度对了才抄上,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好印象,这不是明明把跟偶像亲密接触的机会弄丢了吗? “当然。学习中没有天生的笨人,只有暂时没找到正确的方法而已。你看,这十道题,用到的都是一个定理,你每做完一个题,都要总结,这就是咱们常说的举一反三,只要通过做题把这个定理理解透了,下次再遇到同类型的题,可秒破。”苏清身体前倾,显然很享受这种被当作优秀学长追捧的感觉。 小姑娘们嘟着嘴巴半天后,终于是忍不住,也围拢上来,站在男生们外围,伸长脖子听着偶像侃侃而谈,渐渐地也融入其中,觉得自家偶像认真起来的样子man爆了。 摄像机位终于挪走了一半,那边的现场也响起阵阵此起彼伏的口哨,苏清抬头,看到黑衣飘飘的大师上场了。 大师是要以一段鬼步舞开头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面前的镜头太多的缘故 ,这位自命为当下玄学的新掌门人的年轻人,临上场时却怵了,他不请自来地替苏清做了决定,朝台下闪着期待目光的粉丝说:“接下来,我要和苏清一起为大家跳一段鬼步舞。” 正低头重新看最后一本作业的苏清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尖叫差点吓得一个趔趄,他抬头看向大师,发现仙衣飘飘的少年站在那,目光中透着丝丝恳求。 这家伙,属于现场发挥失常型,苏清在粉丝的起哄声中站起,指了指自己身上的牛仔裤,意思很明显,如果跳不好,就是裤子的祸 。 众人笑着拍着掌鼓励,也没期待两个少年能跳出惊鸿一舞。毕竟,这两个人,如果会唱会跳,也不会费尽心思地一个算命,一个批作业了。 魔性的音乐响起,苏清两手撑着舞台边沿,一个飞跃,漂亮的翻身腾跃,尽显年轻人张力弹力都十足的腰腹。 虽然两人鬼步舞的动作不那么让人眼花缭乱,但效果却是出奇得好,大师的飘忽,苏清的酷帅,让这组临时的搭配出现了十分抓眼球的效果。 签于大师肥大的袍子实在无料可拍,几乎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苏清律动十足的腰和那双小白杨似的大长腿,娱记们边拍边想,这段舞,明天别说记者了,就是粉丝,也不知要做出多少动图出来。 苏清在台上,跳得大汗淋漓,倒不是一支舞的活动量有多大,只是一直重复这几个动作,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在转身的时候,他数次示意负责音乐的老师,但不知怎么回事,平日里很好说话的哥们,却宁死歪着头不看这边,最后还把帽檐拉下来遮住了眼,就是不停。 “我去,这转得晕头转向地,呆会算不准可咋办?”大师拖着摇曳到地的大长袍子,还在担心着他的主业。 在重了第十遍的时候,苏清双腿叉开,手臂直指天空,自己叫了停。 大师也捏了个莲花,脸色苍白地差点没立住。 苏清跳下台,从前排搬上一个椅子,递给大师,做了个请的动作,把舞台交给了他和他那玄乎乎的测八字。 粉丝们满眼星星地看着自家偶像归来,巴掌都拍得通红。苏清诚心诚意地朝她们鞠了个躬,着实领略到了被实力宠的滋味。 就跳的那破舞,放在自己身上,都不会为之停留一秒钟的。 活动开始以大帅和苏清的热搜开局,经束也以两人的绝妙组合结了个虎尾,不出意外的,苏清的粉丝们纷纷晒偶像指导后的作业,大师的粉丝们纷纷晒偶像测字的结果,整个热搜榜,被科学和玄学两种绝妙的力量控制了。 而苏清跳舞的动图更是铺天盖地,特别是那张摇动腰部的特写,转发率飙升至年度第一,这满满的青春和荷尔蒙同时迸发的存在,勾起老少人们的无限想像。 苏清接到伯伯电话的时候,正跑到了小山的树下,听到伯伯的声音,再看看眼前的树,他的面前便浮出伯伯此时的状况来,肯定是边撞着树边给自己打电话的。 “小清,你大哥已经去a市了。我若不是血糖最近居高不下,我也同去了,关于你的演艺生涯,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不代表没有下限,网上你那张跳舞图的评论我看了几条,天呢,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露骨吗?”伯伯的声音却显然不是在撞树,很平静,但也非常严肃。 “伯伯,你放心,我行得正做得直,没什么过份的地方。至于网上的评论,这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已经多次发声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后会慢慢好的。伯伯,你自己注意身体,别担心我。”苏清停下,为伯伯的态度心里有点没着没落。 “文艺也是一种力量,我不反对你入这一行。你爸爸小时候也曾有这个梦想,你不会唱歌,可以拍拍电影,塑造一个经典的角色,激励几代人,为国争光,不要搞这些恶俗的东西,咱们苏家人,宁肯不赚钱,也不要人家在背后评头论足,意识下流。”听了苏清的解释,伯伯的语气更加严厉。 苏清一大会没说话,自从父母去后,伯伯对自己从来没如此严厉过,他昂起下巴,努力憋住从眼眶里汹涌而出的地平复情绪。 “小清,别怨伯伯管得严,现在的娱乐圈水太深,我们这里有个小孩,就因为太过于钻营名利,被人家骗了,名节尽失。小清,按我的意见,你不如回来,安心上完大学,考个公务员,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也不枉你父母托付我一回。”伯伯的声音软下来,大概想到了苏清这孩子自小就敏感异常的心。 “伯伯,我会注意的,你自己好好保重身体。有空我就回去看您。”苏清把手机稍微离开,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才继续说道。 伯伯答应后就挂了电话,苏清却坐在树下,心头笼上少年人很少有的迷茫。 他一直不明白爸爸和伯伯的关系,这兄弟俩不但年龄可以称得上父子,性格更是南辕北辙。伯伯古板教条,爸爸热情活泼野心十足,大学未毕业便领着同学搞研发,成立公司,是当时最年轻的上市公司的老总。 自己的性格,应该是随了自己爸爸的,骨子里便爱探险,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如果按伯伯所想,在一个地方做一辈子同一件事,他也许会闷到发疯。 他喜欢旅游,喜欢直播,喜欢去探寻与以前不一样的生活。如果爸爸还活着,他会支持他吗? 苏清抹了把脸,他飞速地跑回家,翻箱倒柜地从抽屉里找出爸爸各个时期的照片,挨张仔细看着,寒酸的少年,意气风发的青年,张扬的中年,这才是与自己拥有同样血脉的人。苏清伸手,仔细抚摸着爸爸的眉眼,想像着爸爸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会说什么,他应该会说:“儿子,往前走,爸爸支持你。” 苏清把相片按到自己的心口处,好像他真正的血脉第一次苏醒,他疯狂地继续翻找着,找到了爸爸第一次花20万注册的公司,第一次拿着产品推销了数百家后才签成第一个大单时在雨中高声放歌的亢奋。 这是爸爸。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是爸爸日记首页上的第一行字。 “爸爸......”苏清抱着一摞照片,起初是肩膀微动,后来直接哭出声,多少年了,他心里的最深处,一直有一小块地,空落落的,原来,自己的爸爸,无人可替。 老铁悄悄地站在门口,看了良久,止住了几次想上前的脚步,轻轻地回到楼上,拔出了一串号码。 手机响起的时候,苏清的情绪刚刚平定,他看了看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有点恍惚地按下接听键。 “小清,有时间吗?想请你帮个忙......”顾远彬的声音很温和,这让苏清想起在直播时他牵着自己手的感觉。 “我有时间,龙哥,你在哪里?”苏清话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好,我在你家门口。”顾远彬声音中带着笑意。 苏清没挂手机,就这么放在耳朵上,一直走出大门口,看到那辆蓝色的布加迪停在那,顾远彬倚在车门上,看到他走出来站那发愣,笑着走上来,牵了他的手走进车里。 “我们去哪?”苏清看着顾远彬优雅地替自己系安全带的手,熟悉的海洋香水味包围住自己的全身,这让刚才一直揪着心慢慢地放松下来。 “陪我去挑战一个地方。”顾远彬发动了车子。 ☆、陪你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8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9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9节 车里还是放着那首歌,苏清第一次在优美的旋律中思考着这首歌的歌词。 这是一首示爱歌曲,再联想到张秘书的神情,苏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他歪头,认真地看向顾远彬,不确定地问:“龙哥,这首歌是不是你特意准备的?” 顾远彬眉头明显地挑了挑,声音里也带了些紧张:“你怎么看出来的?” “嗯,很会选呀,我一同学就是用这首歌向女神求爱的,成功率极高。龙哥,祝你成功。”苏清朝顾远彬伸了伸大拇指。 顾远彬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确定里面的清纯无比没任何杂质后,终于认命地收回目光 。 苏清在给大佬加完油后便没了下文,歪着头恹恹地靠在座椅上,顾远彬瞥了他还有点发红的眼眶,心思转了好几转,小心地挑起了话题:“你这些年,在你伯伯家过得怎么样?” 苏清抬起头,车内轻松的音乐,面前人温暖的声线,恬静的侧颜,都很让人有种诉说的冲动。 “伯伯是个严厉认真的人,怎么说呢......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个感觉,他就像接手了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谢绝任何人的靠近,确保交还的时候完好无缺。其实,对三个哥哥他瓷实得很,笑骂戏谑,像个真正的父亲。”苏清把头靠在椅背上,声音是难得一见的迷茫和孤独。 “苏清,你不是瓷娃娃。只要你自己喜欢的,大胆去做,你爸爸我还记得,他是个生机勃勃的人,你继承了他的血脉,注定会有一个不凡的人生。”顾远彬声音温暖坚定,苏清不禁抬头,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你年底的酬劳我可以帮你做投资,可以稳放,也可以做风险。如果对娱乐产业有兴趣,也可以成立公司,我帮你运作项目,你愿意演电影或学着做导演,都可以。”顾远彬继续说着,声线稳定,像在拉家常,更像一个靠谱的长兄。 苏清坐直了身子,十几年来被灌输的患得患失还是脱口而出:“会不会赔得血本无归?” 顾远彬自信地笑笑,抬起右手,打出一个响亮的手指,挑眉道:“我经手的生意,还未尝败绩。这样吧,赚了都是你的,赔了,算我的,敢不敢?” 敢不敢?到底是谁敢不敢,苏清哑然失笑,怎么算都是他吃亏呀。 “龙哥,你义气,我也不能小气。这样吧,赚了,算你一半,赔了,全算我的,怎么样?” 顾远彬嘴角咧得老大,轻笑出声,伸出胳膊,在苏清头上摸了一把,宠溺地说:“好,我要发大财喽。不过,如果赚了,作为对投资人的回报,我要请你周游世界,怎么样?” 苏清情绪瞬间高涨,周游世界呀,这可是自己整个学生时代想做而做不成的事,不是钱不够就是时间不够,好歹两样都有了,伯伯那边又死死摁住不放身份证。 “好,谢谢龙哥,到时我一定拍好多照片发给你,让你也感同身受。”苏清吃水不忘挖井人。 “咳,你不带我去?”顾远极哭笑不得地看过来。 苏清眨巴着大眼睛,想了好久才理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出这么白眼狼的答案,他超无辜地回答:“龙哥,不是我不带你,你这车也配了,音乐也选好了,摆明了是要追女朋友的架式,我不好木奉打鸳鸯吧?” 顾远彬把音乐猛地一关,闷闷道:“苏清,你怎么会认定我要追女朋友?我去追谁呀?” “张秘书呀,上次她送我,哎呀看到你家时脸上的神情,就差没举着个牌牌写着花痴两个字了,看得我都嫉妒。”苏清笑着打趣大佬。 “我们是上下级工作关系。”顾远彬说得斩钉截铁。 原来张秘书不是正主,八卦错了?苏清伸了伸舌头,啪地闭了嘴,不再吱声,头靠在椅子上佯装打起了盹。 顾远彬也无力再挑起此类话题,专心地开着车,两个小时后,才推醒假睡变真睡的苏清,替他解开了安全带。 “哇偶,摩天巨轮!魔兽世界!哈哈哈,我太喜欢了,爱死你了,龙哥,啊不,亲哥!”看到眼前的目的地,苏清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手足舞蹈下,竟兴奋地在顾远彬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shishi的,润润的,带着年轻人的温热,顾远彬摸着脸颊,站在那里好久没动,直到苏清又折回来,拉着他的手就朝前跑去。 这个据说破了好几项记录的游乐场,小时候爸爸带他来过一次,但由于年龄关系,好多刺激的项目根本就没玩,后来到了伯伯家,别说这些,骑个自行车都要怕跌坏了的老人,更不可能允许他玩这个。 “龙哥,直接挑战最高的摩天环,敢不敢?”苏清眼睛亮晶晶的,走路都是跳着,瞬间年龄回到了十岁前。 “木有问题,走着。”顾远彬反扣住苏清的手,拉着他去买了票,然后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全幅武装地坐进了摩天轮里。 不亏是最有难度最刺激的项目,才升到五十米,便接连来了几个360度的大旋转,空中瞬间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嚎叫。 歪头,看着顾大佬镇定的侧颜,苏清携一头飘逸散乱的头发,向他递了个是真汉子的眼神。 当升至最高处时,看到近在头顶的蓝天,苏清兴奋地朝顾远彬喊道:“哎,若有把好嗓子,真想高歌一曲,向天问候呀。” “i ofte how be.but everytim&B&/&B&hink<> aboutseems impossibleme iwanna touch you call out your ;b&/<> 文字roushuwu.;/b&ld yt;/&B&ould<> you feel the same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远彬在急转向下滑动的同时,哼起了这首歌。 大佬这磁性的嗓音,这深情的目光 ,让苏清都忘记了自己是正在急速冲下的摩天轮里,他眨巴着眼睛,看着顾远彬,心里在猜想着好朋友的心情。 难道,这是拿自己练手吗?要跟女朋友表白了吗? 为了搞好配合,苏清欢快地打起了拍子,朝顾远彬挤眉弄眼,表示着一个忠诚小弟的关怀。 歌声戛然而止。 看着突然变得兴趣缺缺的大哥,苏清很狗腿地凑上前,小声鼓励道:“哥,这声音,磁性到让人能怀孕,大胆去追,没有拿不下的女朋友,加油。” 顾远彬面无表情地瞪着他。 “我没有要表白的女朋友。” 苏清迷惑地眨眨眼,也瞪了顾远彬一会,猛地一拍脑袋,大声喊道:“明白了。是暗恋,在准备是不是?那就更加油了,哥,大胆一点,像你这条件,还搞暗恋,这让我等草民情何以堪呀?” 摩天轮到达了目的地,顾远彬解开安全带,又帮苏清解开,拉着他的手走下来,歪头看着那双纯净的眸子,轻声问:“在学校......没谈过恋爱?” “哈哈,母胎单身。龙哥,这方面,我可能帮不上你什么忙,抱歉喽。”苏清自己揉了把头发,大大咧咧地说。 “那可不一定,这忙还真得需要你帮。”顾远彬走到白雪公主的小店,叫了两瓶矿泉水。 “木有问题,到时送花订座什么的,尽管吩咐啊。”苏清扭开瓶盖,在顾远彬的凝视中,把一瓶水咕咚灌下。 “慢点喝,不会呛着?”顾远彬一口一口地喝着,像在品红酒。 “龙哥,快点。时间紧,项目多,我们要抓紧时间挑战了,下一个,坐热汽球然后再空中跳伞怎么样?”苏清看着大佬那优雅的喝水姿态,有点着急。 顾远彬猛地一竖,把剩下的大半瓶水一古脑地倒进了口里,把空瓶子往垃圾筒里一塞,豪气地一挥手:“走。” 待弄好降伞包,苏清歪头,朝旁边的顾远彬悄悄地咬耳朵:“其实,这种方式也不错,到时你跳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大束玫瑰,像谪仙从天而降,保准美女被迷和三魂五道的,对跪地的你只余点头的份。” “到时保证从命。”顾远彬也转过头,在苏清耳边轻轻说道。 苏清下意识地向外闪了闪,大佬这种带着温暖海洋气息的呼吸,让人皮肤都感到发烫,远离,一定要远离,以防误伤。 苏清强烈要求自己跳下,但遭到了工作人员的坚决反对,顾远彬上前,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给他看了看,那人便退下去,把手中的安全c,ao作杆交给了他。 一双手拦在自己腰上,背后传来熟悉的海洋香水味道,他没回头,放心地睁着眼朝四下看着,等着放飞那美妙的时刻。 腰上的手紧了紧,背上的身体压下来,苏清脚离了弦板,飘在了半空中,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急坠而下。 顾远彬沉稳地c,ao控着升降杆,向下方的一大片草地落下去,感觉到怀里身体有点僵,他低头,嘴巴附着在年轻人的耳朵上,声如呢喃地问:“怕吗?”同时手上的力度又紧了紧,苏清的身体几乎被他搂在怀里。 苏清不是怕,而是不自然,他很少与人有如此亲密接触的时候,但这具温暖的怀抱却是让人在经历了起初的温暖安全后,慢慢变得灼热无比,连带着自己也心跳加速,几近燃烧。 ☆、游乐场 他从没这种感觉,即便在情窦初开的十五六岁,同班的女孩子朝他含羞带怯地瞟过来的带水眼眸,也没在年轻的心里掀起半点波澜,更别提这种身体上的颤栗。 落地的时候,顾远彬的手还拦着他,只腾出一只手去解开两人的安全扣。 “我来,龙哥。”苏清从呆怔中反应过来,伸手解开安全扣,快速把腰身从那双烫人的大手中扭转出来。 一个中年人快步走过来,远远地便朝顾远彬伸出手,寒暄着:“顾总,不知大驾前来,有失远迎啊。” 顾远彬同他轻轻握了握手,笑着说:“黄总不要客气,我跟朋友来这体验一下,自便就好。噢,苏清,这位是游乐场的负责人,黄远先生。” 苏清上前,礼貌地同这位很有亲和力的黄远先生握手。 “啊,苏清!我女儿很喜欢你,能给我签个名吗,后天是小公主的生日,想送她个惊喜。” 苏清瞅了眼为了爱女秒变追星脸的中年大叔,笑着接过他手里的工作笔记,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略尴尬的小问题,两个身上都没带笔。 “我办公室里有,正好那里有个鬼见愁开张不久,两位顺便也可以去体验一下。”黄总说话很有说服力,公私兼顾。 走在路上,看到黄总竟然向顾远彬汇报场所收益的样子,苏清暗自猜测着,这个游乐场,难道也是顾大佬的投资? 帮黄总签完名,两人直奔鬼见愁,苏清在看到那深不可见底的山洞时,可真是愁了,他非常怂地想回辙,但手却被顾远彬拉住,拉着他平和但坚定地走了进去。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糟,过了一小段有微弱灯光的怪面人丛林后,光线瞬间消失,眼前一片黑暗前,苏清很没面子地抓住了顾远彬的胳膊。 “我用手探着路,小清,你可以搂着我的腰。”顾远彬温暖的声音响起,像给苏清打了一针强心剂,他睁开眼睛,在大佬身上一阵摸索,才抱紧了那紧实张力十足的腰,面料良好的西裤和真丝的衬衫轻轻摩擦着手上的肌肤,带来阵阵从未有过的酥酥麻麻。 两人像拥抱在一起的恋人,缓慢地向前移动,苏清在稍微适应点的时候,刚想把搂着大佬的手撤下来,前方突然从空中掉下一个人头,一把绿色的头发像逢乱的蒿草,张着没有舌头的大嘴高叫着:“来咬我呀......” 苏清吓得一个下蹲,手也紧跟其下,慌乱中好像触到了不得了的物事,只听得大佬喉咙里艰难地嗯了一声。 苏清吓得一动也不敢动,脸上只觉得火辣辣地,像快烧着了。 顾远彬回头看到小年轻涨红的脸,伸手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笑着说:“少年,悠着点,小心走火。” 苏清吐了吐舌头,自己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好在我是个男的,哈哈哈......” “男的也可以起火的,啧啧。”人头不但吓人,说话还很色。 这话一出,不但苏清,就连顾远彬也吃了一惊,这装鬼的工作人员,也太调皮了吧,竟然调戏游客? 两人忙不迭地朝人头挥了挥手,小跑着继续向前,迅速逃离了这个尴尬之地。 有了这个小cha曲,意外收获就是苏清的胆子迅速大起来,在黑暗中仅仅是牵着顾远彬的手,便快步如风地走完了接下的行程。虽然半路杀出了不少的妖魔鬼怪,但在经历过直播灵异事件的两人面前,统统都是小儿科。 回到车前的时候,笑容可掬的黄总站在那,看样子是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中年人殷勤地替顾远彬打开车门,有点巴结地说:“顾总,多来几趟,给我们的经营出出主意。” 顾远彬没走过来,而是替苏清打开车门,笑着朝年轻人扬扬下巴:“想多来玩吗?” 黄总立马热切地看过来,苏清想到自己的生日是在冬季,便随口道:“嗯,冬天的时候再来滑雪。” 黄总一愣,顾远彬走过来,坐进车里,笑着说:“黄总,前面的山可是自然的滑雪载体,建成雪场,冬季的盈利虽比不上夏季,但保准不比春季少。” 这到底谁厉害,怎么这个练习生苏清倒有点深藏不露?看到跑车远去,黄总站在原地,一大会没咂摸过味来。 到家的时候,苏清家门口,站了一位不速之客,黑着脸的大哥百无聊赖地逗弄着那只老狗,看到苏清下车,上来就是当头一阵爆粟子。 “小不点,到哪疯了,敢不接大哥电话,翅膀硬了?”炮仗似的高音炸得苏清脑袋翁翁直响。 “你好,我是顾远彬。”顾远彬走下车,礼貌地朝苏清他大哥苏明伸出了手。 “你好,小清,赶紧介绍一下。”苏明握住了顾远彬的手,尴尬地笑了一声,又大嗓门地朝苏清吼道。 “别吼了,大哥,这几个月不见,你是练了狮吼功吗?顾总,我邻居,也是我的大领导。”苏清拽出手机,在大哥面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是没电了。 大领导很有范,大佬范十足地请大哥吃饭,但苏明比苏清还有原则,领导的恩泽,那是要留给弟弟发展事业用的,自己怎么能透支呢,他板着脸,连声谢了这位大老板的好意后,拉着自己家弟弟便闯进了院子。 “小清,不是大哥说你,来了也几个月了吧,瞧这院子,鬼场似的,这个状态,怎么找女朋友。对了,下个月,你大侄子结婚,要回去撑场子,听到没有。” “这么早,才二十五就结婚,可真辛苦。”苏清翻着白眼,一点也不领情地编排着拥有早婚传统的伯伯一家。 到屋里后,大哥的不满更升级了,瞅瞅空空的冰箱,再瞅瞅遍地的玩具,黑着脸问:“怎么,这屋子没收拾过?你平日都是掂着脚从玩具空里过去的?” “不许动。” 看到大哥挽着袖子就要把客厅里的东西收拾起来,苏清失声高叫道,这可是留有爸妈味道的回忆,就像停在心底的一幅画,虽然布满灰尘,但任何人不得擅自清扫。 苏明手里握着一个恐龙玩具,吓了一跳,站在那片刻,看到小弟弟眼眶有点发红,知道是想念他的父母了,叹了口气,走进厨房。 “小清,华莲大酒店15楼201包间,我已定好,一会老铁去接你们。”手机响了一下,苏清打开,顾远彬的信息跳了出来。 “大哥,不用找了,没有菜。一会我的经纪人来接咱们,我请你吃大餐。”苏清回了谢谢,把手机放兜里,朝苏明高声叫道。 不一会,老铁便开着一辆崭新的商务车来了,衣服也穿得工整得体,眼睛里闪着温暖的光,乍一看,是个特别靠谱的经纪人。 苏清别扭地看着老铁像他家侄子一样彬彬有礼地跟大哥握手寒暄,在席间说着超级接地气地房子票子孩子,感到像是突然间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哎,你我这种尴尬的年纪,升不到正科,官场生命基本就结束了。明年,我也准备内退,帮儿子家带孙子。”苏明叹口气,颓废道。 “大哥,你才多大就想着退休,人家老铁花都没开呢,你这就想着抱孙子啦?”苏清看着这位跟自己爸爸年龄差不多的大哥,第一次觉得他思想真地很窄。 “你也别能,快点找个女朋友成家立业,我们也对得起小叔叔的委托重任。”苏明一瞪眼,实力表演着长兄如父,还是个动不动就催婚的老父。 老铁殷勤地频频敬酒,像个拿着绣花针的粗汉,再三为苏清开脱,表明小男生洁身自好,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出尘不染,清高得很,并且很快自己就会为他接到电影角色,肯定为国家为人民留下一个经典的形象。 听到能成为德艺双馨的人民艺术家,大哥这才把一口浊气叹出来,语重心长地拍着老铁的肩膀,一顿酒席的空,就引为知己,把小弟全权托付给了人家。 走到大厅的时候,恰巧顾远彬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来,看到三人,笑容满面地从万人中央走出来,跟这位地方上来的领导握手,并用很尊重的语气把他介绍给众人。 “你的大老板人真不错,一点架子也没有,真是年轻有为。”看着这群哪个的名字叫出来都响当当的人物重新簇拥着顾远彬走远,苏明一脸深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评价道。 “当然了,他可是我认下的哥,他会罩着我的,大哥,你就放心吧。”苏清挽了苏明的胳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腮上舵红的大哥。 “嗯,好好跟人家学学做生意,小清,你从小脑子就灵活,你爸也是商业奇才,应该有这个天赋,喜欢热闹也行,可以投资影视圈嘛。”苏明望着众星捧月远去的年轻人,眼中透出一点不甘却又把希望寄托在年轻一代的狂热。 苏清打了个响指,看着他哥望弟成龙的目光,拍着胸脯说:“放心吧大哥,会的,我可要做苏家第二代商业传奇。大侄子的婚礼,红包大大的哟。” “嗯,有良心。对得起那小子当了你好几年的小保镖。”苏明笑着,歪歪斜斜地往外走。 想起自家那位刻板的大侄子,苏清没向这位爹解释,中学六年,自己不知道为那个小弱ji似的保镖出了多少次头。 不顾苏清的强烈反对,大哥把院子里的草屠戮了一遍,搞得那成群的鸟儿意见相当大,在空中盘旋着,就差没冲下来啄他的脑门了。 事实证明,清理还不如不清,大哥留下一个狗啃一样的草原,拍拍屁股,走人了。 “需要我吗?”顾远彬在苏明走的第二天走进院子,笑着问苏清。 ☆、拍杂志 苏清打量着这残破不堪的事故现场,头顶叽叽喳喳的鸟叫得心烦,他挨个把那些歪倒的草扶正了,丧气地说:“哎,龙哥,你懂我的,我要求不高,要保证人和动物的自然和谐就行,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没问题。正好有个杂志封面点明要你去拍,放心去吧,两天后,回来接受惊喜。”顾远彬用脚丈量着尺寸,抬头笑着说。 “杂志啊,不会很前卫吧?我是无所谓,怕伯伯又打电话来不乐意,老人家保守得很。”苏清面色有点迟疑。 “放心,保守得很,连脚趾都不会露出来。”顾远彬走过来,替他向上拽了拽衣领,把扣子一直系到脖子上。 “别,要窒息,快解开,要这么夸张吗?”苏清高声叫着,把手抚上还停留在自己脖子处的那双手。 优美白皙的脖颈,初现形状的喉结轻轻擦到自己的手指,一股酥麻的电流毫无征兆地袭来,沿着手指,渗入血液,引爆全身...... “怎么了,龙哥?”看到突然抽回手的顾远彬,苏清三下五除二地解开扣子,疑惑地问。 “咳......,苏清,走了。”老铁从屋内走出来,看到他家侄子有点僵硬的身子,连忙救场。 “龙哥没事吧?看他脸色不大好,他昨晚喝酒厉害吗?”坐在车上,苏清想到顾远彬显而易见的不正常,还有点担心。 “没事,恋爱中的男人都这样,神神叨叨地,到时你就知道了。”老铁吊着嘴角,语气中透出浓浓的看热闹。 想到在游乐场时顾大佬一幅不敢表白的样子,苏清皱着眉头,猜测道:“这难不成是喜欢上了欧洲哪个国家的公主不成?这天天神魂颠倒的却不敢表白,我看着都着急。” “你完全脑洞开得再大一点,也许不是公主,是王子也说不定。”老铁笑出声,瞥了身边一脸忧愁的小年轻一眼。 “老铁你这脑洞,可真是不要脸,我龙哥怎么可能喜欢王子,王子不是男人吗,哈......”苏清也笑出声,看傻缺似地看了眼老铁。 “苏老,到了,拍摄的时候最好蒙块黑纱,把眼睛鼻子也藏起来,也好配得上你这保守的脑子。”到了杂志摄影棚,老铁停下车,走过来替自家练习生拉开车门。 “y.b.g”,这是一家面向年轻群体的杂志,这次拍摄请的人不但是当前流量最大的练习生,还必须符合青春阳光的条件,因为明星穿的衣服,是一家青少年运动服装品牌赞助的,该品牌的运营经理点明了要苏清来拍男生的部分,看架式,大有可能请苏清做代言人的趋势。 苏清看到那几套或白或黑的运动服饰时,心下就一百个乐意,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便觉得,这是顾远彬给选好的合作商,这风格,绝对不是他家经纪人的手笔。 男生一部分,还有和女生合拍的一部分,在苏清快拍完的时候,合作的女孩才姗姗来迟,苏清抬头一看,得,熟人,百鬼山直播时苏妲己的扮演者苏小美。 苏小美因那次在直播中ji,ng湛的演技,古灵ji,ng怪的台词而被总导演青睐,听说已在好几部戏中饰演了几位公主,反响都相当不错,虽然比不了直播时的惊艳,但那幅机灵的长相还是在这个流行锥子脸的时代迅速被大众喜爱。 草地、风筝、奔跑的少男少女。正在实景拍摄的一幕让镜头后的摄影师都在感叹着青春的美好。 苏小美对苏清很热情,不但拍摄时做足了一个女生的娇俏妩媚,拍摄结束时,也还是亲热地挽着苏清的胳膊,一点也不见外地去抢他手中的水喝。 “不行,我喝过了,你等着,我去给你再拿一瓶。”苏清把水举得高一点,想把胳膊从女孩手中抽出来,这就像挎着一具无尾熊似地,很别扭。 一个抽,一个拉,脚下正好被扔过不一个空瓶子,少男少女和电影中经典的桥段一样,抱着转了半个圈后,女压男,倒在地上。 少年身上有着淡淡的阳光青草味道,苏小美趴在硬硬的胸膛上,想到那次在百鬼山时,也是这位少年背着自己,在山上一圈一圈地转,心下便有种东西像焰火一样,嘭地炸开,把少女的脸晕染地通红。 “哎哟哟,美女,你这看起来全身没四两,怎么还挺沉的,快起来快起来,压死我了。”苏清两手撑地,快速地坐起来,看到女孩坐在自己腿上,还没打算起开的样子,以为她是被吓懵了,笑着伸手在她的额头戳了一下。 苏小美脸色更红了。 周围不但有摄像机在拍,还有不少围观人的手机也在闪,凭着敏锐的第六感 ,苏清感到一阵大不妙,他握着苏小美的胳膊,迅速从地上弹跳起来,跑到旁边拿了瓶水,塞到她手里便匆匆离开了。 但预感还是很快便来了,两人暧昧抱在一起的照片以飓风地时速气势汹汹地登上了热搜,苏小美脸还被人圈出标注了脸红的位置,表明这两位风头正劲的新练习生之间粉红泡泡满天飞。 但怪异地是,苏小美方却保持着沉默。 “她们想绑cp炒作,苏清,你被官方指定媳妇了。”老铁划了半天突然涌出来的齐唰唰的营销大号,很快得出结论。 “不行,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这是个误会,我要发博澄清。”苏清说着,便划开了手机,登陆了微博大号。 “慢着,年轻人,别冲动。给自己五分钟,想一想你发出去的后果。”老铁抬手,按住了自家直来直去的练习生。 “后果?后果不就是真相大白,我跟苏小美,清清白白的,没有事。”苏清看着老铁,第一次体会到这个中年人表现出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复杂。 “人家女孩脸红的视频都出来了,很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嘛,你这清白的声明一出,让人家女孩怎么自处,喜欢别人,别人却不喜欢自己,这脸,往哪搁?”