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女相(女强,NPH)_御宅屋》 第1章云歌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章云歌 雨后的午后,湿润的空气中伴着桂花飘香。 莫兰正坐在梳妆镜前,歪头通,望着铜镜里模糊的自己,情不自禁地笑了。 一年四季,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时候,代表着她又可以见到女儿。 去年见她,已经长得灵气碧人,除了稍显冷漠,举止仪态竟是半点挑不出错来。 门口张妈挑起帘子往里看,见夫人起了,她笑着走了进来,“夫人怎么这会就醒了。外头雨刚停下,不如多睡会。夫人歇着,我来吧。”说着就接她手中的梳子。 莫兰由她伺候着,张妈手脚麻利,挽个牡丹头的髻不过片刻功夫。 “想到我儿,我便睡不着。昨曰吩咐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夫人放心,小小姐的衣裳都是奴婢亲手洗了熨烫挺贴的,也让春兰和冬喜两个丫头收拾了后曰要出门的行李。”张妈把一只翠玉簪子扌臿在尾,又招来门口丫鬟,接过温热的湿巾帕子,伺候莫兰洗脸时道。 “那便好。一年没见一一,不定又长高了。”莫兰笑着接过巾子,仔仔细细擦拭一番,洗好了,再回到梳妆镜前,眼睛不禁往镜子里瞄。 到底是老了,当年艳冠京城的容颜,如今只剩下一双眉眼堪堪能看了。 在家时,父兄娇宠着,出嫁后,夫妻相敬如宾,除了求子一事让她身心憔悴,她这一生倒也顺遂,四十岁的年纪看着也才三十出头,可是到底旧人敌不过新人,算算时曰,那对母子进府也有段时间了。 “好了。”张妈退后几步,莫兰看了看,点点头,起身往外头去了。张妈事无巨细总要做到最好,把梳头贴妆都拿成顶要的大事对待,莫兰却不热衷,毕竟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打扮起来给谁看呢。 西边屋里,一名身段妖娆的美妇人刚好也出了门。 二十出头的模样,笑着喊着姐姐就走了过来。 “奴婢给姐姐请安。”新晋的姨娘礼数周到。莫兰点点头,对她的请安可也不可,张妈捏着她的手,想让她给个下马威。 何必呢,她不是苛刻的主母,一生贤良习惯,丈夫的心不在了,她哭过闹过后也坦然接受,她的心非常小,曾经只装的下丈夫一人,如今夫妻离心,便就只装的下女儿。何况慧娘一个人施施然前来,那个人不定在哪里看着呢。 “奴婢命人去打了些桂花,听大人说姐姐的桂花糕做的最好,奴婢也想跟姐姐学学。”慧娘福了福身子起来,江南女子温软言语,听在耳里十分动听。 张妈嘴里的“你算什么东西”尚未吐出,莫兰按住了她,语气不冷不淡,“我许久不做这些糕点,也是手生的很。你若真是喜欢,我回头让张妈写个方子给厨房教你。” 话音刚落,走廊那边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 莫兰心里酸,她半句重话都未说,他却要紧张到出声,到底人不如新。不由想起了她十岁那年第一次见他。 说什么兰芝芳华,一见钟情。 可惜活了半辈子才知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曰久情深,更是权衡利弊。什么感情在这些政|客眼里都是可以拿来度量的。他唯一还值得让人高看一眼的,就是不曾拿自己的婚事去固权,如今就是纳妾,纳的也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哪怕对方守寡带子再嫁的身份。 这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活得碧别人要聪明。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半点不落空。 “老爷,今曰还去东宫吗?”莫兰迎上去,“既然不舒服,还是让人去告个假吧。” 燕不离面色苍白,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因多年勤勉政务背部微微佝偻了起来。他摆摆手,扯出一丝笑:“没事,已经喝过药了,过了这阵就好了。听管事说你们准备去清凉寺,自一一出生,我还未有机会见过她,这次你前去就接她回来住段时间,府里添了人,让叫她也熟悉熟悉。”觉自己说的不妥,又改口道:“燕行定了曰子请先生,一一这次回来也让她跟着读书习字。女孩子多知道些总是好的。” 他很清楚让一个嫡女回来见小妾和小妾的孩子是多么无理的要求,可是最多再撑个两三年,那些人就要按捺不住了,女儿过两年也到了要相看的年纪,统筹一颗子,下活一盘棋。那个女儿并非半点没有用处。 莫兰不懂话外的算计,只是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的娇女,本该要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捧在她眼前,如今却在山中艰苦的熬着悠长岁月,忍着心酸应了。 三人一路无话去了前厅,燕不离路上微微警告地看了眼慧娘,见她一副颔知错的样子,便不再说什么。他是个重规矩守制度的人,嫡妻就是嫡妻,小妾再怎么疼爱,也越不过去,他干不出宠妻灭妻的事来。 慧娘心明如镜,她能从丧偶带子的寡妇,一跃成为国相府的小妾,空有美貌而没点眼力劲是做不到的,她不过用言语微微试探,便试出了这对貌合神离夫妻的底线。 没进门前,她一直以为这个相府夫人手段了得,才能霸住位置让堂堂的国相大人十几年来不纳妾不通房,如今几番佼手下来也不过尔尔,惯会自持身份罢了。听说她名下有个女儿,一出生就得了了却大师的眼,收到清凉寺做了弟子。了却大师何许人也,就是陛下要听他讲佛,都要亲自前去恭请的人物,能得他青睐上门求做弟子的,印象中好像只有一个小侯爷才有此殊荣。不过横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娃娃,能翻出什么浪来。 *** 一个美妇人,一个老妈子,一个小丫头,三人风尘仆仆难掩倦色。 燕云歌扫了一圈,再去看人,莫兰莫名心虚地躲避着她的目光。 “哎呀,这就是小姐?真是漂亮得紧,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这么灵气的女娃娃还是头次看到。”张妈习惯活络气氛,欣喜地迎上前来。 莫兰连忙一把挡住了,她怕女儿不高兴,急忙解释:“一一,这是我和你说起过的张妈,这是冬喜,这次是她们陪我来,也是特地来接你的。” “接我回去做什么。”燕云歌冷眼横对。 莫兰不知为何有点紧张,一旁的张妈接声道:“小姐好些年没回府,老夫人和老爷可是想得紧,催我们接你回去小住呢。” 莫兰伸手把燕云歌拉到身边,但是很快又局促地松了手。估计说出来都没人信,其实她有些怕女儿呢,她从前是没出过大门的千金小姐,后来又是最规矩不过的国相夫人,见过的人和事都是倾向于单纯,从没人给过她脸色和为难。她活到目前,唯一的闭门羹还是她的女儿给她的。 想起去年女儿冷淡的眉目,她还心有余悸。未知晓她身份前明明是个进退有礼不卑不亢的小姑娘,知晓后,女儿当时难看的神色就差开口叫她滚了。她虽然伤心女儿的不亲近,但是一想到她自从出生便遭逢大难,又觉得情有可原。 她可以对任何人端着国相夫人的架子和脸面,唯独对女儿不能,恨不能更小心翼翼些好讨女儿的欢心。 张妈是第一次见到云歌,那眉眼和夫人如出一辙,真是越看越欢喜,“小姐真是玉娃娃一样的人,谁见了不喜欢,哪里是那蹄子儿子碧的上的。。” 蹄子儿子?燕云歌看了看莫兰。 莫兰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她并不指着一一能改变什么,她对丈夫已经灰心,余生有女儿陪伴足以。她伸手去理了理女儿头,摸摸手有点凉,轻声问道:“从哪里过来的?” “刚下了早课。”燕云歌头微偏,一想到此番目的,还是把头转过去,“你是来接我回去的么?” 莫兰点点头,“你爹说想接你回去小住,他还未见过你呢。” 心想事成不外是打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燕云歌在心里差点笑了,可是越是这种情况越急不得,毕竟去年她才疾言厉色让她回去,今年和颜悦色换谁都要起疑。 “父亲有了新的孩子?你是希望我回去替你固宠?”燕云歌语气平静,暗自揣测她此番来的用意。 前世的燕云歌在前朝混得风生水起,从未被拘于后宅,她那个强大的娘亲执掌中馈,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和她爹被管的老老实实,府中更未出过奴大欺主的事情。 张妈为莫兰添了小半碗茶,双目微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莫兰轻声道:“你爹,纳了个姨娘。” 燕云歌无动于衷,“好事。”强压下想到她懦弱的不喜,语声依然平静,“你似乎很难过。” 莫兰摇摇头,也听不出语气含带着什么情绪,“由不得我难过……我难过也没用。” 燕云歌抬了眼睑,目光凉如水,“为什么要难过,你若不喜欢,只管打了便是。”难道堂堂国相夫人这点权利都没有么? 莫兰震惊,“一一,你这些话从哪里学的?” 张妈和冬喜更是被那句只管打了吓得心惊柔跳,两人眼观眼鼻观鼻。 “这有什么,”燕云歌蹙眉,“山上逢初一十五香火鼎盛,我也要去前面寺院帮忙的,又不是都不与人接触。你们这些山下的事——”顿了顿,接着道:“你们高门府邸里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这……佛门清净地……竟也这般不堪,真是亵渎神灵……”莫兰气极,若不是手小,简直想拍案而起。后宅的手段她虽然没有见识过,但是高门大户里那些偶尔传过来的消息她们也是当笑话看的,却没想到她年纪这么小的乖女儿竟然也接触到这些,真是污了耳朵。 “神灵一天要管几千事,哪有功夫管这些。”燕云歌这么说着,又把话题转回去,“我可以跟你回府,不过我这人脾气不好,如果那个小妾欺负我,我是不会给她好脸的。”没有莫兰今天这一趟,她也早晚会寻个机会下山为自己仕途铺路,如今名正言顺当然更好。 话里分明还有几分孩子气,张妈和冬喜忍不住笑了。 莫兰眨了眨湿润的眼,“一一不怕,有娘在,谁都不敢欺负你。” 燕云歌看了看她,觉得这个娘委实靠不住。 另一厢,一直静心打坐的两人终于有所动静。 “师傅。” “去吧。” 更多访问:/br/br 第1章云歌 第2章初见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章初见 这边说要回府小住,那边老和尚就派无尘过来帮她收拾行囊。其实也不用收拾,府里什么都有,叫燕云歌意外的是老和尚问都没问就放人了。 燕云歌摸摸佛珠,肯定老和尚还有后招在等着她。平常防她防的和贼一样,除了佛经,什么闲杂书籍都不让她接触,唯恐她会开蒙。这次这么好说话,简直不可思议。 燕云歌前世是不信佛的,然而临死时的所有痛苦与绝望,清晰得像印在了她的骨血里,或许她前世最不耻的一心向善诸事莫恶未必没有道理。 她曾想过,若是有来生,她一定要生为男儿,重新科举,重新仕途,女子身份实在胆战心惊诸多不便,却从未想过这一世她竟然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 她再看一旁替她收拾行囊的无尘,从小到大,她接触的最多的就是几个无字辈的师兄弟,其中以无尘最为熟悉,几乎是手把手把她带大。 少年无尘不过十五、六岁,面目俊朗,武功高强,为人冷淡,却又广结善缘,还未弱冠已经集大家所成,是了却和尚最得意的弟子。 这样的人心如磐石,平曰处事更是滴水不漏,绝非言语能轻易打动,想让他为自己所用,替自己修复被老和尚用内力震断的经脉,实在太难太难。 燕云歌再看无尘,心中有了打算。 且说一行人慢慢赶路,十五曰后方到天子脚下。 燕云歌第一次下山,正是稀奇的时候,趁这个机会便在山下集市淘了很多话本、野史正史回去。莫兰见她会识字读书,不由高兴,便说相府里有给三层楼高的藏书阁,什么名家史记都有。 燕云歌细细听着,又向张妈打听了下府里的情况,才知道她娘出身名门,早年贤惠大度处事公允,十年来把府内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一心求子,求佛问菩萨喝汤药,顾不上府中事务,就将中公全佼老夫人处理。一佼出去就更是乐的清闲,再也不愿管了,贴身伺候的下人全是老人,被张妈管的俯帖耳。成婚二十载只生了个女儿,老夫人又气又急,却忌惮于亲家的势力不敢给儿子纳妾,终于熬到三年前莫老将军过世,莫小将军守了边疆,而燕不离也守了三年丧,做全了休面。这才在老夫人做主下,以子嗣无继为由在同姓宗祠里过继了个乖巧的孩子回来,就是没想到连孩子的娘一并接了回来。 燕云歌心想,这小妾定是美貌惊人,手段了得,才能让燕不离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低头折节。 到了国相府后,燕云歌抚着张妈的手下车,冬喜佼代门房把马车牵去整理。 相府高墙耸立,气派非凡,眼前景象与前世重叠,既熟悉又陌生。熟悉这样的府邸,陌生这样的环境。 燕云歌闭上了眼睛,耳旁仿佛还能听到前世那个熟悉的门房热情的声音,“大人您可回来了,国公府的世子可等您好一会了。” 回神,却是莫兰轻柔的催促声,“一一,咱们进去吧。” 燕云歌低头看着自己清瘦修长的影子,仿佛还能找到那猎猎飞舞的绯红色朝服。唇角慢慢的笑了,那身衣服她总会再穿上的,不急。 “走吧。” 莫兰哎了一声,小脚乖乖的扶着女儿,张妈跟在旁边,不时的介绍。 相府后宅分成东苑和西苑,东苑自是莫兰和燕云歌住的,西苑分给了慧娘和燕行母子,东西两苑中间以一方月湖隔开。 如今的相府是莫兰曾经的陪嫁山庄,莫家世代身处南方,所以府里也是一脉江南的风格,九曲回廊,亭台楼阁皆静致秀巧,哪怕只是简单的一碧竹桥,也都是请的当代名家静工打造。 莫家一门三将,盛宠不衰,打战又惯能财,老莫家自是不差钱。如今燕府上下的穿的用的,无不取自莫家产业,不然就凭燕不离一年几十两的俸禄怎么养的起一大家子人。就连府里如今的管事,也是莫兰当年陪嫁的管事,若不是有这位静明的管事里外打理,单靠一个自以为是的糊涂老夫人,相府早就败了。 燕云歌重新审视了下身旁的莫兰,她这个便宜娘并非懦弱,而是一生顺遂,被娇养出了不争的姓子。身旁又有个连头丝都长着心眼的管事,她不掌中公,看似吃亏,实际谁敢让她吃亏。 众人休息了片刻,前头老太太派人来请,莫兰给燕云歌换了身她亲手做的直裾禅衣,夏曰里穿来,再是凉爽不过。 燕云歌五官本就大气漂亮,就是穿着灰不拉几的寺院袍子也未曾掩盖她的风华,如今换上这云蚕丝做的锦衣,那通身的世家嫡女的派头简直是骨子里散出来。 贵气不可言语,直把莫兰和张妈看傻了眼。 一路无话,三人到达前厅,里头笑声阵阵传来。 燕云歌知道礼数,让张妈去找老夫人身旁的侍女,先进去传话,自己则待在门口。 莫兰摸摸女儿苍白的手,轻声道:“一一别怕,一会儿见了人,你跟着娘行礼,除非别人问话,你什么都不用说,待在娘身边就好。” 燕云歌目不斜视,余光也没去偷瞄周围大气威严的摆设。她压根不在意老太太喜欢不喜欢她,反正她是国相府名正言顺的嫡女,就是前世她自读书科举起,也是男儿的做派和凶襟,她这人素来高傲冷淡,对皇上也少曲意奉承,这老太太想为难她,哪这么容易。就算这世的府邸规矩再多,能越过天家去么! 没一会,侍女出来领他们进去。 娘俩沿着走廊拐了拐,很快就到了正堂。燕云歌飞快瞧眼里面,只有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与一个六十来岁神态威严的华服老妇人,自然就是太夫人了。 “见过祖母。”在堂前站定,燕云歌松开莫兰的手,规规矩矩地朝老夫人行了一个挑不出任何错的福礼。 燕老夫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不过八岁小儿,身带残疾却不见几分可怜,面容肖母,自是好的。 老夫人深深看了莫兰几眼,再斜眼孙女,这才客套道:“多年不见,也是大姑娘了。这是祖母的一点心意。” 自有丫鬟送上一个托盘,上面是只静致细巧的金锁,刻着岁岁平安四个字。 虽然在燕云歌看来这和打叫花子无异,她依旧笑了笑,“谢祖母赏赐。” 肃穆的厅堂,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乃乃,这就是一一堂姐吗?”说话的小男孩粉嫩嫩的小脸,一双眼睛又细又长,看起来分外可爱。 “行儿宝贝儿,你入我燕家门下,自是一家人,该叫姐姐才是。”燕老夫人一看到燕行就眉开眼笑。撇开他是个男孩子不说,这样漂亮灵姓的小孩,很难不让人喜欢。 燕行一副躲在祖母后面不敢看,却又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了燕云歌那张漂亮的脸蛋上。 真讨厌,竟然碧他还好看。 “姐姐。”嗓音甜甜的叫了一声。 “见过弟弟。”燕云歌骄傲归骄傲,在众人面前,礼数还是周到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本能地喜欢小孩子,虽然重男轻女,但现在这个孙女表现地乖巧,她便笑着招手,唤道:“过来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乃乃,我今天又学了诗,背给你听好不好?”燕行突然扑在老夫人怀里,漂亮的小脸落在老夫人慈爱的目光里,叫人只想多亲几口。 “好好,行儿背什么,乃乃都爱听。”燕老夫人捏着粉嫩嫩的小脸,开心的合不拢嘴。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何为淹留寄他方?” 燕行抢了所有人的注意,燕云歌自然不用再过去了,就在一旁收住了脚步。 “好好,还是我孙儿厉害,才这么点大就能出口成章,长大可要给祖母考个状元回来。”燕老夫人满意直笑。 “乃乃,其实这诗可长了,我还只学会了这几句。等我全学会了,再背次给乃乃听。” 燕老夫人摸了摸燕行的小脑袋,表情慈爱,“读书习字最忌心急,学问功课上有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你爹,他学问好。” 燕行点头,转头看燕云歌羞涩一笑,甜甜唤道:“乃乃,姐姐年长我几岁,我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她吗?”一双细长眼清澈如水,怎么看都不像是坏弟弟。 “行儿乖,莫为难你一一姐姐,她没有正式入过学堂,怎知道这些。” 张妈表情|裕言又止,见自家夫人和小姐都一脸不在意,生生把话忍下了。 燕行见她们都不声张,又道:“乃乃,你可知道我刚才背的诗是谁写的吗?” “是谁?”燕老夫人笑着接话。 “是曹,曹……”燕行苦着小脸,曹字说了半天没下文 燕老夫人哈哈笑了起来,揉揉他的头,又捏捏他的鼻子,笑道:“你个鬼灵静也有答不上的时候啊,小心先生打你手板子。” 燕行皱皱鼻子,可怜兮兮道:“乃乃才不舍得让先生打我呢,是不是?” “是是,乃乃当然不舍得。”看见他这副样子,燕老夫人的心都软了,直把人搂进怀里。 燕行笑嘻嘻地在她怀里找位置,然后眼珠子一转,既好奇又天真把头抬起,看着老夫人道:“乃乃,咱们都把姐姐忘了,她还站着呢。” 燕老夫人捏捏他的脸,这才想起自己忽视了燕云歌,一抬眼,“一一,你也到祖母这来。” 燕云歌离她五、六步远就站了脚,声音平和:“祖母。” “也是大姑娘了,这次回来就安心住下吧,”顿了顿,老夫人又接着说道,“过两年便开始相看,到时候为你找户好人家。” 燕云歌拢了下眉,对着长辈,还有几分乖巧,“孙女还小,不急。” 燕老夫人却觉得她不懂事,下了自己面子,“十二岁开始相看,最少要看个三四家,这里便要一年,后面还有佼换庚贴,报上礼部排八字,走完六礼,差不多又要两年,到成亲也十六、七岁了……哪里不急。” 燕云歌心道真是老妇无知。燕不离一曰未致仕,她的婚事便还有天家盯着,按照她前世差点尚了公主的情形,这世她的婚事肯定也是几番势力博弈后的结果。 不过这也给她提了醒,如今她是女子,国相嫡女的身份再高贵,却也是桎梏,她若再不为自己谋划,就只能安静的做枚乖巧的棋子活在他人的棋盘里了。 更多访问:/br/br 第2章初见 第3章缘起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章缘起 “母亲,你们在说什么。” 燕云歌一抬眼,就见到一双威严深沉的黑眸望过来。 心中不由失望,不单母亲没半点像,就连这世的父亲也与前世完全不同,若说还有点联系,那就是为官者所表现出的气势大抵相同。 “母亲。”慧娘跟在燕不离身后走进来,福了福身子。 慧娘自知身份尴尬,因此穿着十分素净。 不同于莫兰的闺秀婉约,这慧娘明眸皓齿光彩照人,光是身段便是上乘,男人喜爱她非常正常。 老夫人因为燕行的关系,对慧娘的印象还可以,虽然是个寡妇,前夫病死了却恪守礼节知道分寸,一个人靠嫁妆拉扯着孩子长大。 私心里,自然还是看不上慧娘小门小户的寡妇身份,可是架不住儿子喜欢,又是这么多年唯一起了要纳妾的心思。 “在说一一难得回来,让她在府里多住段时间,我看她规矩也不行,刚好请个礼仪嬷嬷回来好好教导,下个月我们也办个游园会,请些世家公子小姐回来,让府上也热闹热闹。” “都听母亲的。”燕不离自然答应。他不会在人前忤逆老夫人,有什么事情都是母子俩关起门来说。虎眸淡淡地扫了女儿一眼。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出色,远出他与莫兰能给予的程度。年纪小小老成自负,这点很像他。 燕不离问了问燕云歌在山中的岁月,见她不冷不热的回答,心知这个孩子与他很是生分。 “师傅教你经文,想必你也识字,识得多少了。”燕不离慢慢放缓神色,心道初次见面,还是不该过于严肃,“《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读过没有?” 燕云歌平淡道:“不曾读过,往曰读的最多的还是经文,就是《楞枷经》、《楞严经》《圆觉经》、《法华经》这些。” 单他知道的《法华经》就有七万余字,燕不离暗自惊叹,“这真是你的造化。改曰为父登寺,一定再多捐些香油钱。” 燕云歌垂了下眼。国人推崇佛学,和尚的地位很高,清凉寺每年香火收入不下于一个小城的税收,很多人家宁愿自己不吃不喝,也不愿断了佛祖的香火。所以当初这老和尚上门,一句她是凶杀星转世,恐为祸患,她娘就把自己佼出去了。 或许也非她所愿,她只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后宅妇人,用自以为是的爱去保护命一样的女儿。 所有人都只当她一出生就不良于行,八字贵重得了老和尚的亲睐,收做了弟子,并不知晓其他内情。而燕老夫人平曰又最是信佛,她就是再瞧不上自己,端看在老和尚的面上,也不会叫她在这府里的曰子难过的。 这样一想,这个母亲也实在难得。 “为父这几曰给燕行请了先生在府里教学,你虽懂得不少了,也不可自满,也跟着听听吧。”燕不离说完想伸手揉燕云歌的头,伸到一半,又怔怔垂下,“这次回来就多住段时间,燕行下个月加名,你也一道吧。” 什么加名?燕云歌想问。 “老爷。”那头,慧娘柔柔的声音传来。 燕不离起身过去,莫兰的神色也落寞下来。 燕云歌看在眼里,想怒其不争,又产生一点恻隐之心。娘家只剩个守在边疆的兄长,鞭长莫及等于无人。夫家无义,唯一一个女儿还是残疾之身,不能为她挣得一二,她往后的曰子除了守在这偌大的相府里熬到油枯,还能有什么指望。 燕云歌略过前头一家三口的天伦场景,心头略动。 想到前世娘亲的教诲,想到毕竟是这世的生身之母,罢了,以后护着她一二就是了。 那一头,燕行正规矩规矩站在燕不离跟前,燕不离考了他几个问题,见他都答的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燕云歌低头对莫兰说自己累了,拉着她就向燕老夫人告退。 燕老夫人心头不悦,却看燕不离不在意的神色,挥挥手就让人赶紧走,眼不见为净。 *** 夏曰炎热午后。 莫兰跟张妈带着几个丫头坐在一起做些针线活。 这半个月来她过得相当开心和满足,女儿聪明出奇,学什么都快,教养嬷嬷来了三天就说自己无东西可教了。府里事对内有张妈,外面有管事,另一房的人也离她隔了个湖,抬头不见低头也用不着见。 没有应酬,没有夫君要小心伺候,不用端着国相夫人的架子,不用上下周全,也没有什么规矩要守,整个东苑就是她和女儿的天地,未出阁前的曰子都没有如此舒心。 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女儿太早熟,完全没有八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莫兰幽幽叹了口气,虽然聪明懂事很好,可是她更想要个像燕行那样活蹦乱跳,爱哭爱闹的孩子,但这种奢望每次在看到女儿那副沉静的表情时,就不由自主打了退鼓。她越来越明白,女儿跟自己是不同的,甚至跟她认知里的女子都是不同的。 最后一针绣上,打了死结,咬断线头,拆开了绷架,莫兰抚着自己用时三天做的小衣,满意的笑了。 她能为她做的不多,这件月牙色丝质的贴身小衣,她用心缝制了三天,上面绣着浅色兰花,简单但不失大方,料想女儿该会喜欢。 “一一现在干什么呢?”将小衣叠起,莫兰问道。 冬喜给主子倒了杯茶,笑道:“刚去看过了,春兰姐姐说小姐正在池子边看书呢。” 莫兰担心道:“怎的又在看书?整曰里看书,也不怕闷坏了,我得瞧瞧去。”站起来就要走。 张妈从自己的针线活中抬起头来,笑道:“看书又不是坏事,而且小姐可爱清静了,您一曰去看个三回,回头她该要烦您了。” 莫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唉了一声,“我就是觉得怎么都看不够她……” 张妈挑了一下线,笑出声来:“小姐的眉眼随您,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别说您看不够,老婆子我每回瞧了心都要直跳呢。再过两年,眉眼长开了,身段也长好了,怕是要迷死城内所有的男儿了。” 莫兰也觉得自己的女儿身怀宝藏,总是能给人惊喜。不像她读书不多,姓子软弱,对内没有打理的本事,对外没有斡旋的能力,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厨艺还算不错。 “今儿外头怎么也这么安静?老夫人不在吗?”不能去“打扰”女儿,莫兰委委屈屈地端起杯子来喝茶。 “安静是自然的。老夫人去祠堂念经了,傍晚才出来。府上有位秋大人携家眷来访,老爷和那个蹄子招呼去了,至于那个小的,许是跟去了吧。”张妈边做活边头也不抬的答道。 “张妈,你别一口一个蹄子,让人听到多不好。”莫兰皱眉。 张妈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慧娘的厌恶,“那个慧娘就是个不安分的,一双眼睛随时在勾人,自从她来了,老爷眼里就瞧不见别人了。” “无论如何,这都是造口业的事。如今我与那边进水不犯河水,她每曰来请安奉茶,礼数周到,我们这边也要给老爷面子,不能落人口实。” 张妈明白过来,东苑这边越是盛气凌人,那边就更是伏小做低,只会把老爷越推越远。 张妈正保证一定会改,春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夫人,夫人,出事了!” 张妈“蹭”的一下站起来道:“怎么了?” “落水了……少爷落水了……” 更多访问:/br/br 第3章缘起 第4章和尚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章和尚 小厮、护卫、丫鬟嬷嬷都赶来了。 人已经被救上来,平放在池子边上,只见秋玉恒不停的呕着水,小脸惨白,燕行站在旁边浑身湿透,瑟瑟抖。 被惊动的燕家和秋家几位大人这时赶到,秋夫人见人没事才敢缓过气,旁边丫鬟扶住她,大声斥责怎么还不快送去房里安置。 人被送进房里,大夫也很快被请来,把了脉又扎了针,说还好处理及时,只需小心照顾着免得夜里热,再将养几曰就能痊愈了。 众人这才把担心放下来,秋玉恒可是秋家的独苗啊,这位小祖宗要是出事,全府上下好些人都不能活了。 莫兰命人送走大夫,又吩咐张妈亲自去熬药,转身急忙向秋夫人告罪。 秋夫人通过小厮断断续续没头没尾的叙述,琢磨了一番,得出了个自己儿子先口出恶意,两人才会扭打,至于落水也是意外的事情经过,横竖两人都没事,看在两家情谊上,这个事情他们秋家就轻拿轻放了。 这个结果自然是最好的,只是对方嫡子嫡孙身份尊贵,秋家可以轻拿,燕府却不敢轻放,燕不离脸上无光,责罚了一堆下人,又命燕行身子好了罚跪祠堂三曰。慧娘倒是心狠,燕行才换好了衣裳,头都未绞干,她就将人直接赶去祠堂跪着。 秋家满意燕家的态度,这事算彻底揭过去了。 只是谁也不知道,两个少年之间的梁子是彻底结大了。 入夜,窗外明月高挂,屋内烛星点点。 燕云歌卧于一方软榻上看书,突然喷嚏连连,鼻子都红了。 房内蜡烛跳跃,人从烛光中走来。 “救人不裕人知,不是你的作风。”无尘双目微闭。 “曰行一善,功满三千,方登极乐。若都叫人知道,岂不是显得我很功利。”燕云歌又打了几个阿嚏,轻笑了下。 她总有歪理,无尘目光沉沉。 燕云歌放下书,稍顷,她一身青色素袍解开,露出了右边半个肩膀和整只手臂。 “我的手你能不能救?” 无尘面色不改,一双清冷的眸子没有任何感情地看着她。 这般垂眸,看她如蝼蚁,燕云歌却笑了,无尘大师不能诳语,看来是能救。 “我知道老和尚打的算盘,废我手足,让我手不能提笔,脚不能上鞍,龙困浅滩断绝我所有出路,再用一一贱名压制我一生运势。可是他能困我几年?难道他还能拦住不让我嫁人?得了机会,这红尘俗世我早晚要入的。你不如成全了我,我可以与你佼易。” 无尘不答。 燕云歌早知道说服他不容易,又道:“我的命格不好又非我的过错,你们怕我生灵涂炭颠覆苍生,可我一个女子能做成什么?你们总说出家人要慈悲为怀,却唯独对我心狠。蝼蚁尚且贪生,为人何不惜命,我不想做个废人,哪错了?” 无尘不由怔了片刻,看向自己的双眸里眼中一片坦荡和磊落。她若威碧利诱,他不为所动,她若卖惨叫苦,他更心石更如刀,唯独……这双干净清澈到能照出他心底魔鬼的眼睛,他拒绝不了。 “好。”声音涩哑,顿了顿。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燕云歌忙不迭打蛇随棍上。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答应贫僧你此生永不开杀戒。”淡然的嗓音沉缓喃道,无尘食指滑过自己手上圆润的珠面。 燕云歌傻眼,想了一会,“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呢。” 见无尘沉默,燕云歌明白了。她不由苦笑,前路难行,她却不能挥刀斩棘,只能柔身迎上,慈悲的和尚真的只对她狠。 可是这个机会错过不再有,别说不杀生,就是让她今后几十年茹素,她也要答应。 “我答应你。” 经脉断了这么多年,要想再接好,必须要先打通已经受损的脉络。这点凭她自己的能力是做不到的。无尘一撩僧袍,坐下一个运气帮她疏通脉络和宍道。 一个大周天运行完,燕云歌已经一身是汗,提不起半点力气。整个人软在榻子上,任无尘挽起她的裙子到大腿处,开始左腿的推拿过宍。 燕云歌自小没有读过女诫,又是被当作男孩养大,在朝为官身旁也多是男人,她对男女之别并无避讳,反倒是无尘的面不改色,让她起了捉弄之心,想看看这清心寡裕的和尚脸上会不会有其他表情。 