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行行好》 分卷阅读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 ================= 书名: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文案: 辅政公主整日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让权利滔天的大将军,变成自己人。 新来的大表姐要向大将军报恩,正合公主的意。 公主肯定道:表姐你放心,本宫让你风光嫁给大将军! 大表姐娇羞跑离。 大将军不知何时出现,拿着先皇赐婚圣旨道:别乱来,我有婚约在身! 公主一看,这下惨了,将军要成自己人了,但是怎么和预想的不太一样? 内容标签: 强强 近水楼台 爱情战争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薇宁 ┃ 配角:拓跋彦,单赢 ┃ 其它: ================== ☆、驾崩 紫宸殿内,随着那一声开门响,伴随着晚风涌进了些许飞雪,有的飘到青铜树灯里,一被明火融入蜡油中,盏盏烛火就发出“嗞嗞”声响。 “薇宁!你要是敢迈出这门一步……咳咳……父皇就将你皇弟先杀了!”大邺那年迈的老皇帝只着明黄中衣,被太监扶着撑站起来,眨眼间拔了身旁侍卫的刀,架在了面前五岁小太子的脖子上,看着薇宁的背影悲痛道。 小太子被吓哭了,一动不敢动,僵着身子对着薇宁哭道:“皇姐救救我,皇姐救救我……” 站在门口处的薇宁将包袱紧紧拽在怀中,半侧着头面无表情道:“父皇,您已将皇弟托孤给了大将军,况且母后还在,女儿留不留,当真那么重要?单赢已在宫外等我,求父皇不要再拆散我们。” 老皇帝佝偻着身子,“你母后缠绵病榻,有心无力!若你执意与那剑客私奔,吾儿迟早要死在别人手里!如此一来,倒不如今夜与我同去,也省得他日被人折磨!你要走,等我父子二人西去,再走不迟!” 薇宁咬牙,垂眸眼看着面前不足一米的门槛,却始终狠不下心来。 太子的哭声萦绕她的心头,声声击锤着她坚持的厚盾。 “父皇一定不会对皇弟下手,这……不过是吓吓我而已。”薇宁暗想。 薇宁回过头来背对着两人,深吸了口气打算离开。 “薇宁!你就带着你皇弟的血与那剑客去浪迹天涯吧!你和朕前脚一走,你皇弟就要任人鱼肉了!朕自你出生后,躬亲抚养至今,无形中日日传授帝皇之道,除你外,无人能护你皇弟长大!” 薇宁抬头望向那黑夜远空,蒙蒙雪帘半掩着那轮皓月,宫墙层层外,那人骑着马,就在宫门外等她。 “薇宁啊!将军再如何,也不是自己人呐——你皇弟那么小,要如何坐得稳皇位?那剑客若真心对你,多等几年……咳咳……咳咳……又何妨!若他是虚情假意,那父皇就此了断这虐缘,也是为你好啊……”老皇帝喘着气又软声说道。 薇宁皱着眉头,皇弟是小,可要等他坐稳皇位,起码不得等个十年八年?她已是破瓜之年,十年后,是老姑娘了。单赢,等得起吗? 老皇帝是好话狠话都说了个遍,见薇宁依旧愣杵在原处,气得咳出了口血来,怕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低声急喝:“薇宁!你软硬不吃,父皇也无话可说了!”他又将视线转到还没半人高的小太子身上,哀戚地说道:“皇儿,你莫再哭,随父皇下去,便解脱了。只是千万记住,不要记恨你皇姐!” 老皇帝狠心闭眼,刀挥起正要砍下,薇宁倒吸了一口气,转身大叫:“慢着!” 老皇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暗松了口气。薇宁看着小太子哭得满脸通红,小跑着过来伸出两手要她抱抱。 “单赢,若你等得起,欠你的,下半辈子我薇宁,慢慢还。”薇宁心中暗道。 薇宁一把将那包袱扔到地上去,半跪在地将小太子抱在怀里安慰:“弟弟不怕,皇姐在这儿,弟弟不怕。” 薇宁终究还是留下来了。老皇帝一高兴,太过激动导致一口气没顺上来,那晚便驾鹤西归了。 登基大典在即,整座皇宫都忙碌着,可在登基大典的前两天夜里,禁卫军统领贺原前来求见薇宁,被带到偏房等候。 小太子年幼不经事,被先皇这么一吓,日夜都要薇宁照看。好不容易被薇宁安抚睡下,她这才有空赶过来接见贺原。 贺原坐不住,皱眉在偏房里徘徊不停,见公主过来,急忙停下就地请安。 薇宁让其平身,“统领何事?” 贺原道:“公主,登基大典,潘王要反!” 贺原是先皇给小皇帝留下的人,他是死忠,话出自他口,必不用怀疑他别有用心。只是,薇宁还是问道:“此事非同小可,消息来源可准?” 贺原倒不介意,点头抱拳:“回公主,臣的手下冒死探来,非从第三方得知,绝对可靠。” 薇宁问:“若是如此,我们是否抵得住?” 贺原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道:“公主,臣只有一万精兵,如何抵得了潘王八万精兵?” 薇宁将手掌重重击在桌几上,大怒:“那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坐以待毙?” 听及此,贺原跪在了地上道:“臣左思右想,唯有一路可行。” 薇宁将贺原虚扶起,“请统领为我姐弟二人指条明路。” “大将军拓跋彦!”贺原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就是此人赐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拓——跋——彦。”薇宁喃喃,咬着牙一字一字说道。 贺原看薇宁的眼神不知聚焦在半空何处,显得十分空洞,他低下头来不敢多说一句。先帝驾崩前,薇宁原有机会逃离皇宫与那个剑客私奔,是那个大将军将她抓回扔在了先皇面前。 若是没有那件事,也许先皇不会拿小皇帝要挟公主,先皇也不至于兴奋过度就此离世。 “贺原。”薇宁难免还带着些许怒气。 贺原将脑中的那些想法一扫而空,忙应:“臣在!” “备车,本宫要夜访将军府。” 贺原抬头,眼前的这个孩子不过碧玉之年,丧亲之痛尚未结痂,求人之时又要弯腰垂首,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贺原紧紧拽住贴身佩刀:“臣遵旨!” 贺原起身要走,刚迈一步又听到薇宁道:“且慢!” 他十分奇怪地转过来躬身问:“公主还有何事吩咐?臣一定竭尽所能。” 薇宁垂眸,手中握紧一只金樽,缓缓开口:“将军府之事,明夜再说。” “可是……” 贺原怕来不及,可薇宁更怕大将军趁火打劫,坐享渔翁之利。 “没有可是,拓跋彦的十万精兵虽不在京城,可进京不过是一夜的事情。本宫要他帮我,要他不得不帮。” 登基大典前夕,白雪皑皑的长安城里,一辆马车在无人街中奔驰而过 分卷阅读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 ,在薄雪地上扎出两道轨迹,不相交,远远斜看,却相依相偎。 刚进将军府的正厅,薇宁脱下月白色斗篷,肩头处的白雪随着薇宁的步伐落躺地上。而在房门的关闭后,屋内气氛无形冷下几分。 “公主好手段,却不知为何上门来寻本将?难道不该是乖乖在宫中,等本将进宫求你?”说话这人是拓跋彦。他父亲战死,蒙祖上庇荫又立战功,弱冠之年就已被封为大将军,短短三年,他已征服百官获得认可,他的话,无人不服。 拓跋彦母亲是先皇宠妃的亲妹妹,他的容貌随了母亲,世间少有。他英挺的眉宇间,深不可测的眸子透出冷傲孤俊。他身姿颀长,缓缓一转身,那石墨织锦缎袍的腰带上,无瑕白玉的流苏纹丝不动。 若说这就是他着急的模样,那未免太过可怕。 斗篷一脱,拓跋彦看着薇宁的那张面孔,渐渐在灯火下明朗起来。她容颜俊美,明明轮廓的线条十分柔和,却被那烈焰红唇硬逼着成熟几分。她的气质非凡间所有,端着的傲气在某人看来就是荡人心魂的妩媚。 两人对峙而立,拓跋彦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却莫名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真是奇了怪了。 “大将军,你母亲和弟弟在我宫中好吃好喝伺候着。求本宫?你多虑了。”薇宁今早“请”了大将军的母亲和弟弟进宫,却迟迟不送回。若硬要说这是威胁拓跋彦,只要拓跋彦肯帮忙,薇宁也认了。 “那公主夜访我将军府,有何事?” “大将军手上精兵十万,可否借来一用?” “借?”拓跋彦冷笑一声继续道,“话可不能这么说。” “事到如今,本宫不敢开一分玩笑。”薇宁又慢步走到拓跋彦的身旁停下,侧头对拓跋彦说,“潘王要反,就在登基大典。” 拓跋彦并未着急着回话,背对着薇宁往门口走了几步,“潘王要反,关我何事?” “我知将军的精兵,是为保天下人安危而存,对抗外敌,将军二话不说便领命前往。这十万精兵,要护皇宫安稳,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些。但将军别忘了,先皇临终前,可是将我姐弟二人,交付给了将军。这先皇离去不到三天,要我和皇弟就下去,你这差事干不好,是真心假意,我到父皇那儿,可说不清啊。” 拓跋彦若不狠,年纪轻轻是如何坐上大将军这个位置?薇宁怕,怕拓跋彦要为了皇位,将他母亲和弟弟献出祭旗。 “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了,将军也觉得薇宁那番话,说服不了他。 薇宁背过身来看着拓跋彦的背影,轻笑一声道:“本宫夜访将军府的事,已派人传到了潘王的耳。你帮我,潘王意料之中。若不帮,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潘王不是更要小心才是?三足鼎立的局面虽稳定,各自猜疑从来不比两军对峙来得轻松。这个道理,想必将军比我懂。” 说到这个份上,将军哪儿还想不明白薇宁的心思?想必除了他,她还准备了第二个方案。这个潘王怕是反不成了,只是,自己若不帮她,恐怕也要被怀疑对皇位有意,那将来要军饷,就不容易了。 “派人?可是派了宰相去潘王那儿当说客?”拓跋彦突然回身问道。 薇宁还未来得及回一句话,就看到拓跋彦似笑非笑的神情。 糟了,可是看出她说谎了? “公主既怕惹怒本将,就不该把本将的家人送到潘王帐中。” ☆、夜访 薇宁有些恼羞成怒,“对,本宫不过是在试你罢了!竟不想你不把我姐弟二人放在眼里!拓跋彦,你母亲就在潘王帐中,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要死,也会拉着你们拓跋家的垫背!” 潘王已在长安十里外安营扎寨,她输不起,思来想去,只有让拓跋彦救自己人,他才会不得不救啊。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拓跋彦还是看穿了她的计划。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的,拓跋彦再如何厉害,也只看到这一步就停了。 拓跋彦轻笑一声,语气凛然却让人琢磨不清态度:“公主是君,本将是臣。无君便无臣,保护你们姐弟二人,臣义不容辞。公主请回罢。” 薇宁不知这人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可既然人家对她下了逐客令,若再逗留,怕要惹笑话了。父皇果然没说错,拓跋彦,终究不是自己人。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将军可不能食言!”薇宁说道。 “立个字据?”拓跋彦冷哼一声,斜乜了眼薇宁道。 “这倒不必了。只是你弟弟与我皇弟年龄相差无几,玩得甚好,分都分不开,这两日吃住都在一起。登基大典,我就抱着你弟弟观礼,礼毕,我再亲自送回将军府。” 说完这么一通话,正厅里进了一个婢女,那婢女帮薇宁穿好斗篷后,薇宁要走。可走前,薇宁却说了这么一番话: “将军,本宫要送你一个人。” 拓跋彦狐疑地看着薇宁,她要干什么?送美人?难不成要以身相许? “臣说到做到,至于送人,就不用了。夜已深,公主快回吧。”拓跋彦说服自己不好奇,脱口而出了往常一样的回答。 薇宁不说一句,带着婢女离开,门未关上,拓跋彦就看着自己的母亲从门外走来。 “娘?”拓跋彦前进了几步扶住了老夫人,心下觉得奇怪,公主不是说将母亲送到潘王帐中吗?她是真的在试探自己? “彦儿,回得晚了,还劳烦公主亲自送出宫来,公主真是不错呀。去!去送送公主!”老夫人眉开眼笑的,完全没有一点儿当过人质的痕迹。 拓跋彦看着薇宁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却留下他无尽的愧疚。所以安抚好老夫人回去休息后,他便换上戎装趁夜出发。 登基这日,大雪纷飞。文武百官搓着手、缩着脖子前来观礼。从宫门进入广场的百官还没来得及踏湿青石板,雪纷纷扬扬便又覆上一层薄被。 这样的天儿,一人走路已是吃力,更何况薇宁一身繁重宫裝,身上再挂一个,简直是……雪上加霜。可怎么办呢,今天是宝儿的可不是皇弟,而是身上抱着的这个小拖把。薇宁气喘吁吁地停下,努力平息喘气,呵出热气团团。 “公主姐姐,我当真那么重吗?可是,哥哥说我不重。”糯糯的声音传来,这个孩子明明和拓跋彦五分像,薇宁却喜欢得不得了。 听小拖把这么一说,薇宁无奈一笑:“是姐姐力气小,小拓跋不重,刚刚好。” “哥哥何在?”小拖把垂头玩着手指头说道。 薇宁实在抱不动,身旁的公公将拓跋真接了过去。 薇宁暗松了口气,“你哥哥就快来了,小拓跋,这是纯儿哥哥目前最重 分卷阅读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 要的时刻,咱们俩啊,一同为纯儿见证,好不好?” 亏得拓跋真还听薇宁的话,否则事情可就难办了。 一行人走到大广场的尽头,仰视着巍峨磅礴的含元殿,宫殿高站三台之上,如展翅欲飞的凤,气势直上云霄。 薇宁刚进到殿内,就远远看到小皇帝安坐在龙椅上冲她甜笑。今日的纯儿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明黄的衣裳上有着盘龙祥瑞,金麟映着光煜煜生辉,抬眼看去,他头顶的善翼帽上,金线绣制的游龙也栩栩如生。 薇宁刚想示意小皇帝身旁的田总管可以开始大典,身后却传来一道洪亮笑声。 是潘王!他还是来了。难道是拓跋彦背叛了她? 薇宁脑子“轰”地一声嗡嗡直响。若拓跋彦背叛她,那今日薇宁和皇弟,是非死不可了。 贺原看了眼薇宁,手把在刀鞘上随时备战。薇宁紧握双拳,将自己所有的不安都转到广袖下微颤的双拳。她尽了最大的力气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随后向贺原回一笑,让他淡定。 还能怎么办呢?贺统领对抗潘王八万大军,就是在以卵击石! 薇宁站了出来,对着台下那肥头大耳的潘王说道:“今日是皇弟的登基大典,皇叔,你来晚了。”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让人不寒而颤。潘王也十分镇定,令薇宁看不出什么来。 “皇侄大喜,本王没有不来的道理。只是大雪漫漫,又加上路途遥远,皇叔就来得晚了。” 事已至此,就只能顺其自然了。薇宁笑笑,顿了一顿才说道:“那就请皇叔归位,吉时已到,大典,不要误了才好。” “慢着!”潘王正了神色大喝一声。 冬日天寒,多穿几件潘王就显得十分臃肿,这么一来,动作也迟缓也许多。说那话的时候薇宁正欲返身归位,赫然听到那么一声,又侧回半个身子紧盯着他。 “皇叔就这么一位侄儿,这一路来,皇叔一直在想,要给皇侄送上一份什么样的礼物才好……” “皇叔,你能来就是最大的礼物。”小皇帝什么不懂,冲潘王说了这么一句道。 “对!圣上英明!本王就想着,将自己献上以表忠诚!本王的忠诚,就是给皇侄最好的礼物!”说着这话,潘王小心翼翼地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万岁!” 薇宁刚被吓出一身冷汗,现在又被吓得心脏慢了半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薇宁还没反应过来时,潘王已然起身退到大臣们站的地方去了。 “大典开始吧。”那嗓音毫无波澜,可轻易令闻者感受到他不怒而威的魄力。 “哥哥!”小拖把指着门外的拓跋彦开心道。 薇宁抬眼去看,含元殿外走进一道熟悉的身影,慢慢朝着她靠近。 拓跋彦站在她的身旁,抱过小拓跋与她一同观礼。 “我耍了你一回,你也耍了我一回。我们扯平了。”薇宁心不在焉地低声对拓跋彦说了这么一句。 拓跋彦嘴角一勾,怀中的小拓跋不知何时已睡着。“纯属误会。十万精兵已将潘王部下全部控制,本将要善后,所以晚到了一步。” “话虽如此,潘王可留不可留?”薇宁说完,听到田总管宣读遗旨时一顿。 她同拓跋彦看到总管脸色微变,还以为出了什么变故,没想到听到以下这段话来: “……吾儿纯仁孝,睿智天植,顺应天地之命,即皇帝位。皇长女薇宁贤淑美德,朕躬亲抚养,是以辅助新皇,为表心意,待吾儿掌权后,方可出嫁。” 先皇这遗诏,令文武百官顿时炸开了锅,在底下窃窃私语讨论着薇宁的婚事。时不时投来几道同情的眼光,让薇宁感到心寒,那一道道眼光比外头的飞雪,还要冰还要冷。 田总管当众念完,将圣旨收好递给了薇宁,颇道歉道:“公主,这……奴才事先不知情。还望公主见谅。” “这遗诏莫说你不知情,就连本宫也毫无所知。田公公,本宫无碍,带皇弟先回吧。”薇宁皱眉接过。 先皇谁都不信,连她,也要防。看着含元殿的一个个退离,薇宁一动不想动。 “礼已成,公主,送本将弟弟回府的事,就算了。你……”拓跋彦陪着她,等到没人后想安慰薇宁几句,可脑中措辞想不出一个字,只能作罢。于是他轻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来轻拍了薇宁的肩膀,抱着小拓跋率先离去。 登基大典完美落幕,而潘王的大军,都被拓跋彦收归旗下。只可惜的是,等到薇宁想起要处理潘王这个人时已是一天后,可那时他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薇宁在御书房里质问拓跋彦:“为何你不将他就地解决了,看如今,我们已打草惊蛇,往后要如何再杀他?” 拓跋彦安坐座椅上,端起一旁桌几上的茶盏轻抿一口,才对上薇宁责备的视线说道:“本将前去潘王帐前,十万精兵就已经将其八万精兵包围个水泄不通。若就地解决并不难,难的是让那八万精兵心服口服。本将留他,是为那八万精兵可以物尽其用。” 薇宁冷笑一声,“说得倒有理,那你说说,现在要怎么办。” “等。”拓跋彦垂眸,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说道。 “等?本宫要等他来杀我不成?” “公主放心,本将会护你左右。他要杀你,先过我这关。”拓跋彦的声音暖如三月春阳,每一句话都能在任何女人心中卷起漩涡,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薇宁清醒得很,她才不信他的话。 她轻笑道:“现如今大将军手中的兵又多了八万,大将军往后的重心,不该是转移到训兵上吗?哪儿还有空关照本宫。” 拓跋彦兵权太大,她早就打算想办法要回一半。 “公主言重了。训兵自有将领帮忙。本将这次进宫,也是为了这件事。那八万精兵是本将暂且替公主照看,等到这些兵熬到程度了,本将立马归还。这是八万精兵的一半兵符,公主拿好。” 拓跋彦站了起来,从笼袖中拿出阴阳鱼符,将其中一半交给了薇宁。 薇宁有些意外,但她并不拒绝,刚拿了兵符,就听田总管来报。 “什么事?” “皇上哭着闹着要公主过去。”田总管低头说道。 拓跋彦见薇宁无暇与之交谈,便告退离开。 薇宁将兵符拽在手中,对田总管说道:“走吧。” ☆、赈灾 宫殿游廊下,薇宁越过盏盏宫灯前往紫宸殿。田总管忽而见她在游廊尽头停下,忙问:“公主?您这是怎么了?” 薇宁看着手中兵符,暗道一声该死。 怎么了,能怎么了,她被拓跋彦给坑了!八万精兵暂且给他照看,那粮饷不得她给?本还想着往后有事拿他十万精兵的粮饷商量,这下好了,人 分卷阅读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 家也有了对策,拿她八万精兵的粮饷说话。 往后若是不按时给粮饷,就拿她八万精兵的粮饷先来填肚子。 这人够聪明,她败给他了。 “不行,若不是一条心的话,拓跋彦比所有人都危险!”薇宁喃喃道,继而咬着牙要想办法将拓跋彦拐到一条船上。 “公主说什么?老奴没听清。”田总管返回身子凑近了薇宁几步。 薇宁这才从思绪中抽回神来,忙掩饰说:“没什么,我们走吧,皇弟还在等着。” 上朝几日,薇宁明显感觉到朝中许多大臣都心不在焉。这不,今日薇宁在龙椅后连连看到有人打哈欠。 她将视线移开,朝中大臣不服她是意料之中的事,解决的方案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实辅佐皇弟,干出点政绩。 正巧前日她批改奏折时看到了这样一则请示:桃源县今年闹饥荒,请示朝堂下发粮食和银子赈灾救人。 “桃源县之事,众爱卿如何看?”薇宁端着笑意问道。 宰相王进站了出来道:“灾情如何,我们尚且不知。是否真到要朝堂拨款的程度,臣不敢断言,还望公主三思。” “还望公主三思——”突然跪下一批官来,对着薇宁说道。 薇宁有些意外,半带试探道:“可本宫认为,无论灾情如何,都要拉桃源县一把。” 宰相暗示不成,暗叹了口气说道:“受灾地点据京遥远,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臣认为,灾后自救才是关键。” 薇宁点了点头,对宰相道:“王宰相说得不错。” 又站出一个人来,是御史大人陆晓绅。他躬身对薇宁道:“公主,臣认为,此次赈灾也并非不可,但赈灾官员派何人前往,又要拨多少银两赈灾,这些都是公主要仔细考虑的事情。” 薇宁垂眸一想,顺口问道:“陆御史有何人选推荐?” “知府大人魏延安。” 薇宁欲开口问为何,王宰相却率先一步侧头道:“不行!” 陆御史问:“为何不行?” “此人心思怪异,尽走旁门左道。” “可他却连破奇案。” “这赈灾之事并非破案,要他去有何用。”王宰相坚持道。 陆御史轻哼一声,“难道宰相不知,魏知府在百姓心中是何地位?他的出现,是安抚人心最好的一剂良药。” “他?本相相信,赈灾银两比他来得更安抚人心。再者说,现如今要树立的是皇上和公主的威信,你要他去,是何居心?!” 陆御史指着王宰相道:“你你你!你这个老家伙!你才是何居心!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不想让公主赈灾,要说破坏朝堂威信,你王宰相当之无愧!” 王宰相当然不服:“你说谁老家伙?!我看你才是个不服老的老家伙!本相忠心明月可鉴!你甭说这些话来扰乱视听!” …… 结果薇宁眼睁睁看着百官分成几团,王宰相和陆御史两派争吵不休,一个不想赈灾,一个想派魏延安赈灾,还有好些不言不语的官员站在两侧看热闹,那其中就包括了拓跋彦。 薇宁叹气扶额,到底要如何?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小皇帝忽而跳下龙椅跑向身后的薇宁,皱着小脸抱住她的大腿:“皇姐,朕怕……” 薇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抱起小皇帝冲底下的百官道:“好了!别吵了!” 王进和陆晓绅只得收声暂停,两人谁也不服谁,甩袖别过身去。 “皇上被吵得头疼,众爱卿冷静冷静,今日先退朝,众爱卿回去好好想想要如何做,明日再做决策。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百官不约而同说道。 薇宁满意点头,带着小皇帝先走了。 第二天一上朝,薇宁便问众人:“王宰相陆御史,可有想到对策?” 王进和陆晓绅站了出来,皆对薇宁道:“臣,坚持昨日方案。” 薇宁也不着急,只是问:“那本宫要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被薇宁抱在怀中的小皇帝突然开口:“陆御史之言甚好!朕要御史的!” 小皇帝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百官听到。薇宁一惊,低头质问:“此话是谁叫你说的?” 许是薇宁质问时声音过大,小皇帝自认为被皇姐凶后,一下子便哭了起来,挣脱着站到地上去,哭闹着:“朕要去找母后!朕要去找母后!” 田总管伺候在一侧,听这话时为难地看了眼薇宁询问意见,薇宁正懊恼着自己太过冲动,吓着了皇弟,听及此,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让田总管抱去。 君无戏言,话已出口,薇宁只得善后。 “既然如此,便派魏延安明日去桃源赈灾。” “那赈灾银两,要多少合适?”陆御史斗胆又问了一句。 多了蛀虫要贪,少了又缓解不了灾情。到底情况如何,在皇宫里的她也一点不知情,给多少,确实是个难题。 薇宁轻笑一声:“让魏延安安心准备,明日出发前,本宫自会送去银两。” 众人见此皆不敢吭声,薇宁见无事,便退朝。 退了朝后薇宁一心赶往清宁宫。 还未进门,薇宁便听殿内传来太后压低了的咳嗽声。 薇宁进去后,发现太后侧躺在床榻上,再走近一看,小皇帝睫羽沾着泪水睡在里侧。 薇宁请安后,太后被她扶起,搀着走出屏风。 太后是个薄唇美人,外人皆说薄唇薄情,可太后却对先皇一心一意。只可惜的是生皇帝时年龄已高,落下病根后常年卧榻,薄唇毫无血色,外人转而说她是个命薄的人。 “今日朝堂上的事,母后已听说了。”太后坐在弥勒软榻上时对薇宁说道。 “是孩儿不好,吓着了皇弟。”薇宁站着道歉道。 太后抚了抚薇宁鬓角的碎发,柔眼看着她,微笑道:“你也还是个孩子。” 薇宁苦笑,从宫女手中拿过一个铜胎珐琅迎春花纹暖手炉,放在太后怀中才退到另一侧坐下:“恐怕如今,只有母后一人心疼孩儿了。” 心疼薇宁的,绝对不只有她一人而已。太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笑意转而悲凉了起来:“那个剑客可有消息?” 当初是她瞒着众人让薇宁出宫游玩,薇宁遇到歹人被那剑客救下,才生出那段感情来。 薇宁眸中神采渐渐衰弱,垂眸轻摇了摇头。思来想去,开口问道:“女儿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不同意这门婚事。若单赢成为驸马,那也是‘嫁’到皇宫来,女儿辅政,绝不受干扰。” 太后轻叹了口气,“先皇心思,无人能懂。不过,你父皇定自有打算……咳咳……”太后拿着手帕子掩着自己的嘴咳嗽了几声。 薇宁心疼极了,站了起来走到太后身旁抚顺她的背。 “女儿不孝,不能时刻照顾母后 分卷阅读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 。母后,女儿唤太医来可好?” 太后拉过薇宁的手轻拍了拍,摇着头笑道:“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哀家知道你忙,能来看哀家一眼,哀家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如今整个独孤家都落在你的肩头上,哀家更是自责,因这半残身子不能帮你半分,还要你分出心思来担心哀家。” 薇宁低头一想:“入冬前听闻知晴表姐母亲去世。她自幼受母后喜爱,那过些日子,女儿令人将她接来,替女儿陪同母后可好?”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虽是远房亲戚,可这孩子的确惹人怜爱,若是不接来,她那二娘熬成了主母,从前在你表姨那儿吃的苦定要她女儿加倍偿还,知晴往后日子定是难熬,如今又到了待嫁年龄。接来也好,哀家替她撑腰,寻一门好亲事。她能为你分忧,哀家又有一个说话的人,一举两得啊。” 薇宁放下心来,两人又闲聊一阵,等到小皇帝醒来已是晌午,用了一顿饭后,太后低声对薇宁说道:“见你心不在焉,定还在为谁教唆皇儿忧心。这件事要查,但不一定要从皇儿嘴中得知。薇宁,缓缓,你们姐弟二人的感情,可不能因此有了间隙。” 薇宁点了点头,“母后放心,女儿明白。” 薇宁转而嘱咐田总管照看好小皇帝,记得时辰接太傅来给他上课。 得到田总管的肯定回答后,她紧接着赶去御书房,召见了贺原。 “贺统领,你可知本宫找你何事?”薇宁坐在书桌前边批改着奏折问。 “微臣知道。公主找微臣,是为了商量赈灾银两的事情。”贺原回道。 “那贺统领有何高见?” “微臣昨日已派人快马加鞭赶往桃源镇,今日飞鸽传信,请公主过目。”贺原将那信条呈上。 薇宁展开一看,没想到竟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她咬牙一瞬,那信条已捏在掌心。只听她冷笑一声道:“真会挑人欺负。一个村闹饥荒,竟有胆上报朝廷一个镇受灾。” 贺原低下头来不作声。 “今日朝堂之上,皇弟突然赞同了陆御史的进言,那魏延安是什么人物?饥荒谎报之事,他是否有关联?” 薇宁顿了一顿,将一些可以怀疑的点串联在了一块。地方百姓胆敢夸大灾情,若无前例,便是上头有人护着。陆御史极力让她赈灾,是否他就是背后那只最大的蛀虫? “此事微臣也想过,只是奇怪得很,魏延安不是陆御史的门生。他公私分明,官品和人品,皆是人上人。” “这么说来,陆御史与这件事无关了?” “微臣不敢断言。”贺原说道。 薇宁暗叹了口气,朝堂之下,百官结党营私的例子屡见不鲜。先皇在时,官吏也不敢太过嚣张,先皇这一去,都欺负到薇宁头上来了,这可如何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统领给本宫带来的消息意义非同小可,可桃源镇虽假,那个村受灾却也不能不理。魏延安既然那样公正,灾情如何,定会替朝廷监督把控赈灾银两。” 薇宁话锋一转,又继续道: “就算得逞,几级官员各能分到多少银两?况且受灾情况瞒也瞒不住,随意一打听,那谎言也似泡沫一戳就破。谎报这件事,怎么想都是件愚蠢至极的事情。那么,到底是谁得益?” ☆、难题 薇宁搁笔站了起来,绕过桌前走到琉璃窗下。银华月光洒满宫殿,半空之上,偶有几只幼小黑影掠过。 “贺原,去将户部王尚书请来,本宫有事与他商量。” 贺原道是,退出后没多久,王尚书便被请到御书房。 “老臣王安逸,给公主请安。”王尚书作揖问安道。 “平身。王尚书,本宫想问问,往常闹饥荒受灾,一个县拨多少银两?” “回公主,这都要视灾情而定。死伤一百下发一万,这次桃源县上报死伤一万,照此来看,要下发一百万两银子才够数。”王尚书躬身说道。 薇宁问:“一百万两?本宫大意了。那国库银两还有多少?” 王尚书难为情道:“先皇仙去再加上新皇登基大典,国库已花了一大笔银两,现如今,所剩无几……” “所剩无几?好歹得给本宫一个数,说吧,还剩多少。” 王尚书的声音不觉又低下来几分,显得十分没有底气:“挪得出来可随意支配的,剩……剩八十万两……” “八十万两!王尚书,你说的可是实话?”薇宁有些震惊,“暂且不提赈灾的事,那这八十万两也不够整个皇宫过冬。” “回……回公主,皇宫过冬在入冬前就已备好,所需银两并不多。等到明年年初,各处进献就能有足够银两支撑皇宫明年的开销。而目前这八十万两,还是臣东拼西凑凑出来的,臣不敢乱说。” 薇宁虽松了口气,但事情也还是很紧急。 “明日就要送去赈灾银两,否则魏延安要拿什么去面对受灾的百姓?”薇宁低头沉思,倒担心没有银两魏延安被那些官员给生吞活剥,而是现在的小皇帝根基实在不稳,君无戏言,不能坏了他的威信。 “公主,臣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薇宁并不抱太大希望,视线空洞地问了一句。 “……先皇在前,曾拨给了拓跋将军两百万两。” 薇宁狐疑问:“两百万两?为何此事本宫毫不知情?” 王尚书虚笑两声,“此事朝中无人知晓,要不是拨款经过户部,老臣也不会知道。” 薇宁摆了摆手,“下去吧。” 王尚书看样子算是交了差,连忙告退。 薇宁脑中满是疑惑,迟疑半天之后,低头呢喃:“绕来绕去,还是少不得再找你一趟。可拓跋彦,这次我要拿什么,请你帮我?” 等不到天黑,傍晚时分一辆马车随着夕阳余辉而往,红霞斜满天,黄昏晓忽明忽暗,薇宁抱着鎏金镂空莲花暖炉,眼神有些无神。 她的脑子是有些乱的,不知道开头第一句,要如何开口。 马车轱辘一卡,整个车厢一震险些翻车。薇宁一惊,本能扔了暖炉抓住车窗。大马在外头扬起前蹄嘶叫,好不容易才被婢女青奴和马夫安抚好。 “怎么回事?”薇宁问道。 “回禀公主,马不知为何受惊了,好在有高手帮忙,马才稳住。” “是何高人?”青奴会点功夫,若是栓不住马,那对方必定是个高手。 “回禀公主,那人已经走了。” 大邺还看得到好人,让薇宁感到丝丝安慰。她撩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可惜那人正拐进一个巷子,她只看到半个背影。 “公主,需要属下去找回吗?” 薇宁一行人微服出宫,找回那个人并非什么难事,可是找回后呢?一声谢谢就完事了吗? 分卷阅读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 薇宁权衡左右,对青奴说道:“算了,走吧。” 青奴点头道是,一行人往将军府驶去。 而那半道身影靠在暗巷墙后,眸中眼神逐渐黯淡下来,他的双拳紧握,若是薇宁来找他,他一定会誓死相随。可她没有。 到将军府门口薇宁突然一顿,侧头问道:“青奴,刚刚可见到那高人模样?” 青奴在薇宁身后低头道:“回禀公主,奴婢看到了。” “左手带剑?” 青奴点头肯定道:“左手带剑。” 不用再问,就这么一个信息,薇宁就可以确认对方是谁了。她紧忙转身,语速不觉加快:“快!回去找他!” “是。”对于这样一个突变的计划,青奴感到十分诧异,可主子说什么,她只能答应。 只见薇宁提着裙摆往回走了两步,就立马停下。 薇宁的声音弱了几分,有气无力地说道:“青奴,不去了。往后若本宫还这么冒失,定要及时拦住本宫。” 青奴猜出了个大概,那个武艺高强的人,应该就是剑客单赢,公主的心上人。 进到正厅后,薇宁心情还是有些扭不过来。 “公主今日前来有何要事?”拓跋彦正襟危坐道,神情十分自然,好像早已料到她会来一样。 薇宁吸了口气,将心思转到了正题来:“本宫今日来,是来问将军要钱的。” “要钱?公主穷到这般地步?难道内务府没拨钱给公主和皇上吗?要多少。”拓跋彦的语气有些疑惑,但也并非开口就给薇宁一个闭门羹。 薇宁冷笑一声:“不多不少,两百万两刚刚好。” “两百万?公主是否要用这笔银两来赈灾?” 不想薇宁的注意力却不在拓跋彦的问题上,她轻笑一声:“这么说来,将军果真有那两百万。” 拓跋彦垂眸一想,随即抬眼对上了薇宁的视线。正巧是两百万两,想来她又在试探。 薇宁明显等得有些急了。 拓跋彦无法,只得转移了话题道:“赈灾银两,十万两足矣。” 果然这话引起了薇宁的注意:“十万两?别扯了,十万两本宫怎敢拿出手。将军这么一说,可是知道了谎报一事?” 拓跋彦点头,“刚知道不久。” “依将军看,是谁的手笔?”薇宁凑近一问。 拓跋彦挑眉一笑,“依本将看,公主若是彻查此事,朝中一半官员,皆要沦为布衣。” “哦?谎报灾情要赈灾银两一百万,若一半官员皆有份,再加上地方官员也要分一杯羹。那到手的能有多少,值吗?薇宁笨得很,将军要说什么,直说就是,莫要耍了本宫。”薇宁正视着拓跋彦说道。 “本将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一半官员对公主的试探。” “此话怎讲?”薇宁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新皇年幼,辅政又是个公主。谎报灾情后,公主必定知情。关键不是得到多少两银子,而是公主明知道灾情谎报后,处理的方式。” 薇宁顿了一顿,明白过来说道:“若本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囫囵而过,那蛀虫们定会一次比一次厉害。但若是严惩,百官本就不服,如此一来,本宫和皇上在朝堂上更是寸步艰难。” 薇宁一点就通,剩下的事情她自己会考虑。暮色席卷而来,一到夜里外头寒风刺骨,所以拓跋彦说道:“那公主就早点回吧。” 薇宁有了主意,但是还是不忘问道:“父皇给将军这二百万银两,可是有何用意?” 他有些意外会这么快,十指交叉安放膝上,右手的大拇指摩挲着虎口突然一顿,问道:“你知道了?” 薇宁点头,看着拓跋彦等待着答案。 拓跋彦嘴角微带笑意,似笑非笑的眼神让薇宁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可他却在心里暗叹一声:“傻宁儿,这是你的嫁妆啊。” ☆、妙计 拓跋彦自然不会开口告诉她,但是既然听了那话,便说道:“两百万两是何用意,本将也十分好奇。这个疑惑在本将心中困扰多日,不知公主有何想法,与本将说说。” 薇宁算是知道了,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想要的信息。她轻叹了口气,低眉呢喃:“赈灾银两,确实用不上两百万。国库银两虽不多,左不过明日才要,晚上本宫再好好想想要送多少过去。” 薇宁站了起来缓缓往门外走去,开口唤来青奴。 门被打开,薇宁往外走时听到拓跋彦的声音。 “公主,赈灾不一定非得银两,缺多少粮,就给多少粮。两百万两养十八万兵,支出账单,本将会每月派人送到公主手中。” 薇宁停下脚步,心中想法已然成型,也用不上那银两了。于是她侧过半个身子回头一看,会心一笑,施施然颔首谢道:“将军之恩,小女铭记于心。” 半柱香时间后,拓跋彦还沉浸在她的笑意里。她喜悦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恰似雪山上的积雪,初遇冬日暖阳,好不容易才被阳光融出温柔的细水淙淙。那高山融水的寒意自不比平常溪河低,可拓跋彦想明白了,只要肯用心,早晚有捂热的那天。 “终于肯对本将笑了,这算不算近了一步?”说完拓跋彦自嘲一笑,无奈摇了摇头。不想他堂堂一个大将军,赢下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竟会因为小姑娘的一个笑而傻开心。 第二日薇宁率百辆马车前来送魏延安,载的粮食看起来不仅能解决桃源镇虚报的灾情,整个桃源镇都可以再吃一周。薇宁的豪爽迎来百姓的推崇,只是临别前,薇宁给魏延安下了道密旨:未到受灾地点,粮食不可开封,否则,后果自负。 魏延安恭恭敬敬应下,带着疑惑快马加鞭将粮食送到灾区,查验灾情后对于身后的巨量粮食正发愁,地方官员就迫不及待地要分配粮食。 “魏大人,不知哪儿个环节出了错,多报了那么多受灾人。可你也看到,公主发粮,若非知情,否则怎会多发?再者说,粮食拉来,断没有再让你拉回京城去的道理,是不大伙?”在粮草堆前说话的这个官员叫陈树,圆滑奸诈是出了名的。 “对啊!对啊!”陈树身后的七八个地方官应道。 魏延安感到十分奇怪,那陈树瞥了魏延安一眼就明了,劝道:“唉,魏大人有何不解。新官上任,无论多廉洁,也是少不了要应酬疏通上下。公主和皇上嘛,也一样。” 魏延安无话可说,但从目前来看,公主的意思确实和陈树说的一样。真是令人失望了。 “哎呀,没银两,粮草也一样。小的们,拉粮喽!”陈树亮着眼得意洋洋,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说道。 看着一车车粮食被运走,魏延安背着手退到一旁,有些担忧大邺的将来。那些害虫,贪无止尽呐。 一炷香后,四面八方 分卷阅读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 不约而同几辆马车奔驰而来,率先下马车的是陈树,他怒瞪着魏延安的背影大吼:“魏延安!这粮草怎么是空的?!” 魏延安皱眉回过身去,“陈大人在说什么?本官听不懂。” “魏大人!粮草是空的!”陈树拍了拍大腿说道。 见说空的人越来越多,魏延安这才紧张起来。等到清算下来,真正的粮食刚刚好够那个受灾村庄所用。 陈树领头质问魏延安:“魏大人!这件事你该如何解释!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休怪小人们认为是魏大人监守自盗喽!” 魏延安反驳道:“本官怎知!哼,你们来时封条还在,拉走的是你们,开封的也是你们,现在出了事,怎能怪得到本官身上?!笑话!” 就在这时,魏延安想起临别前薇宁的密旨:“未到受灾地点,粮食不可开封,否则后果自负。” 魏延安突然反应过来,笑道:“本官出发前,可是得到公主旨意,开封者,后果自负。” 公主这招出其不意!在百姓面前保全了所有人的颜面,又不让那些贪官得逞,真是妙,太妙了。 果然听到这些话,陈树等人瘫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忙着爬到魏延安的面前跪地求饶:“魏大人救命啊!魏大人!求魏大人救小的们啊!” 魏大人低头,看陈树等人磕头磕到头破血流的样子,感到十分解气。 “剩下的粮食,随本官送往灾区。同意的,本官保证你们的脖子定然不会搬家。可若不同意,大可现在就走。”魏延安眯着眼看向众人。 陈树不甘心,可又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他暗捶一下地,将薄雪都砸结实了一个拳坑。 “魏大人,陈树,这就带您前往受灾地。” 见陈树带头,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赈灾之事,顺顺利利。等魏延安回京时,对陈树说道:“陈大人,公主和皇上不一样。他们是君主,只有别人臣服于他们的道理。懂了吗?” 陈树脸色难堪,却不得不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这时魏大人才安心回京,可还未入京,便听说了件事:太后染了风寒,公主忙于朝政,请来远房表姐知晴替她照看太后。 这不,薇宁好不容易抽出点时间迎接知晴,宫檐下寒风徐徐飞雪飘飘,摇曳的宫铃伴随着薇宁的步伐游进清宁宫。 一帘之隔,进入后,两重天般暖气和笑声将薇宁团团包围。青奴伺候薇宁脱下外袍,薇宁脸色柔和了几分。 “表姐,母后,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薇宁笑了笑,给太后请安后,看向知晴。 那人气若幽兰,一颦一笑皆带温柔,穿着一条略为简单的素绵裙,娇柔可人,惹人怜爱。见薇宁进门,知晴忙着起身要给她请安。 可薇宁更快,扶住知晴后带她入座,边听太后说:“你表姐正说她在乡下的趣事,说呀,有一只京巴狗,有一天掉了半个身子进墨河,结果一起来连它的主人都认不得它了。” 薇宁笑笑,说道:“那表姐再讲讲,还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和有趣的人。本宫与母后,都喜欢听听宫外的趣事。” 知晴眼神一滞,被薇宁抓了个正着,她笑问:“表姐可是想起了什么?可否说出来听听?” 知晴不敢隐瞒,对薇宁道:“知晴确实想到了一件事。那年秋天,主母病重毫无胃口,差知晴上山采蘑菇,不料遇到歹人,好在遇到一位高人,他赤手空拳就将知晴救下。可惜这件事不算是个趣事。” “好孩子,大邺有人路见不平,哀家听了一样高兴。”二夫人当家成主母,生个病竟要一个嫡出小姐采蘑菇,太后实在心疼,果然这孩子在府中举步维艰。 薇宁也说话安慰:“表姐,本宫听了也高兴。” 知晴问道:“公主,知晴也就知道这么点事,说完了,就没了。咦?怎么不见皇上?” 薇宁道:“皇上课业重,太傅还在授课,晚点下学了一起吃饭就见着了。” 知晴点了点头,心中暗在盘算,如今来到宫中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往后有机会,定要找到那恩人好报答他。 ☆、赏梅 国库空虚,薇宁不得不想办法填进去。正巧那日寻东西,见到有许多礼盒都堆积在书架后,薇宁从田公公那儿得知这些是先皇不喜爱的摆件。 “本应及时送回内务府,结果这段时间遇到那么多事,奴才给忘了。”田公公虾着腰自责道。 薇宁虚扶起田公公:“父皇生前尤爱收藏珍玩宝藏,父皇要说天下第二,那也无人敢称第一。现如今国库空虚,田公公,你同父皇可帮了本宫一个大忙!” 那些古董珍藏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正好薇宁也是时候该清点一下宫中财物,以防小人勾结从中牟利。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清点之人朝五晚九,就算无暖气,每日也是忙得将满满一身棉服一扒再扒。 等到清点单子送到薇宁手上时,已是五天后了。 那时田公公还不走,薇宁感到奇怪,拿着清点单子问道:“田公公,可还有什么事?” 田公公眼神有些迟疑,薇宁立即明白,撤下众宫奴,那御书房一时间变得空荡荡的。 “田公公,若有何事,但说无妨。” “公主,今日奴才捡到了这个。”田公公从袖中拿出一块积了灰的锦帛,小心翼翼放在端盘上呈在薇宁面前。 薇宁垂眸一看,抬眼问:“这是张地图?” “回公主,准确来说,这是半张地图。” 薇宁仔细一瞧,确实发现了那锦帛的边缘有割痕,只是年代久远,再加上落了灰脏了,所以看得不大清楚。 “田公公,这半张地图是什么?你从哪儿捡来的?”薇宁隐隐觉得这张图并不简单。 田公公回道:“这东西在先皇的珍藏书架旁找到,想来这半张地图,是当年先皇意外获得的半张藏宝图。” “藏宝图?”薇宁狐疑问道。 田公公点头肯定:“可惜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先皇寻求无果,所以这一半如同废纸。但如今国库空虚,公主不防派些人外出寻找,许能有意外收获?” 薇宁并不抱太大希望,因为她父皇誓不罢休的性子她是清楚的,一定是山穷水尽了依旧毫无线索,否则父皇不会扔在书架旁。 只是田公公的一番苦心不容枉费,又加上她隐约觉得这地图有点眼熟,所以薇宁当即唤来几个属下,将那半张藏宝图交由他们:“这半张地图可能关系到大邺将来,你们用心寻,寻到了,本宫自会有重赏。” 几个侍卫跪在地上:“谢公主殿下!” 薇宁轻点了头,语气轻缓:“去吧。” 而后薇宁看着手中 分卷阅读7 欲望文 分卷阅读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8 的清点单子,抽选了三十多件珍品,派下属在民间暗中寻找买家,想来过年前是不用担心经费问题了。 安排完这些事后,薇宁正准备批改奏折,可那时青奴来报:“启禀公主,将军来了。” 薇宁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看向青奴,“传。” 拓跋彦进来,行完礼后薇宁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带着笑意道:“今日天朗气清,冰雪微融,红梅更是娇艳,是个赏梅的绝佳时日。将军若是不忙,同本宫去看看?” 拓跋彦虽有些茫然,但也不至于拒绝:“殿下请。” 梅园不远,两人慢步而行。薇宁走在前头,拓跋彦今日穿着官服,单背着一只手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 随从无声而退,拓跋彦疑惑地问:“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本将说?” 薇宁一笑:“遣散随从,是因为将军就在本宫身后,将军武功高强,本宫便不用担心什么,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的随从。欣赏红梅,用眼观而非嘴看,本宫,无话与将军说。” 红梅花瓣水珠盈盈娇艳欲滴,她就站在树下,恰巧那枝红梅长势极好,朵朵红梅拥簇一起压低枝桠,她侧过身子微微垫脚便能闻到花香。曲径小道上落花芬芳,拓跋彦仔细一看,薇宁每一步都小心绕过落花。 薇宁摘下一朵想要别在青丝上,枝桠一跳,花蕾中攒下蜜一样的水珠子雨滴似地弹了出来。薇宁就此僵住,本能地闭上眼睛屏住呼吸,本以为那冰凉冷水会泼上她的脸,结果却不知何物挡在了她的上空,闭着的眼帘又覆上一层黑。 薇宁睁眼一看,不知何时拓跋彦已到了她的身旁,将大氅一解撑在两人头顶上。 薇宁手里还捏着那枝红梅,对上拓跋彦的视线时,空气忽然一滞。 她不动声色地走出那庇护,本还想着拿那枝红梅别上,结果手到了半空又缩了回来。 拓跋彦清楚,孝期还在,红唇已是她的执着,这红花,可不能再带了。他脱了大氅放在肘弯处,薇宁见了忙道:“梅也赏了,这儿离御书房近,本宫很久没去看皇弟读书了,一起去瞧瞧,皇弟功课怎么样了。” 没等拓跋彦回应,薇宁率先走了。 拓跋彦面不改色,脚上不觉加快了步伐。想从前天寒地冻的天气里浴血杀敌,战袍刮得两只胳膊都快光了,双手冻得通红,也没今日的几重水珠子来得冷。因为她担心他冷,所以他觉得冷。 远远看去,御书房外站着两排人,薇宁觉得奇怪,走近了问田公公:“这是怎么了?” 田公公有些为难地看着薇宁:“……这,殿下,是皇上让奴才们出来等着的。” 薇宁脸色一黑,以为小皇帝偷懒不学习,所以让众人都退到身后去,自己走到御书房前查看情况。 拓跋彦不知情,后脚也跟了上来,因为太靠近御书房,一说话便要让小皇帝给听到。所以她只是转过头去拿食指在嘴前一“嘘”,示意拓跋彦保持安静。 拓跋彦看着她一笑,点了点头。 “皇上!您不要怕!皇上是九五至尊,一言九鼎,谁也不能改变!就是公主殿下,也得听您的。懂了吗?”太傅敲了敲桌子说道。 薇宁听了一惊,低头细想的时候,本想用手在门板上借个力撑一下,不想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进。 薇宁同拓跋彦就这样莫名出现在御书房门前。 仔细一想,皇弟鲜少与什么人接触。当日朝堂之上,皇弟突然出口同意了陆御史提议,很有可能就是受到太傅的影响。她有一瞬间不知要如何是好,上一次心急脱口而出质问皇弟,让小皇帝与她生疏了不少,这一次呢,若是下旨杀了太傅,那皇弟…… 太傅见公主和将军就在眼前,想着自己刚对小皇帝说过的话,吓得跪在地上筛糠似地磕头:“将军……公主殿下……” 小皇帝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在了太傅身旁,想要拉太傅起来。 拓跋彦看出端倪,见公主脸色不比那太傅差,立即反应过来。所以在公主反应过来前,拓跋彦替她开口:“皇上前日不是说见臣武功高强,想要学了保护你皇姐吗?今日你皇姐领臣来看皇上,皇上要不要随臣练几招?” 小皇帝瞧了高兴,可小孩子还不懂得掩饰,笑意到了嘴边又咽下,瞧着太傅又看了他皇姐几眼,怯怯地拽着自己的手。 薇宁这才清醒过来,跨过门槛一步一步走到小皇帝面前,蹲下拉过他的手道:“纯儿,今日课业就到这儿,明日再同太傅学习,好吗?” 小皇帝看着薇宁点了点头,神情却显得有些呆滞。 而太傅却听明白了,大磕了几个头道:“谢公主!谢皇上!谢将军!” 太傅匆匆离开,薇宁依旧蹲在小皇帝面前,等到拓跋彦都以为她要对皇上说些什么话,请示暂时避开时,却看到薇宁摇了摇头,继而跟皇上道:“纯儿,课业繁重,辛苦了。” ☆、撞见 小皇上这才安心敢去玩耍,雀跃地小跑了出去,田公公一看,连忙拿来外袍跟在小皇帝身后:“皇上,慢点,奴才跟不上了。皇上,外头冷,外袍快穿上……” 拓跋彦见薇宁还愣在原地,伸出手打算拉她一把。可薇宁并不领情,自己起身,尽管脚上微麻,可表现得落落大方,看不出她有半点不适。 “多谢将军解围。”薇宁对着拓跋彦,又是那种不喜不悲的神情。 拓跋彦看着自己那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又缩了回来。他垂头轻笑一声:“公主有何需要,本将在所不辞。” 薇宁紧接着问:“那依将军看,太傅留不留。” 拓跋彦自然道:“公主说留就留,不留就不留。” “这次就不扰烦将军帮了,这件事,本宫能自己解决。” 薇宁拂过一只袖摆,转身前虽是怎么解决都没说,可拓跋彦却从她那双眼中看到了转瞬即逝的杀意。 两人走后,游廊下提着食篮而来的知晴扑了空,她问御书房的公公:“可知皇上去哪儿了?” “奴才们只知道皇上同公主一起出门,并不知道去哪儿。” 知晴得不到确切答案,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食篮,想了想说道:“这是我为皇上准备的点心,一会儿皇上回来,帮我递给皇上行吗?” 那公公尖着嗓子笑着点头:“这是自然,知晴小姐快回吧,外头天冷。” 知晴点了点头,将食篮子递给了那宫奴后就离开。走在半路知晴想起还未交代那些宫奴,那蜂蜜是要淋在糖蒸酥酪内的,结果返回一看,只见那个公公提着那食盒走了。 知晴有些奇怪,见其步履轻浮,并无半点宫中需有的谨慎感,心下好奇便偷偷跟了上去。不想见他进到冷宫一偏僻别苑里去,知晴远远跟着,还看到一个宫女 分卷阅读8 欲望文 分卷阅读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9 在别苑口等着那公公。 知晴还在想皇上为何会来此地,就看到那公公捧过宫女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淫、乱后宫,可是死罪啊……”知晴喃喃道。 现在可不只是好奇而已了,知晴小心翼翼地走近那荒芜别苑,就听到那公公对宫女得意洋洋道:“这东西可是那个沈家小姐给皇上做的,如今送进你嘴中,怎么样,跟我享福了吧?” “沈家小姐?沈知晴嘛?她可是太后的外甥女,若是知道了她精心准备的点心进了我的肚子,那我不死定了?相公,你这不是害我嘛!” “哼,外甥女?笑话!如今她寄人篱下,胆敢惹出点什么事来?我的乖乖,别看她顶着个嫡女的身份,她那母亲一死,一样沦为庶女待遇,否则太后千里迢迢接来干嘛?她血液里流的血,同我们是一个档次。让你吃,算是给足了她面子!” 这话尽数都进了知晴耳中,这话任哪个当事人听了不得生气,可知晴却连生气都不敢,因为那公公说的话都是大实话啊。 知晴转身要走,心不在焉的她一时失了警惕,迈脚的第一步,就踩到了一根枯树枝。 “咔嚓”一声响,使得知晴回过神来,一动不敢动。 可还是被里头人察觉到,那公公大叫一声:“是谁!” 那宫女吓得腿都软了,看着公公说:“小安子,咱们是不是要死了?” 突然一只野猫从外头跳上了窗,那安公公看了说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看见没,是猫!再者说,若这事见光了,先杀的也是后宫的那几个太妃!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也只是效仿而已……” 这下软脚的可不只是里头的那对人了,知晴吓出了一身冷汗,她现在知道得太多了,若再呆下去,保不齐命都搁在这儿了!知晴提着裙摆小心跑走,等到了清宁宫前才停下,扶着宫墙她气喘吁吁。 原以为就此结束,可第二天那个小安子就到了知晴面前试探:“奴才斗胆,敢问知晴小姐昨日送完糕点后去了何处?” 知晴着急问道:“想起小厨房内还有一锅汤,便匆忙跑了回来,公公,可是宫中丢了东西?” 小安子虚笑一声,“没有没有,昨日本想差人送您回宫,结果一转眼便不见了您。” 知晴笑着道谢:“多谢公公关心。” 小安子不敢再留,忙退下。 知晴暗自跟自己道:“但愿自己多想了。” 可知晴那日气喘吁吁跑回清宁宫,虽路上没遇上人,可她却不敢肯定暗处有没有人看到。 两日后,太后食用了知晴煮的甜食后倍感不适,宫人慌忙请来太医,查不出什么问题,只是说这是积食导致。 知晴开始意识到,这是在警告她的。 是了,那日跑回来,时间一对肯定露出破绽。小安子等人,开始对她动手了。 几日后刚退朝,薇宁留拓跋彦,意在要让拓跋真进宫陪读。 可薇宁还未开口,青奴慌忙来报:“公主不好了!太后病倒了!” 薇宁倏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拓跋彦,拓跋彦说道:“本将随公主去看看。有什么事,再说不迟。” 薇宁点头,一行人来到清宁宫。 路上薇宁问青奴:“太医请了吗?前日看母后气色才有了好转,今日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青奴也不清楚,只是说:“清宁宫的姑姑来报时,并未说清。只是说太后急召公主,凡事公主到了就明白了。” 薇宁轻叹了口气,又加快了步伐。 知晴见了薇宁如见到救命稻草,流着泪楚楚可怜。“公主,都是我不好,前几日太后积食身体不适,我看着今日天气不错扶太后散步,没想到撞见了那样的事,这才让太后受了刺激!都是我不好!没照顾好太后!” 薇宁倒不计较,反而安慰知晴道:“表姐宽心,有太医在,母后不会有事的。表姐莫再哭了,若你也病倒了,谁能替本宫照看母后?” 见太医还在里头给太后诊治,薇宁慌忙间还记得向两人介绍。 “表姐,这位是我们大邺的大将军拓跋彦,拓跋彦,这是本宫的表姐沈知晴。”薇宁语速微快,因为担忧着太后,并无心思关注这两人的神情。 知晴抬头,见薇宁身后那人先是一愣,随后眼眶里余下的泪珠子一掉,若非是太后病重在前,她可怎么掩饰得了喜极而泣的原因? 拓跋彦一看到她就想起来了,他曾经救过这位知晴一命,但是救她不过顺手,他并不想与其他女人太过纠缠,所以并不打算提起。 拓跋彦只是颔首点头,知晴瞧着他那反应并不像记得的样子,一时间失望的神情有些明显。 好在那时太医刚刚出来,薇宁扭头看向太医。 太医走到薇宁面前要跪安,薇宁虚扶住问道:“太医,本宫母后如何了?” “回禀公主,太后受了刺激没什么大碍,但是太后身子骨弱,再经不起什么刺激了,要小心伺候。微臣这就去开点安神的药给太后熬上。” 薇宁松了口气,“去吧。” 而后她走进纱幔内,坐在太后的榻前轻声问,“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太医说您受了刺激,好好的,您受了什么刺激?” 太后半靠着,并不知道将军也在外头,她的头晕乎乎的,眯眼看到薇宁,颤着手痛哭:“薇宁,这口气,母后实在难以下咽……咳咳……” 薇宁轻轻顺着太后的后背安抚:“母后别着急!凡事薇宁给母后做主,您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如今薇宁和纯儿,可只有母后一人了。” 太后缓了几口气,对薇宁道:“你父皇仁慈,临死前特意下旨宫中太妃不必陪葬,现如今可好了,给你死去的父皇蒙羞,往后要天下都笑话你父皇。哀家实在气不过,先皇待她们不薄啊!” 薇宁还是有些云里雾里,“母后,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笑话父皇?为何要笑话父皇?” 薇宁再如何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太后话到嘴上又缩了回来,想了一想这才委婉开口:“后宫乱了。宫奴对食,说是太妃领头作案。” ☆、骑马 薇宁一听,侧过头去看拓跋彦。 尽管隔着纱帐,她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同她一样的震惊。 家丑不可外扬,偏偏什么都让他看到。 拓跋彦看出了她眸中的羞愧,便躬身退出殿外等候。 知晴注意到拓跋彦大氅并未穿上,担心他在外头冻着,也跟了出去。正好她想找个好机会叙旧。 “母后,可有证据交给女儿?”拓跋彦走后,薇宁才放心问道。 “哀家只撞见了一对宫奴。哀家将这对宫奴抓起来严刑逼供,才得出的那点信息。现如今只有这对宫奴作为人证,要如何有物证?这事若非捉 分卷阅读9 欲望文 分卷阅读1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0 奸在床,谁会认罪?可若真的捉奸在床,要你父皇的脸往哪儿搁。” 薇宁也清楚太后说得不错,“此事见不了光,但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母后请放心,此事交给女儿,您就安心养病,女儿自会想到万全之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您和父皇难堪。” 太后道好,望着薇宁又心疼了起来,一时愧疚道:“孩儿,朝堂上的事情已经够你烦心了,后宫里头,哀家还不能帮你分忧……我,对不住你啊。” 薇宁深吸了口气,勉强露出点笑意来:“母后,薇宁是铁打的,您是水做的。薇宁就该千锤百炼,您就安心在屋子里吧。” 太后知道薇宁一直以来就很懂事,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照顾她逗她开心。 “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哀家有知晴陪着,好着呢。”虽是这样说,但事实上太后的声音十分虚弱。 薇宁跪安退出殿内,正好看到知晴站在廊下,深情款款地看着院内来回走动的拓跋彦。 知晴瞧见薇宁出来后,忙问:“公主,太后如何了?” 薇宁微带着笑意道:“太后无碍,寻你进去陪呢。” 知晴也笑着回道:“照顾太后是知晴的本分,公主就放心交给我吧。不过话说回来,公主一来,太后便好多了,公主才是太后的良药呀。” 知晴的眼睛还红着,别样的韵味使得薇宁一个女的都喜欢。知晴向大将军蹲福后,等不到他的回应,抿了抿嘴神情略带失落地转身离开了。 薇宁有些奇怪,走向冷着脸的拓跋彦道:“还不知道将军不懂得怜香惜玉,那样的美人在面前,性格温柔可人,你却能视而不见?” 拓跋彦无所谓,眼睛却盯着薇宁笑道:“再美的人本将也见过,只是对不上本将的胃口,都没用。” 薇宁也没心意跟他插科打诨,两人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路上她跟他提了后宫的那件事。 “你也听到了,事关重大,我不能不管。将军,本宫想求你一件事。” “公主请讲。” “这件事关乎皇家威严,若是让天下百姓知道这后宫之中如此肮脏,我又是个公主,往后要如何在朝中立足。” 道上的扫雪声阵阵,薇宁十分希望自己脑中的那些垃圾,也能被一起铲掉。 可拓跋彦看到的却是堆在路道边的矮雪人,薇宁不只是公主,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位皇族贵女在她这个年龄,不是自在享福等候出阁,可她却整日忙于朝政,担心皇帝的安危和皇位的稳固。 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要烂在这宫规上。 “公主放心,清宁宫的人本将不敢肯定,但本将自己定不会泄露出半点消息。”拓跋彦半只手背在身后,半带笑意的样子十分潇洒自在。 薇宁自然明白拓跋彦话里意思,语气十分客气地对他说道:“清宁宫本宫自会安排,将军不用担心。其实今日找将军来,本是为了皇弟学习的事。” “那太傅如何了?” 薇宁道:“近几日田公公皆在殿内伺候,本宫下令,太傅只许让皇弟抄写文章,一句话不许多说。本宫要等皇弟来求本宫换个先生。不想两日已过,皇弟那边毫无动静。将军,可有什么法子?” 拓跋彦暗笑,果不愧为史无前例的辅政公主,连折腾的方法,也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公主,皇上还小,自认为坚持是对的,您要熬他,难。索性转个方向,真儿近日在学马,也让皇上去看看,兴许能转移皇上的注意力。到时候再随意找个借口,就说太傅辞官归乡就是。” 说到这个份儿上,薇宁不免要多说一句:“既然将军觉得纯儿与真儿年纪相仿,可以作伴,那往后真儿进宫伴学如何?本宫绝不会亏待他。” 拓跋彦却冷笑一声,薇宁心一虚,却仍扛住压力对上他的视线等待答案。 “真儿学武,本将偶尔亲自教授。难道公主也想皇上整日打打杀杀吗?若如此,那本将就随真儿一同进宫如何?” 他可真是大胆!后宫正乱着,他是想干嘛?顶风作案? 薇宁好半响才把怒气平息,对拓跋彦道:“明日带真儿进宫,陪纯儿学骑马。别多想,宫中可不是你想留就能留的地方。” 薇宁说完就走,将拓跋彦扔在原地。拓跋彦看着她渐去的背影不觉暗笑,他们二人,到底是谁给谁下套? 不多久青奴出现,对拓跋彦说:“将军,随奴婢这边走。” 拓跋彦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收回了视线,对青奴点头,被她亲眼送出宫去。 第二日早朝退后,薇宁带着小皇帝和拓跋兄弟往练马场去,贺原统领跟随保护是在拓跋彦的意料之中,可是那个知晴为何来? 练马场里的褐土在白绵大地上尤为明显,小拓跋穿成了个球,动作笨重艰难,奈何颜高,声音糯糯十分讨喜,可爱极了。 守丧一月已过,拓跋彦看着红艳骑装的薇宁驾着俊黑高马,她今日少了那繁重的装饰,越是简洁越是英姿飒爽。裙裾翩飞时,那俊黑大马脖颈处的银铃铛清脆,马鬃编制系满彩色飘带的辫子上银铃朵朵,伴随马儿踏雪的步伐叮咚入了众人的脑海。 不知为何,拓跋彦闻到昨日清淡可人的梅香。 “公主骑术不减,不错。”拓跋彦的眼里始终只有她。 “这得多谢将军对本宫幼时的教导,名师出高徒吧。将军,今日就交给你了。小拓跋随本宫一块儿,将军就放心吧。”薇宁拽着缰绳停在了拓跋彦面前,微风徐徐吹拂着她鬓前的碎发。 她穿得少,若非运动,要冻坏了。 “去吧。”拓跋彦对薇宁道。不过,为何薇宁那话中的“幼时”二字如此碍眼?不是才相差六岁而已? 薇宁拽着缰绳调转半个马头时,突然回头一笑:“哦对了,既然本宫小时候那么笨将军都能教好,那本宫表姐知晴聪慧过人,将军更不在话下吧?人交给你了,将军替本宫好生照看。” 这话一说完,薇宁便不管不顾策马奔离。这时拓跋彦才注意到一侍卫牵着一匹雪白大马慢步靠近,那马上的人望着他流露出盈盈笑意。他不加迟疑地别过脸去,这深情款款的眼神,他可吃不消。 “就扰烦将军了……”知晴低眉细语,脸颊红晕难掩。 既知扰烦,还凑什么热闹。 拓跋彦瞧了知晴一眼,随即说道:“知晴姑娘,本将一人难以□□,皇上幼小本将定要亲自照看,你自己先琢磨琢磨,本将一得空,就来指导一二。” 说完拓跋彦给了侍卫一个眼色,“好生照看,出了什么事,拿你是问。” 那侍卫点头称是,恨不得牵的那匹马就定在原地。 小拓跋有了点基础,和贺原统领同骑一马溜达,拓跋彦照看着小皇帝,知晴也有人牵 分卷阅读10 欲望文 分卷阅读1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1 着马确保安全。薇宁终于可以放开心玩,她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这些天积压的烦恼,迎风而上时好像都被捎走似的。 ☆、封口 知晴也穿得少,本以为会同将军策马奔腾,可现如今只有身旁一个侍卫牵着马儿漫步,这就显得十分无趣,所以她很快就下马进休息阁里休息了。 青奴在里头等候,在知晴进去时忙迎上伺候。 知晴喝了杯热姜茶,身子这才暖了起来,见左右无人,便起了心思问道:“青奴,那个圆乎乎的孩子,是大将军的儿子吗?” “回知晴小姐,那孩子是大将军的亲弟弟。” 知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松了口气:“为何相差如此大的年龄?” “拓跋小少爷是遗腹子,所以老夫人拼了命也要留下。”青奴照实回道。 知晴笑了笑,“不说的话,我还以为是大将军的孩子。那大将军的孩子多大了?” “大将军尚未娶妻。”青奴笑了笑,对知晴道。 知晴不好再多问,便安心等待众人。 而外头的薇宁遛了几圈马,就缓缓降下马儿的速度。那马儿嘶嘶出气,可薇宁尽管后背隐有热意,却面不改色大气不出,呼吸稳若流水。 铃铛声渐失,驯马奴来牵缰绳,薇宁下了马后,瞧见贺原身前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小皇帝,而拓跋彦正走到薇宁身旁。 “怎么不见知晴表姐?将军看见了吗?”薇宁随口一问,转眼看到小拓跋在马上奔来奔去,他软着腰一手拽着马鞭一手拽着马鞍,马鞭甩啊甩啊,像在跳飘带舞一般,想必他不是十分享受和乐意,可看起来却十分滑稽和可爱。 薇宁忍不住嘴角一笑,这拓跋彦是变着法儿让小拓跋减肥吧? “本将照看皇上无暇分心,没注意到。”从他面前经过被马甩着的小拓跋,那小脸上的红晕像俩小苹果,抖着抖着都快掉了。而知晴还未能走进他眼里,他哪里知道她去那里。 薇宁觉得奇怪,侧过头仔细打量完拓跋彦,带着些许探究地问道:“将军不爱美人?” 拓跋彦一眼便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冷哼一声:“美人怎会不爱?可知晴与本将所认为的美人,相差甚远。” 这话一起,薇宁半信半疑地轻声一应:“如此的话,本宫就不多说了。” 突然间小拓跋带着哭腔叫了起来:“哥哥!我拉不住!哥哥救命!救命啊!” 薇宁一看吓了一跳,小拓跋的小屁股左一跳又一跳地,迟早要摔下马去! “真儿!拽稳了!”拓跋彦大喝一声,说话间拉过薇宁的黑骏马翻身而上,他躯身策马往小拓跋方向奔去。只见拓跋彦外袍不慎脱落,薇宁见了忙伸手接上,袍衣余温尤在,让她想起了那年拓跋彦教她骑马时一样的情景: 银铃铺向薇宁回忆的路,那画面霎时出现,不过刚过八岁生日的薇宁坐在马上大喊:“哥哥救我……” 那时纯儿还未出生,薇宁是整个皇宫的掌中宝,上树掏鸟蛋下荷塘摸鱼什么都不在话下,整个皇宫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公主你在哪儿”。 现在的薇宁自己想起来,都觉得怪顽劣。 学骑马是薇宁自己求的,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拓跋彦不得不接受。 她幼时坐在父皇身旁上朝,见到殿下拓跋彦威风凛凛,满朝文武都在夸他,她一时气不过,就要找他麻烦。 从小薇宁就知道苦肉计百试不厌,可遇上了拓跋彦这人,却意外无效。 那日没学多久,她便要自行试骑,谁也劝不住,后来拓跋彦盯着她道:“骑吧,出什么事我负责。” 薇宁暗笑一声,等的就是这句话。 后来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马儿是真的不受控制,薇宁哭着喊着救命。“彦哥哥……救我……” 拓跋彦立即驾马奔来,如同这时一般,等他飞身坐在她的身后时,马儿失蹄两人皆摔下马来。可拓跋彦反应极快,用外袍将薇宁护在怀中,两人在雪地上翻滚几圈才停下。 “没事吧?”那时拓跋彦将外袍掀开,双眼细察着薇宁是否受伤。 薇宁早已忘了要陷害他,她就趴在他的胸膛上,被他的温度覆盖着,听着心跳声“噗通……噗通”,一时也分不清是谁的。 “咴儿咴儿——” 薇宁眨眼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和她当年略微不同,只见拓跋彦一手把小拓跋抱夹在胳膊下,一手拽紧她那匹黑色骏马勒令停下,马儿一时吃紧,扬起前蹄,薇宁的心脏揪得厉害,就怕两人连马摔到地上去。 她终究多操心了,拓跋彦是谁,一匹马能奈他如何? 拓跋彦下马后将小拓跋放在地上,贺原和纯儿跑了过来,纯儿扶着小拓跋的肩膀问:“拓跋真,你没事吧?” 小拓跋摇了摇头,显然还未回过神来。 薇宁赶来时将外袍递给了拓跋彦,拓跋彦对她轻声道谢。 薇宁没有回应,半蹲下来笑着对小拓跋道:“不用害怕,你哥哥是盖世英雄,姐姐以前也跟小拓跋一样驾不住马还摔了,你哥哥很厉害,只要你哥哥在,摔了也不怕。” 小拓跋的脸恢复了气色,小脚小心踏了踏地板嘀咕:“我没有驾不住马,是那只马太坏了。” 薇宁一笑,站了起来,吩咐贺原照顾好两个孩子,让小拓跋跟纯儿一起去玩。 等到他们走后,薇宁对拓跋彦说:“小孩子玩一玩就忘了,本宫相信,小拓跋没那么脆弱。” 拓跋彦点了点头:“公主说得是。只是这么多年了,公主还记得本将救过你一次的事情,真是不易。” 薇宁脸色微红,他这意思是要讨赏吗?当年被救后,薇宁勒令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准说出去,所以她是白摔,拓跋彦是白救。 “这国库正空虚着,本宫并无太多闲……” “——公主!” 薇宁精心寻的借口还未说完,就听到太后身旁的王姑姑唤她的声音。 王姑姑紧皱眉头,脚步急促似有什么要事。等走到了薇宁面前时,薇宁问道:“王姑姑,是有什么事吗?” 王姑姑瞧了眼拓跋彦,似乎不太方便。 薇宁猜出了个大概,看了拓跋彦一眼,拓跋彦立即明白,跟薇宁说道:“多年未来这马场,我四处逛逛。” 待拓跋彦走远,薇宁问道:“王姑姑,有什么事便说吧。” “太后抓的那对宫奴死了。”王姑姑揪着手着急道。 “宫奴死了?何时的事?怎么死的?”薇宁轻蹙着眉问道。 王姑姑道:“中午吃饭还好好的,刚刚才死的。奴婢去查看过,口吐白沫十分骇人,所以也不敢惊动太后,怕吓着太后。看样子,像是中了毒。” 两个都死了,目标如此明确,定是谋害。至于为什么谋 分卷阅读11 欲望文 分卷阅读1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2 害,薇宁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投毒者想要杀人封口。 薇宁对王姑姑说:“走,带本宫去看看。” 王姑姑瞧了眼拓跋彦的背影说道:“那将军……” 薇宁头也不回,又是那副冷清模样:“差人告诉他,小拓跋和皇上就交给他照看了。” 王姑姑道是,给身旁随行的宫女一个眼色,示意她去转告。 拓跋彦接收了薇宁的意思后,愣是一笑,这公主,怎么把他当奶娘使了?! ☆、报恩 薇宁赶到耳房时,那两个宫奴已经僵了,屋内还散发着呕吐物的腐酸味。 薇宁拿过帕子捂着鼻子吩咐王姑姑:“拿银针来。” 银针一到,薇宁就亲自试毒。可她最后发现,所有食物都没问题。薇宁感到十分奇怪,侧头对王姑姑道:“将这两人的呕吐物装去喂狗,快去。” 不久后王姑姑来报:“公主!吃了呕吐物的狗都死了。这两人,都是中毒而亡!” 薇宁低头一想,宫中对食成风,清宁宫内已无任何奴才能让她相信,于是她对王姑姑说:“这两人的死讯千万封住,特别是对清宁宫内的人。这段时间照常送饭,可听明白了?” 王姑姑虽不知道薇宁的用意,还是点了点头道:“公主放心,奴婢听明白了。” 薇宁再次查看两人及饭桌上的饭菜,随即吩咐将这两人的尸体处理干净,再找两个替身进来。 “姑姑,这两人平日饭菜样式固定吗?” 王姑姑微叹道:“这两宫奴可是犯了事的,能给顿吃的就不错了,饭菜是固定样式,”,随即王姑姑像是想起了什么,“咦”了一声继续道,“那呕吐物里肉丸子!今日怎么会多了肉丸子?” 薇宁有了方向,就对王姑姑道:“为何会有肉丸子本宫会查清楚,姑姑,这几日就辛苦你了。” 王姑姑看着薇宁略带心疼道:“公主,要不我们请魏延安魏大人帮忙吧?老奴是看着公主长大的,这样的事还要公主亲自出面,老奴心疼呐。” 薇宁带着笑意说道:“姑姑安心。” 王姑姑劝不了薇宁,便只好听她的话,立即退离现场。 薇宁也准备离开,只是在离开之前,薇宁悄无声息地安排几个侍卫暗中看守,更是让人注意饭菜经手的所有人。 那夜归来,青奴听后兀自喃喃:“这件事到底谁有嫌疑?” 被薇宁听到后,她很是无奈地说道:“若说嫌疑,整个后宫里的人,都有嫌疑。” 青奴低下头来,不敢再多说。 薇宁意识到青奴开不了玩笑,所以随意开了说了个话题:“今日你在休息阁内,为何这么晚才回来?” 青奴回道:“知晴姑娘一人无聊,奴婢只好陪伴左右。” “哦?一忙起来,就忘了。”薇宁准备沐浴,正坐在铜镜前让青奴摘取发饰。 青奴在这件事上还是毕竟轻柔细心的,薇宁散下盘发后,被扶着进了温泉浴池中。她深深地松了口气,跟青奴随意聊道:“本宫觉得姐姐对将军有意思。” “公主一提,青奴这才想起来一件事。”青奴站在浴池边,从肘弯处提着的竹篮内拿起一把鲜花瓣,缓缓扬落,在水池面上自在飘零。 “什么事?”那鲜花不多时便覆满了池面。 “今日表小姐向奴婢问了大将军。” “问他什么事?”薇宁隐约觉得这两人是认识的。 “表小姐问奴婢,大将军的孩子是不是拓跋小少爷,奴婢回答表小姐大将军还未娶妻。” 薇宁听了一笑,她正愁拓跋彦不是自己人,若把知晴嫁给他,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青奴,你觉得拓跋彦对表姐有意思吗?”薇宁自小就看不透这男人,他与单赢不同,他的喜好也令人捉摸不透,不过在他面前,她仅抱着“只求无过”的想法。 青奴是不敢说,拓跋将军看起来更喜欢你一点点。所以她轻声回应:“奴婢不太清楚。” 薇宁意会错了青奴的意思,对她说道:“看来你也觉得拓跋彦对表姐没意思。如此的话,要凑合这两人,任重道远啊。” 可对于薇宁来说,难不是拒绝的理由,所以她一找到机会,就让两人待在一起。几次后,知晴也知道了薇宁的意思。想必是用人之际,既然如此,她就不用客气了。 所以这天知晴在偏殿内伺候拓跋彦时,鼓起勇气跪在了拓跋彦面前。 拓跋彦眉头一挑,语气波澜不惊:“知晴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罢,否则你表妹来了以为本将欺负你。” 知晴紧低着头说:“将军,您当真不记得我了吗?” “记得你什么?”拓跋彦拿起茶盏,青瓷盏盖轻轻刮开茶沫子,他吹拂几下,顺着茶香嘬了口茶水,顺口说道。 “那是在丰县,知晴上山遇到歹人,是将军救了知晴一命!” “所以呢。” 她抬起头来有些着急地说道:“所以知晴!想要报答将军!”随后把头低得更低了,声音透出娇羞轻声道,“可知晴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这话一出,就听到拓跋彦的冷笑一声,随后茶盏被扣在一旁桌几上,知晴的心随着那声轻响,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本将身为将军,浴血奋战救过的人千千万万,若人人都想与本将联姻,那大半个大邺,不都是本将的亲家?以身相许?没必要。起吧。”拓跋彦冰冷说道。 知晴不想被泼了冷水,却是不甘心道:“可是……将军,您就带知晴回去吧,知晴只求留在将军身边,为婢为妾,都不在意。” 拓跋彦瞥了她一眼:“人不可自贱。你来这宫中才多久?你要真走了谁来照看太后?把皇宫当跳板不错,可错在你太过心急,有心之人一看,会觉得什么知道吗?” 知晴听了一愣,随后摇了摇头。 拓跋彦语气丝毫不客气道:“会觉得你过河拆桥。” 知晴一听觉得十分委屈,听到外头宫奴通报公主来了,忙起身掩面离开。 经过薇宁的时候,薇宁看着她泪眼婆娑,匆匆擦肩而过。她向知晴道:“姐姐?你怎么了?” 可知晴无动于衷,掩面低声哭泣,跑得更快了。 拓跋彦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拿出一折子呈上:“公主,这是这个月军队支出。” 薇宁回过头来,打量了几眼拓跋彦,接过那折子随意一看,略带不善语气道:“这点小事将军还亲自出马。没必要吧?” “本将等候公主这点小事,公主不也派了知晴小姐亲自伺候?军营还有点事,本将先走了。”拓跋彦看似开玩笑,实则表达了对她想凑合他们的强烈不满。 拓跋彦说完就走,让薇宁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好不容易才得空,怎么一来,两人都走了?再 分卷阅读12 欲望文 分卷阅读1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3 者说,她总感觉拓跋彦的火气不小,而且都是冲她来的。 薇宁叫青奴去请回知晴,而且还特别嘱咐道:“记得跟知晴表姐说,将军已经走了。” 青奴蹲福道是,好半响才将知晴请来。 薇宁瞧着知晴好像哭过,她用眼神问了青奴,青奴点头示意是的。 薇宁不太明白为什么知晴那么难过,于是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本宫,本宫替姐姐出气。” 不说还好,一说知晴又要哭了。 薇宁见了有点头大,又道:“姐姐就说吧,这里没外人,若是姐姐不开口只是哭,本宫怎能知道姐姐受了什么委屈?” 薇宁突发奇想,也许还带着对拓跋彦的怀疑脱口而出:“是不是拓跋彦欺负你了?本宫这就去找他算账!” 知晴听了忙拉住薇宁道:“公主别去!是知晴太过异想天开。” 薇宁缓了语气柔声问道:“那姐姐也要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异想天开呀。” 知晴半带哭腔说道:“还记得刚来那日,知晴提起上山遇到歹人的事吗?” 薇宁点头,仔细回想便猜出了大概:“难道拓跋将军就是那个救你的高人?” 知晴急促地点了点头,几颗泪水立即掉落。“公主,我只是……只是想报答将军,可他却说……” “说了什么?” “人不可自贱……”说完知晴又哭了起来。 而薇宁听后大怒,拍了身旁桌几一把,“大胆!这拓跋彦未免太欺负人!”随后看着知晴缓声继续道,“姐姐,本宫这就去为你做主。” 薇宁风风火火离开,知晴拦也拦不住,所以拓跋彦一到军营,后脚薇宁也来了。 还来不及迎接,薇宁就率先闯了进去。 那时拓跋彦正在看一张山水画,见到薇宁十分诧异,“公主这是有什么急事?” 薇宁怒气难掩:“拓跋彦!你……”她要训拓跋彦的话还未说完,就看到他手中的那副画。 拓跋彦见到薇宁的话说了一半戛然而止,笑问:“我什么?” 薇宁心里暗道:那副画有些古怪!虽是山水,可仔细一看,河流所描绘的不正是那藏宝图吗? 薇宁消怒转而问道:“敢问将军,这画哪儿来的?” 拓跋彦瞥了眼画道:“这是潘王军帐中留下的,前几日属下收拾时才送来。怎么?可有古怪?” 薇宁看拓跋彦似乎并不知情,所以试探问道:“将军可否将此画赠给本宫?” 拓跋彦毫不迟疑道:“那本将就借花献佛了。” 薇宁会心一笑,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冷冷的面容。 拓跋彦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她了,“公主前来,不只是为了这幅画罢?有何事但说无妨。” 要不是薇宁拿人手短,她现在早就冲他大声说话了。她顿了顿,这才想到合适的措辞说道:“将军,本宫的姐姐不过想报恩,你随了她的愿就是,何必羞辱她呢……” ☆、谢礼 拓跋彦觉得薇宁有点武断了,他淡定回道:“羞辱?本将不过实话实说。” 薇宁说:“报恩又非报仇,乃人之常情,值得大力推崇,将军何必这样抗拒?” 拓跋彦轻笑一声:“在回答之前,本将想问公主一件事。” “何事?” “前几日公主才提起,本将也救过你一次。若公主觉得报恩是人之常情,那本将要求公主以身作则如何?” 薇宁觉得自己又陷入他的圈套,可拓跋彦明里暗里都提起过,又怎么糊弄过去呢? “本宫前几日清点宫中财物,发现不少好东西,将军下次进宫就随你挑,怎么样?” “不怎么样。” 薇宁皱眉,没想到拓跋彦会拂了她的面子,而且还那么果断那么理直气壮。 “那将军是何意?” “别人报恩,一开口就是以身相许。公主倒好,用一件玩物就要打发本将,这未免太不够诚意了?”拓跋彦一哂,半开玩笑道。 薇宁脸颊微红,气焰却没刚才那么旺了。 薇宁勉强一笑,缓解了尴尬后开口说道:“将军至今尚未婚娶,这将军府,确实缺了位将军夫人。本宫觉得姐姐不错,若入了将军府,还能陪伴老夫人左右。将军这次觉得本宫的提议如何?” 拓跋彦想了一番,随后道:“本将不过开个玩笑,公主不必太过当真。再者说知晴若是照顾了我娘,那谁来帮你照顾太后?” 既然拓跋彦肯给个台阶下,那薇宁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再谈论这个话题。 “将军说得是,是本宫草率了。本宫出宫已久,该回去了。”薇宁淡笑一声说道,赶紧结束这次话题。 拓跋彦也不留,绕过桌子走到了薇宁身边:“本将送公主。” “将军留步。”薇宁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可不想再面对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了。 回宫后,薇宁立马将那副画和特意留下的拓本对比,薇宁看着手中的两张图,笑着道:“果然不出所料,这幅画,确实是藏宝地图。可惜是同一半地图。” 可青奴站在一旁指着一处道:“公主,你瞧这儿,是不是有所不同?” 薇宁仔细一看,确实发现不同之处。 “这两张图都是藏宝图同一半不错,两半张地图有一处分岔口不同,一个往上一个往下,往后的路线是大不相同。如今看来,要么这两张都是假的,要么其中一张是假的,对么?” 青奴听后点头,“公主分析得很清晰,奴婢觉得公主说得没错。” 薇宁试图猜测这两张图哪张更像真的,虽可能有一半几率猜中正确答案,可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一半机会比从宫中找出投毒者还难。 说曹操曹操到,暗卫来报,宫奴被投毒一事,经手食盒的一个宫女送出一张纸条。 “上头写了什么?”薇宁问道。 “写了明晚子时冷宫小树林见面。”暗卫半跪在薇宁面前老实回道。 薇宁与青奴对视一眼,不说也知道这人与投毒案有关。“送出的纸条是交给谁?情郎还是送信者?” 暗卫道:“微臣紧盯,只发现经过多人之手,有男有女,似乎不是情郎。” 薇宁笑了声,“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想必是要送给幕后指使者。如此的话,就放长线,钓钓这条大鱼。” 暗卫道是退离,青奴略带兴奋跟薇宁道:“公主真是料事如神!想必这件事很快便能解决了。” 薇宁却没那么乐观,“还不能高兴得太早。这件事半个后宫都是帮凶,要抓到真正的幕后指使者,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青奴道:“那明日青奴小心行事,定查明真相向公主禀报。” “不。” 青奴疑惑地看着薇宁,只听她继续道:“本宫亲 分卷阅读13 欲望文 分卷阅读1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4 自去,你留下来。” “奴婢愚笨,不明白公主用意。”青奴不明白问。 “青奴,在这宫内,本宫在则你在。子时那个时辰,本宫定已休息。你留下来随机应变,懂了吗?” 青奴这才反应过来,“是。” 可是青奴担心薇宁的安危,她的眼神一下子便透露出自己的想法,薇宁看到后安慰道:“那么多暗卫在,你就不用担心了。” 青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心中隐隐不安。这种感觉持续到了薇宁出发前,特别今日知晴表小姐几次来寻公主,都被她挡了回去。 “青奴,知晴应睡下了,你就放心吧。”薇宁换了身公公的衣裳,拍了拍青奴的肩头说道。 青奴可不这样觉得:“公主,那表小姐看似柔弱,奴婢总觉得,她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公主那日去军营找将军替她报仇,回来之后却什么也没给她交代,表小姐心里肯定着急。” 薇宁想着青奴说得有道理,于是道:“那明日再说不迟。” 薇宁准备就绪,可就在这时,殿门外响起了知晴的声音。 薇宁同青奴对视一眼,青奴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盯着薇宁,她给青奴使了个眼色,让青奴去应付。 而薇宁自己,则准备从后窗离开。 青奴打开门后,明知故问道:“大胆!公主已就寝,你们再吵,小心人头不保。” 殿外的宫奴们跪成一地,而这时,她才对着依旧站着的知晴低头说道:“表小姐,夜已深了,公主已经睡下了,任何人不见,您先回去吧。” 可知晴不依不饶:“青奴,公主这几日都不见我,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公主,你就带我去吧!” “表小姐,您别让我们这一帮奴才难做。”青奴微带尴尬道。 知晴瞧了这些人一眼,统统跪地低头,心里定然暗骂着她。她左思右想,自己不过是太后的远房外甥女,若是得罪这些人,将来势必会在暗处给她使绊子。于是低声向众人说道:“今夜知晴鲁莽了,望各位念在知晴初来,能原谅我。” 说完知晴心不在焉地走了,她手中提着的宫灯忽明忽暗,晃荡着的影子拉面般长短变幻。檐角吹来一阵冷风,呼啸而过时将她手里的宫灯按灭了。 知晴眨眼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拐错了方向,正要转身,看到一人鬼鬼祟祟走了出来。 知晴视力不错,借着微弱的夜色,认出那人就是薇宁。更可怕的是薇宁将地点说出,还分配了暗卫各自的任务,知晴在暗处听得一清二楚。 “公主!”可听清看清后接踵而来的是惊讶。 暗卫发现,将知晴抓了过来。 薇宁瞧了觉得十分头疼,暗卫等待指示,薇宁瞧着时刻快到,低声对知晴道:“姐姐!今夜本宫有要事,就委屈你一下。” 随后薇宁给了暗卫一个眼神,知晴还未来得及开口,暗卫从她脖颈劈下,她便晕了。 薇宁说:“送她回本宫寝殿休息,让青奴照顾好她,小心些。” 暗卫道是,扛起知晴便跑。 薇宁松了口气,跟余下的两个暗卫道:“走吧。” 到了冷宫时,荒废许久的院子里传来声声野猫叫唤,那声音如果婴童,薇宁无端打了个冷颤,“入口在何处?” 暗卫领路走在前头,不久后一个暗卫踩到兽夹,虽是反应极快,但因毫无防备脚背还是被勾住,血立马渗到白雪上,那个暗卫受伤情况严重。 还真是出师不利。 薇宁拧着眉头,思考几秒钟后,对暗卫道:“带他回去,找贺原统领来。” 不想敌方如此周密,竟在小树林中埋下兽夹,今夜一定要抓住幕后之人,虽不能下旨将真相说出,但借此除掉后宫领头作案的那几位,绰绰有余。 暗卫轻功不错,离开后薇宁站在原地不敢随意动作。天冷得很,寒风刺骨,薇宁咬着牙才克制住冷颤,可身子不由自主地发僵了。 薇宁觉得这样下去不行,自己的命都快不保了。 往外走实在不甘,往里走又不知哪儿藏着兽夹,最可恶的是子时快到了,若再不快点,也会打草惊蛇。 薇宁见一旁有根木棍,她眼前一亮,捡起后在前面探路,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去。 薇宁没走多远,刚要跨过一摊雪时突然被拽,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躲进了那人的怀抱。 “咔!”兽夹夹了个空,一蹦半个身子都露出了雪面。 薇宁有些后怕,整个人都僵住了。若非被这人拉回,她的脚要不保了。再抬眼时一愣,带着些许质问的味道问:“将军?你怎么来了?” “今日贺原不当值,当值的是本将以前的属下。这么大的事情,不来报我,还有其他人选吗?”说话的这空档,他解下外袍披在了薇宁身上。 薇宁叹了口气,解释道:“计划赶不上变化,禁卫军来了吗?”说到这儿时她突然一顿,禁卫军来了也奈何不了这些兽夹,再者说动静太大,会打草惊蛇。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而拓跋彦替她做了决定:“先回去再说。” 拓跋彦拉着她的手要往回走,而薇宁却甩开他:“不行!” “兽夹遍地都是,你要如何走?” 薇宁听了反应极快:“刚刚是将军辨认出才将我救出,将军有办法,对吗?” 拓跋彦拧着眉头缄默,并不想让薇宁陷入那样的危险当中。 “将军,既然已到了这一步,何不跟我一同探究真相?”薇宁不明白拓跋彦到底在犹豫些什么。 ☆、惊喜 “听我的,先回去。”拓跋彦刚才触碰到薇宁的双手,她冻得厉害,明日还要上早朝,这这么折腾,身子怎么受得了。 薇宁又被泼了冷水,肩头一垮,“兽夹已夹了几个,明日定会有人来检查。错过今夜,贼人不会有所防备吗?本就难以解决,等今夜过后,那就是难上加难了。将军比我清楚。” 拓跋彦没有回答薇宁的话。 “这些事见不得光,实话说,那日抓到的宫奴被毒死了。今晚若能抓到幕后使者,那我借投毒案解决,就能一劳永逸了不是吗?” 薇宁有些急迫,从她说话的语速就能感觉得出。 拓跋彦终于松了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薇宁觉得拓跋彦在哄他,她笑了笑:“为什么你能,我就不行?我也去。” 拓跋彦没有应她,想着快些解决事情。可刚迈出一步,就听到薇宁大叫一声。 拓跋彦半截心都凉了,回过头去看时,见薇宁跌坐在地上。他连忙跑了过去查看,脚下踢到一件东西,而薇宁手上也拿着半截东西。 拓跋彦在她面前蹲下仔细察看,那是半截野猫!想必兽夹有问题,野猫入陷 分卷阅读14 欲望文 分卷阅读1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5 阱后被困住冷死,许是野猫挣扎将兽夹拖出,被她踩到边缘再次触发,这才狠狠夹成两半。 薇宁扔掉那一半,双手戳进雪中抓起搓洗,双眼十分惊恐。 “你有没有事?”拓跋彦将她的手拉住,阻止她道。 薇宁努力缓了缓气说道:“我……我没事……” 夜色太深,拓跋彦看不出真假,但是他说道:“伤到哪里?哪里痛?” 她摔了个大屁股,刚才也不知道磕到哪儿,小腿可能淤青了。可既然没生命问题,对她而言就是没事。 薇宁要起身,一起身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嘶——”她自小金枝玉叶,就算要摔底下也有宫奴们接着垫背,刚刚那么一磕,是真伤了。 拓跋彦及时伸手扶住了她,暗叹了口气将她的外袍保紧横抱而起。 “放本宫下来。”薇宁虽是意外,但意外之余还拐了个弯儿说出身份,也有些威胁的意味在里头。 “你消停点。现在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吗?儿时学骑马那一摔,不是本将将你护在怀里?本将还记得,公主那时不过到我胸口高,这才几年,公主就长大了。” “我是长大了,你也老了。”薇宁听他一说,确实没那么纠结了,于是补了一句。 拓跋彦没想到这个时候薇宁还会开玩笑,他无奈一笑,本欲带着薇宁回去,可转着转着,却发现自己迷路了。 “索性我们再回去看看?”薇宁对于捉幕后使者并非死心,提议道。 拓跋彦瞧了她一眼:“你刚刚已经通知凶手离开了,我们再回去干什么?” “那接下来要如何?” 拓跋彦停下脚步,小心将薇宁放下来,坐在她身边紧紧抱住:“等待救援。” 薇宁很震惊,没想到计划就这样被她打坏。她有些失落,“就这样干等着?” 拓跋彦说是,但其实还准备烧个小篝火,让援救者找到方向营救他们。 薇宁瞧着拓跋彦好似冷了,想了一想,解下外袍说:“将军,这次是我连累你了。我不冷,这外袍你穿上吧。” 其实薇宁带有私心说的这话,她喜欢单赢,她并不想要跟拓跋彦有任何亲密接触。 拓跋彦冷声说不用。薇宁自然不听,她脱下后将外袍推到拓跋彦身上,可不知为何,就这点力度就将拓跋彦推倒,薇宁扑了上去,趴在了拓跋彦胸膛上。 夜色那么深,薇宁还是一下子就能对上拓跋彦的视线。小树林里的气氛发生了点微妙的变化,又是那熟悉的心跳声。薇宁闭眼,暗自轻咬了唇,撑了起来别过脸去:“将军还是坐远些吧,否则哪儿时又被本宫推倒了。” 女人的心情变化得比翻书还快,一会儿“我”一会儿“本宫”的,生怕他不知道她生气了吗? 拓跋彦眸中露出笑意,坐了起来,将身上那外袍披在薇宁身上,“坐好了,我找些柴火来点上,见了火光禁卫军自然寻得到我们。” 薇宁暗松了口气,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薇宁看到拓跋彦抱回一把干柴,他半跪在离她半人远的地方,拿出火折子一点,火苗很快就旺了。见风有点大,拓跋彦忙挪了个位置半挡着风。 干柴烈火烧得噼里啪啦,那火尖随风倒,却又能不灭。瞧到这儿的时候,薇宁倏地看向了拓跋彦,她意识到了,拓跋彦这是在替她挡风! 可拓跋彦自己却是无意识的动作。 薇宁有些惭愧,一边又是对单赢的失望。这么多天来,他连一个消息都没有。越是乱想她越觉得与单赢没有将来。 两人静坐无言,约莫一刻钟后,禁卫军才赶来。 薇宁紧揪的一口气也终于可以放松了,她赶在拓跋彦开口前唤来一位禁卫兵,拉着那人的手肘撑起身子,走了不到两步,拓跋彦就突然出现将她横抱而起。 这女人,走得那么艰难,还是要逞强。 拓跋彦的拧着眉头十分冷峻,薇宁本想叫他放她下来,可还未开口就听他冲禁卫军大喝一声:“领路!” 薇宁把话又咽回肚子里,索性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还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我可是穿着公公的衣服,没人会认识我。” 她终究是自欺欺人了。禁卫军这么大的阵势,还有将军作为人肉行仪,那被抱在怀里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几日后,薇宁还沉浸在自己的解释当中时,知晴急忙来报:“今日我来时,好似听到了些宫奴在讨论,那夜是公主和将军相约小树林。” “捉奸不成反把自己都搭进去。”今日她撑着上朝,第一次觉得在殿上坐如针毡,所以一回来,她就让青奴给她拿药酒推拿一下。听了知晴的话,她看着自己还淤青的腿轻叹一声。 “公主,今日知晴来,就是来帮公主解决这件事的。”知晴轻柔说道。 薇宁头壳有些疼,虽然和单赢可能没希望了,但薇宁也不想堕落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于是瞧着知晴问:“姐姐有什么好建议?” 知晴红着脸低头道:“实不相瞒,知晴心悦将军,公主名誉乃大事,知晴愿意分担,散出那夜是知晴与将军一起。” 薇宁对知晴道:“姐姐,要牺牲你来换取本宫的名誉,怎么能行?姐姐喜欢将军,若用这样的方式成全姐姐,未免太委屈了。” 知晴红着眼抓着薇宁的手道:“公主!你并不知道,被将军救后,知晴日日夜夜都想报恩,可惜那时将军并未留名,知晴无处可寻。可如今不同,上天让我再遇见将军,就是告诉知晴,不该懦弱退缩,不是吗?” 知晴的话虽让薇宁消除了一半的顾虑,但她还是不能无视拓跋彦的态度。 知晴见薇宁面带迟疑,于是起身跪在了她的面前说道:“公主将知晴接来,给了知晴郡主的待遇,知晴感激不尽。如今有机会让知晴分忧烦恼,还能让知晴了却心愿一举两得,公主,就成全了知晴吧。为妾为婢,知晴都不在乎。” 薇宁说道:“姐姐如此大恩,薇宁定铭记于心。姐姐不用担心,既然要嫁,薇宁不会让姐姐委屈的。” 薇宁话里透露出要下旨降婚,知晴没想到幸福来得如此之快,喜极而泣:“公主别笑话知晴,我……我先回去了。” 知晴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忙回清宁宫陪太后。 “青奴,扶本宫到案桌那边去。”要算计拓跋彦并非容易的事,下旨降婚这件事,除了先斩后奏她想不出其他方法。既然知晴有心,那把她嫁过去,遇到什么难题再慢慢攻破。 不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吗?知晴表姐温柔可人,举手投足皆是优雅,这样的美人天天在面前晃悠,还怕他不动心? “青奴,研磨。”被扶到后,薇宁索性一手撑在桌面上站着,提笔写下降婚圣旨,刚写完搁笔,等待 分卷阅读15 欲望文 分卷阅读1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6 风干,薇宁就听到一个声音。 “皇姐!皇姐!”小皇帝跑了进来,刚好薇宁还在桌前,所以他也到桌前。 “纯儿怎么来了?”薇宁缓缓坐下,见小皇帝伸手要抱,便抱到膝盖坐着。 小皇帝微笑着道:“新太傅夸纯儿课业进步,纯儿想着来告诉皇姐一声,皇姐一定比纯儿还要高兴。” 薇宁笑笑,觉得十分欣慰,“皇姐要好好奖励纯儿,纯儿想要什么?” 纯儿说道:“皇姐,我想找小拓跋玩。” 说到这个,薇宁突然给青奴使了个眼色,青奴紧忙走近收圣旨,但明晃晃的圣旨怎会逃过纯儿的眼睛? 他瞧了一眼,见这圣旨上有“拓跋”二字,于是问道:“皇姐,这是给拓跋将军的圣旨吗?” 薇宁一笑,对小皇帝柔声吩咐:“这是皇姐要给拓跋将军的一个惊喜,皇弟切记不要说漏嘴了。” 小皇帝带着些许雀跃低声问:“是什么惊喜?纯儿也想知道。” ☆、赐婚 “纯儿,惊喜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薇宁说道。 小皇帝若有所思,“那好吧。” 小皇帝从薇宁身上下来,随后跑了出去,很快就没了身影。 青奴问薇宁:“公主,皇上看见了吗?” 薇宁摇头:“他的注意力不在那儿,应该没看到。” “今日皇上还要同拓跋小少爷玩耍,公主……”青奴有些担心。 薇宁冷笑一声,“本宫把表姐嫁给他,他怎么说也是个皇亲国戚,还不乐意什么?再说了,他敢抗旨不遵?本宫可不认为,拓跋彦是个会为婚姻造反的人。” “公主说得是。”青奴颔首点头道。 虽是这样,可薇宁似乎觉得自己忘了一件事:拓跋彦有心上人吗? 薇宁很快将这个疑惑扔到脑后,无论拓跋彦是否有心上人,只要明日将圣旨昭告天下,拓跋彦就算是有心上人,也给乖乖让出正妻之位。 就这样安然到了夜里,宫内阑珊灯火亮起,薇宁刚处理完奏折,就闻到烤地瓜的香味。她跟青奴道:“今日火候不错,闻得本宫也饿了。” 青奴脸一红,低头说道:“公主……青奴在耳房里烤的,你这儿也闻得到?” 薇宁心情大好,“没办法,鼻子太灵了。” 青奴只好老实端来,正准备处理好地瓜皮,伺候薇宁用点心,不想刚端来地瓜薇宁就拿过一块。 因为烫手,薇宁呼哧呼哧地吹着热气,左右手忙着换掂地瓜,还有空笑着对青奴道:“夜还未深,不知皇弟睡了没。青奴,你去瞧瞧,若皇弟没睡,就带他来。” 对于公主的行为,青奴的反应是直接呆愣住了,她从不知道,公主还有这样一面。 一时间青奴都忘了回应了。 “青奴?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快回,否则等你们来了,地瓜都冷了。”薇宁说道。 青奴道是,匆匆离去。 待青奴离开后,薇宁把地瓜放在桌上,自己去耳房又看了看,发现地上还有几个地瓜,便连火炉子一同搬了过来。 回到殿内薇宁又扔了几个地瓜烤,然后才拿起刚刚自己的那块剥皮开咬。 结果刚咬下去一口,殿门便被打开了。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薇宁边转头边说,结果发现那人竟然是拓跋彦!吓得她差点把自己噎死。 满屋子都是烤地瓜的味道,不该出现的东西都出现在了这里。 薇宁咽下那地瓜,从容地在拓跋彦的注视下,将剩下的地瓜放在桌面上。背着手在笼袖中擦拭干净,这才指着拓跋彦开口质问:“拓跋彦你大胆!这是什么地方,你想闯就闯?!” 没想到拓跋彦拿出一块玉佩,那是先皇相赠,可随时进宫觐见。 薇宁并不知情,所以看到这个的时候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输气势道:“夜已深,你来有何事?” “听闻公主明日要送本将一个大惊喜?”拓跋彦语气略显怒意。 薇宁顿了一顿,懊悔地皱了眉,不该同意了纯儿找真儿玩耍的事情。 “现在懊悔也晚了。”拓跋彦好似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那件事情本宫是经过深思熟虑,你不用说了,在人来前快走,本宫就当作今晚的事情没发生过。”薇宁背过身去,故作淡定地说道。 拓跋彦说道:“本将已有婚约在身,何必让你和本将双双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 “婚约?!”薇宁挑眉,转过半个身子上下打量着拓跋彦,“本宫怎么毫不知情?” 拓跋彦也不着急,“本将的婚约,是先皇所赐。外人不知,是因为本将觉得还不是公布的时候。一到时候,本将第一时间告知公主。” “告知本宫有何用?本宫不需要。拓跋彦,你走不走?” “呵,公主,你不想知道,先皇把谁赐给本将吗?”拓跋彦似笑非笑的神情让薇宁又很不好的预感。 她原本是不想知道,而现在还多了一条不敢知道。 “来人?来人!”薇宁喊了两嗓子,结果没有半个人来,气得薇宁往殿门走去。 与拓跋彦插肩而过的瞬间,薇宁被他拽住了一只手。 薇宁吓了一跳,本能地要缩回来,但没想到拓跋彦并不放手。 薇宁的视线从自己被抓的手移了上来,与拓跋彦对视后说道:“放肆!拓跋彦!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耐心!” 拓跋彦听后没了笑意,双眼深邃满是冷意:“独孤薇宁!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那本将也就不需要跟你客气什么了!睁开双眼好好看看!先皇把谁赐给本将了!” 薇宁瞧着拓跋彦从怀中拿出圣旨展开,上面“薇宁”二字极其碍眼。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现实,将视线转到其他地方,却四处飘忽无处安放。 她僵在原处,眼神呆滞,语气寒意侵人:“说吧,你想怎么样。” “降旨赐婚的事情就此打住,否则嫁的人是谁还说不准呢。”拓跋彦狠声说道。 薇宁低头自嘲一笑,喃喃道:“为什么最后一点希望也被你夺走?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远离这里和心上人远走高飞!说留就留,说不准嫁就不准嫁,说赐婚就赐婚!难道我生来就是为了保全皇位?” 拓跋彦之所以没把先皇的圣旨拿出来,就是因为害怕看到她现在无助的表情。本想慢慢与薇宁培养感情,可现在看来,若是不拿出来,她就要把其他女人嫁给他了。 拓跋彦朝薇宁靠近了一步:“公主……” “别过来!”薇宁紧接着后退了一步,并不去看他,只是用余光感受着他的位置。 拓跋彦听到她那惊恐的声音,心忽而慢了半拍。她是真的伤心了。 “生于这宫城,谁人能随心所欲?你不要怪先皇,他做 分卷阅读16 欲望文 分卷阅读1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7 的每个决定,痛苦程度与你无差。”拓跋彦轻蹙眉头,说了几句。 “你走啊!让我一个人静静行吗!”薇宁说道。 拓跋彦是想走,可到了门口看到青奴带着小皇帝走来,于是又折了回去,从那火炉子边捡了几个烤熟了地瓜装进盘子,走到门口就塞到青奴怀中。 “将军?!”青奴一面疑惑为什么将军会来,一面又震惊将军会来。 拓跋彦并未对青奴解释,转而看向她身旁的小皇上说道:“皇上,本将和你皇姐有要事商量。”随而去看青奴道,“带去清宁宫。” “青奴?你不是说皇姐要给朕一个好东西吗?”小皇帝侧头,抬眼看向青奴。 青奴略微为难地看着拓跋彦,只见他看着自己怀中的那盘烤地瓜。 “这是臣今晚带进宫来,皇上去尝尝?”拓跋彦说话间,已将门关上,并不等小皇帝的回应。 青奴把地瓜一端出来,小皇帝的眼睛就挪不开了。他新奇地看着这样“新”点心冒着热气,已经完全忘了里头的薇宁了。 “青奴?我们快走!不然到了皇额娘那儿,这烤地瓜可就凉啦!”小皇帝说着这话,还起了心思要将地瓜揣进兜里。 拓跋彦将房门“哐当”一声再次关上,他回过头来,看到薇宁正枯坐在暖榻上。 他慢步走到暖榻另一边坐下,薇宁不哭不闹,表情戚戚然。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了,让我一个人静静吗?”薇宁盯着地板说道。 “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不存在?呵,拓跋彦,我可以当你不存在,那外面的人呢?”薇宁指着门外的人厉声问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就那么想昭告天下父皇把我嫁给你了吗?” “今夜进宫的事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让看到的人闭嘴。” 薇宁剜了他一眼,“你好本事。可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是你。” 拓跋彦有些失落,但是面不改色地起身。“那好,我走。” 临出门前,薇宁又叫住了他。 “拓跋彦!” 拓跋彦回头,却看到本该坐在暖榻上的人跪在了地上。 他紧皱着眉头,“起来!” 薇宁低着头道:“大将军,先皇赐婚的事,能否暂别提起?我保证!明日知晴同你的婚事也不提!” 拓跋彦轻叹了口气,“你需要多久?” “将军!先皇遗诏中说过,等皇弟长大后我才可嫁人。你就算明日昭告天下,娶我也要等上多年。求你不要逼我。” 拓跋彦大概猜出了薇宁的想法,若是逼急了她,薇宁恐怕在皇上掌权后会自杀。 “今日来并非为了你我二人赐婚的事,你既然已答应我放弃将知晴赐给我,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拓跋彦说完开门离开,走到半道时担心她会干傻事,索性走了回来给薇宁守门,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全才回府。 ☆、手帕 薇宁失眠一夜,看着门外的拓跋彦的身影,更是痛苦纠结。 等到青奴来伺候更衣上朝时,薇宁问道:“走了吗?” “回禀公主,青奴进门的时候刚走。” 薇宁不再说话,对于是谁透露出降旨消息的,她也不打算追究和责问。 上朝后,她的视线扫过众大臣,发现拓跋彦也赶了回来。她第一次觉得难以将注意力集中。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薇宁说道。 王宰相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启禀公主,明年科举应选出总负责人了。” 薇宁没意见,所以说道:“宰相说得不错,众爱卿,有何人选推荐?” “臣等,推荐王宰相掌管此事。”有一小半官员跪地对薇宁说道。 另一小半官员跪地,不输气势道:“臣等,推荐陆御史掌管此事。” 薇宁冷笑一声,“王宰相和陆御史都是尽职尽责的好官,这可让本宫该如何选择呢?” 王宰相又站了出来,对薇宁道:“公主殿下,老臣在朝多年,科举之事也负责过多届,经验丰富,若能掌管此次科举,力保无过无错。” 薇宁点了点头,王进的话说得好听,她辅政后的第一届科举,定不能有什么过错,保险点的人选是该选他。 陆晓绅也站了出来,“启禀公主,若说经验,微臣也有过负责经验。可今年还有武举,这事微臣和王宰相要说有经验,可就有点勉强了。” 薇宁叹了口气,问道:“那众爱卿有何建议?” 一旦掌管了科举,考题虽不能说出,但也能让聪明人知道趋势。至于怎么知道趋势,就得选择做主考官的门生靠近开始。若是做了门生,那不就是变相的结党营私、招揽团伙? 想到这儿,薇宁有意要让自己成为主考官。“既然众爱卿无推荐,那本宫就……” “启禀公主,本将有话要说。”拓跋彦站了出来。 “……将军请说。”薇宁知道他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可与他说话时,已经无法忽视先皇赐婚的那件事。 “本将可以负责武举之事。至于科举,本将觉得魏延安魏大人可以担此重任。”拓跋彦说道。 薇宁听后从各个角度都放松了,他的建议一说完,并无人敢站出反对。 “既然如此,就按大将军的提议做吧。” 退朝后,薇宁困意席卷而来,一回到公主院就准备就寝。 而她才刚躺下,知晴就要来找她。 薇宁告诉青奴:“不见,这段时间都给本宫推回去。” 青奴得令出去周旋,薇宁那时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了,伴随着给知晴承诺的后悔,渐渐坠入梦境当中。 等醒来的时候殿内已经点上了宫灯,她饿着肚子起身,没想到青奴来侍奉她是还是说道:“公主,知晴小姐还在偏殿里等着。” “还在?”薇宁有些诧异。 青奴点了点头:“说见不到公主就不走了。” 薇宁有些气愤,“放肆!敢威胁本宫?!” 青奴劝道:“公主息怒!知晴小姐的固执您又不是第一次见识,婚姻大事她视为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等不到公主的下旨,她着急也是情理之中的。” 事实上青奴只知道,今日公主并未按计划,对大将军先斩后奏。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才让公主改变心意,她并不清楚。只是隐约感觉,这与昨晚大将军深夜来访有关。 薇宁冷静下来一想,也觉得理亏的是自己。知晴想要嫁给拓跋彦没错,错的是她才是和拓跋彦有婚约的人。 这件事很难办,但是以知晴的性格来说,就这么无了了之是不可能的。 于是薇宁跟青奴道:“去偏殿。” 薇宁刚进偏殿,知晴就迎了上来。 “公主!知晴等候多时,只想同公主问问……问问……”知晴虽是心 分卷阅读17 欲望文 分卷阅读1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8 急,但真正要说出问下旨的事情时,还是掩藏不了羞怯的神情。 “姐姐,事有变化,你容我先说说。”薇宁皱眉说道。 知晴一见她蹙眉头,便预感并不顺利,可还是抱有希望地点了点头。 “姐姐,本宫不该那么早就下定论,所幸原本计划只有我们几人知情,只要我们闭口不谈,无人会提起。姐姐放心,本宫会留意皇族子弟,找到合适的人选保护姐姐。” 知晴听到这儿的时候后退了一步,失望的神情自眼神蔓延至全身,手脚冰凉,似乎在地龙很旺的这屋里,都像冰天雪地携着暴风雪席卷而来。 薇宁确实抱歉,但是除此之外她毫无选择。 “知晴……只想知道一件事。”她红着眼眶紧盯着薇宁。 薇宁说:“姐姐说吧,本宫尽量回答。” “知晴不知该如何面对,若公主是我,会如何做?” 薇宁心酸,她何尝不是如此?知晴还可以同她诉苦,可她要同谁诉苦去? “姐姐,没有如果。”薇宁苦笑,无奈说道。 这句话是对知晴说的,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今日还有很多奏折未处理,姐姐回去吧。”薇宁说着要和青奴回到正殿,可刚走没几步,又听到知晴的声音。 “公主!难道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了吗?” “姐姐,比起大国安稳,名誉确实不值一提。本宫不求你理解,但求你体谅。”薇宁的语气有些失落,低沉地说完这话后,便带着青奴前往正殿。 这夜过后,薇宁鲜少看到知晴,又加上年末很多事情要处理,一忙起来她就将这人忘了个干净。偶然一日坐在暖榻上用点心时,才想起问青奴:“表姐近日还好吗?怎么这些日子去清宁宫给太后请安都没看到?” “回禀殿下,太后派王姑姑辅政知晴小姐,安排宫中过年的事,这几日知晴小姐同殿下一样,都忙着呢。”青奴说道。 薇宁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过几日就让皇弟休息,记得提醒本宫给太傅送赏钱。” “青奴遵旨。” “对了,潜伏多日,确定淫乱后宫的那些人没?” “确定了,其中领头的是高太妃、田太妃和吴太妃。” 薇宁点了头,看着那碗甜汤道:“好,下去吧。” 而薇宁口中的知晴还在忙着,那日她独自经过御花园,经过湖边的时候见到两人在冰湖面上玩耍,一时想起母亲死前,她在宫外的那段无拘无束的日子。 其实她仔细一想,进宫也并非不好。只是……她无法与心上人一起。 这些天她不断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一有时间,就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无数的问号:公主为什么不同意。 可想了无数种答案后,最让知晴迟疑不定的那个答案,就是公主自己要嫁给将军。可是听人说,她不是有心上人了吗? “唉小心些!这冰再踩要碎了!”一位宫女小心拉过另一个宫女上岸说道。 “真的吗,要不是你我命都该没了!”另一个宫女感谢道。 两人走后,知晴突然生出一个妙计。 可是,该如何实行呢?公主整日忙于朝政,无暇出来玩耍,平日里见上一面都难,怎有办法诱到那块破冰上? 她觉得要对公主下手,还没对小皇帝下手来得容易。知晴心跳得特别快,已经冲动到忘记了考虑后果。 “皇上!您慢点儿跑!”大老远地知晴就听到田公公的声音。 见没人,知晴从袖中拿出一块手帕,扔到较为安全的冰面上。 小皇帝一来,就看到知晴慢悠悠地站在冰上。 他问:“知晴姐姐在干嘛?” 知晴假意刚发现是小皇帝,小心翼翼地转身给他请了个安,这才说道:“知晴的手帕被风一吹,掉冰上啦。知晴下来捡呢。” 小皇帝见知晴步步艰辛的样子十分滑稽,回头看了眼田公公等人还未追上来,便小跑了过去,要到冰上去:“朕去帮知晴姐姐捡手帕!” 知晴却将他拦下:“皇上!别去!危险!那手帕不要了!” 小皇帝有些不甘心。 在田公公赶到后,知晴才告退,等知晴一走,小皇帝自己一人就冲到那冰上滑来滑去。 田公公紧张得在岸边快跳脚了:“皇上!皇上快上来!太危险了!” 小皇帝可不听他的话,刚刚是担心知晴表姐告诉他母后,这下知晴表姐都走了,他还怕什么?这里头他最大! “朕就不!”说完小皇帝还做了个鬼脸,往那个危险区域跑去。 “哎呀!”冰碎了,小皇帝掉了下去。 “快来人!救皇上!快来人啊!”田公公叫道。 …… 薇宁得到消息的时候,虽然知道他没事,可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着凉了?受到惊吓了没?”薇宁问来人。 “回禀公主,太医赶去紫宸殿给皇上诊治,受寒情况好转。但呛了几口水,迷糊间还喊着救命,是吓到了。”那田公公派来的人说道。 “青奴!快!随本宫去紫宸殿!” ☆、过节 薇宁在赶去的路上问来人:“好好的怎么落水了?在哪儿落的水?” “回禀公主,是在御花园里的冰湖里跑来跑去,不慎踩到薄冰才落水。” 薇宁无奈叹了气,本以为有什么人陷害,否则外头冰天雪地,他那个重量怎么会踩破冰。可一听他在冰面上跑来跑去,也就消除了疑惑。 等她到紫宸殿时,小皇帝才刚睡着不久。知晴也在,见薇宁来后随众人停下手中动作,给薇宁请安。 “都起身吧。”薇宁瞧着知晴神情自然,想来已经想通了赐婚不成的事。 “姐姐也来了,皇弟如何了?”薇宁问道。 “皇上染了风寒,太后要来,知晴想着太后身体不好便劝下,所以太后派知晴来替她看看。皇上好不容易才睡下,知晴按太医吩咐悉心照顾,相信皇上一定很快恢复身体。”知晴说道。 薇宁见此谢道:“有劳姐姐了。” “公主客气。”知晴低头微笑。 薇宁盘问了小皇帝身边的人后,这才确认小皇帝是自己掉落水中。 她放轻脚步,小心走到小皇帝的床榻边坐下,握着他的手安安静静陪着他。 等到小皇帝醒来后薇宁亲自喂了药,才离开前往清宁宫。 薇宁给青奴使了个眼色,青奴遣退了所有下人,殿内只剩薇宁和太后两人。 “宁儿,你是不是有话对母后说?”太后问道。 薇宁道:“这次皇弟的意外,薇宁有个想法。” “宁儿说吧。” “薇宁仔细盘问过,皇弟并非被人陷害。可薇宁 分卷阅读18 欲望文 分卷阅读1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19 想让皇弟变成被人陷害。” 薇宁这么一提,太后立马清楚,“借此机会清理后宫?” 薇宁点头,“只是谋害皇上的罪名不小,一旦下令,便只能一死。” 她有些犹豫,也有些迷茫。 可太后听后也不恼也不急,反而安慰道:“宁儿,你如今是辅政公主,你有权做这一切决定。” 薇宁听后下定决心,这才安心回到公主院去。 几日后,知晴听说后宫的那几个太妃因陷害皇上,而被押入大理寺审问,不久后便招下皇上落水之事都是她们谋划的。 后来知晴再听到她们的消息时,她们都被处决了。 知晴听后吓愣了,若非后宫之事扰乱了薇宁的视线,那现在身首异处的人可就是她了。 诱拐小皇帝进陷阱的人是她,知道太妃淫乱后宫的人也是她,辅政的人从来就不简单,心狠手辣,才能保得住皇位啊。 寒意从知晴的脖颈处直驱而下,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动什么心思。 不只是知晴,其他人见了薇宁的铁腕后,也不敢再做出什么幺蛾子来。整个皇宫都静默着等待过年。 大年三十很快就来了,年夜饭十分丰盛,是在清宁宫里用。薇宁沐浴更衣后换上繁重宫装,这才去接小皇帝前往清宁宫。 到清宁宫时,发现大家都入桌了。薇宁抱歉,太后却摇头说无碍。 刚吃上一口饭,众人就看到太后搁下筷子了。 只见她感慨万分,上一次坐在主位上的人,今年已经不在了。 “能安康过年,父皇若在天之灵,也会替我们高兴的。”薇宁看着太后泪眼婆娑,随即劝道。 太后点了点头,掩面抹掉泪意笑道:“你说得不错。” “母后,不说了,咱们用膳。”薇宁淡笑着说道。 知晴坐在太后身边伺候,因为小皇帝身子才痊愈不久,薇宁便将他抱在膝上喂食。 用晚膳后,太后随即给宫人赏钱,薇宁则带着小皇帝在偏殿里玩耍。 突然外头人报,大将军来了。 薇宁站了起来,青奴过来帮她整了整宫服。临走前薇宁吩咐青奴:“赏赐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回禀公主,准备好了,”随即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是紫襟马鞍一座。” 薇宁点了点头,“去吧,请进来。” 拓跋彦进来后,给太后、皇上请了安,这才给薇宁请安。薇宁那银红锦缎对襟长褂外,穿着金线绣云纹蜀纱凤袍,头顶点翠,十分隆重。她终于肯给自己好好打扮一番了,若是再加上他的那个步摇,岂不是锦上添花? “这是今年进献的礼品。”身旁的公公呈了上来,薇宁一看,竟然是个缠丝镶南珠的点翠如意步摇。 薇宁给田公公使了个眼色,将那步摇端了下去。随后皮笑肉不笑道:“大将军有心了。本宫也有礼物要送给将军。青奴?” 青奴随几个公公将那马鞍搬了过来,拓跋彦只是轻易一瞟,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谢主隆恩。 薇宁不知这是何意,他不高兴?他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拓跋将军,真儿怎么没来?”小皇帝拉了拉拓跋彦的袍角问道。 “真儿在宫外,宫外今日热闹非凡,他忙着玩。”拓跋彦嘴角一勾,笑着说道。 小皇帝听完大眼眨眨:“朕也想去……” 拓跋彦说:“皇上出行之事非同小可,此事再议。” 小皇帝无比失望,跑去找知晴和太后寻求安慰。 那旁薇宁将耳朵的注意力收了回来,悄无声息地转了视线。陆续有很多大臣来进献礼物,薇宁无暇再顾拓跋彦。 宫内的薇宁好不容易应付完官员,发现子时快到了,还发现了拓跋彦还在宫中。 太后带着小皇帝等人看戏,所以殿内只剩薇宁和将军两人。 “将军怎么还未回去?时候不早了。”薇宁觉得奇怪。 那时薇宁望眼过去,他背后的琉璃窗格子外炸开了半朵烟花,他含着笑意道:“公主,新春来了,要快乐……” 窗外的烟花一簇紧接一簇,漫天烟花在他的身后,薇宁努力去听拓跋彦剩下的那句话,可是外头的噪音太大,薇宁看着他的嘴唇一静一动的,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内容。 拓跋彦说完就走,薇宁十分诧异,他这是专门等到现在跟她说这些话吗?可是他说了什么,她完全没听清。 拓跋彦走后,外头公公送来一个盒子,薇宁准备打开的时候,那人恭敬说道:“大将军吩咐奴才,这是专门给公主出游时候着的。” 薇宁掀开盒子一角,发现是件常服。薇宁垂眸一想,正月十五可以微服出去一次。 子时已到,外头烟火绽放,拓跋真昏昏欲睡来了精神,见拓跋彦回来高兴地扑了过去:“哥哥!他们元宵节出来玩吗?!” 拓跋彦将其抱起:“出,一定出。” 小拓跋笑咯咯地被拓跋彦举高高:“真好!不久我就能跟纯儿玩啦!” 正月十五这日,薇宁准备带着青奴出去,告知太后时,她把知晴叫了过来,笑着对薇宁道:“你表姐来了多日,都闷在宫中陪我这个老太婆。今年你们年轻人一同去转转吧。” 薇宁迟疑了一下,随即说好啊。 没想到小皇帝也在,所以最后的最后,是知晴带着小皇帝跟在了薇宁身后。 出宫的朱轮华盖马车是贺统领驾驶,里头坐着好几个人。应小皇帝的要求,马车出宫后的第一个地点是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刚下马车,小拓跋就来接小皇帝,知晴瞧着两个互相追逐的孩子对薇宁说道:“外头虽是热闹,但也人多鱼龙混杂,就让知晴照顾纯儿,陪纯儿和真儿玩耍,在将军府等着你们来接。” 拓跋彦走了过来,听到这话后说道:“这也好。” 薇宁瞧着拓跋彦也换了常服,有些狐疑地问道:“将军这是……” 拓跋彦对着她一笑:“同你们出去逛逛。怎么,公主不欢迎?” 原本以为能与大将军呆在一个府里的知晴,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薇宁干笑一声:“怎么会不欢迎,这外头将军比我熟悉,领我逛逛也是应该。” 知晴有些心不在焉地往里走,忽然薇宁叫住了她道:“姐姐,弟弟们交由贺原统领保护,用不着你去。母后让我带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你宅在这将军府。” 拓跋彦听此并不开口,但是贺原领命时也说道:“公主说得是,知晴小姐,这里就交给在下吧。” 若只有薇宁这么说,知晴恐怕还会不好意思反悔,可贺统领又顺口复提了,她若不顺着台阶下,那可就显得有点孤傲了。 “那知晴就听公主和贺统领的话,随你们外出逛逛。”知晴半低着头说道。 分卷阅读19 欲望文 分卷阅读2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0 薇宁上了马车后,青奴将知晴也扶了上去。等那马车帘子一降,青奴偏过头去微微叹了口气。抬眼时却发现,刚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进了大将军的眼里。青奴忙低下头来,她不喜欢知晴小姐的事,大将军该不会发现了吧? 青奴坐在马车边上,拓跋彦则开口:“进去照顾好她,马车我来负责。” 青奴立马反应过来拓跋彦的意思,连忙点头道是。 今日难得没下雪,云开忽而月明,玉盘下微风徐徐,民间家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吆喝声卖叫声阵阵传来,街上行人拥挤,自然不能再坐马车。 找了个地方停下后,拓跋彦给了看守人一锭银子,这才领着薇宁等人走进集市。 猜灯谜的、卖脸谱的、糖葫芦拨浪鼓看得薇宁眼花缭乱,而事实上知晴并不觉得新奇,又加上两两成对,她和青奴走在了拓跋彦和薇宁的身后,就更是只关注着这两人了。 薇宁身着月白底银花花纹云锦斗篷,拓跋彦则是灰银色大氅,两人意外搭配。知晴看着看着,不觉咬牙。 ☆、死尸 没走多远薇宁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她问旁人:“你们闻到没有?这东西是何物?” 青奴也是愣住,“可香!” 拓跋彦认识:“这家店我知道,是卖紫薯饼,若想吃,我去买。” 薇宁笑着说辛苦了。 拓跋彦独自一人转身离开,一群小姑娘们从薇宁面前经过,挡住了拓跋彦的身影,随着微风,迎面而来的香味十分冲人。 这群姑娘妆容精致,衣着光鲜,好看是好看,可是这味道太媚太冲,薇宁皱眉,不觉多看了对方几眼。不,是盯着她们直到看不见身影。 不久后薇宁肩膀被轻轻一拍,她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娘子站在她面前。薇宁一闻又是那个味道,一猜便猜出了个大概。 “姑娘打扰了,奴见姑娘站在这里多时,可否见到一群一样妆容的娘子们经过?” 这时候青奴站了出来,想要将那姑娘的手从薇宁身上抓开。 薇宁给青奴使了个眼色,青奴垂首退了回去。 “有啊,往东北角走再拐向南,就能看到她们了。她们刚走不久。”薇宁说道。 那美娇娘云里雾里,有些尴尬道:“奴只懂左右,听不明白姑娘的话。” 薇宁瞧了眼拓跋彦离开的那个方向,人山人海没见到半个人影,要不要等他回来? 这时这美娇娘十分急切,盈盈泪水在眸中打转:“一年难得出来一回,今夜遗憾而归,回忆淡淡,就只得凄凉明年了。” 薇宁何尝不是一样?她呆在宫中的那个“牢笼”中,正真自在的时间本就不多,再说出宫城,那更是件十分奢侈的事。 薇宁淡淡说:“我带你去吧。” “公……小姐,奴婢随您一起去。”青奴说道。 薇宁垂眸一想,随即安排:“姐姐随我一起,你在这里等公子回来。待我领这位姑娘找到人后,便返回这儿寻你们。” 薇宁开口,大家都没理由反对。 这美娇娘喜极而泣,连忙点头道好,跟紧了薇宁,绕了好些商贩和游人,站在一个人少的桥头上,薇宁指着那群人说:“瞧,那儿。我就送你到这里。” 美娇娘笑着对薇宁躬身道谢,只是她没注意到,一根步摇从她笼袖中溜出,顺着台阶流下两节才稳住。 薇宁站在桥头看了眼河面上的莲灯,同知晴转身要走时,看到地上有根步摇。 “这根步摇?是谁落下的?”知晴在一旁问道。 薇宁离得近,捡起来看了几眼,金灿灿似乎挺贵重的。见左右无人停留寻找,薇宁有些发懵,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根步摇。 左右翻看也找不出任何标识,薇宁正苦恼着,突然一只手过来将其夺走。 “没想到姑娘是如此之人!这步摇可是奴的宝贝,若非回头,就要成你的囊中之物了!”那美娇娘去而复返,成功找到同伴后,也将一拨人都带来了。 其中一位穿石青云肩的女子说:“燕燕,同这女贼说什么废话,送官府去!” 薇宁有些莫名其妙地被冤枉,但极其冷静问:“那步摇是我捡的,正愁找不到主人。为何你们一来,就断定我是贼人?” 美娇娘燕燕说:“步摇在你手中便是物证!我身后姐妹都看见你拿着步摇,都是人证!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薇宁摇了摇头,觉得她们简直不可理喻,懒得争执,心中还挂念着青奴和拓跋彦,便匆匆说道:“带路全程未曾碰到过你,你心里清楚。这东西我是在地上看到的,若是偷,怎会傻傻等着你来追?我还有事,失陪。” 知晴在一旁看得发愣,薇宁说得有理,其实大家心里头都清楚。可是这位燕燕却气不过,毕竟身后有一群姐妹,若因自己无理取闹,那岂不是要成为众人笑柄了? “姐姐?我们走。” 燕燕拽着薇宁的手臂,“休想逃了!” “放开我。”薇宁被拽住时皱眉回头一看,视线从被抓的手臂转到燕燕脸上。 燕燕身后的人也觉得不妥,拉回燕燕说:“算了吧燕燕,再说步摇重新回到你的手中。再纠缠下去,恐怕玩不到什么就回去了。” 燕燕的手松了,不是因为同伴们的话,反而是听了眼前这姑娘清冷的声音,让她有种寒意爬上背来的感觉。 “大胆!你们竟敢对公主如此无礼!”知晴站在一侧突然开口说了这句。 这下众人都傻眼了,薇宁也有些意外。 这时拓跋彦和青奴都赶了过来,“薇宁?”拓跋彦有些生气,可看情况不对,将她拉到了身后,瞧着眼前的那个陌生女人沉声问:“什么事?” 拓跋彦在这大邺中谁人不识?众人一看便跪在地上:“公主万安……” 那个燕燕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跪着一下又一下第磕头道:“奴知错了!求公主饶奴一命!求公主饶命啊!” 薇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即对拓跋彦轻描淡写:“无事,我们走吧。” 拓跋彦拉着薇宁的手回了马车,知晴和青奴跟不上远远在后头跟着。 “放手吧将军。”薇宁撤不开自己的手,于是对拓跋彦说道。 “公主身份非同一般,在宫外鱼龙混杂,万事要多加小心,为何将身份说出?等我来,一样可脱身。”拓跋彦略带怒气,拽着她的手说道。 拓跋彦说的道理薇宁其实都懂,但是暴露出身份的事也不是她愿意的,只是没必要与他说明,反正,她现在,连在他面前“只求无过”的想法都不在乎了,若是讨厌了她,那才是正合她意。 “事情已经过了,将军说了有何意义?倒不如接下来的行程将军寸步不离得好。”薇宁漫不经心说道。 分卷阅读20 欲望文 分卷阅读2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1 拓跋彦见青奴和知晴靠近,原本要说的话拐了个弯又咽了下去,叹了口气退了一步。 知晴和青奴见两人神情冷漠,一人一面仿若无人在旁。显然就在她们赶来前发生了什么事,但至于什么事,谁也不敢开口去问。 “上车吧。”知晴淡笑了一声,将薇宁扶上马车。 拓跋彦驾车,将一行人带到了另一条街道,下马车的地方有些特别,距离百米处,大圆形阶梯层层,在薇宁下来时都亮起了莲灯。 四周燃灯放焰,五彩斑斓在这黑夜中争相斗艳。只可惜这耀人光芒太过短暂,引得了一时的注意,留下的却是丝丝缕缕烟火味,一旦风吹过来,可就散得什么都不剩。 她同拓跋彦转眼去看,只见圆形阶梯交错坐着僧人,盘坐诵经祈福时,薇宁觉得神奇,不知何故,她竟看到金色梵文,附在红亮的孔明灯上,盏盏高升。 与此同时,烟花燃起,爆声一响,街上行人不约而同停驻仰望。而那个燕燕再次脱队,挤出了人群后,被一侍从请走了。 薇宁等人换了个地方后心情渐好,随路而来买了很多玩意和零嘴,只不过路上拓跋彦果真不离她半步。 回宫时小皇上已睡着,马车里是薇宁抱着他。见他手里还紧拽着一根吃了一半的糖葫芦,知晴轻手轻脚地将其拿开。而角落里,还放着几盏精致的兔子灯。 “公主,说出身份的事知晴不是故意的,还望公主见谅。” 薇宁一笑,也压低了音量道:“姐姐帮本宫解了围,本宫怎会怪姐姐?