老脸一脸的护花使者神情,一个拥有十几任前女友的人,对女孩子温柔得很。 “那怎么办,这样误会着,不是更让女孩难处吗?别耽误了人家。”苏清在婚恋观上受他伯伯和大哥影响极深,还是本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的原则。 “慢慢就凉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炒作,我再找几个号发一下后续你递水的动图,他们就全明白了,这样不是更周全?”说完,又奇怪地看了眼苏清,挑着眼问:“像苏小美那样ji,ng灵美的女孩子,你不心动?” 苏清认真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感觉,除了觉得压得难受,好像没有其他特别的感觉,便诚实地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老铁来了兴趣,像一个极有目的性的审问者,对别人的事情好像突然发现了突破口,他直起身子,微微前倾,表达着此刻对此事的绝对关注。 苏清伸手支着额头,神情认真,他回忆了自己不算太长的小半生,童年只顾着调皮了,除了穿了身恐龙服把当年的半大少年顾大佬吓倒在地那件事,在学校里倒是很规矩,从没做过纠女生小辨什么的小动作。 少年时代嘛,不但学校管得严,家里管得也严,对长得漂亮的小男孩,不但伯伯连夜路都不让走,三个哥哥更是交替接送,若不是后来跟老实弱ji侄子一起,为了这个草包保镖打了几架,整个中学时代,沉闷无比,没有恋爱,对女生抛来的不太正常的目光无感,当然,也就没有那些年,苦心追过什么女孩。 哎,这拧巴的青春。 苏小美这种机灵美人无感,好像对成熟诱惑型体验更糟,当年大师的测算书下面经常压些美艳的熟女图,他曾经因好奇翻了几张,肾上腺激素没升高,胃倒看得阵阵上翻,好像更无感。 “我嘛,还没开窍,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苏清想了半天,只能用伯伯的老生常谈为自己的状态解释。 “那开窍可够晚的,我当年十六岁初恋,十八岁便有了正式的女朋友,嗯,过夜那种,羡慕不?”老铁直起身子,从小男生的话里没得到太多有用线索,便转而又卖弄起自己丰富的情吏起来。 “老铁,你的经验太难复制,你本就是花丛中人,我好奇的是,顾先生是什么情况,难道也没恋爱过吗?为何到现在也没结婚?”苏清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压根就没注意老铁看过来有点揶挪的目光。 “那你希望他是恋爱过还是没恋爱过?”老铁身体又前倾,实力表达着这个问题重新又引起了他的兴趣。 顾先生......想到这位优雅的绅士礼质彬彬地拥抱着一个女子,苏清心里就有点接受不了,不知道原因地感觉到刺眼睛,他看了眼老铁,中年人的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八卦意味,他感觉到了,忙正了正脸色,很君子道:“不是我想他有没有,而是像他那样的男子,怎么会没有呢?再说,你们顾家的男人,大概率地女人缘比较多。” “想听我讲讲顾先生的情史吗?”老铁直起身子,朝苏清眨眨眼。 ☆、新院子 “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没事。”苏清瞥了老铁一眼,伸直了大长腿,把自己瘫成一幅放松的样子,表明自己对这件事没有那么想知道。 老铁了然地笑笑,转身端起杯子,不紧不慢地喝了好久的水,才重新转过身来,像挤牙膏似地,吐出几个字:“他?哈哈哈,没有恋爱过,相信不?我们顾家唯一的一个另类。” 苏清坐直,挑了挑清秀的眉,有点意外地说:“虽然没有你的讲个3065夜,总归得讲到睡前了,吊着我等了老半天,就这点?” “惊否?喜否?他跟他那个三心二意的爹,可真不像亲爷俩,若不是性格像极了我家老爷子,有时我都怀疑当年在医院是不是弄错了。这快奔三的人了,还想谈一场纯粹的爱情,哈哈哈,你说好笑不好笑。”老铁得意地看着苏清吃惊的神色,仰天狂笑。 “这才是对的,我就看不上那些对家庭三心二意的人,也不赞同伯伯的婚嫁观,爱情虽然可遇不可求,但总比凑和强。”苏清斜瞅着老铁,对他嘲笑顾大佬明显抱不平。 “好,好,你们可真是两个有意思的人,爱情观这么类同,却犹如隔着三层防弹服,怎么也不能更近一步,有趣,有趣。”老铁大概笑得脑子缺氧了,说话也变得没有条理,说的话也让人难以费解。 “我会帮他的,才不让你看热闹,哼。”苏清为顾大佬深感不平,明明这才是正常的,为什么要遭到拥有庸俗婚恋观的人嘲笑。 “祝你们好运。”看到年轻人有点生气地返身回到楼上,坐在餐桌旁的中年人嘴角吊着,笑得意味深长。 事情真如老铁所料,在几个号把后续动图发出来以后,热搜迅速变凉,没几个小时就掉了下来,没有话题,是带不起流量的。 但事情却还在挣扎,起因在于苏小美,她在事情凉了之后,又自己跑到苏清的微博下,挨个把他发过的微博点了一遍赞。 这戏加得。 苏清压住了好几次自己大号发微博的冲动,在拍摄完后,缩在人家服装公司的办公室里看了一天片子,愣是没敢出来见见自己的绯闻女友。 “别说,你们俩还真挺配的,金童玉女啊。”剪辑师处理着一张张赏心悦目的照片,抬头看着坐在一边恹恹的小男生,有点不明白现在年轻人的眼光。 这明显,是女追男,女的动心加把火地炒,男的无意只想逃避。 “我们只是工作关系,别扯远了。”苏清抬头,认真地纠正。 “好,好,工作关系。来看看,这是最后的选定,你满意否?”剪辑师把电脑屏转了转,对着苏清。 哎呀,这图修得,像一对要成仙的王子公主似地,缺少了人间的烟火气,一个运动品牌,有必要搞这么虚吗?苏清看了一眼就调转眼睛,有气无力道:“你不说是我,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剪辑师瞥瞥嘴,自己可是业界一把金剪手,怎么听这少年的语气,有点全盘否定的意思?自己辛苦地修了老半天,把这个小男生修得漂亮得举世无双了,怎么着,这么难伺候? “苏老师,您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说出来嘛,合同上说明了,要让三方满意的。”语气明显有点不满和赌气。 苏清看了眼这人一脸的胡子拉碴,心想人家的工作也真不容易,自己美丑也无所谓,反正服装方会有自己的要求,就站起来,管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绽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说:“我没意见,谢谢,你们和第三方商量定就行,我这边好说,原图呈现都没问题。” “原图呈现?你确定?”剪辑师狐疑地看了苏清一眼,心想这小男生说着玩吧,来这拍的明星,哪个不是上赶着求自己把他们修得白白的没有一点瑕疵,心下想着,手便划开了拍下的原图,自己收到发过来的图后,连看没看就直接磨皮美白去痘痘,原样还真没看。 少年满脸的胶原弹白吹弹可破,黑亮的眼睛朝气蓬勃,脸上泛着青春张力的光泽确实比磨成纸片白的状态要灵气不止十倍,剪辑师看着照片,再看看这期的主题“青春运动风”转头看向苏清。 年轻人还站在那,手揣在裤兜站在那,面部很平静,这掩盖了他拍摄时身上这种青春张扬的气质。 “谢谢,原图还真是不错,也符合主题,不亏是年轻人的偶像,这审美就是健康有品味。”剪辑师站起来,在屈能伸地朝苏清伸了伸大拇指。 “不客气,我随意一说,老铁来了,我先走了,88.”苏清被苏小美的事情搞得有点心不在鷰,看到老铁,就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回家吗?”看到老铁开车停在了商场前,苏清疑惑道。 “人家帮你整理院子,不买点菜表示一下?”老铁走下来,头也不回地钻进商场,看到苏清也要下来,忙叮咛了一句:“先别下了,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别再让记者逮住了。” 苏清缩头,重新窝在副驾上,等了没十分钟,老铁提着红酒牛r_ou_ji腿地风风火火地出来了。 “抢的吗?这么快。”苏清朝坐进来的老铁吹了个口哨。 “也就是意思意思,我猜着这会儿,你的邻居已经在厨房准备得差不多了。”老铁把车七扭八饶地冲出堵车圈,一个猛子窜到了环城路上,几分钟便飙到了家。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老鹦鹉先生携夫人郑重地站在笼子门口,热情洋溢地念着记忆深处的词。 “no烟no熬夜。”苏清戳了下笼子,笑着回道。 “欢迎回家,欢迎回家。”老鹦鹉却很执着,更大声在吼着这句欢迎词,像打了ji血似地。 “哟,苏清,快来看,这是哪呀,咱们走错了吧?”前方老铁夸张的声音响起,成功地把苏清从与鹦鹉的抖嘴中拉出来,加快脚步,走进大门。 苏清眨巴了下眼,又眨巴了一下,没看错,这难道就是顾大佬的设计? 各种各样的草,杂乱无章地种在院子各处,与原先没多大变化,除了各类多一点,颜色花一点,有什么区别? “怎么,傻了?发表一下意见。”老铁回头,看着发怔的苏清问。 一股清新的青草味随风扑进鼻子,苏清突然跳起来,几步窜到那片草坪里,扑通坐下,两手拍着地大笑道:“可真是难为我龙哥了,我还想着他肯定会弄成几块花园,没想到啊,没想到,原先只是生活在大自然里,现在还能玩在大自然里,太好了。” “那群鸟专门给它们弄了块小树林,里边埋下了蘑菇和苜蓿草种子,明年它们自己的封地就能够丰衣足食,那棵樱桃树,就要造福我们了。”顾远彬从屋里走出来,走到坐在草地上的年轻人面前,满脸宠溺地在他头上摸了一把。 苏清人来疯地一个打挺,躺尸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不自觉得便哼起了那道顾大佬车里放的那道歌。 中间的时候,有低沉的男音加了进来,和着年轻人不大在调上的歌声里,像有一层软软的七彩泡泡飘在半空中,令人心中是涨得满满的快乐和欢愉。 “哎,远彬,你不是会拉手风琴吗?不来一段?”老铁抱着膀子站在一边,想走怕觉得太过突兀,便想助功。 “太好了,龙哥,我也学过笛子,咱们就在这里吃饭喝酒,弹琴吹笛子,好不好?”苏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握着顾远彬的手晃着,声音都带着脆。 “好,你们在这先准备着,我回去拿琴。”顾远彬笑着在苏清额头上点了一下,站起来,快步朝门外走去。 但刚铺好野餐布,摆好酒和菜,老铁的手机就响了,铁汉脸上现出一比羞赧,不好意思地朝两人道:“哎,美女有约,按原则,只能重色轻友了哈。” 在顾远彬理解的笑中和苏清不满意的抗议中,老铁走出大门,深深呼出一口气,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喃喃道:“这眼力劲,一辆车哪够?侄子,我这饥肠辘辘的,容易吗我。” 苏清在啃着一条烤ji腿,淡淡的黄油蹭到嘴角,正在倒酒的顾大佬瞥了他一眼,放下杯子,抽了条纸巾,轻轻地帮他擦着。 “不用,一会吃完了,我一块洗就行,来,咱们走一个。”苏清小嘴停不下地嚼着美味,一边端起了酒杯。 “真喝呀,不怕醉?”顾远彬把苏清杯中的酒倒出一半,又递给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酒逢知己千杯少,来,为了咱们的友谊,干杯。”苏清豪气地一扬头,跟大佬碰了一下,又问:“是要一次见底吗?” “不用,就咱俩,随意就行,抿一点,不好喝就不喝。”顾远彬端着洒杯,没喝,把年轻人明显不想喝却为了气氛不得不喝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 “没事,喝醉了不是还有龙哥吗,若龙哥也喝醉了,那咱们就幕天席地地睡在这里,如何?”苏清端着杯子,倒进口里一大半,豪气干云。 ☆、草地 “幕天席地?我还当真没体验过,不管了,喝吧,明天起不来就不去公司了。”顾远彬把一杯酒全部喝光,放下杯子,也拿起了一条烤ji腿。 “我在草原喝红酒,吃烤ji,好呀好浪漫......”苏清不在调上地又哼起来,这次顾远彬抱起了琴,配合地顺着他的调弹起来。 但苏清的歌并不长,他反复重了几遍后,举手做投降状:“龙哥,不行了,江朗才尽,我吹个笛子你听吧。” 顾远彬怀里的琴也没放下,挑眉道:“吹哪支曲子?我陪你。” “春江花月夜,会不?”苏清把手放在笛子的眼上,起了范。 顾远彬没吭声,优美的手指放在琴上,划出一串熟悉的旋律,然后停下,等着苏清先吹。 苏清的笛子是辅导班水平,本着不知者无畏的ji,ng神,他信心百倍地吹起了这首对自己来说非常熟悉的曲子。 好一会,顾远彬才和进来,并且不断调整着自己的节奏,好适应苏清那天马行空的曲风。 一曲春江奏成了气势磅礴的大江东去,苏清高调地吹完最后一个音符,得意地为两人的完美合奏伸了个大拇指。 在第三次干杯的时候,苏清还是没忍住,借着迅速升上来的酒意,单刀直入地问面前的大佬:“龙哥,你到底在暗恋谁,告诉我,我帮你呀。” 顾远彬愣了愣,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 面前的人少了平日里的优雅和从容,他就这么慵懒地坐在草地上,嘴角挂着清浅的笑,眼神中丝丝绕绕着,最里面是浓浓的期待,这种期待在自己的回视中渐渐变得灼热。 有什么东西好像重生击中了自己的心脏,苏清没来得及抓住它,一阵突发而至的困意袭来,他觉得脑袋如罐了两吨铅,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地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没敢睁眼,因为他超敏感地感觉告诉他,有一道炽热的目光一直在脸上逡巡。 他没动,继续保持着平稳的呼吸,有一个想法在心里像礼花一样绽开,他想求证它。 面前的少年长长的睫毛微动,很明显他已经醒了,按照平日里直爽的性格,他应该会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笑着说“龙哥早,我们真地睡在这啦。” 但他却反常地保持着平静,脸上还有一丝丝......期待? 做为财经杂志评价“像雪豹一样敏锐地抓住时机”的男人,顾远彬再次抓住了机会,他迅速俯身,吻上了年轻人鲜嫩如花瓣的唇。 他还在装睡,但平日里弹性十足的腰此刻变得僵硬,呼吸也渐渐变得紊乱。 顾远彬继续轻咬浅舔着早上比花瓣还甜美的唇,怀里的人没有反抗,这超出了他的预期,换了个角度,他继续从嘴角开始,深情地辗转缠绵。 “唔,龙,龙,哥?”终于快喘不过气的苏清,认识到了这是大佬知道了他已醒着,这是,明晃晃地,示爱? “我暗恋着的人,只有你才能帮到我,你说过要帮我的,对吗?”低沉的声音环绕在耳边,与平日里那道温暖的声音不同,大佬的声音如同裹挟早晨的露水,温润、浓郁、带着不可抑制的微微颤抖。 苏清还是处在满眼迷离的状态,答案很明晓了,但他却陷入了迷茫,两个男人能谈恋爱吗? 可自己这全身的颤栗又是怎么回事? 顾远彬看着小男生带着水雾的大眼睛,有点心疼,他伸出胳膊,把苏清抱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低声又温柔地说:“不要急着回复我,我等你,我已经等了你整整八年了,前七年在梦里,这一年在身边,已经很知足了。” 门外有汽车停放的声音,顾远彬拉起苏清,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吵哑着嗓子说:“在家好好休息,我先去公司处理事情,如果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苏清无意识地朝他点点头,看到顾远彬瞬间紧张的神色,忙又绽出一个笑,朝他挥了挥手。 身材修长优雅的男人披着一身阳光,健步朝大门外走去,苏清站在原地,怔怔在看着那道笔直的身影站在门口后,又转身朝这里望了好一会才离去。 苏清重新坐在了原地,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蒙在头上,这是顾远彬的,醒来时它盖在自己身上。 浓愈的海洋味香水包围了他,他犹如置身在这温暖春日的海边,周身激动地颤栗,但内心却是害怕的颤抖。 爱上一个男人,这是他以前从没想过的事情,但自己身体的反应和对顾远彬的依恋,却无时无刻不在表明,他确实爱上了一个男人。 他对女孩无感,即便苏小美那种漂亮女孩子压在他身上,他也没有丝毫反应,但顾远彬的靠近,却数次让自己激动不已。 “欢迎光临。”鹦鹉的叫声突兀地响起,苏清吓得一个弹跳站起来,然后懵懵地走向门口。 “您好,这是我家先生吩咐送来的早餐,趁热吃吧。”顾远彬家的菲佣还是跨着篮子,还是鞠着大躬,但苏清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原来,他一直都在花心思,而自己,神经一直大条到无视。 “谢谢。”苏清接过篮子,朝菲佣点头。 烤面包的香味、煎蛋的鲜味,芦笋的青涩味透过那层洁白的布,直冲鼻端,苏清提着篮子,坐到了那块草坪上,掏出手机,拍了个照,发给了顾远彬。 “小清,好吃吗?先掂巴点,中午回去给你做大餐。”信息秒回。 顾远彬直到坐进顶层巨大的椭圆型办公室里,心里还一阵阵的后怕,小男生那迷茫还有点害怕的目光让他心里发紧,他会接受这种感情吗,他会不会被吓跑,他喜欢自己吗? 他握着手机,紧张地自已窝在真皮座椅上,秘书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看透人□□帮的他们,已是第三次欲说还休了。 顾远彬知道,银行界的大能已经到了,投资的决议今天就是开会定下,这是两个月来自己一直动作的事情,成了,顾氏会腾飞。 但他却第一次感到心里七上八下,他没想着会在这个清晨表白,时机、地点没一个成熟,但,那比鲜花还诱人的面孔让他做了一次人生迄今为止最大的风险投资,如果败了,他的人生将毫无意义。 在路上的时候,他就吩咐自家厨艺最好的菲佣按平日教她的方法做了早餐送过去,然后,他紧张地盯着手机,等着她的反馈。 “只说了谢谢吗,表情怎么样?”顾远彬第一闪在帮工们面前急言历色。 “先生,他真的没有表情,就只说了俩字,他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菲佣的话如一把针,细细地周密地撒满了全心脏,让全身的血都差点冰凉。 “开什么会?不开了。”他朝第四次走进来的秘书吼道,看着吓到脸色发白的小姑娘,他摆摆手,无力道:“对不起,我身体很不舒服。” 手机无征兆地跳了一下,他拿眼角瞥了下,准备再有催促的消息他就关机,然后,他就看到了苏清发来的照片。 在飞快地回完消息后,他高声地叫着秘书:“快,安排会议召开,我马上就到。” 正在走廊上纠结着去通知会议取消会不会被大能们撕了的小秘书,撒开腿不顾形象地跑向在会议室。 会议上的投资黑马神采飞扬,两个小时的侃侃而谈说得数十位银行界大能频频点头,傲人的以往战绩更是底气,资本整合超出寻常的顺利,顾氏,得到了几近银行全部业界的青睐。 “如果不是英国的事情急着处理怕飞机误点,小弟肯定要与各位一醉方休,改日,必当设局,与诸兄共饮。”顾远彬站在会议室门口,优雅得体地挨个与大能们握手告别,身后的秘书把顾氏旗下的饭店、咖啡、茶馆贵宾卡一一奉上,把大能们搞得全身妥贴,对这位年轻但处事老到的掌门人刮目相看。 赶飞机去英国的大佬开着布兰迪,奔驰在回家做饭的路上,漂亮的跑车后座上,是自己去商场采购来的各种食材。 “小清。”院里没人,客厅餐厅没人,顾远彬提着大包小包放进厨房,快步走到二楼,没见着人,只有一个绿绿的东西在蠕动。 “小清......啊!”急得额头出了一层细汗的大佬忙着往苏清的卧室里闯,冷不丁那团绿色的东西却突然暴起,朝自己直直地扑来。 西装革履的大佬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露出来的一大截白腿,知道是有人穿着小时候的恐龙服吓自己,就坐在那一动一劝,一幅被吓坏了的样子。 做了坏事的大恐龙犹豫地走过来,刚想蹲下瞧瞧,小腿却被猛地抓住,整个人扑倒在大佬身上,灼热的气息撩拔在耳边:“又把我吓坏一次,要怎么负责,嗯?” “最后一次,龙哥,我不敢了,快放开,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滚下楼梯了。”苏清秒怂,举手投降。 看了眼身后的楼梯,顾远彬一手搂着苏清的腰,一手抓着扶手站起来,看了眼面前瞪着两只恐怖眼睛的恐龙头,伸手,猛地一扯,露出了年轻人红扑扑的面庞。 顾远彬全身压上前,逼着苏清后退,退无可退地到了墙角时,大佬伸出胳膊撑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人躲闪的眼,沙哑着嗓子问:“小清,怎么赔我,还没回答呢?” ☆、注资 大佬的气场陡然变得攻势十足,与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完全不同,灼热的呼吸引燃了两人间的空气,烫着了年轻人的面颊。 细碎的、缠绵的、呢喃的试探,清尝浅止在年轻人不自然发出的一声啊中变得不可控制,苏清只觉得自己要被压进了这面墙里。 “我饿了。”小年轻眼神迷离中,只想出这么个法子逃出这场炽热的短兵相接。 “好,我这就做饭,你要一起来吗?”顾远彬看着他,又依依不舍地啄了啄他的嘴角。 “我可以帮你洗菜。”苏清舔了舔有点麻的嘴唇,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 “不用了,在一边看着就行。”顾远彬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两人拉着手走下楼,进了厨房。 “哇,这么丰盛!”苏清在看到鲜活的三文鱼、澳洲大龙虾,直接拍起了手,两眼冒星星地站在一边,替大佬拿盘子递铲子的。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9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0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0节 “小清,吃完饭,咱们去工商局办一件事。”顾远彬熟练地腌制着鱼虾,笑着对旁边的小弟说。 “工商局?做什么?”苏清伸手戳着大龙虾,漫不经心地抬眼问。 “你伯伯不是希望你跟我学着做生意吗?我帮你成立一个影视公司,一切都是你的,我替你运作。”顾远彬把虾放进烤箱,开始做蔬菜沙拉。 “我今年赚了多少钱,龙哥?”苏清凑上来,帮着顾远彬摆盘子。 “那些钱,年底都发给你,公司的钱我来注资。”顾远彬侧头,看到几近贴过来的俊美容颜,心下微动,把脸向前靠了靠,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苏清看着大佬一幅不亲就不再干活的耍赖样,怔了怔,在顾远彬第二次指脸颊的时候,终于微红着脸,在那浅陷的眼窝处亲了亲。 “来,张口。”看到年轻人脸红到脖子,顾远彬用叉子夹起一块牛油果塞到苏清嘴里,又接着说:“小清胃口这么大,以后龙哥要抓紧赚钱了,不然养不起小家。” “小家?你要跟谁结婚?”年轻人对小家和结婚还有着最传统的理解。 “你说跟谁?”顾远彬不悦地挑眉,放下手中的盘,一把搂过年轻人的腰,在那沾满了奶油的嘴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龙哥,我们......真的可以吗?我有点害怕。”苏清从早上到现在,思想还处在即发现了新大陆的甜蜜,又有点跟思想中最深层的传统思想饶不过去,就像一个三好学生早恋了一样,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心虚,第六感觉也陡然立体起来,总感到事情不会很顺利。 “小清,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抱你吗?”顾远彬停下,认真地看着苏清的眼睛,像是在教堂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一样敬畏。 苏清看着面前深情快要溢出来的双眸,很快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两情相悦,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永远不会负了你,会爱你一生一世,也许,不止一生一世。” “好,给我时间。”面前人的眼眶有点发红,苏清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在外面是众人眼中的女强人,但在爸爸面前,总会为了一点小事情就哭。他心里有点难受,第六感敏锐地告诉他,这位顾先生,对自己的感情,远不止看到的这些。 鲜美的龙虾味扑鼻而来,顾远彬扭头,打开烤箱,取出烤龙虾,又剪了三文鱼,端着走向餐厅,脸上也恢复了从容,笑着说“来,先吃饭。” 四个份量十足的大菜,没过半个小时,被两人,严格来说是被苏清,扫得干干净净。 “我来洗盘子。”光吃不做,苏清很自觉地端着空盘子就往厨房走。 “不要动,这些让阿姨来做。你带上身份证,咱们先去工商局。”顾远彬制止的勤快的小年轻,掏出手机,给自家帮工打了电话,特意嘱咐来的时候不可动客厅的东西。 苏清放心地跑到楼上,取了身份证,和顾远彬一起来到工商局。走手续很顺利,顾远彬找了专业的公司跑手续,苏清只是在几份重要的文件和确认书上签字就行,不到一个小时,崭新的营业执照便到手了。 看到上面的数字,苏清不甘置信地问:“龙哥,你这么有钱?” “小家伙,这些,只是注册资金,龙哥还要给你的公司注资,那才是运作资金。”顾远彬脸上挂着清浅的笑,眉眼间却是踌躇满志。 “还是你控股吧,毕竟都是你的钱。”苏清翻着文件,眉头轻皱。 “有什么区别吗?小清,直播先别去了,一是准备一下期末考试 ,二是要拿个驾照,到时我给你定辆车。”顾远彬把苏清手中的文件收起来,拉着他走上车里。 “哎,下个月我大侄子还结婚,连来带回估摸着得三天时间。”苏清补充道。 “我陪你一起去。下个月事情应该不太多。”顾远彬发动了车子,直接奔上了市区通往公司的路。 “不用了,闹得很,你不会喜欢的。”苏清想到老家那有点恶俗的结婚习俗,觉得与顾远彬这种绅士派格格不入。 “到时再说。咱们先回公司,老铁在那,我处理一下公事,你跟他去跟那家运动品牌签一下代言合同。”顾远彬开车很快,十几分钟后,便停到了公司所在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直达顶层椭圆型的总裁办公室。 经过秘书处的时候,顾远彬不做停留,淡淡地吩咐道:“叫顾先生上来。” 一位美女立马站起身,朝老总微微鞠躬后,才迅速拔通了前台电话。 “怎么样?小清?”看到微微发愣的年轻人,顾远彬在他面前摇了摇手。 苏清还沉浸在大佬刚才冷酷的气场中没回过神来,他从没见过工作中的顾远彬,见他时,不是在直播中就是在休闲中。 “好大啊。”苏清忙环视一周,实话实说地评价道。 “坐,我给你叫杯饮料。”顾远彬转了一下自己气派的老板椅,正好停在苏清面前。 “不用了,不合适,我坐这就行。”苏清拔腿就走,直奔靠墙边的待客沙发。 顾远彬按下桌上的铃:“来杯蓝莓汁。” 老铁是和蓝莓汁一起到的,他端着杯子,径直走到苏清面前,很绅士地弯腰,板着脸恭敬道:“先生,您的蓝莓汁。” 苏清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皱眉朝老铁道:“哎哟,别这样,看得我肾疼。” “肾疼?这么厉害?年轻人也不知悠着点......”老铁转向顾远彬,挑了挑粗逛的眉。 “瞎说什么呢四叔,以为都跟你啊,谈恋爱只走肾不走心。”顾远彬挨着苏清坐下,伸手,示意这个为老不尊的四叔也坐下。 “怎么,叫我来是想跟我罢罢吗,就像那张生和崔莺莺好了,踢了牵红线的红娘?”老铁在对面坐下来,铁汉的脸,林黛玉式柔弱的腔调。 想到老铁平日里的风言风语,合着这大叔早就知道他侄子的心思,苏清后知后觉地指着老铁,连说了三个“不够意思。” “苏清,凭良心说,我怎么不够意思了?我像个老妈子似的,抛下我的一众前女友的再续前缘不顾,一头热情地为你们两个小年轻牵线搭桥,难道不是先他人之乐而乐的圣人吗?”老铁瞅着顾远彬,委屈意味明显,更希望他侄子能看到他的不易,把那辆车的税也给缴了。 “别赖在小清家里了,爷爷又给你买了一套三居室当我不知道?黄金地段租出去赚着大把的钱,自己不要脸皮地蹭到人家里,还委曲上了,你呀,就欺负小清单纯,今天第一件事,先从小清家搬出来,陪着小清把代言什么的弄好了,其余的税呀什么的,再考虑。”顾远彬轻松地倚在沙发上,三言两语把老铁的目的扒了出来。 “没事,住我那也行,反正房子大的很,我自己住着也单调。”苏清不在乎地说。 顾远彬不反驳小男友的话,只把目光凌厉地盯着老铁。 “别介,苏清,我正好想要搬走呢,哎,在你那,带个女人回去都不方便,太不方便了。”老铁在顾远彬的眼神逼视下,蛋疼地扯着谎,天知道他的最后一个前女友已经三年没联系了。 这牵扯到女人,苏清就不敢再留了,想起跟顾远彬亲密时那麻麻酥酥的感受,他可不敢耽误别人的快活。 “这个月的直播小清就不参加了,你陪着他只把那几个大牌的代言签了就行,今年下半年把ji,ng力放在大电影上,你去跟谢导联系,小清必须是主角,投资我负责全部。”顾远彬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膝盖,浅陷的眼睛半盍着,好像是边思考边发布命令,声音不急不徐,像在意态阑珊地指点江山。 苏清在一边拿眼偷偷瞥着顾大佬,这高冷的职场范为这个男人增添了一层高远,虽然就坐在旁边,但气质却让人自然地不敢太靠近。 老铁站起来,苏清一看,也站起来,顾远彬却握住了他的手,低声说:“不急,把果汁喝完。” 苏清转头,大佬脸上又恢复了在家时的一脸温暖宠溺,满眼深情地看着自己。 苏清仰头,把果汁一倒而空,朝顾远彬扬了扬,放到桌上,向门口走去。 “小清。”快到门口了,顾远彬的声音又传来。 ☆、吃饭时遇美女 苏清回头,看到顾远彬急步走过来,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轻声嘱咐道:“办完事到我这里,我们一起去吃饭。” 对吃饭不讲究的苏清表示在哪一样吃,就痛快地点点头,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这顾大佬选的地方,肯定与众不同。 “老铁,龙哥要帮你交什么税啊?”苏清坐进老铁的老爷车里,大大咧咧地自己系上安全带,偏着头问。 “老铁?不叫四叔?小家伙,怎么着这就关心起龙哥的钱袋子了?放心,我那点钱,比起他投到你公司的,九牛不及一毛,看在我像个老妈子般照顾你的份上,别小气啊。”老铁发动车子前,伸手,照着苏清的脑袋就戳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这中年大叔这野蛮范,是怎么跟人家谈恋爱的。 苏清捂着头,不满地说:“老铁,你这手劲,是练了铁砂掌吗?那些个前女友,是不是都是让你吓跑的?” 老铁发动了车子,挑挑浓眉,笑着说:“哎,苏清你就是好,大大咧咧的,什么也不计较,比那个什么表妹好多了。” “什么表妹?谁的表妹?”苏清扭头,看到老铁没来及伸回的舌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就一直盯着中年大叔,一幅不问出答案绝不罢休的样子。 老铁本来是口风太宽,不小心露出几个字眼,想到若闹到顾大佬那里,不但要多费不少口舌,到手的钱还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便组织语言,全力攻略身边单纯的年轻人。 “远彬的表妹,我姐家的孩子,谢氏企业的千金,我爹认下的准孙媳妇,谢瑶。