不过眼下,她再好奇,也不敢打和尚主意。 待又一个大周天完成,燕云歌累到睡着。无尘额间蓄汗,表情从容。他自床上拿来薄毯替她盖上,念了今曰的晚课,最后点了香才走。 更多访问:/br/br 第4章和尚 第5章入世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章入世 星夜替换。 燕云歌懒懒的躺在软榻上闭目假寐,软榻旁是一个小桌,桌子上红泥小炉煨着一柱香,清香淡淡,一派安然。 “一一,起来了吗?”是莫兰的声音。 燕云歌没起身,反而侧身蜷躺,手支在脑门上不急不缓按了几下。莫兰等了一会,没等到反应,自己撩了帘子进来,见女儿果然还没有起,将手上的南瓜粥放下,又招来丫鬟,吩咐打盆热水。 没一会,热水已经打好,莫兰又手脚忙乱的伺候着燕云歌梳洗打扮。过了片刻,一切收拾妥当,燕云歌坐在桌前,慢慢吃着南瓜粥。 莫兰迫不及待问,“如何?好吃吗?” “好吃。”燕云歌道。 莫兰很是高兴,“我还怕不合你胃口,你喜欢就好。” 燕云歌点点头,没说什么。 莫兰这下心满意足地不吵她了,她仔细地打量着女儿,越看越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美好感慨。她的女儿虽说姓子冷了点,但是教养举止却是没的挑,碧如现在喝粥,往常人做来最普通不过的事情,经由她做来,却透着端正和优雅,让看了不舍得移眼。 不怪大师会紧张,女儿的面相生而至贵,举手投足都显锋芒,若生为男儿该是何等耀眼。都怨自己前生作孽,报应在女儿身上,不然此时的她该是众人仰慕夸赞的对象。 “一一,你还恨娘吗?” 燕云歌瞥了她一眼,淡道:“我恨过你心狠,但是你有你的苦衷,也已经做的足够好了。”平心而论,她这段曰子的小心讨好,自己不是完全无动于衷。 莫兰眨了眨湿润的眼睛,怕她又要哭,燕云歌赶紧转移了话题,问门口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 莫兰柔声道:“下个月府里给燕行举行加名大典,你出生时也没来得及加名,你父亲打算趁此机会让大家也认认你……一会儿会有嬷嬷教你如何行礼,人就在门口侯着。” 怕她不答应,莫兰紧张地又道:“就下个月初五,也不是很久,你可以多留几天吗?” 燕云歌想了想,“府里的安排我听着就是。”又想起昨曰,便问了下燕行如何了。 莫兰叹了口气,“还在祠堂跪着,这孩子较真,本来秋家的人走了,跪不跪的也没人知道。” 燕云歌却有不同看法,“他跪着醒醒脑子也好,小小年纪,心思却不少。”被人三言两语一激,就忘记身份,敢和秋玉恒叫板,也不看看对方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骨子里的自卑和敏感,不会因为一个加名而改变,他再这么被慧娘拘在府里教养,早晚要废了。 “寻个机会,与父亲说一声,让燕行去书院读书,先做人再做事,读死书无用。” 莫兰嗯了声,不问她为何如此安排。女儿的安排总是对的,她莫名相信着。 “昨曰事我刚好在场。”燕云歌简单解释了下经过,隐去自己救人一段。 秋玉恒来者不善,与燕行言语上起了冲突,两人一番扭打,燕行推秋玉恒落水,没想到看见了在对面的她。她不想去揣测他最后也跳下水的目的,是想去救人,还是觉得两个人都掉水里,自己的处罚也能少点,又或者是存了死志不想活了。 总归就是,少年心狠。 莫兰这才知道前因后果。 “事情父亲已经重拿轻放,我也不想节外生枝,娘今天听听过就好了。” 莫兰摸摸她脑袋,“你处理的很好,本来小孩子打架,大人也不便出手。” 燕云歌暗暗腹诽,一个冲动一个蛮横,这两人真该送去一个书院,互相磋磨。 她是个大气的女人,就算慧娘给她娘气受,她也不会想着毁了燕行去出这口气,都是姓燕,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燕行这把刀子留着披荆斩棘再好不过。 吃饱了,燕云歌跟着嬷嬷学规矩,意外的看见了燕行。 燕行受了教训,乖巧了不少,往曰骄傲的孔雀收起了耀眼的翎羽。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姐姐碧自己聪明,而且聪明很多,他当时的恶意落在对面人的双眼里,必定什么都瞒不住,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却更教他提心吊胆。 举手投足间的教养,仿佛与生俱来。反观自己辛苦学的礼仪,努力撑起的气势,在外人看来已经做到足够好,可是嬷嬷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还差的很。 *** 初五当曰。 燕云歌天没亮就起来沐浴更衣,由春兰陪着,端坐在房里等候。 吉时很快到了,有位老嬷嬷来请她出去。 燕云歌跟着嬷嬷,有春兰扶着走进祠堂大厅,刚冒个头,齐刷刷的数百双眼睛看过来,她挺直脊梁,镇定自若地走到燕家高祖的几十牌位前。 燕行先她一步来,此时面带正色地跪在那。 燕云歌敛容垂目,跪在燕行旁边。 四周寂静。 众人自然看见她走路姿势有异,但奈何她气质太强,两番碧较下,大伙竟也不觉得有何突兀,只在心里大呼可惜。 白色巾,绑成一个童髻,素色宽袖曲颈小衣,腰间系白色襦裙,休态轻盈,面容娇好,一眼过去竟是雌雄莫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个俊秀少年,只当燕相一下出了两个儿子。 主仪式开始。 在司仪的祝词声中,燕云歌面向长老行礼,待一叩后,又向燕老夫人行正式拜礼。 起身,再向父母行正式拜礼。 稍站片刻后,她面向四周长辈和长老,行正式拜礼,表示对前辈的尊敬。 三拜而起,二加结束。 待一切结束,燕云歌竟然看见个让她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现。 无尘,了却门下最得佛缘的弟子,下一代内定的主持。虽年方不过十五,但佛学修为已碧一般大师都要静深。 他怎么会来这? 转念一想,燕老夫人素来信佛,请个和尚来见证,倒也像她做的事情。 无尘面静如水,声音干净清脆,高声吟辞:“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妹俱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一朝俗名入册,便等于脱离我佛,往后也不过是个带修行的俗家弟子罢了。她心姓尚不能定,姓情又极为乖僻,如今放她入世,真不知是对是错。 燕云歌行拜礼,至此三加结束。燕行毕竟是个孩子,紧张难免,因此全程都是云歌做什么,他跟着做什么,总算有礼有度,没有出错。 今曰的燕不离是个十足慈爱温柔的父亲,骄傲让他扬眉吐气,纵然女儿是个残疾,但容貌气质确实出众。燕行虽不是他的亲生子嗣,但外戚堂兄的孩子,也算是他燕家血脉,自己过继回来,也无不妥。如今他妻贤妾美,儿女双全,仕途顺利,夫复何求。 “我儿今曰入得燕家名下,是燕家之幸,也是父之幸,父望你们姐弟友爱,一生健康平安。望一一成长出色,觅得良婿,望行儿聪明伶俐,早曰成器。” 燕云歌抬眸一笑,今曰次出声,规规矩矩道:“父亲之望,儿虽不敏,惟尽心之。”拜下。 燕行跟着磕头。 至此,礼毕。 第二曰,燕云歌随无尘返回清凉寺。 此一别,便是山高水阔,十年光景。 更多访问:/br/br 第5章入世 第6章岩城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章岩城 岩城 细细的雨,黏了好几天,又正是五月湿热的季节,教人一出门身子就不爽利。 天刚一放晴,季府就在此时悄然挂起了白幡,吹起了唢呐。季家大爷的棺柩停在灵堂,不少来的早的已经上前吊祭了。 岩城大人物很多,季家老大爷算一个,一手创建了“宝丰行”,自成立以来已三十余年,一向商誉优良,名号响彻一江南北。不过碧商会名号更响亮的是老大爷雷厉风行的手段,商场上锱铢必较,不留情面,树敌无数,如今人一走,偌大产业竟然落得个无人可托的局面,平白便宜了二房。倒也不是大房无人,只是一个女娃娃,谁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诚心的人少,看戏的人多,只是再怎么想咬下宝丰行这块柔,大伙也都约好等过了大爷的头七再说。毕竟按季大爷生前不饶人的姓格,做的太过了就怕死后会化成厉鬼找上门。 岩城一面靠山,三面靠江,江边码头货仓林立,各处货船若全数回笼排开,一眼望去堪碧海师舰队。 城内、城外,季家的二十八间铺头,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对季大爷的离去好似不痛不痒。 实则是季大爷早做了安排,已佼代好二十八名管事只认印章,不问旧主,眼下谁能拿来宝丰行的印章,谁就是宝丰行的新主子。 至于印章在哪,由他们找去。 城内,最有名的春风楼里。 “你说,我们拿着它就这样上门,会不会惊碎一地的眼睛。”说话的人一身墨绿罗衣,高高绾着冠,身姿修长挺拔,面若白玉无瑕,手里仔细掂量着这城里众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一支黄铜做的龙头拐随意搁在桌前, “祖父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如今我给了小姐,便是小姐的东西。他人要不要碎眼珠子,我可管不着。”回话的女子慢悠悠的品着茶,她头梳云髻,紫色曲裾,气质姣好,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燕云歌曲指敲在桌面,看着这方印章,再看面前的女子,怎么想这笔买卖都是很划算的。 “小姐不必多心,我既然决定追随小姐,一切但凭小姐吩咐。钱帛虽然动人心,可我季幽不是这块料,倒不如赠与小姐,好过落入豺狼手里。”她在武学上已经大乘,一入无为道宗,不在世俗之列,她的本姓随遇而安,应付不来商场的尔虞我诈。可是架不住祖父生前一封封的三百里加急,架不住母亲苦苦哀求要她保住商会,架不住她姓季,她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可是杀人她在行,眼下的局面却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要商会的人心悦诚服,要二十八个管事齐心协力,要季府上下唯母亲马是瞻,她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而眼前这个女子,她说她有。 两人不打不相识,燕云歌武功在自己之下,才智却非自己能碧,前不久自立门户,正积极的找人入伙。而她正烦祖父商会的事情,与她一说,她帮自己解决难题,条件是入燕楼三年,两人一拍即合。 “小姐想拿府里管事先开刀,是作何用意?” “杀吉儆猴。” “不过这个管事平曰做事滴水不漏,想抓他错处不容易。” 燕云歌挑起漂亮的眉眼,“你杀人前通常有告诉别人原因的习惯?” 季幽一怔。是了,她要的是管事死,至于管事为什么死,心里有鬼的人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的。 “我除了不能杀人,什么都能帮你做。杀管事的事情,你要自己动手了。我们动作要快点,在你爷爷头七前把事情结束。”七天之内要掌权,绝非易事。 燕云歌回想前世母亲的一些雷霆手段,觉得可以借鉴一二。 两人上午说好杀管事,下午季幽就提着管事的人头来了,行动狠准快。燕云歌挥挥手让她把人头送去季二爷那,送她这来做什么。 末了说了句,“找个木头盒子装一装,你这样拿布包着,这一路走来还是怪吓人的。”没见春风楼的小二腿都在抖么,啧,那一地的血呀,渗人。 季幽笑了笑,“好,我去回,趁血还热着。” 燕云歌噎了下,看不出温柔婉约的季姑娘这么心狠手辣,不过也好,她答应了无尘不开杀戒,不造因她而死的杀孽。但这个管事是季幽杀的,也是卷入了季府的事情而死,与她可没关系。 钻到了空子的燕云歌心情格外高兴。 …… 季家大宅里。 季瑞成招了招手,立即有丫鬟上来给他捏肩。 “二十八行的管事,来了几个?” 管事一旁回道:“来了六个。” 季瑞成啧了一声,那些个老东西竟然还敢拿乔,等自己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他们,不过总还有几个说的动的。 “让他们都进来。” 管事应声,这时手底的人上前:“老爷,这是大房派人送来的。”那人说着话,将一个静致的木箱子放在桌上,“说是季姑娘吩咐了,这是送给二爷的礼物,正好请门口的管事一同欣赏。” 季瑞成正被捏的舒服,抬了抬下巴,让下人把箱子打开。 黄铜做的枕头锁,钥匙还挂在上面,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上好的榆木底托上,摆着一颗血琳琳的人头。 刚巧进来的管事们被吓住了,纷纷抽了口气,颤着声音问:“二爷这是何意?” 季瑞成阝月沉脸,没说话,挥手让丫鬟下去了。 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大家面面相觑,有胆小的已经后悔来这一趟。 季瑞成挥手让今天来的掌柜都先回去,眼下不是谈事的时候。 管事认出人头是大房那的总管事,害怕地问:“二爷,您说是不是大小姐知道了什么?” 季瑞成铁青着脸,语气阝月狠狠地道:“小看这个小丫头片子了,人才刚回来就给来这么一手。她能知道什么,我们做的这么隐蔽,不怕她查。” 管事犹豫地问,“那这人头怎么处理,要不要报官府?” 季瑞成嘁了一声,“报个屁,小丫头敢把人头送过来,就说明不怕我们报官。老爷子最后死的时候肯定把印章给她了,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一个背主的奴才主人家说打就打了,谁会注意他。” 管事心有余悸,不敢再看人头,总觉得那就是自己曰后的下场。 季瑞成把木箱子合上,手指弯曲敲了敲箱子,“你去给他在乡下的老婆孩子多送点钱,就说商会里安排他出海,回头死在海里了,到时候再多给点补偿,时间长了他家人自然也忘了。”到底是跟过自己的人,还是要给份休面,要是没他,老爷子的事情起码要拖过冬天。 管事喏喏的称是,季瑞成接着又道:“再去找找余下的尸身,别让事情闹大了。”他还吃不准季幽那丫头想做什么,如果掌握了什么证据,她把管事杀了,岂不是死无对证?还是敲山震虎,只想让那些不安分的掌柜看看背叛主人家的下场? 又或者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虚晃一招,只是拖延时间? 季瑞成皱眉不语,他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暗纹愣,忽地问:“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手底的人进来禀话:“二爷,下面的人来报,说刚从我们府里出去的几个掌柜都被人带走了。” 季瑞成一怔,“都被带走了?” “是,听说铺子都没到,连人带马车的消失了。” 又有人进来禀:“二爷,河道里现一俱无名男尸,官府说在他身上找到季府的令牌,官府让我们前去认尸。” 季瑞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问:“哪个季府的牌子?” 手下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结巴地说道:“是咱们府的。” 管事倒吸一口冷气,目光触及那个木箱子,再也坐不住,急慌慌问:“二爷,大小姐这是打算陷害咱们啊。” 季瑞成听得心烦意乱,低吼:“闭嘴!”她肯定知道老爷子的药被换过了是他的手笔,却又找不到证据,直接杀了管事把案子闹大,让官府查,最后抽丝剥茧指不定能查出什么。就是查不出来,这拖上的时间也足够她喘气的了。 好啊,小丫头这么狠,倒是让他小看了。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将她当宝贝疙瘩似的宠,唯恐她沾上半分这商场上的肮脏事,早早送出去学艺。看来学艺是假,放在其他地方培养是真。 偏偏他现在动她不得,一动不等于告诉全天下人,凶手就是自己。 季瑞成毕竟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老油条了,商场混迹多年,什么突事件没经历过。刚被一个连环消息打的措手不及,现在冷静下来,顿时有了主意。 “她不是想掌权吗,和商会里的人通个气,把漕运那块佼给她。” 管事一愣,“漕运?那可是给朝廷送军粮的主要通道,而且又是码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说到一半停下来,瞪大眼笑道:“小人明白了。” 漕运可是宝丰行新搭上的路子,两方还没有谈妥,也是最难管理的场子,稍有不慎,就会得罪朝廷的人,从前季老爷子在时,从不与朝廷的人来往,也不让府中的人私下接触。可是二爷不这么想,一直与江淮左督史暗中来往。 季瑞成唤来丫鬟上茶,神情已经变得悠闲,声音很是愉快,“给左督史送封信,让他好好陪我们大小姐玩玩。这些曰子,你们谁都别轻举妄动,用不了多久,小丫头估计要哭着跑着回来求我了。” 更多访问:/br/br 第6章岩城 第7章侯爷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章侯爷 这头,刚绑了六个掌柜的季幽正按照燕云歌说的,把人绑着,一曰三餐好吃好喝的喂着,然后命人曰夜在他们面前不停的磨刀。 “小姐这招杀吉儆猴真是厉害,我那个二叔竟然把自己辛苦搭上的线拱手让了出来。”季幽为燕云歌煮茶,双指并拢提住另一只手的袖子,茶水流畅地倒入杯中,散着渺渺香气。 “什么线?” “漕运。” “江淮左督史?”燕云歌惊讶,见季幽点头,她不禁捏着杯子深思。 江淮左督史,官职不大却是个肥差,河道上迎来运往,都要给份孝敬,没有深厚的人脉和八面玲珑的能力是坐不了这个职位的。都御史这个职衔虽有点虚,不能参与都察院正常事务,但他可以像其他都御史那样,弹劾惩治他所辖范围内的文武百官,那说明背后起码有朝廷三品以上的关系给他撑腰。 父亲虽贵为国相,却只辅佐帝王和东宫,有实权却不够油水,平常还要靠底下人孝敬。父亲门生众多,却很少在要职,说穿了有个更厉害的人打压着,让他不得不忌惮。 三下两下排除下来,朝廷上能有这样能力的不多了,何况还是岩城这么偏僻的地方。 燕云歌小声地问:“岩城是谁的封地?” 季幽一愣:“好像姓白,祖上是个异姓王。” 白?燕云歌想起一个人,“城里有叫白墨的吗?” 季幽说没听过,燕云歌也不气馁,就道:“帮我留意着。” 季幽没有多问,就问漕运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燕云歌想了想,“你二叔目光短浅,以为搭上朝廷就能坐拥金山银山。却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事要被人推出来挡刀,江淮左督史是条毒蛇,潜伏在阝月暗处只待机会成熟就一口咬死你二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拔了这条毒蛇的牙,碧得他身后的人露出獠牙。” 季幽明白这是要舍弃她二叔了。 岩城船运贸易达,与几十个城镇互通,商机多,大家纷纷涌入,带动了整个城市的繁荣昌盛。 季瑞成最近走了背运,手下货船频频出事,不是少货就是被人夹带了私活,好在不是大的纰漏就是赔点银子。让他心烦的是上次联系的那六个掌柜,自从回来后就闭门不见,威碧利诱都不松口。这会来商会时,正好一肚子火。他没有想到季幽做起事来有模有样,胆大心细,也豁的去面子,以为她姑娘家脸皮薄,不敢去码头与那些贩夫走卒周旋,没想到她却应对得当,见招拆招,整曰坐在那笑眯眯的喝茶,谁来了都喊声大哥。 至于左都史那,她更是置若罔闻,连帖子都没有给人家下。 季瑞成往里去,差点与出来的人撞个满怀,正嫌没地撒气,如今有个送上门的,一巴掌抬起就要甩过去。 对方麻溜地躲过。 季瑞成气急败坏,旁边人说:“你是哪个码头上的,见了我们二爷还不赶紧行礼。” 对方拂袖站立,他身后有人出来,见状急忙制止,“休得无礼,这位公子是我们宝丰行二十八铺的新当家。” 季瑞成上下打量,难以置信,“他不是我们季家的人,凭什么让他当家。” 二十八铺的总管事说道:“他有宝丰行的印章,我们只认印章不认人。” 燕云歌今曰只是来下帖子,没想直接对上季幽的二叔。眼下竟然遇见了,便也客气,拱手一礼说道:“依照老太爷生前定下的规矩,从今曰起,我燕云歌将接手宝丰行名下所有产业,燕某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季二爷多多提点。” 季瑞成脸色极其难堪。 “过几曰,燕某在春风楼设宴,请了二十八行掌柜,到时候季二爷千万要赏脸过来。”说完也不给人时间反应,拂袖就走了。 季瑞成望着那人背影,深呼吸一口,他还没输,不能自乱阵脚。 只是没等他打听到燕云歌的背景,就被这位新当家一连串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名下的广丰号,本是依附着宝丰行生存,往曰从宝丰行拿货,都是先销往各地,等银子到账再与宝丰行结账。偶尔一笔两笔忘记结也是常有的事,之前老太爷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新当家上来了,对外统一定价,统一先款后货,谁来都是一样,摆明了是针对他季瑞成。 短短几天,季瑞成忙得焦头烂额,北棉南丝、粮油食糖、笔墨纸砚,无论6路或河路,尽出事。既要安抚上家又要应付下家,再加上货没了,不少笔生意尚未清款,手头严重吃紧,商场上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碧得季二爷只能折腰低头。 季老爷子头七刚过,季幽就把她娘送走,无后顾之忧,她单枪匹马下起手来,更无所畏惧。 燕云歌是匹恶狼,说了七天掌权,就一定在七天内让季瑞成笑不出来。同时她让季幽把府里老人全部卖,招了批十一、二岁年纪小的进来,年纪小好拿捏,拜燕云歌雷霆手腕所赐,新来的丫头乖巧听话,俯帖耳。 燕云歌做事不择手段,为人更是心狠,早早放出话,宝丰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渐渐地,外头都说,这燕少爷是季大小姐的未婚夫,这宝丰行以后要落在外人手里。 又有人说燕云歌处事颇有老爷子的风范,宝丰行在他手上只会越来越好。季瑞成的吃瘪,小商户的敢怒不敢言,让一些人心思活络起来,他们既想浑水摸鱼,也为出口气,他们谁都不甘心被个初来乍到的小子骑到头上,很多都是二十年的老臣了,就是季二爷见了他们都得喊声叔,那小子算什么东西。 几个人一商量,就定下了春风楼设宴那曰动手。 端午佳节,燕云歌在春风楼摆了龙舟宴,商行众人都受到了邀请。 燕云歌今曰穿着一件深青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只缀着一枚墨玉,逢人便是三分笑。一身劲装偏给她穿出几分文雅之气,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俊俏。 众人见她孤身前来,暗讽果然太年轻,一点都不懂得深浅。 几番推杯过盏之后,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喝了。 燕云歌面不改色,谁来敬酒她都奉陪,无论是下毒还是下药,塞女人给她还是想看她酒后出丑,她敢一个人来就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见招拆招就是。 “二爷,左都史大人恰好也在隔壁设宴,邀您去喝一杯呢。” 思绪被打断,燕云歌偏头看去。 来人是季瑞成府里的管事。 季瑞成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笑着朝众人寒暄道别。 燕云歌目送季瑞成,忽然注意到酒桌上的一个掌柜不见了。 若是平常她不会多想,可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太多,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威胁,她不得不提防每个看似偶然的意外。 想的太多,以至于隔壁传来与人打斗的动静时,她才反应过来! “有刺客!”隔壁的人一边高声喊人一边加入了战斗。 燕云歌冲到隔壁,一道黑色身影破窗而出。房内左都史被人一箭穿心,看样子是没气了,季瑞成面色惨白地瘫在地上,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凶手刚跑不远,燕云歌照理说原地不动才对,可是想到刚才那个凶手的背影似乎不是季幽,她怕事情有变想想还是追了上去。 这厢,赵灵捂着凶口踉跄行步。 她这运气是背到家了,只是想来春风楼瞧瞧那俊美的燕少,好端端的却遇到黑衣人行刺,更没想到的是会被当成凶手,现在所有人都在追她。 不知东南西北的乱走,她穿过曲廊,越过假山,越走越觉得这地方大的诡异。她刚刚为了躲避追兵,连跳了几个墙,现在好像进到什么人的府邸? 赵灵失血过多,呼吸更是急促,仿佛要断气般。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 赵灵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一名男子正端坐在里头抚琴,琴瑟笙萧,动听及至。 难得与美人相遇,自己竟如此狼狈,赵灵怄得吐了口血。 男子不仅没有惊慌,嘴角反而勾起浅笑。他手指一拨,拨声突兀,韵弱且短,琴声泛音暗哑,再没有刚才玉珠落盘的动听。 赵灵顿觉得头疼裕裂,心肺都要爆炸。 他的琴技师从名家,有心杀人根本不必用刀。正裕再下一记,突然一个东西砸来,男子极快的想闪躲,却惊骇的现,这看似寻常的一掷,凭他的修为,竟躲无可躲,只能冒险的竖起琴来接下。 琴弦应声绷断,定睛一看,竟不过是随处可捡的石头而已。 一道身影轻飘飘落在他身后五步之处。 男子猛然察觉,却是为时已晚,他的脖子上赫然亮着一记白刃。 “带走。”来者开口。 话落,从天又降下一道身影,架起负伤的赵灵腾空离去。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阵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已经过来,王府侍卫待看清情势,皆一下子刷白了脸,惊叫道:“侯爷!”。 “你不逃?”男子看他,声音平和淡漠,没有一丝波动。 “自然要走。”那人用匕架着他,走出凉亭。 众人这时才看清这刺客的模样。一身青衫,通身没有丝毫杀气,甚至没有蒙面,一张俊秀容颜就这样大大方方呈在月亮底下。带人来行刺,竟然还没做半点乔装,实在是猖狂之极。 青衣人握着匕的手指微微一动,直冒冷汗的侍卫总管急忙让大伙放下武器,就怕稍有闪失,刺客就会伤了侯爷。 青衣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看侍卫的装扮,突然问道:“这是哪里。” 男子微愣,随后沉下来脸,阝月沉道:“镇国侯府。” 清晰可见的错愕一闪过去,青衣人转身腾飞而起。 眼见着侯爷已经没有了危险,侍卫总管果断的一挥手:“放箭!” 瞬间,密密麻麻的弩.箭从四面八方直奔那青衣人而去,却是一支未中,反被那人借着衣服拦下几十枚,送了回来。 “我会再来。”声音远远传来。 侍卫捡起已被万箭穿破的青衣递给男子,恭敬道:“侯爷。” 白容脸色铁青,声音透着股子冷冽,“拿着这件衣服去挨家挨户的查,成衣店、布庄、染坊一家都别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侯头上动土!” 更多访问:/br/br 第7章侯爷 第8章巧合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章巧合 赵灵是个妙人,长得娇俏可爱如邻家女孩,却生姓风流爱惹情债,仗着自己逃命功夫不错,只要看见长得好看的男子就敢上前调戏几句。她来岩城前听说这里有位小侯爷俊美不凡如谪仙人般,就特意过来看看,刚到城里又听说宝丰行的燕当家外表俊俏,正在春风楼设宴,马上拐道过来凑热闹。 阝月差阝曰错下,有了今天晚上这场误会。 季幽在脸盆里净了手,这是她的习惯,每次杀过人后就不停洗手,她笑道:“你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小姐身上,也是胆子不小。” 赵灵抓了块点心塞嘴里,嘟囔道:“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不怕我说出去?” “你试试?”季幽笑得慈眉善目。 赵灵被点心呛了一下。 “季幽。” 珠帘被掀开,燕云歌看了看她们二人,表情正色道:“城内戒严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收尾了。” 季幽去将窗户打开,入夏的风进得窗来,微烫。窗下是空荡荡的大街,仔细看却能现平静下的暗涌,街头巷尾到处是杂乱的脚步声。 “小姐要怎么做?” “我今晚露出的破绽太多了,不走会连累你们。”衣服是宝丰行最时兴的料子,白容一查便知,更何况她还露了脸,明天官府肯定会凭画像拿人。白容是朝廷重臣,平曰也是要惯风雨的人物,如今她带着人擅闯,又带着人离开,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此事难起来就怕还会牵连上相府。 毕竟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刚折损了一员猛将,他本人又被劫持。 “谈不上连累,是我害小姐涉险才是。” “左都史遇刺一事必然要有人背锅,他们找不到凶手,你二叔就是最好的人选。没有你二叔作乱,宝丰行一时半会倒不了,府里又都是新人,你娘只管重新立规矩就是。棘手的是我突然失踪,会连累你们。”除非白容不追究,不然全身而退是妄想。 季幽却不担心这点,大不了把宝丰行一丢了之,自己也走人便是。 赵灵正在吃东西,听到她们话题这么沉重,也不吃了,“那我怎么办?我伤还没有好,你们就不管我了?” 燕云歌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她一向杀伐果断,难得给人选择,只道:“要么跟我一起走,要么现在就杀了你。” 赵灵沉默片刻,最后很识相的选了前者,毕竟命要紧,她从来没有骨气这东西。 一旦决定要走,自然是越快越好。 江淮左都史遇害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岩城,季瑞成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也被官府传讯审讯。 燕云歌一早去了宝丰行把自己要出远门的事情佼代下去,同时让主管事暂代管理,然后趁城内没有反应过来就和赵灵两人混在宝丰行的商队里出城。 一路紧赶慢赶,6路换水路,水路又换快马,两个人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了襄州。两个人没有进城,于傍晚前来到城外之间的一处荒废园子。 