今日安然无恙,皇弟也高高兴兴载梦而归,还有什么不好的呢。” 知晴这才放下心来,可心里隐隐有些不甘。 进到后宫时薇宁和知晴各走一路,薇宁抱着小皇帝进紫宸殿后才回去,黑夜紫电迅速爬窜而过,闷雷响起。薇宁抬眼看向上空,对身旁青奴道:“这雨,怕是要下很久。” 上元节过后,新年算是过完了,这天果真同薇宁预料的一般,连日阴雨。 这日上朝,薇宁眉间愁意郁结,步履匆匆,看似有什么事十分忧心。 薇宁举着一张奏折,“各位大臣,外头连日阴雨,本宫的心情也与这天气一般,难掩愁意。这奏折里的事想必众爱卿都知晓了,本宫微服出访遇到一女子是真的,但因这女子离奇死亡就放肆编排,本宫不可忍。” 原来那上元节找薇宁认路的女子死了,被杀后扔河,遇水一泡,被人发现了。下头的知县本想判成意外落水而死,可按惯例一查身份,才知这女尸名叫郑燕燕,上元夜里她与公主发生过争论的可是人人皆知。 外头的百姓不知为何一传十十传百,私底下都认为是公主怀恨在心,暗地里将郑燕燕给杀了。 这下事情变大条了起来,那知县一路上报给朝廷,不敢擅自行动。 恐怕这件事恨的人不止有薇宁,拓跋彦知道后立即着手调查,更怀疑是有人恶意散布谣言。 “公主殿下切莫着急,待事情真相一出,便能还公主清白。”王宰相站了出来说道。 薇宁叹了口气无奈道:“知县能力有限,跟本宫说查找无果。你们瞧着,本宫该派何人查明此案?谣言蔓延极快,若不迅速找出真凶,恐怕怀疑就在百姓心中滋长。这于我大邺而言,并非好事。” ☆、选人(捉虫) “公主殿下,老臣认为,大理寺少卿田海田大人能将此事办好。”王宰相推荐的这个田海曾是他的门生,前五年是地方官员,但是政绩不错,王宰相搭线调入长安,此人也十分争气,短短五年时间,就爬到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更关键的一件事,是陆晓绅陆御史的儿子,前几日破坏了他王宰相孙女正在谈的婚事。抓住真凶固然不错,若抓不住也不要紧,王进有的是办法让陆御史左臂右膀顶罪。 “王宰相的意思,是交由大理寺处理?”薇宁问道。 “回禀殿下,老臣正是此意。” 刑狱案件审理本就是大理寺的职责,这件事又关乎皇族声誉,派他们去是不错的选择。 可这时陆御史站了出来,对薇宁说道:“启禀殿下,臣认为,大理寺流程繁杂,这件事已火烧眉毛,大理寺来办,办出个结果也无济于事了。” 对,这也是薇宁要考虑的事,结案太慢,就会给百姓拖拉想要不了了之的感觉,“陆爱卿言之有理,那陆爱卿有什么提议?” “回禀殿下,臣觉得李峰高李知府合适。” 李峰高与陆晓绅是同窗好友,当年陆晓绅中了状元而李峰高名落孙山,陆当官后一直接济李,李全身心投入备考当中,后来科举也考了个榜眼的好名次来。李对陆言听计从,这朝堂谁人不知? 王进听后偏过头去冷哼一声,否了他的提议,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人铺路?理由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薇宁原本以为大家是否真心为她找凶手无所谓,只要找到真凶过程可以不在乎。可是如今王进和陆晓绅又是各持己见,虽各自有理,可为的还是为自己。若真将事情交给他们其中一人,那会不会出现被冤枉的人,薇宁自己也不敢肯定。 “李高峰……”薇宁低声重复了这个名字。 薇宁环视阶下百官,那么多的选择,却还是难以选择。当她的视线无意间与拓跋彦触碰的时候,薇宁不自觉地咬了后槽牙。上元节她还觉得拓跋彦小题大作,这下脸打得可真疼。 拓跋彦那深邃的眼眸里藏着什么话,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薇宁面上淡然地别过视线时,拓跋彦站了出来道:“公主,本将有一提议。” 薇宁客气笑了笑:“将军请讲。” “上次赈灾之事,陆御史推荐的魏延安,不是说屡破奇案,既然陆御史和王宰相推荐的人选殿下都不满意,何不让魏延安试试?” 这时薇宁才想起这个人来,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魏延安上次赈灾表现不错,懂得她的计划,让王进和陆晓绅了解到她不是个好欺负的君主。但是虽然消除了两位大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可还是没能消除两位大人互相为敌互相打压的结局。 “好,魏延安?”薇宁唤了一声。 魏延安站了出来,对薇宁道:“微臣在。” “本宫命你侦查此案,尽快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好还本宫清白。” “微臣遵旨。” 这时王进说道:“殿下,既然大理寺办案太慢,那敢问魏大人多久能破此案?” 薇宁看向魏延安,魏延安恭敬道:“三日。” 薇宁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王进说道:“宰相可满意这答案?” 王进点了点头,视线轻轻从魏延安身上一瞥:“公主殿下,老臣很满意魏大人的办事效率。希望魏大人 分卷阅读21 欲望文 分卷阅读2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2 不要辜负了众人对他的期望。” 这日退朝,薇宁将拓跋彦留了下来。留他的原因没别的,是要为那夜自己的口出狂言道歉。 御书房内只剩他们两人,薇宁说道:“将军,如今的麻烦是我自己惹出来的,当日将军骂我,还真给将军骂对了。” 拓跋彦倒很淡定,或是是因为不是他的事吧。 “公主言重,本将严谨惯了。不过公主也不必太过担忧,魏延安定能查明真相。” 薇宁想了想,见无人便起身给拓跋彦倒了杯热茶递上,她的行为让拓跋彦有些意外,接过后冷笑着盯着薇宁。 “将军尝尝,这是前段时间才得来的西山白露。” 薇宁被盯得头皮发麻,于是硬着头皮说出真实想说的话:“将军,我觉得,谣言是有人恶意散布的。” 其实他在刚得知那个女的与薇宁争吵过时,就已经怀疑散播谣言之人的用心了。 “哦?那本将能为公主做点什么?”但他最近发现,被她依靠索取帮助时的感觉很好。 “就替本宫查查,到底是何人散的谣言。”薇宁说道。 拓跋彦点了点头,“时间呢?一样三日?” 薇宁说,“这件事不必跟百姓交代,我知道了就好。所以将军慢慢来,有空了有心情了再做不迟。” 拓跋彦看她是真的客气,索性不再逗她:“这件事就交给本将,公主放心吧。” 在魏延安查案的第一天,薇宁特地抽空出宫,只是这次她也学谨慎了,拓跋彦随驾,而且随行的就青奴一人。 薇宁换上了准备的白底蓝花镶边胡服,姜黄花纹革带一束,霎时干练精神了几分,再把头发卷起系上飘带,眉宇间的书卷气质散发周身。 这次升堂,魏延安主要是将情况问清,再寻找突破点。 魏延安得知女尸郑燕燕是内人,院内假母以为她逃走,翻找屋内得了她的私房钱后便不作声了。尸体浮出水面时,谁也没想到失踪的这两天,她竟已死了。 魏延安还是将假母唤入公堂问道:“堂下何人?” 有一个女妇人跪着,低着头唯唯诺诺道:“奴,奴是宜春院假母雷氏。” “可知本官为何唤你入堂审问?” “知道!知道!奴的姑娘郑燕燕离奇死亡,大人在找凶手!”雷氏倒是积极,急忙回答了魏延安的话。 魏延安点了点头,紧着问道:“郑燕燕生前可与人结怨?” “回大人,奴只知道……只知道上元节那夜……燕燕不慎顶撞了公主殿下……其余并无听闻……”雷氏带着哭腔说了出来,特别是说到“公主”的时候,竟失控大哭了起来。 雷氏就怕跟大家说的一样,郑燕燕是因为得罪了公主才被杀的,她现在又提出将公主推到风口浪尖,会不会也离死不远了? 公堂之外围观百姓嘘声一片,紧接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好似就着雷氏的话都能验证幕后之人就是薇宁一样。 魏延安不安地看向一侧屏风之后,而里头的薇宁只是用一只手撑着头,悠然靠在太师椅的椅把上侧倚半身。 魏延安收回视线拍案板一拍,对那雷氏大喝一声:“肃静!” 雷氏吓得泪都收了回去,紧低着头不再言语。 魏延安说:“仵作检验,郑燕燕口嘴和胃中干净,指甲也并无在水中挣扎的痕迹,是被杀后才扔进水中,遇雨发水,流到下游多人之地被发现。雷氏,现在本官问你,在发现尸体前,是谁告诉你郑燕燕不在?” “回大人,并没有人告诉奴郑燕燕不见的消息。” “大胆!那你为何去郑燕燕屋内找她的财物?” “饶命啊大人!奴本无恶意!奴派人搜查她的屋子,只是照例而已!做这行本就常有逃走现象,一夜未归就可搜屋,回来便可归还,若是不回来,就当赎身银两。奴发现燕燕银两不少,就没收了,奴并未多想啊!” 听完这话后,魏延安说退堂。 回到后堂时,魏延安给薇宁和拓跋彦请安。 “免礼。”薇宁坐在太师椅上说道。 魏延安起身后,拓跋彦问道:“发现什么线索。” 魏延安回答道:“雷氏之言属实,微臣只从中得知一个信息,郑燕燕再次脱队没有回归是她计划之外的事。” “还有其他的吗?”薇宁觉得目前得到的这个信息,对于破案来说未免太小了? 魏延安道:“回殿下,仵作尸检马上结束,这是臣剩下的线索。” 薇宁不觉为魏延安和自己担忧。 拓跋彦则看着衙役匆忙赶来,向魏延安禀告:“魏大人!仵作们有新发现!” 魏延安破案心切,一时忘了跟薇宁请退,便抬腿迈步前去,还边跟那衙役道:“走!去看看!” 薇宁与青奴对视一眼,拓跋彦则慢步跟了上去,慢悠悠跟身后这二人道:“去看看。” 薇宁是有点抵触的,但无奈拓跋彦都开口了,她也只好跟上去。 仵作直接在停尸房里干活,好在这段时间只有这具女尸在,见薇宁来,那仵作忙将解剖了大半的女尸用白布盖住。 魏延安则忙着问:“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那仵作掀开一角白布,薇宁看到那一块被水泡得发白得头皮,原来郑燕燕的头发被他们剃了,现在只露出一个拇指长的口子,连头骨都有洞裂的痕迹。 “这死尸真正死因,是这个头部的撞击。初步来看,是飞镖之类的物品,大人,这起谋杀案,手段极其残酷。可惜的是没有发现凶器。” 薇宁更是担忧:“如此的话,恐怕寻找真凶之路更是漫漫长远。此事并不知始末,如何以果猜因以点观面?” 拓跋彦安抚道:“此事交由魏大人,我们走吧,本将带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自寻烦恼。” 薇宁拧着眉头点了头,看拓跋彦跟魏延安打招呼退离,莫名有些无精打采。她不在乎被人误会,可是这误会的代价未免太大,她担不起也不想担。 作者有话要说:  内人:妓、女 ☆、结案 在薇宁和拓跋彦走后,魏延安又问那仵作:“还发现了什么?” 仵作道:“郑燕燕背上出现三道伤口,并不深,好似被什么蹭到刮伤。而她胃中有未消化的牛肉。看样子是牛肉羹。” “牛肉?”牛马金贵,不得滥杀,但凡转卖皆有备案,否则应受刑罚。 寻常百姓是无法自己吃完一头牛的,因此魏延安对一旁衙役道:“查上元节及前三日内牛只转卖备案,一一标出买家位置,快。” 仵作点头,魏延安闭眼细想长安地图,沿水一带,有何地能出牛肉? 倏地一下他睁开了双眼,与一旁查备案的衙役不约而同道: 分卷阅读22 欲望文 分卷阅读2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3 “清水街云来客栈!” 正巧,拓跋彦也带着薇宁去这家客栈品尝牛肉羹。 今日拓跋彦也稍微乔装打扮了一下,这小二不知两人身份,在前头领着路又边回头道:“客官你们可真来对地方喽!咱们这客栈啊,可不是每天都有牛肉汤可用。这牛在咱大邺可是重要的劳作工具,若非自然死亡和误杀,哪儿能吃了它们啊!” 薇宁点了点头,拓跋彦则担心不新鲜,所以拿出一锭银子放在那小二手里问道:“今日这牛,是何时的?是否新鲜?拿了银子就说真话,否则出了问题,要你好看。” 小二谄媚笑着收了那银子:“客官您放宽心!甭看这冰天雪地的好贮藏食物,咱们店里的牛肉羹可不一样!供不应求啊!”随即侧着手压低声音继续道,“您二位看着面生,并不知道,这夜色一深,人多得数不过来啊!满打满算,两天之内,就能销完一头牛!” 薇宁挑眉,“这么受欢迎?”想必味道也不错? 小二略带自豪,打开了二楼临水包厢,躬身请进:“那是自然!二位客官稍作休息,这牛肉羹啊,立马送来!” 小二刚出去,拓跋彦便走到窗台边推开一扇窗,外头烟雨蒙蒙,白雾般洒着大地。黄土掺杂着白雪,见一人路过青石窄巷时,脚底的黄泥还是留下一个又一个的印子。 拓跋彦无意中看到窗棂上有两三道痕迹,觉得像打斗痕迹,又像暗器所致。 “阿噗……”拓跋彦听到身后薇宁打了个喷嚏,又将打开的窗户关了回来。 这时外头小二传来着急声音,“……大人!这里头有客官!” 薇宁和拓跋彦对视一眼,这时门已被闯进,来人竟是魏延安。 “魏延安?你也来寻口热汤暖身?”薇宁说这话的时候,拓跋彦遣了那店小二。 魏延安给二位请安后,随即说道:“殿下,微臣是来办案的。” “可是找到了新线索?” 魏延安点头,“从郑燕燕胃中找出牛肉,刚审问了那店小二,他说上元夜确实有一个浓妆艳香的女人来过,只是太忙没注意,不知道是不是郑燕燕。并且隐约听到过投水响,紧接着一个男人就慌张结账逃离了。” “她也来此包厢?”拓跋彦问道。 魏延安点头,“正是。微臣来此,主要怀疑这是案发现场。” 拓跋彦想了想,带魏延安走到窗边道:“魏大人,这是不是暗器所致?” 魏延安瞧着像,“与仵作所说飞镖好似一样。” 又见有木屑痕迹,似乎被推过。魏延安抬眼问拓跋彦:“这是……” 拓跋彦让衙役将店小二叫来,开始盘问道:“上元节后,可在这里打扫过飞镖之类的东西?” 薇宁也走到窗边去看了一下,但拓跋彦立即将站在她面前挡风。 小二被押进来时还有些懵,听了拓跋彦的话后稍微回想了一下,随即亮眼道:“这位大人,小人突然回想起来,前几日确实扫到一个飞镖!小人看着新奇就捡起来了,放在下头,小人这就去给大人送来!” 拓跋彦点了头,不多时那小二拿着一枚飞镖上来,将它递给了魏延安。 “发现时在哪个位置?”魏延安瞧着那飞镖上有细齿,细齿被磨得薄锐。 而那个小二也说道:“大人小心,那细齿极其尖锐,拿绳子一刮就断。” “这暗器你见过?”拓跋彦闻那魏延安道。 魏延安摇了摇头,“只是似曾相识。” 那小二插嘴低声问道:“那这二位客官,牛肉羹好了,要用一碗吗?” 拓跋彦看了眼薇宁,薇宁一想郑燕燕可能在这间包厢死的,又想起那泡得发白的皮肤,什么胃口都没了。 “走吧,剩下的交给魏大人。”薇宁想回宫去。 魏延安要恭送,被薇宁摆了摆手及时制止了。 拓跋彦想着也好,便送薇宁回宫,路过那家紫薯饼时,他下车买了好些包在油纸里递给了她。 薇宁接过那酥饼时,突然觉得内心一暖。但很快一阵冷风将她吹醒,她眸中的那点柔情,转瞬即逝。 她冷着脸将紫薯酥转递给了青奴,随即坐到里边去。他顿时有些发懵,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青奴瞧着他尴尬一笑:“将军,上车吧。” 拓跋彦只好上马车,坐在了薇宁对面。 薇宁抱着暖手炉依偎在车厢墙壁上,别着脸看着半透的纸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奴看着拓跋彦盯着公主直看,她不觉冒出一个念头:“将军是不是喜欢上公主了!”随即低头看了自己怀中的这袋酥饼,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回宫后的这两天,薇宁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公主院里的寝殿地龙旺,这几日外头湿冷,薇宁常在殿内改折子。 夜里的时候她反倒没什么事可干,青奴替掌灯宫女添油,常看到她背手站在窗前,眉宇间略带哀愁。 郑燕燕这个案子的第三天,到了魏延安该交差的时候了。 这日上朝,青奴为薇宁更衣时见她愁云依旧,以为是担心魏大人破不了案,所以说道:“公主不必太过担忧,查案第一天魏大人就找了那么多线索,郑燕燕之死,对于魏大人来说是小意思。” 薇宁回过神来,柔声青奴道:“上朝时间要到了,快些吧。” 公主转移了话题,气氛突然紧张了起来。 青奴低头道是,圣意不可擅自揣测,这次她是捡回了一条命,下次可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在含元殿里众臣请安后,大家也注意到薇宁神情不好。特别是王进,以为魏延安也有魏延安断不了的案,竟暗自窃喜。 朝拜后,王进说道:“启奏殿下,这三日时间已到,魏大人的案子查得如何了?” “魏延安?”薇宁唤道。 魏延安自己站出队列,对薇宁道:“臣在。” “交差的时间到了,你来说说,怎么样了。” 魏延安恭敬道:“回禀殿下,案子已结。” “哦?是何人所杀?”薇宁勉强提了点精神问道。 “幕后之人,是潘王。”魏延安说道。 “皇叔?”薇宁挑眉问道。 王进却觉得离谱,“潘王不知所踪,怎会突然冒出莫名杀一个民女?你有何证据?” 魏延安叫公公端来飞镖,拿起说道:“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找到案发现场之后,就顺势找到了这个飞镖。这个飞镖虽无标识,却十分特别,带有细齿,杀意明显。这个飞镖大家都可以看看,定鲜少见过。” “飞镖竟能做出这个构造,毫不夸张,老夫可以说从未见过。”王进低声感慨道。 魏延安继续道:“这飞镖非寻常人所造,臣找了好些人辨认,最后是一位潘王旧属说出,这是潘王手下的暗器。杀了一个内人于 分卷阅读23 欲望文 分卷阅读2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4 潘王无益,可这个内人遭遇非同一般,因为她在上元夜中冤枉了公主殿下,杀了她,再放出流言是公主所为。” “那公主名誉自然被损。”陆御史低头说了这么一句。 魏延安点了点头,这时薇宁问道:“魏延安,本宫要知道事情始末。” 魏延安应了下来,开始说道:“郑燕燕第一次脱队,向殿下问路,殿下心善,领路过后,还捡到了她的一根步摇。郑燕燕误会殿下是贼,与殿下发生争论,得知殿下身份后,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但是当夜郑燕燕还掉队一次,被一个男人请到清水街云来客栈品尝牛肉羹。只可惜的是期间与那男人发生争执,那男人气急败坏便率先离开。而还在包厢内的郑燕燕,站在窗边被潘王属下用暗器暗杀,这才翻出落水。” 王进问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同谋?” 魏延安摇头:“不是。那个男人是想要买她一夜,但价钱谈不妥,一气之下便离开了。” 王进有些为难地看向薇宁,难道她要昭告天下潘王有谋反之心吗?没有给潘王留有余地的话,下次派出暗杀的对象可能就是薇宁了。 薇宁微叹了口气,知道王宰相的意思,但是她还是选择说道:“张贴皇榜,让百姓都知道真相。事态严重,本宫不得不为独孤家考虑。皇叔若寻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女鬼 退朝后拓跋彦求见,他站在御书房廊下等候,瞧着天气并未有转晴的意思,灰蒙轻雾缭绕檐角,青瓦红墙暗上一层,春意迟迟不来,漫天而散的烟雨蒙蒙,随着寒气渗入宫中丝丝缝缝。再如何期待春天的到来,也会因这天气迟疑几分。 “将军,这边请。”青奴躬身请进。 拓跋彦转回视线,一手背在身后往里走去。 进门后青奴将门关上,他看到薇宁已换了一身常服,头也不抬地在批改奏折,只是在他请安后让他免礼,随即半开玩笑道:“将军,拖你办的事,魏延安已经快一步帮你办妥了,你轻松了。” 拓跋彦向来不轻易乐观,“公主把真相昭告天下,所谓狗急跳墙,公主就不怕把潘王逼急了派人刺杀?” 薇宁执笔的手一顿,随即冷哼一声,“这本宫早已考虑过,将军在京,又有父皇玉佩在手,若本宫有危险,将军定能赶来营救。本宫并不担心。” 拓跋彦有些无奈,不知为何觉得她的语气渐变咄咄逼人,“公主说笑了,本将分身乏术,进宫之路并非公主说的了无障碍。若真有刺客,可不会给等本将进宫的时间。” 薇宁似笑非笑地抬眼看着他说:“本宫身边有的是人保护,将军尽管放心就是。” 说完这话,薇宁继续低头批改奏折。 拓跋彦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顿了顿,好半响才试图问道:“本将可有做错事?” 薇宁搁笔,狐疑问:“将军何出此言?” 拓跋彦也说不出,只是在昨日送她回宫时买了紫薯酥饼后,她连正眼都不愿瞧他了。冷冷的气息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好像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那种一言不合的状态。 “是我魔障了,臣告退。”他轻蹙着眉头转身离开。 等到他走后,薇宁重新拿回那叠没仔细看就批好的奏折。 他没做错什么,只是她觉得愧疚。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愧疚。 那种感觉,就像外头黑云压城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薇宁之前派去找藏宝地图的侍卫来报,有另一伙人也在寻找地图。 “寻找哪一半?”薇宁打起精神问道。 “属下不知。” 薇宁想了一想,决定道:“查!注意隐藏身份,别打草惊蛇了。” “是!”那侍卫离去,薇宁又一人陷入沉默当中。 三个月后。 挨过冬天的枝桠抽出嫩芽,春风鼓动着花蕾初绽,万里无云燕追尾,嬉无间。褪下厚重棉衣的众人总算是摆脱了累赘。 这日斋戒,薇宁沐浴更衣后进礼佛堂。檀香盘烟倒挂屋顶,蒲团跪下诚心祈祷时,白色烟雾往下洒,一层一层渡满人身。 廊下有些许大臣在交谈,说起了外头的新鲜事。薇宁睁开眼的时候,青奴正准备去制止,她摆了手,盘坐在蒲团上静坐。 “说长安城里出现了白衣女鬼,好几个百姓都看到了。” “什么女鬼?” “我哪知道!没看到就算你好命!碰着了还有命坐在这里陪你闲聊?” “说得是说得是。” “唉,听说出现了百鬼夜行,被一个捉鬼的团队灭了不少,就剩那只白衣女鬼了。” “那么厉害?” “就那只白衣女鬼没抓到,厉害个什么!” “……” 推开殿门之时,似乎晨起的露珠将空气沾染了一番,湿濡地涌入殿内,混杂一起时,让来往的宫人所带之风,一点一点地搅均匀来。 时间到了,薇宁起身离去,出了殿门,一旁等候的贺原跟了上来。游廊里她边走时边对贺原吩咐:“鬼魅之说本宫不信,近日宫中要加强戒备,别让这只‘白衣女鬼’进了皇宫。” 贺原道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处恭送薇宁。 可这日夜里,这只鬼果真进了皇宫。公主院附近出现一声惨叫,等侍卫赶到后掐人中,那宫女哆哆嗦嗦地颤着手指着半空说:“有鬼……有鬼啊……” 第二天薇宁面见那宫女,青奴在一旁说道:“快告诉殿下,你昨夜看到了什么?” “回公主,奴婢是尚工局的绣女如意,因赶制一件外袍,所以昨夜晚归。不料在路上看到了一个白衣女子从半空飘过,这才被吓晕了。”那个如意的绣女跪在薇宁面前说道。 薇宁看她神情并不像说谎,但是薇宁并不相信她看到的就是“鬼”,这世上哪儿有什么神神鬼鬼,只有人在装神弄鬼,于是说道:“封紧你的嘴,要是在外头乱说,本宫就割掉你的舌头。” “是!奴婢遵旨!奴婢遵旨!”那个如意吓得跪趴在地上筛糠,明明春风略带寒意,她的额头还是冷汗涔涔。 如意退下后薇宁下令:“后宫之中,不准聚众谈论此事,但凡发现,杖责三十。还有,告诉贺原,加强巡逻。” 青奴听后派人吩咐各个管事嬷嬷和贺统领,如此一来,看似好像压制住了惊恐之风。 但是事情并没有薇宁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那天夜里,麟德殿附近又有人声称见了鬼,隔天清晨太后赶在薇宁上朝前来见她:“宁儿,母后听说长安城里有个捉鬼厉害的高人,咱们请进来看看?” 薇宁安抚道:“母后,咱们宫中守卫众多,岂会比不上一个高人厉害?您安心在清宁宫,该吃吃该睡睡,不要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了好心情。” 太后 分卷阅读24 欲望文 分卷阅读2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5 却皱着眉头:“宁儿,母后受不了刺激,就算无用,也要求个心安。你下旨,让高人进宫,母后好睡个安稳觉。” 薇宁看太后脸色有些苍白,握着她的手凉意明显,于是低声安慰道:“母后,此事再议,但是你不要着急。” 一旁的知晴替太后说道:“公主……实不相瞒,太后这两日只是勉强用了一点粥而已,睡眠也极其不好……” 薇宁听后说道:“母后回去吧,女儿派人去请。” 太后听完眉头舒展,肩头顿时轻了很多。 上朝的时间也到了,青奴在一旁低声提醒,薇宁说道:“母后,女儿上朝去了。” 太后有了点笑意,被知晴扶着手对薇宁道:“去吧。” 薇宁上朝后,陆御史站了出来:“启禀公主,近日长安城内莫名出现谣言,这白衣女鬼,是郑燕燕所化。” 薇宁觉得这谣言怎么对她穷追不舍的,若还是潘王所为,那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重复玩这招,不烦吗? “笑话,本宫一向光明磊落,没想到结案那么久了,竟然还会有谣言出现。这件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大邺的子民并不信任本宫。 长安子民心情本宫理解,幼年本宫遭鬼魅惑心,多日未能安眠,佛家慈悲,经文之音萦绕殿中,使本宫心得依靠。 信仰犹如黑夜中的光柱,隐约照亮前方,拄着那信仰砥砺前行,就是一道隐形的助力……” 拓跋彦站在殿下听此不禁一笑,薇宁所说的幼年遭遇他是知道的,那年围场狩猎,夜深之时他见她偷溜出来,不想她是跑到一个山坡上,躲着众人悠闲躺下观星。 尽管时间久远,他依旧记得那夜月盘明亮,银光洒落在她身上时,她叼着根狗尾巴草,哼着不知名的调调,双□□叉搭叠在一起,直直放在草地上,随着音乐左右摇摆。 “啦啦啦~我来啦~我怎么这么好看~啦啦啦~” 拓跋彦那时离得远远地也躺了下来,听着她胡编乱造的歌谣,一盏茶时间后,她就没声了。他起身去看,她不知何时缩成了一团,就像……就像一只小奶猫。 后来是他抱她回到营帐,第二天醒来她问过所有人,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出去过。她以为见了鬼,吓得再也不敢一人乱走。 “将军?何事好笑?”薇宁的话都说完了,结果发现拓跋彦不知为何嘴角带笑,好似神游太虚中。 …… 拓跋彦回过神来,看着薇宁疑惑的眼神,立即收了视线和笑意,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扫了眼身旁的官员,询问道:“本将笑了?” 身边官员点了点头,同薇宁一样好奇拓跋彦的笑意从何而来。 拓跋彦对薇宁说道:“回禀殿下,本将只是突然觉悟,要笑口常开。” 在朝堂之上听到他说这么摸不着南北的话,让薇宁有些困惑,但谁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她现在可没心情去破译。 “退朝——” 薇宁起身,牵过小皇帝的手往里走去。 路上小皇帝拉了拉薇宁的袍角,在她停下后说道:“皇姐皇姐,我发现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薇宁蹲了下来耐心问道。 “拓跋哥哥是对你在笑。”小皇弟贴在她耳朵低声说道。 薇宁别过脸用眼神去询问田公公和青奴,结果这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薇宁皱眉自问,那么明显吗?为什么她自己却没发现?他干嘛看着她笑?她哪里好笑了? 小皇帝这时又说道:“皇姐这么美,一定是拓跋哥哥想娶你回家!” 薇宁连忙捂了他的嘴,心中有些慌张,而她的慌张让青奴和田公公都觉得十分奇怪,好在薇宁很快就反应过来,对小皇帝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知道吗!” 薇宁叫上青奴率先离开,而小皇帝则惊愣住了,喏喏地问一旁田公公道:“皇姐……皇姐她怎么了?” 想必除了还不懂事的小皇帝,其他人都知道,公主是因为单赢这个人才会如此反应。但是田公公要如何跟小皇帝解释呢?他想了一想,找到了合适的措辞后才说道:“皇上,公主这是……这是因为先皇遗嘱上提了,公主要等到皇上掌权后才可嫁人。所以皇上,要体谅公主的心情。” 小皇帝突然静了下来,好半响才对他道:“咱们回去吧,田公公。” ☆、驱鬼 傍晚时分,冷灰的天边堆砌着乌云,明明是春天,一阵冷风却带着几许萧瑟的意味。拓跋彦坐在马车里,回府的路上经过那紫薯酥饼店时,突然想买点回家。 他家并不缺这点心,可是他还是想要买这一家的点心。 下了马车后,那紫薯酥饼店的老板见着忙停下手中的活儿。 拓跋彦问道:“胡老板,今日怎么这么早关门?” 那胡老板对拓跋彦抱歉道:“回将军,小人要回乡下去啦,今日是最后一天开张,街坊们捧场,早早就卖完啦。” “你要回去?”拓跋彦有些意外。 那胡老板点了点头:“是啊将军,小人这几年赚得不错,但家里的老娘不肯进城,已是七十五的高龄,小人放心不下,就打算收拾收拾回去得了。” 拓跋彦有些遗憾,本想走,又无端想起薇宁来。他迟疑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拿出一锭银子对那老板道:“胡老板,恐怕得麻烦你几个时辰了。” 胡老板抬头有些迷茫:“将军这是……” 而后宫内的薇宁正站在廊下,拧着眉头看天色,缓缓对一旁的青奴说道:“这高人选的好时候,非得今夜行动,火急火燎地赶着要驱鬼,这天儿看样子要下雨啊。” 春雷乍起,闷闷地在厚重云层里扩散开来,往常这个时辰还不用掌灯,可今日天气不佳,暮色降临得早,随处可见的宫人皆提着灯笼行走,只是不觉步履匆匆。 青奴听到雷声抬头望了望,随后低头说道:“公主料事如神,这天儿果真变了。” 薇宁轻笑一声,看着公主院内被捣腾的宫奴们,有些无奈,“母后请进宫的高人,选择第一个驱鬼地点竟是本宫的公主院,你说好笑不好笑?” 青奴知道薇宁很厌烦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特别外头还传着那白衣女鬼是郑燕燕回来索命,这风头上若是让人知道了公主请高人驱鬼,不就是不打自招,做贼心虚了? 青奴道:“想必是因为,第一个发现的宫女就在公主院周围。” 薇宁缓缓拂了一只袖转身,身上香囊的流苏微微一颤,语气略带担忧道:“但愿吧。” 进了殿内,掌灯的宫女换了蜡烛点上,亮亮堂堂的屋子里,薇宁拿着一卷书,侧卧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看。她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出门,那个高人想如何驱鬼就如何驱吧,只要不妨碍她就行。 分卷阅读25 欲望文 分卷阅读2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6 耳边传来神神叨叨的咒歌、铃铛响、鼓声……哪儿能不妨碍到,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不聋她听得到啊。 不一会儿就下起了雨来,半掩的窗台吹来一阵湿濡之风,将殿内的烛火灭了一半。薇宁放下手中的闲书坐了起来,窗外倾盆大雨,整个殿内霎时充斥雨声,将外头驱鬼的声音都给覆盖掉了。薇宁透过窗檐,看屋里的微光映得那串串雨珠飘扬挥洒。 “青奴?”薇宁唤了唤,她觉得奇怪极了,为何没半个宫人赶进来关窗添灯。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薇宁趿履往里走,结果看到躺在地上的青奴和其他宫女。 怎么回事? 薇宁跑了过去半跪在地上将青奴扶抱着,晃了晃低声问:“青奴?青奴你醒醒!” 薇宁叫来暗卫,随即吩咐道:“快去保护太后和皇弟!留一个把青奴扶走!” 那些暗卫不知为何也全身软绵,行动也十分艰难,薇宁见此有些奇怪,为什么她没事? 没有时间思考这些,她也帮暗卫将青奴扶起,就在他们三人准备从正门离开时,忽然听到外头一个指派的声音: “都快找!保证活的!” 薇宁对身旁那个暗卫道:“他们不会杀了我,你快带青奴走!找禁卫军!把能找的人都找来!” 暗卫微有迟疑,但是薇宁就在他迟疑的那个时间跑了出去,往公主院后院跑,还边喊着“来人”将那些人引过去。 “快!公主在那儿!”一个黑衣人叫了一声。 暗卫一咬牙,将青奴抱了起来冲了出去。 豆大的雨砸向薇宁,但是她却十分庆幸这样的天气。她自小出逃的次数不算少,公主后院哪儿有近路哪儿有墙可翻,她闭着眼都能找到路。 她从一个矮墙那儿翻出了公主院,只期待最近的侍卫点能有人在。所有发饰都散了,碎发被雨水紧贴在额头,整个人都落汤鸡般。她提袍全力跑着,鞋子里积满了水,每踩一下薇宁都能明显感觉到脚趾头将水挤走的流感。 可快到那侍卫点的时候薇宁突然停了下来,那些黑衣人定能猜出她的路线。她现在应该躲起来拖延时间才对!她转过身子走了几步后,突然意识到不远处好像有人。 她敛眸瞬间,就近的宫灯忽然燃起,可惜那灯光微弱,撑不起那么远的光。薇宁只是隐约感觉,面前出现的是一个白衣女郎。 薇宁远远看去,怎么都看不清那女郎的模样,只是这女郎在雨中翩翩起舞,舞姿透露一股凄凉。 薇宁心一窒,想起了那个白衣女鬼。但是她依旧劝自己,可能是因为大雨天的缘故才看不见这人五官? 她毫不知觉地一步一步要靠近那人,谨慎地问道:“来者何人?” 没有任何回应,那白衣女郎自顾自地跳转着。 薇宁好似看到那白衣女郎手中执剑,可她骨子里自小就养成的信仰,并未让她有任何一丝退缩的念头。 “你到底是人是鬼,竟敢深夜在此晃荡!”薇宁又问了一句,声音硬气,带着与生俱来王者的气势。事实上她已暗自做好了往后跑得准备。 风过一阵,雨扑面而来,薇宁的脸呛了个正着,也许是风,也许是雨,就此灌进一旁宫灯中,火也灭了。 薇宁睁开双眼的时候,那女郎已经不见,几道闪电漫天交织,雷鸣一声紧接一声要炸了一般。周遭一切的颜色都变得十分诡异,好像地狱一般令人心慌。 宫灯再次亮起的时候,突然一把剑直冲她来,薇宁倒吸了口气,转身跑离时泪意混杂着雨水难以分清,这剑气杀意十足,她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救驾 “哐当——”不知从何而来的一把刀江面前那剑截住,薇宁去看的时候惊呆了,那是另一个白衣女郎。 两人穿着一样,与宫女见到的鬼所描述都是一样。这两“鬼”怎么打起来了?一个要杀她,一个还要保她?! 忽然右手手腕被身旁之人紧紧握住,刀光剑影从薇宁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上窜经过拽着她的那人脸时,尽管幽冷寒光,薇宁却觉得无比安心。 对方却将她拉回怀里低沉说:“是我,拓跋彦。” 微仰着头,薇宁勉强能看到拓跋彦的轮廓,较雨势更柔的水珠子滴在了她的额上,那是他替她挡住的雨。 那两只“鬼”发现了有人要救公主,不约而同地联起手来要对付拓跋彦。 拓跋彦反应极快,手扶着薇宁的手将她拉到身后,“站远些!” 说完这话,拓跋彦将从禁卫军那儿拿来的佩剑一掷,握紧剑柄后一甩剑鞘飞离,对着迎面而来的两把武器直驱中间缝隙,而后侧身一躲,手中的剑拍了同侧的那把刀,极其强烈的力量让对方的刀震掉,另一“鬼”横握其剑要削向拓跋彦,好在他早有警觉,拿剑的那只手缩回一挡,趁空踹了一脚上去,那“鬼”捂着肚子后退了好几步。 就交手这两下子,对方已经知道他的武功在他们之上,随即转了策略各奔一方逃离。 薇宁松了一口气,想要走,却发现腿软得不行。 拓跋彦回过头来看到了她,快步走到她身边问:“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薇宁摇了摇头,“扶我一下。” 拓跋彦横抱起薇宁,像小时候一样将外袍把她抱得严实。“稍微委屈你一下,我带你回去。” 薇宁躲在他怀里,明明没什么事情她却忍不住地流泪,她咬着牙尽了很大的力气平复心情,可是就是身体就是不听话,她又恼又气,生怕拓跋彦发现了她在哭鼻子。 其实拓跋彦早已发觉,只是她不愿意说,他可以当作不知道。 就近的地方是御书房,拓跋彦没有多想,便带薇宁进去了,有宫奴看到,连忙伺候薇宁更衣。她想着拓跋彦也湿透了,便对宫奴说道:“请将军也换套衣服。” 等薇宁出来的时候,地龙旺了起来,她的脸色也好多了,问过旁人清宁宫和紫宸殿的情况,得知所有人都安好时才放下心来。 拓跋彦换好衣服时,禁卫军在御书房门外包围了一圈守护。有一个侍卫提着一个篮子交给了他,拓跋彦接过掀开一看,用手背靠近还有点热气,正好。 他提了进去带给薇宁。 薇宁有些诧异,“这是……” 拓跋彦说:“那家紫薯酥饼已经关门了,今夜从将军府里派人去学,就拿来给你尝尝,看味道是否一样。” 薇宁咬牙勉强一笑,“将军费心了。” 拓跋彦这时才问道:“今夜到底怎么回事?” 薇宁解释道:“母后听说宫外有高人驱鬼厉害,便央求我将他们请进宫驱鬼。 我一时心软答应了,晚上不知为何,点灯后不久大家都晕倒了,连我的暗卫也软弱无力。 分卷阅读26 欲望文 分卷阅读2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7 我担心母后和皇弟有危险,便让他们去寻禁卫军和去清宁宫、紫宸殿。没想到那帮黑衣人的目标竟是我,我便跑了。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大家都晕倒或是无力,你呢?”拓跋彦问道。 薇宁这才想起之前自己的疑惑,“对啊,我也十分奇怪,为何我会没事。” 这件事目前拓跋彦也不知道原因,所以他转移了注意力道:“这两个‘鬼’刚开始是互相针对,等我来了以后才联手对付我……” 薇宁突然想起一件事说出了来:“对!我是得知他们要抓活的才敢自己跑,可是后来遇到的那只‘鬼’明显要杀我。一方要杀我一方要抓我。” 杀薇宁的人拓跋彦能明白,可是抓她的人是为什么? “杀你的人先不说,抓你的人为了什么?你有什么是他们要的?” 说完后薇宁一愣,她回想一下,试探说道,“为钱财?” “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这儿时,薇宁想起了藏宝地图。她看向拓跋彦,一时之间不知是否该告诉他这件事情。 她的眼神从来欺骗不了他,拓跋彦瞧着奇怪,随即开口问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没说出来?” 薇宁摇了摇头,“皇宫本就万众瞩目,更何况目前情况特殊,皇弟年幼,我一个弱女子来辅政,杀了我,应是为了皇位。” 拓跋彦说有问题,“要皇位,刺杀对象应是皇上才对。公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薇宁顿时哑口无言,拓跋彦看她反应便知道有问题,可是也不想逼迫她,于是说道:“若实在不想说也无妨,下次一出问题,就放烟花,我尽快赶来。” 贺原抓到那个办高人的同伙,薇宁吩咐要亲自审问,于是押着那人进御书房。 拓跋彦坐在一旁,薇宁恐吓道:“如今你落到本宫手中,就仔细听好了本宫的游戏规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若不实话实说,大理寺的刑法,本宫让你一天尝一样,一年不带重复还能活命!” 那个高人此刻已吓得魂不守舍了,磕了好几个头对薇宁道:“公主饶命!小人一定实话实说!求公主饶命!” 薇宁问道:“你们在宫外是如何行骗?” 高人倒豆子似地说了出来:“回禀公主!小人名叫李超,进京赶考路上被歹徒抢光了盘缠,才做起这行当换取路费。后来遇到几个人给小人出主意,让小人自导自演……没想到赚得钱是小人这辈子都没想到的……小人鬼迷心窍,小人鬼迷心窍!” 薇宁对拓跋彦对视一眼,随即转眼对李超说道:“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李超磕得太过猛烈,又加上被薇宁的话吓到,抬头瞬间险些晕厥。 “本宫问你,你们进宫到底是何用意?” “小人只想赚钱而已,并没有其他想法啊!” “那只白衣女‘鬼’不是你的人?为何追杀本宫?”薇宁开始切入正题。 李超倒吸了口气,很是疑惑:“公主饶命啊!给小人十个脑袋小人也不敢啊!哦!对了!这个装‘鬼’的人是进了长安城后才加入我们的人!一定是她有问题!” “她?”拓跋彦一旁问道,“她是谁?” ☆、配合 李超老实说道:“她叫双儿,是个胡人。虽是女人,但是武艺高强,装神弄鬼也不会露馅。只是今夜她突然变了个样子,对我们的计划毫不反应,所以才出了差错!” 越说李超越是气愤,等他说完以后,才回过神来是在公主面前。 薇宁对贺原说道:“带下去吧。” 带下去的意思,可不是关一关,这个李超落到她手中,若是不严惩,反而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等人带走后,薇宁垂眸低喃:“以为皇宫就有钱吗?户部尚书前几日又说,今年母后和皇弟生辰的费用都挪不出……” “那个胡女并不简单,我担心,这是胡人的计谋……”拓跋彦见她扶额很是困扰,于是停了下来。 可是他也没办法,那两百万两不可以动,他有十八万兵要养,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薇宁又想到了那个宝藏,目前来看,地图之事她自己承担不起。她对上了拓跋彦那深邃的眸子,对他道:“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何事?” “前段时间本宫得一宝藏地图,可惜只有一半,本宫怀疑,这胡女就是那只想抓我换取地图的女鬼。”薇宁说道。 拓跋彦很是意外,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又听薇宁继续道:“这地图放在我手中,实在不安全,将军,能否暂时替我保管?” 她的眼眸微有闪躲,拓跋彦的迟疑更让她尴尬。 “将军,我知此事有些让你为难,我有母后和皇弟要保护,将军府里你也要守护夫人和弟弟。可是今夜不知为何被追杀,我只能出此下策,试探是否有人是为地图而来。” 拓跋彦慢步走到窗前一看,外头的雨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将窗户关上,这才回过身来。 “我也不想一直依托将军,可是我能力不足,实在是硬撑着才撑到今天。”薇宁满带期待地看着他。 “你有什么主意?”拓跋彦心生一计,但是他并不着急说出,他觉得薇宁并不是那种只懂得求他的人,她一定有主意。 薇宁顿了一顿,“还请将军配合我,今夜两只‘鬼’都知道将军救驾,那这件事将军也扯不开关系了。过段时间,我出宫将地图送出,咱们不必将地图放在将军府内,就随意找个别院,派多些人乔装看守。我相信,今夜这两帮人都时刻关注着将军的行动,一定会注意到。到时候来个瓮中捉鳖也并非难事。” 拓跋彦心里略感欣慰,“主意不错。” 薇宁一笑,但并不是为了拓跋彦的那句夸,而是有机会将暗算她和觊觎宝物的人都就揪出来。她的笑意很快便消了下去,“只可惜,那帮要杀我的人,我毫无头绪。”会不会是潘王? 拓跋彦安抚她:“如今打草惊蛇,他们应不会那么随意就来。这段时间宫中警备交给我安排如何?” 薇宁缓了口气,“将军为我分忧,实在感激。” 拓跋彦轻笑一声,“紫薯饼要凉了,你快吃吧。往后想吃就告诉我,外头那家店关了,现如今长安只有将军府的厨子会做。现在没什么事,我回去了。” 拓跋彦走到殿门前时,边上公公递来撑开的油纸伞,他接手后往雨幕中走去,而领路公公拿着一盏宫灯小心翼翼地反跟在后头,雨势太大,他若不护着宫灯,是撑不了多久就灭了的。 殿门被宫女关上后,薇宁收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桌上的食盒。 薇宁伸手要拿紫薯饼,然后发现自己的手发颤,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自我安慰道:“事情不是有 分卷阅读27 欲望文 分卷阅读2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8 了解决的办法?怎么身子会如此不受控制?我真的弱到这个地步不成?” 她觉得她不应该后怕成这样。 她抿唇轻咬,深呼吸了几次后拿起手来翻看一遍,好似情况有所缓解,她稍微松了口气,取出一块紫薯饼尝了一口,余温正好,暖了胃,也暖了心。 第二天蔚蓝天空清洗过一般,春风温润如玉,青瓦红墙角下冒出几棵嫩绿小草,阳光沐浴中轻柔吹拂,随着檐角宫铃左右晃动摇摆,尽显婀娜身姿。 薇宁来清宁宫请安,太后听说那请来的高人作妖,险些害了薇宁,后怕地扶着她的肩膀,拧着眉头半带泪意:“宁儿,这次是哀家的错,若不是哀家疑神疑鬼,也不会让你受苦。” 薇宁让青奴端来安神的药膳,端过来时笑着对太后说:“女儿这不是好好的,母后不要听信宫人们危言耸听的言论。他们都夸大了昨夜的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 太后对她说道:“连会功夫的青奴都一声不响地晕了,这哪儿会没事?你伤着没有?” 青奴听此跪了下来:“是奴婢无能,没能照顾好殿下,请太后赐罪!” 薇宁摇了摇头,说道:“母后,宫中太医说了,青奴他们是中了迷魂香才晕倒。经过检查,发现是公主院内的蜡烛出问题。女儿辛运,带着青奴制作的提神香包才留有一命。” 太后听完这才点了点头:“如此的话,青奴也算功过相抵了,起来吧。” 青奴谢恩,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听说昨夜是将军及时救驾?”太后慈笑着问道。 薇宁点了点头,“幸得昨夜将军有急事禀报,否则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太后很是满意:“那得好好奖赏一下将军才行。” 对于怎么奖赏拓跋彦这件事薇宁最是头疼,她看着手里的药膳有些冷,便转移话题道:“咦?说话这个空档就凉了。青奴,拿去热热再端来。” 太后说不用了,“宁儿能有这份孝心,母后什么病都好了。这个药膳交给知晴就好,这清宁宫啊,她比你们熟。” 太后开的玩笑让薇宁有些心疼,虽然她知道太后并没有责怪她忙的意思。 太后见知晴毫无反应,于是又轻唤了几声:“知晴?知晴你怎么了?脸色如此差?” 知晴低着头双眸空洞,绞着双手六神无主,站在那儿任太后和其他宫女叫唤,半声都没有回应,仿若周遭一切都消失了一样。 薇宁觉得奇怪,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吓着了?” 知晴突然将手一把收回,这才发现面前站着薇宁,她微微往后踉跄了一小步,幸而薇宁及时扶住。 等她反应过来时,紧忙跪在了薇宁面前:“殿下恕罪,知晴在殿下和太后面前失仪了。” ☆、计划 薇宁连忙弯腰扶起,“姐姐这是什么话,快起来吧。昨夜动静大,吓着的人不只你一人,你不必觉得难堪。累的话,就去休息吧,今日有我陪着母后。” “这……”知晴用不安的眼神看向太后。 “去吧,昨夜你守在哀家的榻前一夜未眠,哀家知道你一定累坏了,快去休息吧。”太后摆了摆手说道。 知晴走后,王姑姑将青奴手中的药膳接走,太后才跟薇宁提起:“还有几个月,你皇弟生辰快到了,宁儿,母后想让他的生辰办得大些,可以吗?” 薇宁笑了笑,汤匙碰到青瓷花碗发出轻微声响:“母后,就算您不说薇宁也是这样打算的。不仅如此,母后寿辰薇宁也要替母后大办一场!” 太后十分欣慰,可是又叹了口气。 薇宁忙问:“母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苦涩一笑,让薇宁将药膳放一旁,好似没有胃口享用。 “宁儿的孝心母后时刻感受得到,天底下有宁儿一样用心做女儿和姐姐的人,哀家可以说没有一个。宁儿,你又要为皇儿办生辰,又要为母后办寿辰的,一定很辛苦吧。 其实哀家心明镜儿似的,你不说哀家都知道,国库空虚,整个皇宫有成千上万的人要你养不说,将军那儿还有十八万士兵也要粮饷。这种寿辰要额外支出这么多费用,是无端给你压力啊。” “母后快别这样想,办法总会有的,薇宁委屈了谁,也不会委屈了太后和皇弟。”薇宁并非说着好听而已,如今一家只剩他们三口,她撑着这个家,可不是撑着好看就算了。 薇宁不委屈她和皇儿,可是把自己给委屈了。说了这么久,却没有要给自己过生辰的意思。她暗叹了口气,“宁儿,母后寿辰与皇儿生辰不过隔两个月,要不,今年就合起来如何?皇儿还小图个热闹,哀家老了,这种事就像应酬,厌了。把母后的寿辰推到皇儿生辰那日,就这样决定了。” 看似固执己见的决定,实际上却包含着太后对辅政公主的体谅。别人懂不懂太后无所谓,她只希望薇宁能够轻松一点过日子。 薇宁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太后,皇弟生辰较晚,太后不仅给她省了一大笔银两,还帮她多腾出两个月来筹钱啊! 过了好些天,到了和拓跋彦约定好的时间。 那夜刮起了风,青奴一看这种天气就有不好的预感,连带着神色也紧张了起来。一听到乌鸦的叫声,走路心不在焉地都撞到人了。 “公主,定要今夜出门吗?”青奴皱眉问道。 薇宁看着手中的那半张地图,是宫中找到的那一半,听到青奴这话时点了头,转过去回道:“与将军约好了今日,怎么能莫名反悔?你怎么了?紧张了?” 青奴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猜疑,而影响到薇宁的心情,所以摇了摇头笑道:“这春天的天气起起伏伏变化无常,青奴可能昨夜着凉了。” “去找个医女瞧瞧。你不要硬撑,哪里不舒服要说出来,否则倒了谁来照顾本宫。”薇宁将地图放进一个精致的镂空钩花银盒,然后看着青奴关心道。 青奴听到薇宁的关心感动万分,所有忧虑一扫而光,就算有危险,她也会冲在薇宁面前保护。 出宫的路上下起了雨,这雨来势汹汹,竟连拉马车的马都停了下来,要知道它们可是经过特训层层筛选出来的。 她们被困在半道上了。 青奴及暗处保护的暗卫都做好准备战斗,马车“咚咚”几声,像是被什么勾住一样。薇宁连忙将那盒子揣在怀里,“青奴!外头怎么回事?” 刚说完这话,马车“啪”地一声车厢的五面都被拆掉,漫天大雨倾盆而下,薇宁被那雨水冲得喘大气,黑暗处传来刀剑割碰的声响,青奴护着薇宁道:“殿下!暗卫拖着刺客!咱们快走!” 薇宁没想到这些人会在半路拦截,她与拓跋彦倒有些理想当然了。薇 分卷阅读28 欲望文 分卷阅读2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29 宁从袖中拿出一支特制信号弹,拔开后往上一举,一股冲力从她的手掌出窜了上去,“咻——啪——” 烟花绽放时,黑夜被点亮了一瞬。薇宁看到四周的蒙面刺客不下三十个。而她的暗卫,才不到十个。 信号弹的空壳在她的手上,湿濡的热气一直被大雨往下压。 薇宁一把将那空壳扔掉,带着祈祷告诉青奴:“将军看到信号弹会赶来,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旁有个小树林,薇宁拉着青奴的手往里头跑去,两人在一个小坡下躲了起来。 “公主!我们把衣服换了!”青奴边说边脱自己的外衣。 薇宁不肯,“不行!这黑灯瞎火的,换了也无济于事!快躲好!” “公主!”青奴停下了手中动作,急得揪了揪衣服。 薇宁又说:“这伙人用的是弯刀和弓箭,很有可能是胡人。若是如此应是冲着这半张地图而来,并非来杀我。” 青奴知道薇宁的用意,于是问道:“那公主,现在要如……” “咻——”话还未说完,一支箭飞射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青奴的左肩头!青奴被那箭的后劲推倒,往后仰的时候磕到了头,晕死了过去。 而不止这一根箭,从天而降的箭雨与薇宁擦肩而过。薇宁半抱着青奴往里缩了缩,拍了拍她的脸唤道:“青奴?青奴你醒醒!” 青奴毫无反应,薇宁将食指搁在她的鼻前,发现还有呼吸后将其小心放平,一手握紧了那支箭用力一拔,另一手忙将其伤口紧压。 箭雨停后不久,一阵步伐声窜过,薇宁听到略不熟练的汉话:“就在这一片!仔细搜!” 青奴轻咳了咳,怕是被疼醒的。薇宁那满带血腥的手进门捂住了青奴的嘴,轻声对她说道:“不要说话,他们就在附近。” 青奴勉强点了点头,薇宁将盒子塞到她怀里,还未等青奴反应过来,薇宁起身提着裙袍跑离。 “公主!快追!”那群黑衣人看到一个黑影跑离,弓箭手正要举弓,但薇宁倏地一下消失不见。 正要追去,忽然一群人杀了过来,是将军府的侍卫! 这下以少敌多的可是那些胡人了,但是各个武艺高强打得十分艰难,好不容易倒下几个刺客后,这些人才慢慢退去。 拓跋彦来时并没有找到薇宁,但是侍卫找到了青奴。 他问青奴:“公主呢?” 青奴被扶着,被雨冲得双眼已睁不开,伤口的血也没有止住,这时候拓跋彦尽管用了很大的音量在对她说话,但是在青奴脑中它荡荡悠悠地飘忽着。 青奴喘着气说:“奴婢……奴婢该死,公主好像,往那个方向跑去……” 那个方向,真不巧,与薇宁逃跑的方向相反。 ☆、活命 拓跋彦正要走,青奴又叫住了他:“将军……这是公主交给我的……” “藏宝地图?”拓跋彦接过后一问。 青奴艰难地点了点头,已经无力再多说一句话。 果真各种各样的计划赶不上变化。 拓跋彦缓了一缓,他带的侍卫只有百来个,一半得令,誓死追赶小树林里的胡人,而另外的三分之一在支援薇宁的暗卫。剩下的侍卫应该有四十多个…… “三十个侍卫护送青奴回别院,其余的跟我来!”拓跋彦立即安排人员。 剩下的人点起了火把,一根手臂长的木棍头上缠着布料,尽管已湿了,但因为有油的缘故,经火折子一点,与雨水轻松抗争便赢得了胜利。 雨势还是很大,火把下的能见度也还是很低,拓跋彦仔细一看,发现剩下的人不足十个。 “现在开始,往那个方向去找公主!找到了信号弹通知!”拓跋彦吩咐道。 其中一个侍从忙摸身上,拓跋彦问他怎么了。 “回禀将军!我……我信号弹掉了……” 拓跋彦将自己的搜出来递给了他,“快出发!” 所有人走后,拓跋彦也要跟上,结果离去众人的火把上辉映下,拓跋彦看到一根步摇。 拓跋彦走近蹲下一看,正是那时侍卫的火把还是灭掉了。 最后一点光消失前,拓跋彦想起了这根步摇是薇宁的。这根步摇在发现青奴地点的另一边,与她们逃的方向不同,与薇宁自己跑的方向也不同,想必是她真正跑离的方向。 拓跋彦决定往他判断的那个方向寻找,不过半盏茶时间,他便看到了一个水坑,本想绕过水坑的他,却突然听到了类似薇宁的声音。 拓跋彦确保自己是不是听到幻觉,于是唤了一声:“薇宁?是不是你?” 这个水坑地势低而四周高,所以谁都往这儿汇聚,薇宁是被水给呛到才发出声音来的,她落到这个大水坑中把自己砸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薇宁?薇宁!”拓跋彦确定了那声音就是薇宁的。 这水坑足有两人深,现在的水已有半人高,薇宁是倚靠在水坑旁才没被淹着,可现在水已快没过她了,薇宁这才醒来。 “将军?将军别过来!这儿太深了!”薇宁以背触墙,慢慢扶靠着爬起,仰着头对边上的拓跋彦说道。 哪儿有那么巧的事,他才将信号弹给了别的侍卫,他说道:“你撑着点,我这就救你上来。” 拓跋彦将外衣脱下,撕裂成条绑在一块,很快长度就够了,拓跋彦将它垂放下,告诉薇宁道:“薇宁,你抓好了,我拽你上来!” 薇宁抓着那绳子说:“将军!我准备好了!” 拓跋彦使劲将其拉起半截,眼看着要拉到她的手,突然一根箭朝拓跋彦射了过来。拓跋彦一侧身,那箭从他手臂擦过,却射中了那拉绳! 薇宁和拓跋彦顿时瞪大了眼,她还没来得及惊呼,“扑通——”一声就落入水中。 而拓跋彦那边,几个刺客突然出现,在他落水一瞬连射几箭。 拓跋彦落水时将薇宁挡在身前,两人潜在水中时薇宁拽着他的肩头要往上站起,可是拓跋彦却不知为何不肯让她站出水面,还把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有动静。 水坑边上的人瞧着问道:“死了没?” “中了三箭,水也不见动静!死了!” “啊?死了!那咱们如何交差?!” “快走!回去也是死!咱们快逃命吧!” …… 因为缺氧,薇宁在水中猛地抽搐一下,人走后,拓跋彦立即拉起她。虽重获新生,可薇宁呛了不少水下去,此刻已晕厥过去了。 拓跋彦一手将薇宁抱在怀里,另一手将后背肩头处的箭拔掉,又俯身将腿上的两根箭也都拔掉。 不可声张呼救,薇宁晕厥,他又中了几箭元气大伤。水坑的水已快一人高,若没有侍从及时赶来,他们恐怕要把命搁在这里了。 “要赌一把吗?”拓跋 分卷阅读29 欲望文 分卷阅读3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0 彦喃喃说着,让薇宁依靠在他的胸膛上,呼救许久,没半个人来,那水位已经到了薇宁的脖颈。 “会这样死去吗?”拓跋彦发现,他和薇宁两个不能全身而退。薇宁这样的状况,没有第三个人支援,她是上不了水坑的。而若拓跋彦放开薇宁自己上去,她定会被水淹死。 他轻柔一笑,紧紧抱着薇宁说:“那就陪你好了。” 双眼闭上,这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好似只剩他们两人。 他觉得没什么放不下了。但他坚信,他们不会就这样死的。 水位再次过薇宁的鼻尖。 拓跋彦深吸了口气,入水送给薇宁。 雨势磅礴,水中的声音十分的不真切。 为什么黑夜的水中,他还能看到薇宁的模样? 她微微睁开了眼,似乎有很多疑问,可还不及细想,又闭上了双眼。 “拓跋彦……我这是死了吗?”薇宁意识消失前,最后想到,未及开口,世界又模糊不清了。 拓跋彦抱得更紧了,水位已经越过了他的极限。 …… “汪汪汪!”狗子快速跑到这个水坑,摇着尾巴朝身后的人群狂吠。 “汪汪汪!”有的狗子甚至跳入水坑,噗通噗通狗爬式游在两人周围。 “贺统领!水坑里有人!”与雨水抗争而微弱的火把一照,映出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 “快!快救人……”贺统领大手一挥,招来士兵后跳入水中。 拓跋彦手指轻抚薇宁的脸颊,勉强勾起嘴角的笑意,用仅有的意识想着: “薇宁,我们有救了。 所以,一起活下来吧。” …… 薇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不在宫中。紫檀开光罗汉床旁束腰小桌两座,其中一座上头的莲花纹窄口青瓷瓶里有新鲜花束,露珠盈盈,幽幽芬芳飘来,将临死一幕的阴霾一扫而光。 薇宁轻咳了咳,青奴听到,从外头赶了进来。 “青奴?这是哪儿?将军呢?” 薇宁的视线稍微偏移,看着窗外半帘翠竹随风摇曳,静得能听到翠竹涛声。这样雅致的别苑,她甚是喜欢,他的吗? 拓跋彦要拉她上水坑,后来拉绳裂开她坠回水中,再后来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薇宁突然一顿,倏地睁大瞳孔,那一吻……是她在做梦吧?不!做梦也不会同他! ☆、凑钱 “殿下,这儿是将军原本为藏宝地图准备的别苑,昨夜不及回宫,匆忙间将军让回别苑休养,殿下来时昏迷不醒,这会儿好些了没?青奴这就去请大夫来看看殿下!” 薇宁猛地一下抓住青奴的手,青奴肩膀上的伤口被扯了一下,她都能感受到那微结的痂崩开的撕裂感,顿时痛得倒吸了口气,眉头都快皱到一块了。 薇宁放手,咳了两声破抱歉道:“青奴……天色已亮,既然无事,就起驾回宫吧。” 青奴苍白着嘴唇勉强笑着摇头:“殿下稍安勿躁,青奴没事,将军没事,地图也没事。青奴这就去请将军过来。” 拓跋彦来的时候,与往日无异,步履淡然,一点也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薇宁看了半开玩笑问道:“我这是睡了几天几夜?不过见将军安好,我就放心了。昨夜为救我将军才落单,若因为我受了重伤,那我可就是大邺的罪人了。” 拓跋彦轻笑一声:“公主醒来就好,听青奴说公主要赶回宫上朝?” 薇宁点了点头,“这天色刚亮,赶回上朝来得及。只是想问,昨夜那批胡人,将军追到了吗?” 拓跋彦说道:“殿下,我正要跟你商讨此事。” “将军请说。”薇宁半卧在床头,看着拓跋彦说道。 “这次捉到其中一个,本将准备套出其窝藏点,率兵全数捉拿。” “如今可有套出一点线索?” 拓跋彦缄默,薇宁说道:“将军,我有一个法子。” 拓跋彦看着薇宁从怀中拿出一个药丸:“这是毒、药,服下之后三日毒发。给捉到了胡人吃下,保管他乖乖说出窝藏地点。” 拓跋彦接过一看,对薇宁满意一声:“公主好主意。” 可拓跋彦的笑意很快就没了,薇宁问道:“将军还有何担忧?” 拓跋彦说:“本将估计胡人刺客,早有准备逃跑。要去追刺客,恐怕一去多日,将军府……” 薇宁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拓跋彦说道:“老夫人和小拖把由我照顾,将军放心吧。” 拓跋彦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薇宁觉得很奇怪,笑着说道:“将军何必同我客气?” 天有转热的趋势,后宫之中都竞相穿起抹胸襦裙,薇宁微染风寒,被包得严实,不过看到此番景象,心情也好了许多。 “青奴,这后宫百花争艳又不勾心斗角,人间难得几回见是吗?”水榭一角,薇宁坐在亭中石桌前,只手撑着脑袋看着那群宫女们摘花追蝶。 “回禀公主,奴婢们闷了一个冬季,熬在屋里的无聊时候,一针一线攒出来的春装,见今日天朗气清,当然得拿出来试试了。” 薇宁侧头去看青奴,难得打趣道:“那你的春装为何还是去年样式?也该拿出装扮一番,春闱已过,不久后揭榜,若对上眼神告诉本宫,本宫顺水推舟促成一段好因缘,便是美事一桩啊。” 青奴紧低着头,对薇宁道:“公主,奴婢愿陪伴公主左右,奴婢粗鲁,并非贤妻良母,不敢祸害国之栋梁。” 婚姻这事,薇宁也不想多提,于是暗叹了口气,起身领着众人往清宁宫前去。 清宁宫里各司其职,却没外头宫女的自在快活。薇宁到的时候,知晴正在浇花。 “姐姐这花儿照顾得真不错,金灿灿的尽显活泼洒脱之态。” “知晴见过公主殿下,这花儿是金合欢,种子来自知晴故乡,年初种下养了这么些月,今日才开出几朵,殿下来得正好。”知晴蹲福后说道。 薇宁笑了笑:“听姐姐这么一说,本宫这面子得多大,花见都花开了。” 知晴也跟着嫣然一笑,“是啊,这花儿可是赶着开给殿下欣赏的。” 薇宁不再贫嘴,收了笑意忙问:“母后在何处?” 知晴缓缓说道:“自春后,太后便春困不断,现在正在休息,公主随知晴进去稍等一会儿,知晴做拿手的点心给殿下尝尝。” 薇宁问道:“近日母后身体还好吗?” 知晴勉强一笑:“殿下,太后这些日子没什么精神,殿下若有空,就常来看看。” 薇宁点了点头,想着给太后和皇弟凑钱过个大生辰,“这段时间有件事确实会忙些,不过母后有姐姐照顾,本宫放心多了。劳烦姐姐再仔细照顾一阵,等那件事过后,我再来不迟。到时候, 分卷阅读30 欲望文 分卷阅读3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1 母后定要嫌我天天叨唠。” 知晴求之不得,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对着她道:“殿下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薇宁看着金合欢道好,转身正要离去时,一个宫女走来,跟知晴说道:“知晴小姐,汤好了。” 薇宁脚步微顿,侧耳时偶有几个字入心,心下虽好奇是什么东西,可一想又无什么可疑惑,便加快了脚步。 凑钱之事,迫在眉睫。薇宁约好户部尚书王安逸去御书房想办法,这会儿时候也差不多了。 “青奴,王尚书到了没有?” “回禀殿下,王尚书已在御书房内等候。” 御书房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王尚书一见薇宁,如释重负一般。 “见过公主殿下。” “王尚书快请起。庆祝生辰的银两可有着落?” “公主,微臣曾听闻公主变……变卖闲放之物……不知可有多少银两?”王尚书却不急起身,抬头望着薇宁,战战兢兢又垂眸又抬眸地。 不料薇宁听此只是轻微一叹:“王尚书不知,宫中闲物,大多也是无价之宝啊。便宜的不值钱,贵的又无人买得起,所以所凑钱财,不过几万两而已。” “啊?!那该如何是好啊!微臣都快想禿头了,也不知道要如何凑钱啊!” “王尚书快请起身,本宫有一事想问。”薇宁站在书桌旁,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节奏一顿。 王尚书谢恩起身,“公主尽管开口,微臣所知皆不会有所隐瞒。” “谁对本宫言听计从?” “下至百姓,上至百官,皆对殿下言听计从。” “那是百姓有钱,还是百官有钱?” 王尚书自然知道官中之道,犹犹豫豫地说道:“为官俸禄不少,再如何也比一个草民农耕之财要多得多,百姓皆苦,若要从百姓手中凑钱,唯有征税,可如今迫在眉睫,一时半会儿实在是难为。不过,百姓中就算有民商道有为,十商也比不上一官啊……” 薇宁一笑,双手在广袖下一砸,“那本宫就让百官争着把钱交出来!” ☆、赛马 王尚书如若听到什么天大笑话,因为在公主面前不能失仪,所以捂着嘴努力憋着笑意,憋得一边的腮帮鼓起,气从手掌缝逼出,发出“噗噗”之声。 薇宁轻瞥了眼王尚书,他吓得缩着肩头丧着脸色不敢再有笑意。 “近日本宫要筹备一次赛马会,还望王尚书同内务府配合。”薇宁想到了一个绝佳妙计,只是前无古人之例,不知到最后能否成功。 “赛马会?”王安逸惊诧着重复道。 “对,就是赛马会。”薇宁松了口气,眉眼微挑,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赛马会前一夜,薇宁早早就上榻休息,养精蓄锐好准备第二天的计划。 “薇宁?薇宁你醒醒!” 薇宁睁开眼的时候,不知为何重回了被追杀的那夜?一定是在做梦。 水坑之中她如被定身了一般不能动弹,见拓跋彦着急地探她的脉相和气息,得知还有命时反倒不急了,让她扶着靠在他的胸膛上。 可薇宁看四周的水迅速涨了上来,她是走不了了,若拓跋彦还不走,那可就真的没命了! 薇宁想叫他走时,听到拓跋彦也喟然一叹:“就这样死吗……” 薇宁心中大叫:“将军快走!” 可这时拓跋彦却只是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如若无事一般,淡然一笑:“那就陪你好了。” 薇宁的心一抽,眼睁睁看着水没过自己,水中挣扎不过,他却俯身而下,尽最后一点微薄之力。 薇宁的心慢了半拍,那一吻,是真的! 她骤然睁开双眼,拓跋彦不仅救她一命,还愿意陪她一起等死。他这是……对她上了心吗? “青奴?