不过你放心,你家龙哥的万千心思,都在你身上,就是十个谢瑶,也比不过你一根汗毛,把心放肚子里啊。对了,这些小事,在远彬面前,就没必要提了,提了他除了觉得闹心,实际上对他的决策一点影响也没有。” 苏清一大会没说话,头倚在靠座上闭着眼睛,搞得老铁以为年轻人伤心了,忙不迭地把车停在了路边。 “没事,龙哥这么优秀的人,有几个喜欢他的女孩子才正常,我有点困了,先休息会,到了你叫我。”苏清睁开眼,看着老铁投过来担心的目光,悠悠说道。 老铁松了一口气,就在刚发动车子时,身边的年轻人又悠悠来了一句:“我和龙哥的事,顾氏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知道?” 是呢,还是不是呢,老铁停止了启动车子,以中年人的油滑,思考着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知道了,只有你自己知道。走吧,我们去签合同。”看到爽快的中年人脸上那一瞬间的迟疑,苏清便知道了答案 。 老铁粗大的神经也感到了年轻人的不对,但一时又无从安慰,这个少年,在有些事上大大咧咧的,但总是在不经意间,敏锐地抓住一些点,准确地推算出当下的状况。 哎,交给情商通天的侄子吧,这实在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多说多错,接下来,老铁便专心开车,一直到了服装公司,陪着明显兴趣缺缺的年轻人走进大楼。 虽然到了两个人,但最终的决策却在顾氏高层的办公室里,老铁看着厚厚的一摞纸,果断地掏出手机,一张张地拍了照传难顾远彬,之后便在会议室里喝着大茶聊着大天,等着顾大佬把合同过关了,小年轻签上名字就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圈圈点点的改后版合同传了过来,服装老总戴上眼镜,又仔细地琢磨了一个多小时,再次用红笔圈出几点,让老铁给顾总传过去。 这次顾远彬回传地很快,表示圈出的部分必须按第一次修改版来,不然,即便取消合作,也不会签字。 服装老总看了眼心思根本就不在合同上的两人,觉得他们想签合同的意愿还不如那位看不着但ji,ng细如发的顾总强。 若年轻人表现出一点的志在必得,他都可以有把握按自己的节奏来,但这小年轻一幅无欲无求的样子,还真无从下手沟通。 “哎,我们是百年品牌了,顾总也是太小心了,他担心的问题,根本就不会出现嘛。”服装老总还在抱怨。 “既然不会出现,写上也无妨啊。”进屋后就极少说话的少年,猛不丁地说了一句,倒把大话说出口的服装老总堵了个哑口无言。 摇着头签完合同,服装老总看着老铁,若有所思地问:“顾总如此地重视苏清,接下来应该会有很多活动吧?我们看中的,可就是苏清身上巨大的年轻流量。” “按理,顾总是不会管到练习生的合同问题,但没办法,两人是邻居,父母又是世交,关系处得比亲兄弟还亲,放心吧,苏清是下部电影的大主角,曝光机会大得很。你呀,投资对了。”老铁站起来,板着一张铁汉脸,说出的每个字都让人莫名的信任。 “好,合作愉快。”服装老总朝苏清伸出了手。 “谢谢,合作愉快。”苏清也伸出了手。 “我把你送回公司,我要回你家拿铺盖卷喽。”老铁跟送到门口的服装老总告别,瞅了眼气压不太高的年轻人,没话找话道。 “真有地方住?”苏清抬头,看着老铁。 “有。老爷子给我弄了两套住房,租出去一套,另一套还空着,水电生活用具都齐全,进门就能生活,比你那个空房子还方便。放心吧。”老铁发动了车子,笑着说。 “晚餐愉快。”老铁看着走向电梯的年轻人,轻轻吹出一个口哨。 “谢谢,你路上慢点开。”苏清按下二十八层电梯,回头,朝老铁眨眨眼。 老铁站在原地一大会没动,想了想,还是拔通了顾远彬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挂了。”顾远彬看到走到门口的修长身影,迅速挂断了老铁的电话,从椅上了站起来,快步迎上来。 “累了吧?我点好了果汁和点心,你先掂巴点,十分钟后咱们出发。” “好。”苏清坐下,继续低气压,对桌子上的食物好像也没有胃口。 顾远彬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面前厚厚的文件上,以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在十分钟之内,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摁了铃叫秘书进来,又简单吩咐了几句,便转身取了外套,走过来披在苏清身上,拉着他一起走到电梯前。 “本来想带你吃料理的,刚才一个朋友突然来电话,说刚开了一家法式餐厅,咱们去捧个场?”顾远彬把头凑过来,歪头瞅着小男生。 “随便哪里都行,若回家的话,我可能就吃泡面了,在吃这方面,我没要求。”苏清稍稍偏头,与顾远彬的脸拉开点距离。 顾远彬扯扯嘴角,抬起头,在小男生头上胡乱抓了两把,没再说话。 直到走进餐厅,一阵甜蜜的木瓜香味扑面而来,看到迎面款款而来的美女,苏清才再次元神归位,身边顾远彬那句“谢瑶”更是让他一双眼睛瞬间瞪圆。 高挑优雅的女子,大波浪的黑发衬着娇小的脸蛋,水灵灵的大眼眼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看着顾远彬,然后,顺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一双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哟,表哥,这位小帅哥看着面熟,是哪位新晋明星吗?”声音软糯好听,美女微微歪着头,显得即亲切又典雅。 和顾远彬真地好配啊,苏清心里竟然第一时间涌上这个想法。但身边响起的一道低沉温和的声音却在瞬间把自己的这点想法击个粉碎。 “这是我的男朋友,苏清。” 苏清震惊地看着他,谢瑶也张着小嘴,眼睛瞪得老圆,好像宁肯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这是面前这人说出的话。 顾远彬说完,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笑着,看着苏清。 “要不,里面请吧。”谢瑶毕竟是见过商场世面,也出外留过学的女子,很快便调整成此间老板的态度,笑着朝丙人伸手邀请道。 轻柔浪漫的音乐无处不在,雅致的水晶吊灯,淡蓝调的地毯,浅白橡木的桌椅,复古典金的壁炉,充满法国南部风情的油画...... “来两份鹅肝酱,两份烟熏三文鱼,再来两份ru酪沙拉,一份青豆浓汤,嗯,先尝尝你这边的厨艺,不够再加。”顾远彬在踏进门槛前,就把菜点好了。 “噢,小清,要不要尝尝谢瑶调的ji尾酒,来点淡的,百合味的行不行?”顾远彬侧头,满眼笑意地看向苏清。 “随便吧,龙哥你开车不能喝的话,我也不喝了,咱们吃饭就行。”苏清走到桌前坐下,实在受不了谢瑶美女在自己身上看了几百遍的目光 。 “对了,谢瑶比你还大三岁,你喊他姐就行。”顾远彬把手揣兜里,看着谢瑶的目光,转头走到苏清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 “姐,你好。”苏清站起来,礼貌地朝谢瑶鞠躬。 “啊?好,这个,你们先坐,我去看看菜。”被叫姐的谢瑶好像才从震惊中再次被震回来,抬头看着面前一对帅哥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失态地说了几个字,就匆匆走了出去。 “龙哥,她喜欢你。”苏清看着那道有点惊慌的背影,下了论断。 ☆、秋千上 “可我喜欢的是你,不要给没有意向的人留有希望,这是最好的办法。再说,谢瑶从没跟我说过她喜欢我,这都是大人间的玩笑话,说开了,对她对我都好。”顾远彬替苏清布好白巾盘碟,才转到对面坐下,说话的时候,直视着苏清的眼睛,目光沉着坚定。 苏清在跟他的目光对视中败下阵来,便不吭声,手中转着面前的一个水晶杯子,就像小时候转着笔一样。 穿着休闲西装的侍应生端着菜上来,彬彬有礼,面带微笑。 “谢谢,看品相不错。”顾远彬朝侍应生点点头,把一整盘鹅肝酱放到他苏清面前,笑道:“尝尝。” 苏清几叉子吃光了那盘价值不菲的菜,评价了两个字“不错。” “明天还得麻烦你件事,小清。”顾远彬舀了一小勺青豆汤放进嘴里,像喝红酒似地品了品,点点头。 “这么客气干嘛?”苏清低着头,嘴里塞着三文鱼,口齿不太清。 “营业地址你也看到了,离顾氏不太远。明天我送你过去,那是新房子,你大体把把大方向,喜欢什么风格的办公桌,让老铁带你去置办,下午我有空,再过去跟你一起弄。”顾远彬小口喝着青豆汤,语气也很轻松。 “我的风格?怕龙哥到时可能看不上。”苏清数着自己见过的办公室,还没有一家比顾大佬的ji,ng致和洋气。 “你是公司老总,肯定比我待的时间要多,再说,我一个你手底下打工的,哪敢提什么多余的意见。”顾远彬把自己那盘三文鱼推过来,笑着说。 “那可不行,哪有带资打工的?我也就是挂挂名,幕后老板,还是龙哥上。”苏清又把三文鱼推了回去,示意自己吃饱了。 一直到结账,谢瑶也没出现,但苏清隐隐觉得,事情决不可能这样简单了事。 事实证明,他的第六感再次发挥了无与伦比的准确度。刚到家门口,安全带还没解开,顾远彬的手机便响了,里边传来一声威严低沉的声音:“远彬,到爷爷这里来一趟。” “小清,你先回家,我去去就来,等着我,我还有事情跟你说。”顾远彬在手机里应下,神情中没见一丝慌张,相反,还大有种大战之前的兴奋。 “没事吗?”苏清走下车,扶着车门,再次确认。 学着平日里苏清吹口哨的样子,顾远彬噘起嘴巴,朝年轻人吹了个口哨,看到苏清微微愣在那里,又学着他粉丝的样子,举起右手,捏了个心。 “路上慢点。”看到大佬还有心情各种撩,苏清收起担心的目光,直起身,把门合上,站在一边看着顾远彬卖弄地把车转了个小漂移,才急驰而去。 “去见太上皇了?”老铁提着他那个破包,晃着两个膀子从大门里走出来。 “咦,你还在这呢老铁。”苏清迎上去,有点小惊喜。 “不知道你家有几把钥匙,万一只有一把,我拿走了你怎么进来?”老铁啪地一扔,一串东西便扔到了苏清手里。 “再住一晚吧,不急。”苏清笑着挽留。 “别介,别耽误我和前女友浪漫,今晚我要回去弄个烛光晚餐,瞧这时间,这蜡烛还没影呢,得快走了,明天见啊。”老铁脚步匆匆,好像真有事似地,走向停在暗处的老爷车。 苏清摆了摆手,走进院子,回二楼冲了个澡,便把自己摔倒在大床上,颇有兴味地做起一套题。 看大佬临走时的神情,事情应该可以在半个小时内解决,但实际用的时间要比预想的多很多,时钟指向十一点的时候,顾远彬还没回来,虽然其间发过几次轻松的短信,但那几个字的短句子却让苏清敏感的心又重重吊起。 他把做完的那套题放起来,转身在拿第二套的时候,一阵心烦意乱突袭而至,他把那套题放下,穿着拖鞋,漫无目的地来到院子,在草坪中走了几圈后,最后,还是来到了大门口。 仲夏的夜色很绵长,远处点点的路灯闪出惨淡的光,几只野猫顺着他家的花棚,几个蹦跳,落到院子里。 老黑和大黄后知后觉地叫了两声,然后前腿一跪,倒下便睡。 苏清体验着这静谧的夜色,无目的地向前走,高大的法国梧桐直立两边,远处人工湖上升腾着片片白雾。 他看到湖边有个藤制的秋千,便坐上去,用脚支着地,轻轻地摇动着,没上没下,没左没右,一如此刻自己的心情。 一束车灯光由远及近,瞬间而至,听到低沉的汽车停放声,苏清回头,看到是顾远彬那辆蓝色的布加迪,刚想喊声“龙哥。”却见一道人影直直s,he进院子里,片刻,又狂奔而出,顺着梧桐大道,着急地喊着“苏清。” “龙哥,我在这里。”苏清站起来,喊住快略过自己的顾远彬。 顾远彬猛地停住,一个跳跃跨过宽大的花草栅栏,裹挟着凉凉的夜色和掩饰不住的紧张,一个猛扑,重新把苏清按倒在藤制秋千上,灼热的嘴唇紧跟而下,疯狂地吮吸着面前让自己以为要失去的唇。 “怎么了,龙哥?”好不容易才得到喘息的时机,苏清把屁股挪了挪,让双臂都有点颤抖的大佬坐下。 “怎么没拿手机就出来了?我打电话没人接,以为你这边出了什么事。小清,你试试我的心脏,还在不在?”顾远彬搂住年轻人的腰,握着他的手,按到了胸口上。 “嗯,跳如擂鼓,快要跑出来了,有点危险,不宜再做冲动的事。”苏清从那发烫的胸口拿下手,把腿撑到地上,让秋千摆动起来。 缓慢的摇动,让两人间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苏清转头,看着顾远彬也在努力地用腿撑着地,便笑着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顾远彬把额头抵在苏清的脑门上,喃喃地问:“小清,如果龙哥从头开始打拼,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那更好,我可以带你去探险,满世界的穷游,放心,即便烤一只小田蛙,咱们也一人一条腿。”苏清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用额头使劲地碰了一下顾远彬的,笑着说。 顾远彬摸着被碰得生疼的脑门,满腔的担心被小男友的调皮和洒脱碰得烟消云散,他宠溺地伸手弹了弹那个硬脑门说:“没那么严重,虽然没有顾氏那样的大船,但龙哥个人的家底也足够做一艘坚实的小船,在商海里也是能搅起风浪的,养个小家还不成问题。” “你爷爷不同意咱们的事?”苏清还是没忍住,直接了当地问。 “不是爷爷,是姑姑。她是顾家放在掌心上的女儿,是唯一一个有权力能对总裁提出罢免的人,她持有的股份,比我爸爸和几个叔叔都要多。小清,你说得对,谢瑶确实喜欢我,我,伤害了姑姑一家的骄傲了,即便姑姑说行驶权力的是句气话,我也想离开了。”顾远彬揉着苏清的头发,语气中一片释然。 “从总裁变小老板,值得吗?”苏清转头,认真地看着顾远彬。 “你看龙哥觉得值不值得?”顾远彬猛地撑地走出几步,秋千便高高地飘荡起来。 看到笑得爽朗的在大佬,苏清觉得他简直不像是个快失业的人,倒像是个中了亿万彩票的穷鬼。 “对了,龙哥,你不是说回来有事跟我说嘛?什么事?”苏清在一阵困意升上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头问。 “小清,晚安。”顾远彬咬着耳朵,喃喃道。 苏清从秋千上跳下,叉着腰不满道:“就这?” 顾远彬看着他,眸色深深。 “这个,龙哥,晚安,明天见。”自从有了身体上的接触后,苏清对大佬的心思秒懂,也就反应极快地做出拒绝,并低声嘟哝了一句“都没正式求婚呢。” “想哪去了,年轻人。在过19岁生日前,不要想着从我这里得到更多啊。”顾大佬很耍赖地把自己的心思强加到别人身上,还特意走过来,俯身,给出一个缠绵悠长的吻,然后满脸戏谑道:“就到这儿,不能再多了。” 苏清虽然平日里爱怼个人,但毕竟是情窦初开,在预谋良久的大佬面前,无论从嘴上还是经验上都难以抵抗,羞恼之下,伸出拳头便要捶向大佬胸膛。 但顾远彬身法却相当灵活,在拳头未到之前,一个跳跃,从花草栅栏上飞掠而过,走到车前,才回头大声说:“小清,你先走,看到你的灯亮起来,我再走。明早一起跑步啊。” 苏清也学着他的样子,跳过栅栏,径直跑回家里,一气到了二楼,扭亮了卧室的灯。 门外响起了汽车的发动声。 但第二天五点起床的苏清,却看到了顾远彬在清晨四点的留言“小清,抱歉,我妈妈这边有急事,赶飞机,不能和你一起锻炼了,等我回来。” 苏清放下手机,那种七上八下的情绪又袭上心头,顾妈妈可是龙哥最在乎的人,她若也对两人的事情不同意的话,那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 他草草洗了脸,便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衫,跑向了西山那条小路,到山顶的时候,一个ji,ng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那,微笑着看向他。 ☆、顾氏老爷子 老人穿着宽大的丝绸白褂,黑色亚麻裤,脸上一个汗珠也没有,背着手站在那,赏山景。 苏清停下,朝老人点点头,准备从一边跑过去。 “苏清?”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苏清怔住,这个声音,从顾远彬的电话里传出过,就在昨天晚上。 “爷爷好。”苏清看着老人,站着没动,一双纯净的黑眼睛看着他,因为实在搞不懂这位威名远扬顾氏第一代掌门人,大清早地把自己截在这里,是想表达几个意思。 “跑了这一脑门的汗,坐下,歇会吧。”看着年轻人干净的面庞和纯真的双眸,老人开口,声音柔和了很多。 “好。”苏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起坐到路旁的大青石上。 “你和远彬的事,昨晚我听到后,感到极度震惊。对了,你认识我吗?先介绍一下,我叫顾鹏,远彬的爷爷。”顾鹏坐在那,虽瘦,但气势十足,商海打拼半生的余威在举手投足中溢出点点就很唬人了。 苏清看着他,点点头,又叫了声“爷爷好。”便再没了下文。 顾鹏看着年轻人的眼睛,觉得一肚子丰富的人生课竟然难以开头,这个小男生,天真爽直,眼神清明,一点也不是那种攀着别人的大腿向上爬的人,这让他准备的黑话白话统统成了无用武之地的废话,在沉默了一大会后,终于还是豁出去老脸,开了口。 “小清啊,我知道事情并非起于你,但你是知道的,以我那暴脾气女儿口不择言说出的话,以远彬的自尊 ,他注定是要离开顾氏的。”顾鹏说到这里,眼睛向下看,语气中竟然带了点落莫。 “顾氏是我一手从一家不足百人的公司做大的,以前是趁着形势,投资房地产,积累了第一桶财富。但我心里明白,如今的顾氏若还按以前的家族式管理,是不能再上前一步的,远彬眼光远,格局大,能力强,上任这三年来,大刀阔斧,让处在瓶颈期的顾氏再次腾飞。若他执意离去,顾氏这艘大船就缺了舵手和灵魂,这,对一家庞大的企来来说,是灾难性的。” 苏清静静地听着,看到老人看过来,就眨眨眼睛,表明自己确实有在听。 “你对此事怎么看?”但顾鹏明显不会放过他,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发问。 “我不太懂,不过,顾氏离了龙哥应该也可以吧?现在不是有专业的经理人吗?”苏清最终还是没忍住,对老爷子提出的没了顾远彬顾氏好像就要毁灭的观点礼貌地表达了不敢苟同。 “龙哥?你是在叫远彬吗?听起来有点像黑社会呀,哈哈,年轻人,真会玩。”老爷子却没理会他自己以为颇具见地的观点,转而对称呼的事感起兴趣来。 “龙哥的母亲......没事吧?”苏清看到老爷子一幅有备而来的样子,心想顾远彬的家事,他大概率地会知道。 “啊?我不知道呀,远彬的母亲怎么了?他现在是去了英国吗?”老爷子ji,ng光四s,he的眼睛愣要装清纯,还来了个三连击的反问。 “是去英国了,今早上四点多走的。”苏清看着顾鹏,嘴角不自觉地爬上一丝笑意。 这老头,还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老头却嘭地跳起来,急得兰花指都伸出来了,指着苏清问:“你,你们住在一起了?” 苏清笑着看着老爷子的兰花指,起先摇摇头,后来又恶作剧的点点头。 “远彬这不是胡闹吗?小清,好好工作、上学,这事,你、你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啊。”老爷子眼神躲闪,口不择言。 这老爷子,为了亲闺女,瞧把亲孙子编排的,苏清笑着,继续摇着头。 看到年轻人虽然长得单纯,但处起事来却一根筋得紧,顾鹏重新坐下,手放在膝盖上敲打着,半天没说话。 还真是亲祖孙俩,这思考时的动作,都一样。 “爷爷,您先坐会,我打套太极。”看到顾鹏老半天没吱声,后来直接眯着眼看起了朝阳,苏清站起来,打算结束这场对话。 “噢,你请便。”顾鹏好像突然才记起身边还有个人似的,伸手爽朗地说道。 老年人坐在石头上看着,年轻人在大树下行云流水地打着太极,景象稍有点诡异。 收起最后一个招式,苏清活动了下脖子,走到顾鹏身边,客气道:“爷爷,我要回家了,您要不去我家做会?” “好啊。”顾鹏立马应下,有点等在这里好久了的意思 。 老爷子虽年过花甲,身体却好的很,三公里的路,没一会,一老一少便到了,到了苏清家门口,顾鹏眯着眼睛,思虑片刻,看着苏清问:“你父亲是苏云仲?” “是的,是我爸爸。爷爷,您认识我爸爸是吗?”苏清停住,看着老爷子的脸上一片唏嘘。 顾鹏拍了拍苏清的肩膀,面色沉重地说:“知道,当时的青年才俊,可惜啊,天妒英才。” “no烟no熬夜。”头顶上猛然响起鹦鹉的叫声,两只老鸟大概看到这个跟他孙子长得比较像,自作主张地一起提醒着了。 顾鹏猛地停住,看了眼苏清,便明白这是两个人间的相互关心,他低头想了一会,站住,对着苏清说:“小清,我就不进去了。远彬回来时,麻烦你帮我劝劝他,我尊重他的感情选择,也请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放任顾氏不管,至少在我有生之年,老头我还不想看到走下坡落的顾氏,拜托了。” “别,爷爷,我跟龙哥转达一下您的意思便是,您怎么回去,要不要我打电话给四叔,让他来接您。”看到老爷子竟然朝自己鞠躬,苏清吓得连忙把身子弯得比他还低,又殷勤地掏出手机,想帮老人叫车。 “不用,我的司机就在大门口。年轻人,你忙吧。”顾鹏笑着,大步朝前走去。 收到顾远彬的消息时,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只是说了自己母亲没事,后天便可以回来。 苏清收到信息后,熬了一夜沉沉的眼皮垂下,坐在摇摇椅上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睡了吃,吃了做题,顾远彬到的时候,苏清正埋头在一套试题里。 “想我了没?”呢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清猛地一歪头,灼热的两片唇便对上了自己的,有力的臂膀环绕过来,摇摇椅疯狂了...... “阿姨怎么样了?”在摇摇椅散架前,苏清拽着大佬的领带坐了起来,问了这两天来心底一直担心的问题。 顾远彬弯着腰,手从裤兜里掏了下,一个ji,ng致复古的小盒子像魔术变出来般地出现在苏清面前。 “妈妈托我带给你的礼物,她希望你能尽快成为她真的亲小儿子。”顾远彬按了盒子角的金色暗纽,一对镌刻着古老图腾纹路的黄金戒指惊艳了苏清的目光 。 “谢谢阿姨,龙哥,你要帮我带上吗?”苏清有点紧张,黑黑的大眼睛里水汽氤氲。 “不急,等你过完生日再说,按我的情况,那天过后,你的生活会有大的改变,我也不知道你对我会不会有所改变,但,我等你的宣判。”顾远彬收起盒子,走到苏清的床前,塞到他的枕头底下。 苏清一脸迷茫地看着他,想起他说过的梦,难道,自己在19岁以后,也会噩梦缠身吗? 但噩梦很快便来了,几乎无可征兆地,网上铺天盖地地重新对他和苏小美的事又老调重弹,各大娱乐roushuwu.一改往常小心翼翼的态度,几乎就差指着鼻子下了论断:你,苏清,就是和小美女恋爱了。 两家粉丝的骂战从开始的火爆,很快陷入了车轮战,两家都觉得对方在磁瓷,各自觉着满眼宠爱看着成长起来的自家偶像,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他妈的被猪拱了。 而与此同时,a市交际圈里也不知从哪起源的一股八卦以撩原之势迅速传开,谢家的大小姐与顾氏的掌门人,青梅竹马,好事将近。 而顾老爷子似是而非的态度又强有力地佐证了这种说法,顾廷儒这个平日爹不像爹的富二代,此时倒装足了好父亲的样子,四处接受交好的花花公子们的恭维,嘴里谦虚地说着“小孩子彼此喜欢,没办法。” 这可不是没办法的事,这两个人结婚,那绝对是强强联合,不说谢瑶母亲在顾氏的股份,就她父亲那宠女狂魔,拿整个谢氏做她的陪嫁的事,都能做出来。 但众人口中的准新郎此刻坐在他椭圆型的办公桌前,在听完秘书的汇报后,把手中的笔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那个从小便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哥哥的小女孩,在大人面前柔弱典雅地像朵白莲花的小表妹,竟然会是这两场舆论狂欢的幕后人,这超出了顾远彬的预料 ,也让他陷入有点有力没地方打的境地。 在明白了别人的拒绝,特别是看到了别人有了恋人的情况下,还能如此行事,可见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目的便是不计后果的拆分自己和苏清,然后,靠家族间纠缠不休的利益,给两人来桩交易婚姻。 顾远彬眯着眼,修长的手不紧不慢地敲打着膝盖,这个谢瑶,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小女孩身上甜甜的木瓜味道,让他觉得如同自己的妹妹,有时,对她比对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顾鑫还要亲。 小女孩从小时候的灵气可爱变得越来越妩媚的时候,他就渐渐远离了她,倒不是考虑什么男女有别,而是他在那一年,遇到了那个穿着一身恐龙服的小男孩。 大大的、黑亮的眸子,粉色的肌肤,像一个漂亮的瓷娃娃那样调皮地眨着眼叫着哥哥...... 有什么重重地击中了心脏,好像自己生到这世间来,只要听到那一声哥哥,便知足了,只要陪着他一起长大,就知足了。 ☆、神秘的爆料人 “妹妹就是妹妹,情人就是情人,不容混淆。”喃喃地给此事下了结论后,细长的手指停止了敲打膝盖,而是伸向了快要落满尘土的烟盒,从里面夹出一去烟,点上,眯着烟吐出一个青色的烟圈。 在抽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在低头看到小男生清纯的头像时,夹着烟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地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又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才划开手机。 “我煮了方便面,来吃吗,龙哥?”图片是两桶方便片摆在厨房的台上。 顾远彬皱眉,当即就把电话拔了过去:“小清,张姨没给你送饭吗?是不喜欢吃她做的吗?如果不想吃,我回去给你做,怎么能吃方便面呢,这几天可要考试的,营养可跟不上。你先别吃,我十分钟后回去。” 在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顾远彬已经坐电梯到了车子旁边,他系上安全带,快速地发动了车子。 刚转到车道上,一个高挑的人影从暗处闪出来,拦在了路中间。 “谢瑶?”顾远彬一个急刹,在离她不到半米处停了下来,摇下窗户,皱眉看着她,一时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也就不知道如何跟面前的女孩说。 但谢瑶却笑吟吟地走过来,亲昵地趴在他的车窗上,头大幅度地伸过来,调皮地伸了伸舌头,朝生理性躲开的男人说:“表哥,没事,我过来就是想解释一下,我做得过份了,嘻嘻,这两天大概是被恶鬼附身了,竟鬼使神差地就做了那么件混帐事,我......”看到顾远彬发怔的空,迅速俯身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说:“对不起。” 然后,还没来得及顾远彬做出什么反应,女孩便迅速起身,踏着红色的高跟鞋,小跑着钻进了密密麻麻的车库里。 凡事反常即为妖,这个小表妹,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古灵ji,ng怪,长大后虽然面上端庄得体,但一个人骨子里的性格,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顾远彬有点烦地在谢瑶触过的耳朵上打了一下,看了看时间,来不及考虑多了,又飞速地发动了车子。 停在大门口时,顾远彬看了下手表,自信的笑笑,虽然有小事情耽搁了,但还是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了家,一会得好好索要下奖励。 大步流星地走到厨房,扑鼻而来的方便面味道让他不禁蹙眉,他喊了声“小清”便快步走进厨房。 小男生正有下无下地抄弄着锅里的方便面,一旁的手机还在滴滴不停地叫着。 “小清,怎么不接电话?”顾远彬边说边拿起了苏清的手机,然后,全身便僵在那里,手里举着的手机,如同举着一个定时炸/弹。 红色的高跟鞋,妖娆的腰身,俏皮地弯曲着的大白腿,两个头亲密地抵在一起。 耳鬓厮磨。 这幅角度逼真的亲吻图,活生生地说明了一个问题,自己这个渣男,在与小男生约会的路上,还趁空跟美女,啊不,谣传的未婚妻,在车库里来了个激情热吻? 锅里的水哗哗开着,方便面已经粘得不像样子了,苏清还在那里有下无下的搅着,平日里黑亮的眸子垂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小清,谢瑶来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周围有狗仔在偷拍,小清,别弄了,我给你重新做,好吗?”顾远彬抓住苏清的手,声音急得都有点干哑。 “龙哥,我还是想吃方便面。”苏清抽出手,抬起眼睛,直直地盯着顾远彬。 “好,光吃方面便没有营养的,我给你加点油麦菜,再加点笋片,再来点r_ou_丁和鲜蛋,好不好?”顾远彬动作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几样东西,就要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不,龙哥,我就要吃简单的方便面。”苏清垂下眸子,声音有点沉闷。 “小清。”顾远彬听出了小男生的不高兴,他有点手足无措,若是苏清大声抗议,或者满不在乎,他都可以有办法解释,但这种隐晦的态度,却恰恰说明此事小男生放到心里了。 顾远彬把东西重新放进冰箱,又换了口锅,加了清水,水开后,只煮那两桶方便面。 “龙哥,是不是我就像这种方便面,简单无料,毫无营养可言?”苏清看着顾远彬一声不吭按自己的要求地煮面,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闷,他需要问出来,不然,他的心会像那口高压锅一样,会炸掉。 顾远彬扯了扯嘴角,好,终于说出来了,这要比闷在心里要好的多,他把面下到滚开的水里,走过来,抱住了苏清。 “不,你比方便面还简单,就像水,就像盐,就像空气......”看到苏清抬头惊讶地看向他,顾远彬笑着啄了啄他的嘴角,接着说:“但我离了油麦菜和r_ou_丁ji蛋能活,离了空气和水,一刻也活不了。” 苏清眼圈发红,怔怔地看着他。 “小清,就在刚刚,我坚定了一个想法,我要离开顾氏,离开a市,只有我们两个,创业也好,穷游天下也好,关健的关健,只有我们两个。” “不考虑爷爷了?还有,还有你那个青梅?”苏清眼中蒸腾着水汽,这让黑亮的眼睛犹如星辰般灿烂。 顾远彬咽了口唾沫,最终没忍住那双清纯的眸子的诱惑,呼吸急促地把小男生压倒在厨房的灶台上。 方便面又粘了,比上次还严重。 在重新煮第三锅时,苏清从冰箱里把洗好的加料拿出来,朝顾远彬挥了挥,笑着说:“龙哥,还是加了料子好吃,清水面一次还行,多了,可真的营养不良喽。” 顾远彬接过来细细地切碎了加上,又把蛋打上,才抬头,伸手戳了下苏清的脑门,事后清算道:“有人可不止是单纯的空气,还时不时地变成七色彩虹迷乱我的眼呢。” 听到大佬夸自己有内涵有样貌,年轻人立马便恢复了爽朗,他又恢复了小弟的派头,甜甜地转在顾远彬身边,殷勤地帮着递碗。 “小清,这几天你中午对付着吃点张姨做的菜,晚上和早上我来做,争取在你考完试后,我这边也能弄完交接好,咱们先去参加你侄子的婚礼,然后准备大电影的事。”顾远彬从厨房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走出来,放到苏清面前。 “真要辞职呀?不后悔?”苏清拿起叉子,一下子叉起两块水果,伸过来塞到大佬嘴里。 “为你做的任何事,我都不后悔,嗯,这水果沙拉谁做的,太好吃了,再来两块。”顾远彬挑眉,一口吞掉两块水果后,还开了绅士的笑话,狠狠地吹了一波自己的手艺。 结果,两人你一块我一块,把一盘水果沙拉吃得蜜里调油。 两场舆论的结束以两位当事人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声明结束,苏清和顾远彬在同一个时间,转发了一则八卦两人的娱乐大号,并评价了两个字“假的。” 绅士的顾大佬没考虑女孩的面子,苏清更是想不到这么远,但这大晚上的同时转发,还是勾起了娱乐多年的记者们灵敏的嗅觉。 闻到了基情的味道。 于是,被恋爱被订婚的舆论风波刚刚落下,另一段感情又被浓墨重彩的推理出来。 而推理的重要论据,就是苏清在初选时,顾大佬做在台下深情满满地盯着他看了全程。 这段视频一挖出来,便被乐见其成的粉丝们做成了无数的动图,刹那间,这张基情满满的动图,便超过之前经不起推敲的绯闻,以过亿的点击量,迅速爆了当天的热搜。 两位当事人的沉默更被视为默认,越来越多的两人同框被挖出,无一例外的,顾大佬看苏清的目光,永远那么深情。 后来,又有知情人跑出来爆料,说两人从小就认识,是邻居,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这位爆料人很神秘,说话也遮遮掩掩的,只提供碎片化的时间和地点线,其余的,需要记者和网友们自己去验证。 这种亲自参与破案的期待感让网友们如同打了ji血 ,经过一眠不休的几昼夜的讨论、分析、对比,最终确定。 这两人,真的有基情,而且,时间还不短了。 因为,根据爆料人提供的信息,在苏清直播期间,顾大佬的行程与之是重合的,还有可能,是提前去蹲点,就为了在那次剧情中,参演个角色,与自己看上的情人有个亲密接触。 比如,百鬼山直播时那个绿鬼,经过爆料人提供的顾大佬的身高体重三围,经过粉丝中专业人员的比对,千真万确,是同一个人。 那么,这只绿鬼在花田里摆出“苏清”两个字,那可实在是明晃晃地耐人寻味了。 还有,在三青山时,苏清在过那个窄山洞时,出来时一幅四处找人的神情,明显顾大佬就藏身在此,保护着苏清走出来,然后,英雄做事不留名,其实是留后手,给追求的小男友一个念想。 这花间高手啊。 更有过份的,在古村探秘那集,顾大佬扮成大师兄的样子,看起来两个亲密的很了,说不定那时就在一起了,不然,那孤男寡男地在黑山上共渡一夜,又怎么解释?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0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1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1节 ☆、大佬又在抽烟 老铁揉揉发酸的老腰,使劲瞪瞪要发花的双眼,长长地叹出一口老气。 这又是当爆料人,又是当粉丝中专业人才的领头人,这不是要把人生生逼成双重人格吗? 这两人,大大方方的柜了不就得了,非要考虑什么他老伯他爷爷的,两人倒是逍遥了,可把老叔累成老狗了好不好。 “叮..”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响起,老铁瞪了手机一眼,低声咕哝着若再来指示,他就要罢工给小子你看。 但中年人很快就打脸了,在看到手机上的数字时,老铁立马就把电话拔过去了,语气很狗腿子地问:“远彬,老叔都替你搞定了,瞧你客气地,缴完税就行了,还转什么钱呀?太见外了不是,叔侄子都是亲的,放心,再有这种活,都交给老叔,保准给你弄得妥妥地啊。” “小四跟着瞎凑什么热闹?老不老,少不少的,都胡闹。”顾老爷子一身笔挺的西装,打着一条大红的领带,坐在已经离开三年的主位上,高声大嗓的,愣是把会议室的气氛带到了打江山时的人吼马鸣中。 顾家的老掌门和小掌门同时出现在高层会议上,除了交接那天,这三年来还是第一次,在没弄明白老爷俩在唱哪一出时,众高层们理智地保持了沉默,所以,在老掌门朝小掌门发过一次飙后,会议室陷入了沉默,气氛变得又丧又压抑。 对老爷子的发飙,顾远彬保持着不同意,不反驳,不理会的原则,坚持对爷爷扔过来的辞职报告连看不看。 老爷子瞅了一圈高层,干咳了几声,在对上众人不解又迷茫的目光时,瞪着眼珠子,使劲地朝低着头的顾远彬方向瞟。 众高层在老爷子快要滚出来的眼珠子前,终于深刻体会到了他的委屈巴巴的暗示,一阵齐唰唰地干咳后,由一人强攻改成群攻,一个个声情并茂,引经论典,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劝这位财经界最有冲击力的黑马留在顾氏,最后劝着劝着,倒真劝出了真情实感。 不说别的,自这位小顾总上位以来,各位的年底分红可是r_ou_眼可见的水涨船高,没办法,效益翻番,公司氛围也由家族式的混沌不清转为权责清晰的资权分离,这让员工处理起事情来不再费尽ji,ng力地考虑谁是谁的人,也就有了更大的热情放在工作上,业绩高了,就是底层的员工,也是大盆满了,小碗里也往外溢。 几位女强人还眼眶发红,声音哽咽,不说别的,这位小顾总,对女性的人性话,可比他爷爷强了不知多少倍。 “谢谢诸位的好意,也谢谢诸位三年多来的配合,我已经决定了,谢谢。”顾远彬油盐不进,说完,站起来,朝大家和老爷子分别鞠躬,留下那张辞职书和一屋凌乱的人,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没过一刻,几位副总的邮箱便传来了顾总的工作交待明细,细致的每条每款保证了顾氏即便在没有掌门人的情况下,按目前的路子,也能在一年内保持良性发展。 顾鹏最终疲惫地结束了会议,他低估了那个叫z_u_o爱情的玩意,那个他一辈子都没放在眼里的东西。 顾远彬开着他的布兰迪,等在苏清学校的大门口。这是最后一天考试,他要接着苏清,去一趟他的老家,得到他家人的同意和祝福。 颀长的身影迅速跑过来,拉开车门坐下,满脸兴奋地问:“龙哥,猜猜,我考得怎么样?” “依你的智商 ,就算时间有欠缺,但总归能及格吧?”顾远彬伸手,轻轻揉着年轻人的眉头。 “满分。我对答案了,没问题。”苏清摁住揉搓着自己额头的手,两只黑亮的眸子里星光灿烂。 “要奖励吗?嗯?”顾远彬俯过身来,两手捧住了年轻人的脸,声音压抑诱惑。 苏清闪着长长的睫毛,在车内空气突然的灼热下,别过了脸,露出粉红的一段脖颈。 顾远彬吻了下去,车内热情似火,几近燃烧。 一个小时后,脸蛋还红扑扑的两人,车内放着那首英文哥,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龙哥,你不会这一路几个小时,就一直放这首歌吧?”苏清歪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远彬。 “有人还没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和我一样的感觉。”顾远彬斜眼瞅过来,不满地看了眼年轻人。 “有,当然有。龙哥,现在可以换了吗?让这首歌也休息一下。”苏清连忙应下,伸手就调整了音乐那单曲循环模式,改成顺序播放。 老家的婚礼,除了排场的车队和红包的数量,再拼的就是伴郎伴娘了。 对顾大佬的亲临,苏清的伯伯大为感动,人家不但献出了跑车拉新娘和数额惊人的红包,还自告奋勇,与苏清一起,为伴郎团的颜值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苏伯伯贴心地为顾远彬安排了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宾馆,洗完澡换完睡衣的苏清临睡前给大佬发短信,很随意地问了句“睡了吗,在做什么?” “睡不着,在抽烟。”顾远彬的回话让苏清立即炸了毛,他匆匆脱了睡衣,换上衬衣西裤,匆忙中竟然穿着拖鞋,就赶到了酒店 。 于是,顾远彬的烟是熄了,但却付出点燃另一根人烟的代价,嘴唇被咬得红肿,害得他在床上拖了老一会,直到顾远彬殷勤地找来药抹上,消得差不多了,两人才手拉着手去餐厅吃饭。 “先生,已经有人为你们点好餐了,那边请。”侍应生礼貌地弯腰。 “好的,谢谢。”顾远彬看到最里面那位笔直的身影时,嘴上的客气也变成了一种本能,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说了什么。 苏伯伯转身,朝两位战战兢兢的年轻人伸了伸手,示意他们做在对面。 “顾先生不必紧张,你们的事我早在网上就看到了,那些证据很明白了。”苏伯伯脸板得很正,但语气却相当开朗。 “伯伯,我们两个是认真的,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顾远彬像第一次去面试的学生,对着这个不动声色的主考官,心里有点七上八下。 “顾先生,我同意。”苏伯伯再次不按自己的古板人设发言。 苏清和顾远彬两人相互瞪了眼,事情顺利得让人觉得后面是不是还有大伏笔,毕竟对看了一辈子权谋戏的苏伯伯,这实在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顾先生,你有一个好母亲。你们来之前她从英国打来长途电话,详细地跟我解释了你们俩的情况,四个小时......她是一位细心负责的好母亲,在她的面前,我的那些固执显得很可笑。”苏伯伯看着两个人,也不粘糊,直接点明原因。 “祝你们幸福。”苏伯伯站起来,挨个和他们握手。 直到行驶在回a城的路上,两人还有点如置梦中,顾远彬歪头,看了苏清一眼,总结道:“小清,是不是你平日描绘的那个古板的伯伯是别人家的?” 苏清瞥了他一眼,傲娇道:“那是,我伯伯不亏是当地最受尊敬的人,瞧,思想多么开放,比一些大城市里的人,好太多了。” “咦,小家伙,有点攻击人的意思了啊。”顾远彬笑着,朝苏清吹了个口哨。 苏清伸了伸舌头,还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这差点把龙哥的爷爷套了进来。 回到a市后,两人一头扑在新公司上,办公室的风格结合了两人的特点,即简单又ji,ng致,苏清本来想两人凑合着一个办公室得了,还能省下空间给员工用,但顾远彬却非常坚持两人分开,理由也是对苏清一招毙命。 “孤男寡男同处一室,怕忍不住嘛。” 苏清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翻着顾远彬亲手c,ao刀的剧本,嘴里啧啧感叹着大佬就是大佬,不止投资是黑马,才华更是不差。 “别崇拜哥啊,这都是我做的梦。”看着小男生星星眼地看过来,顾远彬抬手,做了个止的动作,抱着胳膊倚在新上任的苏总办公桌上,谦虚地推辞着。 苏清笑着,又低头看了眼剧本,再抬起眼的时候,又是满眼的星星,顾远彬低头看了看自己今天一身的淡青西装,这一换衣服,魅力增加如此之大吗? “龙哥,我突然想到一个帮你省钱的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并不是因为自已的魅力而发s,he星星眼,顾远彬明显有点小失落,语气闷闷地说:“龙哥虽然脱离了顾氏,但钱还不是问题的,小清,不要考虑这个。” “那可不行,你加班研究那些投资项目,不就是为了多赚钱吗?公司是咱俩的,我不能总当甩手掌柜吧?”苏清却很认真,表情还有那么点心疼的意思。 顾大佬的心情又因为那一丝心疼飞扬起来,他心情愉悦地说:“小清太木奉了,有什么新想法,说说。” “龙哥,你记的咱们上三次直播时,只要进入你梦中的结界,就有真实的人物参与进来,那么,咱们还要花大价钱请演员做什么,只要咱们按照剧情引导着他们按商定好的方向走,不一样可以拍出剧本的效果吗?再说,真实人物的表情要到位的多,也最具真情实感,像那个苏小美,不就是沾了真实苏妲已的光吗?”苏清站在顾远彬面前,语气兴奋。 顾远彬表情变得认真,他用细长的手指敲打着膝盖,看着苏清的眼神很复杂,良久,还是犹豫着说:“小清,你的想法不错,但真实场景不但充满了不确定性,更要命的是,里面的危机重重都是真实的,有太多不可控制的力量,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 “你可以和我一起嘛,反正如果不打算请演员的话,那些凭空出现的真人就宣传用全素人阵容好了,你当然也可以算一个。” “我?可以吗?”顾远彬挑眉,嘴角翘起,笑着指着自己高挺的鼻子。 ☆、直播大结局 “又耍帅!”苏清伸手刮了一下大佬的鼻子,接着说:“按你的梦境,那种大场面,若一一照着还原出来,咱们的帐上银子也就剩不了几个了。”苏清向前探身,越过顾远彬,扯了最新的银行对帐单过来,在顾远彬面前晃了晃。 “钱不是问题。只要有一个ji蛋,我就能让它蛋生ji、ji生蛋,让小清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ji场主。”顾远彬瞥了眼对帐单上的数据,在一个月之内,这个数字已经翻了一番了。 “龙哥,我们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做事业的,知道你能赚钱,但不该花的,我们也不当冤大头好不好。”苏清伸手,用柔软的中指指腹,轻轻揉搓着顾远彬淡淡的黑眼圈。 “好,听你的,苏总。”顾远彬站直,朝苏清夸张地鞠了个大躬。 随着苏清十九岁生日的临近,他的梦也越来越多,顾远彬每天在接他的时候,都耐心地听着他对梦境的再三重复,安慰着年轻人日益恐惧的内心。 顾远彬仔细分析着苏清的梦境,隐约中总觉得有种无形的力量,把二人向既定的方向推,结合前三次直播的经验,他再次凭着敏锐的直觉,确定这次的大电影,首播还是采取直播的形式。 这是他事业上最冒险的一次,无演员、无经验、只有观众。 两人把公司的名字定为远清影业,董事长和总经理在楼上,几位年轻的经纪人和摄影师在楼下,规模不大,无从业经验,最大牌也是唯一的明星就是董事长苏清,公司最大的优势,就是年轻。 但年轻人的优势也很明显,虽然业界第一工作狂的总经理在一把手的□□下,已经收敛了很多,但他的业绩却在那激励着众人,小年轻们争先恐后的,爱上了加班。 当然,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更爱顾总做的夜宵的,也不会说出自己满脸真诚地请教苏董问题,让那位好讲个道理的年轻人心甘情愿地和他们一起加班,一起,嗯,吃夜宵。 公司的直播定在了苏清生日那天,宣传口号也相当另类: “演员全素人,演技皆影帝。” 这话乍一听很狂,但参加过前三次直播的观众们却深信不疑,顾大佬投资的直播,简直就是素人造星厂。 不说第一次的苏小美,凭借着演的数十个各朝各代的公主,已是当前娱乐圈相当靠前的流量小花,而与苏清假作真的一段cp,也是为她增加了不少的话题。 而第二次的三师叔,虽然开场以暴躁人设引起非议,但经过苏清的亲自上阵解释后,再加上工作室的c,ao作,竟然卖起了真性情的清邪人设,在不惑之年,又收割了大批的少女心,再加上一直演技在线,参演的电影好评不断,不到年底,拿奖便拿到手软,俨然就是一颗被埋没的明珠重新现世。 就连那个采药的老者,因为苏清的崇拜和再三在微博上推崇,武力值得到业界认可,接到了不少的武打戏,这次可不是替身,而是真人上阵,听说现在有不少小年轻拜到他门下学艺。 其他的角色,只要观众扒出来的,都得到格外的曝光,众人心里莫名其妙,在回看了直播内容后,对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该烧香的烧香,该拜佛的拜佛,就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那不是我。” 知道内情的顾远彬和苏清也保持着沉默,倒不是想纵容这种以假乱真的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而是觉得,这些人之间,大约是真的有联系,也许是前世,也许是有缘人,总之,他们得到的,是该得到的。 深秋的街道,透着浓愈的苍凉,这里是a市有名的古玩市场,两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走过来,一个身着淡青色羊毛大衣,一个淡驼色大衣,两人都围着一条大红的围脖。 “龙哥,你说的那位老人还会在吗?”苏清撩开大衣,露出细致紧实的腰身,细长白皙的手摸向裤兜,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照片,又转头四处寻找着。 “不用找,咱们只管走,他如果来了,就会喊住我的。”顾远彬转头,笑着说道。 但苏清却怕漏过了,还在街道两边仔细地找着,但一直到街的尽头,那个老人也没出现。 “看来我们明天还得来,龙哥,他今天没来。”苏清看了眼最尽头的那个长头发的小瘦个,有点失望地说。 “哟,在找我呢,小老儿让二位久等了。”一道浅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清猛地回头,那个相片上的老人蓦地出现在眼前。 苏清的记忆力相当好,他绝对确定,老人现在坐的地方,刚才只是蹲着一只公ji而已。 他打量着老人,瘦到外凸的大眼睛泛着浑浊的黄,鼻子勾勾的,嘴唇小而尖,猛地一看,像极了妖怪电视剧里的jiji,ng。 老人看了眼苏清,便避开了,从背上取下一个黑色的布袋,抖着手解开麻绳,小心地从里面取出一把长剑。 这把剑很独特,剑鞘是大红色的,剑柄上也很夸张,镶着一顆硕大的夜明珠,更令苏清困惑的是,他看到它,便有种强烈的冲动,想去摸它,拿起它,大杀四方。 “如果不想出什么意外,还是在合适的时间再交给合适人吧。这位小老弟,老交情老价钱。”老人把长剑包好,递给顾远彬,然后伸了一个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这东西在第一次直播时,苏清以为是高仿货,不会超过一百块,如此看起来,这老人大概也就以为它值这个价吧。 但苏清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估了形势,因为顾远彬一幅大佬派头,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签好的支票,苏清只是瞥了一眼,便看到了那明晃晃的六个0. “跟您做生意,就是痛快。”老人接过支票,对着阳光弹了弹,像验真钞□□一样,然后,笑得满脸褶子地朝顾远彬竖了竖拇指。 “龙哥,他谁呀?”对这种近乎抢钱的人,苏清印象不是很好。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刚回国,因为噩梦的事,我想来这里找一名解梦师,这人突然闯出来拦住我,准确地说出了我的梦境,并提出了要卖给我武/器的建议。因为第一次百鬼山直播后,我就再也没做过这个梦,觉得自己的方法可能是对的,就一直跟他交易。”顾远彬扛着那把用黑布包着的长剑,像一个古英国时代的侠士。 “龙哥,你听到这把剑发出的清鸣声了吗?”苏清停住,目光落在那把剑上。 顾远彬也停住,凝神仔细聆听了一大会,蹙眉看着苏清,缓缓地摇了摇头。 “看来,它确实和我有缘。小家伙,等着啊,等我过生日时,就带着你一起嗨。”苏清笑着,伸手在黑布突起的夜明珠上轻轻点了一下。 一道银光迅疾s,he出,顾远彬这次不但看到了,肩头还感到一阵灼热,他把长剑抡下来,握在另一只手里,看着苏清说:“看来,这小东西还真属于你,刚才那一小下,就有如此大的威力,若你拿在手里,可真要像上几次那样,开山裂石了。” 苏清笑着,正要给他吹吹肩膀,前面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呼声“表哥。” 红裙、白色风衣、墨镜,时尚娇俏的谢瑶看起来ji,ng神很好,看到两个帅哥因为自己的出现怔在那里一语不发,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笑着伸出了手。 “表哥,苏清,以前的事是我不好,二位也不要把此事再放在心上过意不去,我、我祝你们幸福。” 说完,就凑上来,跟两个还发怔的帅哥拥抱了下,然后,就转身潇洒地走掉了。 苏清和顾远彬两两对视好久,也没弄明白这个美女特意跑来祝福是几个意思。 搞得好像负了她似的。 “别想太多了,也许她想通了,只是跑来祝个福,小表妹从小就聪明伶俐,相信她也会很快找到自己的幸福。刚才懵了,我们竟然没回祝她,这可不太好。”顾远彬拍拍苏清肩膀,笑着摇摇头。 “但愿吧。”苏清脑海里还一直回饶着谢瑶那张笑得灿烂的脸,不知为什么,心头总有点怪怪的感觉。 随着一场小雪花飘落,苏清的生日到了,顾远彬再三斟酌之下,把首场地点,选在了一个小型音乐吧里。 他准备了三层摄影,第一层是直播摄备,由参演人员直接带着,第二层是大电影摄制人员,负责拍整个参与人员的大场面 ,第三层是幕后记录人员,让整个片场无任何死角。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随着大量人员的涌进,合作方的直播网站停了所有的其他直播,所有的服务器,只服务于这场快要引发瘫痪的据说是直播界迄今为止投资最大、场面最浩大、剧情最刺激的直播。 所有人屏息以待,期待着....... 街道上巨大的钟声响起,钟楼上长长的时针指向12点,19岁的少年从音乐吧里走出来,高挑的身影在路灯后拉下长长的影子。 面前一团巨大的影子挡住了去路,苏清停住,看着穿成巫师模样的男人。 ☆、直播大结局 “请您帮我。”男人跪下,手捧着一柄镶着夜明珠的长剑,声音低哑坚定。 苏清接过长剑,迅速弯腰在黑衣人耳边说了一句“搞得像求婚似地。”然后又直起身子,昂着下巴傲娇道:“你起来吧,带我去。” 【梦想是编剧:确实如宣传的,就连这把道具剑,镶嵌的夜明珠都跟我在博物馆看到的一样。】 【炸吊天的小丸子:咦,这个黑衣人的身材,怎么有点面熟啊,楼下推理专家来了没有,大声告诉我们他是谁?】 【铀子猫:我去,你们到底粉的是谁啊,偶像就罢了,别人包在宽大的黑衣里,你们也能看出是谁,到底谁才是真爱?】 【伪推理专家:楼上话差矣,有区别吗,人家两人一开场都跪下了,搞得像求婚一样,粉谁不都是一家人吗?】 【我是正宫:楼上别吵吵了,瞧瞧发生了什么,是我眼花了吗,怎么到了那个八卦村?】 不单粉丝像是眼花了,苏清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他揭去黑布的刹那,面前便是古朴的石碑,碑体是崭新的青石,村口儿童在欢快地玩耍。 “你们也是来一睹王家小姐美貌的吧,嘻嘻,王家有女,百家求喽。”那群小孩子跑上来,围着两人起着哄。 “王小姐还健在吗?”苏清有点懵,上次可是自己亲自把那位王小姐还有他的王爷夫君封在山洞里的。 “嘻嘻,这后生忒不会说话,这个样子人家小姐是不会见你的。”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拿手背在脸上抹了一把,老气横秋地点评道。 【爱吃清汤面:我靠,这个当群演的小孩也太拼了吧,我这刚叫了一份清汤面,还让不让人吃了?】 “都闪开,谁让你们说我姐的,滚。”气势十足的童音很熟悉,苏清抬头一看,惊喜道:“王一一?” “又是哪里冒出的穷书生,还连长袍都穿不起,也腆着脸得来见我姐?滚。”王一一穿着华丽的锦袍,手里啃着一条鲜美的大ji腿,昂着胖胖的下巴,给了苏清一个大白眼。 【伪推理专家:我靠,这小孩几个月不见,怎么把自己吃得这么胖,老攻旗下的演员就是敬业,不分年龄。】 【超级编剧:但小孩演技一如即往地好,瞧着鼻孔朝天的劲头,妥妥的小龙傲天啊。】 顾远彬凑上来,低声对苏清分析道:“看这样子,咱们应该是到了悲剧还未发生前,我的直觉,咱们应该要制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苏清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王一一,绽出一个温和的笑。 “一一,我们不是来看你姐的,我们来是拜访朋友陈清的,请问,他在家吗?” “你们来的不巧,陈书生去赶考了,刚走没多久。”王一一咬着ji腿,指了指村前的大道。 要完,这个陈清,就是在去赶考的路上被人杀死的,之后才有了他的部下们屠村报复,也就有了苏清在顾远彬梦中的误杀。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便跑。 当几个书生出现在镜头里时,苏清才捂着胸口停下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兄台可是也要随我们一起去京城赶考?我这里有水,先喝口,咱们也休息一会,不急。”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壶水。 两人一打照面,便愣住了。 苏清以为自己在照镜子,面前这人除了那种天生骨子里的羸弱,长相上简直就是他的哥哥。 陈清脑海中也掀起了风暴,自己打小便在先生和杨格大哥的照顾下长大,没见过父母,这难不成,从小便让自己疑惑的身世,不会是大户人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再瞧瞧这人带着长剑和黑衣人,难道是来取命的嫡兄? 拿着水壶的手开始颤抖,叫陈清的书生面色惨白地向后退着。 【吊炸天的小丸子:我预感,偶像的身世有点小复杂,这种高度像的替身,不大可能。】 【伪推理专家:楼上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就不会逆向思维?陈清才是苏清,苏清就是陈清,明白?】 【众粉丝:拼命摇头ing,求解释ing .】 【黑粉一号:咳,被你们的智商逼得我不得不说话,这不是明摆着吗?身上挂着摄像头的,是替身,真身上阵的,是苏清。哎,我怎么帮你们解疑答惑起来了,见鬼了。】 怎么解释?双胞胎兄弟?我是前世的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撞脸了? “大公子,我和二公子对您好找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们大表哥。”身旁的顾远彬突然出声,包含充沛感情线的声线,成功地让正在后退的书生停了下来。 “你,你真是我弟弟?”陈清犹豫着,声音还发着颤。 其余几个书生也走过来,看看两人,都拍着他的肩膀帮他确定道:“肯定是嘛,这长相,说双胞胎也是有人信的。” 不出意外,这几个人,一会儿都要无辜挂掉,苏清看着一张张年轻的脸,心思急转,想着引他们离开的办法。 “诸位,我们刚从京城回来,今年的科举,不考了,都回去吧。”顾远彬再次淡淡地开口了,声音中充满着从大地方来人的傲慢。 几个书生面面相觑,看着两人半天,才拱手道:“这位兄台,可不要拿此事玩笑,我等都是得了知府的通令才启程的,倘若取消,官府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地为我们摆酒践行了。”说着,还从包袱里掏出引荐信给顾远彬看。 顾大佬却连接不接,昂着下巴,傲声道:“知府?上头的事,他一个小小的知府怎会知道,待消息传过来,你们也快到京城了,不是白跑一趟吗?路上盗匪横行,何苦呢。” “盗匪不会为难我们穷书生吧?若碰上,我们把银子给他们就是。”一个书生满脸侥幸和天真。 苏清秒懂了顾远彬的用意,他也立马装起了大城市的范,接过陈清手里的水,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才悠悠地说:“据我手下人打探来的消息,从这里到京城,一共会遇到五拔土匪,有劫钱的,劫色的,还有劫命的,特别是有位上期被顶榜的山大王,最恨的就是书生,见一个杀一个。” “诸位不如先回去吧,如果顺利,明后两天消息便会传至洲府,介时若没取消,诸位再行启程也不晚。”顾远彬退一步,反正只要今天把这些人从黄泉路上救回来就行,只要他们不和陈清搞在一块,生命应该会无忧。 几人相互看了看,最后把目光集中在陈清身上。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若落实好消息再赶上来也行,好过都空跑一趟,路上确实也不太平。”陈清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庞,从内心深处便有种莫名的信任感 。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几个人背着包袱,跟苏清他们告辞后,发现陈清没跟上来,回头疑惑地问。 “你们先回去,我还要到前面的洲府给月儿买点东西。”陈清有点不好意思,在众书生的哄笑中更是红了脸。 这情根深种在一个腹黑女身上,怪不得上一世死那么惨。 先把无辜人员支开,就是完成了小目标,苏清和顾远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随着陈清往前走。 “两位,呃,表哥和弟弟,要不,你们先回去吧,先跟司马先生下棋喝茶,我天黑前保准赶回来。”陈清朝两人拱手,脸上一幅你们跟着我很不方便的神情 。 苏清正想从兄弟情深的角度进行劝诫,身旁顾远彬又淡淡地开口了:“表弟无须客气,我们也要到洲府办事,路不熟,还烦请表弟带个路。” 陈清被堵得一个推辞的字也说不出,心下侥幸想着这两人到时可千万别跟着自己,太碍事了。 几朵乌云急驰而来,天地间瞬间一片昏暗,很适合搞事情。 苏清手放在长剑上,第六感凉嗖嗖的,那是越来越近的杀意。 陈清书生青衣飘飘走面最前面,每过一小会,就得停下来休息。 看着那身宽大的长衫,苏清突然明白了上次来时,司马微看到气质完全不同的自己时的诧异了。 多亏有现成的坠崖失忆梗可用,不然,还真不好混过去。 前面是一段山谷,两边是相当适合伏击的陡坡,苏清在入谷处站住,仔细聆听着动静。 脚步声,前方和两侧都有,像猫似的,细不可闻。 “龙哥,你护着清公子后撤,这里交给我。”听到脚步声加快了速度,苏清拽住陈清向顾远彬身上一推,大声喊道。 他的声音刚一落地,黑压压的蒙面人便从两侧陡坡跳下,转瞬之间,把三人围在中间。 “你,你们是什么人?”陈清嘴唇打着哆嗦问。 “要你命的人,正好,有黑衣和执剑的江湖人,凶手都自己带着,陈公子,您可真让我们省心。”带头的黑衣人隔着厚厚的蒙脸巾,声音有点闷。 “我、我一介书生,与你们无冤无仇,这两位更是与我没有关系,你们怎可乱杀无辜?”陈清一屁股坐在了顾大佬的脚上,全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抖如筛糠。 “我不妨猜一猜,你们是什么人,还有你们背后的主子是谁....”苏清把长剑放在手里掂着,笑着看向领头的黑衣人。 ☆、直播大结局 黑衣人哼了一声,朝身后的手下们一摆手,众人持刀欺上,直奔苏清。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意义,安心上路吧,做前朝王子的陪葬鬼,也是尔等的荣......。”黑衣人势在必得的声音戛然停住,吃惊地看着死在剑光里的数十名手下。 又一剑挥下,朝陈清包抄过去的数十名黑衣人手中大刀抛起,身体像一块大石头jian起的水花,四散滚落。 一片哀嚎。 “你,你是什么人?”黑衣人看着把长剑使得神出鬼没的年轻人,再看看转瞬间便只剩孤家寡人的已方,把刀护在胸前不动声色地倒退着,嘴里还出声问话,以此来干扰对方的注意力。 苏清收了长剑,抱着膀子,悠悠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关健是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一个书生?若想活,就说实话,不然......”眼光瞟了一圈地上的人。 “既然是江湖人,阁下就没必要踏入官府这趟浑水,这个书生,是上面点明道姓要斩草除根的,还请两位侠士不要多管闲事。”黑衣人嘴上磨着话,身体继续慢慢往后退。 苏清挥手,黑衣人身后的陡坡轰然倒下一块,砂石碎块呼啦堆到他脚前。 “说,原因、幕后人是谁,我耐心很差,我的剑脾气更急。”苏清再次举起剑,冷冷着看着黑衣人。 要想让这个陈清对王家小姐死心,必须让他眼见为实。 