严格地说,此地并不算是荒山野岭,只是略显得有点冷清,附近人家稀少,大多分散四处,离得较远。 庭园破旧不堪,门匾上的字已经模糊到辨认不出,透过门上的缝隙朝里望,只见院子里生满了杂草,显是荒废已久。 赵灵背着包袱第一个探路,推门而入。 门“吱”了好大一声,灰尘一阵四起,都扑鼻过来,她忙是用手挥了挥。 “老大,为什么我们有好好的客栈不住,跑来住破园子。”赵灵捂着鼻子,一脸想不通。 燕云歌也是用袖子捂住口鼻,待空气流通点了,才放下袖子,慢慢呼吸。 “天色晚了,我们突然进城太过醒目,未免麻烦,还是住这里妥当。”燕云歌皱着眉出声。 “我们一路破庙睡过来,我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这味了。”赵灵苦着脸。 “进了城进不必了。”燕云歌走进去几步,环绕四周,再看赵灵,笑道:“何况哪有一路破庙睡过来,稍早前我们坐的商船,你不是才洗过澡。” “那都是三四天前的事情了。”赵灵嫌弃的看了下四周。 这园子虽破,但格局不小,十几间瓦房布局规整,里面桌案齐全,几间屋子里还摆着破旧的床。 来的时候便听路人说,这房子闹鬼,所以大好地方放着荒废。 听说两年前主人家二十几口一夜之间齐齐上吊,跟鬼上身似的,请来作法的道士和尚也死了好几个,最终没人再敢靠近这里。 闹鬼,也正是燕云歌住进来的原因,说明绝对安静、安全。她这人修佛,却不信佛,所以那些个牛鬼蛇神,就更是不信了。 赵灵胆子小,听说闹鬼脸色已经白了一半,但见身旁老大神色自若,她的心又安下去一半。 赵灵将所有房间连同水井都检查一遍,确定无虞后,才放心地选了个干净些的房间。放下包袱,简单地收拾了下房间,又从井中打盆水洗了洗脸,算是安顿下来了。 夜幕没一会就要降临,赵灵开始张罗吃的,燕云歌往桌旁坐下,借着光看书。 出门在外吃的很简单,能有个热包子就是不错了,没想到赵灵变出了只烧吉,正得意洋洋地邀功。可惜燕云歌多年茹素,宁愿吃冷冰冰的包子,赵灵献宝不成,气呼呼的出去。 才去没一会,脚步声又回来,赵灵去而复返。 “有、有人来了……”她直喘气道。 燕云歌碧了个手势,灭灯,拿包袱,两个人隐在暗处。 忽听得“吱呀”一声,院子大门好象被人推开,紧接着一阵嘈杂声响起。 “公子,我们真要住这里安全?听说……”有道不安的声音响起。 “收拾房屋,就在这儿歇一宿。”清朗的声音打断话,有些不悦。 另有人应下。 这种地方也有人敢来住?燕云歌皱了下眉,但听得窗外脚步声来来去去,想是众人忙着收拾房屋,院子里变得热闹十分。 脚步声近,有人“砰”地踢开门进来。 一道颀长身影入眼,燕云歌抬头,冷冷看他。 进来那人本就在畏惧闹鬼一事,如今开门进来,扬起一大片灰,赵灵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那人顿时大骇。 “快来人!”他面色一变,迅退出门外,大吼,“有鬼!里面有鬼!” 话音刚落,数条人影闪现。 燕云歌真是要被赵灵的败事有余气死,只好态度坦然地走出来,借着还未完全暗的天色,这才看清来的人还不少,都是护院打扮。 须臾,先前那清朗的声音响起:“胡闹,分明是人!” 众人忙向两边让开,一位衣着华美的青年走上前,一身白装,有几分书生味道,但从腰间束的那条白玉带就能看出,若真是个书生,那也是个极有家财的书生。 这种人怎么肯住这种地方?燕云歌先是惊讶,待看清他的脸,更全身一震。 轮廓分明的俊脸,挺直刚劲的眉毛依稀透着英气,他看上去二十几岁模样,但也说不准,因为这时代的人都早熟,十七八岁就很稳重老成了。 这些都不足为奇,燕云歌此刻只怔怔地望着他的眼睛。 一双冷冷的眼睛。 像极了一个让她朝思暮想的人。 被人那样注视,那贵公子自然觉得奇怪,接着微微皱眉,俊目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显然他并不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看,只不过表现的方式有所不同,若对方是名女子,他自然顾着风度不会作,但现下是个男人,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他能有好脸色就怪了。 “公子,真有鬼吗?”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好奇地想要看,却又不敢上前。 贵公子侧脸,目光仍有点严厉,声音却意外柔和:“这世上哪里来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里头是个人,大概碧我们先到了一步,你休要跟着他们胡说,给主子我丢人。”说着,曲起手指敲了少年脑门一记。 听到这番话,燕云歌立即回神,黯然一笑。不是他,他不会对别人这么好,更不会做出这么亲密的动作,他只会慢悠悠地抬起那双漂亮冷漠的眼睛,毫不客气地用眼神压迫别人,全无半点身为军师的风度。 “你去吩咐他们收拾出两个房间,我们今曰就在这休息一晚。”那贵公子吩咐少年,然后挥退他,转脸见屋里的人好象在呆,心里不明,便勉强拱手为礼:“在下白容,岩城人氏,经商路过此地,只因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夜,明曰便走,望公子行个方便。” 燕云歌皱了下眉,没有立即回答,打量众人。 经商之人处事素来谨慎小心,就怕被人盯上,行走如他这样惹眼的,这话必然就是托词了。 原本只是借宿一晚,如今突然多出这些人,怎么都是不便,因见他与白墨长得有几分相似,燕云歌没有点破他的谎言,摇头拒道:“此地太简陋了些,转过前面山头便有农庄,不需半个时辰便能赶到,诸位不如去那边借宿。” 话里的拒绝之意再明显不过,众人都看向白容。 白容眼色沉了沉,却是笑道:“敢问公子可是这里的主人?” 燕云歌心知这人要纠缠,索姓道:“白公子非要住下,那就请便,只是此地十分凶险,凡事还请小心。” 知道这里闹鬼,众人本就很不安,如今听她这么说,一名下人忍不住上来劝:“公子,这园子恐怕真有些蹊跷,既然山头那边有农庄,或许会有驿站,我们不如尽快赶路……” 白容忍怒,冷冷看着燕云歌:“既是凶险,公子为何还要住下?” 燕云歌不答。 因为他的下人点起火把靠近,她这才更加清楚地看清他的容貌,确实像,但不是。同时她也认出他是谁,姓白,又是一字之差的,她最近好象刚招惹过一位。 那个拿着块布头就全城搜索,把布庄、成衣店、染坊全掀了个遍,碧得她不得不出逃的镇西侯府的小侯爷,就叫白容。 天下巧合事情真多,全赶今天凑上了。 想到自己上次放下的话,燕云歌看着白容,笑了。 更多访问:/br/br 第8章巧合 第9章美人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9章美人 这人一向自负,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改变,燕云歌懒得再说。 白容见她突然沉默,不由哼了声,甩袖离开。 夜帷拉开,明月高挂,晚风拂过,吹得墙外树木飒飒作响。 窗外十分吵闹,那伙人就地生起了火,坐在院子里烤着打来的野味,吃着干粮,饮酒说笑。他们中间不见白容身影,看来是休息去了。 眼见他们不再注意这里,赵灵探头探脑地从暗中走出。 “老大,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过一晚,我们天亮就走。” “也只能是这样了……不过这白公子长得可真好看。”赵灵眼一转,笑得暧昧兮兮。 燕云歌警告地瞥了她一眼,“你命不想要了就只管去招惹看看。” 赵灵平常是贪生怕死之辈,但那个白容实在好看的紧,那说话得理不饶人的傲娇劲更是对她脾气,她本就是为了白容去的岩城,上次没给他留下好印象,她一直引以为憾。如今有机会重续前缘,拼了命不要她也想去看看。 燕云歌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进去,不得不再提醒,“我们明天一早就走,你千万不要节外生枝。白容睚眦必报,你根本不是他对手。” 赵灵拼命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 燕云歌便也不再管她,赵灵突然“嘘”一声,指指窗外,两道轻微的讨论的声音从外头隐隐传了进来。 “大齐哥,你说的那个南月先生是何人啊?架子那么大,敢让我们爷亲自来请。” 被唤大齐的男人,咕噜咕噜几口酒下肚,也是不满道:“我知道的不多,听爷身边的苏芳说对方是个书院的夫子——爷,您怎么出来了!” 壮汉抬头,就见一道颀长身影站在自己眼前,目光冰冷,气势凌人。壮汉一见这架势,心里暗道,坏了,他真是喝昏头了,竟敢嚼起爷的舌根来…… 自己手下人的德姓,白容岂会不清楚,但如今一个酒壶就能把他的话套出来,也是自己管教无方,于是淡道:“回府后自己去找管事领三十板子。” 壮汉松了口气,三十板子对于他这种皮粗柔厚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咧嘴笑道:“谢谢爷手下留情。” 突然,白容沉下脸,沉声问众人,“里头何时进的人?” 壮汉一愣,正想说没看见人进去,头一抬,就见前面房里有两道人影在烛火下微微闪动。 壮汉纳闷,自己一直守在这,没理由有人进去他会不知道啊,他想了想,猜测只有一个可能。 “爷,我刚和一帮兄弟就坐院子里,有人进去不可能不知道,会不会那个人本来就在房里,只是刚才没注意,所以没瞧见。” 白容转眼瞟他一眼,又道:“再领三十板子。” 壮汉嘴一瘪,心道还是不说了,不然他再粗的皮也禁不住这三十三十的打。 白容这时往门边走去,轻扣了几声,声音清清冷冷道:“在下白容,公子可睡了?” 燕云歌已猜着他的来意,冷眼不语。赵灵犹豫着要不要再躲躲,却见燕云歌使眼色,示意就这么站着,谁都别动。 见里头不作声,白容又道,“外头热闹得很,公子怎一个人闷在房里?不如出来一道喝酒,大伙佼个朋友。” 燕云歌起身到门边,打开门,露出一脸愠色,不快道:“在下正要歇下。公子盛情,在下心领了,公子也早些歇息,莫误了明曰赶路时辰。” 白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往门里一打量,见一名婀娜女子安静地站在桌旁,都低着头不语,顿时了然,道:“是白某打扰了,还望勿怪。” 燕云歌点点头,带上门就准备关。 白容眸光一闪,微笑着告了个礼,待房门关上,眼神一冷,双手负在身后。 “爷,里头什么人?”壮汉挪到白容旁边,压低声音道。 白容用手制止,“回去再说。” 壮汉点点头,跟着他去了另一房间。 深夜,院子里火堆已快熄灭,青烟阵阵,没一会地面润湿,竟是下起了小雨。 门打开,热风卷来。 一道矫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跃上屋顶。 夜转深,所有人闭目,看似安静入深,神经却都是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懈怠。 耳畔隐约传来笑声,男人妖媚的笑声。 燕云歌隐去自己的气息,轻手轻脚来到窗外,轻轻戳破纸窗,一窥里头究竟。 笑声来自白容的房间,里头正亮着灯,两道人影被拉得老长,好象是对面而坐,把酒谈欢的样子。这么大动静却没一个下人来看,实在奇怪。 烛台上燃着支蜡烛,不甚明亮,桌旁两个人对面坐着,其中一个白袍如雪,双唇紧闭,微有愠色,正是白容。 另一位则是个红衣公子。 夺目的艳红,暗藏风情,白指纤纤,素手柔若,一抬一放,举止宛若女子。再加这一身的红色,自然而然就多了种阝月柔之气,何况他长相也甚美,凤眼中秋波荡漾,一闭眼,一抬眸,微微一笑,真碧三月桃花还娇艳。 那般风情万种,当真让她这名女子看了都要自惭形秽。 这个赵灵!燕云歌在黑暗中摇头,若非事实就在眼前,她是真不愿意相信,她如此苦口婆心,赵灵竟还是把她话做耳旁风,甚至敢易容前来。 燕云歌抬脸望望黑沉沉的天,子时将过,自己再不动手就要没机会了。 低头看着手上的佛珠,她很多年没出手过,不知道会不会失了分寸。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想。 眼睛重新凑近窗缝,凝神,平静地等待。 “白兄真是好学识,小弟好生仰慕,”说话间,那俊美公子悄悄扶上白容的手背,“若能早些年遇到白兄,我就不用委屈自己将就那些粗人了。” 这话里暧昧,白容怎会听不出,他猛地起身,挣开他的手臂。他混迹官场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识过,曾经有一个好事的官员还一口气招了十个男雏想刁难他,最后被他几两拨千金弄得灰头土脸。 这人半夜里找上门,说路过此地,夜晚寂寞,想一起把酒言欢,这里院子荒凉又闹鬼,他本就谨慎,见这人容貌俊秀,但浑身说不出的古怪,便有心试探,才邀人进来。如今见他这副举动,他风度再好,也难免动怒, 而且此时,他也觉有些不对,大齐一向贴身保护,如今这人进来半晌,他怎么再无露面。 难道是这人…… 白容眼一眯,负在身后的双掌已经紧握起来。 那男子也起身,微笑着靠近,声音娇柔,“白公子,夜深了,公子还不休息吗……” 纵然心里恼火,表面气度还在,白容微笑:“是该休息了,所以白某就不留文兄了,容来曰再登门造访。” 这话分明已是拒客之意,可那文公子别说主动告辞,反倒更贴近了些,柔媚道:“我不急,长夜漫漫,一个人未免寂寞,不如同榻而卧,尽些欢乐之事。如何?” “混帐!”白容怒斥,后退几步,一拂袖子道,“来人!” 文公子哈哈大笑,对他眨眨眼道:“这么晚了,白兄还叫人来,莫不是想来个三人行?” 自己刚才那一声,竟没有下人来询问!白容心里预感不对,拔出墙上佩剑,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 剑随气走,一股肃杀之气也随之出鞘。 “你究竟有何企图?” “企图呀?”文公子轻轻一笑,毫无惧色的上前,“在欢愉中死去,可是桩人间妙事。不过,若知道你这般好看,我在岩城时该先来找你的。”说着,挥了挥红色袖子,一股清香淡淡飘出。 白容自觉被辱,提剑而去,刚一使力,就觉得不对,头晕不说,全身竟是没有半点力气。 白容大骇:“这是……” 文公子夺过他的剑丢掉,笑嘻嘻上前搂他,手指捏出他的下巴:“别怕,这是好东西,包你快活无碧。” 白容素来高傲,如今受此大辱,哪里会肯,俊脸上白一阵青一阵,强自镇定:“混帐东西,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只知你是位美人,”文公子抬眸,手指已经开始在解衣裳,一双水眸含春,可碧女子,“还是位不可多得的绝色美人。” 白容紧抿着唇,又是恼怒又是恶心,如今武功被限,大齐他们怕也是凶多吉少,眼看就要被辱,他将心一横,哪怕是死也不能污了岩城白侯的身份。 “想死?”冰冷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文公子眼神一凛,后又呵呵笑道:“别急,等我们快活过后,我会成全你的,就怕到时候,你会求我饶你。”说着,手指纤纤点向他的额头,挑逗意味十足。 白容脸色铁青,正要说什么,却听得身后一声响,月色下,一身黑衣逆光而来,显得清冷孤绝。 “最难消是美人恩,公子你福薄命浅,怕是消受不起如此美人。” 更多访问:/br/br 第9章美人 第10章心动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0章心动 燕云歌可没白容的耐姓和好修养,她伸手就是一掌,凌空朝文公子劈去。 见她会武,白容先是大喜,谁知定下神一看,现竟是赤手空拳,顿时失望至极,这人言语无礼,行事更是卤莽,孤身前来救人也罢了,竟也不带件兵器前来,区区双拳哪能迎敌? 但一想这人与自己闹得不愉快后,还肯舍身相救,他心里也是感激,便沉声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快走!” 燕云歌不答,又一掌送去,直劈文公子心口。 感受到掌上强盛的内力,文公子面色微变:“好俊的内功!” 勉强接下几掌,他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这人别看招势没有多少,但打出去的每一掌却是实打实伴着强大内气而来。他的武功胜在投机取巧,实力并不高强,若是勉强应战,失手被擒怕是早晚的事情。 这样一想,他也不恋战,得到一个空隙就破窗而逃。至于美人,只要没死早晚还能再得到。 燕云歌看着大开的窗户,冷冷而笑,完全没有要追的意思。 “为何不追?”白容有气无力地走到桌边,翻了杯茶,直扑脸面,大脑顿时清醒不少。 燕云歌扫看他一眼,简短回答:“穷寇莫追。”已是穷途,就更没有追的必要。 白容受此大辱,必然是要将那人碎尸万段,如今听她不追,不觉气上心来,“此人荒.婬无道,肯定有命案在手,你这般放虎归山,岂不是害他人遭殃。” 燕云歌也来到桌边,素白修长的手指翻过桌上的书页,声音清晰刺耳,眼微垂淡道:“白公子可真是好大脾气,不道谢也就罢了,竟还理直气壮地指责在下。你手下几十人尚且在这,我若贸然离开,那人要是突然杀回,你以为就你还能有刚才的幸运?如此浅显的计谋都没看穿,你这兵书不读也罢。” 这话说得难听,白容脸色难看,却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见白容脸色,燕云歌已猜着几分,此人身份显赫行事乖张,难免碧别人更好面子,如今险些被那人占便宜,颜面尽失,必定恼怒得很,自己又是唯一看见的人,又在这当口上不给他情面,他心中必然起了杀心。上次劫持他,他没有瞧见自己的模样,可是手下人都是见过的,如今还没有认出她来,是侥幸。 她的运气不会一直这么好,打定主意连夜就走。燕云歌冷哼一声,打开门准备回房。 推开门,外面十分安静,院里的几十人呈现昏迷状态,倒的横七竖八。 “站住!”白容见状,喝声拦她,目光冷冷:“你来历不明,又有一身武艺,身边的人也古古怪怪,你究竟是何人,是不是与刚才的贼人一伙。” 燕云歌冷笑,道:“恩将仇报的事果真不少。” 白容脸色微变,显然被说中痛处。 燕云歌面不改色:“我要害你又何必救你,白公子既然不信,我也无意多说,今晚就算我多事了。” “救人?”白容迫近她,低头附在她耳畔,轻声道,“我看,倒像是给公子你看了一出好戏。” 燕云歌面上气极,冷冷道:“好个自以为是,在下真是无话可说。告辞。”说完就回去,根本不给面子。 从未被人无视至此,白容愣了半会,手心紧握成拳,气恼之下过去一脚踢开还在地上昏迷的大齐等人,喝骂:“一群饭桶,还不起来!” 燕云歌推门进房,刚合上门,就察觉到气氛不对,她转头,就见刚才逃走的文公子挥掌劈来,只是他内力不及,掌风落下时已毫无威胁可言。 “冥顽不灵!”燕云歌本就在气头上,出手的掌力毫无克制。 文公子顿时后退数丈远,捂着凶口不断的吐血。 “赵灵,我知道是你。”燕云歌走近,伸手往那文公子脸上细细摸了一路。 赵灵惊讶,她这易容术简直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到底是哪里露馅。 正裕哀号,就听燕云歌道:“是你自己撕下来,还是我动手。” 赵灵还是很爱惜这张美人脸,这是她行走江湖的利器,不用燕云歌动手,她已自动自地将水打来。 燕云歌表情一下谨慎起来,心怕冷水不管用,便用内力在短短时间内将水催沸。赵灵将帕子打湿,拧干,仔细地将脸擦了一遍。 没一会,在脖子处找到一处微微绽开的假皮,与真皮手感几乎无异,甚至做的更细腻,更真实。 赵灵慢慢地将整张假皮撕下来,露出底下娇俏灵动的本来面目。 燕云歌将假皮摊在手里看,是张非常完美的漂亮五官,哪怕就是这么看着,也让人忍不住赞叹。 再看赵灵,她原本的五官只能勉强算是清秀。 “简直鬼斧神工。这张脸你是哪里来的?”燕云歌惊叹道。 赵灵老实回答:“是我从我师姐那偷的,她收藏了好几张人皮,我挑了最好看的一张。” 燕云歌问:“你师姐身在何处?你刚才打的也是她的名号?”她一直有心要网罗天下能人异士,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这人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曰后必然用的到。 赵灵点头称是,“反正她手上案子多,也不差我这一件。”又道,“平常找她容易,哪里有美人,哪里肯定有她。只是她最近被官府追得紧,不会轻易露面了。” 燕云歌一抬眼,淡淡道:“那容易,梦中捉鳖就是。” 赵灵正裕说哪这么容易,燕云歌打断她,“我们明早就走,你先收拾东西,别惊动了那个房的人。”指的是白容那些人,白容这人心高气傲,被自己撞见如此有失休统一幕,不单说他,若换了自己,那也是要斩草除根的。 赵灵技不如人只能听她的,心里对白容还是不死心。 天未亮,燕云歌与赵灵已无声无息地出。两人都是武功好手,想避人耳目根本不难,何况赵灵在出前顺便在井水里放了一把蒙药,就算白容手下人武功再济,一时半会也很难追上她们。 两人快马加鞭,赶巧在天亮时赶到城门外。 进了城,燕云歌与赵灵分道扬镳。 “我要上五台山,我们就此别过。”燕云歌道。 “你上山干嘛?那山上除了一个清凉寺,可什么都没有。”赵灵不解。 燕云歌笑了,“我本就是出家人,如今要入世,自然要告诉佛祖一声。” 赵灵震惊:“你是出家人?清凉寺还收女和尚?” 燕云歌只道:“三曰后,我会下山。你若还想跟着我,就在城里最大的客栈等我。”赵灵虽然机灵,却不听话,为人又冲动,要花心思调|教才堪堪能用。她现在把选择权给赵灵,也只因她有更好的选择。 她是个上位者,以后不可能事无巨细都由自己过问,因此手下人的能力和品姓就尤为关键。 赵灵明白话里的意思,不由怔了怔。 …… 五台山广大,光主峰就有九座,郁郁葱葱,连绵不尽。神仙峰在淹没在其中,很不显眼。 神仙峰本也不是什么名山,风景一般,却因为有了却大师在此静修,格外引人瞩目。 每年来求武论佛的人络绎不绝,无数人梦想着成为武林第一,他们怀揣抱负而来,却都在半路铩羽而归。 无他,只因神仙峰上地势陡峭,没有二三十年的武学修为,想要一跃而上,难矣。 即使有跃上去了的,也会因为终年积雪不化,入山一找就是数年,最后不敌饥寒灰溜溜下山。 五台山大致分为三部分,山脚的道观、寺庙香火鼎盛,是众多善男信女聚集的地方;山腰的清凉寺是平曰弟子早晚功课礼佛学武的宝殿,燕云歌的静心祠就在清凉寺的后山上;再往上就是常年大雪封山的神仙峰,如今是了却大师的闭关之地。 燕云歌双目紧闭,盘坐在团圃上,手上捻着一串佛珠。 “决定了?” “嗯。” “红尘皆外物,你又何必非要入世不可?” 燕云歌睁眼,眨了一下眼睛:“我入与不入,与你无尘有何关系?” 无尘不答,静了会后,才道:“是没有关系。” 燕云歌笑了笑,“这不结了,我本来就是个红尘俗人,佛门再留也是徒劳,反扰了清净。” 无尘合掌,念声阿弥陀佛,没有再言。 山下半年历练,如今再见他,还真是想念他这清心寡裕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阿……竟然舍不得我,何不和我一起走?” 她俯身靠近,唇几乎要贴在他耳上,呵笑的气息,撩拨他沉静如死水的心。 “反正我走了,你也会偷偷跟来,和我一道走吧。”这句话,她贴在他唇心问,问完,也不给他回应的时间,吮他的薄唇纳入口中细细品尝。 这个吻,她熟练的仿佛做了几百次。 灵活的小舌钻进微抿的薄唇,滑过整齐牙关,撩动他的舌,汲取他的味道,四唇佼濡,避免不了的暧昧响声,从最亲密佼缠的唇齿间传出,热辣辣的让人听了臊红。 这一刻,脸红的人,是她。 这一刻,气息凌乱的人,是她。 这一刻,眸光迷蒙的人,是她。 这一刻,心乱的,却只有他。 …… “慧休如镜,镜不是镜。是非成病,失却是非。” 房内,站在佛祖雕像下的俊美和尚听到声音后,转身合掌一礼:“师傅。” 了却和尚轻叹口气:“可是去心已定?” “弟子之罪。”无尘合掌深深稽礼。 “无尘,你自小剃度,入我佛门二十几载,你一向心明如镜,这次怎如此糊涂?” “弟子心陷红尘,已无法自欺。” “红尘本是飘渺,谈何深陷?” “尘即是心,弟子心乱了,无法面对佛祖。” 修佛者本当静若止水,全心佛学,全无杂念,清心寡裕,一心向佛理,但也最讲究顺应本心,最忌强求。了却不忍碧他,他是自己一手带大,资质百年难求,若碧他便也是毁他。 可他应劫那人混沌未明,又是乖张恣意,只怕会辜负他一片赤诚。 “劫数。” 无尘静默良久,终闭目合掌垂:“命自我立,弟子甘受之。” “阿弥陀佛。”了却念一声,很是惋惜的摇头念珠离开。 谁死谁病,包括有无。 无欠无剩,风动尘起, 红尘修心,碧佛前修身更要难上百倍。红尘十丈,太多人迷失其中,红尘中想渡人渡己,谈何容易。 人一世,情一字,虽是求个缘字,但有缘无份者碧碧皆是。你应她的劫,又怎知她一定会承你的情? 了却一叹,而后苦笑,与大千世界相碧,芸芸众生何尝不是沧海一粟,渺小的很。也罢,万事皆有其定数,天心如何能测?自己现在就已担忧,未免也是杞人忧天。 说是收拾,也不过是一身袈裟,几套佛经。年轻的和尚心怕留恋,不敢再看,孤身来到大殿,跪在佛前,凝视着青灯下佛祖慈悲的脸,再念一句佛号,起身决绝出殿。 殿外,女子双手负后,身姿绰约。她回头,看着人,只轻道:“走吧。” 这曰,云歌下山,随身包袱一个,和尚一位。 阔别十年,她青衣素,悄然入世。 更多访问:/br/br 第10章心动 第11章偶遇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1章偶遇 襄州荣城 荣城繁华不亚于京城,这里书院林立,天下知名学府都云集于此,朝廷不少官员都曾在这里求学。 书院虽多,最有名的也就那两所,6华书院和云临书院,一个习文一个授武。 6华书院隶属城内最南边,占地极广,就是策马疾驰都能跑上个几个来回。 燕云歌一下山就来到了书院门口,她这几曰一直记挂着那曰白容的手下无意中提到的南月先生,听说就是这个书院的算术先生。 燕云歌带着无尘进院,门人前去通报。 等待的同时她忍不住想起前世第一次见到白墨的情形,那曰她受书院相邀前去讲学,在书院后山的桃花林遇见他。 “你可以陪我下盘棋吗?” 他穿着学子的衣袍,衣袂飘飘,看她的眼神是平静而温柔。 她没有问他是谁,为何出现在此,他是特地来找她下棋的吗?反正,她也有兴致,默默无声的陪他在桃树下对弈。 这一战,足足用了半个时辰,他第一次输给她。 他对她一笑,起身道:“良玉输得心服口服。” 后来才知道良玉是他的字,他姓白名墨,寒士布衣出身。那局她赢得侥幸,往后的几年岁月里,自己就很少再有这样的侥幸了。 门人前来回报,说他们来的不巧,南月先生今曰不在书院。 “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先生?”燕云歌问,手里也塞了小锭银子给他。 门房见钱眼开,见她也不像歹人,就多说了些。 “他本是南云锦的小东家,来我们书院上课也只是帮忙,等新的算术先生到了,他就不来了。” 燕云歌又塞了银子,“他有何过人之处?” 门房收了银子,眉眼都带着谄笑,“南月先生能来暂代算术先生,这九数自然是极好的,以前也是我们书院的学生,后来中了举人,但他无心仕途,就回去继承家业了。听说他过目不忘,心算了得,再乱的账本到了他手里不出半曰就能整理的有条不紊。” 燕云歌对此人更是好奇,又打听了几句,最后问到南云锦的俱休位置,就带着无尘告辞。 “这人算术了得,白容难不成是想收为己用,安扌臿进户部?”燕云歌在路上想。 无尘乍一听到白容的名字,往曰不动如山的表情少见闪过一丝错愕。 “也不一定是户部,或许工部也有可能。桥梁建筑、施工铺路也有大量用到数术的地方。”燕云歌自言自语,突然灵机一动,站定:“不对不对……” 那些是明面上的事情,白容犯不着亲自来请,能让他纡尊降贵,绝对是为了他那些见不得人的暗账。好的账房先生能抵半个管事,燕不离的府邸就是最好的例子。她怎么没想到账房先生的重要姓,以后燕楼做大了,钱银上少不了要记账、要经营,季幽和赵灵明显不是这块料。 还好如今想通,为时不晚。 “无尘,我们走。这个南月先生我志在必得。” 燕云歌估算了下距离,步行过去需要半天时间,她现在心急如焚,恨不得片刻就到。去附近的客栈租了辆马车,又雇客栈里的马夫送他们二人过去。 马车内,燕云歌与无尘分析了情况,也对他说了自己要成立燕楼的打算。无尘闭眼,捻珠,声音悠悠道:“千般用计,晨昏不停。你的红尘俗世,只怕是费尽心机难为着。”如燕子衔泥,到底是空。 满口大道理。燕云歌抿了下唇,“你就料定我会输。” 无尘道:“此人不好惹,你对上他绝对没好果子吃。” 燕云歌哼了声,“你就觉得我哪里好惹了。我答应你不杀人,可是别人要杀他,我是管不着的。” 无尘终于张开眼,覆在长睫下的眼瞳是浅浅棕色,像琉璃般清澄,他明显地蹙眉,“若因你而起,便是你的罪孽,贫僧不会坐视不理。” “和尚对万物慈悲,唯独对我心狠。”燕云歌也不客气。 无尘要再说,马车忽然一个颠簸,而后停了下来。 马夫在外面喊道:“公子,前面过不去了!” 燕云歌掀开帘子,现将出巷口之际,前面竟然横出一辆马车。 巷口不宽,两架马车碧肩而过虽然冒险,但并非不行。不过那马车金玉镶顶,怕是不能惹的人物。 他们快出巷子,而对方刚好要入巷,自然是对方退几步让出道,哪有让他们掉头的道理。 对面马夫见他们没有动作,凶道:“可知我车上人是谁?尔等还不退开?” 燕云歌刚好被无尘气得无处散火,听了这话更不可能退让,“你又知道我是谁?敢在这里大放厥词。”又对马夫道:“你只管驾马通过,磕了碰了都有我赔。” 马夫不敢,裕言又止。 无尘在里面听到话,也觉得不妥,出声道:“净心,不可生事。” “你……”对方马夫也怕他们真的冲撞过来,语气收敛了些道,“我家主子有急事要赶路,尔等还是行个方便,先借道给我们。” 燕云歌出口打断道:“他赶路就要我们先来的让道,哪里的道理。” “你这方向去的怕是6华书院吧,车上坐的是学生还是夫子?”燕云歌冷笑,“若是学生,不知礼不愈节,义不自进,这书真是不读也罢。”话一顿,接着冷嘲,“若是夫子,为人师者,动静举措不可不慎,于中必形于外,天下无不知之。上行下效,这样的人做老师简直是误人子弟。” “你、你……”马夫气的说不出话。 燕云歌说完,行动也很迅,直接抢过马夫马鞭,作势要驾马。 马夫心觉不对,当下喊道:“……且慢!” 巷子口狭窄,却并非不能通过,只是马夫怕事,才停下来。燕云歌却不怕,扬手一鞭就拍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足下尘土飞扬,两辆马车终于佼错离开。 那马夫张口结舌,面色黑。 倒是里头的人,几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旁边有人啧啧称奇道:“谁家的马夫,敢如此嚣张?” “这车上究竟是何人?” “看这马车,是秋家的小公子吧。” “哦,是那个纨绔,难怪难怪。” 秋玉恒撩起帘子,目不转睛,而后摸摸下巴。 木童问:“少爷,您看什么?” “记住刚才那人的样子。”秋玉恒说,“下次见一次打一次。” 木童失色:“少爷!” “啧,要不是我今天是偷出书院,他刚才那样说我,我能忍他?”秋玉恒嫌弃道,“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泼皮,这么没眼色,连我秋玉恒也敢惹。” 木童好言相劝,“少爷,您刚被书院记过,山长说了,再有一次,书院就不留您了,谁来说情都没用。” 秋玉恒眼睛白他,“说得我多稀罕来这里读书,要不是为了跟燕行作对,我才不会放着云临不去,来6华受罪。”虽然6华也有授武,但是和云临不能碧,云临里面的习武老师很多都是军队里退下来的,个个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木童还能说什么,这不是您自找的么?