召将军!”薇宁扶额坐了起来,忙着趿靴,她要找拓跋彦问问那夜发生过的全部。 青奴进到公主寝殿时甚觉奇怪,快步走到她面前道:“公主?将军出门捉拿贼人,还未回来呀!” 薇宁突然一顿,霎时回想起将军前几日出门的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对……今日还请了小拓跋进宫游玩,差点忘了。” 赛马会在校场举办,中间是操场,四周宽广台阶上放置软椅和桌几,一眼望去座无虚席,游戏规则早已说明,今日三场赛马,每场有七匹马竞赛。 薇宁入场的时候,将最重要的一部分说出:“这七匹马竞赛,每场定有拿下彩头之马。大家可竞猜夺得冠军,若是猜中者,可得奖励,猜错者,交千金。” 此话一出,台下百官暗嘘声一片,玩个游戏要交千金,谁会愿意? 不想薇宁将奖品展出,大家眼前一亮。薇宁暗想,先前没有卖出的闲置品现在可有了路子。 “第一场的奖品,是镶金十二生肖兽首玛瑙杯,这十二生肖玛瑙杯,每樽都价值千金,一组更是价值连城。” 这时有人问道:“启禀殿下,这马只有七匹,可竞猜之人却有百人以上,到时候猜中者定有重合者,那奖品该如何分配?” 薇宁眯眼暗笑一声道:“这位爱卿问得正好,本宫正想说,猜中者,本宫再从中抽出一人领取大奖。玩的就是心跳,大家随意。” 说白了,这就是大型□□现场啊! 陆御史的儿子陆成林问道:“爹,咱们参不参加?” 陆御史瞥了他那儿子一眼,随即说道:“公主领头,自然要给她面子参加一回。” 一千两对在场大多数官员都是没问题的,挨个投注后,青奴清点人数,发现魏延安并不买单,颇惊讶地告诉了薇宁:“殿下,魏大人并不参与。” 薇宁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扫过魏延安,对青奴道:“他知道本宫本意,再者说,他清廉至极,也没闲钱参与,没事。有多少人参与?” “回禀殿下,虽只有有两百三十人参与,但有些大人连投七匹马,这一下就有了一百二十一万两银子到手啦!” 人心不足蛇吞象,薇宁轻笑一声:“那就开始吧,看这玛瑙到底花落谁家!” 开始的击鼓声一毕,呐喊声震耳欲聋,好些官员都站了起来为自己的选号加油助威。 第一场竞争相当激烈,七匹马中不断变幻第一的位置,最后是三号马赢得冠军。 青奴将投三号马的名单放在一个箱子里,薇宁负责从中抽出一个纸条,上头的人就是中奖者。 薇宁随意一抽,将其展开后一笑宣布:“校书郎张志东得奖!” 后面两场,分别是王安逸和拓跋彦得奖。 拓跋彦不在,是小拓跋来领奖的,薇宁笑着将鎏金舞马银壶递给了他:“小拓跋来玩,还给将军赢了个大礼回去,真厉害!” 小拓跋有种迷迷糊糊就中了大奖的感觉,心下欢喜,将 分卷阅读31 欲望文 分卷阅读3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2 那银壶抱在怀里把玩。 小皇帝来找他,两人就离开了。薇宁问青奴:“三场凑了多少钱?” “回禀殿下,足足四百万两。” 薇宁一笑,后面这两场,众人恐怕都红了眼吧!那三个宝物哪个不是值十几万两的价,花个七千便能有机会,除了魏延安,谁不动心?就连小拓跋都懂得扔一千两试试。 凑了四百万两,实际上除了小拓跋的那个银壶是真正奖品外,玛瑙杯和第二场奖品虎啸图到最后都会回到她手中。 空手套白狼,谁不会呢。 本以为就此结束,但又担心太过单调凑钱之意太过明显,看世家子弟有骑马赛马的意思,便留下看了几场。 等到薇宁要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赛马场上传来一声急呼:“小心——” 薇宁转身去看的时候,只见校马场上有一个女孩蹲坐在一侧,怀中抱着只白色的京巴狗。而那女孩面前的马扬起前蹄急刹住了脚,但是马背上的人却摔了下来,情况更糟的是那匹马的脚要踏向那个女孩身上。 这一脚下去,这个女孩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间,摔下马的年轻人将那女孩抱在怀里翻到别处,不幸的是那个年轻男子还是不免被马踩中右脚小腿,只听一声痛喊:“啊——” 宫奴连忙来将马安抚好,薇宁皱眉往那儿赶去,边问身旁青奴:“这两人是何人?” 青奴语速极快:“回禀殿下,男的是陆御史的独子陆成林,女的是王宰相的孙女王心蕊!前段时间陆成林破坏了王心蕊的相亲……” 这下坏了,陆成林的脚恐怕凶多吉少,陆御史同王宰相要闹翻天了。 薇宁大喝一声:“快叫太医!” ☆、赐婚 就近的水云阁里,陆御史与王宰相差点要打起架来。 “你宝贝孙女倒安然无恙!成林是我的陆家独苗!若出了什么事,要你孙女陪葬!” “你说什么笑话!你儿子若没有毁了老夫孙女的婚事,今日老夫孙女早就在幽州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故!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休要将所有过错都安在老夫孙女头上!” 水云阁外的薇宁进退两难,青奴低声问道:“公主,咱们还进不进?” 薇宁叹了口气,说:“自然是进,不进这两人要死一个在里头才肯作罢。” 陆御史和王宰相见薇宁进来,别过脸去冷哼一声,请安也不慎上心。 薇宁并不计较:“二位大人稍安勿躁,不要再大声喧哗,扰了里头太医给病人看病,这就不好了。等太医出来再说不迟,也许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糟。” 陆御史老泪纵横,“殿下,抬上担架时你也看到了,吾儿小腿骨几乎被马踏碎,血肉模糊令见者心惊胆寒,就算华佗在世,见了也要摇头啊!可怜吾儿,还未婚娶……就遭遇这般经历……” 薇宁瞧了王宰相一眼,他听及此也是叹气一声,事情很严重,他的宝贝孙女是如何也脱不了干系。 薇宁也不好开口,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等待屏风之后的太医。 太医来后,给众人请安:“见过殿下和二位大人。” 陆御史见他抡上的袖口沾染些许鲜血,吓得后退了一步,不敢开口问话。 薇宁见此情况便代为开口:“太医,情况如何?” 太医说道:“回禀殿下,陆少爷性命无忧,目前只是痛到晕厥。只是小腿处……” 陆御史脚都软了,语气担忧:“小腿处如何?” 太医紧低着头回答:“小腿骨折严重,断裂性骨折,往后若恢复不当,恐怕……要坡……” 陆御史听到这话晕了过去,好在王宰相和太医及时扶住:“陆御史?陆御史?” 薇宁立即吩咐:“快带去暖榻上休息!太医!你瞧瞧御史有没有事!快!” 太医应下薇宁的话,扶到榻上后检查一番,掐了人中后陆御史才醒来。 陆御史一醒,带着泪意挣扎着起身道:“快带我去看看成林,快带我去看看成林……” 薇宁说道:“陆御史冷静些!现在成林需要的是静养,且你也不适合再受到刺激了。” 陆御史拍着大腿无可奈何:“老臣要如何冷静得下来!他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没了腿,往后该如何在长安立足!” 薇宁问太医:“你且好好说说,当真没了希望?” 太医老实回答:“回禀殿下,并非没有希望。只要公子配合,十有六七,是能痊愈的!只是这突生变故,一般人忍受不了流言蜚语,也忍耐不了恢复训练的繁琐和痛楚。” 王宰相在一旁不好言语,只是神色沉重,看似并不比陆御史担忧得少。 薇宁清楚,他是担心陆御史请她将王心蕊赐给陆成林。陆御史若真开口,薇宁确实会为难。 “公主,罪魁祸首是王心蕊,求公主看在我为朝廷奉献多年的份儿上,将她赐给我儿成林!”陆御史趁众人不备时下榻跪在了薇宁面前。 薇宁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本能地再次看向王宰相,王宰相双手将袍一提,恭恭敬敬跪在了薇宁面前:“公主,今日老臣孙女惹的祸,众人都看在眼里。老臣没想过要为心蕊逃脱罪名,也明白逃脱不了。这是老臣唯一的孙女,同成林在陆大人心中的地位,是一样的啊。可是老臣还是想为自己的孙女说句话。” 王宰相说到这儿的时候转了个方向跪向陆御史,陆御史将脸别过,并不打算就此放过。 王宰相深深叹了口气:“殿下,心蕊再如何说,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这是个意外,是个谁也没法抵挡住的意外,要怪,就怪老臣教导无方,让孙女惹了祸!现在不幸的事已有了一桩,难道要赐婚,让不幸的事再来一桩吗?” 王宰相说得有道理,无端让薇宁想起了先皇的那道遗旨。婚姻是女人第二次投生,若她为了安抚陆御史而将王心蕊推向深渊,这未免太过……残忍。 薇宁的视线转向了屏风,那屏风后头的陆成林嘴里哼出痛苦的呻、吟,她脑子一时空白,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时一个身影从殿外闯了进来,跪在了薇宁面前:“殿下!小女心蕊自知闯了大祸,让祖父和殿下陷入两难境地。如今心蕊自来求罪,请殿下让心蕊协助伺候成林左右!” 王进颤着声往心蕊方向跪爬了两步:“心蕊!你怎么这么傻!” 王心蕊流着泪,她的宠物狗笑笑逃脱怀抱跑到马道上,她一着急便去追笑笑,成林是为了躲她才摔下马来。 她地对王进说:“爷爷!若不是为了躲我,成林不会这样!”继而转了语气,低头求道,“殿下,就让我们自由发展,若在成林好后我们没有感情,那我 分卷阅读32 欲望文 分卷阅读3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3 再另择良人,若是有了感情,那我们也算是因祸结缘,便顺理成章结为夫妇。请殿下恩准!” 薇宁瞧着王心蕊磕着头不愿起身,很是佩服她的选择,她这一去,若是陆成林有心拖她,她便是自如虎穴,再难逃出了。 “你可考虑清楚了?”薇宁再次确认道。 “回禀殿下,心蕊想清楚了。” 薇宁顿了一顿,随即暗叹了口气说道:“那便依了心蕊的意思办吧。各位请起,陆公子不便移动,这段时间可暂住在水云阁中,等到身子有好转了,再回家不晚。” “谢主隆恩。”跪在地上的三人叩谢时说道。 薇宁的心情有些沉重,往殿外走了出来。 这时贺统领跑了过来,在薇宁面前跪下说道:“启禀公主,拓跋小少爷失踪了!” 薇宁的心一揪:“你说什么?!” ☆、掳走 游廊尽头得小皇帝哭着跑到薇宁的怀里:“皇姐!小拓跋不见了!我们玩躲猫猫,小拓跋怎么就不见了!” 小皇帝身旁的田公公喘着气说道:“启禀公主!皇上和拓跋小少爷在金銮殿中玩耍,拓跋小少爷躲,皇上找。他们本是约好半柱香时间,若是时间到了皇上还没找到拓跋小少爷,便算拓跋小少爷赢。可是一炷香时间过去,拓跋小少爷却不见踪影。奴才找了好些宫女内侍和禁卫军帮忙,发现金銮殿中,拓跋小少爷毫无踪迹,只留下一只鞋子!” 薇宁喉咙干咽一下,细想一番,对贺统领下令:“把出宫的宫门都关严了!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可让一只苍蝇出去!” 贺统领道是,快步跑离。 薇宁拽着手试图分析:“他才拿得鎏金舞马银壶,会不会是被谁盯上了?谁会这么大胆,敢在皇宫中掳人?!田公公,照顾好皇上,本宫去金銮殿看看!青奴?走!” 金銮殿内薇宁拧着眉头巡视一番,步履匆忙,明知道小拓跋不在这儿,还是不自觉地唤着他的名字。 贺原统领派属下来报,薇宁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那侍卫说道:“回禀公主!发现拓跋小少爷失踪前,已有几位大人率先离开。但是奇怪的是,其中一位大人被打晕在校场内,身上之物被扒,现还在宫中!” “有人冒名?” “恐怕……是这样……” 薇宁咬牙,拓跋彦出门在外,小拓跋竟在宫中被掳,到底是谁,有何居心! “青奴,备车,本宫要出宫一趟!”薇宁快步走离,拓跋彦将小拓跋托付给她,现在无人能帮她了,她得靠自己找回小拓跋。 烈日当头,浮云皆散,热意明显可薇宁额上却冷汗涔涔。马车之中,她想了许许多多的可能性。 马车之后,贺原快马加鞭赶来,经青奴提醒,薇宁让马车停下,神色肃杀之气难掩,倏地一下快青奴一步将车帘子撒开一半,看着马车旁翻马下地的贺原问道:“贺统领,可是有什么线索急报?” 贺原神态紧张语速急促,拱手说道:“回禀殿下,城墙将领有人看到,冒充大人的马车拐进朝西市去!宫中有人发现,乐队当中有一胡人失踪!” “那胡人什么来历?” “是龟兹使节进献的舞者!” 薇宁仔细一想,那个鎏金舞马银壶不也是前几年龟兹使节进献的?这么说来,拓跋真的失踪同龟兹脱不了干系了? 薇宁将马车帘子放下,想到龟兹使节开的酒肆就在西市,于是果断决定:“去远香酒肆!”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远香酒肆,这会儿虽是白天,但是远香酒肆热闹非凡,乐器奏响音符飘出店外,见到得几个龟兹舞女,轻盈步伐旋转扬起裙裾,手中拿着手鼓迎着音乐而拍,一举一动,皆是舞蹈着,她们像舞蹈的精灵,永不停歇。 酒肆里人满为患,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跪下向薇宁请安。 薇宁已经走了进去,在所有人停下动作时说道:“龟兹使节在何处?速速寻来见本宫!” 龟兹使节将薇宁请进包厢之中,跪在了薇宁面前:“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恕罪。” 薇宁背对着他而站,看着复杂纹理的墙布问道:“把人交出来,一切好商量。” 龟兹使节听后云里雾里,“殿下所说何事?为何微臣听不明白?” 薇宁证据不多,但是肯定人就在龟兹人手中。她拂袖转身,背着一只手在身后,眸中凌厉之色令人不敢直视:“拓跋真虽是个孩子容易解决,可你得看清他哥哥是谁,是龟兹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拓跋彦!那个皇宫乐队中的龟兹舞者,不是使节献进宫的吗?话说到这一步,你若再装疯卖傻,那可别怪本宫不看龟兹国的面子。” 龟兹使节磕了几个头:“殿下明鉴啊!微臣不敢有所隐瞒,微臣实在不懂殿下说的是什么!拓跋真不在这儿啊,拓跋将军的人微臣怎么敢随意拐骗?请殿下明鉴啊!” 光天化日之下,外头百姓不少聚集在门外围观,薇宁不能莫名其妙地搜查远香酒肆,随即一笑换了个语气将使节虚扶一把:“龟兹使节快些请起,本宫这是一时心急,乱了方向。” 龟兹使节站了起来,眼神飘忽背却始终挺不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先前跪着太久僵了背,还是因为做贼心虚。 薇宁说道:“今日拓跋真失踪,连本宫赏赐给他的鎏金舞马银壶也一带失踪,这鎏金舞马银壶对于你们龟兹来说意义非凡,是国宝,也是代表着龟兹和我大邺两国友好的象征。若是失踪不见,不就代表着大邺与龟兹之间的友谊,也快结束了?” 龟兹使节拱手告罪道:“公主殿下,龟兹年年进献财物,对大邺的忠心路人皆知,拓跋真失踪,鎏金舞马银壶丢失,我等也十分担忧,求公主明鉴啊!” 薇宁笑了一笑,就势轻拍了拍使节的肩头:“那该如何是好?这么着吧,拓跋真和鎏金舞马银壶一并交由龟兹使节寻找,若找回,方可证明龟兹对待大邺的忠心不变,若是找不回,本宫可就得重新审视龟兹与大邺之间的关系了。” 薇宁的力气并不大,但是拍得那使节的肩头一沉再沉。 “公主……这……微臣毫无头绪,要从何查起……” 薇宁临走前说道:“这本宫可管不着。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使节这么些年养的门客,不正有了用处?本宫不妨告诉使节,将鎏金舞马银壶赐给大将军别有用处,近来有些许龟兹人在边界同大邺子民滋事打架斗殴,本宫派人查过情况,打架斗殴之事属实,大将军提过要整顿,本宫却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些,是不是?” 薇宁话里意思明白,鎏金舞马银壶是安抚将军用的。大将军本就有意举兵讨伐龟兹,若是知道了他唯一的弟弟是被龟兹舞者掳 分卷阅读33 欲望文 分卷阅读3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4 走,那岂不是要踏平龟兹? 都怪那个舞者!他说那个孩子见到他的模样,这才打晕了弄出宫来! “殿下放心,微臣定竭尽所能找到拓跋小少爷!”龟兹使节又跪下对薇宁说道。 薇宁背着光站在门前,侧着半张脸脸上挂着一抹令人心寒的笑意:“三天。本宫只给你三天时间。若到时候人还未找到,那就只能让将军来处理了!” ☆、密信 薇宁整了整华裳,而后从容走离。上马车时,扶着她的青奴发现她的右手微颤,而左手直掐着手心不放。 青奴不敢多问,直到入宫后,她才听薇宁说道:“小拓跋不会有事,龟兹使者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交出来。交出来,本宫既往不咎,若受了伤或不交,那要找龟兹算账的,可就不只有本宫了。一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要如何选择。” 青奴不只担心这个:“若是将军责怪……” 她都说不出口!一个权倾朝野的将军,竟然能踩在公主头上!将军责怪公主照看不周,将军他确实敢责怪公主照看不周。 薇宁轻蹙眉头,侧过半个身子对上身旁之人的视线,青奴并非杞人忧天,她停驻不多时便继续前走,只是脚步不觉沉重了几分:“本宫考虑过了,这件事确实是本宫的错。等将军回来,本宫再去向他负荆请罪,只要小拓跋安好就一切好说。” 当夜拓跋彦收到了薇宁的信。可捉拿逆贼胜利在望,若不斩草除根,那可是为将来埋下一个巨大的隐患。 他的副将严至问拓跋彦:“将军,那我们是否需要即可返程?” 拓跋彦迟疑了一下,告诉严至道:“无需。本将相信公主,一定会将弟弟安全找回。” 严至还是有些担忧:“将军这里交给属下,属下定将事情办妥来。将军可回京助公主一臂之力。” 拓跋彦走到桌前执笔,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严至吩咐道:“快马加鞭,这封信要亲自送到公主手中,你留在京中听候公主差遣,助她一臂之力。” 拓跋彦决定的事情不能轻易改变,严至接过信后领命出发。 而拓跋彦也不闲着,在严至走后,他也召集了所有将士趁夜出发,早些完成任务早些回京。 一夜过后,严至赶进宫到了公主院。晨起的朝露在他的肩甲上滑落,寒光照射时挑起微弱的亮影于他的盔甲扫过,而后泛起一层朦胧雾气。 “殿下!将军亲信!”严至跪在薇宁面前,双手将信呈上。 不想才五更天而已,公主就已梳妆打扮好了。她拿过那封信时不忘说道:“有劳严将军了。” 严至颔首:“殿下,将军吩咐,属下在京任凭公主调遣。” 薇宁点了点头,拆信将那内容看了一遍,逐渐露出笑意来:“正合本宫之意,严将军!听本宫旨意:将长安城西市内胡人酒肆尽数包围,让其无法营业!” 严至一夜未眠,现接过的旨意较为轻松,公主这是有意腾空让他休息,他握拳时回复的声音铿锵有力:“末将遵命!” 在严至走后不久,将军府的老夫人求见,薇宁亲自迎接。 “公主!无论如何,都要救出吾儿啊!”老夫人哭着被扶进殿门,薇宁接手将她扶着到一旁罗汉榻上坐下。 “老夫人放心,小拓跋一定不会有事!本宫无论如何都会将他找回来!”薇宁顺了顺她的背安抚道。 老夫人说道:“这孩子命苦啊,出生至今从未见过他爹爹,他大哥行军打仗鲜少待在家里,真儿就是臣妇的命根子啊!殿下,臣妇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让真儿有任何事啊!” 薇宁听着这话有些奇怪,老夫人不是只有两个孩子吗?难道除了拓跋彦和拓跋真,她还有其他孩子? 但是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薇宁知道拓跋真对于老夫人的意义,所以给青奴使了个眼色,殿内的宫女们被遣散,她这才跟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宽心,已经有了真儿的踪迹,将军也支招助我一臂之力,三日之内定会有人将真儿送回。” 老夫人紧攥着薇宁的袖子,她一下没防备微有踉跄步摇随之一颤,“殿下所言当真?” 薇宁稳下后点头:“当真。那真儿的哥哥是当今的大将军拓跋彦,朝堂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为过,谁敢动真儿一分一毫?那是在自寻死路啊!” “可他还是被掳走了啊!” “定是有什么误会。我猜测是那个鎏金舞马银壶惹的祸!应不是冲着真儿去的!老夫人,真儿的事,罪魁祸首是我。”薇宁说着神色黯淡了下来,悔不当初。她明知道鎏金舞马银壶那么贵重,还让拓跋真拿着玩。 “殿下,臣妇并没有责怪殿下的意思。请殿下莫要怪罪臣妇,臣妇只是太过担心真儿。” 薇宁说道:“老夫人一人在将军府内也是孤单,索性在宫中呆着,我陪老夫人等候真儿回来。” “是啊,哀家无所事事,就陪夫人一同等候吧。宁儿,上朝时间到了,勿忘了时辰,让百官以为出了什么事。” 薇宁和老夫人闻声侧过头去,见知晴扶着太后缓缓走进,不知是光线微弱还是晨起精神不好,薇宁总觉得太后脸色大不比从前。 薇宁和老夫人给太后请安后,太后拉过老夫人的手道:“咱们这些老太婆,什么忙也帮不上,能做的,就是给这些孩子一点支持。” 老夫人点了点头,对太后的道:“臣妇熬到现在,只是想要看到两个孩子成家立业。真儿还那么小,几乎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这种心情,臣妇无法言表,只希望他能安全回来。” “宁儿,去吧。”太后慈笑着对她说道,小皇帝也不过六岁,太后能体会老夫人的心情。但是她更担心老夫人缠着她的女儿兴师问罪,所以赶忙来帮薇宁应付老夫人。 薇宁点了点头,青奴前来替她整理好衣裳和头饰,两人便前往宣政殿上朝。 等下朝的时候,听说老夫人被请到清宁宫去了。薇宁正想去看看,听到贺将军报:“殿下,龟兹使节求见!他将拓跋小少爷带来了!” 薇宁会心一笑,“在何处?” “回禀殿下,在御书房。”贺原抬头对薇宁说道。 ☆、吐血 拓跋真小胖手拿着一枝糖葫芦,双眼紧盯着那糖葫芦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听到外头内侍通报时才知道薇宁来了,这才连忙将那糖葫芦藏到背后去,慌慌张张叫了声公主姐姐。 薇宁喜上眉梢,对拓跋真招了招手,拓跋真跑到她面前的时候低下头来。 薇宁俯身,扶着小拓跋的肩膀上下一顿打量,见其无碍后忙问:“这是怎么了?” 拓跋真将身后的糖葫芦挪了出来,秉着糖葫芦放在腰前的双手腾出一只来,咧嘴指了指其中一 分卷阅读34 欲望文 分卷阅读3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5 颗牙,对薇宁道:“还求姐姐不要告诉娘亲,我这两日吃蛀了一颗牙。真儿保证,这根糖葫芦是最后一根……” 薇宁一笑,食指一勾刮了他的小鼻子:“这好说。青奴已去清宁宫请老夫人,你还有一盏茶时间,解决得了吗?” 拓跋真笑着点了点头,薇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一边玩吧。” 拓跋真拿着那根糖葫芦退到了一旁,起身期间薇宁正了脸上神情,对面前请安且端着鎏金舞马银壶的龟兹使节说道:“平身。” “这银壶……” 薇宁给贺统领使了个眼色,贺统领将那银壶端走。 她居高临下地对龟兹使节冷笑一声,漠声道:“起吧,本宫说到做到。小拓跋如何失踪,本宫不再过问,天下人也不会知道。你走吧。” “微臣谢过公主殿下!”龟兹使节话音刚落便立即起身后退,几步后脚跟便磕到门槛,摔出了门在地上爬开。 薇宁冷眼看着那一幕,而一旁的小拓跋则捂着嘴巴咯咯笑。 薇宁见了情况脸上也有了点笑意,这时老夫人进门,蹲在地上扶着小拓跋上下一看,一时也忘了要跟薇宁请安。 “真儿!你怎么就能丢了呢!娘亲不是教过你,不许跟陌生人走吗!你倒好,让哥哥姐姐们都为你着急!”老夫人拿出小拓跋的手拍打着,力道并不小。 薇宁带着青奴走了出来,虽松了口气,对拓跋彦也算有了交代,缓步离开时低声询问:“水云阁里的那位情况如何?” 一波紧接一波,她觉得吃力极了,神经紧绷着许久不能安眠,明明累得慌,可夜里躺在榻上,神思清明,尽是胡思乱想。 她好想放松一下,什么都不做,干巴巴躺在床上一天,等吃等喝一日。想来那就是极大的恩赐,可惜没有任何人能赏赐给她。 “回禀公主,成林少爷在心蕊姑娘的细心照料下,脸色好多了。依奴婢看,不多日成林少爷便能回府了。” 薇宁想到这儿轻叹了口气:“回府?回府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殿下何出此言?”青奴回复薇宁时脚步不觉快了半拍,双眸满是疑惑。 “今日朝堂之上,陆御史处处针对王宰相,看样子对陆成林受伤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王宰相的态度也并非全然退让,陆成林回府时若将王家孙女带回,多早晚,王宰相要闹。” “殿下,奴婢听伺候那边的宫人说,成林少爷待他人十分友善,唯独待心蕊姑娘不好,恨不得事事使唤她。看样子这对难成。” 薇宁又轻叹一声:“缘起缘落,未到末时,天命如何,不可妄下定论。” 严至将军来报,“启禀殿下,大将军已将贼人尽数捉拿,押着贼人正在紫宸殿等候殿下发落。” 薇宁抬头望见廊下的梨花开得正盛,清风徐来,似雪飘来几瓣,携带清香洒满全身沁人心脾,连带着心情也好上几分,不知是这明朗天气的缘故,还是因为拓跋彦回来的缘故。 “摆驾,去紫宸殿。”薇宁说道。 而清宁宫内,美人榻上太后半倚着休憩,知晴正坐在榻沿端药轻轻吹拂散热,太后看她精神有些恍惚,唤了几声道:“知晴?知晴?你这是怎么了?” 知晴执着汤匙的手一滞,那端的药碗子里水涡遇阻拨乱,苦涩之气沿着热雾渗入脑中,直叫她迟疑几分。 “回禀太后,知晴刚刚失神了,求太后宽恕。”知晴颔首垂眉告罪道。 太后伸出一手轻柔拍了她的胳膊,是安抚之意。“不知这太医院的人是如何办事,安神药怎地一次比一次苦涩。是药三分毒,哀家身子有碍尚且没那么快好,这身子不顶用,你也不必次次都替哀家试药。这些事,让下头的人去做就是。瞧着无病都要试出病来了,哀家心疼啊。” 知晴勉强一笑:“能为太后试药,是知晴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太后将知晴接来宫中享福,知晴无以为报,试药之事非同小可,也能尽知晴的一片孝心,太后若真心疼知晴,就让知晴做这事吧。” “你这孩子,就会哄哀家开心。这小嘴巴巴,说出来的话儿哀家听了,比糖蜜儿还甜心。”太后被知晴扶坐了起来,柔笑着对知晴说道。 那碗安神汤药分出一定分量,知晴捏着鼻子也能感受到苦涩,忍着身子本能的颤意还要顾及端庄礼仪小口咽下,知晴僵着笑意将小碗放置一旁后,袖中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 试药后一盏茶时间无碍,才可以吃点蜜饯甜口,知晴为转移注意力,与太后聊天道:“太后,知晴有一事不解。” “哦?有何事不解?” “后宫清宁,先帝在时,也是这样吗?” 太后笑笑,“傻孩子,皇儿还小,后宫不过哀家这个老太婆和公主二人,以前先帝在时三千佳丽,为争夺先帝恩宠,暗流涌动,哪儿有安宁的时候?” “太后儿女双全,又有先帝恩宠加身坐稳中宫之位,一定没人敢随意挑衅。” 太后咬牙摇了摇头,轻叹道:“那可不一定。” 一盏茶时间已过,知晴将安神药端了起来喂太后,边问道:“知晴敢问太后,在后宫之中,要如何安身?” “哀家身子本就不好,先皇自然多加关照。所有人见了哀家,都会怜悯哀家这羸弱身子。但是也要借刀,借道。” 太后并不怀疑知晴问话的用意,因为小皇帝太小,与知晴毫无可能,她想着春闱科举后,新科状元让知晴瞧瞧,若看得上,就嫁了当官夫人。知晴的母亲已去,将来到了别人府上少不得也要碰上三妻四妾,传授点秘诀,也是她应当做的。 就在太后为自己暗乐的时候,突然一阵猛咳,知晴连忙抚顺太后的背,太后嘴里说着无碍,直到手上不知什么掉下几滴,她低头一看,竟是血。再抬头,见知晴鼻子流血,大惊:“知晴,你这是……” 知晴晕了过去,趴在了太后身上,而太后话未说完,猛地侧过身子扒着床沿呕了一口血。她看着那些血水惊愣住了,嘴唇颤动寒意席地而起,整个人动弹不得半分,如若掉入万丈寒川之中,心中呐喊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王姑姑进门一看,吓得手中端着的甜品摔在地上去,“来人啊!快传太医!快来人啊……” ☆、表意 “公主殿下到——” 刚进紫宸殿的薇宁对清宁宫内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她满带着笑意踏入,见着那人背身而立,闻讯而转过身子来,对着她和缓一笑。 “见过公主。”拓跋彦稍作躬身对薇宁请安。 薇宁叫起身:“将军何必与本宫见外,”随即看到面前跪的一胡女,五花大绑又堵着嘴,狐疑着继续道,“这就是当日追杀本宫之人,双儿?” “正是。”拓跋彦点了头,对着双儿 分卷阅读35 欲望文 分卷阅读3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6 说,“将你招的重新说一遍。” 严至给双儿松嘴,那双儿连连求饶:“求将军饶小女一命!求殿下饶小女一命啊!” “给你的时间不多,好好说些有意义的话。”在拓跋彦眼里,怜香惜玉从来只是薇宁的专权,于是睥睨着双儿冷声道。 双儿磕了几个头,这才说道:“我们只想夺得宝藏地图,并非有意要刺杀公主!捉拿公主,也是因为在宫中寻不出那宝藏地图,要拿公主来交换罢了!” “谁指示你来找地图?宝藏地图的信息是从何而来?”薇宁拧着眉头,眼眸凌厉之色升起。 “我们谁给钱就替谁干活,可幕后之人从未现身,小人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啊!” 薇宁与拓跋彦对上了视线似在询问真假,但拓跋彦点了点头,这下线索又断了。 “求殿下高抬贵手,留小人一条贱命!小人愿给公主当牛做马!小人愿给公主当牛做马!” 薇宁嫌其聒噪,别过头摆了摆手,严至将其押走,紫宸殿内才静下几分。 薇宁给青奴使了个眼色,青奴对殿内的侍从等人努了努眼神,领着众人退离。 剩下他们二人时,薇宁走到拓跋彦蹲福请罪:“今日小拓跋安然归回,但我还是得向大将军道歉,都怪我照顾不周,让别人有机可乘。但是龟兹国使者按时将人和宝物送回,我已对他承诺了既往不咎,还望将军体谅。” 拓跋迅速将薇宁扶起,就此环着她的腰将其抱在怀里,见薇宁愣住也没阻扰,便安心柔声道:“不瞒你说,起初十分担忧,但我信你,你是大邺的辅政公主,一定有办法将真儿救出。胡人这些年来蠢蠢欲动,早有预谋也说不定。这个双儿不说出幕后之人,多半不是因为她不知道,而是有心隐瞒。” “你的意思是说,真正要地图的是胡人背后的国家?这双儿是个龟兹人,而绑架真儿的人也是龟兹人,会这么巧吗?龟兹国要拿一半地图做什么?”薇宁全身燥了起来,拓跋彦的声音飘飘悠悠绕了好大圈才进她的耳,她僵着身子如被施了定身术般不能动弹,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谈不上厌烦,甚至有些……顺其自然的堕落。 “兴许另一半在他们的手里?”拓跋彦猜测,而薇宁暗想着要找人好好调查一番。 宫中传来丧钟响声,薇宁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对上拓跋彦的视线,不可置信有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是钟坏了吗?青奴——” “回禀殿下,是……是……太后。”青奴快步走到了薇宁面前跪下,十分为难地告诉了她这一事实。 薇宁一言不发,拓跋彦则还算镇定,握着她的手侧头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青奴说:“这些天太后听从太医指示,喝安神汤养神,可今日却突然呕血,等太医赶来时,太后已经……已经……知晴小姐这段时间都为太后试药,现如今也陷入昏迷当中……” 薇宁掐着手心,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听完王姑姑的话,霎时全身无力,泪流下之时,她脑中只剩鸣响,再后来,世界一片黑暗。 “薇宁?薇宁?快!传太医!”薇宁晕了过去,拓跋彦及时扶住,将其横抱而起,往紫宸殿寝殿内送时不忘吩咐身后之人。 …… 视野所及之出渐渐明晰,薇宁记得晕过去前太阳正当头顶,而此时醒来,斜阳暖烘烘的光束从窗台照进,映在苦白的纱幔上,显然已是晌午了。 薇宁的头昏昏沉沉,一阵风进来,将纱幔挑起时引了她的注意,皆慢动作般轻飘拖沓。 “你醒了?”灌进她耳内的声音,低沉有力。 薇宁收回视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那人身着素白圆领袍,头戴的幞头绑着一条白麻,腰间穿上银白鎏金暗扣蹀躞带。 薇宁不想回话,还背过身去。 “若是不想起来,就罢了。外头的事我帮你安排,只是公主,能给你喘息的时间不多,皇上在清宁宫中哭闹,而知晴目前也生死未卜,给太后守丧无任何理由推迟,你若不出现,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那声音缓慢软和,可一字一句都在心中凌迟着她,泪水滑落之际,她方出口,只是哭腔明显。 “将军,从今往后,我同皇弟便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拓跋彦闻此心中抽痛,坐在榻沿将她的手紧攥在双手之中,明明想要安慰她,可说出的话,却失了味道:“先皇将你和皇上托付给我,往后我便是你的家人,你的依靠。” 若没有那道赐婚的圣旨,他的话许更暖人心。可那道圣旨他们两都心知肚明,此话出口,倒像拓跋彦趁火打劫了。 拓跋彦牵起她的手,“你也许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占据着我所有的思绪,很久了。” 他这是在表白吗?薇宁缄默着,好半响问道:“将军这是……” 骤然听到她的疑问,拓跋彦有些措不及防。可看着她微红的双眸,他无法继续隐瞒:“我爱你。赐婚并非全是先皇的意思,我也想娶你。此刻说出这话,并不想让你为难。薇宁,你还有我,你和皇上还有我能依靠。” 薇宁抹了眼泪要坐起来,被拓跋彦扶了一把,面对着他苦笑一声:“我知如今这情景问话有些不合时宜,恳请将军让我再任性一番。” 拓跋彦颔首点头:“你说。” “年前你来进献步摇,说了什么,我并未听全。” “我说万事有我。” 薇宁咬牙,他抛了橄榄枝给她,收下后万事不怕。可是,这样真的好吗?那单赢…… “将军,我坐到如今这个位置,万事难缠。要杀我的要捉我的要害我的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将军,你真的愿意陪我面对吗?你也知道,我百无一用……只是出身好一些而已。” 薇宁无声落泪,她将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上仰仗着他的爱意,正因为她知道伸向他的援助之手后,他们两人的命运,就真的攥在一起了。而往前的那点儿女情长,都得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消失。 拓跋彦轻轻抹掉她的泪,她哪儿是百无一用,只是她现在太过伤心罢了,只看到自己的短处,自己的长处却一点没发现。拓跋彦觉得罢了,她的好他只想藏在心里。于是将她抱在怀中说道:“自然,自然愿意。” ☆、放人 太后明显是中毒身亡,等她打起精神换上孝服临出门前,拓跋彦拉住了她的手劝道:“能在清宁宫里悄无声息地给太后下毒,此人定不简单。薇宁,你要忍着些。” “若是早些接受那道圣旨,放下我心中执念与心气,也许现在会是截然不同的局面。可惜这世上无后悔药,我能做的,只是尽力弥补之前的过错。虽说母后一言未留就离开人世,但我知道,母后也希望我能忍 分卷阅读36 欲望文 分卷阅读3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7 耐些,照顾好皇弟,有了余力再探案不迟。” 薇宁拿着一串降香黄檀佛珠,捻着一颗紧接着一颗,说话的这点时间里,那串佛珠已经盘了三轮了。这是先皇留给她的遗物,薇宁记得儿时总见先皇手上挂着这串佛珠,先皇遇到难题又或是缓下思考的时候,常解出捻动,清香浮出,总能让她心安。 拓跋彦瞧着她无喜无悲的模样,又拿着那串佛珠,生怕她看破红尘。他松开她的手臂时从她的身后环抱着她,试图给予她所有的温暖:“你能这么想就好。不管如何,我会一直陪着你。” 薇宁半侧着头,垂眸双眼黯淡无神:“将军,我已躲藏半日,再不出面实在不妥。再者说……我要送送母后最后一程。” “让青奴准备步辇?” 薇宁摇了摇头,喉咙卡着难以开口,仿若坠入海中,被孤独一点一滴淹没。“不必,我走一走,也好冷静一下。” 拓跋彦暗叹了口气,点头目送薇宁离开。 宫道狭长,青奴掌着白纱宫灯走在前头,而重云后的银华月光乍泄,宫墙里边的古老大树将绿荫铺在了薇宁的脚下。每走一步,她都能感受到大树照拂的凉意。 清宁宫内哀仪已经开始,薇宁站在殿门口却迈不进腿。 视野所及之处,非黑即白。鎏金铜鹤嘴喙吐出薄烟缕缕,风轻飘飘来临后消散离去,而一旁的白纱幔随风翻起一角,露出金丝楠木棺椁。那沉重的黑漆棺椁上出现绛色的纹理,很快就被纱幔掩盖下来。 小皇帝跑了过来拉着薇宁的手,极大幅度地晃荡着质问:“皇姐!他们都说母后没了!他们一定是在骗朕!是不是?皇姐你说是不是?!” 薇宁一言不发,就算她的手被小皇帝拉甩着,也还是一样无动于衷。 青奴走了过来蹲下安慰小皇帝:“皇上,你冷静一下,殿下身体刚刚恢复……” 可正在气头上的小皇帝根本不会在乎她说的话,反而认为青奴是一个障碍,于是猛地一把推开了青奴,还嫌不够地想要踹她一脚。 薇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千钧一发之间拽住了小皇帝。 小皇帝眨了眨眼,紧盯着薇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是。他们都没说错,母后没了,往后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 小皇帝红着眼,双眸像被辣气呛了渐渐泪流不止。他挣开手跑了出去,留下带着嚎啕的哭声串串:“朕不信!朕要母后!朕要母后!” 内侍和宫女好几拨跟在了小皇帝身后,而上了年纪的田公公则走到了薇宁的面前,“启禀殿下,将军夫人还未出府,前头听了太后的哀讯,提出可以暂时帮忙照顾陛下。” “那就替本宫谢过老夫人。”拓跋真也在宫内,小皇帝跟他在一块儿,许能转移点注意力。 “是。”田公公遵旨后,提着袍脚赶去追小皇帝。 这时王姑姑从放着棺椁的纱帐隔间里出来,走到了薇宁身旁。这清宁宫正厅内,用白色纱幔隔出两间,里面放置棺椁,外头一些宫女跪在蒲团上哭丧。 薇宁走近那纱幔隔间,才发觉除了宫人哭声以外,还有喃喃经文之声。 “里头是长恩寺住持,辞源法师和其弟子在诵经祈祷,这是太后仙去前就与辞源法师约好的。殿下晕倒,奴婢请示时大将军放行,还望公主见谅。” 王姑姑向拓跋彦请示,这里头掺杂着多少太后生前的意思,薇宁不言而喻。 “王姑姑自小陪伴母后左右,母后的意思,王姑姑比我们这些做儿女的更明白。是薇宁不中用,关键时刻晕了过去,王姑姑不必自责。” 王姑姑低声说道:“殿下,这会儿除了知晴小姐和奴婢,经手安神汤的所有人都关押在暗牢内等候指示。” “知晴表姐情况如何?”薇宁给青奴使了个眼色,让其在原处等候。 而王姑姑撩开白色纱幔,给薇宁一条路进去后放了下来,领着她往祭拜的案台前走去,便说道:“回禀殿下,之前试药的都是知晴小姐,好在试药剂量不多,只是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太医院的人时刻照看着,说是性命无忧,只是能否醒来全靠意志。” 薇宁没再回话,僧人经文之声积满整个屋子,王姑姑朝她递来三炷香。 薇宁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后王姑姑接过那三炷香,插在供在案上的三足铜莲炉香鼎中。辞源法师及其弟子们盘坐在地上,一刻不停地念着经文,薇宁被扶起后独自缓步穿过他们,往棺椁靠近。 还未盖棺,她站在那儿看到了太后紧闭双眼的模样,神情紧蹙,想来离去前还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 薇宁喉咙一哽,不忍再看下去,转过身子时步履匆匆而艰难,好似一味地想要逃离这个事实。她从纱幔中闯出时吓了青奴一跳,而后青奴看到王姑姑也跟了出来,往薇宁那儿快步走近。 殿外廊下,早有步辇准备,薇宁坐上匆匆吩咐:“把那些人都放了。” 王姑姑很是诧异,与青奴相视一眼,只见青奴摇了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王姑姑蹲福,无可奈何地回答:“是。奴婢恭送殿下。”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放虎归山?凶手很可能就藏在这些人里头啊。 “我并非要放任不管,只是这些人都不是真凶。生为人之本能,我不信会这么巧,对方是个一心求死之人。母后出事后,也许帮凶已经做好了陪葬的准备。是我送给帮凶一个活命的机会,生死之间,寥寥几次徘徊所产生的疲倦感与恐惧,早晚会让对方露出马脚。” 薇宁说这话给刚得知情况的拓跋彦,只见他松了口气点头道不错。 ☆、秋来 科举早已揭榜,因着太后的丧礼,曲江池群臣之宴推移到了八月初。 这一日秋高气爽,池面一阵山谷凉风拂来,撩起涟漪圈圈,荡人心魄。廊下桂花香沁人心脾,萦绕着薇宁盈盈点点。 薇宁于铺地的竹席上,靠着朱红凭几侧过身子,抬眼去看曲江池景色,天气明朗,蓝天悠悠几朵白云飘荡,身旁桂花树落下白星点点,花开花落,皆不能自己。 “见过殿下。今年新科宴的人还来了武举前三甲,待会儿公主可得好好瞧瞧。”王进来得有些迟,面对着请安时低声对薇宁提示道。 薇宁还没来得及接,就近坐在她身旁的陆晓绅便说:“武举前三甲不过是粗人罢了,这诗情画意的场面,上不了台面。” 薇宁这可就不大认同了,“本朝重文亦重武,更何况这是头一届武举,本宫自然得好好瞧着点。陆御史,若今日嫌他们上不了台面,那外敌来临,文科三甲能上得了台面吗?” 陆御史不过是对王进有意见,听此忙起身跪罪道:“殿下明鉴,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分卷阅读37 欲望文 分卷阅读3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8 哪个意思大家都清楚,薇宁也不做计较,摆了摆手道:“起吧。这百官都看着呢,见你这般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王宰相,你也坐。” 两人谢过薇宁后,王进则快了一步坐上了陆御史的位置。 陆御史愣住了,杵在原地问那安坐的王进:“王宰相可是坐错了位子?这先头我已经占了。” 王进却只是摸了摸胡子:“按理来说,若大将军在此,这位置本该他坐。可大将军校场训兵,不喜这应酬场面,那就得按官位排位。真不巧,老夫比陆大人高了那么一小截。这向来以右为尊,老夫不坐这,于理不合。殿下左边空着,你坐便是。” 陆御史指了指王宰相,颇像遇上老无赖一样无奈,于是转了方向向薇宁求助:“殿下,先不说先来后到之理,王宰相霸占那坐席上,还有微臣吃了一半的蔬果点心。他坐殿下右边,实在不妥!求殿下做主!” 薇宁扶额,不想这两人竟连个位置都要争上一争。 “还望两位大人能顾及些身份。今日后生晚辈们可都盯着二位大人,别让文武二科六位新人看了二位大人的笑话。左右有何分别?于本宫而言,王宰相现在的位置确实是右边,但于面对本宫的陆大人和百官而言,难道不是空出的位置是右?” 陆御史和王宰相听后稍作思量,而后齐声对薇宁道:“殿下所言极是。” 陆御史入座后,薇宁又安抚这两位道:“二位大人,成林目前恢复得不错,若是有空,就去水云阁看望看望。” 太后薨时薇宁忙得头昏脑胀,为免陆御史和王宰相再生事端,便改了主意让两人留在宫中静养,这静养多久,薇宁的意思很明显,怕是要等到小皇帝掌权喽。 陆御史与王宰相这时软声道是,刚刚挑起的战火皆不言而弱。 六位新晋的大人前来报道,给薇宁请安时她正瞧着杯中清酒,酒中桂花坠入,青奴见了要替她换一杯,被她摆了摆手叫罢。酒香浓郁,再有桂花芬芳点缀,直叫薇宁挪不开杯盏。 她想到了单赢,那年她与他同酿一坛桂花酿,这时间已到,也不知那桂花酿是否还深藏黄土之中。 “……臣武举状元单赢,见过殿下。”他刻意不去看她,只是照本宣科地跪安,酒红色的官服套在他身上,与同行那稍加羸弱的文科状元相比,更衬得他威风凛凛。 薇宁的手一颤,清酒洒了满身。她抬眸的时候,见到单赢跪在了她的面前。顽铜铸就的小麦肤色,修长而不拖沓的身材卓尔不群,目若朗星,嘴角的笑意是她从未见过的寡淡轻薄。深袖下她拧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发现这并不是做梦。 在座知情的人不多可也有几个,青奴见薇宁盯着那个剑客看,实在不合礼仪,于是跪在了薇宁面前挡了她的视线:“殿下?奴婢准备了衣裳,请殿下随奴婢来。” 薇宁悄无声息地将视线转到了青奴身上,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被扶着离开。 一进屋里薇宁便让青奴退下,她坐在榻上发呆,心口噗通噗通深沉有力,她知道是什么原因,脸颊上的红晕不只是喝了两口清酒发作,还有那个人的出现。 窗台被打开,窜进一个人来。 薇宁抬眼去看,外头的青奴也听到了声响:“什么人?!殿下安好?” 薇宁紧忙走了过去将门掩上:“青奴!是本宫太闷了开窗而已。” 暗卫看到薇宁手势后离开。 青奴见薇宁心情不好,不敢贸然请求进入伺候,于是说道:“殿下,奴婢就在门外守候,殿下有事尽管吩咐。” 薇宁瞧着那人泄气般说:“本宫知道。” 单赢走到了薇宁面前,薇宁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别过身子背对着他低声道:“你怎么来了?本宫要换衣裳,你快走吧。” 单赢站在那儿不动,“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尝试过放任不管,但是始终放不下你独自一人在宫中。宁儿,我来帮你,我来陪着你。” 薇宁咬牙,喉咙一咽将所有苦涩紧拽手心,“先皇遗旨,皇上掌权后本宫方可出嫁。单赢,你等不起。” 单赢将薇宁抱在怀里:“外头的人都说你依靠将军得以活命,宁儿,你可知我有多嫉妒?!拓跋彦可以我也可以!只要你愿意,将我慢慢提拔,我能与拓跋彦抗衡!到时候你何须要依赖他而活?” 薇宁垂头看着自己腰上的那双手,她将其挣开,转过身来时眼眸黯淡地看着他:“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单赢,这个位置艰难,我不想把你也卷入危险当中。你不该来当官。” “你不来找我,那便只能我来寻你。宁儿,你休想再逃离我。这半年来,我知道你发生了很多事。我只恨不能保护你周全……武举是我靠近你唯一的机会,你不要赶走我,我远远看着你就好……其余的事,往后再说不迟。” “哐当!”原本被薇宁关上的窗不知被谁踹开,那扇窗飞来,单赢手疾眼快将薇宁护在身后一挡。 竟是个黑衣人! “单赢!小心!”那波寻求藏宝地图的胡人被查,但是另外一波要杀她的黑衣人却还没着落。这个黑衣人不拿弯刀,很可能是要杀她的那伙人。 青奴听到这话领着侍卫闯进,竟看到单赢在对那刺客对打。 那刺客见人多想要逃,手脚极快要跳出窗外。单赢从侍卫那儿夺过剑掷去,正中那黑衣人的大腿。而后侍卫蜂拥而上,将其死死控制住。 ☆、旧人 宴席上没了薇宁,百官倒轻松了几分。 有几个爱看热闹的在窃窃私语:“咱们公主殿下近来与大将军走得近啊,可不知能否成为一对。” “先皇不是才说,要等皇上掌权公主才可出嫁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成亲不过是个过场。” “你的意思,只要两人有意,等皇上掌权后再补婚礼不迟?但……这未免太过尴尬,如同偷、情一般……”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也属正常,那大邺最尊贵的女人,可不得比咱们一样?无伤大雅。你刚刚瞧见没有,武举状元一出来,殿下都看愣了!哈哈哈!” “咳咳……咳咳……”眼尖的那位看到大将军走来,连忙提醒对方停口。 尽管如此,拓跋彦还是听出了大概。当初武举是他负责的,那个人的武功与谋略当属第一,他犹豫了好些日子,最终将他定了下来。听这人的话里意思,薇宁再次见到单赢便失控了吗? “将军来了?”王宰相问候道。 他朝主位走去,问陆御史和王宰相道:“二位大人,殿下在何处?” 陆御史悠悠扬扬说道:“刚刚不慎洒了酒在身上,去换身衣服了。” 拓跋彦将在场的人扫视一环,结果发现,不在宴上的人除了薇宁,还有他 分卷阅读38 欲望文 分卷阅读3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39 忌惮的那个剑客,单赢。 拓跋彦独自一人去寻,等他走远后,陆御史叫王宰相道:“王宰相,刚刚本官若没听错,你可是提了,你的位置本应是大将军的,只是大将军不在,你才暂时坐着?” 王进一时愣住,借着酒醉的借口说道:“本官不胜酒力,今日就暂先告退,还望陆大人在殿下面前挡一挡。” 陆御史轻笑着说道:“好说好说!” 有侍卫赶过来时碰上拓跋彦,严至替拓跋彦开口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侍卫跪下迅速说道:“回禀将军,殿下那里捉到一名刺客正在审问,殿下让属下等人赶来支援安保。” 拓跋彦与那严至对视一眼,随即叫了一个带路,快步走到薇宁审问的那个屋子外,还未靠近便听到一声求饶大吼。 拓跋彦走进一看,屋内地板上躺着一个黑衣人,而蹲在一旁的单赢用劲,将那插在黑衣人身上的那把刀旋转半周。 “啊——我说!我说!” 单赢挑起笑意站了起来,整了整袖口说道:“早说不好?还省得吃这些苦头。” 那个黑衣人狡猾得很,嘴里埋着□□,要不是单赢挑开他的嘴及时挖出,这会儿早成了死尸。 薇宁百般审问,这黑衣人打定了主意不肯多说一句。 单赢没了耐心,就那么轻飘飘地折磨他几下,这黑衣人便招了。 “是潘王!是潘王派我来的!今日宴请科举新官,武官也在场。我来杀公主,就算没杀到也能挑衅朝廷,让武举新官蒙羞!” “上次扮鬼之人是不是你?”拓跋彦走进门来问道。 单赢及其他侍卫见到拓跋彦后请安,拓跋彦的视线从单赢身上扫过,视若无睹地略过了他们。“起身吧。”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迟疑了一下,单赢悄无声息地在他面前活动了手腕,他便倒吸了口气急忙道:“是!是我!” 薇宁从主位座椅上往前一倾,“潘王为何要杀本宫?” 黑衣人闭眼脱口而出:“因为潘王深知篡位后名不正言不顺,只有将公主和太后解决了,他就能挟天子以令诸侯!” “太后?”薇宁低声喃喃,脑中闪过几个碎片线索,串联后却不敢肯定。她对上了拓跋彦的视线,试图从中读出点否决的意思,但没有。 “太后之死,也是潘王做的?他如何给太后下毒?这宫中,谁是他的帮手?”拓跋彦问道。 黑衣人磕了几个头:“殿下,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不敢不答啊!” “潘王身在何处?”单赢听几位的话得以知道薇宁这段时间遇到的麻烦,应都是出自潘王之手。找什么帮凶,他直接去灭了潘王就算了。 黑衣人道不知,拓跋彦缓缓说道:“若没被捉住,你事成之后理应有个接应的地方。说出来,饶你不死。” 黑衣人回忆了一下,犹犹豫豫不是很想开口的意思。 薇宁说道:“大将军既已开口,你还有何担心?说出地址,会将你秘密保护起来,等到处置了潘王,你就自由了。说得这样明白清楚,你还要考虑什么?” 黑衣人喉咙一松,“在雷霆街天水客栈一字号。” 拓跋彦给身旁严至一个眼色,严至立即将其带走。 薇宁劝退了底下人,单赢也准备离开,她避开了拓跋彦的眼神,“单赢,你也留下。” 单赢挑眼去看拓跋彦,他倒镇定得很,仿若无闻。 “殿下……”拓跋彦准备要自荐乔装前往,但话还没说出口,便被薇宁打断了。 “将军,潘王认得你,若你去,不适合。” “公主,微臣自请前往天水客栈。”单赢嘴角一勾,拱手请示。 “你经验不足,去了危险。”拓跋彦阻止了一句。 薇宁并没有立即回话,心中也有几分踌躇。去与否,可不只是安不安全这么简单。 拓跋彦轻蹙起眉头抬眸看她,可薇宁眼神空洞,始终未对此做出回应。 “将军,单赢乃武举状元。本宫正好瞧瞧他的实力如何,就这样决定了。”某一瞬间,眨眼后心意已决,抓到了心中那个偏爱的答案脱口而出。薇宁不觉握紧了双手,担心拓跋彦会看穿她的同时也为终于抉择了而松了口气。 “臣定不负众望!”单赢跪地谢恩,余光里瞧见那人食指一颤。 拓跋彦不言不语地转身离开,不知为何,薇宁心头一揪,似乎被他缓步所带之风,硬生生扯出几道思绪来。 ☆、夜风 看到薇宁还沉浸在拓跋彦的离开时,单赢站了起来挡了她的视线。 她收回视线后轻垂着眉眼,这么久未见过他,已说服自己忘掉他去接受现实,为何还要安排他出现在自己面前? 瞧着单赢探究的眼神,总不能这样干巴巴地面对面不说话吧? “殿下似乎不太开心。” 薇宁咬牙,而后冷冷说道:“单大人不要高兴的太早,这可是单大人为官后的第一个任务,能否立足于长安,就全凭单大人实力了。本宫如今自身难保,单大人好自为之。本宫要换套衣裳。单大人,退下吧。” “微臣遵旨。”单赢抱拳时,耐住的劲儿全使在了关指节上,压得指甲盖清一色泛白。 单赢退下后,薇宁松了口气,拧着眉头,却始终舒展不开。青奴见了心疼道:“殿下,您这样要叫单大人误会了。” 薇宁抿了下嘴,唇上裂了几小口子在隐隐作痛。说话间,喉咙也有几分哑意。“误会了也好。让自己断了那念想。” 青奴不好多说,便就此住口了。 是夜,将军府内拓跋彦身着常服,提着一盏月黄纱绢的宫灯趁夜从游廊下了台阶,往府内小池塘边的六角水亭走去。 流萤在败了的莲花枯枝上飞过,纷纷覆在六角亭六扇白纱帘幔上,本是难得佳夜,拓跋彦却停住了脚步,紧盯着那六角水亭内的人影,“是什么人?” 里头点了蜡,那瞬间流萤散去,白纱帘幔被一双素手卷起,出来的人是知晴。 “将军,是我。”知晴蹲福后缓缓起身。 “这别苑本将不是说过,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你来做什么?”拓跋彦毫不客气说道。 知晴当作没听懂他的意思一笑而过,往那六角亭内走了进去,边笑道:“将军不必动怒,知晴只是觉得将军孤独一人,没人为将军准备蔬果点心,就自作主张了。这六角亭里点上檀香一盘,我再送上一坛荷花酒,那便是天上人间了。” 拓跋彦越过知晴走了进去,将六角亭环视一周,只见地席上的矮桌上放置着各色点心,青铜博山炉冒出灰白的薄烟,一旦人说句话,那烟便散得无见踪影,看着道是清心,只不过她身上的木兰香太过霸道,占了主位。 “将军,听闻 分卷阅读39 欲望文 分卷阅读4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0 今年的武举状元,是一个名叫单赢的人?”知晴双手掖在腰前,食指挑了一挑,余光里都是一侧的拓跋彦。 “你消息倒灵通,谁同你说的?”拓跋彦入座,抬眼瞧了她一眼,随手倒了一杯她说的荷花酒,闻了闻那香泽。 “谁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叫单赢的武举状元,同公主是旧识。”知晴微露笑意,步步紧追。 拓跋彦将手中酒杯一扣,里头荷花酒一震溢出许多,这酒香飘溢,混着檀香,很快便将那玉兰香攻占,呈压倒式击败了。 知晴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样的挑衅于她而言,并不会让她在他心中多几分好印象,可是她来了多时,他从不多看她一眼…… “当初你求殿下让你来将军府,远离宫中是非,殿下心疼你为了太后命悬一线,瞒着本将先斩后奏,念在公主的面上,本将不当众驳回,可也不代表本将接纳了你的到来。这个府内一切按规矩行事,赏罚严明,你虽为客,若坏了规矩,休怪本将不客气。” 知晴咬唇,听着十分难受,“将军……知晴一心向着将军,恨不得时时刻刻守在将军左右,将军明知知晴心意,为何……” 知晴哽咽,带着哭腔,拓跋彦听不得,也没耐心听下去,“回去吧。” 知晴不肯,说道:“将军何必如此?你明知那单大人同殿下是旧识,他们原就有情,破镜重圆是早晚的事,将军不如痛快些放手,为自己早作些打算。” “你这话,到底是劝本将,还是在为自己早作打算?”拓跋彦敛眸轻瞥一眼,知晴不觉脊背一凉,话头也就此停住,不敢再言一句惹怒他。 只是她还是不甘心,明明近水楼台,他的心却远如天边,态度也似高岭之花,傲视所有瞻仰着他的人。她一想又深觉难堪,匆匆告安后快步离开。 她走后,拓跋彦将视线落在了那瓶荷花酒上,也不倒杯子里了,他一腿垂着靠在凭几上,猛灌下一口酒,对,她说得没错,他开始有点慌张了。 也许不只是慌张,还有些吃味了。 他一出现,她便转了方向依靠他了吗? “将军,宫中传来消息,殿下想起咱们府中的紫薯酥饼……”严至知道真正会做这紫薯酥饼的人是将军,也知道今日将军心情并不佳,公主这时候召他进宫,有些怪难为情的。 拓跋彦冷笑一声,她有意低头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忙活了好一阵,等到了公主院时,殿内的人已经添了两次灯油了。 薇宁沐浴后换了常服,只是头发散着临窗而立,微风从那儿涌进,将她的发飘得高高的,但甚是柔情,也算是优待了她,并不会显得杂乱无章。 拓跋彦来时她才转过身,嫣然一笑:“将军亲自送来了?真是有劳了。” 拓跋彦再如何气,一见到她的笑,也消了几分。他将篮子放在美人榻旁的窄腰方桌上,招呼她来吃:“趁热吃才好。今日晚膳用了点黄芪鳝鱼汤,觉得味道不错,也备了点。” 这黄芪鳝鱼汤是女人补血养气喝的,他的晚膳怎会出现这种汤?她才不信。 不过……会不会是知晴表姐的?那这么说来,他们一同用膳了? 薇宁的好心情一下便烟消云散了,也不想搭理他,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好像多虑了。她将知晴送到将军府,不也抱着那样的心思吗?若知晴有了进展,她该高兴才是。 这么一想,薇宁心情就好多了。知晴对他有意,他却对自己有意。 “将军若不累,陪我到太液池附近散散步?”薇宁说后有些惊愕,他们两尽管有些暧昧,但一旦有了机会,她是想撮合知晴和他。为何会口是心非?还是一时口快说出心中真正的念想? 拓跋彦没有察觉到薇宁的一系列情绪转变,只是听到薇宁有意与他同行夜游后,所有的不满都消失了。 ☆、安排(捉虫) 太液池边上的宫灯间相距较远,拓跋彦要过青奴手中的那盏黄纱灯,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和薇宁独处。 青奴去看薇宁,可薇宁自己也很是犹豫,但拓跋彦一向果决,不会给她们太多时间考虑,青奴领着一班子的内侍和宫女退下,就在他的一个眼神之后。 薇宁走得靠水边缘,水被风推靠岸“噗通噗通”,竟与心跳合起拍来。偶尔一两条游鱼扑哧出了水面,也算缓了这两人独处的尴尬。 “将军,白日里让单大人……” 拓跋彦接过话头将话锋一转,“单大人的事今夜不谈。薇宁,我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薇宁失神,一崴脚险些落入水中,拓跋彦空出的那只手及时环住了她的腰往回一带,薇宁扑在他的怀里,反应过来时,极快退开几步。 拓跋彦心头一空,牵起薇宁的手弥补空虚,“路不平,我不可能无动于衷。” 薇宁缄默,跟着他的脚步走了好些步,想了一想时机难得,于是说道:“将军……你可知道,几个月前,本宫承诺过知晴表姐,无论如何,都会满足她的心愿,让她嫁到将军里。如今你们二人不成事,我们二人却暧昧不清,本宫总觉得愧对表姐。” “你有何好愧对?知晴我会替她寻个好归宿,我的将军府不是避难所,谁想进就能进得了的。而你我二人之事,是我一心追求,是我纠缠殿下,你不必担忧。” 拓跋彦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薇宁似乎能感觉得到他的用心和勇气,可她没有这般决心,因为身处高位,喜欢已不再是件随心所欲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试图挣开他的手:“将军,平常百姓家的孩子都无法自主抉择婚姻,更何况是我们?” 他却不放手,轻叹了口气:“你何时才能看透自己的真心?”她哪儿是因为无法自主婚姻?分明是那个单赢回来了。 接下来的路程里他加快了脚步,也不跟薇宁说一句话,直到自雨亭上见着了青奴等人,这才松手还将宫灯递给旁人,离去前不忘吩咐:“照顾好殿下,夜深露重,早些回去。” 薇宁瞧着他的背影,他似乎有几分怒气。 “殿下,将军这是怎么了?”青奴看薇宁神情低落,又心不在焉,忙扶着问道。 “是我不好,原本要安抚他,却不想寥寥几句,又将他惹怒了。”薇宁喃喃说道。 第二日上朝,底下官员上报,龟兹国的使节暴死街头,死态难看,有调侃挑衅龟兹国之意。 “此事重大,魏延安?”薇宁问道。 魏延安站了出来,不卑不亢:“臣在。” “本宫前段时间围困过龟兹人,现如今发生这事,你如何看?” “龟兹使节被杀,主要是想挑起龟兹国与我大邺的战争。但此事并非殿下所为,殿下尽管安心照实回应。除非他们 分卷阅读40 欲望文 分卷阅读4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1 找到证据证明,否则一切皆为空谈。” “龟兹国那边,虽有人汇报,但本宫也应告知其消息。皇上生辰将至,龟兹国应会提前来此。现在本宫能做的,就是将龟兹使节的尸体交由他府中人保管,等龟兹国那边做决定也无妨。”薇宁习惯性地去看拓跋彦,可轻触他的视线后立即转开。 拓跋彦皱眉站了出来,她想躲,他就偏要出现在她面前,“启禀公主,这段时间边界常有龟兹国人滋事打架斗殴,这件事,会不会是龟兹国人自导自演,自寻由头好将势力倾入我大邺?” 魏延安回复:“殿下,将军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若殿下要等龟兹国人安排,恐怕龟兹国会仗着自己受害方而得寸进尺。殿下,微臣看来,要对此早做准备。” 这朝堂当中,内忧外患,一言一句皆有深意,一旦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不得翻身。薇宁不怪大家总是往最坏的方面去想,只是这件事,果真有大家想的那么严重吗? “这件事,容本宫好好想想,明日再做出决定。王安逸?”薇宁说话时拓跋彦和魏延安都退回了原位。 “臣在。” “太后仙去,如今虽还在孝期,但皇上生辰不可忽视了,这也是太后的心愿。你且说说,生辰宴席准备得如何?”那时在筹钱,她跟知晴说忙完了就去陪太后,可不想太后被人谋害,她竟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那种懊悔,抽丝剥离般牵痛心头,一呼一吸都不能缓解心中的闷意。 “回禀殿下,皇上的生辰一切按照殿下的意思安排,准备妥当,请殿下和皇上放心。” 接下来都是一切无关紧要的汇报,退朝前,薇宁吩咐让魏延安到紫宸殿等候。 “不知殿下找微臣有何事?” “曲江宴上,你可有听到什么风声?” 魏延安迟疑了下,随即说道:“难道……殿下遇袭是真的?” 薇宁点了点头,继而说道:“当日武举状元正在附近,听到声响后赶到救了本宫一命。那贼人也被顺利拿下,一番审问后得知,是潘王的意思。” “又是潘王!潘王三番四次派人刺杀殿下,其心可诛!请殿下下旨,追拿潘王绳之以法!”难得看魏延安一次着急,他一个大男人见了这潘王的阴手段着实心烦,真是见鬼了,竟对自己的亲侄女痛下杀手,那皇位,哪儿是什么香饽饽,简直就是送命诱饵。 薇宁不着不急,缓声说道:“魏大人不用心急,现顺藤摸瓜,已得知接应的地方。本宫派了武举状元扮成贼人趁机进入贼窝,如今告知魏大人,是想让大人助单赢一臂之力。他毕竟是官场新人,经验不足。” “这是当然,还请殿下放心。微臣会竭尽所能,助单大人一臂之力。” “魏大人,此事,恐怕要低调行事。如今百官当中,也不知道是否有潘王的探子和细作。明白吗?” “微臣明白。” ☆、不悦 刀光剑影中持剑飞旋一扫,等到那人落地时,他背后的四五人倏然倒地。而屏风后的那个潘王,正瘫在美人榻上,如同死狗一般。 单赢一剑挥下,屏风成两半炸裂飞离。他一脚踩着榻半蹲靠近,将剑抵在潘王的喉咙上,轻笑一声:“作恶多端,便请自食恶果。下辈子投胎,躲着公主些!” 原以为潘王会跪地求饶,不想他却只是在笑,“这位高手见着面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单赢这么些年来,倒是少有见到临死前还那么镇定的人。 “老子是左卫长上单赢。”单赢很喜欢这个名号,一般就算是武举状元,也无法这么快便得到官职,曲江宴他虽扰了她,但因救驾有功,便补上了这左卫长上的位置。她终究还是挂念着自己,一定是。 “单赢?你可是剑客单赢?公主弃你安享荣华富贵,你何必自讨没趣又来寻她?情情爱爱都是虚的,只有权利和金钱才最可靠,才不会背叛自己,女人嘛,要多少有多少。”潘王试图说服他。 单赢听不入耳,他只是笑了笑,用了点力将那剑抵了抵,潘王脖颈立即见了血。潘王感受到痛意后也话也丢了,不再开口,瞪大了双眼盯着单赢握剑的手,而自己的双手颤抖着不敢乱动。 “说啊,再说几句试试?” 被欺压的姿态让潘王觉得太过屈辱,他紧咬牙根,一字一句厉声说道:“你最好快些杀了本王,否则等本王出去,要你不得好死!” 单赢挑眉一笑,从靴中另拔起一根匕首,他拍了拍潘王脸颊上的那俩坨肉,随即刺了一只乌龟在上头。“你说得不错,所以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单赢将匕首上的血往潘王身上抹了一把,又背过另一面再擦了一把,这才放回靴子内。处理完这些后,单赢持剑准备刺进他的喉咙。 这时身后魏延安的声音传来:“且慢!” 单赢收了笑意停手,剑在半空中停下,余光内两排衙役涌进这屋内站好。