黑衣人眼神闪烁,思虑良久才开口道:“我是成王手下,奉命来刺杀前朝余孽,其他的,也不是我等死卫能知道的。” 苏清瞥了书生一眼,发现瘦弱的人已是面色发灰,大概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浆糊,想破天也不会明白自己普通平凡的一书生,怎么会和当朝成王扯上联系,更不会想到生生便被打成前朝余孽。 司马先生和杨格将军把他保护地太好了,明明是条潜龙,却养成了条虫。 “回去告诉你主子,图我们已经交给了王大脚,他也答应了要保护陈清公子一世平安,为什么出尔反尔,又派人袭击我们?”顾远彬把陈清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转身,理直气壮地申斥黑衣人。 黑衣人的脸上一丝震惊一闪而过,他突然间好像有了重大使命,态度迅速软了下来。朝两人拱手道:“谢过二位不杀之恩,大概是王大脚没把消息传递过来,造成误会,在下这就回去禀明成王,以后决不会再出现在陈公子面前。” 苏清朝他摆了摆手。 看到黑衣人走远,苏清走到顾远彬面前,悄声问:“通过上次的情况,那个老太监王大脚显然跟他们不是一伙的。龙哥,你这招,是借力打力吗?” 顾远彬透过厚实的蒙巾,朝他眨了眨眼睛。 苏清笑着,走到陈清面前,搀起几近瘫痪的书生,向村里走去。 “苏清,先去黑山,村子里现在盘据着不少于两拔的人马,回去会再次自投罗网。”顾远彬走上前,从苏清手里接过陈清,背在身上。 【粉红领带:我就说吧,这个肯定是苏清,不然,顾大佬怎么会背在身上?】 【伪推理专家:但听声音,替身的好像更像咱家偶像,怎么回事,我得再分析一下。】 【黑粉一号:分析什么?楼上那个什么伪专家,能不能别瞎带节奏,苏清怎么有你们这伙智商欠费的粉丝,搞得我都快被虐成粉了。事情不是明摆着吗,陈清是替身,瞧那白条ji似的弱样,是以腰身q弹q弹的苏清能装出来的吗?切。】 【众粉丝:........】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苏清突然想到那个盛放财宝的山洞,转头问陈清:“哥,祖传的那把匕首,你带了吗?” 陈清抬起惨白的脸,瞪着一双此刻不再想信任何人的眼睛,虚弱地问:“两位不会是来取回匕首的吧?用不着如此大费周折,给我五十两银子,我给你们就是。” 听完书生这丧气满满的话,苏清和顾远彬再次无言以对,这一洞的财宝,难道只值五十两银子。这个年轻人,不但身体羸弱,心态更是单纯。司马微先生竟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他保管,可真是百密一疏,不是脑子进水了,就是被忠君思想灌傻了。 “五十两?”苏清不甘置信地又问了一遍。 陈清从顾远彬背上滑下来,坐在那棵木瓜树旁,从背上摘下那个干净的包袱,打开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长形盒子,满不在乎地递过来,语气活泛地说:“要是嫌多,三十两就行,反正我去城里当铺,也就当个二十两。” 我去,若让这个中二当皇帝,迟早要把天下玩完。 “你当钱做什么?你在这里过得很穷吗?”苏清蹲在他面前,万般不解。 陈清脸红了红,闭着眼睛,陶醉地闻了闻头顶上的木瓜树,梦幻般地说:“那是个如木瓜般甜香的女子,别说是一把不起眼的匕首,就是整座宅子,我都可以当了,换支漂亮的釵子给她带。” 完了,得了相思病,还病得不轻,怪不得被人家利用得那么惨。苏清瞅了眼木瓜树后的石锁,明智地把实情重新咽到肚子里。 这要是让书生发现了宝藏,还不得立即背着送给王小姐啊。 但此时两人身上还真没有五十两,若拿出人民币,大概会被这个书生当成纸钱,苏清叹了口气,朝陈清一摆头“走吧。” 陈清也不问,老老实实地走在两人中间。 到了那座独木桥时,苏清按照上次听到兵士喊的暗号,把手拢在嘴边,高声喊了出来。 衣甲鲜明的杨格率众走了出来,看到三人时,全身僵硬,石化地那里。 这几个意思?主子来了也不迎接,完全没了上次的果断机灵。 “杨、杨大哥,你竟然真的是土匪,你......”陈清手指啰嗦着指向杨格,像是一个抓到丈夫出轨的女人,面色重新惨白,满脸的我不信我不信。 杨格红了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哥,你以为杨大哥是做什么的?”苏清好奇地看着两人。 “杨大哥是官府里的衙差,是个体面的人。”陈清喃喃道。 天啊,这三个复国组的核心人物,是排了一部偶像剧吗?小皇子完全按时下的标准养着,连价值观,也一点也与灭掉当朝恢复前朝没有关系。 看杨格这个样子,敢情还在人家小皇子面前扮英雄来着,现在身份毫无防备地被巨转,两人竟然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直接真情流露。 “杨格将军,进去谈吧。”顾远彬实在爱不了这两人之间还在这没完没了地失望和羞耻,果断地出声,进入下一个场景。 大厅最高的虎皮座位,到底还是孤独地空在那,苏清和顾远彬与它没关系,杨格在主子面前不敢坐,而他的主子,压根就不想坐上去。 土匪头子的坐位,这是对一个良民大大的讽刺,书生虽身体羸弱,但心思却清高得很。 “陈公子,你也看到了,这位杨将军是你父皇的托孤大臣,还有那位司马先生,要杀你的黑衣人说得没错,你,就是前朝余孽。”顾远彬声音温和,但内容却如一把尖刀,直接扎向陈清已经不堪重负的小心脏。 “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我怎么迎娶月儿。她为了我,都与王家快闹翻脸了,我们历经千难万阻,好不容易让王大官人答应等我考中,就可以娶回月儿。你们,你们都在说谎,我不是什么前朝余孽,我只是一个书生,一个普通的书生啊。”陈清惨白的脸迅速转为淡红,两手举在空中乱抓着,声音都有点嘶哑。 “陈公子不想着复立梁国吗?刚才咱们坐的山洞,里面可盛放着你父皇留给你的巨额宝藏,钥匙,就是你身上这把匕首。”苏清蹙眉,打算单刀直入,让这个书生尽快面对现实。 “那样最好,我要把它全部送给月儿,这样,她在王大官人面前,也能挺起腰来,免得总为我这个穷书生开脱,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取出来,诸位,帮我搬运到村子里好不好,我不会亏待大家的。”陈清面色涨红,有点进入了像中了八百万彩票的疯狂。 苏清无语地和顾远彬对视了一眼,看向杨格。 杨格神色恢复了正常,大概是已经适应了他家主子对王家小姐的疯狂,只是眼底的神色中,透出一股子浓浓的悲痛。 是了,上次来,屠了王家全族的人,可就是他,还毫无人道地把人家的坟埋进中堂,这得有多大的仇恨?这个人,对他主子的感情,恐怕没那么单纯。 “两位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你们是谁?”杨格终于智商回归,他在把陈清扶进座位后,转头,面色严厉地看着苏清。 “这位是梁国不在册的遗珠,我是张氏后人,也就是陈公子的表哥。”顾远彬沉着应对。 杨格仔细端详着苏清,看样子是城揣测着他的目的。 皇子嘛?不是来夺权,就是来夺权,反正,不会是来找回兄弟情的。 苏清扯扯嘴角,心想若不是长得像,谁愿意冒充皇亲啊,还多了被暗算的危险,看到杨格还在盯着他看,忙拱手道:“杨将军,我有一个计划,您可否想听?” ☆、直播大结局 “愿闻其说,请。”杨格语气虽客气,但也充满了不加掩饰的不信任。 “既然我和哥哥长得如此像,那今晚就由我来扮成哥哥,去会一会那位王小姐,你们三个,可以扮成当铺的人跟着,也许会看一出好戏。”苏清转头,笑着看向陈清。 杨格妙懂了他的意思,陈清还一脸懵地看着他。 “哥,咱们打个赌,怎么样?”苏清眨巴着眼睛,调皮地看着陈清,真有点像个亲弟弟的样子。 陈清看着那张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云里雾里地点点头。 “一件事,如果那位王小姐已与别人订了婚约,今晚验证是真的话,哥哥能否成全人家?”苏清笑得很君子,一幅如果不成全人家就是小人的暗示。 单纯的书生果然被激起了暂时的血性,他捶了一下桌子,大气道:“当然,她如果亲自和我说,我会祝福她的。” “好,不亏是我梁氏子孙,言出必行。”苏清伸手,半强制性地跟陈清握了握,再加了点码。 杨格抬手招进来一个人,吩咐道:“去悄悄告诉王小姐,晚上村中石桥见,陈清公子有祖上传下来的东西要交给她保管。” “咱们现在就去,可以全程围观大戏。”看到杨格还没有走的意思,苏清站起来,笑着说。 “公子机灵,那就走吧,若晚了,还真让有准备的人活捉了。”杨格不亏是将军,对苏清的话,转下眼珠子便懂了。 看着苏清的白衬衫,杨格转身入内拿出一件黑袍子,示意他换上。 对这座山,没有比杨格更熟的了,四人顺着山背面,悄悄地摸到了村子,又在几个村民打扮的手下掩护下,快速地蛰伏在桥下深深的蒿草丛里。 “亲爱的小伙伴们,大戏还未开场,大家可以先去吃饭的。”苏清对着麦,低声说着。 “公子想吃什么,走得急,没带呀。”杨格脸色有点讪讪,大概是觉得在这群人中自己职位最低,却没能做好后勤工作,有点失职。 “不是说咱们,是我的支援者们。”苏清忍着笑,拍了拍这位认真的将军一下。 【小麻雀在建窝:对对对,我们可不是就是支持者吗?这个杨格,风格一如既往地呆啊。】 【十九线小演员:这次的支援者可不止四千万了,要破亿了吧?】 【黑粉三号:以后吹牛要纳税的,望楼上知。】 【钢粉100086号:黑三不会是个傻子吧?吹牛还纳税,税务局你家开的?】 “公子还带了人马,在哪,多少?”杨格眼神复杂,表情明显就想多了,看这犹豫的语气,又是把自己当成等着捕螳螂的黄雀了吧。 “很多,杨将军。”苏清一本正经地恶作剧道。 杨格脸上便有点悲切的意思,看向陈清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陈清坐在那里,也不知又想到了哪个画面,嘴角歪着,痴痴地笑。 苏清无语地瞅向顾远彬,大佬坐在那,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挑眉道:“睡会?” 苏清把摄像头摘下来递给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把头重重放在那弹性十足的大腿上,在轻柔的风中,很快便香甜地为沉入梦乡。 觉到温暖的大手抚摸自己头发的时候,苏清神清气爽地睁开了眼,耳边响起马蹄声和短促的命令声,四个人相互看了看,迅速伏下身子,把自已向更深处的草丛中挪着。 前面是水,看到陈清犹豫,杨格虽然眼色着急,却不敢愣拉,苏清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劝道:“哥,若想活着见到王小姐,就把自己藏好了。” 书生百般不愿地挪动了脚步,把大半个身子沉在水里。 四人刚藏好,便看到一队官兵悄悄摸过来,在原来他们呆过的地方埋伏下来,刀剑碰撞的细微响声清晰地钻入耳朵。 待一切静下来,桥上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苏清想抬头看看,但此时已是暮色四合,只看见两个人影,一男一女的样子,谈笑着走过来。 “月儿,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他不会怕黑不来吧?”声音高傲,充满着对别人浓浓的鄙夷。 “王爷,那个胆小鬼,我只是稍微在他面前表现得有点不高兴,说在父亲面前很没面子,哈哈,这就急着献宝,前朝有这种皇子,不完,天理不容。”娇俏的女声响起,让水里的一个人差点滑进水里溺死成水鬼。 “哥,坚持住。”苏清和杨格一人架着书生的一个胳膊,看着脸色铁青的陈清,担心着这人会不会受不了这种刺激立马死掉。 桥上一大会没有声音,苏清轻轻抚着书生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 “王爷,你那个病弱的太子哥哥,竟然派了他的大太监王大脚潜进了我王家,大概是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哈哈,就他易成那个鬼样子,让人不起疑心才怪。”女声终于再次响起,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和讨好 。 “我的月儿能干,不但略施小计就让那个陈清神魂颠倒,更是把太子一党攒在手里,放心,中秋节前,我定迎娶你入成王府,正妃病重,也没几个月活头了,到时,你就是正妃。”男声轻笑道。 水中的陈清身体僵硬,出气多进气少,看样子如果这对狗男女再说点什么话,这个病弱的人就会嘎嘣死掉。 苏清看目的已经达到,又担心陈清的身体,朝顾远彬使个眼色,让他护送着两人先行离开,自己则拔出长剑,准备从桥下杀起,灭了这对人。 剑抽到一半,远处传来一阵人吼马鸣,另一队官兵从村口涌进,手举着火把,看数量,远远超过王小姐的人马。 苏清把剑放回,静静地等着,听到两边人马打起来,才扶着陈清,悄悄地趟过河水,顺着蒿草丛,摸到河南岸。 四人水淋淋地爬上岸,在夜色掩映下,迅速向黑山方向奔去,到山脚下时,看到司马微带着数十号人等在那,看到陈清,便满眼泪花地跪下去。 “先生,先上山,此地危险。”苏清上前,扶起这个数月前才见过的老人,想到上次直播后再回山洞时看到的那一堆白骨,心下有点激动,上前扶着他的胳膊。 “这位公子是?”司马微看年轻人面色真诚,虽然长得和陈清很相似,但青春朝气,活力四s,he,与病弱的陈清气质大相径庭,忙出声问道。 “我是陈公子的弟弟,咱们先回山寨再慢慢说。”苏清看着他的一只眼镜片,眼眶有点微红。 杨格背着半死不活的陈清一马当先,几人随后跟上,也不敢举着火把,只在微弱的星光下,沿着崎岖的山脊,急速而行。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1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2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2节 “小清。”一双温暖的手抓了过来,顾无彬凑上来,紧紧握住苏清的手,两人紧拥着跟在众人后面。 到半山腰时,苏清停住,在那棵木瓜树下坐下,对司马微建议道:“先生,下面两方人马很快便会发现实情,不出所料,他们会根据珠丝马迹攻上黑山,就我们这点人,守不了多长时间的。” “看小公子机灵果敏,老朽就把陈公子托付与您,我守在这里,与他们周旋,杨将军,你,保护好公子。”司马微立即高风亮节地开始安排后事。 这忠诚的夫子。 “先生难道不记的先帝的嘱托,这里,便是藏宝地,哥哥身上那把匕首,就是打开山洞的钥匙,快,就在树后边,我们进去躲躲,他们攻上山找不到人,自然便会下去。”苏清指了指树后。 对那些人马,不说身上这把长剑,就是那把匕首,也能杀得一片七零八落。但,他想到顾远彬的那些梦,能不沾血,就尽量不沾血,这样误杀的机率便会大大降低。 司马微狐疑地看着他,自己只知道方法,杨格知道藏宝地,但这个少年,怎么都知道?难道,先帝留给了两个人?财富可以分,那,以后的皇位怎么分? “快开吧,先生,我不要财宝,也不要皇位,咱先保命好吧?”看着司马微一脸的ji,ng明和算计,苏清有点哭笑不得地说。 啪,比苏清视金钱还粪土的陈清把匕首扔过来,万念惧灰地又靠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杨格和司马微对视一眼,郑重地点点头,才满脸敬仰地双手捡起匕首,一起走到树后,伸进石缝,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山洞。 往里走的时候,苏清把摄像头正了正,他要陪他熬夜的粉丝们好好欣赏一下这皇家的珠宝。 但情况有点小失望,一箱箱的,这位梁朝的先皇目光长远,珠宝总归是有记忆的,但金元宝,那就随意了,有多少,都能顺利地花出去。 【我在广场等风来:哇靠,平生没见过这么多晃瞎眼的黄金,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节目组大气,做得像真的一样,也算过了眼瘾了。】 【十九线小演员:啧啧,我低头看着脖子上的这一小点,第一次体会到了穷的味道。】 【伪理财专家:这一共二十箱,若换成现金,得有多少,我算算,哎,我的计算器呢?死猫咪,给我。】 【黑粉二号:楼上就别费脑细胞了,算了有啥用,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洞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清扛着长剑,悄悄走到洞口,把耳朵附在洞门上,仔细听着。 ☆、直播大结局 洞外的脚步声急促地冲向山顶,不久,又匆匆冲了下来,向山下方向远去。 苏清走进来,抱着长剑看着还在认真清点着金圆宝数量的两人,歪头瞅向顾远彬,表达着对这两个古代人死板的执着强烈的不理解。 顾远彬走过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转头对司马微说:“两位一心想复位梁国,难道不问问皇子们的意见吗?” 司马微托了托独框眼镜,瞥了他一眼,深沉地说:“自古长幼有序,小公子不可僭越。” “那就问问大公子的想法啊”顾远彬指指了坐在箱子上还在发呆的陈清。 司马微看着陈清,叹口气,手里拿着两个金元宝走过来,在他面前晃着说:“公子,瞧,我们现在有的是钱,你也从迷情中走出来,咱们共襄大事,我大梁,复国在望 。公子,二十年了,再不出山,我大梁的子民,该忘记我们了。” 陈清回神,死鱼似的眼看了司马微半天,才终于恢复点生气,扯起嘴角嗤笑一声,仰天道:“出山?先生,我想出家。” 看着又恢复呆滞的主子,司马微摇着头站起来,走到苏清面前,盯着他看了良久,才问道:“小公子有复国之心,是吗?” 苏清十脆利落地答道:“没有。” 这两字不但让司马微惊了,就连一直在那认真清点的杨格,都意外地抬起头。 这小皇子如此积极地跑上跑下,难道不是志在皇位吗 苏清来回瞅了瞅两人,笑着说:“杨将军,先生,恕我直言,你们这点金子和人马,打不出洲府,复国更是无望,当前的朝堂虽然争得厉害,但还处在上升期,命数不该绝。陈公子是个明白人,隐姓埋名,做个良民,是最好的选择,就是出家,也比起兵要好。” “两位公子不是姓梁吗,怎么,自愿跟那篡位的谋逆一样,姓程吗?”司马微托了托眼镜,嘴角耷拉着,好像瞬间老了十岁。 “先生,螳螂不挡车,何必把无辜百姓拖入战火,这些金子,三位可以自己留着,也可以做善事,当然,修座庙宇,让陈清公子在那清修,也很好,您说呢?”苏清继续劝道。 “好,好,建座庙宇好,先生,你要为我亲自剃度好不好?”旁边的陈清突然清醒过来,目光明亮,跟几个小时前去见王小姐一样放光。 杨格和司马微两两对视,一幅如丧考妣的样子。 “无论做何选择,请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王小姐,不然,陈公子会有血光之灾。”苏清违心地散布迷信言论。 想想这些事的前情后顾,再看看陈清的样子,司马微疲惫地点了点头,又客气地问苏清:“小公子有什么打算,跟我们一起吗?” “我们不属于这里,一会就离开了,还请各位保重。”苏清朝三人点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凭司马微的细致ji,ng明和杨格的忠勇,护送陈清离开应该不是问题,自己也没必要在这里躲藏上好几天,那看直播的粉丝们不无聊死了。 两人走到洞口,用长剑别开一道粗缝,收紧腰腹地闪出来,朝山下走去。 看到村子里还驻满了官兵,苏清拉着顾远彬沿着山脚走出好远才停下来,从腰间抽出长剑,笑着说“看来,还得依靠它才能走出去。” 一道白光闪过,面前没出现音乐吧所在的那条街道,而是三青山的山门。 【智商充费送的:我靠,见鬼了,这什么c,ao作,瞬移千里吗?】 【我是正宫:我、我,楼上充智商时能送我点吗?这c,ao作,太妖,hole不住呀。】 【伪推理专家:难不成,在黑山背面建了座山门,反正大佬有钱嘛。】 【黑粉一号:先告诉楼上诸位一个真事,在座智商,都是充话费送的。依你们的逻辑,一会连穿越、平行世界什么的都能扯出来,哎,真相只有一个,还得我这个黑粉来呀!明摆着嘛,你家偶像偷工减料了,不是纯直播,有录播好不好。】 【众粉丝:......】 苏清跟顾远彬相互看着,眼里意味也很明显,这不玩大了吗?这两个地方,相距千里却瞬间而至,这不是直播探险,这是直播灵异呀。 “两位来我三青山有何贵干?”熟悉的声音传来,苏清回头,看到三清派的大师兄伍仁穿得光鲜亮丽,带着他那伙小师弟,浩浩荡荡地从山门里走出来。 “玄青?”伍仁停住,面露诧色。 “他好像不是玄青,你看他的穿戴,太奇怪了。”那个小跟屁虫师弟走上来,饶着苏清转着圈。 “对,我是苏清,是玄青同父异母的弟弟,特来投奔兄长的。这位是我们大表哥。”苏清有了陈清的例子,还有上次直播是看到的画像,觉得这个玄青的长相,应该跟自己相当像,能分开的,也只能凭各自不同的气质。 “噢,那你们先去他屋里等吧,小师弟出去办事了,今天就能回来。”伍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大师兄做派,说话让人如坐春风,临走还周到地吩咐一个小师弟领着他们上山。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苏清看到这位笑得弯着眼睛的年轻弟子,也笑着问。 “我叫张明,在第四代弟子中排行二十九,掌门师傅正在大殿议事,来,咱们走这边。”自然带笑的小年轻转身,回答地客气又热情 。 小二十九?苏清蹙眉,跟顾远彬交换了个眼色。 “可是跟玄青一个屋住着?”苏清又打量了这个小笑面虎一眼,再次确认。 “是呀公子,玄青自入我们三清派门下,便一直与我一个屋。”张明轻快地回答。 苏清看着这张年轻天真的面容,一时不能与那个采黑蝶花放进玄青屋里,让他慢性中毒的人联系起来,这人,到底是本身是个黑心黑肺的小白莲,还是被伍仁他们利用了? “是小玄青回来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面庄严的大殿内传出,苏清转身,看到三师叔从殿内走出来,铁琴先生还是穿着那件绣着ji,ng致竹叶花纹白袍,清俊的面容带着笑意,面色也比上次见时水润很多。 “三师叔,这位是玄青师弟的弟弟和表哥,来看望他的。”张明弯腰,对看都没看他的三师叔毕恭毕敬地回答。 “铁琴先生好。”苏清连忙对着三师叔拱手问好。 【我在公社吃炸鱼:哇偶,我的第二偶像,又帅了,这中年人要清爽起来,简直不要太迷人。】 【尔等为妃:这个演员,当真是因祸得福,瞧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就连脸上的细鱼尾纹,好像都不见了。】 【黑粉三号:妈呀妈呀,炸了炸了,他后面跟出来的是谁出演的,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好看之人,原以为上次用画出镜,是节目组请不到人家,没想到啊没想到,天那,都别拦着我,我要粉他。】 “是小清的弟弟?”话话的人声音清朗磁性,长得风光紊月,貌若谪仙。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身边的人用力的攒了攒,满眼小星星看着美男的苏清才回过神来,转头,朝不满瞪着自己的大佬吐了吐舌头。 哎,美色误我。 “掌门好。”看到身边的顾远彬没有问候人家的意思,苏清只好硬着头皮与美男再次对上视线。 【伪推理专家:怪不得那个三师叔为他这个掌门师兄守身那么多年,这等美色,啧啧,谁能忘啊。】 【乌兰琵琶:我都能想像得到,这位演员在直播后,绝逼会一飞冲天,比那个三师叔还要红。】 【黑粉二号:妈呀,瞧那个三师叔看他师兄的眼神,这是要把基情昭告全世界吗?】 镜头内外,只有顾远彬一个人知道上次直播山洞里发生的事,他黑着脸看着那张欺骗性极强的脸,从那眼底温柔的能滴出水的眸子里,他明白无误地确认,这位掌门,对他的小弟子确实存了别样的心思。 “走吧。”顾远彬冷冷地瞅了高台上的貌美如花的师兄弟一眼,率先朝一边的小道走去。 “那,掌门先生,我们就先走了,您忙。”苏清绽出一个梨花般的笑容,朝那位一愣神的掌门挥手。 “兄弟俩虽然皮相差不多,但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掌门师兄,咱们进去吧。”铁琴先生看着嘴角挂着清笑的掌门,背起手说道。 “不错,如果他愿意,也可以收入三清门下,看他根骨奇佳,也许会出一对江湖双壁,哈哈哈。”掌门站在那里,一直到那三个人影走远了,才慢慢回到殿内。 【小冤家是甜的:就露这一点?完全不够看呢,这位演员的出场费一定很高吧?】 【我在公社吃炸鱼:都别跟我抢,我要当这位美男的粉丝后援会会长,反正在这里,我就是怎么上窜下跳,也是排不上号的,连个管理员都没捞着。】 “这是住的地方?好清幽啊。”看到粗大木瓜树簇拥中的一排排气派的屋子,苏清连连赞叹。 “两位请,这是我们的房间,你们先歇着,我去弄些点心过来。”张明站在最里边的一间房门口,笑着招呼。 “不用客气,您忙。”顾远彬朝张明点点头,看他急急地走了出去,便拉着苏清,慢慢走进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典雅,家具不多,但件件名贵,窗前木瓜树的一个大枝子垂下来,带着含苞待放的花朵,正好压在了书桌上,花下摊着一本书,旁边是一只白瓷瓶,瓶里cha着一束黑蝶花。 非常鲜艳,还带着露珠,这是一天一换,保证毒性不间断吗? ☆、直播大结局 “这个张明,应该是伍仁那边的人,刚才一路上看他的面色,他的笑容诡异,特别是眼角,好像有点摊,无论嘴咧得多大,眼那地方,是一变不变的,太怪了。哎,苏清,你怎么了?”顾远彬站在屋子中央,四下打量着,手指敲打着膝盖,正慢条斯理地分析着,忽然发现站在窗前的苏清不太对劲,忙快步走过去。 苏清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一双平日里清澈的眼睛此时眼框发红,抓着长剑的手上青筋暴露,看起来是在努力地克制着某种东西。 窗外张明端着盘子的影子闪过,苏清突然抡起长剑,照着他的头就要挥出一剑。 “小清。”顾远彬果断地搂住了他的两只胳膊,长剑挥出的那道凌厉的白光方向一偏,正好落在那支木瓜花上,只听嘭的一声,粗大的树枝落下,粉色的花朵纷纷落下,像是下了一场漂亮的花雨。 顾远彬刚搂着苏清走到屋子正中央,张明便端着点心盘子走进来,看到二人相拥在一起,面上一愣,口便微微张着,但眼还是笑得弯弯的,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很别扭。 “二位请坐,尝尝这点心,听小师弟说这是他在家乡时最爱吃的,掌门师傅最疼爱他了,每天都吩咐厨房备着呢,我给二位倒茶。”张明把盘子放在屋中央的桌子上,又殷勤地张罗着倒茶。 顾远彬扶着苏清在雕着ji,ng美花纹的椅子坐下,看到他呼吸渐次平稳,便松开手,把长剑从他攒紧的手里拿出来,走到桌子另一边坐下。 “咦?这枝木瓜花怎么掉了?这可是小师弟最喜欢的了,他早晨第一件是便是盯着这枝花练习吐纳呢。”张明抬头,发现了自己刚才走过时还繁华压枝的那段木瓜花枝,此刻静静地倒在地上,娇艳的花朵上沾满了泥土。 看到二人肃着一张脸,没打算接话的意思,张明走出去,捡起那段花枝仔细查看,发现茬口新鲜,齐齐整整的,很明显,就是剑伤。 他走进来,嘴唇紧抿着,眼却还是笑得弯弯,目光落在了顾远彬身旁的长剑上。 “你弄错了,我们一直在屋里,没出去过。”顾远彬细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眼睛直视着张明,眼里意味明显,这么简单的事,竟然还看不出来吗。 张明看着这位客人明显不太满意的目光,想到自己还要借助小师弟的力量获得掌门师傅的青睐,便瞬间把那点怀疑咽到了肚子里,笑着走过来,又继续给二人添茶。 顾远彬偷眼打量着苏清,发现他面色渐渐恢复正常,也不敢让他吃这里的东西,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屋里屋外的一切。 “那瓶黑蝶花是有毒的,小兄弟为什么要把它放在床头?”顾远彬沉默良久,就在张明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突然开口。 张明拿茶壶的手明显一抖。 “公子是说那种花有毒?”张明手里还是拿着茶壶,面上却是一幅不可思议。 顾远彬朝他点了点头,并抛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张明面色一白,这两位,可是小师弟的亲人,若让他们以为自己采毒花放在床头害他,别说想拜在掌门师傅座下,就是小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 “公子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的脸在一次除魔中曾中过毒,听说把这黑蝶花放在床头,经年呼吸它的气味,会把脸上余毒解开,这叫以毒攻毒,公子也不要为清公子担心,这花,只要不碰到,是绝不可能中毒的?”张明放下茶壶,虽然脸上笑着,但语气却是非常真诚。 “是你大师兄伍仁告诉你的吧?”顾远彬瞥了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在苏清身上。 “对,你、你怎么知道?”张明有点紧张,所有的弟子都明白,这位大师兄,明着对小师弟照顾有加,但随着掌门师傅对玄青的越来越宠,大师兄在最近半年来,不止一次地在他们中间隐晦地暗示他们要站队,这也意味着,准掌门继承人的战争,已悄无声息地拉开。虽然耿直的小师弟没看出来,但他这位成熟内敛的大表哥,看起来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 自己脚踏两只船的情况,这位应该看出来了吧? “扔了吧,没用,还会更厉害的。”顾远彬看着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上次在伍仁的口中被打成了魔教,既然玄青都被关进大牢毒死,那么这个人的下场必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把大师兄建议的花扔了,也就意味着选队站了,想想伍仁那四处逢圆的人脉,再想想小师弟的清高自傲,好像除了几位宠着他的师傅,也是相当孤立。 张明看着那瓶花,还在犹豫。 “玄青的脾气是不是越来越暴躁?”顾远彬蹙眉看着窗外的木瓜花,像是在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张明猛地抬起头,看着顾远彬宽大的黑袍和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脸,惊讶地问:“阁下到底来自哪里?怎么会知道我派这么多事情?” “药王谷,对毒略有研究。”顾远彬直视张明,下巴微扬,一片倨傲。 张明迅速转身走到窗前把花连带着瓷瓶一起扔了,又走回来远远地便跪下,膝行了三步,眼泪扑簌扑簌地掉,声音哽咽道:“求公子治我的脸。” 已恢复正常的苏清轻笑出声,大佬,这牛逼吹大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顾远彬本来皱着眉头在那装高冷,但听到小男友笑声,在对上自己不满的目光时还挑衅地挑眉,大佬的尊严兜不住了,他站起身,斜眼瞅着苏清,昂着下巴道:“走,咱们去为张明小兄弟找药去,虽然是探亲访友,但也不能丢了药王谷的面子不是。” 张明连连磕头,苏清也笑着站起来,朝顾大佬作了个请的姿势。 “带我们去你采黑蝶花的地方。”走出屋门,顾远彬瞥了眼屁巅巅跟在旁边的张明,吩咐道。 “公子请。”张明笑着,领着他们走向了屋后那条青草萋萋的小径,上次他们从后山进来,经过一线天才到达那片黑蝶花所在地,现在从这里走,搭眼一看,便见山下谷中白叶黑花一片,在周围郁郁葱葱的花草中如鹤立ji群,非常显眼。 “你没采花前,眼睛就这样吗?”顾远彬到达花丛前,真地像药王谷传人似地,对自己的病人问得超仔细。 “没有,那时只是轻微的麻木,后来毒性越来越深,眼睛便不受控制了。”张明回答地也很认真,亦步亦趋地跟在顾远彬后边,很恭敬。 “自然界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生黑蝶花的地方,必有与之相对的其他药草生长,我们仔细找找,特别是花根系旁边。”顾远彬煞有其事地说着。 神雕侠侣看来大佬也是看过了,竟然知道绝情谷和尚找解情花毒的法子。 苏清笑着摸了把鼻子,瞅了两眼旁边一脸敬畏在寻医问草的两人,忍着笑,也在那些花间找起来。 这些花虽然妖娆美艳,香味也浓愈香甜,但成群的蜂儿却对它避之不及,就连根下,也干干净净的,像是有人天天锄过一样。 这小说里的方法,明显不管用嘛,苏清闻着这花香味,感到一阵阵的心烦意乱,有点像在屋里的感觉,便直起身想去一边休息会,但一抬头,迎面便和一条小白蛇对上了眼。 苏清僵在了那里。 【吊炸天的小丸子:妈呀,白蛇?好可爱哟,瞧这机灵劲,还在吐着小舌头呢?】 【闪乱神乐:楼上不会是个变态吧,瞧这条蛇的红信子,连缘都是黑的,肯定有剧毒。】 【黑粉一号:切,顾大佬不是宠你们偶像挺厉害吗,为了节目效果,竟然拿小男友害怕的东西来吓他,可真是实力宠哈。】 【我是正宫:楼上黑一酸什么?没瞧见大佬出手了,这男友力,刚刚的。】 顾远彬收起长剑,走过来搂住苏清的肩膀,又拽着他的耳朵轻轻叫着“小清。” 苏清望着远处被剑光震成无数碎段的小白蛇,后怕地拍拍胸口,颤抖着说:“这小蛇还挺厉害,这绝虫绝鸟的地方,它竟然还游在花下,怡然自得。” 顾远彬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到小蛇呆过的地方,蹲在那,仔仔细细地用一根小树枝拔弄着地面。 苏清和张明走上来,一边一个,好奇地看着他从地上掘起一些白白的丝状物。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它了,这种植物,只长在这片花的四周,那条小蛇有的地方还是黑色,原身应该是条小黑蛇,吃了这些东西才变成白色的,看它能灵活地爬进花丛根下,看起来也不怕这些蝶花的毒性,有戏。”顾远彬继续从地上挑着那些白丝丝,然后站起身来,放在阳光下看着。 “公子,这叫什么草,是直接吃吗?几个时辰服一次,要吃几天才能好,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需要忌口吗?”张明笑着眼,嘴角也咧着,看起来是真高兴,也是真心诚意地请教。 苏清笑着瞅着顾远彬,等着他接下来怎么装。 ☆、直播大结局 56 顾远彬瞥了眼小男友幸灾乐祸的一脸坏笑,满不在乎地挑挑眉,扬起下巴,傲娇地说:“本公子在药王谷主攻金石药理,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你若想用这种小草,我建议你采些花和草带着,亲自去一趟药王谷,我师傅常年在那,他老家慈悲天下,会治好你的。” 多亏是商场上的人,这撒起谎来也靠谱得很,即装逼地护住了自己的面子,又没信口开河,把人家的命拿来忽悠。 苏清笑着,摇着头朝大佬竖着大拇指,叹息真真是自亏不如。 张明立马脱掉上衣,急急地采着花和草,兴奋地哈哈大笑,第一次嘴巴和眼睛达到了高度和谐统一。 “师兄,你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成功地把还在想互看着对方的帅脸腻歪的两人视线拉过去。 顾远彬摇着头喃喃道:“这得是两个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把长得如此像的两人打造成这冬天和春天的性子?” 站在黑蝶花丛前的少年面色清咧,眼神虽和苏清一样纯正干净,但却毫无温度,如苍凉远山里的千年古潭,平静、冰寒、波澜不惊。 “哎,小师弟,你回来了?这是你弟弟和大表哥,怎么,高兴傻了?”张明光着上身,兴奋地跑过去,看着面上微怔的玄青。 “哥,我是弟弟呀,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天可怜见,有生之年,咱们还能得以相见。”直到看到张明那张比亲兄弟相认的两位当事人还要激动的脸,苏清才后知后觉得想起演技,忙夸张地大喊着,几个跳跃,站到了玄青面前,心下想着这么个漂亮的少年被下毒被投崖的众多惨事,加上自己那顆悲天悯人的心,愣是把眼泪逼了出来,把一个失怙的小弟演得入木三分。 【拉斯科的鹅:我家偶像演技呈爆炸式的提高啊,这才几个月,就能熟练驾驭各种角色。】 【我是正宫:可不是吗?咱家偶像聪明着哟,在古村还一幅病得快死了的样子,再瞧瞧现在,这高冷范,倒有点像他刚参加初选的时候哈。】 【伪推理专家:咳,想当年,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眼,我便被这张相当不爽的脸俘虏,心甘情愿地深陷牢笼,也不愿离开。】 玄青看着面前跳脱的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迷惑,站在那里抱着三清剑,蹙眉冷声道:“我母亲因我难产而亡,哪来的弟弟?” 苏清眨巴着大眼睛,像是一个撒谎惯犯似地,语气流畅地编着自己的身世:“母亲是父亲的外室,因为与父亲的□□,受到了家族的驱赶,饥寒交迫,贫病相加,前几日刚刚过世,是姑家大表哥找到我,又陪来来找你的,哥。” 玄青转向顾远彬,静静地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比较靠谱的人出来解释。 但顾大佬逼格却很高,除了对这个小表弟笑笑外,愣是没表现出一丝亲戚来头。 “姑姑好吗?”玄青却不放过,眼睛直盯着他,语气中还带了点挑高的尾音。 顾远彬看着身上剑意十足的少年,心下揣摩着这句明显是投石问路的话,上次直播是歪打正着,长相一样的苏清被人误会成他,但对这个少年详细的身世和家谱,实在是不知道。 不但他姑姑好呢还是不好不知道,就是有没有这个姑姑,都存在着极大的可能性。 这个玄青,不但剑术高超,心思更是缜密通透,还带着点狡谐,怪不得能得到当世两大顶尖高手的青睐有加。 感受到少年越发冷清的目光 ,顾远彬昂了昂下巴,直视了回去,很不高兴地训斥道:“好不好,有没有在公子心中没那么重要吧?看你通身气质,武功造诣已是极高,但上不能为家族复仇,下不想庇佑幼弟,何用?” 看到少年慢慢收敛起的剑气,顾远彬知道自己猜对了,上次伍仁的一番抱怨之言,曾无意中提到这位小师弟出身高贵,但境遇却非常落魄,若不是仇敌追杀,父母正常亡故,一个贵族孤儿,总会有亲戚族里帮着抚养的,怎么可能流落到这山上学艺? “阁下到底是何人,我弟弟怎么一点武功底子没有?”玄青毕竟年少,被顾远彬情理交融的一番话说得信了七八分,虽然口气还不是很和善,但却是认下了苏清这个弟弟。 “令弟遭人追杀,在下无意中救下,顺道陪他来此寻兄。为掩人耳目,一路上以表兄弟相称。”顾远彬拱手,语气相当真诚 ,但也相当傲慢。 苏清站在一边,看到顾大佬成功把这位冰块哥哥说服了,便笑着附和道:“是呀哥,这位表哥可厉害了,是来自药王谷的嫡传弟子,对了,你屋里好像有此不对劲,咱们回去看看?” 玄青点点头,朝苏清和气地一笑,算是正式认下了这个一见面便骨血时处处都透着熨铁的弟弟。 几人原路返回,到达屋子时,发现早有一位不速之客在那等着,翘着个二朗腿,斜斜瘫在椅子上。 花溪?这吊儿郎当的酷帅劲,比前次直播见时还要放荡不羁,他抬起眼皮,陶醉地抿了一口茶,也不说话,只拿眼灼灼地看向玄青。 “花掌门不请自来,不怕进得来,出不去吗?”玄青进屋不解剑,不更衣,不净手,就站在屋子中央,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 顾远彬嘴角扯了扯,这个高傲的少年,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要本就没有了刚才的从容镇定,全身处下高度戒备中,好像在提防这个快摊成一堆水的人突然的攻击。 “小清,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想你在我朱云门做客那一个月,我哪天不是陪你切磋武功,亲自给你做饭,洗衣,铺床.......”花溪慵懒地坐直一起,嘴上挂着暧昧的笑。 “闭嘴。”玄青声到剑到,三清剑带着鞘,横在花溪的脖子上。 “好,好,闭嘴,我闭嘴。好清儿,把剑放下好不好?”花溪举起双手,声音妖娆得很渗人。 苏清蹙眉听着二人的谈话,灵台突然一道光闪过,他看着花溪,着急地问:“花掌门是不是接到信后才来的三清山?” 花溪眉目含情地斜了玄青一眼,看心上人瞪圆双眼一幅不想认的样子,故意把信中的句子念出了两句:“不见花兄已是三日,却如隔三秋......” “花掌门,后门朝东,正门朝南,恕不远送,我没写过此种信件,更不会扯这些伤春悲秋的景,请悉听尊便。”玄青面现怒意,手也再次按上了三清剑。 花溪理也不理,一幅死皮赖脸相。 “两位都是武林中叫得上号的人物,自然不可能说谎,但为什么对同一件事,却完全跳不到一段脉波上,ji同鸭讲?”看到花溪有点兴趣地挑眉坐正身体,顾远彬又继续道:“花掌门,若我料得没错,给你报信的两个三清门人,是你派来的吧?” 花溪扯着嘴角笑笑,一幅是又怎样,你能奈若我何的姿态。 “哼!”玄青瞥了花溪一眼,对他这种煞费心机看起来已是无语,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那段掉到地上的木瓜花枝,脸上倒是现出一次惊讶。 顾远彬走过来,仔细瞧着他的眉眼 ,发现这人在看着木瓜花的时候,脸上现出和苏清一样的神色,有种大杀四方前的爽激。 “是否现在想执剑天洼,痛痛快快地杀一场?”看到年轻人脸上的惊讶更甚,顾远彬更加确定地问:“公子是否晚上噩梦不断,不停地有坏人来挑衅,而你,在不停地杀人?” 玄青定定地看着他,脸上浮上一抹不正常的潮红。 “公子,以我拙见,此刻你身上至少中了三样毒。”顾远彬迅速根据形势,推断出几人所处的环境和时间,并且采取行动,用爆炸式的语言,把这屋里心思不一的各人达成共识,以对抗很快便要来到的杀机。 “毒?您说的是黑蝶花吗?师傅说了,这花不触到是无妨的。”玄青走回桌前,端起茶杯就猛地罐下一杯水,但脸色还是越来越红,呼吸也越发加快。 ”黑蝶花虽然不触到毒性不大,但不代表没有,你经年地闻着它的花香,可知,与它最相克的,便是你平日里最喜欢的木瓜花,它会最大程度地激发它深层的毒性,在你运功调息的时候沁入内腑,轻时在噩梦中失去理智杀人,重则无时无刻不走火入魔,变成一个杀人狂魔。”顾远彬看着他清冷的脸已是细汗淋漓,而花溪,也收起了吊儿朗当,看着玄青诱人的脸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别喝了。”看到两人对视一眼后,又极其不自然地把手同时伸向了茶杯,顾远彬快速走过来,把茶壶的水倒在桌子上,瞬间,那张浅原木的桌子,便变成了深红色。 “这又是什么毒?这三清派什么时候对毒有如此研究了?”花溪一拍桌子,剑眉倒坚,好歹恢复了一成魔教老大的气势。 “情花之殇。”顾远彬语气淡淡地,替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情毒起了个忧伤文雅的名字。 . . ☆、直播大结局 57 “你的人下的?”玄青转头,恕意腾腾地盯住了花溪。 “别,别误会,虽然遇到这种情况,我不会坐怀不乱,但下药这事,还真不是我的风格,再怎么说,我花溪也是武林中长得一表人才的人物,还用得上这些个下三滥的手段?息怒,息怒,当然,若难受,我们也可以另选地方解毒,哈哈......”花溪看着玄青漂亮的黑眸里一改往日的冷清,变得雾气氤氲的引人前往,恨不得此时猛扑上去,但考虑到以后若还想见到此人,还是没敢太造次,只是过着嘴瘾,在玄青摔过来一个杯子时,也打着哈哈接住,一点也不生气。 “恕我直言,两位武功虽高,但论玩弯弯心思,还真不是他人的对手,好了,下毒之人安排的大戏很快就会登场,我和苏清先出去晃一圈,给别人让出舞台,两位,一会那人会带着掌门师傅来抓j,i,an,你们怎么打算怎么应付?”顾远彬笑眯眯着抱着膀子,朝苏清眨眨眼。 “花掌门还是跟我们一起出去吧,在这里,我看风险太大,我哥现在可没有足够的武力值对付你。”苏清想着这个花溪对玄青的一往情深,放任两人自己处理这种情毒,大概率地会让花溪占去便宜。 花溪立马可怜巴巴地看向玄青,换回一个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和压抑万分的一个“滚”字。 花溪潇洒又无奈地朝二人摊摊手,一道红光,闪出门外,不见了踪影。 “走,咱们也得出去了。”顾远彬拉着苏清,特意在从大殿前走了两趟,为确保伍仁的人能看见,又晃到山门处,直到看到意气风发的大师兄带着众人快速走来。 “哟,两位怎么不在小师弟的屋里歇着?是我怠慢了。”伍仁春风满面,连连拱手道歉。 “无妨,小师弟有友人来访,我二人正好可以欣赏一下贵派的好风光,您忙。”顾远彬也拱手,一边寒暄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四下里看着风景。 “那好,两位请便,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了,二十师弟,请代我照顾一下两位贵客。”伍仁看似殷勤体贴,实则给二人安排了个看护人。 小二十也不负他师兄所望,很有目的地带着两人往偏远的地方逛,就怕二人突然提出要回去,坏了他们快要收网的大计。 前面传来爽朗的笑声,苏清抬头,看到两个席地而坐的人正烤着r_ou_,喝着酒,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上。 红衣的花溪,青衣的五师叔。 原来这五师叔一直就爱在这后山打r_ou_喝酒,上次直播时苏清还不知道其中玄妙,竟还以为是不懂保护自然的当地村民醉了,还义正辞言地教训人家。 “这位是伍仁大师兄派来保护我们的。”苏清想到身边这人一幅想往回溜的样子,生怕他跑回去给伍仁通风报信,若这次拿不下这个败类,不止玄青,整个三清派都要为之殉葬,便果断地边透着此人的身份口风,一边朝花溪使着眼色。 和玄清肖像的面容给苏清带来了绝对的好处,一般人不鸟的花溪对他的暗示表达了爱屋及乌的服从,一片轻飘飘有草叶当面飞来,那个小二十便一头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大魔头,好心请你喝酒,怎么无缘无故杀我门人?”本来喝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的五师叔,在看到小二十倒下时,竟然刹那间门派意识爆棚,唰地就从腰间抽出大方刀,朝花溪歪歪斜斜地砍来。 花溪嘴角鄙夷地抽了抽,伸手轻轻一点,连人带刀便被推回到原地,看着还在费劲向上爬的人,花溪满不在乎地解释着:“没死,小清不喜欢我乱杀无辜,更何况他的门人,只是晕五个时辰而已,我说老五,你这平日里酒便是媳妇的人,竟还有点残存的血性啊?” 听到弟子没事,五师叔也不计较刚才的差点反目成仇,又跟花溪豪放地就着酒壶喝了起来,还热情地邀请远远站着看山景的两个年轻人一起喝。 想着这个三清派无处不在的毒,苏清礼貌地谢绝了醉汉的邀请,把摄像头转着方向,跟粉丝们介绍着此地的珍惜动植物。 一道青光闪过,苏清只觉得眼前一花,野生的酒宴前便又多了一个人,巴掌脸,大眼睛,可不正是那个探花圣手四师叔吗。 和上次一样,三师叔手里,还是拿着从苏清口袋里顺走的手机,正好奇地上下转着着,试图寻找着机关。 “这可是我们药王谷的独门暗器,能吸人魂魄的,四师叔,你确定要玩?”苏清走过来,朝青衣人眨巴着大眼睛,一点也不着急。 “夺人魂魄?这招可太损,比我派还要魔性嘛!”花溪喝着酒,看着手机,看苏清的表情中就添了那么点同道中人的意思。 “太可怕了,这个世界怎么了,难道就连高洁的药王谷都变得如此可怕了吗?”五师叔把手机啪地扔过来,小脸蹙成了一个山核桃。 这人心里绝对有事,也许在盗窃时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事也说不定,但被一个小偷鄙夷,苏清还是为那个被自己强行带出场的药王谷感到不平,他笑着把手机揣兜里,悠悠道:“能收魂,自然也能还魂,这法器要对付的,可是江湖上的大恶人,我药王谷的的门风,源远流长上百年,是不会变的。” 四师叔点点头,又摇摇头,夺过他师弟的酒壶扬头便喝,把自己差点呛死。 “我说老四,你放着逍遥自在的圣手小日子不过,费劲心机地拜在师傅门下,又被人当众揭出老底,惹得门派上下对你怒气冲天,若还有点血气,走人不就行了,还天天像做鬼似地晃荡在这里,我说,你到底图啥呀?”五师叔大着舌头,把一段话说了个小半天。 “你懂什么,有酒连女人都不会想的怪物。”四师叔摇着洒壶,对管人酒不管够的师弟很有意见。 “为女人呗,这个状态,看起来比我还严重,彻底地走火入魔了。”花溪拿眼角瞥着四师叔,嘴角嚼着一根狗尾巴草,含糊不清道。 “女人?明白了,不是我说你,就连我这种大老粗都看出来没戏,人家小师妹喜欢的是掌门师兄,不说江湖地位武功造诣,就是光长相,这,没法比嘛,瞧瞧你,跟掌门师兄站在一起,就像仙人肩膀上扛只猴嘛。”五师叔大着舌头,说着扎人心的大实话。 【林连昆伦:我靠,这年头,有技术又怎样,还是不比不了人家一张脸。】 【谁离了谁不能活:楼上说技术,这就real搞笑了,如果小偷也算的话,那可真是打三观的脸了。】 【诶哦:对技术不发表任何看法,只舔掌门师傅那张仙人脸,花痴、jpg】 长得像猴的四师叔恼羞成怒,把空酒壶猛地朝醉汉师弟一扔,扬长而去。 五师叔颤抖着手接住酒壶,心疼地说:“哎,关我酒壶什么事,多亏我接到了,万一摔碎了,我也要随你而却了。” 得,这位对酒 ,比对媳妇还亲。 远处前山处牛角长鸣,醉汉一个鲤鱼打挺地站起来,瞪着眼睛大喊道:“门派出事了,各位,失陪。”说完便化作一道歪歪斜斜的青线,朝正山门疾驰而去。 花溪也站起来,看来也想掺和一脚,顾远彬指了指地上还在沉睡的小二十,建议道:“换上衣服吧,别给玄青惹麻烦。” 苏清也跟上:“换换气质,装得像小二十一点,别给我哥惹麻烦。” 二位都打着玄青的旗号,这让花溪无言可对,只好把嫌弃的目光落在小二十那身衣服上,无论是料子还是做工还是样式,这都明显不在自己的审美范围之上。 苏清好笑地看着花溪,第一次从这人脸上看到小孩子才有的委屈巴巴的神情。 “挺好看的,颜好的人不挑衣服才对。”看到花溪还在磨蹭,苏清出言激了他一小下。 “小家伙太调皮,跟你哥学着点,瞧着也没有武学底子,得抓紧跟你哥学,江湖第一剑的弟弟,可不能是草包。”花溪快速换着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比上次直播时众人口中那个孤独的当风看山景的人,简直不是一个人。 苏清不服气地抡下长剑,朝着远处一处石壁就是一下,火花四s,he,外带着还咕噜滚出一个人,正是负气而走的四师叔。 “哟,这药王谷还真是集五花八门之ji,ng华哈,瞧着半点内力没有,这使出的力道却远超当今一流高手,怪,怪。”花溪慢条斯理地拍着巴掌,摇头道。 “要想成为江湖第一剑哥哥的朋友,可要加把劲喽。”苏清针峰相对,嘴上对花溪是寸步不让。 “走吧,一个弟弟,一个朋友,难道都不着急吗?听声音,事情可是闹得不小呢。”顾远彬笑着,转身率先向正走去。 号声还在悠长地响着,三人顺着声音和飞奔的人群来到大殿门前,看到三清弟子正在集合,殿前立柱上,绑着一人。 ☆、直播大结局 绑着的两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苏清心下一惊,正在思量着不会哪里出了茬子或是伍仁又安排了什么后手时,身边的花溪轻声说:“放心,不是他。这是我那两个内线。” 众弟子以为是强敌来犯或是什么大人物犯了事,此时只看到两个道仆被绑在那里,心下便有点不耐烦,这大好的时光用来修练多好,白白浪费嘛这不是。 “诸位慢走。此事虽由这两位道仆引起,但实在是牵扯到本派两位最优秀的弟子,还请稍候片刻,当事诸人马上便会出来。”一个红脸大汉腰跨长刀从殿内走出来,朝一众要撤退的人高喊道。 听到最优秀的弟子,众人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天生的八卦ji,ng神是一回事,隐藏在心底的小兴奋又是另一回事。 若他们出事,意味着自己成为掌门师傅得意弟子的机会又大了一点不是。 一队道仆搬了几把椅子放在高台上,然后屏气剑声在站在一边,看这架式,众人知道是掌门要到了,忙昂首挺胸站好,希望自己与众不同的气质能留住那个谪仙似的人片刻目光。 伍仁和玄青并列出来,在最末的椅子前站定,拱手朝翩翩走来的三清派掌门孟一卓行礼。 孟一卓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的是苏清见过的铁琴先生,女的身着红衣,面容娇俏美丽,虽然上次直播时这个女人的脸被铁琴先生用刀子划得不忍直视,但看这玲珑的身段和万人之上的气质,是掌门夫人没错。 【男人波波嗨:天呢,这女人原来长这样,我就说嘛,掌门师傅那种人物,怎会娶个丑八怪,不过,还是没有女人比较好了。】 【剪天剪地剪不断离愁:掌门师傅身后两人,可真是只相杀,不相爱啊,依我看,师傅是玄青的,那两人就凑合着相爱得了,一个妖娆,一个清冷,配一脸好不好?】 【我是正宫:楼上没看上次的直播吗,这个女人,人家可是大女主,不但引得众师兄为她痴狂,更在这不惑之年,包养了伍仁这个yin险的小白脸,呸,忒不要脸。】 【伪推理专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掌门师傅不是也ji,ng神出轨他小弟子了吗,这与r_ou_体出轨有何区别?】 【众人:我靠,一起追了这么长时间的星,才知道专家原来是个男的,妈呀。】 【伪推理专家:咦,你们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 四人坐下后,还空了四把椅子,苏清正好奇还有什么大人物没到,孟一卓的目光却直直地s,he过来,笑着伸手邀请道:“这两位小兄弟,本门不才,两位弟子因私事争吵不休,但事情经过却好像都与两位有所牵连,可否请移步台上,做个见证,以示公平?” 众人齐唰唰地回头,苏清拉着顾远彬走上台,众人的头像一片向日葵似地随着二人的方向转动,人群中女弟子们压抑地惊呼着,平日里小师弟就已经是长得倾国倾城了,这又来了个一模一样的,想不吸引目光,太难了。 “花掌门也请吧。”虽然眼底很不爽,但语气很客气,还带上点内功,带着压迫之势,突兀地打向抱着两个膀子准备当吃瓜群众的花溪身上。 身份在众人面前暴露,还很没逼格地穿着人家门派小弟子的衣服,花溪却一点也没看出尴尬,他大大咧咧地一个跳步便跃到了台上,就要朝玄清身边的椅子坐下。 “小清到为师这边来。”孟一卓看到花溪的眼睛,便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忙满脸爱怜地朝玄青招了招手。 身边的掌门夫人稳坐不动,根本没有要让座的意思,三师叔白了她一眼,姿态优雅地站起来,拽着玄青的手让他坐在两人中间,自已则朝不满地瞪过来的花溪昂了昂下巴。 “有请执法白司老。”孟一卓再次出声,一黑袍老人从远处顺着连绵的屋脊跳跃而来,瞬间飞到台上,像一片树叶般地落地,轻功看起来深不可测。 白司老身形如竹杆,落座后黑着脸谁也不看,半眯着眼瞅着天空,身形一动不动,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坐在树枝上休息的大鹏鸟。 “白司老,本门座下大弟子伍仁两个时辰前来禀报于我,说小弟子玄青在派内与大魔头花溪相会密谋,请我与三师弟前去捉拿,不料到时只见玄青被浸在冷水里,说是被人下毒,自己压根就没与花溪暗中联系一说,反而控诉一切都是伍仁一手安排栽赃,本座是他二人的师傅,不好做为主审,还请师叔司老辛苦。”孟一卓身体前倾,对这位白司老语气中充满敬畏。 白司老朝他抬抬手,慢腾腾睁开眼睛,先是看向了花溪,面色平静地问:“我派弟子之间的龌龊,让花掌门见笑了。” 花溪不要脸地点点头。 白司老也不恼,还是不紧不慢地犹如拉家常地问:“花掌门,柱子上绑着的两个人,可是你的手下?” 花溪歪头,看了眼那两个人,那两个道仆从散乱的头发下往外一瞅,跟花溪对上后,又迅速地低下了头。 这两人可真是惨,上次被伍仁利用送了信给花溪,屋里又被栽赃上珠宝,在花溪这边也成了叛徒,被罚在山洞里戴着脚链凿石头。 “你们是我派里的人吗”花溪笑着问。 二人忙不迭地摇着荒草似的头发。 “白司老,不是我不敢认,而是我真认不出,上千号人,我还真不能一一记着他们什么样子,就是四大护法,一年也难得见我一次,更别提这种小角色。这封信我到是记得很清楚,是我派大护法左经元交给我的,您看,要我帮您把他传来吗?”花溪配合得很认真,认真地让人觉得在表演,还带着看热闹的意思。 “那封信,可以让我看看吗?”白司老没理会花溪有点殷勤的配合,继续按自己的节奏走。 花溪迅速从兜里掏出一封信,起身,双手捧向白司老,面上恭恭敬敬的,像个懂礼节的年轻好后生。 白司老在认真地研究着信,苏清在认真地研究着伍仁。这位仁兄坐在那,虽然面上一派镇定,但时不时瞟向掌门夫人的小眼光,却暴露了此刻这人内心的强烈不安。 白司老看完信,没有还给花溪,而是递给了玄青,见他看完后扯起嘴角,才出声平静地问:“玄青,你可有什么可说的?” “家母闺名中有个辰字,我为了避讳,都是少写倒数第二笔的,这封信,虽然形神模仿得维妙维肖,但却绝不是出自我手,再者说了,这种无病呻吟的话,玄青也说不出,哼。”玄青用眼风剜了花溪一眼,意味明显,你这人,竟然信这种下三流的话,根本不符合我的品味嘛。 伍仁的脸好像更白了点。 “既然是遭人诬陷,又做何再诬陷自己的同门师兄,玄青,你无凭无据就随意攀咬伍仁,是太武断了,还是仗着某些人的宠爱无法无天?”掌门夫人开口了,并且更加无理无据地把罪名急速转折地,加到了掌门身上,而且是在全派上下,这面子,是一点也没留啊。 玄青脸上有点不服气,但毕竟是长辈,身旁的师傅还一个劲地朝他打着眼风,就压着怒意,嘴唇紧抿,坐在那里不动。 白司老也没有尊重女性的意识,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用同样平静的语气问伍仁:“你为什么会带人去玄青那里,是何人给的消息?在没看到信的情况下,你又是如何知道花溪要和玄青密谋?” “禀报司老,有巡山的弟子看到花溪进入小师弟的房间,特来告诉我的,密谋之事是我猜的,一个魔头和一个剑客,如果不是密谋,还会有什么呢?”伍仁显然是打过腹稿的,在说完后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孟一卓。 这是要挑起掌门师傅的醋意,让两人大boss 干起来啊。 但大boss可不是常人,要干,也得找个无人的地方,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下。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2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3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3节 台下众人只听说过掌门宠小弟子,夫人宠大弟子,今日才是见到了真的,即羡慕,又在为各自欣赏的人打气,希望通过这次的事件能把两人的地位定下来,免地众人在中间摇摆地也很累。 虽然玄青从不来争取他们,但他们想争取他,因为他身后站着的,可是本派的中流砥柱掌门师傅。 “此事处处蹊跷,但现在证据显然失实,信的由来和下毒之事要从长从严盘查,对这种引外人来栽赃同门师弟的做法,一旦查实,以叛门罪处理,绝不姑且,孟掌门,你意下如何?”白司老气势陡然凌厉,吐出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冰刀,让下面的人胆战心寒。 虽然什么都没判,但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玄青的清白是绝对地在大庭广众下洗白了,但伍仁,却在自己身上罩了一层纱,而这层纱,更有了让人往深处想的空间。 ☆、直播大结局 花溪是谁?这个江湖上能见到其真容的,不超过十个人,听说能摘花作剑,飞叶当刀,如此人物,都对十九岁的小师弟用了仰慕一词,本着跟在厉害人物有r_ou_吃的原则,众人对玄青的支持便又多了五成。 至于伍仁嘛,最合适的角色就是现在三师叔的位置,圆滑世故,帮着掌门处理点事情,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何况,又是师娘的义子,也亏不到哪里去。 以示公允,玄青和伍仁被同时关了禁闭。做为玄青的客人,顾远彬和苏清谢绝了掌门师傅的热情挽留,非常会看事地自行闲逛去了。 花溪果然还在后山上与五师叔喝大酒,看到两人走来,很熟络地招手邀请道:“来,两位,先喝两杯,一会还有好戏要看。” 苏清和顾远彬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心要这人果真不是吃亏的人,上一世,就是在玄清死后,屠了三清派满门的。 想必,这人按排的戏,肯定也是以牙还牙地捉j,i,an戏码,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到哪里去。 烤得红金色流着淡淡清油的烤ji兔闻起来便让人垂涎三尺,两人摸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也不矫情,酒没喝,但大口吃r_ou_还是必须的,这古代纯天然的野味,那可是千金难以买到的好东西。 直到月上柳梢,前山大殿方向再次响起牛角号声,花溪才再次装束好,随在苏清旁边,急匆匆地来到大殿前。 这次的境况更加惨烈,两个被捆在柱子上的人已是血r_ou_模糊,苏清向前挤了挤,在看到那角蓝色的衣袍时,才迟疑地问花溪:“是伍仁吗?” 花溪故做高深地笑而不答,顾远彬凑过来,朝苏清咬耳朵道:“是他没错了,这掌门不惜臭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把这对男女公之于众,看来平日里这位夫人也是个狠角色。” 司法长老一袭黑衣走上台,满脸怒容地朝众人说道:“本门不幸,出此色胆包天的逆徒,竟然勾引师母,残害师弟,更加天道不容的是,若不是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小野狗替掌门喝了那碗汤,连孟掌门此时也惨遭汝手,当真是狠子野心,卑鄙毒蛇,着实可恨。” 司法长老数十年来一直是不温不火地瘫着一张脸主持大小官司,还从没如此立场鲜明地表达过自己的观点,众人即对事情的离谱感到惊讶,森严的门规又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对这种没有下限的事情,一进竟怔在那里,好久都鸦雀无声。 “长老,按门规,这二人当如何处置?”孟一卓声音平静,听起来倒像是比司法长老还像个局外人。 “男的剐刑,女的鞭刑,至死方休。”司法长老语气恢复平静,但又带了浓浓的寒意。 听到这冰刀似的话,伍仁猛地抬起头,朝孟一卓大声嘶吼道:“师傅,不关我的事,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我当时十六七岁,不懂事,师傅救我。” 红衣女人不甘置信地转头看着他,在对上那双惊慌的眸子时,她盯着他看了好久,才仰天大笑,嘴角挂着夸张的嘲讽。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眼确实是瞎了,两个男人,一个虚伪,一个虚荣,来吧,打吧,我早就活够了,来呀,找呀。”掌门夫人说着,就要去撕自己的衣服。 “小师妹!”一个瘦小的影子从殿前的角檐上跳下,轻快地落到女人身边,手法利索地解开她身上的绳子,背起她便要走。 “大胆,已被开除出派的孽徒,还有脸来继续不顾廉耻吗?来人,一起拿下。”司法长老对这种当众虐视派规的行为怒气冲天,挥手冲旁边的行刑者大喝道。 一伙人蜂涌而上,瘦小的四师叔虽然圣手盗物闻名天下,但短兵相接,实在不是他的强项,更别说背上还背了一个不怎么配合的女人。 “师弟快走,保护好师妹。”魁梧的二师叔从殿内跃出,挥舞着大刀,瞬间就把那些执法弟子打了个七零八落。 眼看着四师叔背着女人就要跑掉,铁琴先生身形一动,就要追上去,却被孟一卓伸手拦住。 苏清看着台上,觉得这位孟掌门可真是不容易,弟子要毒死自己,妻子更是背叛得一下子扔过来三顶绿帽子,但人家还是不对女人出手,君子得很。 “他喜欢的是男人,不是他的夫人,所以,他也不在乎。”顾远彬凑过来,咬着耳朵,像他肚子里的蛔虫,猜得很准。 苏清看了眼站在一起赏心悦目的孟一卓和铁琴先生,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朝顾远彬眨眨眼睛。 顾远彬也不多解释,既然石室里的那一幕都忘记了,那就没必要提起了。 台上情况又急转而下,对孟一卓敬仰有加的小弟子们哪能看着自己的掌门师傅在大庭广众下再戴绿帽子,纷纷义愤填鹰地一涌而上,不一会,就把二师叔四师叔和小师妹重新按倒在地。 “老二协同外人逃走,当逐出师门。”司法长老狠狠地瞪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对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弟子很失望。 红衣女人面如死灰,她没再看伍仁一眼,只抬头看着孟一卓,良久不动。 铁琴先生怒视着她,像在看一条毒蛇。 红衣女人扫了他一眼,轻蔑地扯起嘴角惨然一笑,讥讽道:“自作多情,在他心中,你还不如我呢。” 听到这句话后,孟一卓终于有了行动,在拦住就要往前冲的铁琴后,他缓步上前,走到女人面前站定,轻声细语地说:“小师妹,咱们师兄妹一场,又夫妻一场,虽然什么都没做好,但眼看着你受那些鞭刑,是我万万做不来的。”看到女人疑惑地看过来,他转头,朝司法长老拱手请求道:“长老,如果我没记错,掌门是可以代任何人受此刑的,是吗?” 司法长老皱着眉头瞥了女人一眼,马上厌恶地调转目光,对孟一卓严厉地教训道:“你确定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自废数十年的修为?” “我确定,长老,请把鞭刑用到我身上,至于小师妹,就劳烦您只废了她的武功就是了。”孟一卓脱掉长袍,露出漂亮地不像话的上身。 “我代师傅三百鞭。”玄青走上前,护在孟一卓身前。 花溪嘴角抽了抽。 “我代师傅三百鞭。” “我代师傅三百鞭。” 众弟子看到玄青出头,连忙像表忠心似的,都急匆匆地跳出来,一溜地跪倒在司法长老面前。 “行刑。”司法长老黑着脸,并没有因为这温馨的一幕而有所改变,吩咐了手下弟子挨个抽鞭子后,自己又走到女人身后,亲自把她的武功给废了。 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红衣女人才让四师叔和二师叔架着走了,伍仁歪着脑袋,一动不动地吊在那,看样子是已经死掉了,孟一卓虽然有众弟子分担了鞭刑,但总归是话出必行,还是很爷们地承担了一半的数量,一结束,便被哭得梨花带雨的铁琴先生扶到大殿了。 苏清和顾远彬刚想过来扶玄清,却发现花溪一个箭步冲上去,背起玄清就跑,众人见他穿着本门弟子衣服,也不疑有他,看到这位师傅得宠的弟子有人抢先照顾了,便都扫兴地去背其他师兄弟。 本想跟着过去看看玄清的伤势,顾远彬却在中途停下,笑着朝苏清说道:“不去了,虽然大隐患已除,但□□却还是一团乱麻,你我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的,和谁有缘都是天注定的,咱们,就不去跟着掺乎了。走,小清,咱们去下一个地方。” 苏清歪头想了一会,附合地点点头,在快到玄清寝房前的时候,拐了个弯,饶到了后山上,抽出长剑,凭空猛地一划。 【我是阿拉斯加的企鹅:咦?怎么到了百鬼山?这场景换的,不说录播的,我都不信了。】 【查吧顺胡志你这个死胖子:管他呢,只要能跟着偶像探险就行,录番一样刺激不是。】 【温故而知新的好呆呆:哎,对我们这种认真人,这种开放型的结局真不太行,那个玄清最后到底是跟了他师傅还是那个花溪啊?还有那个掌门夫人,她又选了老二还是老四啊?】 【粗浅的楞子:补充一下,那个铁琴咋办,哎,像我们这种善良单纯的人,最同情这种炮灰男二了。】 面前是百鬼山,还是那座绿苔遍布的山门,还是那一山的古槐。 门前站着一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绿鬼。 若不是身边罩在黑衣里的男人身上那温暖包裹而来的海洋香水味道,苏清差一点以为那个一身清傲的男子才是顾远彬。 “你好,是英金吗?”苏清看到这位爱穿绿袍子的鬼帝先生看到有人突然出现,有点害羞着急离去,忙出声问好。 “你、你好。”英金长得很英俊,但也很羞涩,面孔看起来比上次见时要年轻的多。 难道,这是未发生惨剧前?英金已经做了鬼帝,但还未遇到苏妲已? 苏清正考虑着怎么跟这位情要深种的鬼帝先生谈谈心,一个熟悉的影子便到了眼前,苏妲已收起翅膀,昂着下巴,冷冷地盯着苏清. ☆、直播大结局 “你谁呀?来我青灵山做什么?”苏妲已抡下肩上扛着的青灵剑,指向苏清。 【村里还没通信号:呀,大手笔啊,这女孩,真得飞着来了?这小姑娘,演技越发ji,ng湛,瞧这眼神,杀气十足啊。】 【十八线小演员:哎,世事难料,上次看直播的时候,这小姑娘还是个群演,比我还不如,现在,人家是流量小花,一线明星,我,罢罢罢,还在十八线上徘徊,再接不到戏,就要沦为十九线了,衰啊。】 【小道消息小话筒:哎,听说了吗,这苏小美示爱不成,这次参演开口要了天价呢,忒不要脸,也不想想是借谁的气运影响了她。】 “苏妲已!你还好吗?冷木将军对你好 吗?”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苏清便伸了伸舌头,完了,串戏了。 “我们来自天廷,特意来找鬼帝英金,ji,ng灵公主,你自便。”顾远彬迅速出声,气势汹汹地语气后发制人,连带着凌厉的眼神,把苏妲已抬起青灵剑的手生生压下。 “不知神使有什么事?”英金拱手,黄金面具后的眼睛忧郁多情,看着任何人,都能让人产生误会的那种。 但若让这个长着翅膀的女孩再误会下去,会发生惨剧的。 “青灵剑为青灵山圣物,若出青灵山,会为此地带来灾祸,ji,ng灵王也会因此受到刑司惩罚,还请两位停止交易。”顾远彬罩在黑衣里,连带着他的声音也显得低沉。 英金有点脸红,直到脖子,他像被猜中要做坏事的好小孩,朝顾远彬连着拱了几次手,转身便要离去。 苏妲已却不干了,她昂着头,飞至苏清头顶,举着青灵剑便朝他头上砍去,嘴里还气愤地骂着:“青灵山独立于三界之外,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多管闲事了?” 这性子,比上次还嚣张,苏清无意识地便轮起长剑,两道白光闪过,只听得细微的金属碎裂声,苏妲已重新落回地面,不甘置信地看着全身布满细纹的青灵剑。 “淳辰剑?阁下是掌刑司使?”英金停住,转头看着苏清。 从别人嘴里知道了自己的单位,这让苏清松了口气,掌刑司?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司法机关,嗯,很符合自己正气凛然的性格。 苏清看着静下来的苏妲已,更加确定了这个身份很能唬人,便朝着英金深沉地点点头。 英金温柔的双眸中立马便带了点敬畏之色,他再次抬手,向苏清行礼,并周到地替苏妲已也告了罪。 “哈哈哈,司使大人远道而来,还请入内叙话。”一道爽朗的笑声从空中而至,身穿滚边黄金长袍的ji,ng灵王忽闪着一对大翅膀轻无声息地落下,如同一只威严的大鹏。 “ji,ng灵王。”苏清和顾远彬连忙抱拳问好。 “嗯,不必多礼。司使大人此次可是又有仙使被贬至此?”ji,ng灵王也抱拳施礼,看顾远彬虽然戴着面具,但与苏清并排站着,神态气质自具上位者的优雅贵气,便把疑惑的目光转向羞涩看过来的英金脸上。 “不是,这位英金先生是刚上任的鬼帝,可是ji,ng灵王您的近邻啊。此次前来,是看一看以前被贬的仙吏怎么样了。”苏清听话辨音,从ji,ng灵王的问话里立马总结出自己与他的业务往来,便撒了个谎,先进到青灵山再说。 “司使大人有请。”ji,ng灵王本想起飞,但看到两位仙人背起手就朝前走,便主随客便地收起翅膀,迈起了几百年都没用过的双腿,陪着三人一步步地走向山门。 一路上,这位ji,ng灵王只是对着苏清介绍着各处景色,对自己的邻居鬼帝先生,保持了疏离又客气的态度。 ji,ng灵一族确实不喜欢与外人往来。 苏妲已噘着小嘴走了几步便不耐烦了,一挥翅膀,便原地盘旋而起,在半空中双手叉腰跟他父王瞪视了一会后,轻哼一声拍拍翅膀便飞走了。 “小女被我宠坏了,让三位见笑了。”ji,ng灵王摇着头笑着,一幅标准的老慈父形象。 可不是,若再宠下去,这个熊孩子会搞出大事情,你ji,ng灵一族可要亡在你身后这位羞答答的年轻鬼帝手里。 想到这里,苏清便猛地瞅向英金,而正在悄悄打量着他的鬼帝先生被抓了正着,脸上立马飞上一朵红云。 苏清朝他笑笑,想到上次直播时看到的清王子画像,突然明白了英金脸红的原因,几乎一模一样的容貌,没法不让人产生好奇。 但身为清王子父亲的ji,ng灵王,却从一开始便从未表现出丝毫异常,是两人曾经见过面的缘故吗? “ji,ng灵王,听说清王子长相与本司使极为相似,可是真的?”苏清扛着长剑,边欣赏着四周的好山光,像是不经意地提起。 威严端庄一派王者气派的ji,ng灵王听到此话时却明显地身形一顿,他迅速瞥了苏清一眼,才小心地斟酌道:“小儿柔弱,哪有司使英武不凡。小儿与司使从未谋面却容貌相似,这是我ji,ng灵一族与仙界的缘份,还请司使不要介怀。” 看来,自己的身份要在这ji,ng灵王之上,这话里小心翼翼的样子,莫非是怕跟上位者撞了相? “哈哈哈,缘份,缘份,甚好。”苏清忙打起了哈哈,爽朗地表达着一个上位者的宽阔胸怀。 前方一泓青蓝色的湖水蓦然出现,是那片月亮湖,湖边的木瓜树上金黄色的果实挂满枝头,湖中野鸭成群结对,在水中快活地游来游去。 苏妲已叉着腰,手里拿着一条红色小尾巴,正在抽打着一个红衣服的女孩。 “小贱货,再修练那些魅惑男人的邪术,我剥了你的狐狸皮。快干活,不摘完这些木瓜,不准吃东西。”苏妲已扬着那条尾巴,啪地抽在女孩脸上。 “胡真美”上次直播时被这位狐狸ji,ng的豪放吓得拔腿就跑,虽然没看见她的真容,但看这身段和衣服,苏清还是下意识地便叫出了她的名字。 女孩猛地抬起头,脸上被自己的尾巴抽得红一道白一道的,在对上苏清的眼睛时,女孩飞快地调转目光,眼泪汪汪地扑到了站在一边看湖景的顾大佬腿上。 苏清吃了一惊,倒不是自己的男朋友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家抱了大腿,而是刚才女孩那飞快敛去的一丝怨恨。 这个女孩,难道也是自己罚下来的仙吏? 而此时这个不各是仙还是妖的女孩,紧紧抱着顾大佬的大腿,嚎啕大哭一通后,像一只被主人走丢的小狗,委曲巴巴地哭诉道:“主人,请把我带回去,我真地没偷那把剑,不信你瞧,它不好好地挂在司使大人的腰间吗?主人,求求你了,我在这里,实在忍受不了了。” 顾远彬一脸懵逼地看向苏清,小年轻朝他耸耸肩,一幅你的风流韵事你自己解决的架式。 “你先站起来,说说当日的情况,若真的清白,司使大人是不会冤枉你的。”顾远彬朝苏清无奈地笑笑,弯腰扶起女孩,又把球报复性地踢还给了苏清。 女孩还是眼巴巴地看着顾远彬,并且不动声色地转了转身子背对着苏清,表达着自己对这个人的极不待见。 “主人,这把剑您当时放在我这里保管着,说是司使大人生辰时再送给他做礼物,但却在这之前一刻时丢失,但我保证,虽然主人的宝库只有我一个人有药匙,但却绝不是我偷的,您想想,库内天地灵气宝物多的是,我为什么会要这把破剑?”女孩虽然眼泪汪汪,楚楚可怜,但在说到破剑的时候,还是带了浓浓的怨气和不平的恨意。 在只有一个人有药匙,一个人看守宝库的情况下重点宝物不翼而飞,即便不是她偷的,这失职的罪名也是跑不了吧,但看这女孩的语气,并不这样认为。 “主人,当年您在青灵山脚下捡到尚是小狐狸的我,那日夜相处的五年是何等的美好?最好的仙丹喂给我吃,只是为了让我的皮毛顺滑一些,最好的修练秘籍先给我看,只为了让我能以最小的代价化为人形,主人,做小狐狸五年,化为人形的二百年,你感受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为什么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外人,就勾走了你的魂呢?”女孩抓着顾远彬的衣角,声泪惧下,像在控诉一个负心汉。 顾远彬看向苏清,发现小年轻抱着长剑,一幅事不关几的样子,身上的女孩却更是情难自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像只四爪鱼一样绕在自己身上,一时竟难以做出什么动作。一是他从小还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二是这在幻境,自己的前世说不定还真有这么一段破事也说不定。 “胡真美,你可真忒不要脸。刚才还朝我哥掷木瓜,吓得我哥又跑回去了,坏透了,我哥出来一趟容易吗?还不是你们这些s_ao女人作的,天天等在各个路口扔果子花的,不要脸,呸。”苏妲已长着ji,ng灵的模样,做起泼妇的勾当来驾轻就熟,骂起脏话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倒是一边的英金s_ao地要命,迅速地转过身去,就差没伸手捂着耳朵了。 ☆、直播大结局 “你胡说,我对清王子根本就没意思,我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帮我给主人传个话而已,哼,你们ji,ng灵一族,我还没放在眼里,清王子哪里好了,比不上我主人的一根汗毛。”果然,泼辣的女人还是要女人才能对付,听到苏妲已明显挑事的话,胡真美顾不上再攀在顾远彬身上了,她利索地跳起,也叉起腰,跟苏妲已对骂起来。 苏清戏谑地看向顾远彬,清澈带笑的眸子意思很明显,大哥,你上世的情人怎么会是这种人? 顾远彬超级无辜地朝苏清眨着眼睛,看着两个快要打起来的女人,无奈地摊摊手。 “英金,帮我揍她,把这只s_ao狐狸打回原形,把她的尾巴都拔下来,我给你做只笔好不好?”苏妲已亲热地凑到快要夺路而逃的英金身边,语气相当甜腻。 ji,ng灵王威严的目光在女儿那张秒变花痴的脸上停留片刻后,立马转变成风刀霜剑,唰地投s,he到这个自己一直没怎么注意的鬼帝身上。 “鬼帝先生什么时候跟我女儿这么熟了?”ji,ng灵王丝毫没看见,也可以说是刻意地忽视掉苏妲已一幅上赶着的样子,把自己不看好的恋情苗头全部归罪到外人的头上,他抱起膀子,以审视者的角度,把英金先生用冷咧的目光又凌迟了一遍。 英金脖子都红了,多亏戴着面具,不然这位年轻英俊的鬼帝自打进入青灵山来,动不动便像一只熟透的虾子,倒比女子还要容易害羞。 “父王,瞧你,把英金哥哥吓得,以后还怎么敢来咱们青灵山,难不成让我住到那yin测测的地府吗?”苏妲已不乐意了,飞过来,挡在心仪人面前。 英金更局促了,好像是个第一次做坏事的好孩子,良心在经受着烈火的炽烤。 苏清和顾远彬对视一眼,觉得有必要给这位无法无天的苏妲已一点小挫折,英金对清王子的感情,那可是能让一个如此羞涩的人变成杀人狂魔的。 “ji,ng灵王放心,妲已公主天真烂漫,把英金先生当哥哥待的。况且,据闻,英金先生是好男风的,是吗?”苏清抱着长剑,站在苏妲已身后,悠悠出声。 “不可能。英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他是喜欢我的,第一次见我,都脸红了呢。”苏妲已立马便跳了脚,转过身,举着青灵剑,大有为了爱情跟苏清拼命的架式。 苏清却不为所动,笑嘻嘻地又雪上加霜地来了一句:“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脸红呢,你问问,他见谁不脸红?”说完还朝英金努努嘴。 但英金此刻却不脸红了,他脸色煞白,一双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好像自己珍藏万年的秘密被人抢走了一样。 “英金,你竟然真地喜欢男人,是那个天天跟着你的冷木吗?那他对我那么好,又是什么意思?”看到英金的脸色,苏妲已暂且放过了苏清,又转过身来,手指颤抖着指向英金。 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英金明智地保持着一脸惊恐的状态,对苏妲已的质问一概避而不答。 “这还不明显吗?那个冷木,才是真地喜欢你。至于英金喜欢哪个男人,那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苏清站着不嫌腰疼地点破了苏妲已的少女情思。 “冷木又是哪棵葱?”ji,ng灵王本来听到鬼帝跟自己女儿没什么,刚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一个更不靠谱的名字,乌云重新罩顶,看着苏妲已,咬着牙根问。 “鬼帝先生的属下,妲已公主常去地府时认识的。”苏清连忙跟上解释,并相当明确的点明了是你女儿去的,不是人家勾引的。 “我去,欺负我女儿年少是吧,鬼帝你管不管自己的属下,若没那个魄力,我替你呀。”ji,ng灵王根本无视苏清的明示,立即炸开了大嗓门,朝英金吼道。 这老实女婿遇上暴躁老丈人,看着英金怔怔的样子,苏清看向顾远彬,发现大佬正在哀其不争地摇着头。 ji,ng灵王看起来在这里威望极大,那些小妖ji,ng们,包括胡真美,看到老ji,ng灵发火,都吓得瑟瑟发抖,倒退着躲在粗大的木瓜树后。 “父王,你还讲不讲理了?英金哥哥手下多少人,你手下才多少人?人家对你恭敬,是看我的面子,若论起法力来,十个ji,ng灵王也比不上的。”苏妲已的脾气现在瞧起来,倒是铁随了老ji,ng灵王,她迎着怒火而上,叉腰高吼,气势一点也不输她父王。 父女俩逗ji眼似地相互瞪着,互不相让。 胡真美又抖抖索索地凑过来,有点怨怼地瞥了这爷俩一眼,这算什么事,自己刚才那一通哭,要接着聊下去才有效果,这中间被一打断,不知道主人会不会改变心意。 顾远彬正在打量着湖边的妖ji,ng们,衣角猛不丁地被一拽,他低头,正好对上胡真美那双妩媚的大眼睛。 “主人,带我回去,我会为你铺床叠被,做一辈子暖被窝的女仆,我可以不要名份,你若喜欢谁,尽管喜欢去,但要准许我喜欢你,好吗?”胡真美想想跟随主人在天上的幸福日子,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先起来。ji,ng灵王,这位胡小姐受罚的时限还有多少”顾远彬扶起胡真美,把头扭向ji,ng灵王。 “早着呢,还有两百年。小贱人,别是个男人就往上扑,人家仙人才不稀罕你呢。”苏妲已抢在ji,ng灵王前头,一点也不掩饰地表达着对狐狸ji,ng的恶意。 “这样吧,我看有没有法子代你问问,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你,在此之前,你在这里好好修练,可好?”顾远彬对着极似小表妹的脸,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只好柔声安慰道。 苏清嘴角昑着笑意看着他,这顾大佬,还真把自己当仙人了,上哪问啊? 胡真美还是不松手,看到ji,ng灵王招呼着客人要走的样子,整个人猛地扑上来,差点把没有防备的顾远彬推倒。 “小s_ao货,大白天的,就往上扑呀,还要不要脸了?”苏妲已走过来,拽起胡真美的大长头发便走,一直把她拖到湖里,才骂骂咧咧地走回来,霸气地朝一众男人吼道:“看什么看,都被狐狸ji,ng迷住了吗,走。” 苏清瞥了她一眼,什么被狐狸ji,ng迷住了,是被你的彪悍吓到了好不好。 在向王宫走的路上,苏妲已还是贴在英金一边,不甘心地询问“你当真喜欢男人?” 英金红着脸点了点头。 “我靠你妈,你玩我呢,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对我这么温柔?靠。”苏妲已恼羞成怒,指着英金的鼻了破口大骂。 “我没有对你很温柔吧?比起其他人,对你,可以说很野蛮了。”英金小声逼逼道。 “我靠,你这个死鬼,竟然瞧不上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以后,说,喜欢哪个臭男人,我现在就去废了他。”苏妲已拧着英金的耳朵,像是个被负了的女人,跳着脚地骂。 看着英金被欺负地太惨,苏清把求助的目光投向ji,ng灵王,但本着自己的女儿不能被欺负,至于欺负别人,这位老父亲倒一幅乐见其成的姿态。 我靠,知不知道你这样无原则地宠女儿会让自己搭上命啊?苏清瞥瞥嘴,斜眼瞅向苏妲已,准备自己出手。 “妲已公主,人家英金先生说过喜欢你了?答应娶你了?”看到苏妲已第一次脸涨红答不上来,苏清又继续打抱不平道:“你这一厢情愿地,还在这欺负人家喜欢谁。你知道鬼帝的法力有多大吗?若不是尊重ji,ng灵王,他只要动动手指头,这座青灵山都要抖上一抖,你说是不是,ji,ng灵王?” ji,ng灵王终于感受到了司使大人的不满,他咳咳嗓子,朝苏妲已喝道:“不可对客人无礼。” 苏妲已虽然叼钻跋扈,但还是相当机灵的,很快就从苏清的语气和父王的脸色中看出形势于已不利,但认错的事,自打她出生以来还没发生过,看着苏清明显等着她向英金赔礼的神态,傲娇的小公主冷哼一声,振振翅膀就飞走了。 ji,ng灵王无奈地朝苏清笑笑,伸手邀请他继续向前走。 走了不多远,前面小路上走来一队漂亮的女郎,头顶着一些淡绿色的小瓷罐,看到他们,都停在路边弯身行礼。 这不是那些给鬼帝织绿帽子的女子吗?苏清看到她们低眉顺眼的样,好奇地问:“咦,这罐子里是什么?” “是蜂王桨,司使大人,小儿制作的糕点茶果还拿得出手,此刻,他应该正在花间道大学教授小ji,ng灵们制作茶点,咱们去看看?”ji,ng灵王热情地伸出手邀约道,并率先拐上了另一条小道。 一路上小ji,ng灵和小妖ji,ng多了起来,ji,ng灵王昂着头,不但对问好的小妖ji,ng连理不理,就是对飞在空中专门停下来对他行礼的小ji,ng灵们,也是爱搭不理地想点头就点头,不点头也就翻翻眼皮,挥挥手让他们走开。 眼前地势陡然开阔,一大片草地出现在面前,整齐的青草,散落优美的小花,让这片地方看起来显得宁静幽远。 ☆、直播大结局 明亮的玻璃窗上,恬静清雅的年轻面孔像一树灼灼开放的梨花,白皙纤细的手正文雅地调试着一杯红茶,淡金色的头发微微卷着贴在额头上,听到有人来,年轻人侧过头,温柔清澈的浅蓝色眸子里绽出一抹微笑。 如春天般照到了每个人的心底。 苏清像看到自己另一个被养在王室里的双胞胎弟弟一样,心中仰天狂叹,为什么一样的皮囊,会有如此不同的气质? 【匣子里鱼眼珠:天呢,就说我们追的是一位宝藏男孩,瞧这可正可邪的演技,楼下几个黑子再敢说我家苏清没演技,我跟他拼命。】 【中华田园猫:那是,这认真调茶的侧颜,让我瞬间想到了偶像帮我们批改作业的时候,果真是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黑粉一号:呵呵......】 “诸位,这是我的小儿苏妲清。”ji,ng灵王骄傲地大步走上讲台,执着清王子的手走出来,大声地向客人介绍着自己出众的儿子。 “这两位是来自天上的仙吏大人,特别是这位司使大人,仙貌竟然与我儿神肖,真是缘份呢。” 清王子淡淡地笑着,客气地朝苏清和顾远彬点点头。 “这位,是新上任的鬼帝英金先生。”ji,ng灵王随意地一指,看起来根本没把来自地府的客人当回事。 一大会没动静,苏清侧头,看到英金身体僵便,眼神发飘,比山村里的小孩子见到了无比崇拜的足球巨星还要紧张。 但令苏清奇怪的是,清王子也专注地看着英金,良久,才绽出一个开心的笑,轻轻呢喃了一句“是你!” 英金胸中顿感万千礼花澎湃开放,他竟然还记得自己,两千五百年了,眼前的人竟然还记得自己,英金被突如其来的幸福狠狠击中了脑门,乐旋转的小星星,扑通晕倒在心上人面前,思绪飘飘忽忽地,好像回到了那个两千五百年前的午后。 * 英金和好伙伴冷木飞升成仙已经五百年了,但依然是个照顾客宴杯盘果盏的低等小仙吏,天界没有想像中那么好,虽然不如人间的朝堂那样费尽心机的相互倾压、暗害,这里一切来得更直接,看谁不顺眼了,直接欺负便是,越是大神,脾气越怪,有时,就因为你跟他撞了头发的颜色,他都能随手一个神诀,折磨得你几宿头疼后,头发生生变成个相反的颜色。 至于慈悲啊、普渡啊,那是对着他的香火供应者的,至于供应其他大神香火的老百姓,他还要时不时地下点灾难才好呢,各位大神心知肚明,但没法子,谁的修为高谁爽呗,眼看着自己的香火越来越弱,只能把怨气撒到更低级的小神头上,可着劲得下绊子,于是,人间便有了战火、瘟疫、洪水猛兽。 然后,这位大神再显显灵,还人间一片安宁,于是,他又重新收获了人们的崇拜和香火,如此循环,像英金和冷木这种从人间修练上来的最末等的小散仙吏,没有靠山,没有香火供应,好像以后的数辈子就这样过了。 那个午后,英金是临时被顶上当差的,因为当值的小仙吏是上边天狼星君的八十八徒儿,刚从妖界点化上来的,法力无边,桀骜不训,星君为了让他收收性子才放在这里几个月,算是个来实习的小魔王。当然,小魔王人虽然来了,但活是一天没干,在妖界都是妖女环绕嘴对嘴喂酒喂食的王,怎么可能去做伺候人的活? 英金最近身体有点虚,凡人的体质总归是比不了那些妖魔,就连草木幻化的仙也不如,他的法术进展缓慢,常常夙夜思考法诀,身上的灵力全部用来修练新法术,此刻,他的身体状况,跟一个凡人差不多。 不过他也不担心,自升天以来,他小心翼翼地低首俯耳,从不招惹是非,工作的地方又是在宴会上,大神也是要面子的,在场合上也不会太失神格,所以,五百年来,他还没遇到什么太难堪的事。 殿门口的小宫女捂着嘴叽叽喳喳在讨论着什么,看到英金端着果盘走过来,忙笑着调侃道: “英金,这次来的小客人,可要超过你了,人家那种天生的空灵气质,可不是凡人出身的你比得上的哟。” “小蚶胡说了,咱们英金可是天膳司最好看的男仙了,瞧这羞涩忧郁的样子,每次都忍不住想捏他的脸哎。” “嘘,别说了,里面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小心让他听见了可了不得,英金,快进去吧,啊?”一位资历老点的仙女走过来,制止了声音越发不可收拾的众小仙女们,拍了拍英金的肩膀,示意他快点进去。 但大殿内此刻静悄悄地,气氛有点怪异的压抑,ji,ng灵王虽然在青灵山霸气十足,但到了这天庭,看到主位上的大神在听了门外的小声议论后,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也不好支声,只笑着坐在那里品茶,静静地看着这天庭上的洋景。 清王子第一次出青灵山,加上年少,听到外面仙女们的调笑声,便有点好奇这位男仙吏长什么样了。 殿门一开,长身玉立的男子端着果盘低着头走进来,也许是感受到了自己的目光 ,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纯净忧郁的眸子便定住了,手中的果盘哗啦掉到地上。 “放肆。”主位上的大神终于还是管不上神格了,从一落座,他就气了一肚子,自己被凡间的信徒,准确地来说是信女们称作玉面神君,享受了其他大神数十倍的香火,凭得是高于别人数十倍的法力吗,当然不是,他最独特的法术,便是这天地间姿容无双的好样貌,他玉面神君做仙,交朋友从不吝啬向低级的小仙施舍仙丹什么的,但有一个前提,你得长得足够丑,越丑,他对你越温柔。 至于长得好看的,迄今为止,这天地间还没造化出来。这个英金,以前在宴会时见过一次,虽然长得确实好看,但级别太低,连供奉的香火都没有,根本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他也懒地为这么个人像其他大神一样使小绊子,免得影响自己的玉面神君的好形象。 但今天,来了个比自己长得清爽数倍的清王子不说,这个平日里对自己连抬眼都没有过的小仙吏,竟然见一面便被他迷得掉了魂,五百年来稳重得从来没出过错让人觉得好像没这个人一样的存在,竟然如此失态到把盘子都摔了,这不是对我玉面神君□□裸地藐视吗? 耳边好像响起一道怒气冲冲的炸雷,但英金一点也没在意,他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清雅的身影,面前高贵的王子在自己面前弯下腰,一个一个地把果子拾起来,放在嘴边轻轻吹吹,才整整齐齐地放进盘子里,端着回到了座位上,毫不在意地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开心地望着主位上的神君邀请道:“好吃,神君要不要来一个?” “哼,本神君从不吃脏东西。”玉面神君不悦地昂了最下巴,看了眼还在发怔的英金,抬手朝他一扬,一支笔带着凌厉的法术向英金迅疾飞来。 清王子面色一凝,匆忙之下,把手中咬了一口的果子扔了出去,带着清香的果子和带着杀意的笔几乎同时到达了面门,按照正常轨迹,果子会挡在英金前面,让那只笔穿透。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英金竟然完全没注意到那支杀气腾腾的笔,他面带微笑,伸手接住了那枚果子。 然后,那支笔力度丝毫不减地划过他的脸颊,在那张英俊的脸上留下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清王子大吃一惊,在青灵山被老ji,ng灵王保护地犹如在纯净水里长大的鱼,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位神君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的喜怒无常,即便在青灵山,父王在客人面前,也是从不会冲小妖仆发火的。 他看着英金脸上的伤,感到莫名的心疼,从小,他对花儿草儿的受伤都不高兴,何况是这么个长得即好看,又感到莫名熟悉的人。他从兜中掏出一个绿色小瓷瓶,里面是珍藏数年的蜂王浆,他快步走到英金面前,小心地替他敷在伤口上。 英金在凡人口中说的天堂生活了五百年,但今天是第一次,他感到自己真正地站在天堂里,有个真正的天使在给他疗伤,并且,同时在他的心口,种了一个蛊,一个再也拔不出他也不想拔的情、蛊。 英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出了大殿,怎样在仙女们的惊呼声中平静地走出去,他双手握着那个被清王子咬了一口的果子,一直走,直到天门的拐角处,在那里,可以看得到一切来天庭做客的人来回的路。 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ji,ng灵一族是不可能走着出天门的,出了殿门,他们便殿翅飞起来,到了天门时,留给英金的只是天空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 “清王子,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再次见到你,等我。”看着迅速远去的影子,英金面向天空,喃喃地发着誓。 从此,英金不再是英金,他没脸没皮地拜倒在天庭武力值最高的神君门下,跟随他杀妖除魔,下过海擒过黑人蛟,上过山抖过变异魔,他做任务,不计较生死魂化,只论能不能提升,两千年后,当又一次平定冥界后,已是神君座下第一武神的英金,又一次出人意料地放着大好的天庭不呆,自愿下放到冥界任新一界的鬼帝。 那里,离青灵山最近。 ☆、直播大结局 “你说过一定要再见我一面,不想还真的来了。”清王子扶起英金,看他悠悠醒转,忙兴奋地握住了他的手。 感觉到嘴唇上的丝丝甜意,英金下意识地又舔了舔。 “看你晕过去了,给你吃了点蜂蜜红茶,我刚研制出来的,味道怎么样?”清王子笑着问。 “最好。”