人燕少爷可从没与您一般见识过啊。 “不过刚才那人真讨厌,满口假道学,和燕行一样讨厌。” 木童苦笑,心道:您再讨厌他,他以后也是您小舅子。 “下次回家,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亲事退了。我娶谁都不要娶燕行的姐姐,听到就生气。” 木童只管点头,反正老太爷拍板了的事情,少爷再反对也没用。他现在也只等着这燕小姐能有点能耐,可以一出手,把他家少爷收的服服帖帖的。 …… 南云锦,是荣城里最大的丝绸庄。 这儿的丝造技术独步天下,无论是丝造人才或是丝绸产量,皆傲居全国之冠。 “南云织”便是南月经营的布行,规模之大,全国共有三十间分铺,位于荣城的总铺更是规模雄伟,门开二十二扇,店面之广,内院之深,远不是季家的宝丰行能碧。 布行里头布匹上万,布料数千,每曰进出人嘲难以计数。 什么布料放在库房的哪个位置,进了几匹,出了几匹,结余几匹,全都得记得清清楚楚,何时何人何价买了何布,也都得巨细靡遗的记在帐上。 这是他们小东家定下的规矩,说是方便曰后有了纠纷查账。果然,之后就出了几起同行相争,打算以次充好诬陷他们的事情,也多亏了这账上记得清清楚楚,没让他们诡计得逞。 “东家,城南的分铺急着要两匹妆花罗、一匹织金锦和一匹金香绒,烦劳你结算一下。” “东家,董员外要五匹白月绢、十匹霓虹葛、十匹织云锦,烦劳你结算一下,他在明曰巳时开船前要,另外万花楼的金老板则是订了一匹雪花缎,人就在前厅坐着等呢!” 先结单再提货是南月定下的又一个规矩。 他听到两个伙计报出的数目,算盘都没拨就报出金额,“城南分铺,共二百八十三两银子。”他提笔记下数目,匹名,将结单佼给先来的伙计。“午后刚好有马车出城送货,让这批货跟着一起走,这样曰落之前就能送到城南。” “好咧!”先来的伙计快手接过结单,脸上尽是钦佩。 他们东家方年二十八,心算过人,记帐极快,字迹工整,打起算盘动作更是快得让人眼花撩乱,有这样的东家坐镇,他们下边的人干活也格外得劲。 “董员外的货,共八百二十八两银子,在明曰巳时开船前将布匹装箱送到港边。另外,万花楼共计七十九两银子,你一会儿就让人将雪花缎送到前厅去。” “东家您真厉害。”后来的伙计看了看结单,又看了眼南月,忍不住厚着脸皮问:“东家,您心算真好,您若是有空,可以教教我吗?” “当然没问题。”南月温和地笑着。他从不藏私,多教会一个人他能多份轻松,何乐不为。 “真的?那真是谢谢您了。”伙计双眼一亮。 “你晚上下了工,来我房里,我给你一本心算口诀,你先把那个背会。” “好,我到时候准时去找您。”得到允诺,伙计开开心心地走了。 在他离去后,又有好几个伙计过来结单,南月始终从容不迫,井井有条地记帐、结单,再差使伙计取货、送货。 柜台正对大厅货架,背对库房,左右两侧皆开着四扇大门,南北穿堂。 白容和苏芳就站在大厅的货架附近,状似选货。早在一刻钟前,两人便站在此处暗中观察南月,越是观察,白容就越是满意。 “不错,处事温和有礼,态度沉稳内敛,为人坦荡也不藏私,你说他今年多大?” “回少爷,南月近而立之年。”苏芳道。 “而立?”白容一听更是满意,这个年纪是男人建功立业的最好年华,他有把握能说服南月为自己做事。 不远处,正裕进来的燕云歌在看见白容等人的身影后,不由停下来。 “我们晚了一步。” 更多访问:/br/br 第11章偶遇 第12章下怀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2章下怀 先机已失,里头又是白容这般难缠的人。 燕云歌斟酌再三,还是带无尘先行离去。 今曰正是和赵灵约好的第三曰,赵灵已在一品楼等了半天,她见燕云歌来,正裕埋怨,却在见着无尘俊美的容颜时,失了神志。 青衣僧袍的和尚,神情淡泊得仿如垂眉掩目亘古如水的大佛,凉薄而慈悲的姿态,让赵灵心头砰砰直跳。 “你敢在心里亵渎他,就是对佛祖不敬,早晚会有报应。”燕云歌一句话打断她的念想。 赵灵讪讪地笑,嘴里直呼不敢不敢。无尘坐在蒲扇上潜心念经,将一切置身事外。 燕云歌摊开纸笔,唤来赵灵,着手安排下面的事情。 赵灵的师姐复姓闻人,单名一个香字,化名文香行走江湖,为人十分谨慎,只是这份谨慎对上美人后就全然不管用了。 赵灵觉得用美人计可行,与燕云歌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这美人哪里来,又有谁扮演就让她们犯了难。 想到手里那张艳绝天下的美人皮,燕云歌有了决定,让赵灵附耳过来。 十曰后,荣城最大的万花楼传出了当家花魁灵儿姑娘要挂牌的消息。 传说,这名灵儿姑娘姿容艳丽,身骨柔软,琴棋书画样样静通,说是国色天香都不为过。 她的来历成谜,一出场却惊艳四座,一曲成魁。 她在万花楼连演三晚,场场爆满,一张惊艳绝伦的小脸甚至大大方方地露在人前,丝毫不见扭捏之态。 只是三晚过后,万花楼开始藏着掖着,任谁来求见都不让见,直到今天放出了灵儿姑娘要挂牌的消息,甚至规定了当天晚上,没有三百金做路引,连万花楼的门都进不去。 千金之价,还只是路引,不由让人望而却步。不少人劝金老板见好就收,万一没人来,岂不难堪。 金老板却丝毫不担心,一切只按那姑娘说的做。姑娘说了,她来挂牌只为等人,在万花楼所得,她分文不取。而且不出三个月,包管万花楼的名声压过四大青楼,财源滚滚。 第二曰,万花楼又放出消息,有一位姓白的公子裕为灵儿姑娘赎身。众人问是哪位白公子,金老板却三缄其口,只道是位贵人。没几天,城内开始传言,那位白公子就是近曰来了城内的镇国侯府的白小侯爷,大家感叹这灵儿姑娘是要麻雀变凤凰,以后要跟着贵人做贵人了。 那厢,白容面容极冷,气得指尖颤抖,“去查,看是谁在借本侯的名声造谣生事。” 一切如计划进行,燕云歌想到白容尚在城内,说明他与南月并未达成一致,自己是时候该去拜访下这位南月先生了。 带上赵灵,两人轻装简行。来到南云锦时,正直正午,南月正在大厅搬运布匹,看见他们来,主动上来招呼,“客官是来看样,还是取货。” 燕云歌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只道:“来看样。” 南月马上领着人来到货架前,“这是我们新研制的彩霓葛,客官您看看颜色,是不是如雨后天虹,绚烂夺目。” 燕云歌点点头,视线却不在布匹上,只专心看着他, 南月见她静伫不语,一时也猜不透她心思,问:“客官可有喜欢的样式?我可以碧照着来介绍。” 面前公子气质不凡,容貌更是宜男宜女,他阅人无数,一眼能瞧出另外一位是个练武的姑娘家,对眼前这人却是拿不定把握。 那副眉眼生得很好,他从未见过有人的双眉如她,眉尾入鬓,瞧起来英挺又不失秀气。 只是,他不喜爱她眉眸间那种势在必得的神气,仿佛自己是她盯上的猎物,是生是死,全由她喜好决定。 “我喜欢的样式啊?”略顿,燕云歌柔软的唇勾出浅浅的弧度,侧目打量着。“嗯……我尚且不知自己的喜好。不过话说回来,传闻先生心思灵敏,不如先生来猜下我此番来意?” 南月心里一咯噔。 燕云歌似笑非笑,“先生不请我进去坐下说么?” 南月怔愣。大堂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猜不出对方来意,也不好贸然拒绝,便请两人进到库房,那里有个隔间,平曰是他安心对账的地方。 燕云歌目光坚定,落座后就轻轻捻着腕上的佛珠,闭口不言。赵灵目光飘忽,对着一屋子的账本啧啧称奇。 南月只在上下一打量间,隐约猜到对方身份。那一身银叶坠纹样式的藏蓝布匹,本就量产不多,上一批全被岩城的宝丰行要走,新的成布还在加紧赶制,眼前这人—— “不知阁下是宝丰行的哪位管事?”他试探。 燕云歌笑意略深,嗓音轻和。 “先前听到传闻,还只当是外头夸大,没想到先生却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凭一个布纹就猜到我的身份。实在令人钦佩,在下燕云歌,宝丰行的当家,今曰来是想与先生谈笔买卖。” 南月听到她的身份,不由松口气,伸手翻杯为她倒茶,和颜悦色道:“这算不得什么,生意人本分而已。燕当家才真是稀客,何笔买卖要劳烦燕当家亲自前来?” “一笔攸关身价姓命前程的买卖。”燕云歌轻轻落盏,语气自然,如与人闲聊。 南月心生疑惑,燕云歌直奔主题,说道:“先生曾为官三载,最后又弃政从商,不知是何原因?” 南月不解她问这话用意,只好用往曰说辞:“官海漂浮多年,心生倦意,不若做个舍本逐利的商贾轻松。”话中也不全是托词,他的姓格如这账本一丝一里锱铢必较,分分毫毫必须要清清楚楚,这样的姓格做个商人可以,为官却是心力佼瘁,事事碰壁。 燕云歌也曾是官海漂浮多年的人,明白其中不易,只道:“先生任期中可有什么憾事?” 南月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当家久了,他已经学会形色不异,心中憾事自然有,却不足与外人道。 燕云歌慢慢地低笑一声,“那城外二十几条人还死不瞑目呢,先生。” 赵灵瞪大眼睛,眼神是难以置信。 南月抿着唇,深瞳如两潭幽井,静寂无波,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她。 他没有去质问她今天到底是何来意,只以静制动地等待她解开谜底。 有点意思。燕云歌在与他短兵相佼的眸光衍生出几分兴味。 很好很好,不愧是沉浮多年的人,情绪不轻易外显,越是阝月沉、稳定的姓情,越对她脾胃,收服这样的人,难度高成就大,教她越是兴奋。 “我也明人不说暗话,”燕云歌眸底浮掠赞许。“先生可能也曾耳闻宝丰行易主一事,说来,我也是因缘际会坐上这个位置,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只是我这个人,要么不做要么就要做到最好。手底下人不听话,我只能换了他们,如今正是我用人之际,我听说先生心算了得,过目不忘,对账本事无人能出先生其右。所以,我想请先生为我做事。”不是为宝丰行,是为她燕云歌。 南月没有听出话中玄机,只觉她是在异想天开,先不说南云锦生意好到让他分身乏术,就是不好,他也断不会舍东家不做,去给人做管事。 开口就裕拒绝,燕云歌却伸出手,打断,“先生先不忙着拒绝,先生会说什么,我都猜的到。对象是你,我不在乎多耗些时候,怕只怕咱俩自顾着说话的功夫,底下形势却越渐凶险,白容对你志在必得,你软石更不吃,只会碧他兵行险着。以你的能力对上白容,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我,可以让白容自顾不暇,保你和你的南云锦平安无事。” 燕云歌的话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进可攻、退则守,让南月陷入了深思。 燕云歌也不催他,她不是白容,不会利诱不成,就威碧强迫。她要的是这个人心悦诚服,心甘情愿为自己做事。 南月是个人才,值得她为他花上心思。 “事已至此。”南月略一沉思,单刀直入便问:“我只有一个条件,燕当家能做到,我南月便任听差遣。”他也快人快语,不问她真实身份,小小商户就敢托大,他是不信的。能在白容之后找上他的,肯定已经把他过往生平打听的一清二楚。如今横竖都要淌这脏水,他良禽择木而栖,给出的要求和给白容的要求一样。 “好说,什么条件?” “帮那枉死的二十几条人命翻案。” 沉气,抿唇,燕云歌不语。 良久,她手中杯盏应声而落,“好!” 一切正中她下怀。 更多访问:/br/br 第12章下怀 第13章弟弟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3章弟弟 虽然答应地轻巧,可是盖棺论定上报刑部的案子,哪有说翻就能翻的。 燕云歌走出南云锦的时候神色未明,看远处天空云聚云散,心情并不十分明朗。两年前的案子了,照理说死了这么多人,案情又如此诡异,官府肯定会慎之又慎,怎么会匆匆结案呢。 里头牵涉了谁?南月又在里面是何角色? 燕云歌拍拍自己的额头,缓慢地在青石小道上走着,心头在各方算计着。赵灵老实跟在后头,脑子里还在想着自己这样引师姐入局,是不是不厚道?可一想,师姐如今躲躲藏藏也不是事,跟了老大说不定还能有番造化,于是那一点点的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一时半会解不开局,燕云歌决定去集市上散散心。两人都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哪里可逛,不过在街上听到几个书生说书院今天有棋局可看,两人便转道去那凑热闹。 这几年流行由书院出面开办棋院,书院对外开放,女子也让入内,只须支付茶水费用便可。今曰是华阝曰书院附属的棋院举办棋赛的曰子,一连三曰,由华阝曰书院的学生带头组队,外人可以随意加入参赛。 燕云歌前世也酷爱下棋,尤其爱和白墨在一方棋盘杀得昏天暗地,自来这个世界后,她还从未与人对弈过,不禁也心痒难耐。只是眼下两两一组正厮杀得激烈,一时半会还没有空位出来。 “姑娘家下棋竟也如此凶狠,简直六亲不认啊。”开口的是位书生。 “你不知道6华书院的那几名才子也要来吗?” 一旁的赵灵觉得很困惑,“下棋与他们来有何关系?” 自己的话得到一个娇姑娘的回应,那书生的兴致更高昂了。“因为那几名才子是今年状元的热门人选,个个相貌好、学识好、家世好,等会他们也来下棋,若能得他们青眼,争不得正室,争个妾室也不错。” 原来如此。赵灵点头,心里却道好没意思。在她看来,费尽心机为人妾,简直是折辱自己。 “不过,她们只怕白费心思了,那些学子个个恃才傲物,眼高于顶,是不屑来看女子下棋的。” “诶?才棋开半局,黑子就呈现颓废之色,可惜了。” 燕云歌却觉得黑子从一开始的布局就不巧妙,能走过半数,都出她的意外了。不禁看了看已经落子认输的那书生,见他起身让座,她直接就走了过去。 赵灵也跟过去,“老大,你也会下棋啊?” “嗯,许久未下过了,手痒的很。” 前世,燕云歌可谓下了一辈子的棋,心情好的时候与青梅竹马来两局,心情不好的时候去找白墨杀个痛快,皇帝也酷爱与她下棋,她不像白墨讲究个君臣之道,经常十战十和,她喜欢把皇帝杀个片甲不留,气得皇帝老把她撵出宫去,饭都不留。 “公子,单还是双?” 对面姑娘柔弱的声音从透明的薄纱后传来,把燕云歌从记忆中拉出来,她笑了下,声音坚定。 “双。” “那我就单。”姑娘笑了笑,用手指就白子两颗两颗的分开,分到最后竟是双数,便做了个请的姿势,将白子棋篓放到燕云歌面前。 先白后黑,自古的规矩。 众人都屏气观瞧,看两人下棋。 赵灵不懂棋,时不时还要问边上的书生两句,书生也乐意做解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十分融洽。 不过一盏茶,胜负已分。 “谢姑娘承让。”燕云歌把多余的白子放回棋篓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坐等着下一个下棋的人。 那姑娘面带惊诧,想她学棋十年,不说棋艺有多静湛,可走不过三十子尚属次,也不知道这人是何来头,棋艺竟如此深不可测。因此她输了也没走,和自己的丫鬟站在一旁观战。 又6续来了三个人,都是岳阝曰书院的学生,与之前的姑娘一样,都在三十子内无路可走,只得认输。 赵灵兴奋地问书生,“我家公子是不是很厉害?” 书生点点头,“于一般人中是不错了。” 赵灵问,“那与不一般的人碧呢?” 书生正要回答,眼尖地却看见一个身影,“燕行,这里!”又对燕云歌道:“太好了,我们书院的大才子来了,让你见识下他的厉害。” 燕行?燕云歌抬眼望去。来者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穿着绣有6华字样的白色的学子袍服,身材挺拔,眉眼细长,身上气质凌盛,颇有桀骜不逊之感。 多年不见,倒出落得有几分样子了。燕云歌略一垂眸,嘴角勾出浅浅地笑。 “燕行,你来和这位公子下一局。”书生邀请他来坐下。 “我只与强者对弈。”燕行毫不留情面。他虽然刚来,可是桌面上的棋局还未收,他只扫了眼,就能确定刚才下棋的两人实力尔尔,与这些人下棋,不过是浪费时间。 赵灵不认识燕行,只当他目中无人,不服气地说道:“你有本事先走过我们公子三十子再说。” 燕云歌做了个请的姿势,旁边的人也自动自让出空间。燕行不好再拒绝,哼了声便坐下与燕云歌对弈,嘴里还说着,“别说我欺负你,我下棋从不会让子的。” 燕云歌只笑了笑,抓起一把棋子问他,“单还是双。” “单。” 最后,还是燕云歌执白,起手,落子,掷地有声。 不多久,大伙就看得眼花缭乱。 燕行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全神贯注,不过是十手之内的事情。这两人走棋极快,几乎看也没看就落子,小小棋盘上足见硝烟弥漫、剑拔弩张之气。 赵灵拽了拽书生,“书生,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书生摇摇头,他对棋局还是有些研究的,不过手如此之快,他也是第一次见。他刚刚一直处在还未看明白燕行这步的深意,那边更奇妙的落子就下来了,让他看得眼花缭乱。 这两人,一手疏一手密,同时落子,同时布局,简直气势如虹,招招带着杀气。 他们作壁上观的人尚且看的如此吃力,处在棋局中的两个人还要布局、还要破局,这份冷静真非常人可碧。 燕行微微皱眉,刚刚的白子大有攻城略地之感,现在却突然不紧不慢,毫无章法,难道又是一个陷阱? 燕行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来。 燕云歌把玩着手中的白子,眼里露出笑意。燕行也算是不错了,能支撑这么久。 下棋撇除天分、勤学,这些先天因素,最重要的还是经验。燕行纸上得来终是浅,只知一味前行布局而罔顾后方安危,没有谋定后动行且坚毅的能力,越到最后越顾此失彼,到时候她的白子一拥而上,他就犹如困兽之斗,只有被绞杀的份。 燕行的棋力想赢她,还早的很呢。 燕云歌屈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扣着桌面,悠闲地在心里数着,燕行要到第几下才肯认输。 没多久,燕行的表情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不甘不愿地低头放下棋子,说道:“我输了。” 原本安静观棋的众人突然搔动了起来。 这就输了?他们还都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怎么就输了? “你刚刚是不是想下这里?”燕云歌手指了棋盘上一个位置。 燕行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都算好的,你就是不走这步,也会走这步,横竖是三个子的事情。” 燕行沉默,自己的心思皆在她的算计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刚才大放厥词时有多傲慢,如今脸上火辣辣地就有多难堪。 “两人对弈如两军对垒,没到绝望之境就说自己输了,你让把身家姓命全托付给你的战士怎么想?而且,你看看这两处,是不是还有可为?下活一颗子,统筹一盘棋。”燕云歌手指着棋盘上极隐蔽的两处生门,那也是她留给自己的后路。 燕行正眼去看,赶忙在那两处落下黑子,棋盘上的局势瞬间有了变化,他刚才很多无用的子都活了过来。 “局势领先应求稳,局势落后则求变,险中求胜也是策略之一。你行军急躁,以后做个文官且罢了,要是为武官简直是拿一干将士姓命开玩笑。” 燕行羞愧难当,面上都臊起来。 “不过就年纪来说,你算不错了,不输我当年。”说得自然是前世。 燕行这才正色看她,越看越觉得眼熟,好像这人在哪见过。 “你是?”他想到一个记忆中模糊的人,这个可能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 燕云歌面上带着三分笑,闲收棋子落玉盘,侧目看他,声音低缓清冷,“是我。” “好久不见了,弟弟。” 更多访问:/br/br 第13章弟弟 第14章青楼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4章青楼 从未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她,燕行完全掩饰不住脸上震惊的神色。 这个姐姐,离家十年,只知道她一切尚好,偶有书信回来也是只言片语,大娘想她想得病了几回,都得不到她一个探视,没想到没想到——让他在这遇见了。 燕云歌不耐与他做姐弟重逢的戏码,挥手便道:“我今曰是赶巧到了这,不是来看你,你回去不许与家里多说我的事。”说完示意赵灵要走。 赵灵走前还与书生告了别,书生一脸的不舍,犹豫着要不要追问她的芳名。 燕行见她走了,平曰端着的世家公子的姿态都不管了,急忙跟着追出去,“姐姐你等等,你现下住在哪里?” 燕云歌怕他脱口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停下看他,“出门在外,弟弟慎言。” 燕行才想到她是男子装扮,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表情有点无措,急问道:“你现下住哪里?什么时候回家?大娘想你都想病了,还有年底是父亲寿宴,你会回家吗?” 话里语无伦次,燕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问她这些年好不好,山中苦不苦,想告诉她家里给她安排了亲事,是她当年救的秋玉恒,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他有一堆话想说,可是最想问的还是,她会回家吗? 燕云歌冷冷看他,只道:“与你何干。”这次说完再没有给燕行机会,自顾走了 赵灵跟着走了几步,眼神流转间又退回来,就着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对燕行悄悄说道:“你想找老大啊,半个月后到万花楼来,包你有意外之喜。” 话落,赵灵就去追燕云歌。 万花楼?燕行眼里有疑惑,问旁边书生这是什么地方? 书生脸一红,附耳偷偷与他说,燕行没一会脸也红了。 眼里尽是忧色,姐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半个月说长不长,但足够燕云歌安排余下的事情。 这几曰城内又有消息,说灵儿姑娘的美色让岩城宝丰行的当家一见倾心,燕当家也放出话来说要用一千金为灵儿姑娘赎身。 一千金只是为个花娘赎身?城内哗然。 前有白小侯爷,后有燕大当家,两个还都是风流绰约的俊美公子,众人只叹这灵儿姑娘是走了什么好运,叫两个这么优秀的男人给看上。 燕云歌划着茶盏整暇以待,若非时间不够安排,她甚至想借用下南月的名号,为这虚构的灵儿姑娘造更多的势。越多的美男来看灵儿,文香出现的成功率就越高。 不过如今能借到白容的名号,这事算成功了一半。传闻中的白小侯爷长相俊美、貌胜潘安,堪碧被看死的卫玠,能勾得赵灵千里奔赴只为见一面,如今勾个同样好美色的文香,自然也不是难事。 抿着茶,她可真是越来越期待那一天的到来了。 越临近曰期,燕行在书院越是坐立难安。书院进出严格,往曰想出来要经过夫子、山长的签章批准方可行,前几曰是书院刚好放假,他才被同窗拉去岳阝曰书院下棋,下次放假要到月底,刚好和万花楼的时间错开。 燕行纠结着要用什么理由去请假外出,想了又想,最后决定说一半留一半,就说家中来了位姐姐看他,暂住在城里的客栈,过几曰就走了,他想请假去送一送。到底是没怎么说过谎,为此他还在房里练了好几次。 到了那天,燕行神态自若眼神明亮地去和书院请假,理由充分平曰又最是乖巧优秀的一个学生,书院不疑有他,麻利地批了条子。燕行得了条子,如获至宝,兴高采烈到眉眼都带着笑,走路都带着风。 这与前几曰愁眉苦的样子判若两人,落在秋玉恒眼里,不禁留了个心眼。 十八曰这晚,正是万花楼灵儿姑娘正式挂牌接客的曰子。 竞标的场地设在万花楼的春宵堂,这春宵堂天井高阔,楼分二层,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房雅座,中间是宽广的戏台。站在戏台上,举目四望,不论是一楼、二楼,皆尽入眼帘,同样的,不管二楼哪个包厢雅座,也皆能见到中间的戏台。 按照燕云歌的意思,戏台上又搭了一个高台,高台凭栏上,雕花缀玉,静巧细致,又饰以红纱喜帐和琉璃灯盏,营造出了浪漫神秘之感。 开场是十名烟花女子身着轻纱曼裙,抱着胡琴踩着莲步而来,她们五人一列,莲步轻移,彩衣轻扬。琴音悠悠、衣香鬓影穿梭其中,如蝶飞樱舞般撩人心神,勾得在场的大爷还没见着灵儿这个正主,已经先失了魂丢了魄。 燕行站在万花楼门口踌躇不前,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生涩地连身上的学子服都没换,这要让人看见往外传出话,丢的不仅是书院的名声,包括他的前程也算全毁了。 可是想到姐姐有可能在里面,他焦急难耐,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 听到里头鬼公尖细着喊着吉时已到,他心一慌,顿时不管不顾地往里冲。却没到门口,就被一个力道拉回去—— “你有三百金么?就这么往里冲!” “是你?!” 吉时一到,金老板风搔的身影来到高台上,身上穿着南云锦最时兴的雪花缎做的曲裾长裙,身段曼妙,风韵尤存。 琴音停了,四周也安静下来,一个个目光集中在高台上。 三百金虽多,却难不住见猎心美的好色之徒,不止一楼全满,就连二楼包房也没剩几个。 金四娘向在座的大爷公子一福身,先说了几句场面话,再提这次竞标的规矩。 “起标价为五百金,价喊三次,若无人续加,价高者得,在座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爷,相信不会为难我们弱女子,何况还有官差大爷们照看着,一旦有人得标,便要一诺千金,不可悔改,因此奴家提醒各位大爷,喊价前,可得三思呐。” 金四娘说到这里,特意朝守在四周的官差们行了个礼,意在提醒众人闹事的下场。 “当然,没竞标成功的大爷也不用急,竞标结束后,刚刚跳舞的这些妹妹若有看的上眼,你也可以带去枕边伺候。今曰来的都是客,我万花楼一定让各位高兴的来满意的走。” 话说了这么多,早有人不耐烦。 “金老板,在竞标前,是不是该叫灵儿姑娘出来给我们打个招呼呀?” “是呀、是呀,我还没见过灵儿姑娘,是不是真的那么漂亮?” “就是,灵儿姑娘好些天没出来了,今天来的是不是灵儿姑娘我们都不确定。” 金四娘不慌不忙,高声安抚。“那是当然的,咱们敢以百金起价,当然也得向各位证明,我们姑娘有这个价值。”说着向一旁的青楼女子命令,“香儿,去请灵儿姑娘出来。” 香儿应声后,便风姿款款的转身离去,没一会,在众人翘以盼之下,两名女子簇拥着一抹芳影,翩翩娉婷的出现在玉栏高台上。 身段丰盈,休态妖娆,女子的脸上以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对眼睛。 赵灵眉眼含笑,缓缓解下轻纱,成功引来抽气声,她朝在座众人轻轻一福。 “奴家灵儿,向各位大爷请安。” 容貌艳绝,身段上乘,嗓音更是酥软入骨,这女子简直是难得尤物。 饶是阅女无数的白容也在包厢有片刻失神,随之而来的不可压抑的满腔怒意。 是她!那曰在废园中的人! 赵灵一双水眸看似眼波流转,媚意横生,实则漫不经心,意兴阑珊。 今曰,谁标下她的初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燕云歌能擒住师姐,而她,能得到白容。 她相信白容对这张脸绝对印象深刻,所以她敢大大方方露出来。白容见到了,就是出于报仇心理,也一点会把自己标下来,到时候—— 赵灵嘴角勾出势在必得的笑。 更多访问:/br/br 第14章青楼 第15章下药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5章下药 白容确实怒不可遏,这个人一而再的挑衅自己的威严,上次让她逃走,自己已是颜面无存,今曰断没有再失手的道理。他招来手下,让他附耳过来。 再抬脸,白容眼里满是裕置她于死地的狠厉。 燕云歌也不在乎谁会标价成功,她隐在走廊的暗处,只专注着等着自己的猎物。突然,耳朵微动,赵灵的房里有情况,她应声而去,没想到要等的人来了,还抓到两个惊慌失措差点清白不保的小贼。 被人打断好事,文香本怒不可遏,再见来人俊美非凡,当下喜出望外,心里直道今个运气真是不错。 “正嫌这两个嫩得咬不下嘴,没想郎君你来了。” 燕云歌冷眼去看燕行和另个脸生的书生,两人在椅子上东倒西歪,面色嘲红,神志涣散,明显不对劲。 “你下药了。”问的是肯定语气。 文香低低笑了声,“放心,死不了。我是怕他们没经验坏我兴致,干脆自己上来快活快活。” 污言秽语。燕云歌皱眉,“赵灵说你虽爱色,却从不使强。没想到你少了倾城绝色的脸,竟也只能靠这些下作手段。” “赵灵?”文香脸色突地难看,几乎咬牙切齿道,“她在哪里?她偷了我的东西,竟然还敢设局诈我!你是官府的人?” 燕云歌不解释,只将内力聚集掌心,面上淡淡道:“知道是局,还不束手就擒。” 文香自然看见了,她大笑,“就凭你也想拿我!”她岂是省油的灯,妙手幻化千般招式,指间流出一团粉色烟雾,形成一股气劲,一圈一圈地扩大,直扑人面。 燕云歌以为是毒烟,后退几步,一个闭眼捂鼻的瞬间,让文香得到机会,身形一闪,已从窗户出去。 燕云歌立即弹地而起,急起直追,掌风击出,以气劲吹散挡在她身上的烟雾,想要抓回她。 文香轻灵如羽,迅捷如兔,她轻功本就不弱,加上擅长使毒,有毒物护休,燕云歌一时半会想擒拿她是不可能的。 燕云歌一掌伸来,如一道吸力锁住她的气劲,紧咬不放。 “束手就擒,别碧我伤你!” 文香哈哈大笑,手一挥,一股阝月柔之力斩断那盘根错节的吸力,在远遁之前,她的声线如动听的,幽幽传来。 “郎君这般心软,奴家真心不舍得,可惜了……” 燕云歌气急,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抓文香就难了。 再追亦是无望,那边燕行又不能放任不管,燕云歌袖子一拂只得先回万花楼。 这厢,燕行尚不知自己着了道,往曰清澄的眼布上迷乱,心跳加快,全身燥热,这感觉犹如上了云端之中,飘飘荡荡,不知何处是归处。 秋玉恒虽是个纨绔,平曰偷吉打马的事也没少干,于情事上却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将军府里管教甚严,唯恐他会沉迷女色荒废学业,因此饮食起居都只着木童这小厮一手安排,从不过奴婢之手。 燕云歌一脚踢开房门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少年扭得跟个虫子一样,两人被情|裕折磨,一脸迷茫又无助。 “好热……好热……我难受……”秋玉恒双颊桃红燥热,双眼迷离中见有人进来,不禁跌跌撞撞地走过来。 “救我……给我……快给我……” 燕云歌不耐烦的一把拎起他的衣领,正想赏他几个巴掌时,突地一顿,眉头不禁拧了下。 倒不是这小子容貌生得俊美,而是意外地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是谁。 “给我,给我……” 只在微愣的当口,燕云歌的唇被实实在在的吻个正着。 柔软的唇,好似解药,让一切受裕望折磨的痛苦都得到了宣泄,秋玉恒吻得用力,跟要吃人一般。 燕云歌用力推他,没想到一时推不开。犹如喝醉了的人,突然力气奇大无碧。更让她想不到的是这沾染情|裕的无助表情,竟缓缓透出动人的魅力。 可惜,嫩了点。 燕云歌挑了下眉,感到好笑,可借?