他将视线转回到潘王的身上,只见潘王如释重负一笑,全身都软无力了。 “单大人将潘王捉拿住,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官。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魏大人,只怕贼人会节外生枝,就地解决,所有罪责,本官担着。”单赢敛眸凌厉,并不打算停下手来。 魏延安忙靠近他劝道:“单大人!国有国法自会处置,绝不会轻饶他半分。再者说,还有许多问题并不清楚。单大人一刀挥下要其断命容易,可咱们也没有将他的同伙全部缉拿,大邺私下处决罪犯也是犯罪,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单大人,不可乱来。” 这时潘王哈哈大笑了几声,“你可知是谁给太后下的毒?单凭这一条,你现在就不能杀我!” 单赢听了着实烦躁,握拳砸了过去,潘王被他一拳揍晕,仰着头磕在椅背上,鼻子双孔流血,微张着口已不知天地。 魏延安正要开口,单赢将剑收回起身转离:“放心,要不了他的命。” 魏延安也不多说什么,跟衙役吩咐:“带走。” 第二日上朝,薇宁嘉奖二位:“昨日武举状元单赢和魏延安合力,捉拿反贼潘王立了大功,解了本宫和皇上的忧愁,今日本宫要好好嘉奖一番。单赢,魏延安?” 二位站了出来异口同声道:“微臣在。” 薇宁眉间不再那么紧蹙,看着好像心情好了不少,笑着说道:“魏大人,先前误打误撞破了好些案子,但本宫都记着呢。这次将潘王绳之以法,你功不可没,大理寺还缺一位少卿,你即日上任。单大人,封为正九品上仁勇校尉。三日后潘王问斩。众大臣以为如何?” “殿下奖罚分明,臣等,无异议。”王进和陆晓绅站了出来,领头回复。 这时百官跟着站了出来回复薇宁,可拓跋彦却 分卷阅读41 欲望文 分卷阅读4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2 站着不动。 他站在最前端,薇宁想不注意都难。 “将军?你这是何意?”薇宁看着他说道。 “本将以为,单大人虽为武科状元,入仕不到半个月,便破格封为左卫长上,如今又要连升两级,确实有点快。”拓跋彦说的可不是反问,这明晃晃的就是质疑声啊。 薇宁略不悦,轻笑一声试图缓解气氛,“将军所言极是,但单赢虽初登官场,也不是无功受禄,他先头救本宫一命不说,昨日还亲手捉拿了潘王。这份恩情,两级不算过分。” 薇宁的这个回应有些硬气,可她身旁的青奴和田公公等人却在心里发怵。连同上次,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与拓跋彦唱反调了。 拓跋彦无话可说,只是闷闷的,周遭的气氛骤降,脸上只剩一副“勿近”的表情。 出宫的时候王进跟他打招呼,拓跋彦也只是眼神回应便越过了。 陆晓绅从后面跟了上来,笑着说道:“王宰相何必自讨没趣,没见着将军近日心情不佳吗?” 王宰相看着他走近,咂了下嘴,“你这话说的!不过同僚之间的问候!那将军不都用眼神应了老夫,是你眼拙,没见着!” “王宰相啊王宰相,我说你现在还有心情跟别人问候!”陆御史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摆了摆头快了步子要越过王进。 但是王进及时把着他的手道:“欸?陆御史话中有话,何不一次性说个明白?” 陆御史停下轻瞥了眼王进,“前几日本官去看望成林,他的情况有所好转,身体恢复得也差不多,按理来说回府没有问题,但本官找公主两三次,皆被回绝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王进脚步缓下几分,陆御史为了等他,也跟着降下节奏,王进想通的那刻侧头对上了他的视线:“陆大人的意思,殿下是有意留着心蕊和成林?” “这心蕊和成林可是咱们二人的宝贝,现在被扣在宫中,不是将咱们二人死死压在脚底么。原本还有潘王在外头闹闹,现如今潘王被抓,等他处决以后,这朝堂不就只剩下我们二人?”陆御史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王进倒吸了一口气,沉眉分析这陆御史说的每一句话,想清楚后他问陆晓绅:“那陆御史有何高见?” “有何高见?那不敢当。只不过得到点小道消息,说龟兹使节之死,龟兹国国王大怒,让龟兹国将军‘护送’大礼前来贺祝皇上的生辰。” ☆、异香 “还望陆大人明说。”王进倒不知道,这龟兹国将军来,和他们救孩子有什么关系。 陆御史眼看着自己的马车就在前头,于是轻飘飘地说道:“这将军名叫阿鲁,是龟兹使节的堂弟,幼时接受过龟兹使节的援助,还没来得及报恩,这龟兹使节就死了。他不会就此放手。咱们俩,要翻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但是那个阿鲁将军可不一样,能将大邺搅个天翻地覆!” “那本官能做些什么?”王进问道。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御史颇有深意地说完这句话后,被自家的侍从扶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车尾之风扫来几片树叶,落在了王进的脚下。 他回过身仰望着那偌大的皇宫,里头住着他娇弱的宝贝孙女。记得上次他去看望心蕊的时候拿钱买通了一位内侍询问她的情况,结果那人说,心蕊一心一意照顾成林,而成林也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常常暗地里为心蕊做了许多事。 他这一辈子也快活完了,难道还不知道情为何物?爱一个人最先的表现,便是“虚己”,凡事不知不觉,总是先为对方考虑,那便是爱啊。 公主将那两孩子作为人质放在宫中,不想因祸得福,也算是了了两家的心愿。深宫之中能有爱人相持,那抵得上他们暂时失去的自由了。 这秋末渐渐干燥了起来,单赢并未急着出宫,他去御书房求见薇宁,还带着份礼物。 薇宁虽想见他,但这宫中不是个随心所欲的地方,她担心自己过分接近单赢,会给他带来麻烦。她提笔抄写佛经,想要借此转移注意力沉下那份心思。 “不见。青奴,告诉他,这后宫不是江湖,一切都要按着本宫的规矩行事。曲江池畔的硬闯,念他是初犯,又无意救下本宫一命,功过相抵,本宫便不计较。往后有事本宫自会召见,他若没什么事,便回府去吧。” 薇宁在不知不觉,在纸上反复写了几个“静”字,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青奴已遵旨出去告知单赢。 而一旁一同练字的小皇帝跑到了薇宁身旁,瞧见了她写的那些字后有些诧异,他抬头问薇宁:“皇姐,你脸色有些差,是否需要叫太医?纯儿很乖,能自己读书练字,皇姐不必时刻紧盯。” 薇宁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笑:“皇弟能这么想再好不过。姐姐无碍,就是昨夜睡得有点晚罢了。” 这时青奴进门,瞧了瞧皇上一眼,皇上立即明白,跟薇宁告别道:“皇姐,纯儿还有好些字要加紧练习,就不跟皇姐耗了。” 等小皇帝走后,青奴对上了薇宁探寻的视线说道:“单大人明白公主的意思,只是临走前吩咐奴婢,让奴婢转告公主,潘王要尽快解决,以防夜长梦多。以及他未能将潘王就地解决,有愧于公主,要公主在潘王人头落地前,万事小心。” 薇宁将毛笔搁下,问她:“你手中是何物?” 青奴这才想起这件事来,笑着将手中的瓷瓶呈了上来:“这是单大人送给殿下的太真红五膏,说这天气干燥得很,殿下用这个可以润肤美容。” 薇宁接过那瓷瓶拿起一看,缓缓一笑,将之收在手心捂着胸口。她并没有沉浸多久,潘王要被处死的消息外头早就传得满天飞了,拓跋彦手中的八万精兵不知能否接受,万一有潘王的旧属举兵造反,那该如何是好? 有拓跋彦在,薇宁是不怕他们造反,怕就怕两败俱伤,龟兹国派人来送贺礼和查案,将情况告知祖国,那可就麻烦了。 当夜薇宁微服出宫去了将军府,进府后得知拓跋彦在校场还未回来,本欲离开前往校场,却被知晴叫住了。 “殿下?” “哐当”一声,薇宁转身时见到知晴将手中提着的水桶放下,水哗啦砸出水桶溢了满地,她有些奇怪,为什么知晴会做这些。 “姐姐,你这是?”薇宁被青奴扶着靠近。 知晴明白薇宁的意思,她笑意盈盈,跟薇宁说道:“殿下是来找将军的吧?这时辰将军快回来了,殿下随我进屋等候片刻。” 因着外头人多,薇宁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她与青奴对视一眼,薇宁脸色尤为难看。握着青奴的手不觉用力,难道知晴来这将军府,都被欺负得干起粗活来了? 知晴的袖子被抡起在肘弯处,她将双手 分卷阅读42 欲望文 分卷阅读4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3 往身前的那块围裙上擦了擦,干净利落,动作娴熟得让人心疼。 见知晴走在前头,青奴扶着薇宁的手低声道:“殿下,有什么问题,进屋问不急。” 薇宁没有回话,但万幸愿意迈脚跟上知晴的步伐。 到了屋内,薇宁给青奴使了个眼色,青奴将门关上后,问知晴道:“姐姐,你为何要干那些活儿?若是将军府住得不舒坦,随本宫回宫也使得。今夜就走,如何?” 知晴听后一愣,继而笑了笑:“殿下,这些事,都是知晴自己愿意做的。将军和老夫人待我很好,知晴是心疼将军每夜晚归,便夜夜为他准备沐浴的水。将军也劝过,不过如今都习惯了,没了我伺候,他也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呢!” 薇宁暗松了一口气,可总觉得听完知晴的话自己心里头,有哪个地方不对劲儿。闷闷的,谈不上很难受,却又忽视不了。 薇宁轻声一笑:“如此的话,是本宫鲁莽误会了将军。姐姐,无论如何,宫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若想回去,本宫会差人来接你,无论三更还是半夜。” 知晴应声说好,没过多久,双眸泪意明显,神色也黯淡了下来,“殿下的心意知晴明白。是知晴福薄,不能伺候太后多久。但太后和殿下的恩情,知晴这辈子都会记得牢牢的。” 说到太后这儿,也勾起了薇宁的悲痛回忆,她敛眸说道:“姐姐,是我们拖累了你。好在姐姐福大命大,没被那□□害了命。姐姐放心,本宫有高人相助已有了点线索,若潘王在处决前也没说出谁是帮凶也无碍,本宫迟早会为太后和姐姐报这个仇!” 知晴听后僵了僵,极其别扭地问道:“殿下可否告知知晴,是什么线索?” 薇宁抬眸去看她,只见她一笑继而解释道:“我一直祀奉在太后身边,没准殿下的线索我能知道点什么有用的信息。” 薇宁一想她说得也是,于是便说道:“当日长恩寺住持辞源法师为母后诵经祈福,说闻到一股异香,是从母后的遗体中散发出的,恐怕□□与那香的来源有关。” ☆、夜谈 知晴尬笑一声:“殿下,这辞源法师说得可信不可信?误让有心人趁机陷害忠良。” 薇宁反过来安慰道:“辞源法师嗅觉异常,不会有错。再者说,辞源法师与母后是旧识,又是佛家子弟,向来五蕴皆空,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番话来。姐姐,这事你不必操心,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你就安心等着本宫的好消息。” “谁来了?” “回禀将军,是公主殿下。” “在何处?” “同知晴小姐在偏屋里谈话。” 门外传来拓跋彦同侍从问话的声音,薇宁同知晴轻轻一瞥,随后听到她说:“瞧我这记性,光顾着和殿下说话,两人干巴巴站着都忘了请殿下入座了。殿下这边坐,将军来了,知晴添个茶,这就告退。” 薇宁还有正事要找拓跋彦谈,所以也就不跟知晴多说什么了。 知晴倒了两杯茶后告退,开门时正巧外头拓跋彦准备敲门,知晴紧低着头匆匆蹲福后离去,拓跋彦回头瞧着她离开,总感觉她哪里不太对劲儿。 薇宁不知情况,虽没听到拓跋彦开口,却觉得他对知晴念念不舍。一时之间心中苦涩,甚觉好笑。 在拓跋彦进门后,青奴告退,将门掩上站在外头把风。 里头的薇宁和拓跋彦入座,薇宁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将军,本宫想问,那八万精兵训得如何?潘王若被处死,他们会不会造反?” 私底下这两人一向你我相称,可拓跋彦清楚得很,一旦某人起了小脾气,就故意拉远距离,“本宫”“将军”不断出现。 他暗笑一声,笑意并非在针对薇宁提出的问题,“殿下所言极是,确实该担心。这八万兵里,出现几个愚忠者也属正常。” “那该如何?” 薇宁一着急,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握在椅把上稍加用力。这八万精兵可不是小数,不可失不可乱,否则她独孤家的江山会不保。 “殿下所想,本将早已考虑过。这八万精兵,本将从未将他们单独划开过。本将管理士兵自有一套方案,若有人想作奸犯科,本将不用出手,自有人会处理。” “将军是何意,为何本宫听不明白?自有人会处理?那可是八万人啊,谁能时刻紧盯?”薇宁侧过头紧紧盯着拓跋彦,他总爱这样拐弯抹角,难道他就非得听她多说几句话吗?但说实话,薇宁并不讨厌,甚至喜欢在这么急促的时候同他搭腔对唱。因为她心里清楚得很,他的反应足以说明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八万精兵和本将的十万精兵混在一起,每组十个人,其中二个潘王旧属。自下而上,分别有伍长、什长、率领等职。我大邺的将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八个对付和看守两个,绰绰有余。殿下大可放心,这八万人,掀不起什么浪来。” 听完拓跋彦的解释,薇宁果真松了一口气,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她举出一只手轻拍了拍额头,觉得对自己混沌不明的脑子终于有了点交代。 在那明黄的烛光当中,薇宁的烈焰红唇一半陷在阴影当中,那轻抿着的薄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情寡意淡的人儿,他瞅见她仰着的白玉脖颈,不觉喉咙一咽,继而皱眉低头看了双腿之间一眼,这小弟倒是积极得很。他也想留她,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将军有如此远见,解了本宫心事一桩……” “殿下要拿什么赏赐?”拓跋彦说完这话有些后悔,果真话不能说得太快,抢断了薇宁的话,她定被吓着了。 薇宁确实有点意外,拓跋彦明明什么都有了,还那么喜欢找她讨赏,这算什么嘛! “将军真是好笑,为皇室分忧和保家卫国,本就是你的职责,再者说,你这将军府内与皇宫有什么差别?该有的都有了,本宫拿不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东西赏给将军。”薇宁自从当上了辅政公主,一天比一天抠了起来。特别是对眼前的这个人,更是想要倒着顺走他将军府里的东西。有时候她自己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未免太过好笑。 拓跋彦瞧着她只是笑,笑得薇宁头皮发麻,总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头盘旋,非到他吐完话,她都不得安宁了。 “将军府缺了位将军夫人,此事非殿下亲自‘到’赏,还真没别的可顶替。” 薇宁眉头一挑,他分明在挪揄她,她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不知将军何时变得如此轻佻,若非只有本宫一人在此,有你好受!” 拓跋彦笑了笑,她自以为凶神恶煞的神情,在他眼里却如同小猫挠手心那样可人。他清了清喉咙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到半分笑意。 “殿下,本将得到消息,皇上生 分卷阅读43 欲望文 分卷阅读4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4 辰龟兹国派阿鲁将军护送礼物,不日即到。龟兹国使节之死,恐怕没那么简单翻篇。”拓跋彦正了神色,回过头来低声说道。 “抓到潘王,日子才安生不久,又得应付这些事,何时才是个头啊。”薇宁感慨后思考使节之死到底谁得利,到底谁最有可能是凶手。 她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不知名的节奏,他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过去,紧盯着那手挪不开眼来。 “殿下,那你最期待将来过怎样的生活?” “我啊?嗯……隐居山野,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她偏过头来一笑,“会不会太过傻气?” 拓跋彦盯着她轻轻摇了摇头,“怎么会。” “皇宫是多少人向往的地方,可我却觉得那是座坟墓,进得来,出不去。就算历尽千辛万苦出去的人,也了无生气。这辈子,我已无望了。但愿下辈子能投在一个平凡人家里,离这个是非之地远远的。”薇宁收回双手放在大腿上十指交叉紧握着,垂头的时候盯着自己的双手似在祈祷。 ☆、初吻 流水潺潺,风吹绿涛浪响,就在溪边高台上建一座水阁,在岸边横穿溪水的大树上造一个大千秋,大夏天她可以露足坐在上头戏水,荡在水上轻点水面,越上高空后,脚上的流水滴答落回溪里,她一定喜欢! “殿下还年轻,想要的,都会有的。”拓跋彦已经规划好了一切,这不是幻想,总有一天,薇宁提包就可入住。 薇宁一笑,语调较平常而言低了几分,“将军好意,本宫心领了。”她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拓跋彦希望男耕是他,女织是她。可她却不这么想,单赢说的没错,她可以提拔他,他总有一天能与拓跋彦抗衡。 拓跋彦想起了知晴的事,正要与薇宁商量,谁知她却先开了口:“将军,知晴表姐再如何也比得过郡主身份,你将军府要好好替本宫照顾。” “我正要禀告此事。殿下,前段时间新科状元遇到了知晴,送来好几样首饰珠宝,看样子,是对知晴有意。” 薇宁却觉得不妥,“将军,你明知道知晴表姐对你有意,为何还要伤她的心?” 拓跋彦深邃的眼神紧盯着她,听她说这话也不着急,柔声反问:“你明知我对你有意,为何偏要将我推给她?她应有自己的幸福,但绝非在我这儿。” 薇宁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拓跋彦果然是她的对手,一句话击中要害,噎得她无话可说。 “将军,那时是我病急乱投医,母后薨时是你陪着我度过那段艰难时刻,我很感激将军为我付出的一切,可我……我……”薇宁说不出口来,心里头堵得慌,可到底是因为自己做得像过河拆桥一般无赖,还是因为她的话违背心意说不出口,她自己也搞不明白。 “你反悔了?”拓跋彦替她说完整来。 薇宁抿嘴咬唇,不敢去看拓跋彦的眼睛。直到拓跋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将其一牵往怀里一带,薇宁落入了他的怀里。 “将军你……放开我!”薇宁不想和他拉扯。 拓跋彦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勺俯身吻她,任凭薇宁捶他打他推他都无动于衷。秋来干燥,她的唇却娇艳欲滴,水润润的上头烈红口脂蜜一样甘甜,难怪有人爱吃女人的胭脂,原来竟是这个味道。 未尝并不觉得如何,一尝便不能自已,只想含着她的唇吸允,更深一些,探入与她的舌轻触,环绕舞蹈。这种无师自通的吻,真是见了鬼的合他的心意。 “嘶——”薇宁咬了拓跋彦一口,他急促间离开了她的唇。 感到自己的嘴角有湿濡的东西流出,他伸手用食指一抹,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血。 “拓跋彦!你太过分了!”薇宁微带哽咽说道,这是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他夺走了!她像受了奇耻大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擦着自己的嘴唇。 这一动作伤了拓跋彦的心,他轻笑一声,才靠近一步,就听到薇宁伸手挡着他,便回头冲门外喊:“别过来!青奴!” “你喊,喊得大声点,正好让你表姐好好瞧瞧,我爱的人是谁。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跟她费那功夫。”拓跋彦扬眉冷笑一声,吃定了薇宁不愿意。 青奴听到薇宁的呼救想要进去,可门外不知何时严至赶了来将她拦住,她不怕跟他过招,但好死不死,知晴这会儿端着茶点过来。 “青奴,怎么守在外边?我给殿下送来一些点心。”知晴笑着说道。 青奴还算镇定,撇开严至对知晴回道:“知晴小姐,殿下和将军有要事要谈,您把茶点交给奴婢,奴婢一会儿就送进去。” 薇宁没听到声响,对上了拓跋彦的眼神,想了一想怕知晴冲进来,看到他嘴角的血迹,懊恼地抽出帕子快步到他的身旁,胡乱擦拭。 “那不必了,我同你在这边等。”知晴干笑一声说道。 声音透过门板传来,变得十分疏远飘渺。拓跋彦听后笑意难掩,紧盯着她看好戏般不放,薇宁看后用力一按,可他却开心得很,握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薇宁还要抽手时他在她耳边轻语:“你要她看到我们这般模样?打情……骂俏?” 耳边的呢喃是他的温柔,酥得她心里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薇宁别过脸去,轻喘着气舒缓自己的心情。一定是错觉,她的心动不可能会对他出现。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拓跋彦再次俯身轻吻她的唇,薇宁被吓得后退两步,他紧跟了上去。 薇宁的背碰到东西,她侧头一看是朱漆大柱子,再回头的时候,正对着拓跋彦的脸。 他笑着将手撑在她脖颈旁的大柱子上,“这下,你可就无路可退了。” 薇宁懵了,“拓跋彦你敢——” 拓跋彦双手捧着她的脸深吻着,薇宁抓着他的手臂,心一瞬间明朗起来,真是奇怪,全都是他! 薇宁慢慢沉溺,闭上双眼后,手也松了不再抓他。 拓跋彦很是高兴,早知吻她能让她认清自己的真实感情,他就不该拖拖拉拉到今夜。 “这正事谈了半响了,也该休息一会儿。青奴,别拦了,让我进去。”知晴越是想越是不安,这里头压根就没点声响,像是谈事情吗? 薇宁听后睁眼推了推拓跋彦,只可惜男女力气悬殊,拓跋彦就挡在她面前压根不动。 “知晴小姐,将军和殿下在里头谈论的是国家机密,刚刚吩咐了不可随意进出,茶水也免了。”青奴关键时刻还是靠得住的,想的和薇宁心里头期望的一样。 “将军,殿下,我是知晴,给你们送茶点来了。”知晴在外头越过青奴朝里头高声说道。 “拓跋彦,你不要太过分了!起开!”薇宁不敢去看他的眼,压低了声 分卷阅读44 欲望文 分卷阅读4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5 音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说道。 拓跋彦躲了半个身子,薇宁从他面前走了出去。 薇宁的帕子落在了地上,她压根就不想要了。拓跋彦跟在她身后将其捡起,将自己唇上的口脂擦了个干净。 而外头的知晴等不到回应,早已急慌了,对面前的青奴和严至说道:“怎么没个回话?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将军和殿下到底有没有在里头?是不是出门去了?” 薇宁开门,一声不响地越过了知晴,“回宫!” 青奴瞧见了赶忙跟了上去,而知晴与严至面面相觑,在拓跋彦跟出来后这才一问:“将军,殿下这是怎么了?” 拓跋彦也似动了怒气,“本将与殿下常有意见不合,你不知道?” 说完也回自己的院子去了,留下她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分神 这夜沐浴更衣后,拓跋彦险些将那帕子落在浴堂里,等他走到半路回过头来寻时,见到了知晴拿着那帕子在看,而他的脏衣服,全掉在地上。 拓跋彦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帕子收了起来,质问道:“你为何在这里?” 知晴泪意朦胧,顺着他拿着帕子缩回的手一看,见他如此护那一条帕子不说,嘴角还破了,心更碎了一半:“这就是你们谈的国家大事?你们偷鸡摸狗地幽会,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偷鸡摸狗?”拓跋彦冷笑一声,侧过脸来看她,继续道:“我爱她,光明正大。” 知晴摇了摇头道不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沈知晴,你不要总想越界。你和我,才是永远都不可能。” “薇宁明明说过要让我风光嫁给你!” “她说要让你嫁给我没错,可我想娶的人是她。知晴,趁着年轻,你有更好的选择,不要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身上。新科状元伊藤送来的首饰已表明他对你的心意,何不转移你的视线,好好看看你周围的人?”拓跋彦眼神冷漠,这话似劝又似破罐子破摔。 “拓跋彦,可我的心里只有你!你与薇宁怎么能在一起?!她要等小皇帝掌权后才可出嫁,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膝下无儿无女,老夫人天天念叨着想要孙子,你这是不孝!” 拓跋彦倒十分镇定,“不孝?你以为我和薇宁在一起,只为了生儿育女繁衍子嗣?如此我倒要好好跟你解释一番,将军府中,能传宗接代的还有拓跋真。我爱薇宁,就算一生无儿无女,也不遗憾。” 这话够清楚的了,他喜欢薇宁的一切,也喜欢薇宁所带来的一切。虽说还没到要孩子的那一步,但真到了,他一定不会让薇宁因此受半点委屈。他相信老夫人会理解他的。 “我不管!你自己好好想想,若让朝中大臣们知道了你们的关系,薇宁哪儿还有面子待在朝中!”知晴说这话看着像是威胁。 可惜,拓跋彦不怕。 “你怕是威胁错人了吧?不要以为本将不知道,当日散布谣言,说郑燕燕是被薇宁杀害的人是谁!沈知晴,本将是不想让薇宁伤心,你是她在世上少有的亲人,若她知道连你也背叛她,我是一点也不会手软。” 知晴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知道多少?那他知道了为何还留她在将军府?这么一串又一串的疑问过后,她呼吸一滞,冲他问道:“难道将军将我留在府内,是为了看管住我?!” 拓跋彦迈步离开,“还不算太傻。所以以后别再自作多情了,也别让本将发现你再有任何想要伤害薇宁的心思。否则,让你下去伺候太后。” 拓跋彦没了身影,知晴却怎么也迈不开腿离开。她蹲了下来抱膝痛哭,她要的不多,只是他而已,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这么难? 夜深了,薇宁回宫后立即沐浴更衣,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一会儿掰着指头数羊,一会儿破例双手枕着头仰趴在榻上,一会儿还起身来倚着窗台发呆。 那个吻太过热烈,虽把他的人推开了,可那份情谊却牢牢印在了她的唇上。想要忘记,却不曾想过,要“忘”,先得“记”。 薇宁拍了拍额头苦恼万分,为何一闭上双眼,出现的就是那一幕呢! 月过中天,这时候是真的不早了,再睡不着,明儿个定起不来。早朝不可误,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薇宁一想再想,便躺回床上放空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清楚。 第二天按时上朝,直到坐在龙椅上她才暗松了口气,听殿下的百官朝拜后,这才开口今日要一同探讨的话题。 “魏延安。” “臣在。”魏延安站了出来躬身回复。 “审问潘王有些时日,结果如何?” “回禀公主,潘王狡猾奸诈,不想竟有那番毅力,任凭大理寺严刑逼供,也不开口说一句真话来。微臣无能,给太后下毒的帮凶并未寻出。”魏延安说完这话,头更低了一分。 薇宁皱眉顿了顿,继而说道:“离潘王行刑还有两日,众爱卿,是该推迟行刑日期,还是按时将潘王送入法场?” 这会儿大家都不敢贸然开口,薇宁见无人进言,便看着王进说道:“此事王宰相如何看?” 王宰相被点名后,老实站了出来:“回禀殿下,臣以为,潘王最大恶极死不足惜,但他的帮凶潜伏在宫内,实在太过危险,应找出帮凶后再处决。” “那陆御史呢?” “回禀殿下,臣认为,王宰相所言极是。”陆御史说完这话后退了回去,余光与王进一碰,两人皆意会到对方的意思。 太后死得不明不白,这个帮凶不揪出,难保不会再向她和小皇帝伸出恶触。 薇宁想着天牢严守,潘王插翅难飞,再拖几日也无妨。正准备做出决定,拓跋彦站了出来,“启禀殿下,本将以为,为避免节外生枝,应早日处决潘王,以绝后患。擒贼先擒王,此话不假。” “启禀殿下,将军的建议也是微臣的建议。潘王宁受皮肉之苦也不说出帮凶信息,意在拖延时间等待救援。”贺原也同意拓跋彦的话,也许都是武将,思路是一样的节奏。 薇宁这下有些犹豫了,她确实对昨晚的事耿耿于怀,但拓跋彦的建议却是十分中肯的。糟糕!竟在上朝时间里再次想起了那个吻! 薇宁拧着眉头,脸颊微红,底下不明白的众臣,还以为她在考虑,一时间整个宣政殿都静了下来。 这可不像殿下的性格,朝堂之上,她从不会为一件事花那么长的时间犹豫不决。这杀不杀潘王,果真是个难题。 身旁的小皇帝也奇怪地侧头看她,悉悉索索华服触碰的声音勾回了她的神思,薇宁眨眼,正了身子又清了嗓子对众人说道:“那就依将军的意思办吧。潘王如期处刑,将军全权负责。” 退朝后薇宁在前往御书房路上,听到有个宫女衣衫不整 分卷阅读45 欲望文 分卷阅读4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6 地在跑,最令她感到好奇的,是这宫女口中直叫着“知晴小姐救命”。 小皇帝躲在薇宁的身后,薇宁揽着他的肩膀安抚,那宫女远远见了薇宁一行人,立马调转了方向往别处逃去。 这下薇宁更觉得奇怪了,若是那个宫女有冤屈,她在这儿何不向她求助?再者说一般人宫女犯事求饶,也不会像那位宫女一样向远在宫外的人求助。 见那宫女被内侍捉住,薇宁吩咐贺原等人把小皇上送去御书房,带着青奴及几个内侍前往查看。 捉住宫女的内侍看见薇宁后,塞住那宫女的嘴,将她五花大绑后拖着前来请安。 薇宁叫起,朝那宫女看着问道:“怎么回事?” ☆、证据(捉虫) 内侍虾着腰掖着手,捏着嗓子似地尖声回复:“回禀殿下,这个宫女名叫秀儿,原是清宁宫的人,因犯了罪被撵到掖庭,不想手脚不干净,被管事嬷嬷抓了个现行正在行杖责,趁奴才们不注意逃脱出来。冲撞了殿下,奴才们罪该万死。” 薇宁说罢了,“把她的嘴松了,本宫有话要问。” “是。”内侍侧头,对身后架着秀儿的两名内侍努了眼色,那两名内侍将秀儿嘴了的麻布拔了,秀儿跪好来只顾着哭。 “见着本宫为何逃离?本宫在此,你要求饶也应求我,又为何苦苦叫着表姐的名字?表姐出宫有段时日了,难道你不知道?” 秀儿摇头:“殿下饶命!奴婢原是伺候知晴小姐的,知晴小姐待人宽厚,奴婢是心急是太过害怕,才开口叫知晴小姐的名字!” 薇宁见她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薇宁是决不相信她的话,但又耗不起,于是跟那名内侍说道:“原要打多少下?” “回禀殿下,三十。” 薇宁点了点头,“带下去吧。” “是。” 那秀儿见薇宁要走,连忙磕头求饶:“求公主救奴婢一命!奴婢再不敢了!奴婢是有苦衷的!求求殿下开恩呐!奴婢家中有三个弟妹嗷嗷待哺!三十下打下去,奴婢命都没了!” 薇宁转身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这秀儿的情况与她多有相似之处,可她比秀儿幸运得多了,这锦衣玉食,从不曾短缺。 薇宁起了恻隐之心,继续了步伐,那秀儿被内侍拖走,没了声响后她吩咐青奴道:“去跟着瞧瞧,别真给打死了。到底可怜,若能活下来,就给点银两让她出宫去吧。” 青奴蹲福道是,送走了薇宁后跟了上去。 而薇宁领着剩下的人到清宁宫去,人去楼空,这清宁宫清清冷冷,她不来,皇弟也不来,这宫荒了一样,落叶铺满了红墙角,碧瓦也没了往日光泽。 守在清宁宫的宫奴一见到薇宁,全都慌了神,拿着扫帚和簸箕等跑了出来跪安。 “清理完清宁宫后,找王姑姑领罚。”薇宁说道。 “是。”十多号人异口同声答后,起身各就各位,开始清理庭院。 兴许太过紧张,一个小宫女碰倒了木桩上的一盆花,“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里头的土砸出散了一地。 那宫女连忙跪下,对薇宁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薇宁走近那盆花一瞧,摆了摆手让她听嘴,而后问道:“这盆花是知晴表姐的金合欢?” 那宫女刚抹完眼泪又流了出来,她抽噎着道是。 薇宁回想起那日知晴同她介绍时的情景,那时候知晴说让她多来看看太后,可她正忙着筹钱的事,本想给太后一个大惊喜,却不想时间一过,留下的,都是遗憾。 倏地一下薇宁抬眸,那个秀儿,就是那日送药的宫女!是了,她没记错!那日她准备离开时,秀儿跟知晴说汤好了! 薇宁对那宫女说道:“找个花盆重新种好速速送去公主院,不得有误!” 说完这话薇宁便叫摆驾前往掖庭,这时候的天气异常凉快,破风而上,似乎所有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刚到掖庭,就听到秀儿又在喊“知晴救命”,原本嘹亮的嗓门此刻已奄奄一息,青奴来接薇宁时,突然那秀儿冲行刑的内侍说道:“我要见知晴!知晴怎敢不救我!殿下!殿下饶命啊!” 这话说得乱七八糟,一会儿知晴一会儿殿下的,任谁听了都当疯言处置。不想下一句出口,将众人都惊住了。 “给太后下毒的是知晴!我是被逼的!快去找殿下!我要求殿下饶命啊!” 薇宁眨了眼愣住,提着裙摆的手不觉加重了力气,等她松手的时候,裙摆上的褶皱始终舒展不开。 青奴去看她,只觉得不过须臾,殿下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她的手冷冰冰的,缓缓将自己推开。 “殿下?”青奴低声问道,感觉就是从那一刻起,殿下谁也不信了。 薇宁走到了秀儿的面前,抬了手让行刑的内侍退到一边,瞥见秀儿的臀部被血渍染红,知道她打得不轻,量她也不敢说假话。 “殿下!殿下饶命!殿下,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奴婢没有骗你啊殿下!”秀儿见到薇宁时,觉得这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抬头伸手拽着薇宁的手臂说道。 被痛楚逼出的汗将她散开的发凝成一缕一缕,嘴唇苍白话语无力,泪已到了无泪可流的地步,薇宁没有甩开她的手,反而接过扶着她的手腕问:“说清楚些,剩下多少下,都免了。” 秀儿缓了缓气,这下回过神来,也是到了不可回头的地步了,她垂下头来说道:“知晴小姐种的金合欢根本不是家里带来的,而是宫外的人给的。那种子里头掺着一种药,食之无色无味,又细小,加在太后的安神汤里,根本不会被人察觉。” 那金合欢种到开花的地步,少说也有三个月的时间,难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她便计划着下毒的事情吗?! 薇宁咬字沉声说道:“继续。” “知晴小姐为避免被人怀疑,便主动试药,其实在她昏迷时,是奴婢找了机会给她喂下解药。求殿下饶命,是知晴小姐拿奴婢的姐弟做要挟,奴婢也是不得已的啊!如果殿下不信,奴婢屋内还有余下的解药,殿下大可派人搜查。求……殿下能网开一面……” 薇宁扶着的手无力下垂,她侧过身去,青奴走上前来俯身摸她的脉络,对薇宁说道:“还有脉动,应是晕死过去。” 薇宁背着一手在腰后,看着天边的重重乌云翻涌而来,她不觉加重了语气:“都关起来。” 青奴道是,在领侍卫前来的时候对在场的宫奴道:“殿下的意思,是请各位到牢里先等两日。等到事情查明了真相,便放各位出来。” 众人道是,也深知公主的意思,是要众人把嘴封严实了。青奴安排将人都送进私牢里,薇宁回到公主院的时候,那盆金合欢刚送过来。金合欢放在正厅 分卷阅读46 欲望文 分卷阅读4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7 的桌上,薇宁躺在美人榻上半撑着脑袋正对着它,看着看着,看到了青奴将搜查到的解药也都送来了。 人证物证俱在,那是不是到捉拿罪犯的时候了? ☆、真相(捉虫) 虽是那么想,但薇宁没有立即行动,被青奴扶起后拿着那瓶解药喃喃:“千算万算,倒把真正的帮凶给遗漏了。青奴?比起本宫,她是不是高明许多?” 青奴安慰她道:“殿下心善,将知晴接到宫中安享荣华富贵,可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地服侍太后,还利用身份便利,对太后下起毒手来。她不是比殿下高明,而是因为她利用人心毫不手软,过于不择手段了。” 薇宁起身来回渡了几步,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处罚知晴。这样犹豫了两天后,她对青奴吩咐道:“召知晴下午进宫,就说,皇弟想她做的糕点。” “殿下,是否要告知将军一声?” 薇宁淡声说不用,“今日潘王处决,将军是监斩官,不可分心。” 青奴一想也是,掖着手慢步后退离开。 阳光的最后光芒在秋日的云层中滴落冻结,肃杀之气随着一阵风从窗口涌进,薇宁伸手接住了那片引领凉风的枯叶。 杀完这些人,便能安稳过冬了吧? 拓跋彦做事严谨,深知潘王这颗毒瘤活于人世的危害,所以今早率了大批人马亲自押送犯人。 路途过一半,潘王都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任人扔臭鸡蛋和菜叶都无动于衷。严至小心翼翼地骑马赶到拓跋彦身侧,便拉着缰绳边问道:“将军,这潘王好能耐!若非还会眨眼,都要以为咱们押送的是个假人。” 拓跋彦回头瞧了身后押送的潘王一眼,确实觉得有些古怪,可这押送到半路,总不能停下查看真假。他对严至说道:“回天牢一趟,仔细查看有无奇怪之处。” 严至拉起缰绳拱手道是,牵动将马调转方向,双腿一夹挥了手中的皮鞭一记,朝反方向奔去:“驾!” 到刑场后,严至赶了回来,匆匆忙忙跳下马车对拓跋彦道:“将军!这个潘王是假的!” 拓跋彦听后一惊,快步走到了潘王面前,仔细一瞧,发现这个潘王脖颈有一处褶皱,他伸手一撕,没想到手中拽的竟是一张人、皮面具!这面具韧性极佳,在他手中弹了弹,而潘王脸上的龟缩成一团,倒像个蜗牛一般。 拓跋彦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严至告诉他说:“牢里一个狱卒莫名猝死,正巧是给潘王送饭的那人!” 拓跋彦立即吩咐:“搜!把长安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潘王给搜出来!” 严至点头称是,手一挥,领着一大帮侍卫离开。 拓跋彦自己也领着人要去城门口,结果一上马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赶来,那是他安排在将军府内监视知晴的人。 来人拱手报告:“将军!知晴小姐被召进宫面见圣人,她做了一篮子点心!出门前在后院门口见了个人,那人看着面生,拿了一瓶东西给了知晴小姐!” 拓跋彦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调转马头往宫中驾去。 而公主院内异常热闹,薇宁特许小皇帝多休息几个时辰,再去御书房读书。知晴来后,对二人请安。 薇宁笑着并不开口,是小皇帝见知晴蹲久了才叫起身。 知晴靠近时疑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她确实心不在焉,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知晴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为何会下那么狠的毒手。 “哦,分神了。姐姐可知今日是潘王的处决日?” 知晴心头警钟一击,险些露出令人怀疑的神情。好再她反应得快,将手中的食篮子放在了薇宁面前的桌子上,轻柔地将里头点心拿出,视线虽不及薇宁,却边笑着对她说道:“这当然知道。等潘王人头落地,殿下就无后顾之忧了,恭祝殿下和皇上。” 小皇帝跑了过来,看着点心小手蠢蠢欲动,薇宁看到后对他招了招手,小皇帝转眼就将那美食抛在脑后,投奔到薇宁身旁。 薇宁笑着摸了摸小皇帝的头,虽不看知晴,话却是对她说的。“姐姐说得真好。可姐姐知道吗,潘王被抓后试图用给太后下毒的帮凶拖延时间,今日潘王虽死,却死也不肯说出给母后下毒的人是谁。姐姐你说,这宫中还有余孽在,我们怎能高枕无忧?” 知晴笑得有些僵:“殿下说得是,是知晴考虑不周。这帮凶一定要找出来,以防再祸害皇宫。凶手歹毒,知晴给太后试药都昏迷多日,可想而知太后有多痛苦。殿下绝不可姑息轻饶。” 薇宁饱含深意地看着她,“姐姐能这样想就好。” 知晴转了语气招呼道:“殿下,皇上,这糕点新鲜出炉,趁热好吃。来,皇上尝尝。”说着她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另一手托着要喂皇上的意思。 皇上将她的手轻轻一推,看着她严肃说道:“知晴姐姐,还未试毒。” 知晴有些发愣,抬眼去看薇宁,薇宁一笑说道:“姐姐别多心,就连姐姐亲自试药,都不能试出毒物,这吃食定然不能再轻视了。姐姐昏迷的那些日子,太医院忙得昏天暗地,只为做出一根能试百毒的银针。就算那种无色无味的毒物,如今,也能试出了。” 知晴的手不觉一紧,那块糕点被她夹断了,砸到她手里里头,敲醒了她。 青奴来接过知晴手中糕点,知晴清手过后,紧着肩头回过身来走到了那食篮边,“殿下说得是,就算这糕点是我亲自做的,保不齐也有人在篮子里或碟子上擦了毒、药。” 薇宁给田公公使了个眼色,而那时外头贺原领兵赶到,悄无声息地将公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田公公拿出银针逐一排查,方方面面绝无纰漏。完毕后田公公恭敬回复:“殿下,银针显示无毒。” 薇宁点了点头摆了手让其退下,这时知晴夹起一块说道:“这糕点已显示无毒,知晴先吃一块试毒,双重保障,殿下,如何?” 薇宁说道:“姐姐这又是何必呢,秀儿全都招了,若你再晕倒,谁能给你解药?” 知晴嘴角扯出一丝不相称的笑意来:“殿下在说什么,知晴怎么听不明白?” 王姑姑搬来那盆金合欢,恶狠狠地看着她。而小皇帝云里雾里,也听不明白薇宁说的是什么,他摇了摇知晴的手问:“皇姐皇姐,朕也听不懂。” 薇宁本拿着一杯茶轻抿,可因小皇帝的摇晃,那茶水险些要溢出,她也不急,缓缓将那茶杯放回桌面上。 青瓷花茶具一旁就是那朱漆竹篮,糕点放置的兰花瓷碟也尤其相配,看着倒真的是秀色可餐。 “不懂无碍,皇姐这就告诉皇上,这个秀儿和咱们的知晴表姐到底是怎么回事。”薇宁态度十分严肃,神情悲痛懊悔,“母后的毒,是 分卷阅读47 欲望文 分卷阅读4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8 她下的。” “这不可能,所有人都知道,知晴表姐为了给太后试毒自己也命悬一线!皇姐说谎!”小皇帝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被他接纳为亲人的知晴,竟然是杀害他母后的凶手。 “因为帮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她试毒也是为了自保!她昏迷后有人给她喂下解药才醒来!皇上,今日本宫让你来,是要跟你好好上一课,不要轻敌。因为敌人都在暗处。” 随即薇宁扭过头来对静杵在面前的知晴道:“这金合欢不是你从家里带来的,想必,是潘王给的吧?说吧,你们为何会同流合污!” ☆、定罪 知晴流着泪指着薇宁控诉她:“还不都是因为你!殿下口口声声说要将我许配给将军,我苦苦等候,却只等来将军与你的暧昧不清!你可知我用了多少勇气才告诉将军我的心意?你可知将军回我‘人不可自贱’是什么感受?你可知,我费了多大气力,才在清宁宫中站稳脚跟?” “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是天之骄女,生来便能安享一世繁华,人人都爱你,人人都敬你!凭什么,你都有了那个叫做单赢的剑客,还要来夺我将军夫人的位置!这不公平!只要杀了你和太后,潘王承诺会给我你的一切!这交易太诱人,我不后悔!” 小皇上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冲知晴说道:“你这个坏女人!你没有资格夺走皇姐的一切!” 薇宁眉头一挑笑道:“知晴,你好好想想,你到底是爱将军,还只是想要荣华富贵?潘王承诺会给你我的一切,可这里头没包括将军。人生而独立,纵然再厉害,也没有操控对方的邪术。将军是将军,我是我。我不属于将军,将军也不属于我啊。” “你胡说!将军对你百依百顺!将军或许人不属于你,但他的心属于你!”知晴拂袖说了一句。 外头传来一声笑意,众人转过视线去看,只见拓跋彦拍了拍手缓缓走进,“你既然能想通,我的心属于她,那你应该明白,我爱她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背景。莫说你现在还只是个知晴小姐而已,哪一天你真的成了知晴公主,我也一样不会和你成亲,因为我心里没有你。” 知晴掉着泪,心口散发着痛意,为什么好事都落不到她头上?她到底是什么熏染了双眼,让双手沾满鲜血。她跌坐在地上,垂眸懊悔时,视野出现了一双并蒂莲花的粉色翘头履。 “事情败露,要杀要剐,我也无怨无悔。” 对于拓跋彦的突然出现,薇宁疑惑问道:“将军可是今日的监斩官,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拓跋彦并没有立即回答,但是他的迟疑让知晴一眼看穿。她只是笑,逐渐大笑,笑得骇人,笑出了泪来。“潘王逃了?哈哈哈!潘王逃了!” 薇宁对上了拓跋彦的视线,看到他默认的态度也猜出了个大概,她转过头将视线落在了眼前的知晴身上,眸中闪过一丝怜悯,对于知晴的处罚确实不知该作何选择。“按照律法,当以凌迟。你若不说出实情,可别说本宫不念旧情。” 这凌迟是个酷刑,三千刀,一天一千刀,十刀刽子手便要停下一喝,让受刑者清醒,继而再剐,周而复始,直到气绝身亡。任谁受刑都想一刀死得痛快些,这个折磨非常人能受得了,更何况是知晴这样一个弱女子。 “休要用这刑法吓我!左不过一死,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一刀?我已无望,可潘王会替我做剩下的事情!到时候,我一定在下面备好酒菜,等你们二位归来。”而后她顿了一顿,声音果决肯定,“薇宁,我赌你这辈子,守不住这个皇位。” 她那轻飘飘的眼神掠过皇帝,小皇帝十分惊诧,没想到自己敬爱的表姐,竟会是这样狠毒之人。 “你姓沈,这件事本宫知道与沈家无关,可你的罪行已到了要连坐的地步。说出苦衷,本宫还能说服自己私下送你上路,否则大庭广众之下,你倒可以一走了之,要沈家上下如何?唾骂你一辈子?”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薇宁现在的心情差极了,模糊了劝知晴或劝自己的界线。 知晴听完沉默着,直到薇宁没了耐心,青奴朝贺原努了努眼色,贺原穿着一声盔甲重步进来后,她才开口说道: “今年上元夜后,郑燕燕被殿下杀害的传闻,原是我散布出去的。这个计划与潘王不谋而合,他找到了我,威胁我为他办事,否则将我的事捅到太后面前。被殿下知道,我还有可能留有一命,可太后为了殿下和皇上的安危,一定会悄无声息将我灭了。” “我不想成为皇宫里的孤魂野鬼,我没得选择,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做。太后请高人进宫的事情也是我告诉潘王的,所以殿下看到了两个‘鬼’,一个拼死要杀了你,一个却要护着你的命。要杀你的,就是潘王的部下。而护着你的,应是要在皇宫里找什么东西。潘王自知造反不得民心,所以抱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只想杀了你和太后。我……若有来世,我再向姨母赎罪……” 听完这些,薇宁的呼吸沉了下来,她说的都和自己想的对了起来,应是不假。然后呢?给她什么刑罚? 薇宁为难地看了眼拓跋彦,他也成功接收到了她求助的眼神。他垂头思量,随即开口:“如今事情败露,留她一命她在这深宫之中也活不下去,放她回去,想必她也没脸。她要死得痛快,殿下就赐她死得痛快些吧。” 薇宁起身站了起来,双手平握着手臂缓缓走了几步,越过地上的知晴后,她紧捏着自己的手臂说道:“赐鹤顶红一杯。” “求殿下,将我的尸体火化送回家乡,我想与我娘亲同葬。”知晴哽咽着,艰难说出这番话来。 “准了。”薇宁说完这话后,贺原将知晴领走。 至于什么原因而死,想必薇宁不会让她死得太难看,应会说病死他乡之类的吧。知晴越想越凄凉,苦笑着觉得自己终要解脱,夜里再也不必害怕深宫冤魂来找她索命。 知晴的笑声十分悲切,离开好远才彻底消失。小皇帝看得一愣一愣的,薇宁在原地背对着他问:“皇弟,本宫今日教的,你可记住了?” “皇姐,朕记住了。不可轻敌,不可……轻信他人……”小皇帝泪眼蒙蒙,但为了不让薇宁伤心,不让她以为自己懦弱,所以紧盯着薇宁的背影趁机将眼泪抹了。 薇宁点了点头表示:“很好。牢牢记住,这辈子都得记紧了。” “是。”小皇帝见两个大人好像还有事情要谈,于是继续道,“皇姐,若无其他吩咐,朕就跟田公公去御书房读书了。” 对于小皇帝的懂事,薇宁觉得这一刻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安慰了。 “去罢。” ☆、送信 公主院的正厅内,只剩下薇宁和拓跋彦两人了。 分卷阅读48 欲望文 分卷阅读4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49 薇宁示意拓跋彦一同坐下,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拓跋彦叹了口气,躬身拱手道:“潘王确实逃了。殿下赐罪。” 对于潘王的脱逃,薇宁其实没太大惊讶,“将军平身这儿坐,我不怪你。潘王奸诈狡猾,尤其善于笼络人心。一旦被他发现了弱点,就会迅速攻占侵蚀。这次逃离,一定是收买了狱卒,暗自换人,对吗?” 拓跋彦说对,起身后坐到了薇宁对面:“殿下,潘王的的旧属已经清得八九不离十,他这次逃离,恐怕是有人相助,弃孤身奋战寻求靠山联盟。” 薇宁缓悠悠地给他倒了杯茶,推到拓跋彦面前的时候,厚重的撕拉声扯出一条水渍:“将军说得有道理。可现在咱们毫无线索,不知那个自愿的替罪羔羊,会不会说出点有用的事情来。” 拓跋彦瞧着那水渍眉心一拧,“如今只能以不动应万变。且看潘王下一步怎么走吧。” “也只能这样了。”薇宁轻叹一声,看着杯盏说道。 拓跋彦走后不久,薇宁吩咐青奴召见单赢。 单赢来时唇弯带笑,等得知薇宁要派他去长安城外的长恩寺时,开始不乐意了。 “这种事情,随意一只鸽子都能做得比我好,何必让我亲自出马?我瞧着殿下身旁无人保护,应留我下来当作贴身侍卫!”半跪在地上的单赢并不领旨,而是抬起头对着薇宁说这番话。 薇宁别过脸说道:“能贴身伺候在本宫身边的,不是宫女就是内侍。你要留可以,净身房走一遭,公主院归你管,如何?” 单赢一笑,“不过玩笑罢了,殿下不必较真。我去,今晚就去。” 见他松口,薇宁不知为何还多说了两句解释道:“知晴伏法,并非喜事。本宫得顾及母后的颜面,自当不让不必要的人知情。那辞源法师与母后是故交,当时还来宫中为母后诵经超度。那时他说过母后身上有异香,他自当留意挂心。现在案子破了,帮凶终于寻出,本宫没理由不告诉他。” 单赢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抚她,只是试图去牵她的手,希望借此能给她点安全感。 但薇宁意识到后闪开了,其实她让单赢去还有一个原因,潘王被他整得破相,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的。她起身绕到书桌前拿了一封信,交到单赢手中的时候说道:“这封信,亲自交给辞源法师。” 单赢的手愣在半空中,收回来的却是一封信,于是颇有些陪笑的意味呵呵叫好。 薇宁的视线落在了那封信上,里头不止有告诉辞源法师母后仙去的真相,还有一道密旨,要单赢留在长恩寺中保护辞源法师,等待风波过后她再召回长安。 薇宁收回视线时,心累地说了句:“出发吧。等不到晚上。” 单赢心里有些闷,但想到自己能为她做点事情,而且她那句“自当不让不必要的人知情”,充分说明了他在她生命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必要而不可或缺的人……的男人时,他成功地安慰了自己受伤的心灵。 秋日的长恩寺,一层静谧的金色笼罩着整座寺庙,银杏的枝头灿灿与绿意相互交融,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远远看去小小的身影流淌在石阶路上。 单赢快马加鞭,心心念念着快些完成任务,好回去找他的薇宁邀功。 翻下马车将马栓在树下,他三步并作两步,接连跳级跃上半山腰上的长恩寺。他找扫地僧问到了辞源法师的住处。进门后,单赢举着佛手问候道:“辞源法师,我是单赢,是殿下派来送信的。太后的案子结了。” “阿弥陀佛,有劳单大人亲自来一趟。慧能?安排一间客房,给单大人住。”辞源法师将信拆开后,当着单赢的面看完,而后抬头叫来弟子慧能。 “是。”慧能说后缓缓走离。他长着一张国字脸,年约三十。 单赢摇手笑道:“不必客气,我这就回长安去,快马加鞭不过半日路程,就不过夜了。” 辞源法师这才发觉他并不知道公主的安排,眼神不觉有些诧异。按理来说,能为殿下送这封信的人必然不是什么外人,可殿下先斩后奏的原因又是什么? “单大人,殿下信里吩咐,让你留在长恩寺保护贫僧,等到时机成熟,自会召你回长安。可贫僧见你毫不知情的模样,这是何缘故?” 单赢的笑意僵在了脸上,大有被抛弃的错觉。他返身冲了出去,巧的是来时晴空万里,离时秋雨蒙蒙。他走到廊下时,看到佛鼎中的烟被雨压得低低的,香火却也不断,依旧亮着火光与天气抗争。 “单大人?”辞源法师在弟子的扶持下跟了出来,看到单赢站在苍穹雨幕下淋雨,弟子递给他一把开了的伞,他撑起那伞走到了单赢身旁,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单大人不必心急回去。殿下所做一切皆有安排,就安心待在这长恩寺中,等候殿下旨意。” 单赢的心抽痛着,“我是为能够靠近她才武举当官,如今被遣到这长恩寺中,之前所做,不就白费力气了?” 辞源法师劝道:“非也。这长恩寺虽静,但是个修身养性的极佳场所。殿下也许是想让单大人在此静心修炼,等到心境不再浮躁,也许时机也就到了。” “如今她是君,我是臣。君之言,臣守之。不问前因,不惧后果,我信她。”信她不会再把我抛弃一遍。 “如此便好,天色已晚,又是深秋,单大人淋了雨,快些去沐浴更衣。晚膳时候,随贫僧一道用餐。” 这时慧能举着伞来,与辞源法师交换位置后,替单赢撑着伞,低声道:“施主,客房已安排妥当,随贫僧来。” 单赢傀儡般跟在了慧能身后,按部就班地洗了个澡,在僧人的带领下来到饭堂用膳。 刚入座,等待上菜的时候,对面的人冲他招呼:“单大侠,好久不见。” 单赢抬头,见那人剑眉斜飞,英挺的鼻子和微勾着的邪魅笑意。他身着镶边银白胡服,却长着一副汉人的脸。英俊无比,貌比潘安,不知情的人,非要以为他是京都哪位贵公子呢。 “阿鲁将军?”单赢说道。 他轻笑一声:“别来无恙。” ☆、咳嗽(捉虫) 用完饭后,两人于庭院散步。长恩寺年代久远,庭院中的青石板上有些微陷,一场不大的秋雨使得上头积满了水。 初秋的夜晚,暮色一旦降临,就会迅速侵蚀日光,更何况傍晚下了场急雨。此刻两人都沐浴在月光里头,可映在阿鲁将军白袍上薄雾般的白光,让单赢觉得寒意四射。他不知是因为自己淋过场雨的缘故,还是因为两人如今身份的对峙关系。 “如今该称呼你为单大人了。”阿鲁将军说道。 “阿鲁将军莫要取笑在下。你深知我为何当官。” “那如今如愿了吗?” 分卷阅读49 欲望文 分卷阅读5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0 这句话还真不好回答,如今多了个拓跋彦在两人中间。不知他和薇宁到底是什么关系,薇宁疏远自己,到底和他有着怎样一种关系,单赢目前还不清楚。 “半如愿吧。你呢?”这话说得模糊,话锋一转又将话题落在了阿鲁将军身上。当年离开前,他正在追求龟兹国的公主,那位千灵公主是龟兹国王的掌上明珠,自幼骄纵,说是飞扬跋扈都不为过。 “那个胎记助我一臂之力。千灵见后,说是母族的圣物标志,她嫁给了我,明年不出意外,我要当父亲了。”阿鲁将军淡声说道。如今的千灵公主对他死心塌地,知道他喜欢汉人女子温柔可人的模样,便慢慢摒弃自己的恶性。 单赢一下便明了了,他们两人不打不相识,直到后来发现两人手臂上的胎记成对,交情又深了几分。没想到胎记竟有如此大的渊源,真是天助他也。 单赢听后走到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啊!爱情、事业双丰收!那为何不乖乖当驸马爷,跑来大邺做什么?” 他轻轻叹了口气,“大邺皇帝生辰,我等一行人代表龟兹国来朝贡。另外,龟兹使节于我有恩,他死得蹊跷,我不能就此放过。” 单赢点了点头,“阿鲁将军说得是。若没猜错,此次是阿鲁将军第一次来大邺,朝贡时必然能见到公主。以前我时常在你耳边叨扰公主盛世美颜,如今你得以亲眼看见,可别来跟我抢啊!” 阿鲁无奈一笑:“怎会。” “来,比试一场,看你我二人,谁才是最后赢家。”单赢拔剑退开几步,阿鲁将军迎风而立,两人比试几十招,都不见胜负。 正值长恩寺晚课结束,辞源法师和弟子们出来,本以为他们在打架正要劝阻,辞源法师却伸手一拦。 慧能十分不解:“法师,长恩寺乃佛门重地,岂能见血?” 辞源法师回走:“仔细听。这二位用剑背对峙,非你们心中所想。这是在比试。” 慧能停下侧头仔细一听,确实与剑刃相碰的声音不同。再回头时,见辞源法师俯身捡起一个小荷包来。 他走近一看,“法师,这是?” 只见辞源法师脸色忽变,这荷包有何异常? 那头单赢赢得了此次比试,笑着秉剑拱手:“承让!” 阿鲁将军倒没回话,只是一样拱手回礼。而后走到了辞源法师身边道:“法师,这是我刚掉的荷包。” 辞源法师将那荷包递给了他说道:“月下昏暗,见着那荷包边缘的金合欢栩栩如生,此人绣工了得,用心良苦。”玄色的绸缎上,一针一线勾勒出的祥云纹理,玉珠流苏轻盈晃动,边缘的金合欢出现得恰到好处,不会太过秀气,又显得这荷包与众不同。 “此乃家妻绣制,那我就替家妻多谢法师称赞。”若非法师无意发现,阿鲁将军根本没注意到那上头另有乾坤。 辞源法师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这位施主,夜深露重,早些休息。” “多谢法师关怀。” 单赢还沉浸在赢了阿鲁的喜悦当中,等他走到阿鲁将军的身旁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有辞源法师领着弟子们走远的身影。 “有何奇怪之处?你紧盯不放?或是这荷包是比你命还重要的东西,以至于你谢法师,要目送他?”单赢一只胳膊搭在了阿鲁将军肩膀上。 阿鲁面无表情地将单赢的胳膊推开,转过身子面对着他道:“辞源法师德高望重,这一点就足以受到最高境界的礼待。” 事实上,阿鲁觉得辞源法师的脚步有些快了而已。 单赢并不知道阿鲁在打什么算盘,胳膊拐在了他的脖子一勾说道:“这才刚入夜,走,下山喝酒吃肉去!” 阿鲁一笑,随即跟他走了。 大邺皇宫中的薇宁,还不知道有一个危险人物悄然到来。她处理公文,青奴已经添了两次灯油了。守门的青奴偶尔听到咳嗽声传来,给她备好冰糖雪梨端进去时,斗胆说道:“殿下歇会儿吧,今日连续工作了十二三个时辰,怎吃得消呢。” “公文快堆成山了,不抓紧处理,难不成它能自己消掉呀?”薇宁还苦中作乐冲青奴玩笑道,只是头也不抬一下,依旧看着奏折。 青奴将那冰糖雪梨端到案上,动作颇有怨气,薇宁也听出来了。 只见青奴蹲福道:“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瞧瞧,殿下今日咳嗽不断,奴婢听得心惊胆战。” 薇宁不再拒绝,“去吧,刚下过雨,慢些走。” 青奴听后鼻子一酸,公主就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日理万机,下人们时不时地都能受到她的关心。 青奴蹲福道是,吩咐好其他殿前伺候的宫女后,轻手轻脚离开了公主院, 青奴提着黄纱绢宫灯快步前往太医院,翘头云履的前半只鞋子都浸了雨水,脚趾头湿了一半,脚后掌倒是相安无事。 树荫落在宫道上,将微弱的月光掩盖住。青奴手中提着宫灯能绕过水洼,可不多时身后的人踏水声传来。 原来是禁卫军在巡逻。青奴退到一边低头恭送,结果一个人停在了她的面前,疑惑道:“青奴?” 青奴抬头,万没想到领头巡逻的人不是贺原而是拓跋彦。 “大将军!” “见你步履匆忙,这是要去哪。” “回禀大将军,殿下今日咳嗽不止,奴婢要去太医院请太医给殿下瞧瞧。” ☆、不信(捉虫) 拓跋彦丝毫没有迟疑,冲青奴说道:“你回去照顾,我去太医院请太医。” 说完这句话,拓跋彦就领着一队人快跑而去。青奴见一队子人排着队伍有条不紊地跑去,跑步时踏出“锵锵”的声音盖过了她的犹豫。 回到公主院的时候,薇宁已经忙完了正在喝她的冰糖雪梨,见她进门还十分意外地说道:“这么快?” 青奴正要解释路上遇到大将军,结果看到薇宁把冰糖雪梨搁了下来,而整个人慢慢趴到了桌上。 青奴脸色一变,快步走到了薇宁身边,扶着她的肩膀道:“殿下?殿下?” 薇宁昏迷了过去,青奴紧忙唤来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嬷嬷,将薇宁抱到了榻上。她摸了摸薇宁的额头,才发觉薇宁身体烧得厉害。 青奴叫人去打水,打完水给薇宁擦了身子,这一切做完后,拓跋彦领着太医来了。 青奴起身给太医让了位置,看着一旁的进来的拓跋彦,急得泪水都直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怎么了?” “奴婢回来后,殿下还跟我说了一句话,结果奴婢还未走近,就看到殿下晕过去了。是奴婢失职!” 那旁太医给薇宁掐了人中,听到薇宁醒来的轻微咳嗽声,便越过青奴去看她。 两人擦肩而过时将青奴推开,扶起薇宁后问道:“太医,怎 分卷阅读50 欲望文 分卷阅读5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1 么样?” 太医说道:“大将军,殿下这是过度劳累,又受了点寒气所至。只要殿下好好休养和调理,微臣保证,很快便能痊愈。” “本宫无碍,都回去吧。别没什么事,弄得人心惶惶的。明日还要上朝,都回吧。”对于拓跋彦的照顾,薇宁的推脱明显得让在场的太医替将军尴尬。 “微臣替殿下开几幅去热的药,今夜切记不要见风。殿下、将军,微臣先行告退。”太医拱手向两人跪安,随即提着自己的药箱出来。 青奴这时回过神来,领着太医出到外厅写药方,又吩咐了几个宫奴前去领药,但一想到太后的事情,她又临时改了想法亲自走一趟。 正好,给里头这两人一点发展的空间。 拓跋彦紧握着薇宁的手腕,“男女气力悬殊,更何况你现在还病着,一用劲,你手腕就折了。躲什么?就我一人,躲给谁看?” 拓跋彦语气不善,主要是因为他太过心疼薇宁了。 薇宁别过脸去看幽窗外的暖黄月牙,那月牙晃晃悠悠,转着转着都成了圆盘。可她还是嘴硬:“你怎么来了?” 她说话时呵出的热气把自己的吓了一跳,咽口水时喉咙蠕动的痛感,犹如潜伏在舌根处的小兵,一碰就出来狠搓搓乱刺一通。 眼看着她要后倒,拓跋彦伸手扶住了她,另一手无奈在她脑门上蹦弹了一下。“身体是自己的,过犹不及适得其反的道理你还不懂?按你这个熬法,怕是要成为我大邺最英年早逝的君王。” 薇宁倒吸了口气,顿觉空气清甜可口。“你就不能盼点好的?公文那么多,难不成要我坐视不理吗?” “非也。三省六部能为你分忧,你不必事事亲为。” 薇宁顿了顿,拧着眉头淡声说道:“可我信不过别人。” 拓跋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这么强烈的防备心我很欣慰,但是朝堂不比战场,不用讲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作为总指挥官,要懂得朝堂之上的制衡之术。当然,被你怀疑的臣子若一心为国自然最好,若是三心二意,找个由头贬了,空出的官位正好能够培养皇上的心腹,也是不错的。” 薇宁被扶着半躺着,她抬头对上拓跋彦那坦荡无波澜的眼神,回想起辅政的这一路,跌跌撞撞,幸而他的心从未改变分毫。不知道是不是人在生病时尤为脆弱,此刻不是独自一人面对深宫冷院,她觉得满足极了。 “将军的意思我明白了,重用和利用,我会抽空好好琢磨一番。”薇宁勉强一笑,但是头昏脑胀实在难受,她脸色一变,半俯着侧过身子趴在床沿边,险些要呕出来。 拓跋彦没闪没躲,用手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问道:“舒服点吗?” 等到薇宁起身的时候,拓跋彦见她掉泪时一怔,继而抹了她的泪水说道:“傻宁儿,怎么哭了。” 她眼神有些愧疚,“如果,我说如果,我不能信你呢?” 不能信他?其实拓跋彦心里头明白,先皇纵然将她赐给他,也在遗旨中明确表示,要皇上掌权后他们才可以成婚。先皇怕,怕自己赔了女儿又折皇位。她口中的不能信,是来源于已故父母那沉重的托付啊。