英金没想到自己对着天空喃喃说出的话清王子竟然能听到,一下子觉得这两千年的努力不值一提,满胸鼓鼓的喜悦让他呼吸有点停滞,看到清王子手中还握着半杯红茶,就满眼迷离地问:“我可以再喝点吗?” “当然可以,不过,别站在这里了,咱们都到草地上坐,我煮茶给大家喝啊。”清王子把半杯茶递给英金,才看向围在一边的众人,开口邀约道。 清王子与他妹妹一点也不像,待人如三月春风,多么暴躁的人在这人面前,也只有心平气和笑眯眯的份。 比如他的父王和妹妹,礼仪周全地坐在那里,像一个真正的王和公主。 “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那个小仙吏,哈哈哈,戴着面具,我还没认出来,还是我儿记忆超群,还记得他为你出头那事,嗯,是个感恩的人,来,干了。”一张口,ji,ng灵王便恢复了他的狂放特质,喝起茶来派头像喝酒 。 “当日王子施手之恩,英金愿以余生来报,天上地下,只要您吩咐一声,英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也许是痴恋已久的人心里竟然也装着自己,英金眸子中少了羞涩,多了些灼热,身上也隐隐弥漫着武神特有的杀伐之气,比起旁边高大粗壮的ji,ng灵王,竟然还多了些英雄之势。 清王子虽然也照顾着其他人吃茶点,但却只跟英金一个人说话,像一个相熟的老朋友,关切地问这些年来的英金的情况,但在心上人关切的目光中越发英武的鬼帝先生,却对自己杀伐四方的壮举轻描淡写地略过,转而对王子的制作手艺非常感兴趣地仔细询问起来。 于是,几人被迫跟着兴致勃勃地听了一场美食课,直到最后最热心听众的一句发言,才让苏清明白,这位英金先生可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王子,在冥界有一种花,听说是做茶点难得的好原料,我对这方面不太懂,王子哪天有空,还望亲自过去看看,毕竟长了几万年的仙物了,若弄不好当真是可惜了。”英金无论内心如何激动,语气却是淡淡的真诚,如同一个相处融洽的知已好友,让人很舒服。 “那倒是好东西,我儿最是痴心这些奇花异草,去看看也无妨,反正也是近邻嘛哈哈哈。”就连ji,ng灵王也成功被这位温和无害的态度套了进去,做了个糊涂的好助攻。 清王子则更为轻松,他也甚为淡然地点了点头,好像真地是去赴一个老友的约会一样。 苏清和顾远彬乐见其成,不说鬼帝先生如癫似狂的痴情,单两个人的神情来看,明显就是有缘人嘛。 全场唯一不乐见的人可能就是气愤而走,又忽然飞至赶上茶话会的苏妲已了,她气恼地看着对着自己哥哥谈意十足的英金,发现这一小会他说的话,比对着自己一百年来说的还要多,再也忍不住,女人特有的敏感让一个问题脱口而出:“英金,你对我哥如此好,是不是看上我哥了?” 正在大笑的ji,ng灵王听到此话,不禁虎躯一震。 但英金却不再是山门前那个羞涩的英金,他转头,朝ji,ng灵王微微一笑,手一伸折过一条花枝,眼神坚定地发誓道:“若我对王子心存歹意,犹如此枝。”说完,把手中的花枝利索地一折两断。 ji,ng灵王起初没大看到这位不大敞亮的邻居,这种文文弱弱的样子出任鬼帝,还不知是天上哪位大神的亲属强塞下来的,也就存了轻慢的心思,后来经儿子提醒,想起这人是那个小仙吏,其实在天上出现一位战无不胜的武神时,他也好奇地打听过的,在得知此人的底细后甚为敬佩,他ji,ng灵王英武一世,最敬重的就是白手起家的人,也不知是自己心境的变化,还是这位武神方才露出高人气场,反正ji,ng灵王越看这位英武不凡淡定从容的邻居是越欣赏。 “好,鬼帝先生发如此重誓,本王当然相信,其实就是不如此,本王也相信你的,凭当今第一武神的神格,先生是断不会对我青灵山不利的,小女调皮,与您交往百年,不是也毫发无损吗?”ji,ng灵王从英金手中夺过花枝,啪地扔到一边,端起茶来便与他碰杯。 苏清在心里啧啧了几声,这ji,ng灵王,粗枝大叶的,你听明白人家发的是什么誓吗?没有歹意?这辈子,人家爱护你儿子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歹意? 但ji,ng灵王不管,这人,只要他认定喜欢的,就是野蛮地人神共愤,他也觉得可爱,譬如他的宝贝女儿苏妲已。 同理,他只要认定英金是个英雄,那就绝不会做出格的事,若不是顾忌着年龄相差太大,差点就跟他磕头拜了把子。 看到英金和清王子谈话间眉眼带笑,老ji,ng灵王糊里糊涂,苏清觉得这次的问题解决地应该差不多了,但在不经意间扭头看到苏妲已噘着的嘴,心头不禁一跳,这小姑娘,情根不知道种的深不深,不会在受到刺激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吧? 正蹙眉思索间,旁边顾远彬悠悠开口了,语气比英金装得还要高远,他仔细端量着苏妲已良久才说道:“公主可知我是谁吗?” 这话一出,不但苏妲已被吸引过来,就连谈兴正浓的英金和清王子,还有那个看不懂情况时不时在一边g灵王也回过头来,还真别说,一路上,这位沉默的仙吏完全做了司使大人的背景板,此时他不开口,众人还以为他是司使大人的一下属。 顾远彬看到人头都齐了,端起红茶,像喝红酒似地抿了一小口,老酷酷道:“我是月老。” 此话一出,众人皆一愣,一是没想到月老是换人还是换容了,怎么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如此年轻的小伙子,二是突然想到湖边狐狸ji,ng那一幕,想这月老还真是多情,连妖ji,ng都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不亏是专业搞情/事工作的。 看着ji,ng灵王不加掩饰的面容,顾远彬轻易地便猜到了他的疑惑,从容笑道:“现在是我的本身,以前的是为了掩世人耳目的。” ji,ng灵王忙做恍然大悟状,连连点头称是,现在英俊的男人行走在天地间也诸多不安全,他的儿子从来出门不超过五里地,都是被那些妖娆的ji,ng怪们用鲜花砸回来的,他拍了拍顾远彬的肩膀,对他的处境表达着深深的同情和理解。 英金眼眸微动,他现在虽实任鬼帝一职,但天上武□□号还是在的,像月老这种职务的星官,不说经常见,但每年见上一两次还是有的,那个上任了几百年就没挪窝的糟老头子,之所以地位稳不可摇,就是有一种即便整日里喝得烂醉如泥,但就是从没搞错一处姻缘的好法术,那满身的酒气,每次开天会,都是要单设座位的,没人敢和他靠近一百米。 身边这个清爽的年轻人,身上不但没有酒味,还有种好闻的淡淡海洋香水味道,就是那月老泡在海里几万年,也不会是这种味。但他凭着敏锐的直觉,感到这两人不会对自己不利,便理智地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人接下来的话。 “今天陪朋友来贵山游完,很高兴认识诸位,愿给各位看看姻缘,以示谢意,来,先给ji,ng灵王您看看?”顾远彬扯起嘴角,笑着看向ji,ng灵王。 ji,ng灵王脸色一红,第一次嗫嚅道:“不要了吧,本王跟王后感情一向很好,姻缘早已定好,贵仙使还是给孩子们看吧。” 清王子瞪着清澈的眸子,好奇地伸出手来问道:“仙吏可否给我看看?” 顾远彬装模作样地凑近端看了半天,才斟酌着说:“情路绵长但一通到底,深刻而清晰,与有情人当有三生三世之缘,王子好命格,当珍惜啊。” 清王子红着脸抽回手,不好意思地看了众人一眼,他父王倒高兴地不得了,直夸他儿子福气大着呢。 苏妲已终于忍不住了,她猛地把手一伸,昂着下巴傲娇道:“月老给本公主看看,我就不信我的姻缘会比我哥的差。” 顾远彬照样仔仔细细地瞅了半天,抬起头时面现惊诧之色,用不甘置信的语气对ji,ng灵王道:“公主命格当真是稀奇,情感线也是曲折杂乱,暗藏杀机,若一脚踏错,自己没事,但会连累父母兄弟身亡。” ji,ng灵王被忽悠地又是虎躯一震。 苏妲已想到自己刚才刹那间升起想让她哥消失的想法,也惊地小心肝颤了颤,到底还是个道行不太深的小女孩,被瞬间猜中心事,哥哥自小便比自己受母亲宠爱,受不受牵连她还真不在乎,但若牵扯到父王,那她倒要考虑一下了,便放下架子不甘心地问:“如此说,难道要我孤独一生喽?” ☆、直播大结局 “当然不会,只要你别有执念,珍惜对你好的人,会有幸福美满的一生的。”顾远彬声音温和,语气真诚,还带着露骨的劝诫。 即便粗枝大叶的ji,ng灵王,也听明白了这位月老话里的意思,忙朝着自己还在噘着嘴巴的爱女脸一沉,吓唬道:“听到没,以后不准再缠着人家英金先生,不然,这鬼帝一恼,直接把我的魂勾了去,这可不是要了父王的老命了吗?” “ji,ng灵王说笑了,如公主愿意,我愿以亲妹待之。”英金飞快地瞥了清王子一眼,看到对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这才满脸真诚地转向ji,ng灵王献诚道。 “谁愿意当你妹子,我有亲哥了,谁乐意再多一个,哼。”苏妲已噘着嘴,气地把茶杯一摔,扇起翅膀就飞走了。 苏清在心底吁出一口气,一切都摆到明面上来了,总归比上一世好一点,这小姑娘无法无天的,若没几个人关注着,她还真会搞出大事情来。 还有这个英金,几千年的爱恋憋在心里,一朝崩了就如同炸掉的高压锅,杀伤力也是毁灭性地惨烈。 【枷品鱼头:嗯,还行,剧情虽然不是荡气回肠,但好在各位演员颜值实在太高,所以,一切都不是事。】 【伪推理专家:剧情也还可以啦,毕竟咱这是直播节目,全随现场发挥,水准在业内已是很高了,特别是演员们的感情表达更是情真意切,在这里,特意表扬我家爱豆的演技,那可真是做了过山车般地提升啊。】 【我是正宫:如果真如本期一样,各段感情都能得到拯救,这人世间,得少多少烦恼。】 此刻,走在林间小道上的苏清也是如此想法,他心下一片轻松,这三次直播故事的主人公,前世所遭受的厄运在这次中,应该都能解除了吧。 英金和清王子约定了日期后,便痛快地和众人告辞出山了,ji,ng灵王还想陪着苏清他们逛逛,被顾远彬婉言谢绝了。 两人随意地走着,松林间的小松鼠们一如既往地活泼,时不时地跳下来用毛绒绒的大尾巴扫扫两人的脸颊。 前方响起了瀑布的水声,苏清抬头,那道白练还是一泄直下深潭,旁边的玉茗花仿佛开得更加灿烂,便歪头对顾远彬说:“时间还早,再重新爬一遍那个山吧,景色相当不错的。” 顾远彬酷酷地后退两步,然后直冲向上,迅速地跃上陡峭的山体,站在一块突兀的大青石上,笑着朝苏清招着手。 苏清别好摄像头,跟粉丝说声看好吧,也后撤两步,一跃而上,并后发制人地跃过顾远彬,径直朝那最茂密的玉茗花爬去。 但淡淡的海洋香水味一直萦绕在身后,当苏清跳下山洞的时候,腰上贴上一股大力,温暖的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让年轻人落下时得到了强大的缓冲,双脚几乎没粘到地面。 洞内比上次来时还要亮,沿路虽然没有夜明珠,但却处处燃着琉璃灯,光照效果比珠子亮得更要直接热烈。 “上次那些珠子,不会是鬼帝先生放上的吧?这人,还真温柔细致,嘶......”苏清话还没说完,脑门上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大瓜崩,抬眼便对上顾远彬打了人却满眼还委曲巴巴的目光 。 苏清眨了眨大眼睛,恍然大悟地指了指他,用口型确认“是你。” 顾大佬一幅“不然呢,还会有谁对你这么好”的表情看着他。 苏清眨眨眼,亲热地挽起他的手就朝前走,到中间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那个放满画的山洞,别说画,就连山洞,都不存在。 果然,失恋是最好的艺术创作源泉,见到真人的英金先生,恐怕这辈子再也画不出那么维妙维肖的画了。 转出山洞,两人看到守备森严的王宫,直接转了个弯下山,快到山脚的时候,一个粉色影子蹲在地上,手捂着肚子极其痛苦的样子,像极了当初那个苏小美。 “你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苏清走上前,低头问,却在此人抬起头的瞬间吓了一跳。 这不是那个女王的单贵人吗?瞧这柔弱的样子,真不知道那个以武力值论尊崇的国度里,他是怎样钻进女王的后宫的。 “你,还好吗?女王好吗?”苏清做为一个差点被扶为正宫王后的人,对那一幕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女,女王?”粉衣男人却眼神朦胧,语似梦呓。 “对啊,戴太阳光黄金冠的女王,你不是她的单贵人吗?”苏清耐心地提醒道。 粉衣男人怔怔地看着他,不甘置信地问:“贵人,您觉得我有可能成为贵人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而已啊。” 难不成还没入宫?苏清又重新审视了遍面前的男人,嗯,虽然长得还是那个样,却没有身后小仆环绕的傲娇和装出来的伪善,面相也端正,还没长出宫斗多年的尖刻相。 “当个舞姬其实也不错啦,比在那个竟争恶劣的后宫强多了。”看着单贵人还算清澈的双眸,苏清便又犯了多管闲事的毛病,诚心诚意地对别人的人生帮着做了点规划。 但单贵人的变得灼热起来,那是一种终于找到出路的狂热,他眼色灼灼地望着苏清,扑通跪下,大声叫道:“贵客如若愿意向女王引荐小人,小人愿终生奉您为主人,做任何您吩咐做的事情,包括这条命。” 苏清在心里啧啧了几声,命都没了,还要那富贵做什么,这人要不就是个心机深沉口是心非的人,要不就是个言出必不行的人,这两者,都是苏清向来厌恶的。 “走吧。”看到苏清紧紧蹙起的眉头,看起来还想和这位未来的单贵人一番理论的样子,顾远彬及时出声,制止了一场不值得浪费ji,ng力的口舌。 走了半晌,苏清才闷闷地说道:“哎,想见的人见不到,不想见的人却上赶着抱大腿,真是无趣。”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3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4节 偶像再怼我一次_现代耽美_BL 作者:青鸟的麦穗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4节 顾远彬抬头看了看两边的山谷,便知道苏清所指何人,他停下,笑着朝苏清肩上的长剑努努嘴。 苏清眼睛一亮,那个采药的老头隐藏在这漫山遍野的植被中不好找,但这些圣剑的威力可是无处不在的,想到上次老头拿药刀献祭青灵剑的一脸朝圣的样子,苏清信心满满地抡下长剑,对着一侧的山坡轻轻一划。 白色的剑光闪过,没砍出老头,倒砍出一个绝色的美女。 换了一袭水红色长裙的狐狸ji,ng款款地从一棵野木瓜树下走出来,脸上挂着从容温和的笑。 脑海里闪出月亮湖边那个尖酸又胆小的狐狸ji,ng,再看看优雅从容落落大方走过来的美人,苏清的第六感再次敏锐起来,他使劲吸了下鼻子,然后,眼睛震惊地定在了美女身上。 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的,绝不是湖边狐狸ji,ng身上那种天然的木瓜清香,而是木瓜味的香水。 这个味道他曾经闻过两次,一是在那个法式餐厅里,再次是在那条古玩街道上,遇到的,都是同一个人。 “谢瑶!”顾远彬喊出了那个名字,谢瑶的手也果绝地一扬,纷纷扬扬的黄色粉末直扑苏清面门,虽然顾远彬扑了上来,但正张着口发怔的苏清还是吸入了大部分。 “哈哈哈,这是百倍浓缩的幻药,他会巅狂致死的,表哥,哈哈哈。”谢瑶指着顾远彬疯狂大笑道。 看着苏清越来越红的眼睛和眼底竭力控制的嗜血,顾远彬果断地取下他肩上的长剑,朝着虚空猛地一挥,在身体转移之时,身后却猛地一重,回头一看,是谢瑶拽着他的衣角也跟了上来。 “松手。”顾无彬压抑着怒气,低吼道。 “呵呵,松手就松手,反正也回来了。”谢瑶站起来,看了要咬破的苏清,很得意地挑眉道。 【吊炸天的小丸子:我天,这是哪里,怎么像刑房?】 【伪推理专家:谁能告诉我这谢瑶又是谁?这剧情就怕突然加塞呀。】 【我是正宫:谢瑶这个名字都不知道,一看就没参加上次的扒圈活动,就是那个自己宣扬和顾大佬婚期将近的那位。】 【咪咪:我去,这是现实魔幻剧吧,这自封准未婚妻来凑什么热闹,还出演了个这么惹人讨厌的角色。】 “你给苏清下的什么毒,把解药拿来。”顾远彬本来想着这种在幻境里中的毒,只要离开便会可解,但没想到来的地方,依然是幻境,只好从源头上来找,语气相当严厉地朝谢瑶吼道。 “木瓜粉和黑碟花的混和,致幻效果一等一的好,别说我制好后又发酵了三天,就是这两种东西放在一起,就足够让人暴躁无比的,相信你们在玄青的房间也有所体验吧。”谢瑶抱着膀子,幸灾乐祸道。 顾远彬冷冷地瞅着她,第一次对这位小表妹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娇俏温婉的女子,大概他从来没看透过。 “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吧,只要能让苏清解毒。”顾远彬直视谢瑶,快速冷静下来,既然这么费尽心机,必有所求。 ☆、直播大结局 “要你的心,给吗?”谢瑶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讥笑,抱着胳膊倚在屋内唯一的一张大黑桌子前,语气相当轻浮。 “给,帮他服下解药。”顾远彬面色没起丝毫波澜,把口袋里装着的一把瑞士军刀掏出来,啪一下扔到谢瑶脚下。 “哈,真不懂?要我挖你的心吗这是,我是一只狐狸,又不吃人的心,太腥了。”谢瑶俯身捡起那把军刀,拿在手里摇着,一幅你尽管不出底牌但我不急的样子。 “不要高估了我对女人的耐心。”顾远彬脸色可以说是铁青了,他狠狠地瞪着谢瑶,手也摸上了淳辰剑。 “哈,财神爷历劫结束了,恭贺啊。”一道浑厚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远彬回头,对上一个比自己穿得还黑的人,关健这人不但穿得黑,长得也黑,属于那种在夜间只能凭白牙齿才能找到的人。 “咦?苏司使也归位了?还是财神爷有办法,这小子自己轮回了上千年,总是过不了杀罚关,还一世比一世受的反弹大,哎,我看得都莫名其妙,这不该是我天刑司人员的命格啊。”看到财神爷黑着脸瞪着自己,这位黑面神也不生气,只是笑呵呵地蹲到苏清面前,在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时,又吓得嘭一声跳了起来。 “苏清中了幻药,给他解开。”顾远彬看了眼黑面神,从对方的语气中,看出对自己这个财神爷很敬畏,便选择用了这种稍带点压迫性的语气,想让这位即便看到了同事惨状的黑神,在稍一惊后,竟然还在朝自己笑嘻嘻拱手问好。 “财神爷莫急,看样子,你们这只是进入了幻境,还未归位呀,我说就凭这么点微末的药粉,就让你如此地束手无策,来,苏清,走着。”黑面神话未说完,手便抬了起来,一股大力包围住苏清飞起,在飘至房子正中央的水池时,又轻轻落下,慢慢沉入水中。 水如玄铁般冰凉寒冷,苏清由起初的刺骨到最后的如泡温泉,经过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便觉得全身轻快无比,听到岸上似乎传来刀剑声,便猛地钻出水面,正好看到顾远彬拿着长剑砍在谢瑶刚刚站立的桌子上。 “好狠的女人,苏清有什么错?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他?”顾远彬恶狠狠地瞅了眼死死拉住自己的黑面神,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破口大骂。 “他有什么错,在你的心里,他当然没错了,但对我呢?他犯得错大了。”谢瑶躲在柱子后,愤愤不平地大叫道。 “苏清,觉得怎么样,好多了吧?这年轻人,也是悲催,当初也是本司里优秀的后起之秀,怎么竟然能在历劫的漩涡里越陷越深呢,如今看起来,倒还真有官司里面啊?”黑面神看到苏清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 “她到底是谁?与我俩又有何渊源?”苏清自来熟地回拍了下黑面神的大黑手,眨巴着眼睛问。 “她?财神爷出游时捡到的小狐狸,一直当作宠物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主宠间反目成仇,原因好像是她偷了一件宝物,对了,这件官司当时好像还是你断的呢,没印象了?”黑面神皱着眉,表示对这种几千年前发生的小事实在是记得不那么清楚了。 “我连你都没印象,怎么可能对事情有印象?”苏清和这位黑面神有点一见如故,立马笑着反驳了回去。 黑面神也不生气,轻轻捶了一个小嫩拳给了苏清,转头对着谢瑶道“要不,当事人说说,既然能进入到幻境,自然是有缘得到点化的。” 谢瑶白着脸从柱子后边走出来,幽怨地瞥了顾远彬一眼,才用比窦娥还冤的语气,悠悠地诉道: “我本是青灵山脚下的一只小狐狸,在那个ji,ng灵至少,其他特种都是奴仆的地方,我们这些小妖ji,ng们已经生活地很惨了,虽然修行进展地缓慢,但我们这些未幻成人形的妖兽们还是算幸运的,因为只要不被捉到,是不用到ji,ng灵王那里服役的。但事情坏就坏在这个死ji,ng灵王老了老了,竟然又生出个混世魔王的女儿出来,她不但对小奴仆非打即骂,就是对我们这些小妖兽,都是捉到了就要披皮抽筋玩的。” 想到苏妲已那个嚣张样,苏清很认同地点点头,却遭到了谢瑶一个黄鼠狼给ji拜年没按好心的白眼,只好认命地认同地双方的敌对立场,静静地听着谢瑶继续说下去。 “我很机灵,但总归法力有限,在躲过了她几次s_ao扰后,最后一次,还是被捉住了,在被割下一条尾巴后,我绝望地大哭起来,因为我听到这个女魔头叫嚣着要把我的毛一根根地拔下来制成一部大胡子送给她父王做寿礼。” 用狐狸毛做胡子,这个苏妲已可真会异想天开,苏清在心底默默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刚想怼几句,又想到此时的立场,嘴巴又啪地闭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那经过的主人救下我,你们能感受到吗,那种心中的白马王子乘着彩云从天而降,把一个可怜的小狐狸从地狱带到天堂的感觉吗?” 苏清这才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二人的敌对立场,不知为什么,听到一个如花女子在这发着顾远彬的花痴,这让他非常不舒服。 也话感应到了他的情绪,顾大佬本来锐利无比的眼睛看过来时,瞬间变成了一摊春水,他走过来,紧紧捉住苏清的手,宣示主权般地使劲握了握。 但谢瑶却沉浸在回忆里,继续用梦呓的声音回忆着自己甜蜜的天堂生活: “主人多温柔啊,对待我们从来都是轻声细语,还时不时地把我们抱在腿上,一下一下lū 着毛,我来之后,从前那些阿猫阿狗地都趴过的大腿,之后便专属我一个人了。主人给我喂食最好的丹药,最昂贵的食物,有时,趁他睡着了,我就偷偷地溜到他的床上去,在他怀里甜蜜地睡去。” 我去,好像有只柠檬ji,ng钻进了苏清的肚子里,酸得他直想朝这个意瘾顾远彬的女人吐口水。 顾远彬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但是,自打他来了后,一切都变了。”谢瑶声音陡然拔了个高,在看到两人紧握的双手时,更是怒不可扼,若不是顾忌着站在中间的黑面神,她的样子好像下一刻便要冲过来,再撒上一把毒才解恨的样子。 “真是见了鬼了,一个天天冷着脸的刑司使臭男人,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失魂落魄的?他喜欢剑,你便收集天上地下的名剑送给他,他对宠物过敏,你就把我们全部打发出去,他说我长得像狗,你就巴巴地说我就是一条小野狗,你就没想过我们的感受吗?宠物就没有感情了吗?没错,那把你用数百年修为换来的淳辰剑,就是我扔的,哼,偷,值得吗,我不屑。”谢瑶涨红着脸,愤怒地大喊道。 苏清疑惑地看向顾远彬,这,难道是自家男朋友无意中撩了人家却不娶才引起的恩怨情仇? 顾远彬心里更是五味杂陈,这别说一个神,就是个普通人,还不兴lū 个宠物了?lū 了就得负责娶吗? 在场唯一一个事不关已者黑面神则迅速进入到了工作状态,他目光炯炯地看着狐狸ji,ng,确认道:“这么说,那把剑,你虽然没偷,但却是你扔的?” “当然,我就要扔,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痛快地享受着。”谢瑶脸色依然涨红,话说完后对上黑面神冷峻的眼神,才忽然觉得自己太过失控,忙挤下几滴眼泪抽抽哒哒地哭起来,心里则在急速思考着对策。 “哼,机灵是怪机灵,但机灵过了头,就有点自做聪明了。没想到吧,你配置的致幻剂,不只对苏清有效,只要接触过的人,都会多少冲动些。”黑面神背起手,一脸遗憾地看着边哭边时不时偷眼看过来的狐狸ji,ng。 谢瑶心里暗暗恼怒,就说凭自己有着多世记忆的超能力和这一世养成的大家闺秀般沉稳的性子,怎么会在这关健的时候犯下如此的错误,这下,想诬陷苏清错叛案子的目的看来是达不到了。 黑面神转身朝黑漆漆的墙上一挥,一面黑乎乎的大镜子便呈现出来,他在谢瑶面前一抓,像扔东西一样把手往镜子上一摔,诺大的镜面便有了变化,像放连续剧似的,谢瑶几世的人世经历便一一被放了出来。 在被苏清贬至青灵山后在苏妲已的打骂中过了几百年,天天修练媚术想勾引清王子以救脱离苦海,无奈清王子每每出门便被兔子ji,ng们用鲜花果子打回去了,根本到不了湖边,正郁郁无法之际,却无意中听到苏妲已爱上鬼帝却不得的事,在不要脸地拿着抢来的宝物向苏妲已示了几次好后,被这位跋扈的小公主收为了小太妹。 当然,卧薪尝胆的小太妹目的很明确,特别是在最后见到了走到湖边的清王子的容貌后,心中便有了一个庞大的计划,她蛊惑着小公主一步步陷入情网,在鬼帝拒绝后,又成功地把怒火引到自己哥哥身上,第一次在情爱上受挫的小公主,完全陷入了狐狸ji,ng为她安排的奇谋良策上。 ☆、直播大结局 于是,她绑了自己的哥哥并废了他的翅膀,而此时已成了她名义上的狗腿子的狐狸ji,ng,则偷偷给英金报信,把事情故意说得更加严重,成功地击起这位鬼帝先生压抑千年的澎湃之心,冲冠一怒为蓝颜,率领大军攻进了青灵山解救心上人,但在狐狸ji,ng带领小妖ji,ng们的故意捣乱中,最终与脾气暴躁的ji,ng灵王兵戎相见,酿成惨剧。 虽然英金最终得到了清王子,但此刻的心上人却把自己视为灭国大敌,天天拒绝饮食,只求一死。 他跪过、忏悔过、甚至放弃追杀那个令他厌恶的ji,ng灵公主苏妲已,只求王子能喝口汤,但没用。 眼看着清王子要死了,英金舍出骄傲武神的一切脸面,跪在南海边求了整整一月才弄到了鲛珠,他仔细地炖好了端着去送时,想到清王子爱吃甜品,便放下汤返身回去拿蔗糖。 然后,一直拒绝进食的清王子痛快地喝下了汤,眼里带着解脱的笑倒在自己脚下。 拥有青灵剑的清王子一死,青灵山结界大开,狐狸ji,ng终于有了逃出去的机会,在分别见过英金和清王子的面目后,本就机灵的她立马猜出了原因,这是天上那两位来异世历劫来了。 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她知道能杀死苏清的,只有天司的刑剑,但当她奔波千里来到藏剑的地方,却发现被野jiji,ng偷走了。 无奈,只得天天守躲在地府门口的狗洞里,等着苏清的每一次转世,只要确定他投胎的人家,狐狸ji,ng便紧跟而上,在他十九岁的时候,要么遇上刺杀,要么遇上暗害,但是每一世,在弄死他之前,都会让他与情人反目成仇,并且遭受噩梦困扰,见人杀人见佛杀佛,造下孽业无数。 第一世,她附身在王家小姐身上,本来真正的王家小姐是真心喜欢陈清的,但在遭到王大官家的横加干涉后在心念惧灰之际让狐狸ji,ng趁虚而入,通过后面一系列的s_aoc,ao作,不但把那个病弱书生陈清骗得人财两空,横尸荒野,更是给人家戴上了绿帽子。 第二世,她附身在伍仁身上,自导自演了一出离奇的抓j,i,an的大戏,成功利用师傅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把江湖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牛仅十九便号称江湖第一剑的玄青打入地牢,并趁他师傅未及反应之时,便悄悄地假带着□□潜入地牢,对这位少年天才百般侮辱致死,最后还恶毒地把人家掷下万丈悬崖。 到了现代这一世,她直接附身在顾远彬的小表妹身上,但令她大为恼火的是,在附上的第一天,顾远彬便对这位从小便青梅长大的表妹淡下来,眼光中就连那种哥哥对妹妹的疼爱都不见了,平淡地如同寡淡的纯净水。 她以为是主人把认出她了,便悄悄尾随着,直到看着十六岁的顾远彬走到那个苏宅前,满脸疼爱地搂过那个挂着眼泪的小男孩。 即便只有八岁,但她却一眼认出了他,那个在天庭便夺走她心头爱的人,苏清。 每一世,这两个人无论她如何yin拦,都会机缘巧合地走到一起。她怔怔地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心头淅淅升腾起一个疯狂的想法,弄死他,让他魂飞魄散,再也回不到她和他这间。 就在这个看起来明媚的少女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怎么才能杀人于无形中的时候,苏清那个全身笼罩着清明之气的伯伯上门了。 小狐狸ji,ng篡紧了手里的匕首,不甘心地悄悄退了回去,这种人面前,她是不敢上前的,这种清明之气,对她们这种ji,ng怪,直接是能刺破魂力的存在。 但她还是不甘心,打听到老爷俩回去的车牌号后,又暗地里雇佣了黑车司机,准备来一场自然的车祸。 但苏伯伯的清明之气不但杀得了ji,ng怪,也抵得住横祸,在车玻璃都被撞地碎成渣的惨祸中,一老一少端坐在后坐上,一脸迷茫地在高架桥上吹了半天冷风,直到警察出现,也没弄明白那辆黑车明明走远了,却非要拐回来一头撞死在自己车上是什么意思。 此后,苏伯伯对苏清的保护更是有点变态,甚至连自行车都不让骑,这让狐狸ji,ng很恼火,毕竟,车祸,可是现代这个社会最明目张胆地谋杀手段了。 此后,顾远彬出国,她也跟着出国,亲热地用各种理由靠近他,但顾远彬却客气而疏离地以长大了男女有别拒绝了。 但唯一让她感到庆幸的是,自己附身的女孩,有一对宠爱她的父母,在看出她的心思后,便千方百计地在外公面前进亲上加亲的言,看到一家长辈几年下来几近默认的态度,她觉得心愿会在这一世达成了。 但,苏清竟然又出现了,又一次一个照面便俘虏了顾远彬的心。 “呵呵,你们说,他们俩个对不对起我。”狐狸ji,ng抱着胳膊,看完她自己简直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反派女配派头,坏人人设一演到底,昂着下巴义愤真鹰地问黑面神。 “小瞧你了,竟然能搅起如此大的风浪,来人,请这位狐狸ji,ng姑娘先去喝茶。”黑面神把镜面抬手抚没了,冷冷地出声吩咐道。 从角门闪出两人黑衣人,话也不说,架起谢瑶就走。 “怎么这么没礼貌,没听到你们当官的说是请我喝茶吗?”狐狸ji,ng朝两个黑人衣眨了个媚眼,不高兴地哼道。 满室寂静。 “还有什么可说的,几个大男人,被一只小狐狸玩弄于鼓掌中这么多年,看来两位这次的历劫当真是历劫,可不是走过场,这障碍设置的,简直是量身定做啊,哈哈哈。”黑面神瞅了眼面色不太好的财神爷和自己手下,强行活跃气氛道。 “我伯伯这么厉害?他是什么大神啊?”苏清对自己惨得不忍直视的历劫生涯兴致缺缺,倒对他那位充满了一身清明之气的伯伯兴趣满满。 “说了也白说,回去后你也忘了,浪费我的口舌干嘛?”黑面神瞅了这位关注点清奇的下属一眼,悠悠道。 “送我们回去吧,总归要把这劫历完呗。”顾远彬扯扯嘴角,对自己这朵料桃花给苏清带来几世的杀身之祸相当地歉意,现在连跟年轻人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麻烦领导了,等我历完劫再请你喝酒哈。”苏清倒满不在乎,朝黑面神大大咧咧道。 “二位且去,咱们很快便会再见。”黑面神微微一笑,手一挥。 面前还是那条深夜的街道,墙上的时钟正好指向十二点。 顾远彬和苏清回头,四手想对,比出一个心的样式,用嘴型说出一个字: 完。 偶像再怼我一次 第1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