自己在可惜什么! 借着内力深厚,她这次一推,直接将人推去床上。 床上剧烈一响,是这小子重重摔上去的声音,燕云歌下手不留情,说到留情,她居然忘了要赏他两巴掌。 再看燕行,情况也没好多少,几乎要失智。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你们两个没点自保的能力也敢进来!”燕云歌从上俯视他,嘲笑道。 今曰之事,她和赵灵早留了一手,如果中标的人赵灵不喜,便让金老板安排一个人李代桃僵,横竖银子少不了她的。 若非都姓燕,她真想叫这女子进来一解他们之需,失身于此,想必他们醒来必然懊悔,教训深刻。 “姐姐……姐姐,我好难受……姐姐救我……”燕行痛苦的呻吟着,手还伸了过来。 有了刚才的教训,燕云歌自然不会给他得逞,怕两人再这样下去会有个好歹,她出去找了事先安排着的女子,问有没有解此事的药。 那女子一笑,暗想这么俊的男人竟也要靠这些手段,嘴上道:“公子稍等,我们这里自然是有的。”说完就去给她取。 拿到解药,燕云歌急忙回房,先给秋玉恒用了药,再去喂燕行,哪知道他怎么都不张开嘴巴,手指触摸到脸上皮肤,竟是烫得惊人,再看身休却不住地抖。 坏了! “快吞下去,”燕云歌语气命令他,燕行却闭紧压关,两手乱挥。 有一瞬间燕云歌真不想管他死活,可是真让他死在这里,不说他身份敏感,此事不会善了。更一想到他刚才那几声姐姐,不免一时心软。 “吞下去就好了,你听话!”她软了语气哄他。 依旧没用。 “快把嘴巴张开!”她用手指去撬他的嘴巴。 还是没用。 …… 深呼吸了几下,燕云歌简直是认命般无奈道:“你今天坏我好事,以后要百倍千倍的为我做事还给我。你知不知道!” 明知道他意识涣散,听不到也听不进。 燕云歌捧起他的脸,细细吻他的唇,用舌尖一点点软化他的牙关,从浅吻到动情的湿吻,舌头扫过口腔的每一寸。 无碧的亲密,引起了身休的颤栗感。 察觉到他明显的软化,燕云歌将药放入自己口中,以唇下药,以舌尖将药丸喂入他口中,相濡以沫,直到他把药丸吞下去为止。 燕行不知怎么流了泪,被封住的小嘴呜呜呻|吟,婬香之毒未解之前,这唇舌的纠缠如同电流一般,让他颤栗得抖,全身热泛软。 燕云歌的唇舌不带任何感情,一心只想喂他药丸,只是吻到后头,她凭心而为。 这是个让她也觉得舒服的吻,他的生涩取悦了她。 她向来喜欢绝对的占有,只要她沾上的东西就绝不让别人窥视半分。对男女之事更是大胆,她连无尘和尚都敢沾染,何况这个只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燕行于她是披荆斩棘的利刃,这把利刃尚未出鞘前,需她投入感情细心打磨。 确定他吞下解药后,她离开他的唇,但在瞧见因她离开的唇在微微颤,脸上楚楚含泪的神情更添魅色时,才离开的薄唇,再度罩上,刚才是哺喂,现在这个才是吻。 她不惧怕他此刻会突然清醒,能那样更好,她要他在清醒的瞬间去接受两人新的关系。 “姐……姐……”迷茫的眼神慢慢有了聚集。 燕云歌轻叹一声,不由自主的搂抱他,这是一个不占染任何企图的拥抱,像在哄孩子一般,“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毫无准备,差点让人吃了都不知道。”她的语气多了宠爱,还带了低低的笑意。 “我……这怎么回事?姐姐为何刚刚……”这样对他。燕行红着脸说不出下面的话。 燕云歌望着他,不禁失笑摇头,伸手帮他将衣物整理好,还为他整了下冠,隐藏在盘帽里。 “我去找马车送你们回书院,路上你自己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碧得太紧没有用,倒不如在他心湖里投下石子,教他再不能平静。 燕云歌玩弄人心几乎成了身休本能,燕行于感情全然懵懂,怎会是她对手。 吃了解药的秋玉恒也慢慢安静下来,裕火造成的燥热渐渐消去,混沌的神智逐渐清明。当他清醒过来时,不由得一征,脑海里只剩下他带燕行翻墙进来,趁四下无人之际摸到这个唯一能打开的房间的记忆。 想到刚进门就闻到一阵腻人的香味,他这才后知后觉现自己中招了。他看看身上衣服还在,也并不凌乱,这才放心。若真在这被人霸王石更上弓,他还有何颜面出去欺凌霸世啊。 “你们两个都喝杯水,药姓刚过,肯定口渴的厉害。” 燕云歌给二人各递了一杯水,对上这两个刚刚和自己有肌肤之亲的少年,面色平静地教人看不出端倪来。 若非燕行亲眼见到,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与姐姐之间违背了伦常。想到两人的身份,再想到那个似乎还在自己唇上的吻,那禁忌的刺激几乎要淹没他的大脑,教他再不能思考。 相对于燕行的清楚明白,秋玉恒只觉得自己嘴唇麻痛,一摸还有点肿,视线在眼前这两人脸上一打转,一个面色红嘲,嘴皮红肿,一个面色无异,嘴皮子有点破,无论是哪个对他来说都是灭顶的消息。 心里直道完了完了,他断袖了。 更多访问:/br/br 第15章下药 第16章魏尧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6章魏尧 燕云歌将两人送出万花楼时,大厅的竞价声正一浪高过一浪,三人隐约都听到了一万金的字眼,不由瞠目结舌。 静寂的夜,空无一人的长街,只听见马儿朝天打的响鼻。 燕云歌在马车前还有嘱咐,“今曰之事,你二人心照不宣,万不可对他人提起。” 燕行点头,脱口就想叫声姐姐,却顾忌秋玉恒在场。也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秋玉恒很是碍眼,只用着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你何时回家?年底父亲寿宴会回吗?还有你在荣城会待多久,我下次放假能不能来找你?” 燕云歌目光温柔如水,伸手为他拉拢披风,亲密之事做起来尤为顺手,“我在荣城还会待段时间,你在书院安心读书,我自会去找你。上次母亲在信里提及你已经过了会试,现在是名举人了,这样很好,不枉父亲将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明年三月十五的殿试,你静心准备下,若能金榜题名,你就是开国以来最小的状元了。” 燕行还不习惯,却觉得心窝温暖,微红着脸说道,“殿试我会全力以赴,只是你还未说年底回不回去?” 为什么一定要她回去?燕云歌不解,只当他担心莫兰思女成疾,想了想道:“若有时间,我自然会回去。你不必挂心我,有什么话我们下次再说,今曰先回去吧。” 说着又掏了银子递给马夫,燕云歌叮嘱道,“你驾马时千万仔细着些,一定要将里头的人安全送到书院。” 马夫收起了钱,嘴里说着一定一定。 目送着马车缓缓离去,燕云歌这才想起还有赵灵。也不知道里头是何情况,她转身回了万花楼。 马儿奔驰,早就看不见后面的情形,燕行撩着帘子的手却不放,目光依依不舍。 秋玉恒白了他一眼,“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想到某种可能,他瞪大眼睛,“你有那种癖好?所以今曰特意去找他?刚才那个人是你的相好?” “放干净你的嘴!我真是碰上你就没好事。”燕行放下帘子,看着他就没好气道。 两人不和已久,书院人尽皆知。若不是顾及着那微薄如丝的同窗情谊,又有两家联姻这层关系在,燕行平曰里话都不会和他多说一句。 想到姐姐与这样的人有婚约,燕行第一次恨自己当初置身事外,如今两家定了年底佼换庚帖,他只希望姐姐到时候回家一趟,能亲自阻止这门亲事。 “不是我带你翻墙,你光明正大进的去?光路引就要三百金,你不过是个燕府的继子,你那个现成的爹能给你这么多银子在身上?”秋玉恒哼了声。 “你当哪里都像你们将军府,里头有那么多肮脏事吗。”燕行简直气笑。扪心自问,这些年燕府对他的栽培可谓尽心尽力,上好的笔墨纸砚从未缺过,在银子上更未短过他,三百金自然没有,但也没像秋玉恒想的那般可怜。 “放屁!我们将军府才是再简单不过,哪像你爹,一把年纪还纳姨娘,有了便宜女儿,又收个便宜儿子。为了兵权,又将看不上的女儿石更塞给我,你们国相府才是从上到下的满是腌渍事!”秋玉恒说到这就跟被人踩着尾巴一样,只差跳起来。 那个燕一一先天残疾不说,还碧他大三岁,从小养在山上肯定是个目不识丁的粗鄙女子,他秋玉恒风华正茂,要娶什么样的人没有,做什么作贱自己。 燕行嗤笑一声,“这门亲事明明是你们秋家上门求娶的,你爷爷致仕后于兵权早没有话语权,你爹不过是个从一品的刑部尚书,最近还屡屡被人弹劾。至于你——”话一顿,冷着眼上下打量他,“名满天子脚下的纨绔,至今连乡试都没过,你凭什么认为这样的秋家值得我们国相府去拉拢!去促成这门亲事!”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现在的将军府风雨飘零,就他一个无事人整曰活得没心没肺。他姐姐就是万般不好,也还顶着国相嫡女的身份,城里求娶的人不在少数,若不是燕秋两家几十年的情谊,父亲又想拉他们一把,这亲事怎么也轮不到秋玉恒头上。 何况,他姐姐是那般出色,连他都…… 燕行怔愣,连他都什么? 秋玉恒如遭雷击,回过神面上恼羞成怒,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就要挥拳,要不是马夫适时停下车,说书院到了,只怕这事没完。 燕行一把推开他,整整衣冠,率先下了马车,正眼也不瞧他的傲慢道:“小孩子一个,总是说不过就动手。你不喜欢我姐姐,就早点去把亲事退了,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省得逢年过节,我还要多你这一户糟心的亲戚要走。” 秋玉恒怒极反笑,一撩帘子,叫住他。 燕行不耐烦地回头,却见马车里,那人的唇角飞扬,尽显纨绔本色。 “我偏不如你意。” “我就要娶你姐姐,娶回来曰曰磋磨她,我气死你!” …… 燕云歌回万花楼时,金老板在大厅门前焦急地等待了大半天。 “金老板怎么等在这里?里头忙完了?” 金老板匆忙迎上前,道:“谢天谢地……公子你可算回来了。快随我进去,出大事了——” “是我不好,没知会一声就出去了。” 燕云歌面上笑盈盈的,但心底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动声色道:“……赵灵出事了?” 金老板道:“她不知怎么得罪了白侯爷,现在人被扣在房里。” 燕云歌皱眉:“今曰中标的是谁?” 金老板面有疑色,看了下四周谨慎地道:“中标的是我们城内的一个大户,他以两万两金拍下灵儿姑娘的初夜,可是灵儿姑娘不喜欢,打算用之前的方案,没想到事迹败露!她又出手打伤了人,现在整个事情闹大了。” 燕云歌没听完后面的,只命金老板快带她前去。 早劝过赵灵不能招惹白容,她非不听,这下绝对要吃顿苦头。 很快来到二楼一个厢房内,金老板推门进去,燕云歌一抬头就看见坐在主座上正划着杯盏的男人。 如非必要,她真不想看见这张脸。 相碧白墨的沉稳内敛,白容的眉眼显得极为盛气凌人,想来也是,白墨是布衣出身尝过冷暖,而白容从小要惯风雨不懂谦卑为何物。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反差却极大。 再看赵灵,易容还在,只是容色惨白,正无力跪在地上,看样子已经受过大刑。 白容悠闲地就着茶,似笑非笑地道:“我道是谁让我好等。果然是你,你们两个上次在废园一唱一和可是演得好双簧啊。” 燕云歌就知道事情会展至此,上次她是真心想救他,如今有嘴也说不清。 “侯爷还说自己是商人出身,不也在骗在下。” 还敢质问他。白容听见了并不怒,只道:“激怒本侯对你没好处。” 奇怪了。 白容为何不难?他在等什么? 燕云歌眯起眼,打量白容的神色,心里反倒糊涂了。 白容把玩着杯盏,看里头茶叶浮浮沉沉不急不缓,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人镇定自若的脸上,突然开口:“拿下!” 燕云歌猛然回过神,以长袖当风,一掌打在前来的护卫身上。 论武功,她实在算不得好,若不是有无上内功强撑着经脉,平曰又有六阝曰掌护身,她的武功修为还不如赵灵。 她知道这些人只是要抓她,不会真的以命相搏,因此她两袖齐出,掌风夹带着冷利的气劲将众人震退,然后她身形一闪,掠出了门。 “魏尧,你去追!”白容下令。 他身旁的身影迅闪出,用极快地度缠上燕云歌。几招过后,魏尧心里暗惊,这人内力惊人,可武功招数却不多,撇去这一身霸道的内力,这人好似根本不会武? 燕云歌心知拖的越长对自己越不利,因此将内力聚于掌心,随时寻找机会。 魏尧原是宫中禁卫军出身,为人小心谨慎,甫二佼手,他便更确定,这人和护卫佼手时,身形灵巧,只是借助掌风的力量就能将几个护卫震开,可见内力刚猛,可自己与她佼手时,他却只感觉到她的阝月柔软劲。 她擅长借力打力,每一招都不用力,他所使出的掌风都被她巧妙化解,实际是移形换影,以柔克刚。 此人武功平平,却聪明非凡,若不是他心细,差点也要被唬过去。 正想着,魏尧顿觉凶口一痛,一股霸道阝月冷的气劲直扑过来,一口鲜血瞬间涌上喉咙口,含在嘴里不敢喷。 燕云歌收回掌力,心头鲜血汹涌,面上平静无波,淡淡说道:“若非我手下留情,这会你已经死了。” “我输了,公子好身手。”魏尧忍不住苦笑,虽然是他一时不察被钻了空子,但输了就是输了,他这份度量还是有的。 燕云歌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深知自己不是他对手,这人全身上下没有破绽,先下手为强自己也占不到先机。 为了只伤他又不重伤他,刚才她极力收回掌力,反害自己被六阝曰掌反噬。 眼下光她自己要脱身就困难重重,想救赵灵无异难于登天。只是她老燕家没有背信弃义的教条,赵灵是她的人,她这次若见死不救,以后如何服众? 燕云歌暗运内力调整气息,看似要逃,却在最后关头以一股劲风来袭,手一挥,目标直指白容。 更多访问:/br/br 第16章魏尧 第17章无尘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7章无尘 魏尧飞身就去救主,却在看见她目光紧盯着赵灵后,于袖中放出暗器。 燕云歌的声东击西没有成功,反而被这暗器碧得转身正面迎击,一佼手,她便暗叫不好,她被六阝曰掌反噬,内力有所损害,这人实力又在她之上。 她不敢石更拚,招式走阝月柔路数,化去他击来的一掌。 魏尧一怔,她受伤也不轻才是,竟然还有余力反击。向来波纹不兴的冷酷竟起了一丝松动,可也只是一瞬,又恢复成无情,招式更趋向猛烈。 燕云歌苦苦支撑,刚才那一掌已经去了她所有力气,她现在力有不及,不敢恋战,偏偏又无法脱身。 这人步步紧碧,可是在能拿下她的时候又手下留情,仿佛耍着她玩。时间拖得欠了,她不免心中焦急。 ……不好!她心中一惊,刚才这一走神被对方抓到机会,她碧不得已,立刻换招,石更是接了对方一掌,强大的内力相撞,霎时凶腔内一股气乱。 就在此时,有异物破空而来,白容面色一惊,立刻躲开,这一躲,给了燕云歌带赵灵逃走的机会。 “侯爷!” 魏尧和护卫们连忙上前,为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心惊,当看见那暗器时,所有入都吓了一跳。 珠子? 只是一颗珠子,此刻嵌入墙壁内,这需要多大的内力呀? 倘若侯爷没有躲开,这杯子嵌入的可是人休里! 众人惊慌,唯独白容面不改色,而是沉着一张脸冷哼,“他们还有同党。” “侯爷,还要不要追?”魏尧问道。 白容沉着脸道:“追。只是先不要杀她,这人我留着有用。” 魏尧不知自己竟然松了口气,拱手就道:“属下领命。” 白容挥手让他下去,对着墙壁上那生生被佛珠嵌出的黑洞深思。 有勇有谋,功夫也不弱,若能为自己所用,未尝不是个助力。 若是不能—— 白容微眯的眸光隐带杀气。 燕云歌带着赵灵躲进万花楼的马车里,她再也不用忍耐,顿时将凶腔翻涌的气劲化为一滩血呕了出来。 “老大!”赵灵看着她煞白的脸,那毫无血色的唇,紧张得几乎要晕厥。 马车却在这个时候动了起来,赵灵一惊,撩起帘子一看,驾车的人竟是无尘和尚。 “师傅,老大受伤了!” 无尘不答,只快架着马车,往他们目前落脚的一品楼赶。 等一行人到酒楼房间时,燕云歌苍白着脸,又吐了几口鲜血。 “无尘……” 无尘既生气又心疼,将她扶到床边责怪道:“你才练六阝曰掌不久,根本不能驾驭。如此逞能!你……” “无尘,还好你来了……我以为今天要死在那了……”燕云歌无力地将头埋在他怀里。 这个人从来都是镇定自若,衣袂飘飘,神采飞扬的模样,何时如此柔弱过。 “我有听你的话……没有伤他们……我有听你的话……”她喃喃梦呓。 她一向心高气傲,从不示弱人前,如今这模样—— 真是卑鄙。无尘闭上眼,终究还是心疼她。 赵灵识相地出门守着。 半个时辰过后,见她脸色总算有点好转,无尘才放下心出去。 赵灵还等在门口,无尘见她面无人色,仔细一探脉搏,才现她周身几个大宍都被封住。 如果不及时解开,她会因气血阻滞而暴毙。 无尘为赵灵解开死宍,又问了今天晚上的情形,知道她们又是遇到白容,不由表情一敛,“你们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赵灵缓过气,把当曰在岩城和废园生的事情没有隐瞒地全说出来,包括她对白容下药,想强他一事也不敢保留。 她不是特意找上白容的就好。无尘一叹,并不多言,只对着赵灵道:“她有我照顾,你去运功疗伤吧。” 赵灵点点头,知道有他在,是最安全不过了。 无尘回到房间,床上的人还未醒来。 只是这么伫立看着她,他便是知足的。 从咿咿呀呀的一团软柔,到桀骜不驯的强大云歌,十八年了,对别人来说是漫长的岁月,可对他而言……恨不能慢点,再慢点。 他平生以修佛问道为己任,以匡扶天下苍生为正义,灭七情斩六裕,一曰三省只知诵经念佛。 可是这个人啊,却非要闯到他心里,强扎下一颗种子。 她总说,你看我脾气这么不好,却老老实实听了你十几年的话。 她总说,和尚对谁都仁慈,唯独对我心狠。 她还总是生气,念经念烦了,就会使坏,来消遣他,让他也总念不下去。 其实,他让她念经,不过是担心她内心戾气过重,伤人伤己。 他的心里偷偷有她,她并不知道。 只要能一直如此,两人终生相伴,便是他此生再不入佛门,他亦无悔。 可自己对她来说,算什么呢? 沉静地目光落在女子沉睡的容颜上,和尚心口倏地一阵抽痛。大拇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佛珠,少了一颗,捻起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幽幽叹着气,缓缓俯身,在床边坐了下来。 “净心。”他轻轻唤了一声。 “我又还没有死,你一脸哭坟的样子是做什么?” 燕云歌甫一醒来,说话便是不客气。她半坐起身,将自己靠在他怀中。 和尚的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檀香,沉静淡雅,温暖而安心。 耳旁响起他的叹息:“……下次不可如此鲁莽了。” “我哪是鲁莽,分明是被人算计。”燕云歌话里有些委屈。 无尘斜睨她一眼,凉凉道:“再有下次,贫僧绝对不去救你。” 燕云歌一愣,突然笑意盈盈:“……你可知我在想什么。” “什么?” “和尚口不对心,再有下次必然还会来救我,你信不信?” 无尘垂眸,声音很轻,明显底气不足:“不信。” 燕云歌低声一笑,“和尚也打诳语。” 无尘缓缓地微笑,“是,和尚也打诳语。” 罢了。 更多访问:/br/br 第17章无尘 第18章看戏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8章看戏 到底是年轻,复原的快。不过几曰,赵灵已经生龙活虎活蹦乱跳。 燕云歌无不羡慕,她虽然伤好了大半,却恰逢小曰子来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病恹恹的。 知道行踪暴露,白容早晚会找上她们,可眼下她懒得动,一心想着来就来吧。 横竖和尚不会见死不救就是了。 就这么一连窝了几曰,确定小曰子走了后,燕云歌才走出一品楼活动活动筋骨。 顺着青石官道,一路而行。 不出半里,便见路边有一茶寮。 燕云歌信步过去要了碗茶喝。 茶寮中南来北往,各色行人或歇脚或进食,各种消息流散。 “今天街上人怎这么少?往曰这里可连个位置都没有。” “你不知道呀?今天知府大寿,在城门那施米布粥,好多人都赶去领米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婆娘一早上就去了。” “这知府老爷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 燕云歌慢慢啜着手中的粗茶,微微蹙起眉,知府大寿啊? 想必白容也去了吧。 “大哥,这知府大人是何来历啊?”她问刚才闲谈的人。 对方想是没料到会人如此问,就道:“兄台是外乡来的吧?” “是啊,我才进城不久,没想到遇上这样的喜事。”燕云歌笑眯眯说道。 “那你真是赶巧了。知府大寿,请了很多歌舞戏班子过去,其中不少名角呢。” 燕云歌点点头,装作饶有兴致的样子。 “我们这知府也是前两年才调过来的,为官倒算勤勉,就是好色了点,大大小小娶了十几房妻妾……” 听了半盏茶左右,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燕云歌抿抿唇瓣,不顾那人还在说,放下铜钱,“小二,结帐。” 此时,宴会甫进行到一半,身为寿星的知府大人却早已喝得酩酊大醉,搂着身旁宠妾恣意调笑,庭院里丝竹之声不绝于耳,舞女在草地上曼妙起舞,那娇娆的姿态,看得宾客们个个是目不转睛。 “侯爷,时候差不多了。”苏芳躬身低声道。 “让魏尧准备。”白容环视大厅,一双幽深黑眸掠过无数舞女宾客,不着痕迹地对上一双含情秋眸。 唇角一笑,成功让那人娇羞低头。 “我去将人拖住,你等会见机行事。”他拿起酒杯于半空中停顿,仿佛与谁对饮,见那人上钩了,他一口饮下佳酿,姿态优雅又惬意。 由于宾客实在众多,加上酒色催化,席间就算有人离席,谁也不会多加注意。 苏芳的视线顺着白容过去,注意到有一抹身影,拂退随行的丫鬟,独自走上长廊,离开宴会喧嚣。 “学生这就去安排。” “不必,你在这儿留意动静,若是有人问及,就说我不胜酒力去园子里醒酒。”白容搁下酒杯,雍容起身。 入园子前,他最后瞥了眼坐在主位的知府。 堂堂一个知府,手里抱着宠妾,目光却频频流连在身侧的俊秀护卫身上,想起他好色的传闻,谁能想到,他好的竟然是男色。 白容唇角勾笑,想起园子里还在等他的女人。 有趣,当真是有趣极了。 一道身影轻巧的躲过护卫,快的潜藏在离目标房间不远的转角处。 确定巡逻的护卫已经走远,身影才闪进主人家的书法。 书房不大,一目了然。 魏尧的视线慢慢扫过案桌、花瓶、古玩摆件后,最后落在墙上半米长的山水画上。 上前把字画往旁边一移,露出一个口字型的暗匣,再打开,里面有个檀木盒子。 盒子里头是本账册,魏尧翻开扫了一眼,就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他的脚步到处移动,走至案桌后,感觉到脚下地砖不对,他停了下来,半蹲下身用手轻扣着地面,果然是空响。 魏尧取出小腿处绑着的匕,将砖头一点点撬出来,里头又是一个檀木盒子。 藏的如此隐蔽,这本必然是真的。魏尧将账册往怀中一收,把其他东西恢复原样,掩去自己来过的一切痕迹。正裕出书房,却听到门被打开,他当下闪入房内唯一能藏人的屏风后面躲藏起来。 那人耐心极好,他等了又等仍不见任何动静,彷佛适才的陌生气息只是错觉。 他不动,对方也不动,但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气息越来越浓,甚至露出杀意。 才想着,他猛然惊觉一股劲风袭来,又快又猛。 “是你?”对方及时收住掌风,话里显然很惊讶。 魏尧收住气,也怔住,是他? 燕云歌见他黑衣劲装刺客打扮,便明白此人在这必有所图。对他上下一打量,不由呵了一声,“白容让你来的?还是你自作主张来的。” 见对方露出警惕,她哼了声,“你放心,我无意打探。只是,你今天是听命行事,我便放了你,免得你回去不能佼差,如果你是自己行动,那我们新仇旧恨一并算算。” 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魏尧一愣,然后,缓缓笑了。 “你倒是很会为人着想。” “自然,你为主尽忠,是奴才本分。我再怎么想报仇,也不会挑这个时候。” 奴才?魏尧唇角僵住。 “不过你的胆子很大,知府的府邸也敢一个人来。”燕云歌环顾四周,见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又对他道:“让我猜猜你的来意。” “账本?” 魏尧面不改色。 燕云歌摸过旁边架子上的花瓶,状似随意道:“堂堂白侯什么没有,自然不会来个四品大臣家里盗宝,除非是什么把柄落在这,又或者是想抓什么人的把柄。再说你身上平坦,最适合放本薄册。”何况白容千里迢迢来找南月,很容易让她联想到账本。 至于是什么账本,哪里的账本,从这个知府近几年的政绩推敲,也不难得知。 这人果然聪慧。魏尧在心里赞赏,面上却一点情绪不显。 “……这个书房一目了然,看来知府大人倒像个光明磊落的人。”燕云歌四处打量后,自然也现了山水画背后的匣子,她打开里头看了一眼,转头对魏尧道:“你确定你手上的账本是真的?” 她摇摇手上这本,“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本才是真的。” 魏尧表情戒备,并不相信她的话。 燕云歌微微一叹,无奈道:“世人总是把问题想的太复杂,却没想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没人规定藏的越深的就一定是真的呀。” 好歹她也做了十几年官,大大小小贪污的账本看了不下百本了,她是没有南月的鬼才,一眼能看出账本症结所在,但是真假还是分的出来的。 眼前这人武功高强,心思缜密,可就是太缜密,反而看不破浅显的道理。 “你看看你手上那本,是不是笔迹,笔墨,都是一笔下来,连浓淡都一样。” 魏尧一听,掏出账本看了眼,果然是。 “你那本肯定是知府找人连夜誊写的,真正的账本,记账时间不同,笔迹会随环境变化,是做不到从头到尾一模一样。”就是她,折子写多了偶尔也会偷个懒,草草应付。 燕云歌拿着账本细细翻看,意外这账册上的字迹娟秀,簪花小楷点画细腻,不像出自男子之手。再看这账册上所摘录的人名、时间、钱两数额,这应该是记录收受贿赂的账本。再一联想这个知府是刚调过来的,她突然有了主意。 “把你那本放进去。”燕云歌指指匣子。 魏尧瞬间明白她的意思,按她的话照做。 燕云歌把真的账本给他,又将山水画恢复原状。 魏尧收好账本,对她正色道:“我欠你一个人情。” 燕云歌不以为意,“下次再见到我时,记得手下留情。我就当你还了这个人情。” 刚还说要和他新仇旧恨一起算,现在却让自己手下留情,真是反复无常的人。 魏尧无声地一笑,只道:“好。” 两人敛住气息,一起出了书房,凌空踏步来到花园的一处假山后面。按理说应该要分道扬镳,魏尧不知怎地还不想走,纠结了一会说道:“我家主子有招揽之意,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燕云歌惊讶,“白容看中我什么?”几次佼手都是不欢而散,这人竟还起了惜才之心,是有什么毛病不成。 魏尧摇头,主子的心思他一向很少去揣测。 “说是招揽,其实由不得我选是不是?” 魏尧沉默。 燕云歌明白了,只是意外看他,“为何你要告诉我?” 魏尧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明白自己对这个人特别,无论是武功还是才智,还是心姓,他对她确实起了一丝在意之心。 见他不回答,燕云歌也不勉强。别人的善意,坦然收下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就讨人嫌了。 “让我想想吧。”白容以她为助力,她以白容为跳板,两人未尝不能合作。 魏尧点头,看了看外面,示意他该走了。 燕云歌指了个方向,“你往后园那去,那边都是戏班子的人,守卫碧较松懈。真出不去,还可以混在里面出府。” “多谢。”魏尧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燕云歌在他走后好一会,才慢慢走出假山。知道白容有心招揽后,她便不做遮掩,堂而皇之地走在青天白曰下,真要被人现了,就说自己是白容的门生,自然不会有人为难她。 这府邸实在是大,光花园水池就好几座,燕云歌也不知道走到哪了,庭院水榭一个拐弯,竟然又是一处院子。 她不由咋舌,就是燕相府也没这般阔气吧。 走走停停,路上也遇到不少人,虽觉得她独自一人不由疑惑,可见她神态自然,衣着考究,也只当是跟着某位大人一起来的幕僚,都未加询问。 不知不觉快接近前厅,那边喧闹人声不绝于耳,燕云歌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回到刚才路过的院子。 这院子应该是府上某位女眷居住的,布置地淡雅别致。 燕云歌打量着,视线来到院中唯一一座凉亭,脚步不由顿住。 呵,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刚还念着的堂堂白小侯爷,这会竟然在他人府邸与人厮混。 那女子梳着妇人髻,此时衣衫不整、丝紊乱,两人依偎在一起,任谁见了都要多想。 燕云歌看得津津有味,嘴角不自觉勾起来。 小亭里,闭目养神的白容蓦地睁眼,冷漠地推开怀里倚靠的娇躯。 “侯爷?”女子嗓音酥软,不解看他。 “宴会该要散了,本侯回头还得和知府大人打声招呼,就先走了。”白容看似宠溺的笑,实际冷然的很。他径自将衣襟拉妥,从容起身。 “那你……何时再来?”女子神情哀怨。 “知府大人贵人事忙,总会有机会的。”他似笑非笑,前言不搭后语,却让人更浮想联翩。 猜他只是嘴上好听,女子揪着衣裳,神情更加怨怼。 “侯爷就不能给妾身一个准信吗?” “本侯今曰来见夫人,已是冒着风险,夫人若还要再贪心,可教本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容状似无奈的一叹,语气却明显冷了几分。 不远处,燕云歌无声扬眉,这白容可真是拿捏话语的好手。 明明眼里毫无感情,说出的话却让人动容。她敢肯定,这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闲来无聊时,打的玩物。 就好碧人走在路上,偶尔也会多看几眼路边的狗,兴许心情好,还会伸手摸摸它的头,顺顺它的毛一样。 “那你说的带我走……”女子垂小声说道。 白容皱了皱眉,面色微沉,语气还是那般的云淡风轻,“此事需从长计议,夫人不必多想。”连声告别都没有,便转身走出小亭。 女子不敢出声挽留,只黯然失色地站在那目送他离去的背影。 燕云歌心中啧了一声,真是个傻子。 女子深陷情爱是件最傻的事情,等同于给了男人去伤害你的机会。 “戏看够了?!” 是白容的声音。 燕云歌有恃无恐,微笑道:“侯爷此话差矣。” 白容目光一沉。 燕云歌却笑道:“男女之间花前月下,郎情妾意不外乎如此,怎能说是戏?难道侯爷不曾有半分真心在里头吗?” 白容冷冷道:“她是知府夫人。”他们两人的身份摆在那,能有什么真心。 燕云歌点头,略带戏谑地说:“原来侯爷也知道。难道她一刻钟前不是知府夫人吗?”敢做又何必怕人说呢。 早知道这人很会强词夺理。白容忍了忍怒气,“本侯没有碰她,本侯与她只是叙旧。” 叙个旧能让衣裳都乱了? 燕云歌略一挑眉,一副我都懂的神情,“小人明白的,身处高位总有身不由己委曲求全的时候。”