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悲意,但很快便恢复了神情,他还是笑着,“单赢心里只有你,将来若成为我的对手,只要你好,我定当鼎力支持。” 她抿唇轻咬,肩头因哭泣而发出颤意,连着殿内的烛火都随之颤动。 青奴煎好药后端进来,刚进屏风就见薇宁掩面哭泣,她一时愣住,正想退离,不想却听到背着她的拓跋彦低沉说道:“把药端进来,伺候好你主子。” 青奴原处蹲福道是,起身走近的时候,见他抬手一点一点地抹掉公主的眼泪。 拓跋彦的手因常年握剑习武,而显得十分粗糙,他的动作十分轻柔,每个指头都像捧着一朵莲花瓣一样对待。 等到青奴走到薇宁面前时,拓跋彦起身将位置让给了她,继而对薇宁说道:“本将这段时间与贺统领交替守夜,若无其他吩咐,就先告退。” 话虽是这样说,但拓跋彦并没有给薇宁吩咐的时间,自己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而薇宁微微张嘴,想要留他的话到嘴边又没了声,只得目送他离开。 青奴用汤勺舀起吹凉,青瓷相碰“叮咚”作响,她知道做奴才的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也别问,只是她心里头也莫名乱了起来,不知道是替将军还是替公主。 薇宁轻叹了口气,问她:“若是你,要如何选择?” 青奴知道薇宁艰难,汤勺背朝上顶着尖儿在碗底轻磨,“上天待殿下不薄,大将军和单大人都是真心待公主,公主为何纠结,您是大邺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有两个男人,这谁敢多舌一句?” ☆、失火 薇宁破涕而笑,“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还不如两个都不选。” “殿下这主意更好。”青奴接话说道。 薇宁就此停口,接过了她手中的汤药自己喝了起来。她心不在焉,这药苦口她却尝不出什么味儿来,果真这日子的苦涩,已经渗到了五脏六腑了。 她知道单赢梦想神仙眷侣的江湖生活,最看不惯的,也是那些三妻四妾的男子。他曾说,那就是三心二意。而拓跋彦一向自律,就连通房丫鬟都没有一个,在他对自己表达爱意之前,薇宁一直以为他有龙阳之好!这样一个具有情感洁癖的人,也不可能接受三个人的生活。 更不用说她自己了,她见识过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就算她的生母身为皇后,也抵不过后宫众多嫔妃的“雨露均沾”。深宫怨,无人知晓。新人笑,不知来时旧人哭。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成亲的底线。若不行,她下定了决心要孤独终老。尽管现在的她是充当先皇的位置,最终的抉择也一样,不会妥协。 长恩寺内,夜半三更,堂内辞源法师修信一封,将其交给弟子慧能。 “即刻出发,速速将此信交给殿下。”辞源法师说道。 辞源法师与先后是故交,从未因为什么事急急忙忙要寻求朝堂帮助。所以慧能感到十分疑惑,便开口问道:“法师,这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急迫?” 辞源法师解释:“先后离世因歹人下毒,死后她身体出现异香,这时为师曾告诉过你,可还记得?” “弟子记得。只是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帮凶是那位知晴小姐,而潘王是幕后指使者。殿下才刚差单大人来跟法师说明情况。” “阿弥陀佛,潘王逃狱,定还有帮凶。这位帮凶,如今就住在长恩寺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业终需个了断,去罢。” 慧能立即反应过来,“是阿鲁将军一行人?法师,这事情并不简单,若真是阿 分卷阅读51 欲望文 分卷阅读5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2 鲁将军一行人,那可就与龟兹国扯上关系了。法师,这中间可有什么误会?” 辞源法师叹了口气,“昨夜阿鲁将军与单大人比试时,荷包掉落。那荷包里头的香味,同先后身上发出的一致。” 慧能怒气难掩,“法师放心,弟子这就快马加鞭赶去长安!” 慧能骑马驾去,阿鲁将军派的人早已埋伏在山脚的树丛中,待慧能骑马而过时,“咻——”的一声,一支箭追了上来,准确无误地插进慧能的喉咙!慧能一句话再说不出,双手捂着喉咙处的箭口,双眼瞪得老大,摔下马后还未死,只是任凭他怎么捂,那血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和他的嘴里涌出 那个跟单赢喝得“烂醉如泥”的阿鲁将军,此刻却运筹帷幄十分精神。魔鬼一般从深夜而来,慢慢靠近走到慧能的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颊上。慧能啊啊地叫着,十分艰难又痛苦地想要求助,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来。 “辞源法师枉为人师。记牢了,是他,推你下地狱。”说完这一句,阿鲁将军暴戾地踢蹴鞠般,用足了气力一脚将慧能的脸踢向另外一面。慧能的眼珠正刺到一颗尖石,眼珠子爆浆炸裂,彻底断了气。 阿鲁将军的手下多可搜出了那封信交给他,他往长恩寺方向边走边说:“咱们要在大邺里待的时间很久,处理干净了。” 第二天一早,单赢刚起身边去找阿鲁将军,见他们一行人在收拾行李,心一下落空般问道:“阿鲁,这是?” 阿鲁抬头冲他和缓一笑,“身负重任,要赶往京城。单赢,要不要一起走?” 单赢又要落单了,半响才摇头拒绝:“不了。什么时候走?我送你。”至于原因,他倒不想开口,嫌说出来丢人。 可他不知道,昨夜喝醉后,他就倒豆子一咕噜全吐出来了。 阿鲁并没有表达出知情的意思,但是对他说道:“午后。若要送行,不如随我下山,咱们再喝几杯?” 单赢应了下来,心情立马转好。 点了和昨夜一样的酒菜,吃完一半,单赢酒劲上来,对阿鲁说道:“过些时日上长安城找你,你快些解决那些麻烦事!” 阿鲁说好,静静地又给他添了杯酒。 不料单赢握住了他倒酒的手:“宁儿!你可别让那小子趁虚而入!” 阿鲁挑眉,而另一桌的属下低下头来窃笑。敢情这个单大人喝高了,把将军当成大邺的公主了! 吃完午饭后,阿鲁将军要上路,原本让单赢在对面的客栈休息,等酒醒后再回长恩寺。可他不听劝,迈着暖绵绵的腿,勾着他的脖子,嘴边还叼着根狗尾巴草,一路喋喋不休,长安哪儿有什么好吃好喝的,全都告诉了他。 “回去吧,睡一觉醒醒神。这天也快下雨了。”阿鲁翻上马后,对单赢说道。 单赢笑了笑,看着这天确实阴森森的,厚重云层使得天灰蒙蒙的。他用手指了个客栈道:“你瞧,这便是客栈,你走吧!” 阿鲁拱手:“告辞。” 见阿鲁一行人没了身影,单赢这才转了路向走进那家客栈住下。直棂门哐哐当当直响,单赢盯着那门口看,暗自感叹:“风真大,果真要下雨了。” 这话刚出口,就看到闪电裂过天际,闪电过后,雷鸣接踵而来,轰隆隆地。不知过了多久,大雨倾盆而下,世间的一切声响都被湮没。 迷迷糊糊时,突然有人喊了起来:“天火啊!天火啊!山上着火啦!” 床榻上的单赢一时惊起,坐了起来冲出客栈,顺着路人的指示,看那烟火起点,竟是长恩寺! 他早已酒醒,牵过路人的马翻身而上朝长恩寺去。 长恩寺几座明堂都被点燃,僧人们接力提水灭火,纵然有雨相助,可火实在大,压一截窜一丈,很快佛堂便崩塌,突然有人喊道:“辞源法师在何处?!” “辞源法师?慧能师兄?有没有弟子看到辞源法师和慧能师兄?!” “慧能师兄半夜骑马离去,辞源法师不知何处!” “该不会在佛堂里?!快快快!救火啊!” 话音一毕,就见到一个身影逆着人流闯进火海中,外头的僧人再想进去,都被倒下的火木桩挡了去路。 僧人们合力浇灭了那木桩的火,正准备拿木棍撬通门口的时候,单赢黑头土脸地背着一个人快步出来,那人正是辞源法师。 僧人们帮了把手接过辞源法师,到了一旁没雨的地方放下,可辞源法师已经奄奄一息了。 “法师?法师?” “都散开些,让法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单赢率先退开喘了两口气后说道,脸上的碳很快被雨浇灭了,身上还冒着烟气。 过了好一会儿辞源法师咳了咳,单赢赶忙靠近,半跪在地上,正打算开口问他身体情况,却不想辞源法师孱弱着说道:“火……是……是……阿……啊……” “是什么?”单赢问道。 可没能等到他说出口,辞源法师便断了气。单赢泄了气,死不瞑目,是辞源法师最后留下的答案。 ☆、接风 麟德殿的玉兰香已经飘出门扉,太后生前独爱玉兰,所到之处,玉兰香必定旖旎缠绕,桌椅不说,连同厚重殿门,也要被玉兰攻得入骨三分。 布置宴席的礼部许是打着节俭的旗号,将先前太后余下的玉兰香接着用了。薇宁谈不上喜欢,于她而言,这香的阵势太过霸道,早已超出了母亲的温柔,联想更多的,反而是知晴这个人。无声无息的侵占。 夜里轻风徐徐,青铜树灯盏盏,青花缠枝香炉吐出渺渺青烟,今夜群臣聚此,是为龟兹国一行人接风洗尘。麟德殿里言语欢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香烟缕缕间的殿前,龟兹妙龄女子的芬芳随着舞蹈四处纷飞。杯盏轻碰,一口满灌,始终欢声笑语。 胡女一舞完毕退下,薇宁一手拿着酒杯往阿鲁方向举了举,另一手扶着这手的袖口说道:“阿鲁将军不远千里来我大邺,来,本宫敬阿鲁将军一杯。” “臣来大邺,不止是为查明使节之死,还有为了皇上的寿辰而来。多谢公主盛情款待。”阿鲁拿起酒杯回敬一杯。 薇宁的烧才退不久,现在又要喝酒,实在不妥。可她轻抿了一口那酒,却发现是白水而已!薇宁十分惊讶地垂眸一看,再尝了一口,知道并非自己出现幻觉后,问青奴道:“这酒是?” 青奴回禀:“是大将军托奴婢送来的。” 薇宁朝拓跋彦方向看去,只见他风轻云淡一笑,拿着酒杯朝她举了举,而后灌了下去,还悠悠出口:“好酒。” 薇宁脸上发热,两颊红晕看起来倒真像是喝了酒一样。 两人的互动看起来寻常无比,可阿鲁将军却意识到,这两人之间有着只属于他们自己的秘密。 分卷阅读52 欲望文 分卷阅读5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3 薇宁耳边忽然传来青奴的低语,“殿下,那个阿鲁将军,奴婢瞧着瞧着,侧看与殿下有三分相似。” 薇宁收回拓跋彦那方向的视线,故作无意间扫过阿鲁的脸,倒也不觉得。她对青奴笑笑,“本宫也时常觉得,单赢和拓跋彦长得很像。可能我们都是脸盲吧。” 青奴噗嗤一笑,连忙咬着牙来收敛笑意,结果抬眸时看到阿鲁将军在看她。青奴起初毫不在意,可过了一会儿,又见阿鲁将军莫名对她一笑。青奴低头不敢再看,老实伺候公主,却发现自己的耳朵烫得很,不知是什么缘故。 薇宁并未注意到青奴的转变,她眼前一晃,感觉有些累意。于是刮了刮眉心,有些漫不经心地等待宴席结束。 台下的舞女换成了大邺的小家碧玉,柔弱迎风而舞,裙裾飘飘,水袖轻盈,看得阿鲁将军的手下多可目瞪口呆。 这大邺的女子柔情似水,比起胡女,更新奇,更惹人疼爱! 阿鲁将军拿着酒杯轻抿,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青奴,扬唇一笑,压低声音对多可说道:“口水可别流了,要玩女人,扑上去有什么意思?要,就等女人自己送上门来。” 多可自知失仪,连忙道是。未避免尴尬,还跟阿鲁将军提到:“将军,难怪单大人醉酒会误认为将军是殿下,属下觉得殿下这张脸,与将军越看越像!” 阿鲁将军轻眼一瞥,轻飘飘哼笑道:“看着亲切,不好吗?” 宴席差不多散的时候,薇宁有些不耐烦了。拓跋彦见了对薇宁启奏:“本将有一事禀告,请殿下随臣到御书房一谈。” 薇宁求之不得,退场前说了几句让众臣自便的话,便起身领着拓跋彦离开了。 御书房内,薇宁以为拓跋彦的有事禀告,只不过是帮她解脱罢了。没想到刚进御书房,拓跋彦便屏退了左右,对她说道:“昨日长恩寺出了火灾,辞源法师圆寂了。” 薇宁脑子一轰,脑子里全是阴谋鬼论。“昨日大雨,竟会是大火!” 拓跋彦则回复:“外头传言,辞源法师遭了天谴。” “为何?” “忽听炸雷,再一看,长恩寺已经熊火浓烟。” 薇宁看了拓跋彦几眼,想问又不敢问,对上了他的视线后,连忙轻咳一声来掩饰自己。她也懊恼,两人在一起,还能轻松应对,但凡第三个人甚至只是名字的出现,都会让她自行惭愧。 人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因为人是自私的,心脏的两个心房,自己一出生就霸占了一个。目前这种情况,不是她搞不清她爱谁,就是两个她都不爱。 她心里想什么,他一眼便能看出,看她几次挣扎于心不忍,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单大人无碍。本将的属下打听到那时他正在为阿鲁将军送行,下山喝酒睡在客栈里头。” 薇宁松了口气,狐疑重复道:“为阿鲁将军送行?你的意思,是说阿鲁将军昨日也在长恩寺?” 拓跋彦说:“他与单大人是故交,事发前就离开。况且他此行的目的是为查使节的死因,没理由怀疑他。” 薇宁唏嘘道:“世间无常,生死不过一线之间。我虽贵为帝女,在苍天下,也不过尔尔。只愿不做错事,老天爷让我和皇弟平安终老。” “天塌下来我顶着,你不要太过杞人忧天,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独自面对,定然很累,只要你愿意将手交给我,纵然前途凶险万分,披荆斩棘,我也会让你登顶。” “将军这是……怎么了?”骤然听到他说情话,薇宁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拓跋彦泄气般一叹,“没怎么。殿下,长恩寺一火过后损失惨重,念在辞源法师与太后的交情上,还望殿下能够拨出一笔善款帮助。” 薇宁点了头,“这是自然。天色已晚,明日上朝便向户部提议。哦对了将军,阿鲁将军那边,你看着点。” “嗯。若无其他事,我就退下了。” “好。” 见拓跋彦杵在原地不动,薇宁问道:“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拓跋彦抬头,“我有个不情之请。” 薇宁一笑,往前是她一直向他求助,没想到竟有反过来的一天。 “将军请讲。” 拓跋彦淡声说道:“今夜当值,殿下的公主院能否赏杯水喝。” 薇宁以为是什么大事,颔首道:“将军尽管来就是。” ☆、对峙 薇宁第二天上午上完朝后,悄无声息地让人给拓跋彦塞了张纸条。 拓跋彦打开一看,上头写着“御书房”。意思明显,薇宁在御书房等他。 拓跋彦快步到了那地方,一进门,就看到薇宁敛眸,拂袖后一只手背于身后,脸微侧立于原处,语气颇不善说道:“将军好本事,竟将本宫耍得团团转!将军实在欺人太甚!” 原来昨夜拓跋彦借口讨水喝,竟在公主院殿内坐一夜。宫奴们想要通传都被将军的眼神勒令制止,第二天在薇宁起床前高调离开。这下,将军留宿公主院的流言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欺负?真正的欺负是如何,你不该不知道。”他说得风轻云淡,一副置身之外的模样。 薇宁脸颊渐红,实在该死!当初吻得那么霸道,事隔多日,还是能感受得到千回百转的旖旎之感。 “本宫的清誉被将军践踏,你让本宫如何面对众人?!”薇宁咬牙,背过身去。 可拓跋彦却靠近她,扶着她的肩膀扳了过来。深情地看着薇宁说道:“我长你六岁,终究要先你而去。儿时同伴皆娶妻生子,而我不想逼你,只想靠近你一些,再靠近你一些。” 薇宁挣开了他的双手后退几步,摇着头道:“这不就是先斩后奏?这不是你在逼我?” 拓跋彦也实属无奈,这个法子风险很大,走的是外包围战略,有名无实不要紧,先让大家知道,薇宁是他的女人。可哄人……他实在是泄气了,薇宁非普通女子吃软怕硬,非得拿出点什么来,才能镇得住她。 “本欲与你慢慢培养感情,可你始终不肯直视自己的情感。莫说是我,连单赢也一同被你拒之千里。薇宁,都说日久生情,我只要求你每天能看清自己一点点,能够一点点接受我,可你没有。” 薇宁冷笑一声:“你觉得我现在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大邺交到她手里,她不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殿下若不想要谣言毁誉,明日本将就将先皇赐婚圣旨带到朝堂上,咱们,大可开诚布公。”拓跋彦昂首而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这么做。 薇宁惊诧,明明是他在逼她,现在怎么变成了她逼他了?她泪眼朦胧,哭腔明显:“赐婚圣旨在将军手中,将军要做什么我无话可说。只是这圣旨只说赐婚,并无完婚之期。到时候 分卷阅读53 欲望文 分卷阅读5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4 我打定主意孤独终老,将军也不能指责那都是我的过错。” “不成婚有什么要紧,只要我们有了孩子,一样可以生活下去。你不要再说什么气话,除了把自己逼到无可退步的死角,也会将我的理智寸寸击溃。”拓跋彦伸手擦掉了她的眼泪,皱着眉头轻柔安抚。 可在薇宁眼中还是逼迫,她轻笑一声:“将军的意思,是打算有实无名对吗?如此的话,你可得日夜守牢了。反正这天下惦记我容颜和身份的人多得是,随意一招就是一打。孩子的爹是谁不要紧,我认准了就是我的孩子。将军可不能白挨着黑锅,早早成亲,娶个对你一心一意的不好吗?” 不知何时开始,她总有本事将他激怒。他双手捏着她的肩膀,手上不觉用了力,看着她无奈而气愤:“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身份才爱上你的?实话告诉你,不管你是生是死,都只能属于我!若你想玩什么把戏,可别怪我杀人不眨眼!” 她哭着说:“我才是帝女!你怎能这样以下犯上威胁我?!” 他气急了,反而轻笑:“若非手里头还有些权势,你会多看我一看吗?以下犯上?你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吗?” 她肩膀的颤意刺痛了他的心,她抿唇死死咬着,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他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却一步一步将她逼退到暖榻那儿去。她怎么可能会死?她可舍不得弟弟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朝堂。 笑着笑着,他的犹豫使他无意识地变成了似笑非笑,背着光紧逼她靠近她,着实瘆人。 “不要过来!你不要再过来了!我要喊人了!你再过来我喊人了!”薇宁紧闭着双眼,束手无措的样子实在可怜。 他到底是心软了,可薇宁被逼得节节后退时,不慎磕到暖榻前的木阶,一下往后倒去,拓跋彦眼疾手快,伸手捞她的腰转而垫在了她的身下。 “咚!”的一声,拓跋彦的脑子如同重回到战场上,千千万万个人嘶声奋战时,耳鸣嗡嗡直响。 薇宁是看着他的头磕到这暖榻上的桌角的,那个声响,也直击她的心窝。她能感觉到自己心痛,可她觉得可笑极了,怎么会心疼他?这个人坏透了!对她不安好心! 因为一直想不明白自己的想法,所以薇宁一直伏在拓跋彦身上。 当他脑子恢复清明的时候,瞧着她秋水一般柔和清静的眸子一笑,抱着她的肩膀翻身,对她说道:“你是爱我的。这可喜欢不一样。我给你机会,你可得好好分辨。”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话毕拓跋彦便吻上了她的唇,一点一滴地攻略侵占,架势十足让人无拒绝的余地。除此之外,他吻她的额,吻她的眼,吻她的肩锁露出的雪白肌肤。 酥酥麻麻的吻落在她身上,薇宁脑子里拧成了一条麻绳,只有更乱。 拓跋彦的手倒老实,没有乱摸,可仅仅是捧着薇宁的腰,都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这次她没有拒绝,很好。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拓跋彦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可他还是坚持最后一吻,轻轻落在她的唇峰上一点,随即离开。 拓跋彦起身将薇宁扶了起来,揽在怀里,十分严谨地跟她吩咐:“爱不爱一个人,有时候一个拥抱就可以明了。非到不得已时,不必用亲吻感受。” 拓跋彦放开了她,薇宁觉得心里一下子便落空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直到门关上后,她才重新垂了下来。 这话没头没尾,到底是什么用意?欲拒还迎?以退为进?她的视线若在了暖榻上黑漆矮桌上,忽然发现,那个磕着的那个桌角,有湿濡的水。 薇宁感到好奇,怎么会有水呢?她指腹轻碰,呼吸一下便乱了,原来是血!她揪着心跑到御书房门口,刚打开便听到青奴扶着拓跋彦问: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 ☆、误会 拓跋彦摆了摆手拒绝了青奴的搀扶,扶着额头离开了。 青奴侧身看着只手扶着门板的薇宁,她愁眉不展,神情透露一丝担忧。他们这是怎么了?将军竟然受了伤。 “把门关上,让暗卫都出来,本宫有事交代。”青奴走过来时,薇宁转头往里走去,传来了她的吩咐,因见不到表情,那嗓音又分不清是喜是悲,让青奴一时紧张了起来。 青奴要守门,所以并不知道薇宁找暗卫是要干什么。 御书房内,薇宁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在桌面上,手指头轻轻敲打着节奏,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决定。“咚……咚……咚……”地,硬生生把众人的心跳都扯慢一拍。 十个暗卫齐刷刷跪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因为刚才她被逼迫时,没出来帮助薇宁解围而感到失职。 薇宁的手指顿下,室内倏地静了下来。“你们也认为,本宫该从了将军?” 等了半响,没有任何回应,薇宁继而开口道:“大家都默认了?” 暗卫们低头,领头的天已对薇宁道:“先皇离去前吩咐属下等人,将军和殿下的事,不许作为。” 薇宁眼神一扫,凌厉冰冷,“这么说来,倒都同父皇一样,为我好喽?” 又是沉默,薇宁轻叹一口气,沉声说道:“如此的话,往后与将军独处时,你们都远着些。” 这话说得略带旖旎之感,事实上只有说话者才知道其中无奈。薇宁并未就此停口,而是继续道:“单大人也是如此。” 说到单赢,他本欲留下帮助处理辞源法师的后事,但因为薇宁急匆匆召回,便快马回到长安。 刚进长安城门,因人群拥挤单赢牵着马慢步而行,不慎听到了身旁百姓讨论辞源法师的事情。 “听说没有,长恩寺的辞源法师圆寂了。” “你可不知道,那是天火所致!是天谴!还辞源法师?是妖僧!这妖僧定是在人间为非作歹,上头看不过去才如此惩罚!” “这话从何说起?可别诋毁了圣僧的名誉啊。” “哟!瞧你还不信。这就告诉你吧,我可是听说啊,二十多年前,有两个贵人前往长恩寺祈福,结果孩子都在寺里头丢了!有人声称看到辞源法师在吃人血馒头!没准孩子就是他给吃了!” “有这等事?怎么二十多年才传出来?该不会是假的吧?” “……怎会有假!别以为是什么落井下石!若不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至于落得这个下场吗!” 进到长安内部,人群逐渐被各个路口疏散,那两个闲聊的人与单赢不同方向,逐渐走远,人流散后,他翻身上马,径直向宫中奔去。 薇宁接见了他,原本想要安慰一番,不料积攒了多日怨气的单赢却连连开口质问她。 “为何殿下要将我支到长恩寺?我在长安是不是碍着殿下和将军谈情说爱了?辞源法师死得可 分卷阅读54 欲望文 分卷阅读5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5 怜,逝者已矣,长安百姓却因是天火而连连诋毁法师,殿下怎能不作为?!” 薇宁一瞬间被逼得哑口无言。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明明这段时间她也难熬,为了他的安危将他扣在长恩寺里,他竟以为自己只是纯粹为了支开他,然后同拓跋彦谈恋爱? 那失望的语气仿佛将她小心翼翼捧上的一颗心,全然不顾地扔在地上,呼出的气,都带着倒刺隐隐作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薇宁袖下紧握着自己的手,全力说服自己他不知情,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也是因为一时冲动,只要他愿意道歉,她就原谅他。 “我知道。”单赢别过脸说了这么一句。 薇宁对他也失望极了,她站起身来往单赢方向走去,在单赢探究的眼神中迎上抱住了他。 单赢十分惊诧,薇宁何时变得这么主动?他看着怀里的人儿,想要紧紧拥着她,可是手却僵在半空中。 薇宁紧闭着眼感受,可无论如何努力凑近,都只觉得这个拥抱冷冰冰的。 单赢虽无动作,任薇宁抱着,可他却冷笑着问:“这是什么意思?微臣可受不起。殿下果真做了亏心事,对么?” 薇宁醒了神,松手退离了几步,看着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薇宁咬牙,原来他说一个拥抱即可辨别爱不爱,是真的。 “你自说自话,倒全都成了我的不是。单赢,让你失望的人不是我,而你是真的让我失望了。”薇宁侧过半个身子背对着他说道。 单赢突然觉得心口抽痛,有些懊恼自己说得太过分了,正要向前道歉,就看到薇宁拂袖厉声道:“单大人!下去吧!” 单赢冷笑一声,“是了,你是公主,我只是你的下属。往前同现在一样,你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了。你要我走,我走便是。” 薇宁收回手掖在腰前,广袖下的手不安分地抠着指甲。秋水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喉咙苦涩,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也不想说。 青奴看到单赢怒气冲冲地离开,正准备进御书房伺候薇宁,才刚走到殿门口,就听到薇宁沉声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青奴僵在原处,随即蹲福道是,将门替她掩上。 出宫后的单赢拐到了西市胡人酒肆买醉,深不知这胡人酒肆自阿鲁将军来后,都被他接管了。他摇身一变,竟在长安城中有了不少的产业。 多可特别认识这个单大人,竟敢将阿鲁将军认成女人,更让他惊奇的是,阿鲁将军似乎很欣赏这位从剑客变成武状元的单大人。 于是在酒肆巡逻时遇到单赢后,连忙将他的行踪报给了阿鲁将军。 阿鲁挑眉,搂着一位胡女用着玩意十足的眼神,将其下巴一提:“哦?在何处买醉?” “就是对面那家。” 那胡女的唇印在了阿鲁将军的下颌,蛇一样游上要覆住他的唇,可阿鲁将军却无情将其一把推开,任其无助地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带我去瞧瞧。”阿鲁将军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随口说道。十分随意,如同去看好戏一般。 ☆、隐瞒 刚进对楼包厢,就看到单赢蜷着一脚瘫在美人榻上,而他的周遭,都摆满了酒瓶子。曾经两人相约仗剑天涯,他有本事养她护她,可她却在私奔当日弃他而去。他说服了自己多久才决定重新回到她身边,想着既然薇宁出不来,那他就去皇宫里陪她。 可薇宁再次弃他而去,与拓跋彦之间恐怕都已经陷入爱情泥潭。那他算什么?见证者?受害者?还是陌生人? 听到脚步声进来,眯着眼的单赢还以为是店小二,糊了声道:“再来一斤酒!” 没听到回应的他并未就此睁眼,而是软绵绵地举起手扬了扬,手中不知何时摸索到一块破布当成了钱:“怎么?我有钱,还买不了醉了?” 阿鲁将军给身后的多可使了个眼色,多可退下后,阿鲁皱眉,握住单赢的手腕一甩,单赢的手倒回榻上,而那块破布掉到了地上,立马吸食了地板上的酒渍。 “别喝了。都说女人变心能比翻书快,我倒真是见识到了。你在此买醉,她能心疼你半分?兴许正同那将军开心着啊,你这又是何必。” 单赢倏地一下睁开了眼:“怎么可能!宁儿是爱我的!怎会同别的男人谈情!” 阿鲁将军一笑,随即收了笑意看了单赢一眼,佯装不知道。 可单赢怎会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他抓着阿鲁将军的手臂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诉我!快说啊!” 阿鲁将军想把他的手推开,低沉说了句“你想多了”。 没想到单赢反应十分强烈,“若连刚来长安没几天的你也知道,那这朝中定都传遍了,是吗!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去街上找,找个官就抓来一问,这不就完了?!” 说着他便要起身,阿鲁将军吓了一跳,连忙抓住了他说道:“我说便是,你若真去了,丢脸的可是只有你自己!” 单赢泄了口气,爱到这个卑微的地步,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可感情就摆在那儿,也不是说想往就能忘的,要是能重来,在知道她是帝女的时候,他就应该掐断自己的情丝! “前两天,拓跋彦在公主院留宿了一夜。听闻,他十分高调地离开公主院,并不打算隐瞒。” 单赢咬牙,可心中实在是不痛快,拔剑一剑将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可还是不解气!薇宁真的背叛了他,为何不相信他也一样有能力能保护好她?! 劝的话阿鲁将军也不想说,只是陪着他喝酒,他喝多少,阿鲁将军也跟着喝多少。夜深后,单赢是真的烂醉如泥了,阿鲁将军还能吩咐安排单赢休息的客房。 等到胡女给单赢擦完身子后,站在门口的阿鲁将军才指着那个胡女说道:“你,今晚留下来伺候他。” 那个胡女没有拒绝,跪在阿鲁将军面前道:“奴婢一定不负将军所望,谢过将军。” 阿鲁将军十分满意,到了对面客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阿鲁将军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开门时看到对屋的单赢将一个女子推出门外,不一会儿连同她的衣物都扔了出来。 “滚——”单赢的声音决绝不带任何感情,令听者无比难受。 那胡女看到阿鲁将军后,原本悲切寻求安慰的眼眸子,顿时变回了无所谓的模样。对阿鲁将军行礼后听他说道:“可以离开了。” 阿鲁披着外袍还未穿上,走到单赢的客房时看到他衣衫不整,垂着脑袋失魂落魄地盘坐在床榻上。 阿鲁走到了他的身旁,对他说道:“昨夜的事,你都忘了?反应如此之大,可是后悔了?” 单赢皱着眉头努力回忆,可让他十分懊恼的是始终想不出个什么来。他困苦地摇了摇 分卷阅读55 欲望文 分卷阅读5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6 头:“都不记得了。那胡女到底是怎么爬上了我的床?” “当真忘了所有?” 单赢抬眼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一点也不像在骗人或开玩笑。 “是你紧抓着人家的手,今早这样将她赶了出去,未免太过无情?” 单赢叹了口气,懊恼地捶了床板,“那能如何?难不成要我温柔以待,最后娶回家呆着?” “倒不至于。” 单赢想了一圈,见阿鲁将军要回去,连忙叫住了他道:“昨晚的事,可得帮我瞒住。” 阿鲁轻笑着说:“若你信得过我,昨夜的事,绝不会传出这个门槛。” 单赢松了口气,拱手说道:“多谢阿鲁兄。” 今日未上朝的除了单赢,还有抱恙的拓跋彦。薇宁得知后,犹豫了好久自己该不该去看他。后来听青奴说,那日他磕到头,在院中险些晕倒,是强撑着回府去的。 薇宁到底放心不下,但顾及前些日子她与拓跋彦过夜的流言,所以准备深夜探访将军府。 他在别苑中池塘边的六角水亭等候,黄绢纱宫灯一盏,清酒一壶,熏香薄烟飘渺,六面围护的白纱幔使得氛围变得有些微妙。 “将军还有精神赏月观星,看来本宫是白担心了。”薇宁走近那六角水亭时见到拓跋彦盘坐在里头,虽着常服散着发,可看他那直挺挺的坐姿也能清楚,此人精神状态是非一般的好。 拓跋彦扬唇一笑,虽未起身请安,却自顾自地给她添了杯酒,推到了矮桌对面的位置上去:“臣这是为了殿下着想,难道殿下不明白吗?” 薇宁还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随坐在了他的对面,缓缓开口:“愿闻其详。” 拓跋彦举杯轻抿一口,清嗓子后说道:“臣抱恙,过段时日皇上生辰,必然无法就职。殿下派单大人协助贺将军安保,过后再提拔他为四品中郎将,又是连跳两级啊!” “然后呢?”薇宁轻笑。 “你明知故问。”拓跋彦回敬她一笑。 然后呢,就是拓跋彦手中的八万兵该回来了。薇宁说道:“之前你将十八万精兵混在了一起,等还给本宫时,就不用再分回,直接随意抽出八万如何?” “殿下可真会谈买卖,臣可真是亏。任劳任怨,还帮殿下出谋划策。这大邺可找不出第二个拓跋彦了。” 可不是他在自夸自大,薇宁知道这里头句句属实,绝无水分。 薇宁一高兴,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下去,那酒清香,可后劲儿大得很,拓跋彦就等着她醉呢。薇宁毫不知觉地就陷入他的陷阱去了,姜果然是老的辣! ☆、袭吻 可高兴完,薇宁又有些想不明白,“将军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嫌没对手慌得很吗?” 他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眼眸里的柔情千回百转,“为了能和爱人早些相守。” 薇宁一怔,而后脸上的红晕如蘸水墨染一样晕开,他怎么毫无预告地就说出情话。 拓跋彦见她眼神闪躲着对自己说:“将军可真是情场高手,说情话不带打草稿的。” 拓跋彦苦笑一声:“若是情场高手,那臣的孩子该有真儿那么大了。以前是殿下不知道臣的心意,满眼只有单大人。如今殿下明白了臣的心意,臣自然要大大方方表达出来,爱你,无比光荣,无需掩藏。君臣有别,能在殿下面前好好表现自己的机会不多,殿下怎又要怀疑臣别有用心?” “别一口一个臣,听得我心慌。”薇宁低头说道。 “那殿下也别一口一个本宫。” “成交。” 两人抬眼对视一笑,又是一桩交易。 “殿下,现在还能不能信我?”拓跋彦正了神色,十分期待薇宁的答案。 原来绕了一大圈,他在意的竟是这个!当日说不能信他,他便努力做了这一切,让她敢信为止。 薇宁凝眉垂眸,拓跋彦倒先开口替她解围:“不要紧,等我卸甲归田那日,你就能信了。” 这话出口,被吓到的可是薇宁,她诧异问:“将军要卸甲归田?这是什么话,大邺没了将军,太危险了!将军无论如何都得留下来,我会让将军府的荣耀一直维持下去。” 拓跋彦笑笑:“我也期待隐居山野,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殿下,所以提拔单大人,我是认真的。” “难不成将军想找个接班人?这未免太早了些。”薇宁突然意识到拓跋彦的回话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然是自己说过的话,随即声音都淡了下来,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拓跋彦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想带你离开。” 薇宁有些失笑,慢慢地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将军说笑呢,我是不会离开皇宫的。” 拓跋彦给她又添了杯酒,但是薇宁喝完说道:“既然将军无碍,那我就放心了。夜深露重,我要回宫了,将军也早些回房歇息。” 薇宁缓缓起身,慢踱到纱幔时,听到拓跋彦咳嗽的声音,她不禁顿下脚步回看一眼,却对上了拓跋彦热烈的眼神。 薇宁有些恍然如梦的错觉,心下急促,只有一个念头,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她准备迈步的时候,听到他又唤她一声薇宁。 “嗯?”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回答。等薇宁反应过来时,半侧着脸对身后的拓跋彦道:“将军有什么话,等回到朝堂上再做不迟。” 薇宁的手臂被身后的人握住,拓跋彦一拽她跟着转身,腰上出现一只手扶着,她倒吸了一口气时,听他低头吻下前说道:“不用说。” 一吻辗转,一攻一守,他坚决地撬开了她的牙关,趁其不备轻吮了她的舌尖,面对面呼出的气息紊乱而漫着一层纠缠的热意,他的手不觉将薇宁的腰收了收,两人贴得紧紧的,彼此不分。 薇宁可没有心情同他玩这个!她反客为主,有模有样地学着吮着他的舌头,咬下去的同时脚上也发力狠狠踩了他一脚。 趁拓跋彦惊诧毫无防备的时候,薇宁挣开了他的怀抱,扬手就是一巴掌。 拓跋彦反应极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所以薇宁的巴掌干巴巴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拓跋彦,你是看我身后无人做主,就这样践踏我吗?!”薇宁厉声质问。 拓跋彦垂眸,却也不生气,反而略带歉意地叹了口气,沉声道:“夜色太过撩人,我很庆幸这样的你只有我看到。见色起意,我终于明白为何会有这个成语了。” 拓跋彦说的话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得跟都是薇宁的错,才会导致他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她的脸一阵黑一阵红,想起刚刚那两下够狠的,索性转身快步离开,边说道:“将军好好养伤吧!” 拓跋彦失笑,目送着薇宁离开。 皇上的生辰千秋 分卷阅读56 欲望文 分卷阅读5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7 节转眼就到,于花萼楼下宴请百官,宫内外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如同过年一般。 花萼楼里排队等着表演的人足足三百个,一大早便有三大班子的伴奏队伍来轮班,虽忙得口干舌燥,可似乎因为千秋节的到来,才能让众人一扫先皇先后仙去的阴霾,所以大家越发卖力地营造盛世千秋的氛围。 皇帝还小,八方朝贡的东西大多以财物珍宝为主,轮到阿鲁将军的时候,他缓缓出了走出席位,端着一个木匣子跪在了薇宁和皇上的面前。 “龟兹国恭祝皇上万寿无疆!这是龟兹国特地为皇上准备的贺礼夜明珠。还望皇上海涵。”说着阿鲁将军就将那精致黑底祥云纹理的匣子打开,小皇帝扶着龙椅身子不觉往前倾,也有不少大臣好奇那夜明珠有何奇特之处,结果发现这珠子在青天白日下,也能发出淡绿的光芒,可见夜里能有多明亮。 “怪不得要用那黑匣子盛,这明珠圆润饱满,乍一眼看去,便能感受到无暇纯净的色泽,一开匣子都能夺人光芒,尽将其他礼物硬生生逼得黯淡无光了。”薇宁评价道。 田公公接过那木匣子,见皇上喜欢,就将那木匣子递给了皇上。小皇帝把玩着夜明珠,不一会儿见薇宁看他,他便收了笑意将夜明珠收了起来,皇姐屡次教导他不许玩物丧志,尽管今日是他的生辰,也不可破例。 因为皇姐曾经语重心长地告诉过他:“皇帝享常人不能享,担天之大任,自律看则无用,实则能帮你少走很多弯路。皇弟,你要明白,自律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律是你对你自己负责的表现。” 小皇帝听到薇宁的笑声回过神来,她不知问了那个阿鲁将军什么话,阿鲁将军的回答似乎很让皇姐满意。 “阿鲁将军,使节的案子,你查得如何了?” “回禀殿下,暂无线索,臣还在想办法。” 薇宁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若需要我大邺的协助,尽管说出来,不用客气。” 阿鲁将军拱手说道:“殿下好意,臣心领了。” 阿鲁将军坐回席位又欣赏了一会儿,随后趁着群臣交谈的时候闪了出来,朝着路过巡逻的单赢走去。 ☆、生辰 “单大人留步!”阿鲁将军叫住了专心巡逻的单赢。 单赢停下脚步,吩咐其他人继续,随而走到了阿鲁将军面前。 “阿鲁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阿鲁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倒是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将军请说。” “刚刚百官交谈中,隐约听到了些传闻。说拓跋将军今日要送来一份大礼给了皇上,还将带来一份小礼作为公主的定情信物。” “无稽之谈。定是假的。”单赢恶狠狠地说了句。 阿鲁笑了笑,“假不假,看到才知道。”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单大人,成全别人,也好放自己一条生路。” 这话果然戳中了单赢的逆鳞,成功地激怒了他,他振一只手臂将阿鲁的手甩在身上,走了几步走到他前边背对着他,半侧着脸说:“放弃?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怎能说放弃就放弃?你知道,单打独斗我向来不输,但是打仗靠的是谋略,我向多少人虚心求教,夜里燃了多少蜡狂补知识?” “当初与你相识,无牵无挂桀骜不驯,一把剑扛在肩头就声称要走天涯。官海一向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当官,实在是为难你了。”阿鲁回想起当初的那个叼着狗尾巴草扛剑的少年,无奈一叹。 “那定情信物是何物?我定要让他们悄无声息地消失。”单赢眸中闪过一丝暴敛,在转身时又收敛了些,但也有几分阴鸷的玩味在里头。 “半张地图和一张山水画。” “这是什么定情物?”单赢觉得这未免太过奇怪了,若这都可以成为定情信物,那天底下该有多少对人造情人? 阿鲁一笑,对他解释道:“传闻先帝留有一个宝藏,拿了两百万当殿下的嫁妆给了拓跋将军。为了防止拓跋彦动手脚,所以他遗诏里才写着,要小皇上掌权后才可出嫁。” “如此听来,将军倒是对殿下一往情深了。不当帮独孤家看守江山,还看守宝藏。”单赢说道。 “大概是吧。单赢,我先走了,你好好巡逻。”阿鲁将军像有预见未来的能力,掐了时间点,在拓跋彦出现前率先离开。 单赢没有应声,但转身时看到了拓跋彦与群臣招呼的身影。那人手中确实捧着一个木盒,这里头,真会是给薇宁的定情物吗? 单赢冷漠地回过身去,正巧一路巡逻兵走来,他把着剑柄领着走去,拧眉心思十分沉重。 拓跋彦晚到,是因为拓跋真磨蹭,来来回回选择困难,不知该送什么礼物给皇上。他那手里捧着的礼物,可是临上马车前闭眼数豆子数来的,上了马车后还凑近拓跋彦说:“哥哥,可千万别说我是数豆子选的礼物,皇上该以为我没诚心了。” 拓跋彦笑着说好,刚到花萼楼前,就有好些官堵着他问好,毕竟他身体抱恙有几日没来上朝,而前往将军府探望的人他也一概不见。此时不可是拍马屁嘘寒问暖的好时机?不料拓跋彦领着拓跋真的手只是颔首点头,继而越过了众人,高冷依旧。 拓跋彦一来,没过多久后便与薇宁双双消失在宴席上,两人在御书房内谈话。 “这半张地图,完璧归赵。”拓跋彦说完呈给了薇宁。 “多谢将军。” 这事明该高兴,可她却无半点笑意。拓跋彦问道:“怎么?出了什么事?” “刚刚王宰相和陆大人稍微提了下,说成林已恢复了,和心蕊的感情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这意思是想让殿下放他们出宫成婚?” 薇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也是知道的,因为成林和心蕊在宫中的缘故,王宰相和陆大人确实老实了不少。成人之美不是不好,只是我担心,掌控不住二位老臣。” “这二位老臣,非到迫不得已时可不会联盟。殿下是否知道成林和心蕊走到哪一步了?” 薇宁红着脸摇了摇头,“这是他们两人的私事,我怎好打听。” 拓跋彦一笑故意问道:“怎不好打听?” 薇宁抬眸时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连忙抬头问道:“可是……有了?” 拓跋彦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这件事着急的不该是我们,只要你表达要留心蕊在宫中当女官的意思,王宰相和陆大人都会急。” 轻轻一句话,就将事态扭转了局势,“你什么时候将触角都渗到了后宫?事情就发生在我身边,为何我还一点不知情,你就掌控了全局?” 见她略微表现出不悦的情绪,他笑着解释:“我怎会有那个能耐?不过听闻陆大人置办了些金 分卷阅读57 欲望文 分卷阅读5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8 器,其中还有个长命锁,这才没多久便连着请求赐婚,猜应是有了才对。” 薇宁抱着装地图的木匣子放在了书架上,拓跋彦有些担忧,可薇宁说:“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吗?” 说完这话后外头的青奴请示,“殿下,该回宴席了。” 薇宁与拓跋彦对视了一眼,想了一想她说道:“将军先走。” 拓跋彦明白她的用意,一前一后,明明没做什么事情,却像偷偷摸摸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刺激。 他走出去后,无意间在青奴面前整了整衣服,却入了躲在暗处的单赢的眼。 薇宁和拓跋彦离开后,单赢了无痕迹地到御书房走了一遭,夜里与贺原统领换了职后,他又上阿鲁将军的酒肆。 “单赢?你怎么来了?”阿鲁将军已经准备要睡下了,忽然多可来报,说单赢求见。他二话没说,换上外袍起身穿靴。 单赢见他散着发,说道:“这么晚来找你,是有急事求见。” “我明白,你说。” “那一半的地图,我见着了。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两幅地图一样,都是同一半?” 阿鲁将军自然不会多说,只是佯装惊讶:“你真去找了?负责安保的可是你,这……”随即换了语气十分困惑,“为何两幅地图一样,我怎会清楚。” ☆、猜想 “不,应当说,为何这两幅地图,大致一样。”单赢这样说并非没有根据,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两幅地图的细小差别。 刚才不愿先说出口,是因为不知道阿鲁将军是因为关心他,才告诉他地图的事,还是因为阿鲁将军想要利用他,才告诉他地图的事。 看阿鲁将军对于他去找地图的反应,应是他多想了。 阿鲁将军低头喃喃:“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这下,我可想不明白为何地图是那两人的定情信物了。”随即抬头盯着单赢急促问,“单赢!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单赢冷笑了一声:“不打算做什么,就想找找着宝藏的另一半地图。到时候宝藏是谁和谁的定情信物,还说不定呢。” 阿鲁将军佯装松了口气,“你能这么想,我便放心了。你也知道,我虽是汉人,但自小活在龟兹里,摸爬滚打,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我的妻子是龟兹的公主,我与龟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与我交谈这些这么机密的事情,实在不妥。” 单赢倒反过来安慰:“你不是一直在寻找你的父母?此次前来大邺,不正是个好机会?” 阿鲁将军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大邺如此辽阔,要找人,不容易。” 单赢说:“如此的话,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阿鲁将军淡淡一笑,“那是自然。夜深了,要不,就在我这里过夜吧。” 单赢失了神,想起了那一夜的浑浑噩噩。于是摇头拒绝:“不了。阿鲁,告辞。” 阿鲁将军点了点头,正当单赢出了厅门时,迎面而来的又是那个胡女。他咬牙,她受惊不小,紧拽着手中的杯盏低着头,越过单赢时,匆匆又加快了脚步。 单赢是学武之人,身后之事,虽看不到却听得清楚。他感受得到她气息的紊乱,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身上的淡梅清香如此醒神,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的额间,着梅花妆。胡服配梅花妆,倒是新鲜。 想起薇宁,她若是点了梅花妆,配上一贯的烈焰红唇,定也是十分惊艳。 翻身上马时他狠狠朝自己冷笑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想她。一定是魔障了。 “驾!”那一鞭子下去,仿佛要打的不是马儿,而是自己。到底是过分了些,马儿疼得扬起前蹄,继而飞奔离去,生怕跑慢那么一点,就要再次遭殃挨鞭子。 第二日一早,他便赶往皇宫。千秋节连续三日,这三日内,他都得保证宫里的安危。为什么,为了心中的一口气!不让薇宁和拓跋彦看扁了他! 刚进宫与贺原交班,巡逻了一大圈后,看到一个贵妇进宫。那妇人急急忙忙,有些晕头转向地十分困惑。他想了一想,派了个士兵去问情况,随即领着一班子人往花萼楼走去。 没想到他前脚一到花萼楼,那贵妇后脚也到了。回归的士兵说道,“那位是将军府的拓跋老夫人,原本领着拓跋小少爷进宫,结果拓跋小少爷跑太快,把娘给丢了。她不识花萼楼的路,让属下领了过来。” 找到拓跋真的时候,老夫人恶狠狠地又拍了他几下屁股,听他囔厉声说道:“囔什么!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不!上次怎么丢的都给忘了?!” 拓跋真大叫不敢了不敢了,伸着手正对着单赢叫哥哥救命。单赢倒是一愣,紧接着看到老夫人放了拓跋真的手,牵着走了过来道谢。 “这位大人,多谢了。”老夫人脸上挂着慈笑,与刚刚打拓跋真的样子大相径庭。可不知道为何,单赢更喜欢看她刚刚的那个样子。因为现在的笑意太过客气,而刚刚着急要打拓跋真的时候,事实上充满了他从未体验过的母爱。 单赢笑了声:“夫人客气了。这几天在下有责任负责宴席上的安保,能替老夫人排忧,是在下的荣幸。”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新科状元匆匆忙忙地赶着去偏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多久,看到薇宁也进了偏殿。 殿内新科状元尹藤朝薇宁跪拜:“微臣拜见殿下。” “平身,尹大人何时如此着急?”薇宁听闻尹藤在求见的时候,连续说了几句十万火急。 尹藤并未急着起身,而是先回答道:“回禀殿下,微臣负责清点各大臣的礼品。这朝中百官和外地的官员皆送来了给皇上的礼物,唯独幽州凤翔的节度使黄达福,却始终没有派任何人前来。” 薇宁顿了顿,说道:“千秋节三日,许是路上耽搁了?” 尹藤摇了摇头:“殿下许不清楚,微臣老家正是幽州凤翔,节度使黄达福自以为山高皇帝远,在幽州寻欢作乐不务正业,不是一日两日了。微臣奏请殿下,若千秋节过后黄达福还未前来,就让微臣去幽州凤翔劝归节度使。” 薇宁终于明白了尹藤的意思,原来他是怀疑黄达福有反心。皇上千秋各地都赶着送礼,若黄达福没送,确实可疑得很。“明夜亥时为期,若还没赶来……尹大人一人可以吗?” 尹藤见有希望,便说道:“殿下放心,大邺有拓跋将军坐镇,黄大人一定是一时头热,微臣与黄大人是同乡人,定能将黄大人劝下。领着黄大人来长安谢罪。” “那便准了。明夜亥时为期,若还没赶来,你便趁夜出发前往幽州凤翔。” “微臣,遵旨!”尹藤朝薇宁一拜,这才慢慢起身退离。 薇宁见他模样清秀,想起了那日拓跋 分卷阅读58 欲望文 分卷阅读5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59 彦曾告诉过她,说这个尹藤对知晴有意。可惜知晴认定了拓跋彦,一路偏离正轨,死的时候也不肯回头。否则拓跋彦与她无缘,当个状元夫人,也不会委屈了她。 她抹额自嘲一笑,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空想些乱七八糟不实际的事情。 “青奴?请将军来一趟。”她吩咐一旁的青奴说道。 不一会儿,外头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处的单赢,看到了进到偏殿的拓跋彦。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可为什么她不来找他,非得去找那个拓跋彦?!负责安保,有什么好负责的!薇宁这是什么意思,连同他共宴都觉得碍眼了吗?! 想着想着,单赢忽而握紧了那剑柄,黑着脸转身离去。 ☆、异心 拓跋彦在得知幽州节度使黄达福的事情后,也认为薇宁的决定没错。他说:“先等着,若真的有什么事情,我再出发不迟。” 当夜的宴席,薇宁突然想起珍藏的一壶酒,她差青奴去拿,青奴想着天儿冷,打算去屋里拿件外袍给薇宁添上,便在回程的时候让随行的宫奴先行离开,自己走了偏僻的夹道回公主院,结果到半路上脖子被人一砍,眼前一黑便不知所以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处树丛后,头昏脑胀再吸食了什么药一般沉重,而手脚也软无力。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旖旎缠绵的情欲,她动了动脚,结果下身的撕裂感被触动了痛觉一般,让人无法忍受的痛觉冲击。 青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由心而发,她颤着手将自己的衣服整好,泪眼在眼眶不断打转。虽然她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不可能,绝不可能。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被人强了。 她起身低着头往最近的寝屋跑去,一路上委屈、痛苦、羞耻感混着呼吸越来越沉重浑浊。她是会点功夫的,可对方竟比她厉害那么多,悄无声息地,就能把她劈晕拖走。 宫夹道上,忽然遇到了一行宫女,打着灯笼一路慢行。青奴与之擦肩而过时,那些宫女停下问安。青奴忽然夺了一只宫灯来,忍着疼痛往那个地方跑去。 她一点要找出这个人来!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 见到青奴如此偏执的狂奔,宫女们都吓着了,以为是什么事,就在几个准备跟上去帮忙的时候听到青奴传来声音:“不用跟来!” 那宫灯摇晃,耳边只有呼啸的晚风声,她打着宫灯在那一处草地上仔细察看,旁边的大树招风,打下不少黑色枯果,跌在厚重草丛上,微弹了弹,随后滚入一处压得紧实的草坑里。 一条白色手帕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那草堆里,青奴一眼就认了出来。她跪在了地上,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使自己伸手将帕子拿在手中。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她将手帕拽在手中,起身时踩了裙摆一脚又跌了一跤,那帕子推过青草,青草汁染得帕子横竖交错,七零八落,如若她的心一般,已经被现实凌迟得不成样子了。 青奴提着那宫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强打着精神吩咐伺候的小宫女到薇宁那儿去告假,待沐浴的时候,在浴桶里泡到指腹发皱还不肯起来。 这时已是深秋,小宫女回来时见她还泡着,在门外敲着门说道:“青奴姐姐,这水都冷了!再泡下去要生病了!” 青奴哭着抱住了自己,很是不知所措。 这天过后,青奴果真病倒了,薇宁给她放了假,还亲自来看她:“你呀就是闲不住,这下好了,把自己给病倒了,谁来照顾我?” 青奴脸色沧桑,嘴唇发白,整个人十分虚弱,半躺在床板上向薇宁告罪,她的话说得很慢,每一句之间都要一顿,每一句都很艰辛。事实上,每每说一个字,她都想将那夜的事情全盘托出,鬼知道她逼着自己不要开口,到底有多艰难。 薇宁以为她体力不支,将她的手拉到身边轻拍了拍:“这阵子王姑姑来陪我,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安心养病,明白吗?” 青奴咬着牙,泫然欲泣,反应了好久才点了点头,轻声应了下来。 薇宁笑笑,外头王姑姑来叫,她便告别道:“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我就先走了。” 青奴目送她离开,总觉得她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单一的主仆关系了。 千秋节一过,薇宁就着无人伤亡,私下召见了单赢,将其提拔为四品中郎将。 “谢过殿下。殿下抬爱,是微臣的荣幸。只是连连升官,外头不知情的,还以为殿下在……在讨好微臣。”单赢规矩跪谢,但升了官的他并没有薇宁想象中的那么高兴,酸言酸语,让薇宁很是意外。 薇宁没什么笑意,她总觉得,单赢好像哪里变了,如今站在她面前,两人只剩相对无言。他说的话,她都不知该如何回答。明明事情按照他们所有人期待的步骤发展,可为何,还是无言冷战? “谢恩回府置办吧。”薇宁叹了口气说道,但是她肯放过单赢,她身边的王姑姑却不这么想。 当初太后在时,她就不喜欢单赢,她曾告诉太后,放眼整个大邺,只有大将军拓跋彦才是薇宁的良配。可太后也只是叹气道:“喜欢的和合适的,恰好是同一人的那是三生有幸。咱们宁儿生来富贵,只是情路,可能没那么顺畅。” 待单赢离开后,回过神来的王姑姑在薇宁耳边劝谏:“殿下不可轻易纵容臣子,今日只是四品中侍郎便言语尖酸,哪日若真成了将军,可不得控制不住了?” 薇宁一笑,略显无奈道:“姑姑,他心里头不舒畅。” 为何不舒畅,薇宁也有些好奇。想要找个机会问问,否则她与单赢,当真要越走越远了。 尹藤快马加鞭,也用了近一周的时间才到幽州凤翔,等密信返回长安时,又过去了两天。 秋雁南飞,这个时节,在长安内已经很少能寻觅到飞雁的踪迹。趁着丰收之季,四下准备越冬的动物们都储备好了粮食,而薇宁,也准备大干一场安然过冬了。 王姑姑将信鸽上的信提出交给了薇宁,薇宁展开一看,上头尹藤说道:“黄有异心,但劝归有望。臣资浅年少,不足以代表朝廷,恳请殿下派老臣支援。” 薇宁十分高兴,觉得这个尹藤果然有两把刷子。她连忙召见了王宰相、陆御史、拓跋彦前来探讨。 “幽州节度使黄达福拥兵自立,大有反叛之意。幸得新科状元尹藤相告,大邺才避免一场不必要的浩劫。”薇宁的开场白让王宰相和陆御史十分意外。 两人听后紧皱眉头:“殿下,此事为何臣等毫无耳闻?” ☆、支援 薇宁解释道:“千秋节已过,全国上下皆为皇上庆祝,唯独这幽州节度使黄达福一声不吭。本宫向来不是以礼之轻重来判断一个 分卷阅读59 欲望文 分卷阅读6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0 人的忠心,情义所在,礼轻何妨?尹藤告诉本宫一些线索,本宫派他前往劝归。近日得到他的回复,说劝归有望,只可惜他人微言轻,不够有代表性,要本宫派一个老臣前往支援。” 王宰相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倒是殿下处理得及时。这个黄达忠太过年轻气盛,反心应是一时冲动,若给个大排场和台阶下,想必只要不损了他的面子,应会回心转意。尹藤确实不够分量,该派个臣子前往协助。” 好个“臣子”,虽与“老臣”相差一字,可他却悄无声息地将自己推到这件事之外。 薇宁也听明白了,王宰相不想去。 她将视线转移到了拓跋彦身上,只听拓跋彦拧着眉头道:“殿下,本将以为不妥,应让尹大人速速返回。” “为何?”薇宁还以为拓跋彦会全力支持她,她可清楚记得,上次告诉他尹藤出发前往幽州的时候,他可是十分赞同的,怎么眼看着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反而要跟她背道而驰了? “作战中,常有放诱饵的作战计划。讲究的不是放长线钓大鱼的战略,就是拖延时间的战略。黄达福不笨,他既已知自己反叛的心思被殿下知道了,就算归顺,殿下也不可能全心全意信他,反而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状态。” “将军的意思是,黄达福只想多杀一个是一个?最好是老臣?”薇宁这么问,显然是有点不信。 拓跋彦说:“强调‘老臣’,并非是想要给自己台阶下,而是假借有归顺之心来拖延时间。” 薇宁转而去问在场的第四个人,“陆御史,你怎么看?” 陆御史说:“将军所言,在战场上我等自然不敢反驳,可目前情况尚可,将军如此猜疑,未免太过紧张了些?尹大人前往幽州,费了多大力气,苦口婆心要劝归黄达福,眼看着有了希望,朝堂却不帮一把,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拓跋彦一笑:“陆御史是两朝元老,那派你去如何?” 陆御史捋了捋八字胡,眼珠子一溜看着薇宁说道:“臣以为,派魏延安前去最妥。” “魏延安?”这名字一出,薇宁有些迟疑了。 “殿下,原本这种事情,应当王宰相或微臣前往。可王宰相年纪不小了,一到秋末就开始犯老毛病,咳嗽不停,微臣与他斗了那么些年,也实在不忍让其奔波劳累。而殿下要微臣监督长恩寺修复进程,现已到了开工之时,微臣也实在走不开啊。” 薇宁脑子有点糊了,这些大臣,事不关己的时候,嘴脸可真是出奇的一致。魏延安忠心耿耿,比起这两人来,绝不会出现推三阻四的情况,“那就魏延安吧。” 王宰相和陆御史相视一眼,嘴角一勾。而薇宁半撑着脑袋十分困扰,拓跋彦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等不到薇宁的指示,王宰相和陆御史拱手说道:“殿下若无其他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薇宁神不守舍地摆了摆手:“都先出去吧。” 王宰相和陆御史先走了出去,拓跋彦却还站在原处不动。 王宰相出了宫门后,才发现拓跋彦没在,于是问陆御史道:“将军怎没跟上来?” 陆御史唉了一声说道:“人家小两口的事,你掺和什么。咱们心蕊的事,你说该如何是好?” 王宰相叹了口气,“心蕊肚子掩不住,殿下若是知情,恐怕是要我们交权才肯放人。我老了,也该退休了,无所谓。” 陆御史说:“再等上一个月,到时候再看看。” 王宰相瞪大了双眼:“你可别是舍不得权势!要是如此,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我宝贝孙女的肚子里,可是你的孙子!” 陆御史哎哎两声不耐烦地说:“知道知道!咱们现在可是同一战线的,若不是心蕊,成林也看不上别人。我可不想让他断子绝孙,自然要保全他们二人。” “那你是何意?” “时候到了,你便明白了。” 而殿内的薇宁发现拓跋彦还未离开,奇怪道:“将军还有何事?” 等到薇宁反应过来时,发现王姑姑早已离开殿内。 “殿下,听闻中侍郎单大人近日连连迟到早退,看似并不满意升职啊。” 拓跋彦的话,让薇宁想起了单赢的冷言冷语,她吃力不讨好不说,还要遭拓跋彦的取笑吗?气得薇宁说道:“此事不劳将军费心。将军那么喜欢未雨绸缪,那就好好想想,黄达福若真的要反,该如何平反。” 拓跋彦扬唇一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不怕他反,只是担心他反了劳民伤财罢了。” 薇宁说道:“我真不该派魏延安去,让将军去幽州,将黄达福赶下台后直接顶替了当幽州节度使如何?” “殿下可别说笑。不知殿下有无时间,夜里随我出去一趟如何?” “怎么这么突然?”薇宁放下手后,抬眼问道。 “见殿下压力甚重,我于心不忍,领你出去潇洒一番,不好吗?” 薇宁垂头说道:“宫外虽热闹,可思来想去,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能让我留念。” “一点都没有?”拓跋彦还真有些失望。 薇宁顿了顿,说道:“不瞒将军,我想吃紫薯酥。” 拓跋彦一笑,“这还不简单,随我到将军府用晚膳,夜里再四处逛逛。” 薇宁犹豫,她不是不想出宫,只是……她怕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既然公主无意见,那便就定了。” 夜里行人都归了家,空荡荡的街头,街坊里的小屋鲜少能看到亮光,有的话,也十分稀疏薄淡,仿佛风一吹都能随风倒一般,让人莫名发虚。 薇宁伏在马车的车窗上看风景,而她身后的拓跋彦,却将她视为风景,一路跟随。 “这夜里人也没什么人,万家灯火静赖,慵慵懒懒的晚风,倒也没什么危险的气息,不知为何,我总要担心。”薇宁回过头来说道。 结果看到拓跋彦看她的眼神,深情款款,她轻抿嘴唇,咬着牙暗想,不该与他独处,他在她面前,从来不是什么君子。 ☆、酒肆 薇宁被看得心虚,欲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在看什么?” “看风景。”他回答得不假思索。 瞎说。薇宁心里头想。明明就是在看她。 薇宁倏地一下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风景,是她…… 薇宁清了清嗓音,也不知道在安慰谁:“看便看吧,这车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一想起来,人生如若烟花,开场时轰轰烈烈,绽放完最美的一瞬后,就得夹着尾巴,老老实实消失殆尽。” 拓跋彦感到十分惊讶,对于时间的概念,她竟是这般消极。不免说了两句:“纵使容颜易老,也有很多比生命更有意义的事情,能安抚时间所带去的伤痛。 治理国家 分卷阅读60 欲望文 分卷阅读6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1 使得百姓安居乐业,或许这个过程十分艰辛和长久,但看着百姓能吃饱穿暖,你不会觉得一切都值得吗?等你有了孩子,生他养他没有任何怨言,不也是为了看到他健康成长,走在正道上为社会尽上一份力吗?” 薇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吸了口新鲜空气淡笑着说道:“许是因为我生为女子,对于容颜会在意一些。不过听了你的一席话,让我释然了许多。” 回到将军府后,拓跋彦借口换身衣服,将薇宁丢给了拓跋真和老夫人。 拓跋真悄咪咪地拉了拉薇宁的手道:“公主姐姐,你可知道,我哥哥去哪儿了?” “不是回房去了?”薇宁俯身下来摸了摸他的头道。 拓跋真得意洋洋地摇了摇头,双手反剪着背在身后道:“才不是呢!” 薇宁见了他那副小大人的模样,微昂着头眯着双眼的样子噗嗤一笑,便说道:“那你说说,你哥哥去哪儿啦?” 老夫人笑而不语,若薇宁真能成为她的儿媳妇,也是不错的。 拓跋真见他娘没意见,便拉起薇宁的手往膳房里带,站在墙角处正看到拓跋彦摆盘的样子,薇宁懵了,难不成……自长安城里的紫薯酥搬店后,她吃的都是拓跋彦亲手做的? 拓跋真低声说:“公主姐姐,你可别说是我把哥哥出卖了!” 说完这话他就将薇宁拉回,等见到老夫人的时候,她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对老夫人说道:“真没想到是将军亲自出手,那口味与店里卖的一模一样。往后我会注意些的。” “让公主见笑了。彦儿这孩子,只有殿下在的时候,才能看得出烟火味,殿下不必自责,托殿下的福,臣妇和真儿也都能享一番彦儿的厨艺。”老夫人眼角的笑意被耷拉的眼袋盛着,看着双眼像两轮双生的初月。 薇宁听后低了头,时不时又抬眼来看门口,细微的动作及脸颊上的红晕让老夫人看着着实欢喜。 拓跋彦来的时候并未看出薇宁的不同,上完菜后四人坐于一桌,食不言是天家的规矩,但他用余光去看身旁的她时,竟发觉出她散发的一种,小女人温婉的气息。 对于这样的薇宁,拓跋彦实在是挪不开眼来。听到对面的拓跋真捂嘴一笑,引得众人都去看拓跋真,紧接着从拓跋真的视线转到他身上的时候,拓跋彦努力想发出点什么声响来打破这份尴尬。 这时拓跋彦的碗里多了一块肉,原是薇宁在给他布菜!他转眼去看薇宁的时候,薇宁捧着碗筷埋头吃饭视而不见。 老夫人见了,慈笑着如月老看新人,功成名就一般。 饭后拓跋彦带着薇宁散步,她身着玄色胡服,一副男子装扮,可生来美貌,看着也能分辨出清秀丽人的原貌。 夜深人静,坊墙被月光打扣在地上成了斜影,拓跋彦想牵她的手,试探性地轻碰了薇宁的手背,但薇宁立马将手缩了回去。 拓跋彦落空的手兀自握了握,胳膊像被卸掉了一样不知如何动作,僵得像个木偶人。他试图放松,随而对前头掌灯的小厮说,“灯交给我,你先回府吧。” 掌灯的小厮恭敬地将灯笼交到了他手里,随后退到一旁目送两人离去,直到灯笼拐了弯,连同摇晃的光线都隐到了另一个街道时,他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两人无言,从将军府出门拐到西市不消一刻钟时间,薇宁的视线始终在拓跋彦的灯笼下,等到他脚步停的时候,耳边传来龟兹乐声。薇宁回过神来后,恍惚间总有一种梦醒了的错觉。她抬眼,那栋楼的外墙橙黄的圆形光影不断移动,像是在寻找入口,飘忽不定,直到顺着门溜了进去才消失不见。 “你带我来这儿是……”薇宁侧过头来问道。 “你已乔装一番,不用担心。这地方是阿鲁的地盘,我只是好奇,为何这么些天,使节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他到底在长安城里做些什么。” 薇宁往里头一看,有一对男女经过,人影在墙边交织纠缠,风尘味太重,以至于让她缓不过神来。 这儿,明明就是一所妓、院。 拓跋彦侧头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几经犹豫,还是开口说道:“若是不喜欢,咱们就走吧。我改日再来,也一样。” 薇宁摇了摇头,淡笑着说:“这世上不喜欢的东西可多了,该办的事不照样得办?进去吧,实不相瞒,对于这个阿鲁将军,我也一样十分好奇。” 拓跋彦正准备迈腿进去,转而想了想,“跟着我的脚步,莫让这儿的浊气污了你的眼。” 薇宁垂眸说好,拓跋彦见她脸红紧张的模样,又添上一句:“你且放宽心,路上多见拉扯,再出格的事,一般不会让咱们看到。” 薇宁心中虽是无比羞怯,却又十分努力地表现出从容的姿态。她甚至无所畏惧地说:“走吧,我可没将军想象的那么脆弱。” 见她真率先离去,拓跋彦暗想:但愿如此。 她中气十足地唤来小厮领路,要了一个比较清雅的包厢,这小厮弓着腰应下,接过拓跋彦手中的灯笼道:“客官随我这边请。” 小厮转身一想,所谓清雅,是不是“噪音”没那么多的地方? 走在回廊上,偶尔路过一两个醉人,皆有胡女或小厮架着,薇宁丝毫不露怯意,倒真如男同胞一起逛酒肆一般潇洒自在。三人拐上了二楼楼梯,小厮走在前头嘱咐二位当心脚下,薇宁提起袍角跟了上去,末了在楼梯尽头侧过半个身子朝拓跋彦胜利一笑。 “你说你叫古凝儿,那我便唤你凝儿如何?” 薇宁倏地一下扭头看向楼梯口的那间包厢,笑意全失,入眼的一把剑就随意搁在桌子上,她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他! ☆、胎记 拓跋彦发觉了薇宁的不对劲,当他走到楼道口顺着薇宁的视线看去时,一切都已明了。 他牵起她的手低声询问:“改日再来?” 那旁小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老实站在原处等候指示。 薇宁摇了摇头,冲那小厮说:“就要这间隔壁。” 两人进到包厢后,叫来些酒肉。这隔音为何如此之差,那间包厢的女人所说的话,一字不差都入了两人的耳朵。 “单大人爱唤奴什么,奴便是什么。”娇嗔的语气,令薇宁紧皱眉头。 “凝儿凝儿……你说,你爱不爱我?”单赢约莫是醉了,这话的语气太过狂妄,好像势在必得。 “大人一表人才,又身居重职,奴怎会不爱?大人,大人,奴爱你,你爱奴吗?”这个胡女倒是不简单,见着有希望,便攀着单赢的手臂摇晃问道。 “我爱啊!爱宁儿,是已经多久的事情了!” “那大人便把奴带回去吧,奴伺候大人一辈子!” “着什么急?看你伺候如何……” 分卷阅读61 欲望文 分卷阅读6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2 “啪”的一声,薇宁低头,拧着眉头看着那原本该在她手中的酒杯,这会儿,怎就掉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了? 隔壁间被坏了兴致,那古凝儿看着单赢皱眉略显不悦的意思,仗着他的身份气急败坏地叫来小厮:“怎么回事!让隔壁的客人去别的包厢不行吗!也不看看咱们单大人什么身份!同阿鲁将军又是什么样的交情!” 小厮陪笑道:“凝儿姑娘,消消气,来者是客,再者说人家刚刚坐下不久……” “砰”地一声响,将包厢的扇窗都给关了。 薇宁确实气不过,她刚开始还以为单赢来会不会是因为公务,哪怕是应酬也好,可全都不是,他来这儿,纯粹为了买醉! 拓跋彦说:“要不,我过去一趟?” 薇宁什么话也没回,只不过狠狠地瞪了他两眼。 拓跋彦见此叹了口气,走了过去,见单赢抱着一个胡女半躺在美人榻上,而榻前的地上的酒瓶子七倒八歪。 看样子确实喝了不少。 “呦?这不是将军?”单赢看到后将那胡女一把推开,半坐了起来说道。 “宁儿乃是公主名讳,你在此地再三呼唤,是否不妥?”拓跋彦低头踢开了一个酒瓶子,试图坐下来说道。 “此‘凝’非她‘宁’,将军,可别听岔了。”单赢笑笑,继而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知单大人今夜在此,所谓何事?” “买醉。怎么?大将军有意见?” 拓跋彦一笑,摇了摇头。 “那大将军来此又是为何?总不会是来看我如何潇洒?”单赢说着这话的时候,抬了抬古凝儿的下巴,对之一笑。 拓跋彦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拐着弯儿问:“单大人同阿鲁将军交情不错,敢问阿鲁将军查使节案,到了哪个环节了?” 也许他是有意暗示单赢这个阿鲁有问题,但是单赢对此毫不在意,“这你得问本人,我不过来他的酒肆里寻开心,哪儿知道那么多。” “见你倒像当自己家一样。” 单赢冷笑一声:“这话什么意思?你怪我没有跟你亲近,反而跟个胡人亲近?咱们可是,情敌啊!” “单大人要如此堕落的话,本将无话可说。” “堕落?!呵呵!”单赢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了笑。 拓跋彦返身要走,单赢说道:“站住!” 拓跋彦侧过身子的时候,那单赢不知何时抽了桌上的那把剑朝他刺来。 “我到底哪里比你差!倒是比比才知道啊!” 刀剑不留情,那胡凝儿吓得失声尖叫,慌慌张张躲着跑了出来,结果在门口看到了一个抵着门的娇俏女子,神情黯淡不为所动。 她来不及细想太多,只赶着去唤小厮和阿鲁将军,逃也似地跑走了。 这里头的单赢步步紧追,丝毫不让拓跋彦半分,拓跋彦屡屡退让,边守边劝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明日要让整个长安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打架?!快停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到底拓跋彦还是顾及着门外的薇宁,这个单赢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原本还想着能够帮薇宁□□治国,没想到是个被爱情冲昏脑子的愣头青! “不客气?我要你的客气做什么!”单赢将剑一挑,准备朝拓跋彦刺去时狠狠说道。 拓跋彦侧身躲开,恨铁不成钢地厉声说道:“单赢!你可知外头有谁!” “有谁?公主殿下?就算公主殿下来了我也不会停手。拓跋彦,若不是你,她早该与我浪迹天涯!你可知我多恨你,我恨你恨得牙痒痒!” 单赢将剑朝上一掷,翻身一踢朝着拓跋彦的心口飞去,拓跋彦侧身躲开之际,用了巧劲握着这剑翻身一掷,动作太快让单赢有些意外,又加上他醉了酒,所以根本来不及闪干净。 他手臂上的衣裳被削开,露出了一块紫色的胎记。“哐当”一声剑落了地,拓跋彦见了那胎记一怔,也赶紧停了手。 而阿鲁将军在胡凝儿的带领下快步走来,越是靠近,他脸色担忧的神情越是变得诡异莫测,那站在门口的,可不正是辅政公主? 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阿鲁将军将身旁跟随的侍从都遣退,独自一人走到薇宁跟前拱手请安:“公主殿下大驾光临,阿鲁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薇宁失笑,深吸了口气对他道:“无碍,本宫本就是微服出访。” 听到薇宁的声音后,单赢觉得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僵硬,刚才所说的话一句又一句地在回忆,没想到每一句都伤人至深。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他的嘴何时变得如此毒狠! “宁儿……”单赢嘴里呢喃,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勇气让他走出这道门了,更别说在她面前正大光明地叫上一声“宁儿”。 “将军,送我回宫吧。”薇宁也不想进去,她怕见到单赢,就会忍不住多失望一分。 拓跋彦想着阿鲁也在,事情还未确定,便打算胎记的事情等查清楚了再谈。于是出了包厢,牵起薇宁的手带了出来。 ☆、温媛 奴仆驾来马车,马儿嘀哒嘀哒的清脆脚步声回荡在街头,夜色里谁的神情都能被隐藏得很好,就连马儿不情愿的疲累,也能因为脚步的轻盈而被误会。 薇宁很想哭,反正已经脱离了身后人的注视,这儿,只有她和拓跋彦两人而已。 马夫还没到,薇宁便迫不及待地甩开了他的手。她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头还是止不住地发抖,心中燃烧着一股怒气不知往哪儿泄。终于,泪水滑落,她到底害怕丢人,不敢出声,若无其事。 可泪水止不住,任她如何努力地想平复内心的波动,都无济于事。 “殿下……”马车停后,马夫拿下车凳,拓跋彦本想扶她上去,可薇宁丝毫不给他机会,话都没听进去,便自己提着裙摆上了马车。 拓跋彦轻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上了马车后,他试图解释。 “殿下,单大人在此的事情,我事先并不知情。” 他的话如石沉大海,薇宁别过脸,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拓跋彦恨死了她的沉默,于是开诚布公地说道:“你总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局?我设好等你来的局?” 薇宁冷笑一声,朝他开口的时候,声音略带哽咽:“不然呢?将军何必在入酒肆前与我说那番话?想必,是你想了许久的措辞吧?好让自己看起来与这件事没有联系。” 晚风拂过她的脸,将泪意揿进脸庞,留下的泪痕还带着点绷意,就像,就像治伤的绷带一样,只不过是透明的罢了。 拓跋彦当然否决:“今日我们相处愉快,我明知这样做你会怀疑我,为何还要处心积虑破坏你我感情?” “拓跋彦!你能不能让我静一静!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分卷阅读62 欲望文 分卷阅读6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3 ,单赢在我心中的形象全毁,寻欢作乐,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一把剑走天下的少年郎……可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殿下……” 拓跋彦想要解释,可薇宁听他要开口,便捂着耳朵朝窗外看去。 她这是打心眼儿里拒绝,拓跋彦无奈,就算解释了,她也未必信。而且现在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他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说,也说不清。 只是他还是有些失望,那种失望使他对她的信任感,也一点点在土崩瓦解。 想挽留的是他,也只有他。 而另一边,酒肆里的阿鲁将军令奴仆来收拾残局,搭肩勾过单赢说道:“走吧。” 单赢挣开了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怀疑。 阿鲁扬唇轻笑,“怎会是我?我也是有把柄在你手中,怎会傻到这个地步?” 单赢是真的酒醒了,率先走了出去道:“你心情愉悦的样子,真倒胃口。” “好在你与胡女过夜的事情没被发现,这不就行了?” 单赢停下脚步,回头瞪了眼阿鲁。 阿鲁大笑,觉得自己又打了一场胜战似的。 “反正事已至此,再无回头的可能。为兄劝你及时行乐,这春宵一刻的滋味,你也尝过几次有多销魂。男人就该三妻四妾,你要为她守身子?这未免太过荒唐。” 单赢继续步伐时阿鲁跟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单赢皱眉,将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刚刚拓跋彦问我,使节的案子你查得如何。若他们来是意外,那这件事,应是他们来的目的。” 阿鲁收了笑意,沉声说:“这件事与你无关,便不必掺和了。” 单赢扭头问:“查出了谁是真凶?” 阿鲁冷哼一声:“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阿鲁和单赢停在了一间包厢前,单赢正准备推门时,阿鲁走在了他前头伸手一推,木门哐当一声响,映入两人视线的,是床榻上身着中衣低头紧跪着的龟兹女。 单赢神色晦暗地瞥了眼一旁的阿鲁,不料阿鲁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走。 单赢看着那个女子,走了进去将门关上,边问道:“伺候了这么久,还未问过你,叫什么名。” 那女子垂着视线不敢抬头:“奴没有名字,大家都唤我北奴。请大人赐名。” 单赢走到了她面前,将她的下巴抬起,见她的眼神微有闪躲,看他总是一副怯怯的模样,如同一只涉世不深的温顺小鹿。 他说:“就叫温媛如何?” 那女子莞尔一笑,拜了一拜:“温媛谢过单大人。” 温媛起身,替单赢脱下衣袍,又将灯灭了,这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 单赢伸手将其一拽,他闭眼,反正已是万丈深渊,就堕落下去又能怎样呢。 温媛低声惊呼,继而被单赢吻住了唇,他的手一路摸索,解开了自己余下的衣裳,也撕开了她的衣裳…… 伺候一个多月,朝堂都等不回魏延安和尹藤的任何消息。薇宁因与拓跋彦置气,身边也没个人商量,自己下旨,两次召黄达福进京,皆无所回应。 看来,是真的要反了。薇宁想。 那时已是初冬,宫中的繁花绿树悉数枯萎凋零,仅剩一片萧瑟荒凉的景象。 薇宁觉得太过可惜,魏延安和尹藤这两个难得的忠臣,要毁在黄达福的手上了。 天空一碧如洗,此时正是晌午,廊下的薇宁望向远空,橙黄的夕阳中看不中用,一点暖意都没有。寒风刺骨,刮来的风丝丝缕缕往人身上钻。 薇宁问一旁的青奴:“这件事,该找谁?” 经过长时间的休养,青奴脸色还是不好,行事之间多了几分老成的把握,但薇宁并未发现它的真正来源。 “回禀殿下,奴婢以为,单大人如今直接听命于殿下,经过这一战,或许能将殿下手中的八万精兵交于他。” 薇宁也膈应着,“打仗可是真枪实弹,不知道他能否行。” “行不行,殿下可先试探再说。” 薇宁听着有理,随即让青奴摆驾。“去单赢府里。” 这次出来是混在贺原统领的马车中,想必连拓跋彦都始料不及吧?薇宁是打定主意要自行做主,所以一点消息都不想透露出去。 单赢的府邸不大,四合院式,薇宁进府的时候正碰他在用晚膳,独自一人面对一桌酒菜,确实凄凉。其实这种感觉现在的薇宁深有体会,没有人陪伴,任何山珍海味都不尽人意。 ☆、到访 对于薇宁的到访,单赢除了喜悦惊讶以外,还有些慌张。他起身去迎接薇宁,嘴角的笑意迟迟才露出,趁着转身的空档,四下寻找温媛的踪影,可惜并未找到。 单赢将温媛要了回来,虽是丫鬟身份,可他府里人人皆知,这个温媛大有姨娘的派头。吃穿用度全都比一般丫鬟高上好几个档次! 这些日子,单赢只有在朝堂上才能见着薇宁,私下求见,均被回绝。后来他都死心了,觉得薇宁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所以那日回府,他就将温媛接到府里了。 “殿下!”单赢拱手立于薇宁面前。 薇宁叫起,“爱卿平身,吃腻了宫中的饭菜,来此蹭饭,爱卿不会介意吧?” 单赢哪儿敢介意,忙着请了进去。 两人坐一桌,虽各怀心事,可薇宁却从他的手发现了端倪。 “你换了右手?”她可是记得,以往他是用左手吃饭。 单赢干笑一声:“用着用着就习惯了。” 薇宁听着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儿,那感觉就像是冬日的琉璃窗隔着一层雾气,他的变化,让她不安,总觉得单赢越发让她看不透了。 单赢埋着头吃了两口饭,紧接着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丫鬟道:“去将鱼汤盛上来。” “是。” 他继而转头对薇宁道:“这鱼是我今日钓的,十分肥美,想来你一定喜欢。” 薇宁淡笑,“好。” 等鱼汤盛上来的时候,单赢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因为那盛着鱼汤而来的人,正是温媛! 他突然生出一种恐惧,看着温媛脸上挂着笑意一步一步靠近,仿佛坐在身边的薇宁正与他渐行渐远了。 “大人,请慢用。”温媛并不知道薇宁来,所以说完的时候,看着薇宁有些茫然,她看起来美丽大方尊贵无比,一时间不知该怎么称呼。 单赢忙着说道:“这是大邺的公主殿下,快请安。” 温媛看着薇宁的眼直了,原来这就是单大人喜欢的女子,原来她竟是这般好看。 她淡笑着蹲福,“殿下。” 薇宁心里也在打嘀咕,这女人是谁,一眼便能看出是个胡女,说是丫鬟又感觉气质不像,于是说道:“平身。这鱼是 分卷阅读63 欲望文 分卷阅读6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4 你做的?” 温媛笑着点头,拿起勺子说:“奴婢给殿下盛鱼汤。” 薇宁却道不用,青奴接过温媛手中的勺子,温媛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有些尴尬。 那鱼早已去腥煮熟,清甜的鱼香被勺子一动翻涌而起,温媛脸色一僵,有种想呕的感觉。毕竟在薇宁面前,她努力地想要隐藏自己不适的情绪,咬着牙努力挽起笑意,可率先撑不住的,竟是薇宁身旁的青奴! 她匆忙将鱼汤放下跑了出去,薇宁有些茫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多时作呕的声音传来,温媛再也撑不住,当场也开始呕了起来。 薇宁惊得不清,起身质问温媛:“这鱼汤有毒?” 温媛听后摇头,“没有毒!” 薇宁轻蹙眉头,瞥了眼单赢后离开饭桌去看青奴情况,而这边的单赢因为这个变故而露出不悦神情,他也质问道:“怎么回事!” 温媛眸中含着泪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摇了摇头,只是艰难地说,“我一闻到那个鱼汤,就忍不住地想吐……” 单赢感到十分奇怪,因为温媛以前不是那样的。 薇宁走到了青奴身旁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怎么同那个胡女一样,见了那道鱼汤跟要你们的命一样。” 青奴扭头,见薇宁身旁无人,贺原将军闻讯要赶来,青奴连忙朝他说道:“将军!这边无碍!” 贺原奇怪地去看薇宁,只见薇宁点头,同意让其退回原位。 青奴松了口气,她抬眼时眼眶里积攒的泪水都哗然掉落。廊下的灯笼打来的光十分微弱,这样微弱的灯光下的青奴,好像一瞬间变得十分单薄脆弱。冬夜的寒风一吹,时刻都会被碾倒似的。 “她怀孕了。” 青奴轻轻地叹了口气,跪在了薇宁面前。 那一声轻叹将这寒冬都给喊来了,所有不好的预感都涌上了心头,那一刻,薇宁的喉咙一哽,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个胡女怀孕了,是不是单赢的?青奴为何知情,是不是她也怀孕了?她怎么会怀孕呢!从未听说过她心仪谁! “请殿下回宫再处置青奴。”青奴紧紧低着头,不敢说话。 薇宁脑子乱得很,想起里头的那个胡女,便点头说道:“先起来吧。” 青奴起身后,两人若无其事地回到正厅,那胡女跪在地上求殿下饶命,“民女不是故意在殿下面前失仪,求殿下开恩。” 薇宁坐在正位上,也不说话,单赢见了赶紧吩咐下人:“把这桌子饭菜撤了再重新准备。” 薇宁看着那胡女却和单赢说道:“不必了。本宫没胃口。” 温媛吓得不轻,她只想伺候在单赢身边,听薇宁略带怒意的语气,似乎要定她的罪一样。 单赢也不明白为何薇宁会这么生气,突然间,薇宁对青奴吩咐:“先带这个胡女下去,本宫有话要跟单大人相谈。” 青奴低头道是,带着抹眼泪不断回头,对单赢念念不舍的温媛离开。 单赢看着薇宁,她微瞌着眼,不住地揉了揉眉心,十分困扰的模样,好半响,才掀起眼皮看了单赢一眼,语气从容却略带冰冷:“单大人该不会以为,本宫今夜到访只是为了吃你一顿饭?” 单赢说道:“殿下的心意,微臣不敢擅自揣测。” 薇宁心口微痛,自酒肆那夜后,他便将自己老实放置在本位上,该有的礼节决不减少。薇宁总是觉得,两人生分疏远了好多。他再不会在没人的时候唤她一声宁儿,也许他是知道,她也再不会应他的呼唤。 她忍不住发出一丝带有讥讽的轻笑:“想不到本宫如此厉害,竟能将剑客单赢,驯化成如此模样。” 单赢咬牙,“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就是。” 薇宁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甚至有些犯嘀咕。可人一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地步,就容易做出欠缺考虑的事儿来。 她说:“那个胡女,叫什么。” “回禀殿下,叫温媛。” 薇宁垂眸,轻轻发出一声喟叹,“温媛……倒是个好名字。” “殿下?”单赢不太明白,薇宁问这些要做什么。 ☆、隐瞒 “温媛,怀孕了。”薇宁用似笑非笑的神情紧盯着单赢。 果然,他是震惊的。震惊到不敢直视她了吗?这孩子,恐怕真是的他的。 “单赢,你我已是无缘,若你还有点男子汉的样子,承认了又何妨?” 单赢愣杵在原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试图说点什么,可微微张口,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薇宁淡淡一笑,很是无所谓的样子。“你要这个孩子吗?” 单赢低头,双手紧握成拳。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倘若,倘若让他先发现温媛怀孕,或许也不会是现在这番被动的局面。 薇宁等不到他的回应,便替他下了决定:“若是如此,那本宫便先将温媛带回宫去。等你什么时候做了决定,什么时候再去找本宫吧。” 单赢这才抬眸,“殿下要她去做什么?她笨得很,不适合宫里。” 薇宁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适合宫里?怕是单大人不舍吧?你尽管放心,再不适合宫里的王心蕊,本宫不一样将她照顾得白白胖胖。”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干脆挑明了自嘲一笑:“本宫最擅长的,不就是拿人软肋么。只要你替本宫做好事,照顾好她们母子二人自是不在话下。要什么赏赐,加官进爵?金银珠宝?还是赐婚……” “够了!殿下另请高明吧!”单赢低吼一声。 薇宁被打断了话,喉咙一哽,苦涩的滋味让她莫名觉得口干舌燥。单赢抬眸,自己惊愕的反应不比薇宁少,他从未这样对待过她,他一定是疯了。 明明做错事情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么说话是薇宁在生他的气……明明……明明可以好好和她说话。 两人静默了许久,最后还是薇宁率先整理好心情,佯装轻松一笑,“好,本宫另请高明。离开前,还是要说一声,单大人,恭喜了。” 她起身离去,如此毅然决绝,语气稀松平常,可为何能让听者撼住呼吸。 他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滴被黑暗吞噬,连带着同他的回忆,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这无端生起的意外将一切都搞砸了。该办的事一句话没问,该带回的人她也让青奴放了。 马车上,薇宁为了转移注意力,对青奴道:“你……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青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特别是今夜。她不想将薇宁的精神支柱全都毁了,她真的是担心薇宁。 “千秋节的时候……” 薇宁见她要落泪,虽什么也不知情,但还是安慰道:“再怎么说,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动不动就哭鼻子?该 分卷阅读64 欲望文 分卷阅读6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5 杀的人本宫都放她回府,你这条命安安全全,担心什么。眼下幽州的事情还没完,好在冬日衣物繁重宽松,心蕊四个多月的肚子也不明显,你也还能藏些月份。等来年开春,本宫给你赐婚。” 青奴却起身跪在薇宁面前,紧紧咬着唇流泪,只顾摇头却什么也不说,薇宁回想起千秋节那夜,青奴替她去拿酒,后来她就大病一场。好些日子才有所好转,但是她的脸色从此再没好过,尽显苍白。 薇宁很快便想到一种可能,她不知道自己想的对不对,看着青奴几番想开口,都被按捺下来。可见她泪意越越猛,薇宁觉得这件事恐怕真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于是问道:“千秋节当夜,让你去拿酒,你迟迟不归,后又令他人代劳。你……” 薇宁实在不忍心出口,问她是不是遇到歹人了。因为看着她的反应,就是遇到歹人了。 薇宁怒道:“岂有此理!可知道是谁!本宫要他给你做太监!” 青奴摇头道:“殿下,奴婢当夜被击晕,醒来后那人已无影无踪。奴婢肚子里的孽种不可留,早前奴婢已服用过避子汤,后遇大病也从未避开汤药。这孩子……留不得……求殿下不要再追问下去,就让奴婢伺候殿下到无能为力的时候吧!” 孩子是无辜的,可事已至此,即使强留,就怕身子会有什么残缺,在这个世上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幸福。今夜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单赢的背叛,以及青奴的遭遇……薇宁难以消化,全都堵在心口和喉咙处,一口气不上不下,着实难受。 薇宁将青奴扶起,让她坐在身旁,薇宁握着她的手,将她的头轻轻揽靠在自己肩上,低声说:“你一个人撑得够累的,接下来,我会陪着你一起面对。” 青奴咬着唇,对于真相一无所知的薇宁,又是内疚又是懊悔。 回宫的第一件事,是让太医来诊断孩子的情况,薇宁千叮万嘱,让太医将事情捂紧了,外头若有什么风声,让他担全责。 太医跪在薇宁面前再三担保,一定会谨守医德,不会将事情往外泄露一个字。 薇宁这才放心,对太医说道:“起身吧。孩子情况如何?” 太医摇了摇头深叹了口气道:“前头青奴姑娘用药不少,留不得。” 薇宁侧过身子去看躺在榻上的青奴,她目光呆滞,倘若无闻。于是薇宁替她问道:“那该如何处理?” 保胎还不敢那么肯定,毕竟有十个月那么长。但这是流产,他倒是敢说一句肯定的话:“殿下放心,微臣用药精准,不会出现不干净的情况。后头微臣配几贴滋养补身子的药,以青奴姑娘的身子来看,很快便能恢复。” 薇宁点了头吩咐他:“去办吧。” 太医退下,薇宁坐在青奴身旁说道:“一会儿药就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孩子投错了胎,怪不到你身上来。也别说什么要伺候本宫到无能为力的话,你还年轻,会遇上爱的人,会有你们爱的结晶。” 对于什么男女之情,青奴是再不抱什么希望,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薇宁看着她冲自己勉强一笑,还颇轻松道:“之前是因为奴婢担心被殿下知道没了处子之身要掉脑袋,现在知道殿下的关心,奴婢也算是松了口气。要是殿下再给奴婢放个长假休养,那奴婢,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薇宁心疼地说道:“说什么傻话!”伤害青奴的人,她是不会放过的。那夜人多又杂,可听青奴的意思,那夜对方是单独行动,将她弄晕了拖走。青奴可是武功并不低,那那人的武功,定在青奴之上了…… ☆、兑现 尽管青奴是流产,可屋子里一样血腥味弥漫。薇宁在屏风后等候,她几次想冲进去去看看青奴,就算只是握着她的手给她点力量和安慰也好,但是青奴态度十分坚决,“殿下!这地方污秽!您若见了要留阴影!并非喜事,求殿下避嫌!” 太医也说道:“殿下,药效一起,青奴姑娘不可分心。再者说里头有医女伺候,殿下进去,倒让大家施展不开手脚了。” 薇宁只好点头,听着青奴努力克制的痛苦□□,止不住地想,这么痛苦的事情,单赢是不是不会让温媛做? 单赢面对着温媛,却不是这么想的。他甚至有些恨眼前的这个胡女,恨她把自己与薇宁的可能划成零。 温媛见他没有半点要当爹爹的喜悦,又想着她如今已经被单赢的心上人,公主得知了怀孕的消息,她怕单赢要舍弃她远离她。 温媛跪在了单赢的面前低头道:“大人,事已至此,再无回头的机会。求您给孩子一个机会,就算杀了我们母子,也改变不了现状啊。” 单赢的心思被温媛看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匍匐在他脚边的女人,他清楚温媛的话没有错,可是要他这样被动地接受现实,他不乐意! 他的沉默让温媛寒了心,她又磕了三下头似在告别,毅然决然说道:“大人,若要杀了孩子,那奴婢也就随它一起去吧!” 单赢说:“当真?” 温媛从他的疑问中探知他的态度,果真是要她和孩子一起死是吗?她起身,抹了眼泪将衣服整了整,捂着小腹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单赢问她要去哪里。 温媛脚步一顿,侧过半个脸来说道:“奴滚得远远的,死得远远的。” 单赢讥笑一声:“你以为,我会在乎你的命?拿你的命威胁不到我。” 温媛没有回话,只顾着往前走。 夜那么深,天那么黑,她一个怀着孕的女子,当真要去找死吗?单赢倒是十分意外,一个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决心。为了什么?不苟活于世?要与孩子同存亡? 单赢没有阻拦,也让府内的侍从等不必留她。他以为温媛会回过身来求他,可是温媛没有,说走就走,想起她一贯的软弱任欺负的模样,单赢倒觉得自己小瞧了她。 到底骨肉相连,他的怜悯不知被什么一瞬间激了起来,拿起剑跟了出去。 不多时,见温媛朝河边走去,荒郊野外,蹲在地上痛哭一顿,继而就要起身往河里走去。 单赢突然出现,将她的手臂一握拉回抱在怀里,哭笑不得:“说你傻你还真傻,既然离开了单府,不会逃走吗?说死就死,命在你手里,当真不值钱了。” 没想到温媛哭得更凶了,紧紧抱着他不放,“大人不怪我吗?” 单赢深叹了口气,“再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是我一时魔障了。原本便是我将你拉下水,拓跋彦说得没错,是我自甘堕落,我配不上薇宁。” 温媛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低声说道:“大人很好。无论如何,温媛都会陪在大人身边。” 温媛的温柔到底打动了他,两人回走的时候温媛又 分卷阅读65 欲望文 分卷阅读6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6 恶心了起来,单赢顺了顺她的背,而后突然想起青奴也是如此,心中更是一惊。 他将温媛抱起轻功回府,吩咐下人好生照顾温媛后,快步离开。 天色渐明,可薇宁一夜未睡,她在床榻上始终静不下来,左右翻动几次后,总感觉有一股略纠缠的力量控制着她的睡意,让她神经紧绷,无法入眠。 潘王的事情一直毫无进展,幽州要反,一时半会儿,除了交给拓跋彦以外,还真不知道要交给谁。更别说成林和心蕊的事没解决,对于欺负青奴的人薇宁也决不打算就此放过…… 这日上朝,有官员上报,幽州节度使特地传来消息,正式与朝廷决裂,说薇宁是个妖女,将郑燕燕的死又翻了出来,联合近期长恩寺的天火,声称要讨伐薇宁,替天行道。 薇宁冷笑一声,“妖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尹大人和魏大人怎还未归来?” 殿下的王进禀报:“回禀殿下,黄达福声称尹藤和魏延安都被他收为己用。看来,尹藤和魏延安皆是不忠臣子,有愧于殿下对他们的信任。” 有些坚信魏延安为人的,都为他叫不平,其中有王安逸王尚书,他站了出来说道:“启禀殿下,臣等以为,魏大人忠心为国,举国上下人人皆知,怎会无缘无故就背弃殿下?这是黄达福的离间计!” 但陆御史这次站在了王进的战线上,反驳道:“魏延安若真心为国,为何至今不归?各位同僚可别忘了,魏延安身居要职,破案无数,是百姓心中的青天老爷,在百姓之间威信极高,黄达福一定会想尽办法留住他助自己一臂之力。” 对于魏延安的叛变,薇宁一时不好判断真假。她让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大邺痛失两位重臣,本宫很是难过。可眼下重要的是要如何对抗黄达福,而非在此声讨魏延安的过错,不是吗?” 拓跋彦站了出来说:“殿下,本将有话要说。” 他终于站了出来,薇宁记得上一次他劝她让尹藤赶紧回京,不要再派魏延安前去。可她不听,傻兮兮以为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黄达福劝降,她记得那时拓跋彦对她承诺,若是黄达福反,他自会替她平反。他来兑现承诺了吗? 薇宁心中微有雀跃之感,光想想,都扫除了昨日阴霾。“将军请讲。” “本将原想出兵替殿下平反,但近日身体不适,心口常感到刺痛,寻求四方名医皆无所获。打仗不可三心二意,本将无法出兵,还请殿下见谅。” 薇宁被泼了冷水,从头到尾将他一一打量,明明双目有神,身体也很是健朗,说什么心痛!当她瞎了好糊弄吗! 薇宁仿佛被他扔上了黑夜里的独木桥,下面满是血盆大口的鳄鱼,他明明能助她一臂之力,却一步一步退离隔岸观火。 最可恶的是她还得保持,帝王之家可笑的礼仪,漾着笑意安抚道:“将军身子不适,应好好休息才对,今日还来上朝,真是辛苦了。” ☆、顺意 拓跋彦没有回话,只是微微颔首示意听到,而后退回了原位。 这下好了,单赢不去,拓跋彦也不去。怎么,要贺原去吗?那谁来保护皇宫的安危? 薇宁时不时地轻瞥拓跋彦一眼,她真的想看看他的心,看看里头藏着什么想法。 下朝后,派谁去幽州的事情还未决定。这种事情,本就该速战速决才好安抚百姓的心,可现在是怎么着,大家要拖着等到黄达福领兵进京吗? “阿鲁将军还在京都,见其久留不走,大有要看咱们大邺笑话的意思。这次窝里斗,可别让他龟兹探去实力……”薇宁回御书房的路上喃喃自语。 忽然一片雪花飘到了她的睫羽上,她停下脚步眨巴了一下双眼,微抬起头的时候,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薇宁伸手去接雪花,触在掌心的绒花般轻飘的雪,意外的透心凉。 她快步走到御书房内,叫来派去幽州充当密探的暗卫天已,问道:“这黄达福的兵力如何?” “回禀殿下,黄达福自称有精兵六万,其实里头掺和着雇佣兵三万。但实力不容小觑是真的。” “竟然是雇佣兵。”薇宁坐在书桌前扶额,这雇佣兵向来强悍,以一当三不成问题,看来要平反,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殿下,属下以为,此战唯大将军能战。”天已拱手说道。 薇宁轻叹了口气,这轻叹犹如窗外的雪花一样,轻飘飘,毫无半点力气。 她倒也想让拓跋彦去,可拓跋彦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薇宁起身,皱着眉头绕过书桌走到天已面前,问道:“你说这拓跋彦是什么意思?竟称病不去打仗。” 这有些为难天已了,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属下……不知。”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去求他吗?”薇宁脱口而出,但事实上语气十分抗拒,令听者一听便能明白她的不乐意。 天已不敢回话,低下头来等候指示。 薇宁摆了摆手让其下去,最后说了一句:“满朝文武,本宫就不信除了他们二人,还没其他武将。” 可薇宁也明白自己在说气话,这一仗毕竟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仗,若是输了,势必会造成军心混乱,不良后果,便是让有图谋之心的人揭开虚伪的嘴脸,到时候整个大邺都要乱了啊!她又叹了口气,只恨自己是个女儿身,生来诗书礼乐虽学,兵法却从未认真研读过。 临时抱佛脚,是真的来不及了。 看来她还是得去求他。 拓跋彦早就知道了她要来,他今日故意在朝堂上说那些话,便是要招她来。 雪覆上了薄薄一层,薇宁打着灯笼独自走来,他站在廊下背光而立,她看得不太透彻,仿佛回到了先皇驾崩后的那夜。潘王要反,她来求他,如今黄达福要反,她也要来求他。 他就站在那儿不动,看着薇宁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薇宁好不容易走到廊下,她将灯笼放置地上,来不及用手弹开身上的雪絮,看着他就说:“将军如此精神,倒看不出一点心病的样子。” 拓跋彦轻笑一声,拽着她的手进屋,而后将房门给关上了。 薇宁一惊,他这是做什么? “殿下倒恢复得很快,也看不出一点用过药的样子。”拓跋彦冷嘲热讽,斜乜着眼看着她说道。 薇宁皱眉,他到底在讲些什么? 薇宁低头整了整衣袍,边说道:“今日来,是想问问将军,如何才肯出兵。” 拓跋彦说:“既然殿下明说,那本将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薇宁见有希望,抬眼盯着他仔细听,不想他下一句便是:“我要你。” 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深深地刺痛了薇宁的自尊。她就这样死死被他拿捏着是吗?这辈子都翻不了身是吗? 她冷笑一声:“ 分卷阅读66 欲望文 分卷阅读6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7 想不到将军会趁火打劫!”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 “拓跋彦,你敢威胁我!”薇宁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 拓跋彦并不跟薇宁废话,“明日,本将就要让天下人都看到先皇的赐婚圣旨,这交易如何?” 薇宁恨死了他的轻蔑语气,明晃晃地将这场交易说在口中,仿佛她真的是一个物品。 “你还在考虑什么?黄达福手上六万精兵,其中三万,是人见人怕的雇佣兵。本将要打,都要顾忌三分,这朝中还有谁能替?”拓跋彦嘴角微微勾起,狐疑着一字一字问道,“单大人?” 薇宁紧咬着牙,眼神里透露着渐行渐远的意味。 他给她时间考虑,可还是添上一句:“考虑清楚了再回答,本将只给你一次机会。” 薇宁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麝香,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一点也不安神,所有吸入肺腑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她很想问问他怎么了,很想告诉他她现在很困顿,很无助,很……需要他。 意识到自己对他的依赖时,薇宁倏地一下睁开双眼,对上了拓跋彦那势在必得的眼神,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心甘情愿还是受他胁迫。 “好。我答应你。”薇宁别过脸,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薇宁觉得自己解脱了一样,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自己一般。 她原来,真正爱的是他。 现在承认,不算太晚吧?她想。 拓跋彦敛眸,一步一步逼近她,背着光的黑色影子从她的脚尖上爬。 薇宁抬眸一笑,带着庆幸的泪意。 这笑意实在刺痛了拓跋彦,他选择无视,选择用更无法回头的方式去回绝这个笑意。所以他对薇宁说:“晚了。” 薇宁一愣,茫然地看着他,随着他的脚步往后退啊退,退到了无路可退,跌在了屋内的暖炕上。 拓跋彦一脚跪在炕上,薇宁半撑起身子要逃,被他拽着摔了回去。 “为什么?”薇宁不可置信地看着拓跋彦,尽量让自己冷静,她不是顺着他的意吗?他还想怎样? 拓跋彦将的她双手压下,俯身要吻,薇宁闭眼屏气,可拓跋彦却一偏,紧贴着她红透的耳低语:“怎么?这就认命了?” ☆、误会 薇宁睁眼,侧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因为毫无防备,亲上了他的脸颊。 空气一瞬间停滞,两人呼出的热气拂过脸颊,心口处的跳动你一下我一下,节奏有加快的趋势。 拓跋彦险些要撕开她的衣服,但一想起得到的消息,称她前夜才流掉一个孩子,他便有些于心不忍。 离开她不舍,继续下去也是不舍,拓跋彦一时彷徨了起来。 “拓跋彦,我爱你。” 拓跋彦对上她那炙热的双眸,赫然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心口发凉。是不是因为单赢的女人也怀孕了,所以她才会来找他? “你配吗?”拓跋彦起身,离开暖炕朝外走了去。 薇宁脸色一变,半起身子视线追随着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拓跋彦并不回头,只是咬牙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走吧。” 薇宁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己的心意,好不容易对他说出自己的心意,他就这样要她难堪? “拓跋彦,今日我走了,便再无回头可能。话已至此,咱们,各好自为之。”薇宁告诉自己没什么,帝王之家,爱情本就是奢侈品,不要,也罢。 薇宁起身,快步往门外走去,逃也似地想要离这个人远远的!没了他会死吗!一个武官不行,满朝武官统统给她滚去幽州还不行吗! 可与拓跋彦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薇宁心一揪,总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道跨越不了的鸿沟。 她想要挣脱他的手,可拓跋彦始终不肯放手。“放开我!拓跋彦你放开我!” 拓跋彦将一旁的蜡烛吹灭,屋子瞬间暗了下来,他略显侵占的气息将她绕绕包围,薇宁抬头隐约能看到他脸上的轮廓,下颌微微蠕动,发出的声音太过低沉阴郁,“看来你很有精力,那我也不必怜香惜玉了。” 拓跋彦将她放在暖炕上,炕桌被拓跋彦推得远远的,就这两三步的时间,她开始害怕了,她紧盯着面前的拓跋彦急促道:“我后悔了!我不愿意!放我走拓跋彦!” 拓跋彦什么话也不说,倾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开始吻她,刚开始还轻柔体贴地吻,堵住了薇宁想说话的嘴,不知为何,等到薇宁回应他的时候,他开始转移了地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轻咬她的耳尖,大手从她的领口处往里伸往里探…… 薇宁呼吸一窒伸手去拦他,可拓跋彦没有理会她,继续往里扒。薇宁无法,等到他的手覆在她的峰上轻揉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一秒钟便爱上了它,原来竟是这般美妙。 几下挑拨,薇宁的衣服已经被拓跋彦退得差不多了,而拓跋彦倒完好无损,他紧贴着薇宁的身子,手在她的小腹和细腰上反复徘徊,四周的寒意和内心的火热相冲,薇宁闭着眼,手脚不知该往哪儿放,她忍不住将一条纤长细腿勾住他的腰。 有一处硬物抵着她的大腿根,薇宁想要退开它,可越是磨蹭,那硬物越是往她大腿根靠。 忽然拓跋彦褪下亵裤,不知何时腾出一只手往她那儿摸索,薇宁紧张得抓着他,拓跋彦戏谑一笑,挺身而人时贴着她的耳说:“倒想不出,竟会这样紧实。” 他的手没有离开,手指沾染了什么湿濡的东西,他忽然一顿,继而咬牙低声挑衅:“殿下被伺候得如何?本将与单大人相比,谁更合殿下心意?” 一盆冷水朝薇宁浇了下来,忽而感到的寒意使得她不自觉地蜷缩。她抓着他的手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拓跋彦笑了笑,动作并不温柔:“你心里头清楚。” 又是这样模凌两可的话,薇宁受不了,她抽了抽鼻子,使劲地推开他,双腿也极其不配合地要推开他,嗓音微哑:“拓跋彦!既然你已经得到你要想要的东西,那就好好替本宫办事。起开!” 拓跋彦轻易将她制服,这个当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开。他就要往她里头撒种,怀上他的孩子,让他的孩子占据她的子宫。 薇宁的痛意涌上心头,她咬唇克制着哭声…… 拓跋彦起身时已过了一个时辰,薇宁早已泪流满面,她背着身子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等要离开的时候说道:“拓跋彦,赐婚的圣旨再威胁不到本宫了!” 拓跋彦反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若是今夜有了,难道你还想再流一次?” 薇宁脑子一轰,整理好今夜他说过的所有话,终于明白了为何拓跋彦跟变 分卷阅读67 欲望文 分卷阅读6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8 了一个人似的,原来他是以为昨夜流产的是她! “若是我小产了,怎会半夜来寻你?!你瞧我脸色和精神状态,像是刚小产一夜的人吗!拓跋彦,我不会原谅你今夜的猜疑。” 薇宁走得有些艰难,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黑夜里头。 拓跋彦听了她的话后朝炕上一看,上面竟有血渍!这血渍代表着什么他心里清楚。拓跋彦忽然觉得他爱她,爱到要失去她的地步。 仔细一回想,薇宁往常都会跟青奴一道来,怎今夜独自一人。他失笑,攥紧了拳头砸在了桌面上,原来小产的人是青奴! 薇宁回宫后便浸在浴房里痛哭一场,又担心把眼睛哭肿,连哭都不敢尽兴,越发觉得心酸可怜。 第二日拓跋彦便领兵前往幽州,碍于身份薇宁亲自相送,可她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不想同他有任何接触。不知为何,他还是能想到办法凑近她与她独处。 “那夜的事,回来我再向你告罪,等我好消息。” “将军说笑了,本宫怎敢怪罪将军?本宫心里头明镜儿似的,抱着将军的大腿,将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拓跋彦顿了顿,因不能久留,便说道:“青奴的事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尽管开口。” 这一句话便说透了他与她之间的误会,薇宁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总之脸色并不好看。 她站在城门上,看着拓跋彦领军而去,若雪纷纷,一点一点将行军的踪迹掩盖。薇宁突然有一种错觉,他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 她暗骂自己乌鸦嘴,皱眉转身不再停留。拓跋彦是什么人,黄达福怎奈何得了他? ☆、时机(捉虫) 薇宁回宫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阿鲁将军劝回国去,无论拓跋彦打得怎么样,她觉得都没必要让阿鲁将军探知大邺实力。 没想到阿鲁将军先她一步,进宫谒见时请示道:“殿下,我的妻子已到临盆之时,我必须回去守着她。特来此向公主辞别,多谢公主这段时间的照顾。” 薇宁自然求之不得,又问道:“阿鲁将军对千灵公主的感情令人羡慕,若将军信得过大邺,本宫派人接手使节的事情,让将军安心回国照顾千灵公主。” 阿鲁将军笑了笑:“多谢殿下。” 薇宁一高兴,命人拿来一个鎏金百岁锁来送给了他,“将军若不嫌弃,就收下这寓意长命百岁的百岁锁,本宫就预祝将军得心中所想。” “男孩女孩都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殿下恩典。”阿鲁将军眼眸中流露出满意的光辉,令薇宁误以为那就是幸福的感觉。 等到阿鲁将军离开后,薇宁开始盘算着,要将欺负青奴的家伙揪出来赐死。她唤来贺原和礼部尚书,虽要了那日的宴请名单和伺候的宫人,却没有将青奴的事情说出,只是随意扯了一句道:“本宫弄丢了一张单子,一直说要查,事情拖着拖着,就给忘了。” 这话在贺原和礼部尚书眼里没有任何疑点,他们回去后尽力为薇宁缩小了怀疑范围,不到三天,就已经将名单交到了她的手上。 每五个官员,原则上都有一位宫女负责添酒加菜,薇宁从那名单上一一排查,问询宴会上每个官员的动态,结果一轮过后,竟真发现了几位中途离开的官员。 而巡逻队的禁卫军通常是以队伍形式出现,所以她只需要问每队负责的侍卫,便能知道碰到过什么人。 花了她一天时间,将两者相结合对比,去掉已出宫的和不可能打过青奴的文官,剩下的几人,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用晚晚膳的时候去看青奴,想了好几番措辞,最后都被她一一否决了。她坐在青奴床榻前有些心不在焉,忽然想到青奴是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还是不愿意说出口。 青奴看着薇宁反问道:“殿下,您看起来气色十分不好,这是怎么了?” 薇宁瞧了她一眼,说道:“你也知尹藤归顺黄达福,本宫念他是个难得的人才,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青奴半卧在床榻上,脸色依旧苍白,“奴婢不知尹大人为人,但同他一起的魏延安魏大人,奴婢听闻他忠心耿耿,竟不想也会叛变,觉得十分奇怪,奴婢不敢断言。” 薇宁见她将话题转移到了魏延安身上,说不知尹大人为人,也不偏袒尹藤说他无罪。若她知情,以自己对她的了解,青奴谈不上一定会落井下石,但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薇宁叹了口气,将所剩的名单拿了出来,交到她手上时说道:“伤你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这名单里头。你仔细想想,可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但凡有一丁点信息,本宫保证,会秉公处理。” 青奴一眼便扫到了那个人的名字,对于那个名字的出现,青奴一边诧异一边又觉得正常。 她不知该如何回话,紧紧低着头。 那泪水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了那张单子上,她袖中的那条帕子,不知该不该拿出来给薇宁。 “殿下,如今幽州黄达福正叛乱着,您不必在此时为奴婢分心。事情过了那么久了,怎么能找得到那人。再探究下去,无疑是一遍又一遍地揭奴婢的伤疤……” 薇宁皱着眉头,“青奴,难不成你要这个人逍遥法外?这不像你会做的决定。若是不揪出这个人,难保大邺不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你有武功尚且不是对手,想想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不是更无力抵抗了?就算是我,也有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 薇宁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青奴的心,拓跋彦手里有赐婚圣旨不说,还对公主穷追不舍。趁着两人还没在一起,她应该要让公主离他远远的才对。 青奴将袖子的白帕子抽了出来,交到薇宁手上的时候语气凄然:“殿下,这是案发地找到的东西。” 这帕子薇宁看着眼熟,展开时一瞧发现竟是自己的。她抬眸对上青奴的视线问怎么会这样。 青奴一言不发,而薇宁也回忆起了这帕子的来源,募地一下想起了那夜发生过的一切,她语气顿是一变:“没想到,竟是他。”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讲的就是薇宁吧。青奴并不知道她和拓跋彦,发生过肌肤之亲的事情,真真是巧得很,她咬牙,心中怒火正在膨胀,泪意席卷而来,“当真是造化弄人……”我和青奴,竟都栽在他手里。 帕子是她丢在将军府里的,那夜情形恍若昨日,她怕潘王部下的人会造反,前去将军府找他商量,知晴也在他府中。他第一次吻她,而知晴就在门外。 帕子是给他擦血的,薇宁也不想要了。没想到此刻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到她的手中,真是可笑。 “殿下……并非奴婢不想告诉您,只是这大将军权利滔天,您又要仰仗于他,奴婢……奴婢不想坏了殿下的大事。 分卷阅读68 欲望文 分卷阅读6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69 ”青奴终于敢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了,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算是完了,连带着薇宁的幸福也被她拉下水似的。 薇宁定定垂眸看着她的那条帕子,眼皮也不抬一下,看得青奴吓得不轻,连忙艰难起身跪在了她面前求她:“殿下?您别吓奴婢!求您说句话,是否惩罚将军对奴婢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公主要对将军有所防备。奴婢,不希望他再来伤害公主。” 薇宁抽回眼神,心像灌了铅一样地往下沉,她看了眼青奴勉强勾起点笑意,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已经晚了,她爱上了这个人渣。 “你且好好养着身子,本宫哪儿有什么事,此刻看出拓跋彦的嘴脸,总比赐婚圣旨昭告天下来得好。本宫会寻个合适的时机,你且看着吧。” 薇宁没有说得清楚,可是青奴却明白,她起了杀心。 ☆、潜逃 回到自己的寝殿内,薇宁一夜未眠。拓跋彦怀疑她与单赢有染不说,竟还强了青奴。 不用再提两人之间的可能了,拓跋彦这个人,不可留。 第二天上完朝,加急军情送到了她的手上。打开一看,她心中暗喜,抬头冲殿下的王宰相和陆御史说道:“拓跋将军占据水源,想必下一次消息,便是捷报了。” 王进忽然上前说道:“启禀殿下,拓跋将军手握重兵,幽州黄达福之事在前,不得不防啊!” 兴许有人会觉得寒心,可王进说的话正合她意。 陆御史本想反驳,可仔细观察薇宁神情,发现她并无太大波动,于是添油加醋道:“殿下,宰相所言极是。将军明明身体健朗,却谎称不适,若非殿下三番四次地说好话,将军恐怕不会出征。臣以为,将军手中权力太大,殿下不得不为皇上考虑啊。” “那爱卿以为,本宫该如何做?” 王进义正言辞道:“臣以为,将军出征,是个绝佳的好时机。京都内,殿下可提拔武状元单赢,而等将军打完胜仗,便赐将军暂兼幽州节度使,留守幽州等候指示。” “留在幽州?若真有心反,不正随了他的意?”薇宁眉头一挑,说了这么一句。 陆御史这时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非也。殿下,咱们可以早他一步,寻个由头认定其有心叛乱。” 这倒真的是个好办法,更何况以薇宁对他的了解来说,他压根不会有反叛之意。 薇宁不急着回答,仔细考虑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此事事关重大,等拓跋彦打完仗再说不迟。不过……二位大人,要替本宫把嘴关严了。若走漏了半点消息,本宫只要将你们的人头献给将军以求原谅。” 这话虽听着有些骇人,可王进和陆御史却觉在心中窃喜,看来除掉拓跋彦的几率,很大。 此后,占据水源五日的拓跋彦终于领兵出战,一举拿下了幽州。 拓跋彦留在幽州善后的第二日,王宰相得了薇宁的旨令,亲自带着圣旨来幽州犒劳将士。 及时得……让拓跋彦不得不怀疑,可一想到那夜对薇宁的伤害,她将他扣在幽州眼不见为净,也是他活该。 只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王宰相也被留了下来。王进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郁闷,明明他只是帮薇宁送圣旨来的,不料拓跋彦暂时兼任了幽州节度使的名号,他也兼了幽州刺史的职位。 王进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谈不上哪里奇怪,直到看家信说,公主殿下终于给成林和心蕊赐婚的消息,才略感安慰。 拓跋彦感到不对劲的时候,是薇宁将单赢提拔成了从三品护军,接管了他留在京都的十二万精兵。 王宰相在得到薇宁的密信后,领着五十名雇佣兵前来围剿拓跋彦,可当雇佣兵们破门而入时,发现早已人去楼空。 他暗道一声坏了,令人去查拓跋彦的副将严至,得到的回禀说毫无踪迹。他当机立断,以拓跋彦图谋不成,畏罪潜逃的罪名昭告士兵和百姓。 当夜,指甲盖般大笑的雪絮,将整座皇宫都覆上一层白绵绵的被子,薇宁难得清闲,早早沐浴更衣,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卧在美人榻上看兵法。 殿内漂浮着轻薄的檀香,等到薇宁注意到的时候,新添的蜡烛已经烧完一半了。外头的冷风吹得窗户咯吱咯吱地响,薇宁唤了一声“来人”,想要让她们检查一下窗户,顺便将这个令她有不好回忆的檀香给换了,可半天都没见一个人进来。 薇宁将书倒扣在床榻上,起身朝门走了过去,可还未走近,殿门“砰”地一下被一个人闯了进来。 “拓跋彦?你怎么在这里?”薇宁人虽往后退,双眼却往满带风雪的拓跋彦身后探。 “别看了,人都被我处理了。”拓跋彦双眼晦暗,敛眸冷冷对她说道。 外头忽然涌进一阵风,夹带着雪沫子往薇宁脸上冲来,她忽然看到他肩头处有几缕血迹,脸色忽然一僵,心跳得厉害。 “你该知道,只要我喊一嗓子将禁卫军引来,你便走投无路了。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本将既然敢来,自然做足了万全准备。殿下,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薇宁咬牙,挺直了腰慢步走到他身后将门关上,回过身来时,将头顶的发簪悄然拔下,头发散下的同时,她拿着发簪的手也朝着拓跋彦心口刺去。 可她竟然完全没注意到,地上的投影已经出卖了她的一举一动。 拓跋彦反身一把握住了她挥起的手腕,他哑然失笑,愤恨又很是无奈地说道:“你要我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薇宁手中的发簪掉落在地上,“叮叮”响了两声,再翻不出半个轱辘了。 她垂眸,泪意翻涌而起,眼角泛湿,她站在原处,觉得自己已经堕入万丈深渊中无法回头。可薇宁又不肯认输,抬头对上他满是疑惑的视线,将一条白色手绢扔了过去,说:“你可还记得这条手帕?” 拓跋彦一看,更是疑惑:“怎会到你手中?我寻它有好些时候了。” “那夜你怀疑我与单赢有染,后来你便知道真正怀孕的是青奴。拓跋彦,那你应该猜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拓跋彦无奈一笑,“我怎会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再说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薇宁闭眼,绝望道:“那手帕,是在案发现场发现的。” 拓跋彦听后反应了好半响,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于是笑问:“你觉得那孩子是我的?” 薇宁没有回话,拓跋彦那戏谑的语气使得她恼怒不已,深不知她的缄默,也让拓跋彦十分伤心。 他牵过她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说:“你听听,你感受一下,它至始至终只为你跳动!我除了你,没有过任何女人!你凭什么单方面认定伤 分卷阅读69 欲望文 分卷阅读70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0 害青奴的人就是我?” “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帕子是你的!宴席上你也不在场!更有侍卫遇到你在案发的宫夹道附近!人证物证皆在,你让我如何不信你?”薇宁抽了抽鼻子,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要歇斯底里。 她好不容易才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啊!可刚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失望。 ☆、恩怨 “千秋节当夜,不在场的可不只有我一人。再者说,我是因为看到单赢鬼鬼祟祟地,就跟着他离开。”拓跋彦冷笑一声,好像在薄雾中等待着薇宁,可是薇宁却一而再地扔下他一人。 薇宁冷哼一声,“听将军的口吻,怀疑施暴者是单赢?那你倒说说看,那夜见着他做了没?” 拓跋彦咬牙,有些懊恼道:“我跟丢了。不知道。” 那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薇宁谈不上失望,“这么说来,将军就是没证据了?” “单赢这个人不简单!青奴的事,他十有八九是知情的。薇宁,我是为你好,青奴的事暂且不谈,十二万的精兵也万万不可交到他手上。” 薇宁瞥了他一眼,用着一种极其戏谑的语气道:“本宫怎记得,当初单赢可是将军推荐给我的,若没记错的话,当初将军还说,可以提拔单大人,可以让他与你分庭抗衡?” 薇宁觉得拓跋彦对单赢态度的反复无常,定是因为她这次的决策动摇了他的根本,威胁到了他将军府的地位和权利,所以拓跋彦才会临时倒戈,说起单赢的坏话。 “你可知他的真实身份?”拓跋彦说道。 “什么真实身份?除了原是江湖剑客外还有什么?” “他是你同父异母的兄长,你说,他千方百计地靠近你是为了什么?”拓跋彦凑近了一步,几番计较,还是将这话告诉了她。 薇宁掖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抠紧,轻吸了半口气便迫不及待出口:“将军莫再扰乱视听,本宫不信。” 拓跋彦态度坚决,怀着对她言语偏袒的不满说道:“你不信?可是因为不敢信?他手臂上的胎记,你可知道?宫里知情的人,大概只剩王姑姑,你大可去问上一问。” 单赢手上的胎记她是知道的,问他时他一言不发,只轻描淡写:“这哪儿是胎记?不过是像胎记的疤痕罢了。” 若拓跋彦说的话不假,那单赢的城府未免太深了?自一开始就明白两人血缘相浓,成亲毫无可能,他却是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严至突然出现在殿门外,压低了声音向拓跋彦急促道:“将军!该走了!” 拓跋彦瞧着她的样子放心不下,想要将她拽在怀里说没事,想要告诉她过去的就让她过去,想要替她出兵将单赢的真面目揭开。可这一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离开前干巴巴地说几句无用的话:“薇宁,知道他的身份还不算晚,你自己小心些,我……会再来找你。” 说完这话,拓跋彦迈腿离去,可心里空落落地,仿佛丢了什么在身后一般,他停下脚步,回身三步并作两步将她揽在怀里,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承诺道:“青奴的事情绝不会是我做的,你信我。给我点时间,我会将真正的凶手带到你面前。” 临放手前,他又用了用力。 薇宁完全静杵在了原地,等到贺原赶来时,她才回过神来。 外头的侍卫和宫奴大多晕死过去,贺原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有贼人进到公主院。但是薇宁很快就将事情翻篇,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快去将王姑姑请来,本宫有话要问她。” 贺原大概猜出来人是谁,事实上他也不觉得拓跋彦是会反薇宁的人,只是身为皇家的下属,他除了服从命令,也不能做些什么了。 王姑姑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薇宁坐在正厅里,看着眼前蹲福而起的王姑姑问道:“王姑姑是母后身边的人,跟随母后有多少年了?” “回禀殿下,约莫四十年了。自打太后进宫,老奴就一直伺候在太后左右。” “老一辈的事情,本宫知道得少,可不知姑姑愿不愿意,告诉本宫一些事情?” “殿下说笑了,殿下只管问,老奴知道的,都会告诉殿下。”王姑姑还以为薇宁深夜思念双亲,所以将她寻来问过往的事情,脸上挂着姨母般的笑意对薇宁说道。 “先皇是否有孩子流落在外?”薇宁紧盯着王姑姑的脸,观察着她脸上细微的变化,以便作为王姑姑回复的佐证。 王姑姑迟疑了那么一下,见薇宁模样,大概已经听到什么传言了,便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原本老奴是要带到地底下的,殿下既然问起,那老奴也不能再隐瞒下去。” 薇宁不知不觉,扳响了一声自己的指关节,那时听到王姑姑说道:“当年先帝去将军府时邂逅了一位女子,更是在酒醉的时候宠幸了这位女子。这女子与当今的拓跋老夫人是亲姐妹,名唤芸娘。那时先帝有意将芸娘纳入后宫,但忌惮老将军的权势,担心芸娘进宫后将军会的势力会大增,于是只是将芸娘安置在宫外别苑,常夜里出宫陪伴,倒也没给她名分。” “太后本想睁一眼闭一眼,可这个芸娘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中的,正是太后娘娘的中宫之位。自她怀了孕后,先皇就将她护得严实,更作了打算,让芸娘顶替了冷宫里的一位妃子,悄无声息地住进宫里来。若不是没过多久后太后发现自己也有了身孕,恐怕先皇真要叫那狐狸精给迷了心神,不管不顾地接她进宫。” “当时太后为了腹中的殿下,想尽一切办法。她虽生了个儿子,也还是没能赢过太后。只不过……这件事也让老将军失去了第二个儿子,将军夫人自那以后,从不给太后好脸色看。好在老夫人也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儿,上一辈的恩怨从未强加在殿下和皇上的身上。” 薇宁听了那话,虽想知道当年母后是怎样铲除芸娘的,和将军夫人的第二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但因事情紧迫,她便问道:“你可知那芸娘的孩子身上,有什么胎记或者记号?” “奴婢记得,那孩子手臂上有一个胎记……芸娘孩子与将军老夫人的孩子出生日相差无几,先皇这头顾及着太后,没法子给那孩子办宴席,索性托付给了拓跋老将军,先斩后奏,向外谎称是老将军的双生儿。” ☆、承诺 薇宁陷在一种难过的迷潭当中,眼眸里没了光芒,这朝堂之中,谁被谁掌玩在手心当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弥漫满她的整个心房,这一刻,不管真真假假,她都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姑姑还记得那胎记长什么样吗?”薇宁的语气有些冷,垂眸盯着地板一动不动。 王姑姑见状,心里的警钟赫然敲响,“殿下,难不成这孩 分卷阅读70 欲望文 分卷阅读71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1 子出现了?这不可能啊,不是死了吗?” 薇宁也不知道怎么讲,那位是出现了,而且十有八九是为皇位而来。 薇宁淡声说道:“姑姑今夜先睡吧,明日本宫要让你见个人。” 王姑姑见薇宁心不在焉十分困顿的模样,便不再打扰了。 薇宁险些要睡不着觉,迷迷糊糊浅浅睡意,第二天休沐,她单独召见了单赢陪同用膳,故意将热粥掉到了他的手臂上。 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薇宁赶紧派人去请太医,虽然单赢极力示意自己没事。 “这怎能行?这天虽是冬日,可那粥烫得厉害。本宫不放心。”此话一出,单赢不再拒绝。 单赢到偏殿里等候,王姑姑不知何时前来,指挥着宫人替单赢擦洗手臂。 单赢冷冷地让她们退下自己动手,可王姑姑却没走,拿来新的衣裳后,站在那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心头一惊,亏得是宫里的老人,有什么事都藏在心底,面上是一点儿也看不出什么来。等到太医接替了她,为单赢抹膏药时才退下。 薇宁看到王姑姑点头示意,心下凉了半截。他倒一点不避讳,可是以为宫里知情的人都死绝了吗? 薇宁想发作,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发作,单赢手上有她的十二万精兵,她才刚刚将兵权交到他手上,若是立马要回,指不定事情要往反方向发展。 她若无其事地与单赢继续用膳,可饭桌上却是怀着心事一言不发。 “殿下有何忧愁?微臣愿为殿下分忧。”单赢看着她食欲不振的样子,凭借对她多年的了解,一眼便识出她有烦心事。 薇宁听后一笑,“还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单大人的双眼。前几日王尚书来寻本宫,说国库又空虚了,本宫左思右想,宫里倒还能撑着,可那十二万精兵的军饷要如何是好,本宫一点着落也没有。” 一谈到军饷更是尴尬,拓跋彦还好,有那两百万压箱底,而单赢真的是两手空空上任,更何况现在是薇宁有意为难他,就算有,也不会给很多。 单赢脑子迅速转了一圈说道:“凡事尽力而为,剩下的问题,咱们再想办法就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不用太过担心。眼下河清海晏,已经是百姓的福泽了。” 薇宁点了点头,已经达到了给他打预防的目的,于是紧接着试探:“温媛如何?孕害得厉害吗?需不需要派太医前往你府中给她安胎?” 这恩赐单赢不敢接,连忙放下筷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殿下万万不可,温媛本就是粗人一个,殿下赏赐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温媛和微臣惶恐。” 薇宁一时无话可说,心里却觉得自单赢当上了将军后,就莫名变得圆滑世故了起来。当了高官,却丢了行走江湖的豪爽气概。 单赢回到自己府中的时候,紧皱眉头。薇宁这段时间的行事,实在是太令人费解了。将拓跋彦的权利架空了不说,还让他成了一个亡命天涯的逃犯。单独招自己陪同用膳,又说了句什么“不放心”的话来……对待温媛的态度也转了一百八十度,竟想给她安胎…… 她是割舍不下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想要同他和好吗? 想到军饷的问题,他连夜传出了一封密信,要求助于远在龟兹的阿鲁。没想到一个时辰后,阿鲁出现在了他府里的书房。 单赢正在看兵书,在书房里来回踱步醒神,突然门被开了,他抬头十分惊讶地看着阿鲁问,“你不是在龟兹守着千灵公主生产吗?” 阿鲁不以为然一笑,门外的多可在把门关上后,阿鲁走到了单赢书桌前坐下:“不过是个借口,让你们大邺的辅政公主,不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罢了。你竟真以为我回龟兹了?” 单赢也跟着过来,拿上一壶热水倒了一杯推在了阿鲁面前问:“那千灵公主那边?” 阿鲁不怕烫地灌了一杯水,“她生孩子,我能替她使得上劲吗?该怎么生怎么生。” 单赢觉得阿鲁略微无情,便不想再谈这些事情,于是转移了话题道:“藏宝图的另一半,你可知道踪迹?” 这话确实引起了阿鲁将军的注意,他扬唇得意一笑,盯着自己的右手食指,在桌面上敲叩着稳定的节奏,“有是有,不过……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单赢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会这么问,但他对于宝藏的事情一无所知,于是说道:“那里头有什么,有多少,我们都不清楚。这事会不会问得太早?不过,既然你问了,那便说说你的意思。” “亲兄弟还明算账。现在拉不下脸来跟你摊开讲,难不成要事后再来争个你死我活?” 单赢点了点头,便说道:“你要什么?” 阿鲁将军倒没有立即开口,皮笑肉不笑地给自己添了杯热茶,轻抿了几下,这才说道:“要你三个承诺,以及宝藏的五分之一。” 单赢挑眉:“我的三个承诺?你确定?” 阿鲁大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 单赢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又谈不上来。阿鲁见他犹豫的样子,便说道:“当今大邺,你的权势不过半年便位列前茅,达到了别人达不到的境地。如今手中有精兵十二万,已能与禁中的贺原将军抗衡。你会比拓跋彦走得更远,三个承诺,皆是龟兹的无价之宝。” 听阿鲁的话后,单赢心情好上许多,“伤天害理之事,我不会答应你的。” 阿鲁说的话略带酸意:“这是自然,单大人的侠骨柔肠,我早已见识过了。” 单赢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情,一瞬间便没了继续谈下去的欲望。 ☆、惊醒(捉虫) 午夜凌风犀利,拓跋彦带着一封信和几句话来找薇宁。那时薇宁还在睡眠当中,隐隐感觉到脸颊上被什么轻轻拂过,直到她听到了一声轻叹,这儿才从梦中惊醒。 “谁?!” “是我。”拓跋彦扶着惊起的薇宁,低沉说道。 借着殿内的微光,薇宁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拓跋彦的手轻轻放了下来,碰到薇宁的手时,感觉自己的冷意,所以又缩了回去。 “拓跋彦?你怎么来了?” 薇宁不自觉地将手往身后撑,瞧了他两眼,不知道是因为昏暗的烛光,还是因为印象的模糊,她看着他下巴上的胡渣子,忽然能感觉到他这些天的疲倦。 拓跋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单赢的身份,你大概已经清楚了。今夜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这是陆御史和王宰相的信,你好好看看,你选的人和做的决定。” 薇宁拆信的时候,拓跋彦起身拿来一盏灯给她照光。 薇宁打开信后一看,没想到王进和陆晓绅竟打算把一家子都送往幽州,然后将幽州占为己有。 拓跋彦说:“长恩寺修建时 分卷阅读71 欲望文 分卷阅读72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2 有官员发现并非天火,上奏时却被拦截住。” “什么不是天火?” “天火天火自上而下,着火点应是房梁。可长恩寺的着火点,却是在窗边,这明显是人为纵火。” 薇宁听后问道:“是谁拦截的消息?” 拓跋彦瞧了瞧她手里的那封信,薇宁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一下子便明了了。 但是她也不敢尽信,将信收好后说道:“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 拓跋彦倒没觉得难过,薇宁正在一步一步成长,他喜于乐见。点头的时候,拓跋彦咳了两声。薇宁定定看着他,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因为安慰也不对啊,他现在的苦难,不正是她给的吗? “要安慰便安慰,有什么说不出口?”拓跋彦看着她迟迟不开口,便猜道。 “安慰?我有什么资格安慰。拓跋彦,你走吧。” “青奴的事,你不要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好吗?”拓跋彦扶着她的双臂说道。 薇宁看着他眼眸中的真诚,她很想答应他,可是理智又不允许她这样做。她轻轻挣开了他的双手,别过脸去,将自己陷入阴影处:“虽说清者自清,可人证物证就摆在那里,你说你没有,那你必须得证明自己没有。但是突破口在哪儿?你说。” 拓跋彦知道她已经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怀疑,而她摆出的事实也就是如此。拓跋彦恨死了自己的单独行动,但凡有一人陪着,他也不至于这样百口莫辩。 “你不要怪自己将我推入这样一个怪圈。如今我的身份虽变,可敌在明,我在暗,倒也方便行事。趁着陆御史和王宰相还未行动,你要尽快将长恩寺的事情查明。大可将魏延安派回,明着要问罪暗地让他查案。真心想反叛的人不是他,是尹藤。反叛不过是我叫他行的苦肉计,打仗的时候好接应我。还有,单赢那边,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我会想办法控制住他。” 薇宁肩膀慢慢下垂,显示出无力的模样来,“你……”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想要的关心成为了不伦不类的问候。 拓跋彦看着她说:“我不会伤害他。最后要如何处置,交给你决定。” 薇宁点了点头,眸子里无喜无悲,只是双拳抵着床板,不知不觉握拳紧揪着褥子。 这强行弥留的半夜,殿内的暖气使得拓跋彦外袍的寒气驯化成了湿气,软塌塌的衣袍着实不舒服。拓跋彦半握着拳捂着嘴轻咳一声,该交代的话也交代完了,事实上他该走了。 “我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走。” “你说。” “那夜后,你有没有服用避子汤?” “……”薇宁感觉到他炙热的眼神,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又拉近了些。 “想用。”薇宁也不想骗他。 想用?那便是没用了? 拓跋彦顾不上什么,将她抱在怀里。他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相信我。” 薇宁一怔,已经忘记推开他。她说:“你别想太多。只是太过事要忙,忙着忙着就忘了。再说,我不信你那么能耐。” 拓跋彦知道她嘴硬,头磕着她的肩膀柔声道:“那你便赌吧。看看我的心,到底是阴暗,还是清朗的。” 其实当青奴告诉她帕子的事情后,她便命人送来避子汤。药汤已经到了她的嘴边,只是薇宁突然心头一沉,手上使不上劲儿将那汤药打翻了。她看着满地的碎片,皱眉沉思。总觉得是冥冥天意,她再三思考,觉得那帕子出现得诡异,于是决定放弃服用避子汤。 “拓跋彦,如果真的是你,我会杀了你。”她闭眼说道。 可拓跋彦却高兴得很,他将她抱得更紧实了些:“如果真的是我,不用脏了你的手,我会自行了断。” 薇宁很想就这样让自己紧紧入怀,天长地久也不用放手。但她还是说道:“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说完了,你走吧。” “嗯……”拓跋彦虽点头应她,可是却没有半点行动。她在的地方,就像他的归宿一样。外头的夜那样深,他只想陪着她过完剩下的几个时辰。 但是不行。 他轻吻她的额间,顺着鼻梁而下落到了她那饱满的唇上。担心自己把控不住,拓跋彦很快便放开了怀抱起身离去。 她说:“好好照顾自己。” 拓跋彦脚步一顿,侧着头说:“你也是。” 薇宁看着他出门离去,房间空落落地只剩下了自己。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她觉得好笑,两人怎落到这样偷偷摸摸的地步。 再躺下时,薇宁顾不上宫中的规矩,侧着身子蜷缩着,双手捂着胸口试图缓下那心跳,两人的回忆翻来覆去地想,不知何时才有了睡意,只是醒来时才发现,一夜无眠。 上朝后,薇宁提出要将尹藤和魏延安押回京问罪,果不其然,以陆御史为首的大臣都同意了这决定。 ☆、失误 奏折到幽州不到半日时间,王宰相就高高兴兴送尹藤和魏延安上路。 等薇宁见到两人时,也不过下达旨意后的第三天。 她率先审问了尹藤,而魏延安被安置在牢房内。 尹藤见到薇宁时一脸不屑,薇宁感到十分奇怪,问道:“你和我有什么血海深仇?” 没想到这么一问,倒真给她问着了。 “敢问殿下,能说说知晴是如何死的吗?”他恶狠狠的眼神狠不得将薇宁生吞活剥了。 薇宁垂眸一想,突然记起了拓跋彦以前的话来。“你喜欢知晴?” 尹藤冷笑一声,眼角泪意模糊了视线。“你知不知道,那日我快要说服她接受我?她说等她出宫后回复我,可她一进宫便被你赐死了!我等啊等,等的却是她死去的消息!独孤薇宁,你这个蛇蝎之心的女人!你还我知晴!” 薇宁皱眉,“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好端端的新科状元不做,变成了一个怨妇一般的人,还算什么男子汉?” “我是不是男子汉,用得着你管?我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路是我选的,后果我担着。你要杀要剐,痛快些!” 薇宁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她犯下的罪不可饶恕,非死不可。你清醒些,她对犯下的过错供认不讳,竟也没有悔改之心,你这样还爱她?” “爱!”尹藤梗着脖子毫不犹豫。 薇宁冷笑一声,“打个比方,你若是我,看着她谋害了自己的母亲,还爱不爱?” 尹藤一愣,并未回答。 “可没有后悔药可吃,你爱错了人,做错了事。”薇宁心里谈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他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觉得这人也爱得太过愚蠢了。 可转头一想,她自己不也是这样吗?深陷爱情的泥潭,畏惧不好的结果,却又愿意赌上一把。思来想去,与尹藤唯一不同的一点,便 分卷阅读72 欲望文 分卷阅读73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3 是没有把自己逼到一个无法回头的地步罢了。 尹藤心口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无法求饶,只剩大笑,“事已至此,殿下看着办吧!” 薇宁沉声说道:“那就赐你死个痛快吧。” 尹藤笑着笑着,竟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跪在地上大拜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贺原统领将尹藤带下去后,薇宁特地跟殿内伺候的人叫到跟前,接过一杯热茶,杯盖轻轻刮过杯盏碗口,她抿了一口后才缓缓开口:“记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等到宫奴们纷纷蹲福后,她将热茶杯推到了桌子边缘,再轻轻一碰,那热茶“砰”地一声摔到地上。杯盏四分五裂,吓得那些宫奴倏地一下都跪在了薇宁面前,紧低着头道是。 所以在尹藤走后,宫里的人都以为薇宁被他气得不轻,处死了尹藤后,薇宁都提不起精神审问魏延安。 事实上,薇宁在午夜暗中去见了魏延安,给了他一张令牌,交代完长恩寺的事后,让贺原连夜将他送出皇宫。 魏延安并没让她失望,在前往长恩寺附近潜伏的第二天,找到了一具尸体。根据尸体的穿着来看,应是长恩寺的僧人。后与长恩寺的其他僧人聊天时,得知辞源法师的大弟子慧能就是在火灾后失踪,至今未归。 魏延安大致猜出这尸体的身份,他也算是“久病成医”,仔细观研那尸体,脖颈出有断裂痕迹,一眼成了窟窿,死状极其惨烈。 魏延安密信给薇宁,告诉她这一情况。薇宁这时基本肯定了长恩寺的天火,是人为纵火。 薇宁没有其他指示,就是一个字,查。 越靠近真相,薇宁越是惶恐不安。总觉得很多事情,都与单赢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那夜拓跋彦来,薇宁坐在床榻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叹了口气对他说:“潘王曾经被单赢羞辱过一番,那时潘王逃离刑场,我便将单赢支去长恩寺,就是他在的期间长恩寺遭了火灾……总觉得,是我害了辞源法师和慧能。” 她孤零零地靠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拓跋彦的眼神触不到她的哀伤,他只得努力靠近她一点,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让她感受这一颗想陪伴她的心脏。 “总会水落石出。你失眠了是吗?”拓跋彦转移了话题说道。 薇宁点了点头,她轻叹了口气:“睡不着。很多事没想明白。” “躺下,把被子盖好,有什么话再说。”尽管屋内有地龙,可是拓跋彦触碰到她的手时,发现不是一般的凉,于是皱眉将她扶下说道。 薇宁很听话,因为她的思绪压根不在这儿。她乖乖躺下后,侧着过看着拓跋彦,“魏延安在距离长恩寺几公里的地方找到了一具尸体,很可能是辞源法师的弟子慧能。从信里看,就是被谋害的。” “那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单赢若是为了皇位而来,那理应与潘王合作,可他们有仇,那又会是谁在潘王倒台时救他一命?而且长恩寺发生火灾时,单赢就在,他没必要将自己推入被嫌疑犯中。” “辞源法师和慧能被害,也许是得知了什么秘密。你看,慧能死的地点不是长恩寺而是在附近,很明显,他很可能是要报信,路上被拦截罢了。”拓跋彦听完薇宁的描述,仔细考虑后说道。 “那单赢……”她的眼神怯怯地,忽而换了不在乎的口吻道,“我不是故意要替他脱罪,我只是想不明白。” 拓跋彦明白,他用手轻轻拂开她鬓前的碎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其实我也怀疑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哪里被我们忽略了……” 拓跋彦陷入沉思,最后对她说道:“若单赢真是先帝的孩子,那应叫我娘一声姨母,毕竟我娘亲手带过他,你想个法子,让我娘确认一下。” “王姑姑才确认过,还会出现失误吗?”薇宁握着他的手问。 “我不敢肯定。” 薇宁如噎在喉,不知这消息对她来说是不是好消息。她看着拓跋彦,说道:“这么说来,他也很可能是你弟弟。” 拓跋彦哑口无言,视线不知落在哪处聚焦,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她说:“先睡吧,天快亮了。” 他起身要走,薇宁却拉着他的手没放。拓跋彦回身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陪我躺一会儿吧,你也说,天快亮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别过眼,手却不肯松半分,生怕拓跋彦逃掉似的。拓跋彦点了头,“好。” ☆、明了 早晨薇宁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了拓跋彦的踪迹。她有些恍惚,不知昨夜的事情,是自己午夜梦回,还是他真的来了。 薇宁起身,宫奴们进到殿内伺候她梳妆打扮,穿宫服的时候,薇宁站在铜镜前,透过镜子里发现今日伺候的人没青奴,便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青奴?” 底下有人不敢言语,薇宁转过身问话,“本宫问你们话呢,有什么不可说?” 忽然一个小宫女跪在了薇宁面前:“殿下息怒,青奴姑姑今日原要来公主院,只是经过宫夹道的时候听到墙内有人谈论她……她忍不住劲儿哭了,眼睛都肿了,担心殿下问起,便在偏殿内等候着。” 薇宁也不叫青奴来,屏退了殿内的人,单独留下了那小宫女问:“你怎知道?” “回禀殿下,奴婢今日与青奴姑姑碰巧一起来公主院的。” “那你也听到了?都谈论了什么?” “有人说,青奴姑姑小产过,所以这阵子才这么憔悴。奴婢记得是两个女声,另一人问她怎么知道,那人说,千秋节那夜她见青奴姑姑被拖走了。还说这宫里都快传遍了。” 薇宁急促地想要知道那人是谁,她问:“若让你再听声音,你可认得出人?” “回禀殿下,奴婢认得出。” “事情水落石出的话,本宫重重有赏。”薇宁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拨开丛丛迷雾,将青奴和拓跋彦解救出来。 “奴婢遵旨。” 有了线索,行动起来满满都是干劲,交给贺原后薇宁前往御书房,那里头有她刚召见的单赢,临进门时咳嗽一声,明明是她喉咙有了点问题,可她却毫无知觉,那咳嗽声就像水面的泡影一样幻灭,世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她找单赢是讨论将军府的事情,拓跋彦走了,但是拓跋老夫人和拓跋真都还在。趁此机会,她要想办法让拓跋老夫人确认一下单赢的身份。 单赢起身恭迎,拱手弯腰:“殿下。” 薇宁颔首点头,应了一声说道:“坐。” “殿下找我来有何事?” “虽然拓跋彦下落不明,但将军府本宫还是尽力保持着原状,本宫有东西在将军府不方便拿,你替 分卷阅读73 欲望文 分卷阅读74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4 本宫走一趟。”薇宁说道。 单赢点了点头,“殿下,是什么东西落在将军府了?” “一本小簿子,里头记着一些名字。”薇宁随意编了一个道。 单赢见她十分严肃,竟也没半丝怀疑,点头道是。那夜回去后,阿鲁将军半夜寻他,听说薇宁的求助后劝道:“你何不趁此机会将将军府的人扣押起来?到时候还怕拓跋彦不现身?” “殿下特别吩咐过,将军府的人不能动,再者说,她已派人围着整个将军府,老夫人也算是被看押着,我再扣押,岂不是无视殿下旨意,画蛇添足了?” “拓跋彦可是畏罪潜逃,你若不找点什么把柄,难道要等他乖乖回来认罪?哪一天府里的那两个被换走了,都没人知道。”阿鲁将军冷笑了一声说道。 单赢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很闲吗?这么有空给我出谋划策?” 阿鲁轻笑一声,“对了,是来告诉你,差不多找到了。” 单赢感触不大,没觉得听后有多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阿鲁将军见他说得如此敷衍,便不在说话,却也不肯离开。 单赢心累地揉了揉眉心,忽然想起今日温媛提起过的千灵,于是问:“嫂子生了吗?” “嗯。”阿鲁抬了下眼皮,轻飘飘地应了声。 单赢倒是破天荒地笑着问:“生个儿子还是女儿?” “儿子。”阿鲁并没有多大兴致谈论这个事情,于是起身离开。 单赢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他一点当父亲的快乐都没有,同他聊千灵,还不如同他聊自己。 他叫住了阿鲁:“既然如此,你何必要留那些人?” 阿鲁这次回来后,躲在他的酒肆里玩得更是厉害。为何说“人”而不说“女人”,是单赢发现那里头竟还有男人。这些单赢都撞见过,并非经过谁的口,他十分不能理解。 阿鲁回过身剐了他一眼,转而又笑了:“怎么?你是心疼千灵还是心疼我?” 单赢黑着脸不再应话,阿鲁笑了笑:“等着分钱就好,毕竟宝藏的事,你出力不少。” 阿鲁走后不久,门外一阵风刮过,单赢敛眸握剑出门将院子扫了一眼,黑夜白雪都没能留住什么痕迹,他怀疑他多心了,竟以为有人在偷听他们讲话。 次日清晨,薇宁在枕边收到一封信,拓跋彦称要离开京都几天,说阿鲁将军偷偷入京,与单赢有所联络,“小心些,照顾好自己。”这是他最后交代的话。 薇宁心头一暖,将信捂在心口处。起身后处理完所有的事,叫来贺原问:“单赢那边有什么动静?” 贺原回禀道:“去了校场,结果遇到不服管教之人,两人单挑时单大人不留余地,就地斩杀了。” 薇宁摇了摇头:“杀鸡儆猴,这只是暂时压制士兵内心的不满,长期以往,士兵的心意,反而会反其道而行。” 其实单赢的心思并不难猜,他应是想着,他拼死拼活地想办法凑军饷,这些士兵却在那儿给他添堵。 薇宁继而问道:“找到的那个宫人,说出什么来了没?” 贺原点了点头:“那个看到的宫女叫翠儿,她说她没看到谁将青奴拖走,但是听到了单大人和阿鲁将军的对话。” “听到了什么?” “单大人要揍阿鲁将军,被阿鲁将军制服了。单大人起身后要离开,阿鲁将军威胁他说,如果单大人要向您揭发他,他就将温媛的事情说出来。单大人没了声音,阿鲁将军才说,以他的身份,青奴不算亏。说现在不是时机,往后会找个机会向您要了她。” 薇宁心里头发苦,垂下眸子低声问:“还有呢。” “单大人骂阿鲁将军卑鄙,阿鲁将军笑着将一条白丝绢扔到了草地上,对单大人说这是共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薇宁发出一声喟叹,她不该如何去告诉青奴,告诉她这个残忍的事实。只是没想到,单赢会为了一已私欲,让拓跋彦来背黑锅。 ☆、处死(捉虫) 薇宁好想立马将单赢招来一一对质,特别是联想起拓跋彦给她留的信里提到,阿鲁将军私下进京,同单赢还见面着。 可是不能,这一召见,会让很多事情功亏一篑。坐在这个位置,薇宁学得最多的,就是一个“忍”字。 好在拓跋彦并未让她失望,离开京城的几天,拓跋彦协助魏延安将潘王活捉了回来。他们在当初拓跋彦置办的别苑里等到薇宁,她来时才开始审问。 那屋内的潘王被五花大绑着,拓跋彦让严至将他嘴上的塞布拿掉,一拿掉这潘王就开始求饶,声泪俱下还磕着头:“公主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皇叔!身体里流的血可是同个祖宗的!别杀我!别杀我!” 薇宁瞧了魏延安一眼,示意将证据呈上,皱眉道:“你作恶多端,母后被你害死不说,长恩寺的僧人同你有什么仇,你要放火杀人?” “谁说人是我杀的?太后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听这些小人说的话,你同我才是亲人,若是被他们所迷惑,将来定要悄无声息地将这独孤家的江山给夺了!” 薇宁觉得好笑,潘王的脑子平时精明得很,这一刻怕是被外头的雪给冻坏了?竟会蹦出这一番幼稚的言论。薇宁吃了他那么多亏,肯信才怪! 她说:“魏延安,趁本宫在此,将他所行的罪一次性说个清楚。” 魏延安躬身道是,站了出来说道:“在新皇登基时你准备造反,好在被大将军及时阻拦,殿下经验不足,让你逃脱了。后来,沈知晴来京,正月出游后郑燕燕离奇死亡,你散布谣言说是被公主迫害。 因沈知晴也散布谣言,你顺藤摸瓜找到了她,威胁她帮忙,想要谋害太后和殿下好‘挟天子以令诸侯’,所以用慢性药物掺在金合欢的种子中,成功送到清宁宫,害死了太后。再者,长恩寺的火并非天火,而是你放的,想借天雷掩盖真相,再次散布谣言。罪不可赦,件件当诛。”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潘王激动地说道,他肥硕的脸颊随着说话的节奏一顿一甩。 “有知晴的审问记录,她对你的帮助供认不讳。而长恩寺的事情,你的属下也都招了一切。潘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有什么疑惑?” “这就想定我的罪?没门!” 薇宁说:“你在我手上一逃再逃,定罪?本宫已经不在意了,就地处死如何?” 薇宁故意用眼神去询问在场的几位,潘王抬头一扫,结果发现在场的人都点头,特别是拓跋彦,自己在他手里逃了两次,这一次他是如何都不会给机会了。 “殿下这主意不错。”拓跋彦对上了潘王惊愕的视线后说道。 眼看着贺原提刀而来,潘王被绑的双手本能地举了举吸引众人眼 分卷阅读74 欲望文 分卷阅读75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5 光:“且慢!长恩寺慧能之死你们可知是为何?还有劫狱救走我的你们可知是谁?留着我有用!真的有用!” 他的话虽然很有吸引力,但是薇宁并不屑与他交易,“皇叔,你的存在只教会本宫一样东西,那就是什么叫做‘夜长梦多’和‘节快生枝’。” 薇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可潘王并不死心,说道:“你可知道那藏宝地图的消息?” “眼下还不需要启用到那笔宝藏,皇叔,你不必多言,本宫的决定不会改变。”薇宁的强硬只是了断这一切的开始,她是真的打定主意了,杀了他,为母后和无辜而亡的生灵报仇。 “呵呵!你不需要,大邺不需要吗?!你不需要,别的国家要走了呢!那笔宝藏不少,拥有者富可敌国啊!你不为大邺的子民想想?真要杀了本王?”潘王自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得意一笑。 可说到大邺的子民,薇宁忍不住就要骂他:“你现在才醒悟过来,未免太晚了些?大邺的子民,大邺的子民要你有何用?窥伺皇位还是勾结外敌?” 拓跋彦联想起单赢和阿鲁将军那夜谈的话来,联系起长恩寺着火前阿鲁将军留宿,他大致猜出了真相,于是对薇宁说道:“是阿鲁,他是这一切的幕后之使者。” 拓跋彦说这话的时候淡淡的,薇宁听后瞥见潘王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失措。 薇宁想起强迫青奴的那人便是阿鲁将军,早就知道他心术不正,心怀不轨,因而对他是幕后指使者的身份,倒没怎么意外。只是觉得可惜,直到这一刻才看破真相。 “贺原?”薇宁刚叫完贺原,示意他来了结潘王。 就在此时拓跋彦走了过来,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不愿让薇宁看到那阴暗的场面。 身后潘王传来嘶声裂肺的求饶声,拓跋彦感觉到薇宁的手克制着轻颤,身后的求饶声戛然而止时,她站在院子中央停下了脚步,放开了他的手后深深吸了口气,闭眼微仰着头,雪绒花落在她的眉宇,顺着睫羽的颤动滑落,银华月光下,他见着她柔和的笑意。 “拓跋彦,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不离不弃。” 拓跋彦看着她一笑:“怎么想起说这些话?” 薇宁也不避着里头的人,靠在他的怀里说:“青奴的事情我查出真凶了。是阿鲁。单赢看到了,但他在阿鲁威胁他和拿出那帕子时,选择了装聋作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拓跋彦抚着她的发,“你最后还是选择了信我,我没受什么委屈。这件事伤得最深的人是青奴。” 薇宁点了点头,“等她身子好了,本宫再同她讲出真相。” “嗯,你决定就好。”拓跋彦觉得这天太冷了,于是说道,“快回宫去吧,明日不还有事情要办?” 薇宁的脸颊在他怀里蹭了蹭,“拓跋彦,潘王已经死了,我还有多久才可以彻底解脱?” 拓跋彦说:“快了。” 这话说得轻轻的,好像没什么重量似的,因为两人都知道,等新皇掌权,还得好久好久。 可就这么一年,薇宁就觉得痛苦不堪,她实在是厌倦了朝堂上的阿谀我诈,这与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又有什么不同呢?没什么不同。 薇宁贴着他的耳朵说:“明天单赢要去将军府,你回来吧?” “好。”这单赢不是他弟弟就是薇宁的哥哥,他确实不可以缺席。 得到他的回应后,薇宁松开手离开了拓跋彦的怀抱,她说:“那我回去啦?” 拓跋彦点了点头,目送她上了马车。 ☆、相认 “吁——” 抱着门柱子玩耍的拓跋真听到这个停马声,大眼珠子一溜,往身后看去,冲老夫人道:“娘!有人来了!是不是大哥!” 老夫人一笑:“你天天都这么说,怎么不见你大哥半个身影啊?” 小拓跋冲老夫人一笑,两人完全没有被囚禁的哀伤,生活与以往对比,也只是少了几个仆人多了几个侍卫罢了。 大门外的锁被开了,锁链窸窸窣窣地响着,小拓跋跑向老夫人扑向她怀里,两人看着大门被打开。 侍卫快步涌了进来站成两排,直到站定后单赢才出现。 他看着拓跋老夫人心莫名一虚,不知为何。 “老夫人,我奉命来寻一本薄子,不会为难你们。”单赢站在老夫人面前停住,特意交代道。 老夫人笑了笑,朝他说:“那就让他们搜去,你同我进屋吃个早饭。” 单赢听后十分意外,但是老夫人也不等他回话,就拉着拓跋真转身往里走去,似乎当他答应了她的邀请。 单赢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只见一旁被她拉着的拓跋真回过半个身来,冲他做了个鬼脸。 单赢觉得好笑,无奈地跟了进去。 这一路走去,他便在暗想,搜家搁谁都不乐意,来前他还以为老夫人会哭天喊地阻扰,没想到竟是一句话的事情。来后见她同孩子还有说有笑,毫无半点身处困境的感觉,他真想问问,老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进屋后,地龙旺,暖气足,桌上的一桌好菜都热气腾腾地,好像专门在等他一样。要不是单赢听老夫人对下人吩咐添双筷子,他险些要以为这饭菜有诈。 “坐吧,别客气。”老夫人将拓跋真安置好后,对对面站着不知所措的单赢笑着说了一句。 单赢也没多想,便要坐在老夫人对面,结果拓跋真跳下了椅子说:“不许坐这个位置!这是哥哥的位置!” 单赢有些尴尬,正准备换个位置时,老夫人依旧看着他:“坐吧。” 拓跋真见老夫人不跟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生气地拿眼瞪她。 只见老夫人又将他安置回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了下来偏头对他说:“他也是你哥哥。” 拓跋真恍惚,自己怎么多出一个哥哥来了,他正打算问,老夫人先开口,却是在对单赢说话:“这一桌子,都是我的拿手菜,你试试?” 单赢原以为老夫人说他是拓跋真哥哥,只是缓兵之计客气说说而已,可这桌子菜是怎么回事?竟是她亲自做的? 单赢狐疑地吃了几口,见老夫人盯着他看,便放下碗筷说:“老夫人,你怎么不吃?” 拓跋真自己扒着饭,听到后也停了下来看着老夫人,轻声唤了声娘。 老夫人垂眸:“我跟你们讲个故事吧。” “我有四个孩子,其中三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姐姐生的。” 拓跋真看着自己的小胖手,上面举着四个指头,他说:“不对不对,娘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我一个哥哥!” 老夫人看着他摸了摸他的头,继续道:“你上头有两个哥哥,他们出生只差了几天。姐姐受先皇宠幸,却没有或封,身份尴尬,先 分卷阅读75 欲望文 分卷阅读76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6 皇先斩后奏,将孩子交由我一同照顾不说,还昭告天下,说那是拓跋家的一对双生儿。” “后来呢?”单赢不知不觉脱口而出。 老夫人落了滴泪,声音有些哀伤:“先后一直嫉妒着姐姐的恩宠,后来趁着百日宴,要将姐姐的孩子暗杀,不料与我的孩子弄混,于是两个孩子都被抱走了。” “那孩子身上,可有什么标记?”单赢呼吸一滞,看着老夫人道。 “姐姐的孩子生来便有一个胎记,拓跋真他爹为了防先后,便给我们的孩子也刺了一个胎记。没想到……没想到先后要斩草除根……”老夫人掩面痛哭。 单赢大惊,当即拔剑将自己衣袖割开,问老夫人:“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伤痕?” 老夫人起身,走到他的身边,轻抚着他的伤痕,哭着点了点头。 他早就说过,这不过是个像胎记的伤疤而已。没想到一言成谶。 他还没回过神来,只是对老夫人道:“阿鲁……阿鲁是先皇的孩子……” 老夫人收了泪意,大惊问道:“你说什么?姐姐的孩子也还在这世上?” 单赢的心已经凉了半截,阿鲁的身份若是皇子,那以他的野心,要到宝藏怎可能放过大邺?难怪,难怪他得手后便对千灵公主爱理不理,原只是借甜言蜜语将她骗了去,让自己好当将军罢了。 单赢点了点头,但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老夫人很激动地说:“姐姐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单赢有些苦恼,现在他,阿鲁,拓跋彦,薇宁四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唯一可庆幸的,是他不是薇宁的哥哥。 老夫人笑着说:“按照族谱,你应叫拓跋康,你父亲的意思,只想让你一生安康。” 单赢陷入一种怪圈中,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刚相认的母亲说出口,他与亲兄弟拓跋彦,现在正站在对立面,恍若你死我活的地步。 “康儿,这么多年来,你受苦了。真儿,快叫人。”老夫人朝身后的拓跋真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但是拓跋真却站在那儿,原本耷拉的脑袋因为看到单赢身后的人而亮了起来,嘹亮地喊了一嗓子:“大哥!” 单赢心头一愣,回头时见拓跋彦和薇宁并肩而入。 他一下子便明了了,他笑了笑,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扫了一眼在场的人后说:“你们都在算计我?是不是?是不是?” 薇宁说:“对于你的身份,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你不要误会。单赢,现在回头还不算晚,真的。” 单赢指了指拓跋彦,却对薇宁说道:“缉拿令是你亲自下的,私藏他的人也是你。公主,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拓跋彦将王宰相和陆御史的密信放在了桌面上,又说道:“那时候殿下怀疑青奴的事情是我做的,所以决定惩罚我。后来王进和陆御史合谋,殿下和我决定,我在暗中收集罪证,她在明处安抚拖延时间。”末了又添上一句,“青奴的事,你清楚不是我做的。” ☆、结局 拓跋彦话刚说完,单赢就往薇宁那儿看去,薇宁别过脸,对于这件事,她确实耿耿于怀。 单赢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拓跋真天真一问:“青奴姑姑,有什么事吗?”他看到老夫人的眼神,这才意识到她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 拓跋彦和薇宁,终究眷顾着他。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想问什么,便问吧。” 拓跋彦与薇宁相视一眼,而后拓跋彦对在场的拓跋真和老夫人道:“娘,先带真儿下去。” 老夫人有些放心不下单赢,毕竟刚刚相认,她担心单赢真做了什么不可回头的事,薇宁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放心吧,娘亲。”单赢虽有些沮丧地站在那儿,但还是顾及到老夫人心情特意说道。 老夫人听到他叫的“娘亲”,笑着应了一声牵着拓跋真离开。 屋内只剩拓跋彦、薇宁和单赢三人。 单赢兀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淡淡说了一句:“问吧。” 薇宁背手踱了几步,虽站在他的身旁一顿,但是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你同阿鲁做了什么交易?” “你说国库空虚,所以军饷成了个大问题。阿鲁告诉我,那宝藏的另一半他有办法,只要我得到皇宫里那半张地图就是。” “皇宫里有两张藏宝地图的一半,一张是先皇留下的,另一张是潘王的,你可知道?”拓跋彦说道。 单赢摇了摇头,“这我不清楚,只记得两张图微有差异。阿鲁只告诉我,这是你们的定情物。” 拓跋彦一笑,“阿鲁可真是狡猾。” 单赢不明所以地看了眼薇宁,只听她解释道:“潘王是被阿鲁救出,长恩寺的火是阿鲁指示潘王放的,慧能和辞源法师,也是潘王和阿鲁杀的。想必他在要地图时,是不是只问你要了差别之处?” 单赢大吃一惊,想起辞源法师离世前,告诉他:“火……是……是……阿……阿……” 原来他想说的,是“阿鲁”。 单赢点了点头,有些懊悔:“听他的意思,宝藏已经找到了。如今要怎么办?” 单赢再次想起阿鲁的那个胎记,他猛地抬头看向薇宁,“阿鲁这是要……谋篡了吗?” 薇宁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拧着眉头回应了他:“嗯……” 单赢觉得自己真是傻得天真,竟然会被阿鲁骗得团团转。他说:“青奴的事,我赶过去时已经晚了。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放任他扔了那白帕子,才会选择一声不吭……我知道现在道歉得太晚了,我只是……直到这一刻认清事实,自己和你永远没了可能。” 薇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后想出措辞道:“只当我们有缘无分。” 单赢深吸了口气,冲拓跋彦一笑:“哥!十二万兵,原数交还给你。需要我的话,我帮你打打下手。” 拓跋彦扬唇应了声“嗯”。 单赢紧接着说道:“阿鲁与我交易时,说过要分走的宝藏不多,让我给他三个承诺。他现在不在长安,不过,我感觉他还会来找我。接下来要怎么办?等吗?” 薇宁摇了摇头:“等不了。” 拓跋彦说:“龟兹国那边,千灵公主已去世。龟兹王的两个儿子也相继死去,若没猜错,他下一步,应回先回国,挟持龟兹王,以龟兹国王的名义向大邺进攻。” “他这是打算做龟兹国王?”单赢问。 “不,龟兹国不认外人,他是汉人,这个龟兹国,他是给他儿子准备的。”拓跋彦无比冷静地说了出来。 薇宁说道:“从大邺返回龟兹国定会路过亚干沙漠,现在快马加鞭,还来得及。” “沙漠附近无物可挡,不是战斗的好地方 分卷阅读76 欲望文 分卷阅读77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7 。”单赢说道。 拓跋彦思考了半响,摇了摇头说道:“非也。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战胜他。正是冬日,大漠飞雪,他一定没有料到我们会潜伏在那儿,他会放松警惕。” 薇宁点了点头,对他说道:“要什么时候去?” “现在。”拓跋彦沉默了那么几秒钟,抬眼对薇宁说道。 单赢说:“我也去!” 拓跋彦点了头,单赢看向薇宁,见薇宁点头后说道:“怕府里有留下阿鲁的眼线,今日相认的事情暂且不要传出去,我回去收拾行李。” 单赢想着这两人也要告别,于是率先离开了屋子。 见他走后,薇宁问道:“有把握吗?” 拓跋彦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阿鲁带的兵不多,那些珠宝也是累赘,你放心吧。” 薇宁有些想跟着去,但她还没开口,拓跋彦就从她的眼神中看出,立马劝道:“你不能去,王进和陆晓绅的事情还没解决。幽州的士兵都在等着你,趁王进和陆晓绅还没将家人送往幽州,你要先下手为强,将王进和陆晓绅的阴谋公之于众。” 薇宁说好,“这件事我想过了,现在我不能给你添麻烦,我要用损伤最小的办法来解决王进手上的兵权。” 拓跋彦有些意外她会怎么想,于是分析着道:“你不要这么想。我同单赢去对付阿鲁,贺原还在,你不必担心王进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手上是有兵不错,但这些兵,我保证,不会做出对朝廷有害的举动。” 薇宁顿了一下,而后笑了声:“难怪,难怪你肯放下那些士兵。原早就知道这些士兵是雷打不动的忠心。” 拓跋彦轻刮了她的鼻尖,将她抱在怀里:“若是不回来,误会怎么解决?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们两个渐行渐远。” 薇宁的手紧紧扣在他的腰上,侧脸贴在他的胸膛上,闭眼鼻音轻哼:“嗯。多亏了你的当机立断,否则我们真不可能会有现在的可能。” 拓跋彦笑了笑,捧着她的脸颊轻吻了吻额头:“我会尽快回来。” 薇宁无言地看着他,等到他放开了手要往门外走去,薇宁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拓跋彦回头问:“怎么了?” 薇宁依旧无言,只是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 拓跋彦有一瞬间是被愣住了,而后心里乐开了花,面对薇宁的索取,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终于把这座高山冷雪给融了,细水淙淙地流过自个儿心坎儿,滋润着所有思绪,一点点侵占攻略,他输得很光荣,败在她的石榴裙下。 …… 沙雪杂糅,凡踏过的平沙都能陷出浅坑,黄沙白雪刚交接,立马就被另一人的脚丫踩碎形状。北风夹杂着大雪,行军之路无端又增添了几分难度,睁眼都难。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这才走到亚干沙漠的尽头,拓跋彦下了马,跟身后的人说:“就是这儿。” 等不及天黑,众人吃了随身带的干粮,就开始按安排各就各位。那旁拓跋彦说道:“根据探子汇报,今晚就要来了,大家辛苦些,撑着点。” 单赢看着一队队的士兵躺在雪堆里掩藏自己,有些好奇问:“夜幕降临,这四周漆黑便看不出什么来,真要派一队先锋半掩在雪沙里?” 拓跋彦点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寒风一过,夜幕就这样被它捎带而来。悄无声息的夜,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响。 拓跋彦的士兵素质都非常高,五万士兵,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阿鲁的必经之路里。 阿鲁的队伍不少人,找到宝藏后便一路收买兵马北上,少说,也积攒了七八万的兵力。从数量上来说,拓跋彦虽然较少,但好在阿鲁的兵大多是临时组编,没有受过什么正规的训练,这么看来,还是拓跋彦有胜算。 阿鲁一身疲惫,坐在骆驼上频频回头,原是那些宝藏都伪装成粮草,他放心不下。 这就导致了他一心二用,对于前方的埋伏毫无知觉,拓跋彦的兵破沙而出,神出鬼没的士兵一举杀得阿鲁的人节节后退,队伍的尾巴好些听到打仗的人都往四处窜逃,果真同拓跋彦预料的不错,这些人不堪一击。 单赢见状领兵冲去,对阵的正是阿鲁在内的主力军。 战场厮杀的声音没想还是让阿鲁认出了单赢的声音,他拔刀跳下马,看了眼拓跋彦,转眼质问单赢道:“你发什么神经!” 言下之意,就是你到底和谁站在一条战线上。 单赢将剑对向了他,敛眸冷笑一声:“阿鲁!你休想再骗我了,你的真实身份,以及你来大邺的真正目的,我都知道了。” 阿鲁一怔,有些意外他会这么快知道。 就这空档,单赢大喝一声:“接招吧!” 阿鲁举起弯刀抵着单赢的当头一击,连连后退两步,脚都踏进沙子里才抵住这一剑的威力。 同他站在你死我活的局面,是阿鲁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他大笑,握在弯刀上的手不觉紧了紧,“单赢,今日,我不会再让着你了。” 单赢咬牙,“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两人对战的时候,拓跋彦领兵追杀阿鲁的兵,求饶声苦喊声响彻整个黑夜,这个场景,除了发现对方的狼狈以外,拓跋彦再想不出第二个词来。 拓跋彦告捷归来时,正见到阿鲁的弯刀被单赢打落在地。拓跋彦的部下举着火把将阿鲁包围,他下马后走到了阿鲁的面前,身旁是半跪在地上,剑插在沙里喘着粗气休息的单赢。 拓跋彦说:“龟兹使节的死,与你有无关系?” 阿鲁笑了声,一把将嘴边的血抹掉,抬眸对上拓跋彦的眼问:“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单赢抵着剑支撑起自己站了起来,对阿鲁说道:“千灵公主对你情深意重,你却过河拆桥,在她生完孩子最虚弱的时候害死她!使节对你也有知遇之恩,你还是这样,一旦有了可利用的地方,毫不客气毫不浪费!” 单赢深叹了口气,继而说道:“其他的事我都开不了口,只是,你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阿鲁失笑,死死盯着单赢道:“失望?何必失望?你对我有过什么期望?单赢,只恨,不能同生共死。” 拓跋彦见他不安好心,侧头向严至使了个眼色,冲阿鲁说道:“你这辈子怕是等不到了。不过,等到审判过后,我会亲自替你选个良辰吉日。” 火把上的火苗随风撕裂,忽明忽灭扛着冷风倾倒重生。 严至领着一队人要将阿鲁扣押,不料阿鲁一个箭步夺过身旁士兵的剑插进胸口,血毫无预兆地喷涌而出,阿鲁的干燥而起皮的唇被血再次浸润,单赢皱着眉时已发现自己的腿迈出了半步。 拓跋彦看着他,虽意外,却无可奈何地说:“还有什么话?” 分卷阅读77 欲望文 分卷阅读78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8 这无疑是让阿鲁说遗言了。 阿鲁看着单赢笑了笑,嘴角嗜着血:“龟兹国一向与大邺交好,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在从中作祟,请不要……怪罪……怪罪……” 话还没说完,阿鲁便闭上了双眼往后栽倒。 拓跋彦看了眼单赢,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而向严至吩咐:“收拾一下,回京。” 站了半响,单赢坐在地上半抱着阿鲁,自言自语道:“若是没有意外,我们本该双生儿般长大……”复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缓缓开口,“一路,走好。” ☆、番外 薇宁的自述 皇家的礼乐总是带着严肃的气息,每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满朝文武都在等着我和拓跋彦行礼成婚,可昨日他才说,他才不当我的驸马。 哼,这男人向来嚣张。“那你想怎么样?明日就大婚了,你要逃婚不成?”尤记昨夜,我们站在宫阙上赏秋月时,我是这样问他的。 “逃。”拓跋彦笑看着我。 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这十年来,虽未成婚,可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喜新厌旧了?还是仗着没有过礼,想要抛弃我来着? “我们一起逃。”拓跋彦继续道。 我噗呲一笑,“这话干嘛只说一半?看把我吓的。” 他牵起我的手,指腹摩挲着我的手背,轻声说道:“你担心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抛弃你。我带你走吧,现在大家都能独当一面,我们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的脸颊渐渐出现红晕,低头回应道:“你说得倒轻巧。” 皇弟一个月前已经掌权,掌权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我和拓跋彦准备婚礼。我怎么可能说走就走,长姐的担子可不是说撂就能撂的。 “宁儿,你不是说想要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生活吗?我已经找到了一个适合我们隐居的地方。” 我有些意外地侧过头去看他,竟破天荒地发现拓跋彦嘴角,难得出现岁月静好的笑意。这十年来,他越发具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对我又是一如既往的疼爱,从不要求我偷偷给他怀一个孩子。 说到孩子这个事情,我突然能理解他为何想要这么快离开了。皇宫这个地方,是孩童天性的毁灭地,从没例外。 这是拓跋彦对我的第一个请求,虽不应拒绝,只是……“会不会太快了?咱们走了倒一身轻,留下烂摊子谁收拾?” 拓跋彦揽住我的肩,轻叹了口气道:“我上个月开始就在请示皇上将我手里的兵权收回,但三番四次,皇上都拒绝了。这朝堂有二弟和三弟帮忙,足够了。” 这时我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毕竟明天就成了姐夫,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帮一家人,天理不容。皇弟不想放弃他,但是他不想放弃我。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回话,就听拓跋彦道歉道:“对不起,逃婚这做法,于你无益。是我太自私,却忘了问你是否愿意放弃这安稳生活。” 我靠在他的臂膀上柔声一笑:“说什么傻话,隐居山野,也是我多年夙愿呐。” 所以今日在公主院殿内,盖着喜帕安坐于榻前的我,趁着青奴与严至的孩子在偏殿闹腾时,支开青奴道:“三岁的孩子自然要闹腾,我受得了,去抱过来吧。” 青奴蹲福道:“殿下,我去去就来。” 等青奴走后,我又清了清嗓子,对殿内的宫人说:“都退下吧,一切都备好了,” “是。”宫奴们异口同声道。 等到关门声后,我一把掀开了喜帕起身换衣服。 一耳听着门外的动静,手上动作不断,从怀中掏出一封告别信,用茶杯子压在桌面上。 而后我轻车熟路地出宫去了,见着拓跋彦时就在当初被抓回宫的那个宫门,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的感觉萦绕心头,我笑着看着面前骑在骏马上的拓跋彦:“早知如此,你当初就该直接将我绑到天涯海角。” 拓跋彦一手将我拉上马,我侧坐在他的身前,只听他半开玩笑道:“可惜你当初不是想和我私奔。” 这话带着满满醋味,我轻轻捶了他的胸膛,赶紧转移了话题问:“我们去哪儿?” 他扬鞭一记,嗓音清朗:“回家!” 第三天早晨,我们才到达那个地方。一下马我便惊住了,山清水秀,轻雾缭绕,山尖儿若隐若现,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屋子是新盖的,小而温馨,那环着的竹篱笆还泛着青。屋前一条河流,走廊尽头下几个台阶,就与水相接了。 他说:“这儿没人,过些日子天气热了,夜里就放盏灯在那阶上,放些酒菜,咱们下河游泳。” 我轻轻看了他一眼,而后视线被屋旁的一个荡秋千给吸引住了。我指了指那三米左右长的秋千道:“这是你特别安排的?” 拓跋彦点了点头,牵着我的手走了过去,将我扶坐在那秋千上后绕到我身后去:“是为你特别安排的。秋千迎面是河水,上有绿荫遮挡,下有淙淙水流,把鞋袜脱了,在这儿戏水,一定舒畅。” 我听后十分感动,但这样大胆的事我从未做过,一时有些放不开,低垂着头只是笑,也不说话不动作。 拓跋彦见状马上猜出了什么,他又回到我面前,半跪着为我脱下鞋袜,“咱们现在在宫外,随性随心。你想做而不敢的,都有我陪着,不用担心,别忘了你身后有我。” 我深吸了两口气点了点头,随后拓跋彦站在我身后推着我。 秋千荡啊荡啊,双脚滑过温柔的水面,裙裾翻飞蘸水上染,吹拂的清风与脚底的凉意使得我舒畅无比。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秋千一上一下,带着我的心也一同忽高忽低。 “还要不要再高点?”拓跋彦在我身后问道。 我半侧着头回他:“要!” “抓稳了!” 还没来得及应他,我忽然反胃了起来,我慌慌张张急忙道:“快停下,我要吐了!” 拓跋彦迎着那绳索牢牢抓住,将我扶下后忙问怎么回事。 我要跳下那秋千寻个地方吐,可他却一把将我拦住,视线在我赤着的双脚上停留了一下,随即说道,“就坐在这儿吐。” 我看了他一眼,指着屋子的那方向道:“你背过身去,快!”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么狼狈的一面,荡个秋千,这是把胃都荡反了?我拽着绳索往一旁俯身作呕,越想越是不明白,怎么荡个秋千,会荡吐了? 想起青奴怀孕的迹象,我突然大叫一声,吓得拓跋彦立即跑到我身边来问怎么了。 “我怀孕了。”我喃喃自语道。 他看着我怔怔的模样,也一时没反应过来,顿了好半响才问道:“你怀孕了?” 我抬眸对上了他的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脸上的笑意霎时绽开,笑 分卷阅读78 欲望文 分卷阅读79 将军行行好 作者:盏一 分卷阅读79 着将我横抱而起在原处转了几圈,似乎很多话在嘴边,可开口又都淹没在他的笑声中。我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拉了拉他的衣裳说道:“别再转了,我真要吐啦!” 他连忙停下,抱着我往屋里走,我回头看着那秋千旁的鞋袜对他道:“欸?怎么就走了?我的鞋子还没拿呐。” 他笑得合不拢嘴,欢快地说了一句:“以后我就是你的依仗,尽管使唤我,要什么鞋子。” 我笑他没个正经,他颇感慨道:“一会儿我再出来拿。见你这么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宁儿,往后的日子,你要开心,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开心,好吗?” 我说好,随后勾着他的脖颈,头倾倒在他的胸膛上,心中无比安心自在。 “你说,我们的孩子会是男孩女孩?” “女孩吧。我希望是女孩。” “为什么?” “像你。” …… 全文完。 分卷阅读79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