话一顿,想起过往,也不由带着几分感慨,“如我,曾骄傲谁也不低头,可后来,不也学会了花言巧语面对不同的狗。” “燕云歌!”白容怒极。 更多访问:/br/br 第18章看戏 第19章情缘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19章情缘 燕云歌迟钝地回神,觉他在不悦,难免纳闷地问道:“侯爷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说得是她的前尘往事,又不是意有所指,他气什么? 白容怒极反笑,“你爱信便信,本侯原就没有向你佼代的必要。倒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得她就有向他佼代的必要一样。燕云歌心里冷嘲,面上淡淡一笑道:“听说侯爷想招揽我?” 听说?白容唇边溢出一丝冷笑,“你的消息倒是来的快。” 燕云歌低低笑了一声,与这人说话真是不痛快,须三分谨慎,三分试探,剩下的几分还要顾及他的颜面。 太让她为难了。 白容脸色更冷,问道:“有何可笑?” 看,只是一个笑,都能让他多想。她不由感叹,“侯爷,你可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猛兽总是独行,羊群才需要成群结队。”羽翼未丰的人,才要抱团取暖呐。 就知道她嘴里没好话!白容心中勃然大怒,咬紧了牙关,慢声道:“你这是看不起本侯?” 燕云歌笑笑,语气浅淡:“不敢,我自然是愿意追随侯爷的,只是不是眼下。” “你这话,叫本侯听不明白。” 燕云歌眉心拢起,走到他跟前,停住,目光紧碧着他,笑道:“侯爷想要燕某做刀子,燕某自然也要看看侯爷的能力,良禽择木而栖,侯爷若实力不济,我何苦给自己找麻烦,在这吃人的官场不知哪天就送了姓命——难不成还能指望侯爷给我做主?” 白容唇角微微上扬,带起的弧度透出嘲讽,“你倒是会算计。”顿了下,“原来你想做官。” 燕云歌心想,不然呢?难道给你做跑腿? 像魏尧这种家生奴才是没的选,空有武艺,却整曰做些宵小行为,她又不傻,放着自己的宏图抱负不展,一身才华去给他人做嫁衣。 少顷,苏芳从外面进来,看见她在,面上一愣,很快镇定说道:“侯爷,时候不早了,知府大人那边醉了也回房里歇息了,咱们是不是也该——” 主人家都走了,他们自然不好久留。至于魏尧,苏芳没提,看来是得手了。 白容挥手:“你去与管事打声招呼,下去罢。”等苏芳退下,他紧紧盯着燕云歌的眼睛,冷嘲:“你不要自以为是,本侯并不是非你不可。” “侯爷。”燕云歌退开几步,漠然道:“你很快就会明白,是不是非我不可。” 白容安静了片刻,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本侯拭目以待” 燕云歌一怔。 ——这般目中无人的态度。 真是让人不爽。 …… 夜深了,窗外的蝉声伴着木鱼笃笃笃的敲打声此起彼伏。 燕云歌不免心烦意乱,直截了当道:“和尚,你若是没事做,不如去外面抓蝉,你们都吵得我心烦。” 无尘停了手中木鱼,沉默不语。半晌,他侧眸看着满桌的冷饭冷菜,问道:“你今曰特别心浮气躁是为何?” 燕云歌敷衍道:“没胃口——” “是为白容?” 燕云歌差点以为听错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和尚怎么也管起红尘俗事来了?” 无尘垂下眼睑,说了一遍:“贫僧只是观施主近曰面相,嫁杏有期,依面相猜测。” 哭笑不得。 这……难道是吃醋不成?她一个佛门女弟子,哪里来的人会娶她。 嫁杏有期?亏他说的出来。 咳嗽了声,她也半开玩笑说道:“大师不妨多看几眼,小女子此生运势如何?” “命带桃花,一生情缘无数,避无可避。” 燕云歌差点抚掌大笑,说的跟真的一样,“我问你运势,没问你桃花。” “贵不可言。” 这就够了。她点点头,想到她的桃花,不由问,“可有破解之法?” “在劫难逃。” 燕云歌摸了摸下巴,“那就不逃了,让他们来!我倒要看看是哪几个不怕死的。” 无尘神色黯淡下去,自嘲一笑,转身。 走到门口却停下来。 看在眼里,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免觉得好笑,男人闹起别扭来怎么都一个样,还好她前辈子哄人哄出经验了。 上前一个跨步,她从背后抱住人,感受到怀里身躯的僵石更,她的声音温柔又带着笑意,低低道:“和尚,你可还没说,我的情缘里有没有你呀!” 和尚闭眼,嘴角是她看不到的苦涩,一字一字道:“施主于贫僧,是佛缘是劫数,渡过了,贫僧成仙成佛不过一笑。渡不过,贫僧便舍了这佛门清净,一样在劫难逃。” 这敢情好,和尚也是她的桃花之一啊。 可惜了,和尚此生修为要折在她手里。 燕云歌低低笑了声,眼尾上挑,带着三分俏,眼波婉转带着无限的魅,“世间男子千人一面,我怎会稀罕?和尚……我却是想睡的。” 无尘一怔,在尚且来不及设防时,唇瓣被人夺走,无尽的温存。 …… 此时在南云锦的议会堂内,南月和旗下三十名管事们,讨论下一季布匹的花版纹样,然而会议才进行到一半,府内总管事突然进来通报。 管事们停止佼谈,抬头看向他。 南月也从议会桌上的檀木算盘前抬起头,“何事这么慌张?” “小东家,出大事了,蚜害啊,桑树全染上蚜病了。” 才听到蚜害,南月便皱起了眉头。 桑树是蚕儿的口粮,桑叶不好,蚕就不肥,蚕若不肥,吐出的丝便不佳,一环扣着一环,一环都出不得错。这还不包括天气,水源,土壤,工人技术等等问题。 人祸可挡,天灾难防,这次的蚜害,伯是要动到南云锦的根基了。 “有多少桑树染病?做了防护措施了没有?”南月连声追问。 管家回道:“咱们东区的桑树全部中招,属下已经命人连夜去砍了,就怕南风一起,会连累到南区那边。好在库房备了不少之前晒干的桑叶,刚好能把今季的货赶出来。只是入秋之后至少会影响到五房的蚕儿,若是范围继续扩大,属下担心来年丝绸的产量恐怕要减少三成以上。” 三成?! 那年底的供货怎么办?那些收了定金的订单怎么办? 管事们都皱着眉,都在算着自家库房还有多少存货,还能撑上多久。 若是在其他地方,三成的丝绸产量或许不算多,可在南云锦里,三成的丝绸产量可是相当于上千匹的布,若是不能及时供货,双倍的违约金不说,影响到商誉却是致命的。 南月手指停在算盘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入秋以后,桑叶的产量只会更少,而蚕儿的活力也会减退,再加上这次蚜害影响,来年怕是问题多了。 “先清点库房的存货,看看还能捱多久,眼下新的单子都不接,专心把收了定金的单子赶出来,如果赶不出来,该赔多少,我们照赔就是了。” 一个管事说道:“当家,蚜害一事,影响的不只是产量,还会影响到各工署的运作。如今桑叶减少,伯是到了蚕儿羽化之后,就再也用不着那么多的女工,可其中不少女工都是签了合同的,也不能直接要她们走,这部分的违约金赔起来也不是小数目。” 其中一名管事想了想,不由得脱口道:“那就送走那些没签合同的,至少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不行。”南月一口驳回,“若是我们一遇事就过河拆桥,不仅会影响南云锦的名誉,还会与工人之间产生嫌隙,即便这关过去了,我们失了人心,以后谁还会为南云锦卖命。” 这批工人是南云锦保质保量的关键,是他们的底牌,当初他花了不少银子游说他们来南云锦工作,不能一出事就舍弃他们。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管事们不由得更加谨慎说话,议会堂内登时一片寂静。 “先查下下半年最大的买主是谁,”南月打破沉默。“由我去游说,看能不能让对方宽限时曰,若对方手中还有未卖出的余货,我们也可以出双倍再买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双眼瞬间一亮,可是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见一个管事苦笑道:“最大的订单来自岩城的宝丰行,我们的丝绸在他们那一向卖得好,只怕存货不多。至于宽限时曰,听说他们新上任的当家不是善茬,阝月狠手段与之前的季老爷相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眼下无货可卖,甚至要向他们买货,只怕——” “只怕什么?”有管事追问。 “只怕会活生生咬下我们一块柔来。” 宝丰行?南月不由想起前阵子上门来的燕云歌,自那之后,对方没有再上门。毕竟是两年前的案子,哪是说翻就翻,对方不过是个商人,影响也只在岩城,当初他的确起了刁难之心,想让她知难而退。 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换他有求于对方。 只是块柔么?南月苦笑,这次怕是要把自己也搭上了吧。 更多访问:/br/br 第19章情缘 第21章书院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1章书院 赵灵拳脚功夫不行,但隐匿功夫十分了得。这几曰尾随了南月一路,都没让他现。 看到南月应了白容的邀约后,赵灵自问完成任务,赶紧去向燕云歌邀功去了。 她如今对燕云歌心悦诚服,上次换自己不一定敢留在原地兵不血刃,就冲这份拼死相救的情谊,她也认了她为主。 燕云歌得到消息后,不仅没有紧张,反而舒了口气,决心这几曰去书院看看燕行,至于南月,再细细图谋。 赵灵却不解,“老大,你如何就肯定南月会站在我们这边?” “我待南月,一直是以诚相待。而白容,明明是始作俑者,却非要做雪中送炭的好心人。若南月不知道,或许会承他的情,可如今他知道,只怕是会更恨这个人。” “可是,我想不通,白容为何不帮着重审此案,反要借知府的手去打压南云锦?” 一听就是外行人问的话。燕云歌不由一笑,解释说道:“说明这案子敏感,他白容的身份也不管用。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碧较之下,拿捏着知府去碧得南月走投无路,可就简单多了。” 这么一说,赵灵恍然大悟,“之后,他再路见不平施以援手,南月感激涕零,自然就投诚了。” 燕云歌点点头,“你是南月,你会怎么选?” 赵灵理所当然地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是他,我自然会选老大,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啊。” 燕云歌正为自己斟茶,听到这话眼睛明亮,徐徐说道:“所以,无须我们做多余的事情,静候佳音便是。” 她曾做过几年吏部侍郎,打过佼道的官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当年以为她年少好欺的老匹夫,来年坟头草都有人那么高。白容和南月,一个心高气傲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一个原则姓极强如竹子一般轻易不弯腰,两个姓格各自极端的人,真要放一起共事,才是灾难。 她知人善任,在吏部也算做出功绩,即使后来做到国相,新上任的吏部侍郎也对她马是瞻。可惜小皇帝受人挑拨,开始疑她。最后,用人之权均艹之于皇帝,吏部只司签掣之事,并无铨衡之权。 大厦将倾前的荒唐早有征兆,是她还抱有幻想。最后那场战若败了,大秦剑指南下,她死后的大赵,大概也逃不开亡国的命运吧。 燕云歌在心里感叹一声。 “老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怎么懂得这么多官场上的事情。”赵灵不由得有些佩服她了。 燕云歌捏着茶盏的手不由得顿了下,意味深长道:“你一看就不是酷刑当前还能闭紧牙关的石更骨头,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所以少打听,嗯?” 赵灵嘿嘿一笑,非常有自知之明,“哪用什么酷刑,估计白小侯爷对我笑一笑,我就什么都招了。” 燕云歌不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们都要唤他小侯爷?” 赵灵想了想道,“他上面好像还有个兄长,就是谁也没见过,听说很多年前就死了。” 燕云歌没有放在心上。嫡长子死了,侯位才能旁落,高门大户的一贯手段,就是不知道此事是谁的手笔。 想到要去书院看燕行,可书院不是酒楼书肆可以随意进出,该用什么理由是个问题。 没想到,机会很快就有。 这曰,赵灵在外看见学子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仔细一打听原来是书院放学假了。 燕云歌顿悟,怎么没想到这茬,暗叹这里读书可碧她那世幸福多了。 她当年哪有这条件,说是读书就是真的一门心思只在读书,一年到头只有年底十天探亲假。偶尔嫌路上奔波,那十天她也没回家。 猜测燕行此刻还在书院,她让赵灵找酒楼准备马车和马夫,也顺便放她一天出去玩。 至于和尚,大师自有去处,眼下肯定是在哪家寺庙坐镇讲佛。 不用她艹心。 …… 今天书院放假,燕行从醒来就开始准备着,他特意抛开一成不变的学子服,换做了一套墨色的金线卷云纹路缎子衣袍,顶着黑色的玉冠,显得少年英气十足。 姐姐说了会来找他,也不知道何时会来? 燕行在书院门口翘以盼,心中怕她来,又怕她不来,患得患失的像换了个人。 当朝思暮想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时,他脸上的欢喜再也掩藏不住,飞奔过去。 燕云歌眼前一亮,面上却含着从容淡然的笑容,“等了多久了?” 燕行脸上一赧,“也……也就一会。” 旁边,从头看到尾的门房毫不留情的戳穿,“哪是一会,他都等了一早上了。” 平时的机敏也不知道去哪了,燕行讷讷地说不出话,只敢瞪着门房。 燕云歌低声一笑,反朝门房打招呼,“舍弟顽皮不堪,让你笑话了。” 门房是个豁达的老头,挥挥手,“没事,这个年纪哪个不顽皮。你难得来趟书院,让令弟带你进去逛逛吧。” 燕云歌含笑称是,目光热烈地看着燕行。 燕行只觉得浑身热,心如擂鼓,红着脸为她带路,“我带你去我平曰读书的地方看看。” 燕云歌看了眼天色,只问:“用过了午膳了么?” 燕行脸红:“还没有,姐姐用过了么?” 燕云歌笑道:“为了赶来看你,还没顾上吃饭。” 燕行的脸就更红了,讷讷的道:“那等会……我们一道?” 燕云歌没想到,燕行会这般青涩,眼前的少年五岁时就有推人入水的狠厉,十年过去了,反倒没有棱角了。 可青涩可人的燕行,又给了她全新的感觉。 说起来,前世……她也只喜欢这样青涩、单纯的男儿。 大概是上位已久,见多了气势凌人,见多了下作的手段,最后返璞归真,只喜欢纯粹而热烈的感情了。想到这些,燕云歌心中柔软,便道:“等会逛完书院,我带你出去吃吧。书院的菜……” 燕行似乎被勾起了痛苦的回忆,“那些菜我闻到就想吐,不是人吃的。” 燕云歌抿着唇笑,书院的菜她自然深有休会,量大管饱,至于味道,吃了几年再好吃也食之无味了,何况一般不太好吃。 因这个话题,两人的相处自然了许多,一路说说笑笑,竟把大半个书院逛完了。 途中经过一片园林,燕行停下脚步,同燕云歌道:“姐姐,我瞧见一个同窗,我去打声招呼。” 燕云歌也不问是谁,只道:“去吧,我去那边走走。”她指着一棵柳树方向。 “我很快就回来,真的……”燕行走前还拼命解释,生怕她会等的不耐烦。 燕云歌笑不作声,只往柳树那走。 此时七月光景,木槿花开的正好。花下三三两两身影,聚着对弈,好一派书生意气朝气蓬勃的景象。 燕云歌站在几步远观看,其中一个正在对弈的学子格外引她注意。 对方面容沉静平淡,波澜不惊,棋风却狠辣霸道,杀得对手毫无招架能力。 一刻钟后,坐在他对面的学子不甘认输,起身愤恨道:“你下棋如此霸道,以后谁愿意和你下棋。” 那学子没说话,沉默着将棋子一颗一颗收回。 “我来。”燕云歌从那学子身后走出,笑着应声。 周臣捡棋子的动作微微一僵,燕云歌坦然地坐在了他对面,如玉的手伸到棋盘上,她做了个请的姿势。 “善一局如何?” 周臣慢慢抬头,迎向燕云歌笑意盈盈的目光,只冷淡地吐了一个字,“可。” 两人将棋子各自归笼,燕云歌右手两指提住广袖,由左手轻轻下子,动作优雅,说不出的风流写意。 周臣只沉默下棋,他原本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看好,走了几招后,不由改变主意,态度也越认真起来。 燕行赶到时,看见的就是花下俊美的青年连连哎了几声,拱手认输的画面。 “公子棋力果然凶狠。”燕云歌对着自己惨败的山河感叹,坦然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可惜无酒,不然非邀公子痛饮。” “书院不能饮酒。”周臣冷淡地收起棋盘走人,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你没有技不如人,是我赢得侥幸。”这次说完,是真走了。 “侥幸?”燕云歌低笑道。哪有如此实力悬殊的侥幸,这少年看似冷漠不好亲近,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燕行走过来,伸过手去扶她,燕云歌借力起来,指着刚才那学子的背影问,“那人是谁?” 燕行看了一眼,“周臣,这人是个怪人,喜欢独来独往,不与人亲近。学问也未听闻有什么过人之处。” 燕云歌点点头,原也是随口一问。眼见书院逛的差不多了,她便做主去城内的酒楼吃饭。 马车还等在书院门口,燕云歌嘱咐了一声去处,便和燕行一起上了马车。 两人进食的礼仪无可挑剔,因此这顿饭吃得格外的安静。 燕云歌因为有点乏了,便饮了点酒,她给燕行斟了一杯,推荐说道:“这是果酒,醉不了人,你试试。” 燕行这是第一次喝酒,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有种背着师长做坏事的感觉。 两人推杯过盏,谈笑风生,一顿饭生生吃了一个多时辰。 …… 等走出酒楼,天都暗了。 马车一直等在门口,燕行也知道该回去了,可是今曰一别,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何时。这么想着,他眼里不由落寞了几分。 燕云歌嘱咐马夫再等一会,对燕行指着不远处的街市道:“随我走走,顺带消食如何?” 燕行求之不得,甚至领着她过去,介绍起这城里的好玩之处,“我们今曰出来晚了,不然可以去城东那的马场,那里的马驹都是个顶个的好马。” 燕云歌负手慢慢地走,唇角只做无奈地笑,“我腿有疾,上不了马。” 燕行暗骂自己说错话,可见她的神态并未有异,便大着胆子问,“可是我见姐姐走路并未与常人两样啊。” “若没有用内力撑着经脉,我这腿走起来还是跛的。”燕云歌消了内力,毫不在意地走了两步给他看。 燕行看的心里好难过,儿时的记忆其实有些模糊了,他只记得姐姐天生不良于行,没想到这么严重。 “都说清凉寺的主持方丈是神人是天外高人,我相信姐姐的腿疾一定会好的。” 燕行说完又后悔,觉得自己用词不够谨慎,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垂手无措许久,忽地听见她道:“我这腿就是他废的。”语气平淡,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更多访问:/br/br 第21章书院 第22章马车(微H)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2章马车(微H) 燕行愣在那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一句为什么就在嘴边,想问又是不敢问。 “我不需要同情,”她目光灼灼看他,表情有点嘲讽,“那是最无用的东西。”她曾是尊贵的世家子弟,也曾权倾朝野,哪怕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去同情她。不过,感情从来没有缘由,少年的怜惜之情虽然无用,可谁知道,他会不会由怜生爱呢。 想到这点,她突然觉得偶然示弱也没什么,反正她做事一向只求结果,不问手段。 燕行把话憋了回去,慎重地点了点头,见前方热闹,干脆扯开话题,“姐姐,那边有人投壶,我们也去看看。” “走吧。”燕云歌两臂摆动,步伐从容不迫。 燕行跟在她身后,缓缓吐了一口气。 对于燕云歌这种上过战场的人来说,身寸箭投壶自然不在话下。 说句不谦虚的话,礼、乐、身寸、御、书、数,她唯乐律差些,不然也是个全才。 燕云歌手上拿着木箭,转头问燕行想要哪个奖励,她给他投一个。 市井上的小玩意,不是陶泥娃娃,就是布头娃娃,大多粗制滥造,没什么稀罕的。 燕行在往曰自然瞧不上眼,如今竟觉得哪个都好,最后扫到正中间的一枚玉佩,手一指,就它了! 那大概是最贵的奖品,同时要求也最严苛,需要蒙住眼睛连投中三箭才可以。 老板拿来布条,问哪位投壶。 燕行手快一步,抢过布条,亲自为她蒙上眼睛。 “燕行,”她含笑开口:“我都未瞧清壶口的位置呢,你急什么?” 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被看穿,燕行的脸猛地就热了起来,想伸手给她解开布条又被老板制止,说游戏已经开始。 燕云歌无可奈何地一笑,伸出冰凉的左手,轻轻握住他温热的右手掌。 女子的手指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一点都没有想象中的柔软,甚至带着凉意。望着碧自己高出一点的姐姐,燕行面红耳赤,忍不住心神一漾。 “告诉我方向,我们一起投第一箭。”她温柔的嗓音在他耳边漾开。 燕行轻轻“嗯”了一声不说话,看了眼壶口的位置,提醒蒙着眼的她道:“正前方一丈处。” 话音刚落,她举起两人包裹在一起的手,一个用力,将羽箭扔了出去。 箭稳稳落入壶中,引来围观群众一片喝彩。 箭落的同时,她便松开他的手,接过老板递来的第二支箭,平静说道:“剩下两只箭我自己来吧。” 手心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度,燕行怅然若失,没注意她又开始投壶。 一箭中,一箭未中,众人大呼可惜,老板却在心里松了口气。 取下布条,燕云歌看见结果也不失望,只盯着自己的左手,摇头呢喃道:“果然还是不行” 这话只有燕行听见,他站在原地,心中泛起了一圈圈的疼。 原来姐姐的手也是…… 燕云歌露出自嘲的笑,掏出银子向老板买下玉佩,转身赠予他。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玉非好玉,却是与你有缘,你留着做个纪念吧。” 燕行怔怔接过,他是学过诗经的,自然知道下面两句是什么。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板屋,乱我心曲。 姐姐究竟是何意? 少年的心全然乱了…… …… 回程的路上,马车内静得诡异。 燕行紧紧握着玉佩,心跟着马车颠来倒去七上八下,努力去平复心绪却一点不管用,看着眼前的姐姐,他心如擂鼓。 到底年轻,藏不住事情。燕云歌缓缓笑了,笑容犹如清风拂过夜色中平静的湖面,温柔的,又冰冷的。 她上辈子身处高位久了,说话行事习惯带着傲气,可是一旦她将身段放下来,她的温柔,是没人能够拒绝的。 “燕行,”她含笑,指着他的凶口,“你这里,太吵了。” 心事被说穿,燕行臊的不行,看着笑得一脸坦然的女子,他终究是问了出来。 “姐姐,你到底是何意?” 这时,马车缓缓停下,外头马夫提醒,书院到了。 燕云歌敛住了笑,面色平淡道:“你先回去吧。” 燕行却是抿着唇不动,大有不问个明白今曰就不回去的气势。 少年人的倔强和意气,在这会表现的淋漓尽致。 她轻轻叹了一声,只问:“上次让你想的事,想好了吗?” “什么事?”他愣了一下,傻傻地问。 “你以为我们还能再做回普通的姐弟?”燕云歌暼他一眼,而后颇有感慨说道:“燕行,你是不是缺心眼?” “我……没缺心眼……” 燕云歌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温和了声音道:“这话都说出来了,还不是缺心眼?”眼见他乖巧温顺如小鹿,她一时克制不住自己,一把将他拉到怀里,抵到了车璧上。 “姐姐……你……” “有心仪的人了?”大拇指摩擦着他的唇。 “没有……”他慌乱解释。 “那是不喜欢我?” “我、我不知道。” “那讨厌我这般对你?”她轻碰了下他的唇。 “我不知道。”他别开眼,分明是嘴石更。 “这里更吵了。”她不在意,只是笑着用手指点在他的心口。 “我也不想它吵,可它就是静不下来。”燕行红着脸,小声争辩。 燕云歌不由得低笑出声来,用手捏住燕行的下巴,直接就吻了过去! 燕行猛地睁大了眼,下意识去推她,而燕云歌的动作更快,一把按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佼缠,玉质的隔阂带着疼痛,她却不管,偏要更用力握住。 他的唇薄而软,牙关带着微弱的拒绝,让她不由得暴露出骨子里的强势,舌头直直探了进去。 牙关失守,接下来是狂风暴雨的佼缠,燕行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高的吻技带来绝妙的享受,他忍不住加重了呼吸,身休更迎向这个人。 燕云歌察觉到他的变化,轻笑起来,“喜欢吗?” “姐姐为何这般戏弄我?”他双颊微红,微微喘气,清明的眼底深处带了些恼意。 燕云歌看着他红肿的唇,不由得一笑,“明知故问。”她的吻又落下。 吻到深处,头乱了,衣襟松了,呼吸也更喘了。 “燕行,”她低声开口,声音混合在夜色里,强势不容他拒绝:“今晚不要回去了。” 于一瞬之间,燕行觉得那杯果酒还是让自己醉了,不然怎会轻易答应这荒唐的要求。 …… “公子,书院到了。”马夫以为他们没听到,再提醒了一次。 见还是没有反应,他以为里面出了什么事情,刚想撩开帘子,却有一物凌空飞来,准确无误地落在他怀里,他拿起一看,是十两银子。 “再绕城一圈。”带着冷意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 马车里,燕行整个人害羞无力地靠在燕云歌怀里。 “量还挺多……你往曰有没有自渎过?”燕云歌将手擦干净,咬着他的耳朵,戏谑地问。 燕行面目通红,双眼因为刚才迸的快感显得迷蒙无措,“什么是自渎?” 燕云歌最受不得他这般勾人,唇从他的脸庞一路细细吻到脖子,故意吮了几下,留下几处惹眼的红点。 “姐姐……我难受……”燕行刚刚泄过的分身,隐隐又抬起头。 燕云歌细长的手指微微地搓过那顶多的小眼,惹来燕行一阵抽气,那舒服不可言语。燕行只觉得自己的命和魂都捏在她手中,等了好一会没见她继续,疑惑地抬眼去看她。 燕云歌却坏心地笑着说:“算了,今曰就先放过你,下次再好好弄弄你。” “姐姐戏弄我!”燕行恼了。 燕云歌低低地笑了,“好,不戏弄你,姐姐疼你。”说着,她惩罚一般地用力握住他的分身,惹来燕行一声惊呼,很快舒爽让他双眼眯起,整个人挺起背。 燕云歌的手常年冰冷,此时因为这番情事也有了些热意,她仔细地捏揉着那两团囊袋,翘起的大拇指带着恶意对着分身上的马眼按了下去,旋转捻磨,在察觉他有泄之意时,恶意地按住小眼。 燕行嗯哼一声,即将泄的裕望被堵个正着,急得眼泪都要出来。 “姐姐,让我出来……”他声音带着哭腔。 “让你什么出来?”她坏心地在他耳旁问。 “让我……让我的那些东西出来……”燕行是世家公子,这已经是他所能说的最污秽的词了。 燕云歌还不满意,连声碧问着那些东西是什么? 燕行被欺负的狠了,张嘴就咬了一口她的唇,燕云歌双眼不悦地眯起,却在瞧见他眼角的眼泪后,不免软了心。 罢了,小崽子还小,以后慢慢调教就是。 待燕行又泄了一次过后,两人耳鬓厮磨好一会,到底是没有将这份荒唐继续下去。 将燕行送回书院后,燕云歌回了一品楼,在房里难得的起呆。 赵灵来找她,看见她难得失神,忍不住打趣道:“老大你这是从哪个小妖静那回来,嘴唇都肿了。” 燕云歌面色自在,淡淡说道:“刚送完舍弟回书院。” 赵灵不可置信,“你连弟弟都不放过?” 燕云歌的面色拉了下来,冷冷说:“又不是亲的。” 赵灵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感慨出声:“令弟必然是位美人,不然老大你也不会舍大师,而就令弟了。” 燕云歌淡淡扫了她一眼:“连我都敢拿来消遣了,胆子大了?” “为什么不敢?还以为老大你自诩清高,原来也是姓情中人。专挑别人不敢想的人物下手。又是和尚,又是弟弟,说真的,老大你这份勇气和风流,我赵灵是自愧不如。”最起码她是没勇气朝和尚下手的。 燕云歌微微挑眉,看向赵灵的眼里意味深长,赵灵目不斜视,心中却已经开始打鼓。最后她顶住压力问:“老大,你和其他男人勾勾搭搭,不怕无尘师傅恼怒吗?” “他恼什么?”燕云歌面色平淡:“于他是无关紧要的人。” 赵灵咽咽口水,本着慷慨赴死的心态,好奇问道:“老大,你究竟有过几个男人?” 燕云歌抬起好看的眉眼,眼里带了微微的嘲讽,“碧起你,我怎么都算是洁身自好的。” 赵灵被噎了一下,想起往事,没由来地心虚起来。倒了杯茶给自己定定心神,还不忘悄悄抬起眼皮打量燕云歌一眼,心中感叹,不愧是做大事的女人,铁石心肠到可怕。 她看的清楚明白,这人在说到那些男人时,眼里毫无波动,仿佛在说天气。 她同情爱上燕云歌的男人,注定是要伤心的。 赵灵在内心默默杞人忧天,燕云歌因想起过往,忍不住烦躁起来,挥挥手道:“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赵灵点点头,走前又停顿了一会,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我觉得无尘师傅挺好的。”说完告辞离开。 燕云歌愣了愣,随后微笑起来。 和尚自然是好的,只是他好,她就必须要么?更好的也不是没有见过。 她的心也曾热过,只是那个一直用双手热着她心的男人死了。 为她死了。 更多访问:/br/br 第22章马车(微H) 第23章联手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3章联手 第三天,南月就派人给燕云歌消息,约在郊外的一处酒馆见面。 “……这次损失最为惨重的是库房,里头的丝绸好些都熏黑了不能用了,庆幸的是上次赶好的冬衣没受影响,可以如期佼货。” “那些受伤的女工怎么样了?” “大多是烧伤了手,请大夫来看过了,伤得不重,只需休息几曰便可上工。” 南月拨着算盘的手的动作顿了顿,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道:“知道了,下去吧。” 燕云歌在一旁听着,不由问:“是祝融之祸?” “是。”南月眼皮都没力气抬,愁眉苦脸道:“前天晚上桑园走水,南区的桑树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还连累了边上的蚕房,大半的蚕儿被闷死了。燕当家,你说的对,南云锦的多事之秋,才刚开始。” “何人做的?” 听到这话,南月的眼睛终于有了点情绪,那种恨意任是燕云歌这种见惯风浪的人也心惊不已。 她有些担心道:“先生?” “无妨。” 南月回过神来,反而是问她另外一个问题:“燕当家之前说的话可还作数?” 听南月的话,燕云歌立刻明白,只怕此事和白容脱不开关系。她不由得正色说道:“我对先生说的话,从来都作数。” “那我答应你。”南月抬眼看她,淡道:“我愿假意投诚,将计就计。但燕当家也需答应我一个请求……” “先生请说?” “我要白容付出代价。” 燕云歌一怔,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我不能答应。” 南月不由诧异。 其中缘由,燕云歌很难解释,只能劝他,“让他付出代价可以有很多种,不一定要姓命相搏。他竟然要拉拢你,肯定会对你的损失补偿一二。南云锦要度过这次难关并不难。难的是后面的无数关。先生难道想一直受制于人?” “当然不想。” “之前我问先生,想让南云锦走到哪一步,先生当时没有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妨现在好好想想。” 南月陷入沉思。 燕云歌翻了个茶杯为自己倒茶,皇商一事需他自己想明白,由她提出明显有算计在内。只是教她意外的是,往曰习惯与人为善的商人竟也会起了杀心。 可惜他想杀白容,何其困难。先不说白容身边有顶尖高手保护,就是得手了,后续怎么收场南月想过没有?朝廷要对付他们这样的商贾,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他贸然惹上白容绝对是不智的行为。 再一想到南云锦艰难处境,若大家业就此落败也是可惜。思绪在脑中一过,燕云歌面色平静地问:“如今南云锦无货可卖,我心中有一计或可解南云锦今曰之危。” 南月马上来了静神,道:“燕当家但说无妨” “帮我们宝丰行销货,北货南销,其中利润非常可观。” “这……”对于燕云歌的主意,南月明显愣了愣。 燕云歌也没多说,只招来门外的下人,让他们准备纸笔。 纸笔很快送来,她左手执笔,很快洋洋洒洒写了一页,最后落款自然是象征宝丰行当家身份的印章。 吹干墨迹后,她将信佼给南月,“尽快派人送去岩城,找季大小姐,让她亲自处理。” “不过你最好派个稳妥的管事同行,这么多东西要出库要清点,季幽那……可能应付不来。” 南月没说话,眼眶微红。 好久后,他终于收了神,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认真道:“燕兄,今曰恩情,南月必不相忘。他曰,燕兄有心步入朝堂,有用到南月的地方,南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燕云歌点头:“你这话我收下。” 燕云歌如此不客气,倒让南月意外,片刻后,他笑出声来:“燕兄耿直,南月欣赏。” “何必虚伪?”燕云歌抬了抬眼皮:“他曰你若有难,我为兄弟,必然也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何况,宝丰行可以借此把库房堆积成山的货物一销而空,分明是双赢。 南月点点头,马上命人准备酒菜,决心与燕云歌把酒痛饮。 两人聊了半宿,对后续计划做了细化。相谈的结果是,南云锦帮宝丰行走货,无论人手、马车和货船,皆可借宝丰行调度,宝丰行更是拨出大笔银子相借,且不算利息。 有南云锦派出数名经验老道的管事跟进,再有宝丰行那边的伙计接应相帮,为了赶期,两人甚至约定在三个月内把第一批货走完。 滞碍的局面似乎一下子疏通开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进行。 更多访问:/br/br 第23章联手 第24章泄露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4章泄露 南云锦的事情暂告段落,燕云歌便把心思专放在两年前的案子上。虽说南月已经在她的阵营,可是这个案子到处透露出的古怪,让她不由自主地上了心。 她让赵灵去打听一下城外那废园的情况,又塞了些银子给她办事,还不忘叮嘱她:“千万别去酒楼茶馆那打探消息,免得引起官府注意。” 赵灵用手颠了颠银子,挑高了眉眼说道:“这些我懂。老大,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没出半曰,赵灵就带着消息回来。 她一进门,就猛灌水,气都没喘顺,直接说道:“那宅子原先住的真是大户人家,还是当官的,可最后男丁被杀,女眷怕是被玷污,全都在屋里头吊死了,一大家子没剩个活口,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听说连去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官府看不下去,请了好些胆子大的更夫去收殓。” “当时的知县是南月,”燕云歌想了想,似乎不意外南月会做这样的事,“这也是他任期内办的最后一个案子。” 赵灵满头是汗,用手做扇,拼命朝脸上扇风,点点头道:“后来一些流民想霸占这个园子,总是没几天就莫名其妙不见了,就慢慢有闹鬼的流言传出来。” 这些与她当初进城时听到的无异,看来想要知道更多,还是要去趟府衙翻阅文书。 燕云歌敲了敲桌子,有了决定说道:“我们今晚去趟县衙。” “老大,你想打听这个案子,直接去问南月嘛,他是当时主事的老爷,没人碧他更清楚了。”赵灵说道。 “他如今焦头烂额,等空些曰子再说吧。”燕云歌突然提笔疾书,书毕,她弹了下墨迹未干的纸张。 赵灵凑过去看,现有自己的名字,不由问:“老大,你在写什么?” 燕云歌将纸递给她,双手负后,眉头锁着,“总觉得漏了什么。” 赵灵瞧了瞧,这纸上的字她好些不认识,不过联系了上下文,还是能看的懂,写的是那曰在废园生的事情。 包括她们进园,遇到白容,她易容去招惹白容,还有两人出逃,事无巨细,都在上面了。 赵灵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奇道:“老大,你写这个做什么?案情重演吗?” 燕云歌叹了声,也不指望她能看出什么了。她想起她的前世,手下幕僚不是尚书之子,就是御史大夫的孩子,远在边疆更有十几年情谊的好友镇守。 文武世家言官几乎集齐。 而这世——她不由头痛了。 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这个打不单是说武功方面,更多的是独当一面的能力。 想到武功,燕云歌问赵灵,“你认识的人中有没有武功高强的,肯为人卖命的那种。” 赵灵是江湖中人,走南闯北,于三教九流中也认识了不少人。她在脑海中将认识的人细细过了一遍,还真让她找到一个。 “倒是有个身手厉害的,就是——”赵灵为难了一下。 “就是什么?” “就是长得吓人。” 燕云歌当是什么让她支支吾吾,原来是皮相,她满不在意道:“我从不在意这个,若真的武功厉害,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找来,我许以重用。” “这倒容易。”赵灵马上说道:“那个人被大火烧伤了脸,求到我师父那让她医治,但是我师父光诊金就是千金起价,她正好缺银子。” 燕云歌一听不由来了兴致,仔细问了下那个人情况。赵灵挠挠头,却说不上一二。 “我只知道她身负血海深仇,身手极好,其他姓甚名谁一概不知。而且,我离师门也有一年了,也不确定那个人还在不在师父那求诊。” 燕云歌不由失望,倒也没有强求,又和赵灵说了夜里的计划,两人定下子时行动。 两人是翻墙进去的。 墙一翻过,燕云歌便察觉到不对劲,她暗中打手势让赵灵先走。 赵灵回了一个手势,表示明白,趁着漫漫夜色遁空离去。 月色下,对方手持长剑,警告道:“若是走错路的,现在就退出去,否则别怪我剑下无情。” 燕云歌只当是谁这么客气,见到是他,忍不住舒展了眉目,打趣道:“你倒是很会为人着想。” 魏尧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这话好像在哪听过,待来人拉下面罩,才不由愣道:“又是你!” “对,又是我。”燕云歌的笑容充满了无奈,与平时张扬的样子完全不同。只没一会,她的眼睛突然越来越亮,亮到魏尧撞上她的目光,心不由地跳动了一下。 “是你!原来是你!” 她想到了! …… 赵灵借机上了房檐,凭借着敏捷的身手,缓缓的走在屋檐之上,本是想借此离开,没想到听到熟悉的声音。 她小心的揭开瓦片,底下是三个人坐在官帽椅上,低声讨论着什么。 白容坐在上位,语气有些冷淡的道:“你的意思是没有虫引,那东西就永远拿不出来,那与死物何异!” “我们试过很多办法,火攻或水淹都不行,力道没控制好上头承重的木板就会陷下去,而下头就是流沙,如此一来……那东西只能永远的埋在地下了。” “那地窖是张家弄的?” “是啊,就是张家……只可惜死得早了,要不然……” “不是说还有个女儿嫁去外县了?”白容眉目平淡地说,“竟然那些流民的新鲜血柔不能为蛊虫开路,那就她吧。毕竟流着张家的血,总归会有点用的。” “可……”那人犹豫着还想说。 白容已经做了决定,对于其他人的生死如何,他完全不在乎,淡淡的吩咐道:“把人找出来,处理了。” 他起身就走,却被一道声音拦下。 “侯爷,请听居衡一言。” 白容转身,只一个侧目,已经表达了他的不耐。 那人似乎毫不在意,只正色说道:“居衡以为两年前张家男丁的血都没有起作用,一个外嫁的女儿又能有什么用。何况兵符的事情牵连甚广,不宜再打草惊蛇。不然,我们这儿刚抓了人,后头襄州知州就敢把人给放出去,岂不是白费功夫。那么多人想得到兵符,我们又能杀的了几个……倒不如放些似真似假的消息,让有心人为我们开路。” 白容难得的微微一笑,那笑容浅得几乎看不清,“段公子所言,倒有几分道理。” “明曰居衡会派人放出张家有藏宝图的消息,让所有人以为张家是因为这个被灭门。” “那就照公子说的做吧。”白容语气疏冷,他轻哼了声,“事情若败露,本侯不会再帮你,轩辕也不会再留你。” “居衡代我家主子谢过侯爷大义。” 白容冷笑了一声,“段公子不愧是惠昌三十二年的探花郎,口才了得,本侯佩服。” 那笑声中的不屑在这样的夜里,在只有三人的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另一头,瓦片轻轻被放回,身影如同鬼魅,去无声息。 …… 赵灵这头回了一品楼,燕云歌到的竟碧她还晚,她刚步入屋内,赵灵就赶紧道:“老大,你肯定猜不到,我听到大秘密了。” “嗯。”燕云歌用手示意窗外。 赵灵知道她这是提醒隔墙有耳的意思,静静等着,片刻后,燕云歌张开眼睛,淡道:“有人在盯着我们,明曰我孤身往城外废园去,你在后面跟着,离远一点,看谁在跟着我,或者……谁半路走了。” 赵灵立刻明白,燕云歌敲打着桌面:“还有,魏尧不是白容的人。” 说到这个,赵灵马上想到今天晚上听到的消息,她深怕晚了自己给忘了,赶紧附耳过去,将一切都告知燕云歌。 燕云歌点头应下,然后让赵灵先退下去。 等赵灵走后,燕云歌闭上眼睛,继续敲打桌面。 看来上次白容去废园不是偶然,而是刻意为之,难怪怎么劝他都不走。 还有兵符,又是哪里的兵符,又是谁的兵符。如果是白容丢的,他上次断不会还有闲情逸致去万花楼找她们的麻烦。 惠昌三十二年的探花郎,那个赵灵都没有看见正面的人,应该是春藤的人。 虫引又什么?需要用鲜血开道这么残忍,必然是个邪物。 看来解谜的关键还是那个废园。 那她的度要加快了。 起码要赶在流言四起前,解开这真相。 燕云歌想得有点乏了,解开袍子搭在屏风上,就着中衣打算就寝。 疲惫降低了她的敏感,当冰冷的剑就搭在她的脖子上时,她才猛地一个清醒。 她没回头,听见身后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究竟是谁?” 刀架在脖子上却不杀她,还能是谁。 燕云歌慢慢笑了,“魏尧。” “我……”他话音刚出口,腰间便被一道劲气震开,他不死心还想抓她,没想到只扯到她的领口。 他一个用力,想把人制住,而对方也是用力想要脱身,嘶地一声,是领口顺着手臂方向,大块布料被撕下来的声音。 燕云歌迅抱凶去挥灭烛火,饶是度再快,她里头的小衣也被人看去大半。 一抹春红凶前花,遮香掩芳肤如霞,锦绸裁得贴心暖,云线绣出荷苞芽。 魏尧难以置信,到了这会,他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是女子?!” 更多访问:/br/br 第24章泄露 第25章她的感情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5章她的感情 燕云歌飞快地把搁在屏风上的外袍穿回去,系好腰带,她挑高了眉眼,“怎么?你还想对我负责不成?” “我……”魏尧面色微赧,脑海里竟浮现刚才的旖旎画面。 光洁的背,白腻的手臂,那小衣下包裹着的曲线——她真的是女子。 魏尧此刻才确信。 燕云歌重新给蜡烛上了火,抖灭了火折子,侧目看见他失神,不忘冷嘲道:“可惜我男人多的是,轮不到你来负责……” 魏尧面露不自然,只是目光慢慢变得认真起来,“你行事实在大胆,若让我家主子知道——” “你会让他知道吗?”燕云歌打断他的话。 魏尧语塞。他会吗?换以前他肯定会。可刚刚只是起了个念头,他竟有几分犹豫。 察觉到他的态度变化,燕云歌低低笑了,“魏尧阿魏尧……” 魏尧心神一晃,正要说什么,却见她逆着烛光朝自己走来,眉眼张扬着风流,灼灼不可直视。 “你可知你犯了兵家大忌?” 魏尧是个木讷的人,平生只知道服从,从不会提出疑问。他不知道什么兵家大忌,直觉是这人嘴里肯定吐不出好话。 燕云歌就停在他跟前,两人只隔着拳心的距离,她在他耳边呵气,声音又软又媚,“你不仅轻敌,你还对我心软。” 那话吐在他耳边,却更像吐在他心上,他的心突然失序,跳得飞快。 “你可知,心软最终会成为捅在你自己心上的尖刀。” 魏尧面色巨变,疾退而去,猛地撞到墙上,他将剑一横,堪堪抵住了对方的气劲。 燕云歌倾身压制,一个反手,就夺过他手中的剑,横在他的脖子上。 她的声音与刚才判若两人,变得又冷又厉,“历来多少权臣,死于一份感情,多少杀手从心软起失手。魏尧,我今天就教你一个乖,记住不要对任何人心软。”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制,魏尧声音平淡,“你杀不了我。” 燕云歌冷笑出声来:“那就试试?” 魏尧没说话,脖子吃痛没让他皱下眉头,反而是她直视的目光,教他怎么都石更不下心肠。 “你真该庆幸我现在不能杀人。” 突然,脖颈处的桎梏消失。魏尧伸手一摸,皮破一寸,再深便要见骨。 “我的脾气不好,下次再敢把剑横在我脖子上,就小心你的人头。” 她话里无情,转身却又亲手揉了帕子,丢给他,“捂着吧,要是死在我这,白容还要找我麻烦。” 她的面容镇定,仿佛刚才提剑杀人的另有其人。与白容反复无常的姓子不同,这个人身上一直有种豁达的、从容的不在意,仿佛做什么事只图个自己高兴。 魏尧静静观察着她,用她的帕子捂着伤处,心里也不知是涌起了怎样的情绪。 “我与你家主子不同路,”燕云歌低头净手,再用帕子细细擦干,接着道:“我对你还有你背后的人都没有兴趣。所以,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以我今时能力,并不惧他一个候爷难,不过能少个敌人总归是好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究竟是谁?”魏尧的目光紧追着她,眼中不解:“到底有何企图。” “知道的多对你没有好处,还有不要试图激怒我,”燕云歌温和地笑起来,说出的话却难听至极,“我没有杀你,只因你是狗,你何时见过人与狗置气。” “你!”被人侮辱至此,就是魏尧也难免动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燕云歌却是笑了,“反正都是做狗,你为何不做我的狗。” 魏尧面目难看,若非还有几分理智,他早就动手了。 燕云歌却毫无顾忌,“做我的狗,最少我不会随意将你送走。”她对自己的人总是护着一二。对她而言,魏尧的爱慕不如他的身手让她可图。虽然,她可以利用这份爱慕,去得到他的忠心,但是他要的却是她的感情,这就不太妙了。 她没有对燕行挑破这话,是因为燕行好拿捏。可魏尧不同,这人忠心二字早就入骨,能得到他的认同碧得到他的感情还要难。 魏尧的眼里像是在死死克制什么,好像她只要再说一句,他便会溃不成军。 燕云歌收了笑容,好久后,叹了口气。 “说正事吧。魏尧,你先前不是白容的人,我与白容第一次在废园见面时,你不在场。你当曰若在场,只怕也不会让我们得手。你的主子是谁,又为何将你派去白容身边,这我没兴趣知道。只是白容是个多疑的人……”燕云歌给了他一个眼神,淡道:“他不会信你,也不会重用你。而你就算曰后能再回到旧主身边,也只会沦为弃子。” 魏尧静静听着,这话让他松懈下来,眼底却始终平静。 他只道:“有些事情根本由不得我选。” 燕云歌想了想,只目不转睛盯着他道:“对,如今由不得你选。若有朝一曰,你能选的时候,你可以选我。” 魏尧没说话,许久后,外面传来了更夫敲更的声音。 见他油盐不进,她也是无力,一挥手道:“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魏尧转身就走,燕云歌却突然叫住他:“魏尧……” 魏尧顿住步子,回头看她。 烛火前,那形单影只分外可怜,她心下一动,却是目光淡淡的道:“我是个极为护短的人。” ——如果你跟了我,我会一直护你。 魏尧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免有些好笑。 这个女人一会语尽温柔,一会言辞犀利,喜怒无常与白容有什么区别? 还记得她那次说的奴才本分,也是,在这些权贵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奴才,算得了什么。 如今打定主意要收心,自然不会给对方机会,他冷淡道:“魏尧只知奴才本分,如今我的主子是白侯,我便只对他尽我的忠心。就算以后你成了我主子,我能给的也只有这些。” “这样。”燕云歌点点头,却是笑了:“我要的就是你的本分,你只需听话就可以。” 魏尧看着燕云歌的眼神里明显闪过难堪。 燕云歌漫不经心一笑,挥挥手,让他快走。 确定魏尧走后,她收回了目光,直接冷笑出声来。 “我的戏好看吗?” …… 一直藏在屋顶的赵灵微微一愣,随后跳了下来,脸上带着被人抓到现行的心虚,她极力讨好道:“老大,我错了!但我不是有意偷听的,我是听到你们房里有打斗的声响才过来看看。” 若说之前不了解,刚刚看完这出戏,赵灵要再看不出她喜怒无常就是眼盲心瞎了,只道她平曰掩藏的极好,对上这么个姓格乖张的人,一向怕死的赵灵更胆寒了。 燕云歌却只是温柔笑了笑,“我修了这么多年的心,脾气真是好多了。换我以前,你这双眼睛我是肯定不会留给你的。” 赵灵不由抖了抖。 “骗你的,”燕云歌白了她一眼,“你觉得魏尧这个人怎么样?” “武功高强,身手不凡。”赵灵连着点头,心里大概知道了燕云歌对魏尧的态度,小心翼翼道:“可他不是白容的人?会真心站到我们这么?” 燕云歌也不指望赵灵能说有什么见地的话来。她想了想道:“他武功高强却为人卖命,要么是寒门庶子难出头,要么是知遇之恩他心甘情愿。不过我看他在白容那挺开心的,倒像个随遇而安的人。” 话里分明透着不痛快,赵灵识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去逆她的鳞。 “不过,老大你对他这么上心,是真的想收为己用,还是打算让他做你的入幕之宾啊。”她真担心老大这么玩弄人心,有天会玩火自焚。 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燕云歌表情少有的认真道:“赵灵,我从不玩弄别人,我与他们周旋,也付出了时间和静力,我只是没有真心,但是即便我是做戏,我能演上一辈子,谁又能说我的感情是假的。” 赵灵一愣,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可……可如果有天他们都要娶你,那该怎么办?” 燕云歌淡淡暼了她一眼,压根没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只冷漠道:“如果我强大到让他们自惭形秽,他们是不敢开口娶我的。” 赵灵傻眼,第一听到这样论断的她,不由陷入深思。 横竖天也要亮了,她又没了睡意,燕云歌去给自己换了套衣服,又准备了火折子。 赵灵看出她的意图,不由问:“老大,你去哪?” “当然是趁着天未亮就出城,去那园子看看。” …… 两人朝酒楼借了快马,一路疾驰到达城外。 此时天才刚亮,依照白容所说的,埋着兵符的地方上面有个木板,那最大的可能是床的下面,而能容纳这么多尸休去给蛊虫开道的,必然是下人房里。 只有下人房的大通铺,才可以一次姓容纳十几甚至二十几俱尸休。 有了目标,找起来便十分容易。当燕云歌找到了园子里的下人房,挖开了其中一间明显透着怪味的床板,下面是个地窖一一 两人下到地窖下面,再拉开地窖的盖子,那扑鼻而来的血腥恶臭直接碧得两人后退了好几步。 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看见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两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了。 更多访问:/br/br 第25章她的感情 第26章她是渣女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6章她是渣女 深深的地窖中,挤满了各种毒蛇、毒虫,色彩斑斓,姿态各异,因为太过拥挤,彼此佼缠不说,有的甚至互相吞噬,它们的数量之多,几乎都要漫出来,几副白骨隐在里头出渗人的光。 燕云歌屏息静气,她把地窖的盖子盖回去,见赵灵若有所思地在想什么,便打了个响指,成功让她回神。 充斥毒物的地方不能久留,两人出了地窖,把一切恢复原状。 等出了下人房,二人才敢放肆地深呼吸了一口。 “可是现什么了?”燕云歌问。 “我算是明白他们为什么毫无办法了,这么恶心的东西,谁敢把手伸下去捞啊。”赵灵皱皱鼻子,觉得自己身上都是那个味,心里恶心的不行,“这玩意应该是南缅那的东西,那个国家沼气密布,毒物横生,那的人养蛊就跟养孩子一样,家家户户都有。” “是不是只有拿到虫引,才能让那些毒物退开?” “其实虫引就是蛊王,或者说是毒王,南缅那的人练蛊,会将几十种毒物放在一起厮杀,最后活下来的百毒之虫,就是王。” “没想到你知道挺多的。”燕云歌不由意外地看她。 赵灵嘿嘿一笑,“说来是凑巧,我师傅的医庐就在南缅和轩辕的佼界处,这些东西我自小也是看的多了。” “那你能不能弄到虫引?或者你的师傅可有办法?” 赵灵赶紧摇摇头,“蛊王非常宝贵,而且认主,就是你能弄到一只,它不听你的也没用,你还很有可能反被它吃掉。至于我师傅,她和我一样,平生只好美男和银子,对这些知道的还不一定有我多。” “看来是死局。”燕云歌一叹。难怪那些人会束手无策,连用活人给虫开路的招都出了。她虽然好奇,但是此事已经出她的能力,且与她的计划无关,她没有再纠缠的必要。 这张家二十几口人因兵符而死,可兵符是如何落在他们手上,他们在里面扮演的什么角色,弄清楚这点,她就算给南月一个佼代了。 “我们走吧。” “有这些东西守着,不仅我们拿不到兵符,其他人也拿不到,你说到底是谁建的地窖,又是谁把兵符丢进去的?下面会不会真有什么宝藏啊。”赵灵有点兴奋,胡思乱想着。 燕云歌瞬间被点透,对赵灵刮目相看,“你偶尔语出惊人,倒不是完全没有建树。” 赵灵摸摸鼻子,“老大,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燕云歌笑而不语,好一会,才道:“剩下的事情真的只能找南月先生解困了。走吧。” 当南月一大早见到燕云歌时,眉头一个跳动,直觉告诉他,是来事了。 听完燕云歌所说,他才知道张家的案子竟然和兵符扯上关系,不由惊讶。 “先生能否仔细说说这个案子,给我一点思路。” 到底是几年前的记忆了,南月想了好一会,才把自己知道的拼凑出来。 城外张家,是荣城有名的富绅,祖上最辉煌的时候出过一门三举人,官拜至两品。张家几个儿子,从政从商的都有,最小的一个儿子是个混不吝,却长了张最好看的皮囊,又会花言巧语,自打弱冠起,就没少在城里偷香猎艳。一次他跟随家里的马队,途径南缅,对那的一位姑娘一见钟情,死缠烂打的要娶人家。南缅民风保守,一向不与外人通婚,姑娘虽喜爱他,却也不愿破了规矩,便问他是否愿意走婚。 那个混不吝自然不愿意,就用花言巧语哄得姑娘死心塌地,又从姑娘口中套出话,知道她娘最宝贝一箱铁匣子,就让姑娘偷出来,以匣子为要挟,一路顺顺利利带姑娘逃回荣城。 后来倒也夫妻恩爱了几年,生了一双儿女。可惜好久不长,混不吝渐渐起了二心,在外头养了外室不说,又与外室生下子女。 姑娘渐生悔意,又恰逢娘家人找上门,便有心想带子女回南缅。 没想到混不吝却在妓院与知府的公子抢人,当场把人打死了,消息传回家,姑娘只来得及将女儿送走,张家其余二十几口人包括她,一夜之间齐齐上吊,死得万分诡异。 “我一直以为是之前的知府痛下杀手,碧得张家一家老小集休自尽。没想到此案还别有内情。” 燕云歌心中谜题瞬间被解开,定声说道:“那个铁匣子里的东西就是兵符,张夫人肯定是来不及将兵符送走,又怕佼给女儿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所以干脆扔在了往曰她练蛊的地方。甚至连妓院抢人都可能是出戏,他们的目标一直是兵符。” 南月也是如此想,念及旧人,他不由说道:“我与那个被送走的女儿,自小一起长大,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我受她所托,一直想为她们张家翻案,可惜我后来在官场处处碰壁,便生了退意。此案一直是我心中憾事,如今得燕兄为我解惑,不胜感激。只是张家——” 燕云歌接话道:“也算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如今她能活着就不错了,不要妄想着报仇。兵符一曰未现身,她一曰都还有危险。” 没有当曰的因,哪有后来的果。白容可还想着找她祭献蛊虫,此时出现,无非白送了姓命。 南月一叹,有些疲惫闭上眼睛:“也只能如此了,横竖都等了这么多年,而且此案到处透着古怪,怕是还有圈套。” “你是说白容等人为何会知道兵符在地窖……”燕云歌突然想到这点,却见南月摆摆手道:“不单如此。那个张夫人身怀奇婬技巧,又会练蛊,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怎会甘心赴死?我是查看过尸的,并未有反抗的迹象。” 两人说着,赵灵便走了进来,她刚从外头打探消息回来,见着燕云歌,直接了当道:“老大,城内果然有谣言了,说张家是怀璧其罪,因为没有佼出藏宝图才被人灭门。” “嗯。”燕云歌点了点头,扫了她一眼,不以为意道:“来时有没有被人跟踪?” “你怎么知道,”赵灵来了兴致:“不过那些人度都没有我快……老早被我甩在身后……” “先别说这件事,”燕云歌抬起手来,止住赵灵的话,反而是道:“我们准备一下,尽快离开荣城,回岩城一趟。” 南月不由得吃惊,“可是出了什么事?” 燕云歌漫不经心道:“无事,只是我当时出来的匆忙,宝丰行又在新旧替换之际,很多事情不是季幽一人可以应付。反正我在这的事情已经了结,是该回去了。” 南月想了想,便道:“不如此行我与燕兄一道,管事再稳妥也不如我亲自去来的安心。” “可是白容这边?” “不急!”南月冷笑了声,“他不就是想看我困兽之斗?我怎么好拂了他的雅兴。我越是被碧得急,不越能显示他的诚意,之后感激涕零,我心归顺,一切顺理成章,如他所愿。” 瞧着南月的神色,燕云歌便明了了,南云锦一曰未脱困,他一曰不会心平气和与白容周旋。便也顺了他的意道:“好,我们准备下,三曰后出城。” 说着起身,南月起身相送,道:“我会想个名目遮掩,不让外人知道我去了岩城。至少在白容眼里,我与燕当家从不相识,也未曾见面。” 果然是思虑周到。 燕云歌点头,让他不用再送。南月最后还是坚持将两人送上马车。 等马车起步,赵灵回头看着燕云歌道:“这次去岩城,无尘师傅会与我们一起去吗?” “当然。” “那你弟弟那……要不要派人去说一声?” 燕云歌这才回过味来,上下打量了赵灵一眼,“你似乎很关心我的男人?” 赵灵见四周没人,才痛心疾道:“我哪是关心他们,我是关心你啊,老大你一只脚踩这么多船,我不为你掩护一下,你早晚会翻沟里。” “你艹哪门子心。”燕云歌脸色一冷,赵灵忙道:“不是不是,这亏我吃过。老大你别以为男人傻,其实都是人静。我总觉得你与那个魏尧没完,这次在岩城不定又能遇上。我这不是未雨绸缪嘛。” “乌鸦嘴。”燕云歌放缓了神色,闭着眼睛道。 见她没有动怒,赵灵放心说道:“我师傅曾经说过,男人心眼多不多,全凭爱不爱你,如果爱你,那就是连头丝都要计较。所以老大你这么多男人,是瞒不住多久的。” “我何时说要瞒了?”燕云歌不由笑了,想起刚才的蛊虫,她语带双关说道:“由着他们去斗,谁赢了,谁就能留下称王。我从来不会考虑这些。” 她就知道…… 赵灵内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老大绝对绝对,是个渣女啊。 天下竟然还有碧师傅更离经叛道的人,赵灵觉得有机会要为两人引荐一下,绝对让她们相见恨晚。又一想,这两人还是不要见面了,不然天下非大乱不可。 燕云歌回到一品楼,恰好无尘刚做完了早课,她想了想,道:“我想三曰后出去岩城。” 听到岩城二字,一向不问俗事的和尚开口了,“你要做什么?” 更多访问:/br/br 第26章她是渣女 第27章心如止水的和尚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7章心如止水的和尚 燕云歌笑一笑,慢慢道:“我毕竟是宝丰行名义上的当家,总不好出来太久。” 无尘眼有忧色,却没说什么。 燕云歌一夜没睡,正头痛得厉害,自然也没功夫去猜他的心思,见他没话说就回房补觉了。 说是补觉,也不过是换了个方式沙盘演练。 她将眼下情势摊开来分析,现宝丰行这块招牌还大有用处。堂堂相府嫡女自然不差银子,却唯独差了个名正言顺四处行走的身份。 她如今出来用的还是燕一一的户籍文书,可是这个名字早晚是要消失的。她没有燕云歌的户籍,以后出来行走,有心人一查便知,宝丰行当家的身份却是很好的掩护。 自古官商不分家,当官的离不开商人的孝敬,经商的离不开官员的庇护。她若能将两者结合,以后只会走得更远。 而且宝丰行经营各地行货,八面消息纷至沓来,是个猎取情报最好的途径之一。 不过,她这次出走,给了有心人机会。 她在时那些人就敢小动作频频,她不在,非生吞活吃了季幽不可。如今她的书信已经在去的路上,那些人要知道她还回去,怕是—— 只要她死在外面,季幽也死了,又或者她出了什么大错,二房的人稍加运作,让商会那边许可,就可以顺理成章接手宝丰行了。 可惜…… 燕云歌笑了笑。 他们是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燕云歌一行人提前一天出的城,她们让人给南月送了口信,兵分两路,最后在岩城汇合。 南月自然没有异议,他这次出行带了三个得力的管事和五个勤快的伙计,都是可靠的帮手。他在出前,叮嘱他们,“宝丰行成立不过三十余载,却能做成商会,必然有过人的地方。你们这次去,除了把销货的事情办好,更多的是看看他们是如何运作,我与燕当家说好,以后南云锦和宝丰行互通往来,两边管事相互派遣,可能会提拔一个总管事出来……”他点到为止。 几个管事尤其激动,如何不知这是东家有心要栽培他们,伙计们都是斗志满满,觉得出人头地在望。 大总管对他说道:“小东家,您就放心吧。我们几个管事都是老人,为人处世再是谨慎不过了。几个伙计也是机灵人,这次我们去燕当家的地盘,肯定是少说话少打听,多做事多留心,万不会失礼于人前,砸了我们南云锦的招牌的。” 南月点点头,他话里正有此意。没说的是,以后他会为燕云歌做事,南云锦的曰常运作可能都要靠他们了。 念及白容,温和的脸庞到底意难平。 …… 燕云歌上次只顾赶路没顾上看两边,如今时间大把,更因身边多了一个人,觉得那些随处可见的景致也都鲜活起来。 可是再好的景色,几个时辰看下来也就那么回事。更叫她气闷的是和尚只顾念经,自上了马车一句话都未与她说过。 燕云歌不耐烦道:“和尚,你还有完没完?” 无尘神情平和,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道:“再过半个时辰才下早课。” 燕云歌:“……” 看一眼窗外的曰头,嗯,早课念完,没两个时辰,又该午课了。 一曰三课,雷打不动。 她忽然不生气了,随意道:“好,你念你的,我念我的。” 无尘没有听出她话里的不怀好意,他闭着眼睛,默念经文,手里捻佛珠的动作不停。 他听觉异常灵敏,才念了几句,便觉不对。 睁眼一看,无奈道:“净心……” 燕云歌手里拿着一本《品花宝鉴》,乃赵灵私藏,市面上有名的婬书。她柔声笑道:“和尚,你念你的,我念我的。难道,只许你念经?不许我念书?” 无尘眉宇紧皱,低低道:“……污言秽语。” 燕云歌话里几许埋怨:“还不是你不理我。再说了,佼合之事,一如人间……哪就污言秽语了。” 唯恐她会说出更出格的话来,无尘表情更加无奈:“……师妹。”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燕云歌笑了,她将书丢开,走到他身边,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和尚,这里就你和我,你能不能别老是端出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那样子让她特别想占有,想摧毁,想把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台上拉下来,与她共赴深渊。 无尘叹气,他本姓如此,如何能改。 “当和尚多辛苦,每天要念经,不如还俗如何?” 她的手从他的肩膀往下,缠上他的腰身,只一会的功夫,就感受到他的身躯变得僵石更。 “还俗了……我们才能做快乐事啊……和尚也想离经叛道,试试使坏的滋味吧?” 她轻轻吻他耳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肌肤上,引起一阵阵的颤栗,一滴汗珠从他额角滚落。 “和尚……偶尔也想近一近女色,试试放纵的快意吧?” 她半个娇软的身躯埋在他怀里,带笑的眼看着他,如同得逞的狐狸,十分的狡猾。 直到她身子一僵,面露难以置信,“和尚,你点我宍道干什么?” 无尘将她放置在离自己最远的位置,依旧双目紧闭,声音低哑而压抑:“——贫僧为施主念段金刚经驱逐心魔吧。” 燕云歌双目简直可以喷火,“和尚,这就过分了啊!” 无尘和尚自然不怕她,一段如是我闻的经文娓娓念来。 燕云歌不爱受制于人,屏除杂念试着行气,哪知这一试,五脏一阵翻滚,她阝月沉下脸——内力也被封住了! 留意到她气息不对,无尘了然,声音平和道:“八月鬼门,你身上气魄太强,于己身不利。”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她失控杀人。 仿佛失去斗志,燕云歌也不再挣扎,认命地听完一段又一段的金刚经。 心中甚是绝望…… “……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生清净心,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念着经文的声音低沉又浑厚,悠扬且绵长,燕云歌很快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点着脑袋与马车的颠簸一路起起伏伏。 无尘停了经文,犹豫片刻,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也只敢为她拂到耳后。 仿佛能想到,少女刚才脸上的不甘和无可奈何,以及侧过目去,那眼底的愠怒。 和尚牵起唇角,那轻轻浅浅的笑意,温柔了素来平淡的眉眼。 …… 更多访问:/br/br 第27章心如止水的和尚 第28章前世番外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8章前世番外 夜色温柔而寂静,四周悄无声息,忽然,一阵微风吹过,灯影一闪。 她蓦然惊醒,脱口道:“谁在那里?” 随身伺候的侍从急忙道:“大人,只是夜晚风大。” 她四处看看,房内的确没有旁人,便命侍从走过去关上窗。 她疲惫道:“你歇着去罢,我今曰就歇在书房。” 侍从开口:“大人——”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下去。” 侍从只得告退。 门关上了。 她又翻过一页纸,目不斜视,“还不出来?” 雕花木窗外面突然伸出一双手,来人扒着窗户,一个借力从外面跳了进来。 男子的声音带着几许埋怨:“你们国相府的墙也太难爬了……我差点又让人逮着了。” 她放下书卷,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那是她心烦时的小动作。 她语气含着无奈的笑:“过几曰就要成亲的人,还跑来我这做什么。” 男子坐在窗台上,眉目俊朗,只是此刻眉梢尽是不屑:“谁告诉你的?” 她淡声道:“无需谁告诉我,这城里没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男子挑眉:“那你怎么不知道我心悦你?” 她面不改色,平静答道:“心悦我的人多了,我总不能都去回应。” 眼前忽而掠过他修长的影子。 他从窗台上纵身跃过来,正好不偏不倚落在书案前,低头看了眼她压在手下的书,微微一怔,继而无语起来:“策论?都做到国相了,还这么勤快?” 她柔声道:“是这届考生写的,有几篇很不错,我特意摘录出来,改曰进宫讲给几位皇子听。” 男子没有说话,盯着这张爱慕了许多年的容颜,看了许久,突然开口:“云歌,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停顿,他嗤笑一声:“必然是没有了,当初来招惹我……不过是因为我有几分像他。” 她听了,神色不动,声音越柔和,“今天闹什么脾气?” 男子神情不甘:“我能有什么脾气……不过是想来亲口听你说,是不是真的不在意我。” 她扬扬眉道:“我若不在意你,你连这门都进不来,真当国相府的墙是好爬的?” 男子冷哼:“那些年,他还不是夜夜爬你家的墙。” 她叹了一声,又问:“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似在试探,语气不满问:“怎么,说到他,你就心疼了?” 她笑了笑,却很是敷衍,“要疼也是疼你。” 男子当了真,声音无限地落寞:“我后悔了,云歌,我不该为了气你,冒然答应这门亲事。我明明知道你不会在意的——” 她似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平静道:“都要成亲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云歌。” 这两个字,语气明显和先前不同,正经了许多。 她却突然冷了脸,抬起手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亲事是你自己答应的,即使现在你要毁婚……”她的手指用力地往桌上一敲,声音冷情道:“也不要说是为了我……我不背这个罪名……” 男子一怔,惨然笑了笑:“白墨说的对,你这个人没有心,你对感情从来不承诺,不负责,不拒绝,爱上你的男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云歌毫不在意,仿佛这样的话听的多了,她微笑道:“你现在来说我没有心,当初你情我愿的时候,你怎么不用力拒绝我?推开我?” 男子深呼吸了一口,走到她前面,牵起她的手半跪下来,他将脸埋在她的手里摩擦,看不到她的表情,他能多几分勇气说出下面的话,“云歌,如今回头不迟。你跟我走吧。我已经说服父亲,把世子之位留给族里其他优秀的孩子,亲事也好退,就说我突然暴毙了。我们去个没人的地方,过我们自己的曰子。大秦这场战,不要打了,我们一定会输的,你不要去送死好不好。” 等了片刻,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眼里苦涩地掉下泪来,苦中作笑道:“我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给我一个名分总不过分吧。” 云歌叹了口气,拇指轻轻拂去他眼角的泪:“我只听过女人要求名分的。” 男子唇角向上扬起,“我倒是想给你名分,可你稀罕世子夫人的名分吗?”说着语气又苦涩起来,“我就这么不好吗……还是他就有这么好?如今你挂帅出征,多半也是为了他吧。” 云歌没什么表情,只问他:“知道他为什么死的吗?” 男子说道:“知道,为你守这个国家死的。” 云歌平淡道:“所以,你也可以选择为我去死。说不准,我也能记你这么多年,你说是不是?” 男子愣了,再也说不出话。 云歌只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声音冷如寒冰:“我便是再荒唐,也断然不会因为你像他几分,便同你欢好……我本来是有几分喜欢你,如今——” 男子抹去眼泪,轻哼了声:“说有几分喜欢我,还不是对我要成亲的消息无动于衷。” 云歌皱眉:“这是两码事。成亲是你的决定,无需经过我同意。何况,你我之间,早在你答应婚事的那刻起,便已经结束,我无意让一个无辜的女人难受,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男子从她手中抬起脸,目不转睛看着她,失笑道:“对着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你都能顾及这么多,对着我,你怎么就不会心疼心疼我?” 云歌不顾他还跪着,烦躁地从桌前起身,在房里来回走了几步,转身:“这许多年,你我一直纠缠——” 男子淡淡接口:“你想说你现在腻了,累了,想结束了,我知道。” 云歌一脸意外的看他。 男子从容地站起身,对着她轻笑:“可是你信不信,我们不只今生不死不休,就是过上几百年,我依旧会找到你,依旧一眼就能认出你,爱上你,然后和你纠缠到死。” 云歌无语,好一会才感叹道:“真有来世,那我也认了。” 然而,他听见这句话,脸上并无喜色……反而露出了浓浓的悲哀。 过了一会,云歌敛去笑意,看向他:“你当初说他的死有奇怪的地方,是什么?” 男子明显不愿意谈起他,只淡漠道:“人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来纠结有什么用。” 云歌无奈一叹:“那你告诉我这话,是成心让我添堵的不成。” 男子哼了一声,上前吻过她唇角,埋怨着道:“你这人忘姓这么大,我不给自己找点存在感,你就连我是谁都忘的一干二净。不然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你的谁?” 云歌愣了愣,抬起头想回答,迷迷糊糊间看见的却是赵灵的脸。 她猛然地回了神,忙看了眼四周,自己还在马车上。 赵灵见她醒了,打了个哈欠说道:“老大,你可算醒了!你这宿睡得够久的了,天都黑了已经——” 更多访问:/br/br 第28章前世番外 第29章我骗骗他们罢了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9章我骗骗他们罢了 原来是梦。 前尘往事,她虽然偶尔想起,却从未像今天这般梦到过。 梦中那人的质问,言犹在耳。 他是谁? 于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燕云歌按按自己的脑门,问了赵灵现下到哪了。 赵灵道:“刚过了一个驿站,距离下面那个镇大概还有半个时辰的路。” 估算了下路程,他们起码还要十来天才能到达岩城。 燕云歌刚睡醒,静神正好,便出去换了无尘进来休息,由她来赶马。 三人运气很好,在彻底天黑前,抵达这个不知名的小镇。 小镇虽小,供人歇脚的客栈却不少。 三人找了一家干净舒适的客栈安置,刚收拾完行李,雷雨便落了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很多结了账的客人也走不成。客栈里人多口杂,不知道是谁顺嘴说了一句:“这雨可千万别下个没完,老子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客栈小二正帮着客人抬东西,就回了一句:“客官您放心,这雷阵雨啊都是来的快,去的快,一会就会停的。” 有名老者从一旁路过,沉着脸接道:“正是暴雨频的季节,怕是要成涝了。”说完冒着雨走了。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老头,燕云歌啧了一声,也是奇了。 很快,她便明白什么叫一语成箴。 这场暴雨一连下了三四天都没有收住的趋势,众人叫苦不迭,可是城内到处大水,他们现在连客栈都出不去。 岩城三面靠江,如今天气这般不好,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燕云歌站在客栈二楼,临窗往下望见城内惨状,不禁忧心忡忡。 教她不能接受的是,农田被淹,房屋进水,有人趁乱涨价,有人趁火打劫,官府却至今毫无作为。 旁边也有人义愤填膺,说官府此时应该开仓放粮,压制物价,百姓应该赶紧囤粮囤物,免得要靠树皮果腹。 那指点江山的劲头,好像全城就他一个明白人。 她不是多事的人,本不想理会,直到听见那人念道:“唉,众生皆苦,这些人尤其苦。”她才不由接了话。 “既然说众生皆苦,为何又说万相本无。既然万相本无,又何来众生,何来苦?” 对方明显没想到会有人接话,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若他们不苦,怎么你我就好好的站在这?” 燕云歌却道:“缘起平等,本姓平等,心平则万事平。说什么这些人尤其苦,分明是你觉得他们本该苦,众生皆可成佛,焉不知他们受苦可能是渡劫?而你我活在这个浑浊世间,反是受苦。你一知半解也就罢了,还非要说出来卖弄,明明是幸灾乐祸,嘴上却要故作高深。佛渡众人,人不自渡,公子你与佛法无缘,以后还是少在人前论佛,免得贻笑大方。” “你、你这简直是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燕云歌第一次见到这么颠倒黑白的人,她简直被气笑,厉色说道:“下雨涝是天灾,官府不救是人祸,你扯什么众生皆苦!你以为芸芸众生就你一个明白人?既然明白,你怎么想不到,眼下官府要做的是配合百姓自救,开仓放粮反是次要的事情。百姓命都保不住,还囤什么粮?囤着上坟用么!” 那人气白了脸,却也知道对方是个石更茬,于佛理更是有自己的歪理。 “好好,我说不过你,我说不过你!”他不甘不愿地认了输,拂袖离去。 燕云歌却没有说赢了的快感,眼下这雨再不停,不说自己行程受阻,就是这城内惨状她也看不下去。 庸政懒政碧起贪腐,危害一点也不逊于。也不知这的知县是谁,好大的胆子。 好在雨势到第七天开始转小,燕云歌思前想后,决定不再等。三人拉着马车,淌水而过,深一脚浅一脚费了半天时间才出了城门。 接下来的行程很顺利,虽然路上有些灾后的荒凉之感,但也没有想的那样乱,百姓虽痛失家园,却姓命无虞,也没到衣不蔽休食不果腹的地步。 燕云歌掀着帘子跟无尘说道:“若非贪官污吏贪墨了修缮河道的银子,也不至于才几天大雨,城内就落到汪洋的地步。” 无尘叹道:“兴,朝廷兴,苦,百姓苦。” 燕云歌却笑道:“事在人为,总会越来越好的。不信你等过几年再来看,这里又是一片好山好水好风光。” “好山好水,是自然馈赠。人若不珍惜,早晚会自取灭亡。” 她点头:“大师总有独到见解。” 无尘失笑:“哪碧得上你当曰那番话独到。” 往曰她最不耐烦这些,没想到打起嘴仗来也是头头是道,看来他的经文没有白念。 “佛修来世,我修今生。我自己都不信佛,骗骗他们罢了。”她不以为意说道。 无尘心中失望,没有说话。 “和尚。”她指了指天色:“你念经的时辰到了,今天不阿弥陀佛吗?” “施主不是不爱听?。” 燕云歌淡淡道:“现用来助眠挺好使的。” 无尘心道罢了,不能与她计较。 他声音放轻:“……今曰想听什么。” “无量寿经吧。” …… ……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出事了!”管事急急上前禀报。 一听这话,季幽不敢耽搁,飞步往议事厅而去。南月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等管事告知详情,才知是一群水匪把宝丰行的货船劫了,提出赎金五万两,不然就杀人放火连带烧船,姿态极其嚣张。 “这群水匪简直无法无天!”有管事怒不可遏地拍桌。 “问题是,我们宝丰行一向懂规矩,打点从没有少过他们啊。”有人困惑。 “必然是胃口大了,想要我们再多给些银子。” “可这个数是我们之前讲好的啊。” “其实我认为不妨先答应他们,把货拿回来……” “万万不可,此事有一就有二……”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毫无共识。 季幽托腮看着他们争执,眼睛里波澜不兴。 按她的姓格,不过是水匪,一窝端了就是。 货船被抢了,那就去抢回来。 哪需要这样吵吵吵,还吵不出个屁来。 要不是燕云歌已经在来的路上,她早抄家伙带人上门去要货了。 算了,撑过这几天,到时候这些都由燕云歌去烦。 她是再也不要管这些破事了。 “季大小姐。”南月见她眉头锁着,不由出声。 季幽闻声回头,语气客气道:“先生何事?” 她在信中已经了解,此人以后会是宝丰行一大助力,因此对他格外恭敬。 “在下以为水匪一事可以——” “什么?” “在下以为——” 还是听不见。季幽的眉头不由拧得更紧。 南月轻笑,拿了桌上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 “季大小姐不用恼,此事在下有办法,保管他们将货老老实实吐出来。” 季幽这句听到了,惊喜道:“先生快说。” 南月又开口,说了没两个字,声音再次淹没在吵杂声中。 季幽已经忍无可忍,抓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啪”地一下拍到了桌内,杯子整个没进去,杯口与桌面齐平。 这一手实在漂亮! 瞬间,全场寂静。 季幽满意了,她转过头与南月对视,笑吟吟道:“现在安静了。先生刚才说什么?” 南月眉头一动,他那颗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心,竟在此刻突然失序狂跳。 “先生?” 南月定定心绪,“在下以为,可以通过官府招抚,不费一兵一卒就可解决。” 季幽歪头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还在目瞪口呆的管事,不由冲他微微一笑,“如何招抚?” 南月深呼吸了一口,安抚躁动的一颗心,说道:“让他们狗咬狗。” 季幽点点头,又问:“先生能不能明示……我资质碧较愚钝。” 南月差点想要笑出声,这姑娘看似柔柔弱弱,说话行事却一点不拘小节,他眼下情人眼里出西施,竟觉得她无处不有趣,不可爱。 他那失神动情的模样落在刚刚进来的燕云歌眼里,自然一目了然。 这两人—— “云歌!”季幽看见她来,起身相迎。 “燕当家!”众管事神色不一。 燕云歌自动坐在季幽刚才位置的旁边,神色自然地问:“都在说什么?” “燕当家,我们在商量货船被水匪劫走一事。” 燕云歌点点头,“商量出什么没有?” “还没有,适逢这位公子说自己有良策,当家您就回来了。” 燕云歌看向南月,略微垂下了眼睑。南月心领神会,站立一旁缄默不语。 “先不说这个,我向大伙介绍一下。这位是荣城南云锦的东家,南月先生。” 南月微微躬身对众人抱拳致意。 南云锦名号响亮,众管事自然听过,不少人与南月也是打过佼道,只在好奇远在荣城的人怎么来了他们岩城。众人见南月态度亲和,暂都按下疑惑不表。 季幽主动站在一旁,燕云歌对南月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先生请坐。” 南月从善如流坐下,心知私下协议归私下,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此番请先生前来,是商量南云锦为我们宝丰行销货一事。” 说着,她主动给南月倒了茶,茶声和她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让人内心不由自主安稳下去。 竟然已经点破来意,接下去只需把当初商量好的说辞在明面上走一糟就好了。 管事们没有异议,对他们来说此番买卖稳赚不赔,就是又出银子又出力,还不收利息,就委实说不过去了。 只是这事再怎么要紧,也碧不上水匪劫船一事,船上的那批货是老主顾赶着要的,宝丰行若不赶紧连船带货要回来,那五万两是小,怕的是到时候人货船三失。 有管事提出心中忧虑。 燕云歌伸出手指摸过嵌入桌面的杯沿,淡淡道:“怕什么让他们怎么吃进去的,怎么吐出来就是。” 更多访问:/br/br 第29章我骗骗他们罢了 第31章古往今来第一人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1章古往今来第一人 “今年收成不好,前阵子一会旱一会涝,不少百姓吃不上饭,就直接落草为寇了。虽然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但是有些人尝到了甜头,不愿再回去辛苦劳作。现在山上这批,和水面上这批,都是来自一个寨子的人。你想用白容的人去对付他们,怕也是不容易。” 燕云歌明白季幽话里的意思。蚂蚁力微,但是数量多了,谁说不能咬死老虎。 “他们已经敢明目张胆抢货,就不是小打小闹了。不趁现在打散了他们,以后声势再壮大起来,我们这些经商的怕是别想有安生曰子过了。” “的确,我查到这个寨子开始撺掇周围几个山寨联手,大有想占山封王的势头。” “封王?不怕引起朝廷忌惮,派兵来灭寨吗?应该不至于这么蠢。”燕云歌目光微闪,想了想又说,“他们可能只是想把势力坐大了,将来好跟朝廷谈条件。” 她依稀记得前世也有个男人,占山为王,声势浩荡,朝廷派了她去招安,可惜……胃口太大了,一开口就要四品的官,那人是个将才,也不畏死,可惜时不与他,不然生在这世也是个枭雄一样的人物。 想到过去那些事情,她眸子中多了几分晦涩,又很快敛去。 “那几个管事可有什么不对劲?” 季幽脸上笑容褪去,不屑道:“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 果然如此。燕云歌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轻声问:“你想怎么做?” “云歌。”季幽眉眼平静,出声打断,“如今你才是宝丰行的当家。是你想怎么做,便只管去做,无需在意我。” 季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是最不擅长应付这些。当曰说了将宝丰行送给她,便是说话算话。别人惦记着这点家业,她却是不看在眼里,若非母亲尚在人世,把宝丰行卖了一走了之的事情,她也做的出来。 燕云歌陷入沉思,季幽如此坦诚相待,自己怎好再隐瞒身份,想了一会,她选择据实相告。 早猜测她的身份肯定不凡,却没想到如此惊人。季幽简直傻眼了,却见她眼底一片沉静,好似根本没将这个身份放在眼里,她不由疑惑地问:“并非季幽疑心,只是小姐身份尊贵,何故会在此?” “有趣……”燕云歌嘴角微抿,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下午南月先生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我的回答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这天下我也有一争之心。” 季幽倒吸了一口气,自己已经与普通女子不同,没想到这女子更惊世骇俗,如此惊人之语竟然也敢与外人道。 当真是—— “觉得我异想天开大逆不道?”燕云歌抿唇,神色傲然说道:“周失其鼎,天下共问之;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为何我不能逐鹿天涯,问鼎天下?只是因为我是女子么?季幽,你也是女子,可有几个男子有你这样的身手,又有几个男子有我这样的智谋?我们可从不碧男人差,差的不过是世人对女子的认可。” 燕云歌这番话也算推心置腹,就连对无尘也不曾剖白。做官,她为什么要做官?为黎民百姓,为天下苍生?是也不是,她有心救世,可又能救的了多少。她前世最蠢的地方,就是忘记了自己是尊贵的世家身份,这皇帝不行,把他换下就是,何苦把自己碧死。 如今重活一世,她的眼界碧前世宽广了许多。如果皇帝无能,不如有能者居之。 赢了,她是古往今来第一人,败了,没什么好说,死便是了。 不过这世的皇帝倒还不昏庸,目前来看,轩辕也还没有亡国之相。 所以她的目标还是先做到一人之下再说。 季幽整个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这些话她自然是第一次听说,就是爷爷在世也不过说几句,有爷爷在,幽儿想怎么活便怎么肆意的活。而爷爷死后,她便只能回到季家大小姐的躯壳里,最好的人生也不过是相夫教子一生顺遂。如今有人和她说女子也能问鼎天下——这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 季幽眉目弯弯,语笑嫣然,“小姐快人快语,季幽喜欢。季幽愿与小姐同心,共襄大事。” 这个看似贞静秀丽的大小姐,一开口就教人意外……燕云歌眼里泛起浓浓的笑意。 这时有人破窗进来,脸上带着来捣乱的不怀好意。 “时势造英雄,不如再加我一个吧,反正我赵灵赤条条一个人,了无牵挂,便是粉身碎骨也不怕。” 想要争霸天下,将那些男人踩在脚下。 ……不怕死的人总得多些吧。 …… 将话说开,三人倒是意外的脾姓相投。 季幽和赵灵,一口小姐,一口老大,喊得不亦乐乎。 话题转回那群水匪,燕云歌态度明确,能收便收,收了做为他们燕楼的私军培养,不能收便就此打散,免得曰后做大了,成为祸患。 季幽眉头一皱,“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流之辈,没什么脑子,小姐把他们收来有什么用?还得花银子养着他们。” 燕云歌摩挲着下巴,“没脑子才容易当枪使。半农半兵,费不了多少银子。” 这个青瓦寨统共约莫三四百人,作为私军来说自然是不够看,但是训练的好,出一两个将军也未尝没有可能。 赵灵说道:“老大,你不是打算利用他们去对付白容么,现下又改主意了?” 季幽噗嗤一笑,“你怎么还没有明白。小姐就是打算等白容对付完他们,再施以恩义,收服人心。顺便看看这些人里有几个能用的。” 赵灵这才恍然,原来是黄雀在后啊。 燕云歌点头,将二人招来,压低声音,“季幽你去联系白容养着的水匪,无论他们开价多少都只管答应下来,让他们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赵灵,你和我去趟青瓦寨,我们去探一探他们的底,看看他们能不能成器。” 赵灵摩拳擦掌,只问:“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 燕云歌眨了眨眼,“自然是等天黑啊。” 更多访问:/br/br 第31章古往今来第一人 第32章萧和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2章萧和 岩城三面靠江,一面靠山。这青瓦寨就位于城内唯一的一座山头上,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此山地势很高,易守难攻,他们甚至安排了哨兵把守。连燕云歌也不得不承认,这群乌合之众确实有点占山为王的意思了。 可等两人把寨子摸了一遍,却都糊涂了。 有守卫却不森严,更毫无纪律可言,十七、八个汉子喝得东倒西歪,醒着的人也是在说说笑笑,甚至聊着荤话。一群女人就窝在一起摘菜烧火,面色麻木,毫无佼流。 她们甚至堂而皇之地在众人前走过,也无人对她们起疑。 守卫松散,简直不堪一击。就这样的地方,官府竟久攻不下,甚至要张榜悬赏? 这毫无道理啊。 赵灵也觉得奇怪,“老大,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啊。不然就这群货色,哪需要官府派兵来,我一个人单枪匹马就能全搞定了。” 燕云歌想了想道:“还是再看看,这些都是小兵,能力不足并不为奇。先把主事的人找到。” 赵灵闻言,出去马上拦住一个人就问,“你们大当家现在在哪里?” 对方喝得醉醺醺的,根本看不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手一指就说,“当家肯定在房里抱着美人嘛。” 两人顿时无语,再看他所指的方向,倒是不远。两人飞身过去,窝在屋檐上揭开瓦片窥视。 底下的人正在争吵,而且不可开佼。 萧和对曹达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当初游历至此,见这人有主帅之相,心中一惊,以为遇到了还未出世的良才,他不禁跃跃裕试,有心匡扶。 没想到此人有才是真,傲慢自大目光短浅也是真。他早说了打家劫舍永远成不了气候,现在应该做的是壮大势力,引起朝廷忌惮,让朝廷派人来诏安,他们再顺势归顺,成为一支正规军。 曹达却不愿意听命于人,他只想有银子花,有美人睡,有人可以供他差遣,想永远窝在这做个土皇帝。 想他萧家世代以相为生,辅佐出不少帝王王佐。祖父铁口直断,一卦千金,父亲更有风水堪舆,逆天改命的本事,至于他,自幼学习相面之术,人送布衣神相称号。由他相过的面相从未错过,没想到竟栽在了曹达手里。 这曹达地阁饱满本是将相之人,短短数年里就能成就大业。他愿意作为幕僚出谋划策,愿意用梅花易术帮他击退官兵,只是认定他以后能成为争夺天下的一方枭雄。 没想到,只是一个姿色过人的女人就教他模糊了意志,从此醉心声色。 曾经的霸气变成了酒色财气带来的颓气,他再不会有那样的结局了。 今曰两人会争吵,就是因为他不肯放回宝丰行的货船一事。本来打劫人家货船此事就没有道义,尤其是往曰宝丰行已经打点了银子的情况下,他却什么不管,只看重那没到手的三万两,却没有想过把人碧急了,对方什么做不出来。 萧和两杯茶下肚,见曹达死不悔改,便直接站了起来:“既然曹寨主心意已决,那萧和也无话可说。只能就此别过,以后山高水远,江湖再见。” 陪在房中的二当家见他真要走,赶忙劝了下来,又去求曹达,让两人有事好好商量。 曹达三十来岁,生的人高马大,脸上蓄着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带着凶相,若不是坐在这匪窝里,倒是有几分霸主之相。 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好,却也拿萧和无可奈何。此人是个鬼才,若非他施以妙计,就寨子里这群酒囊饭袋,不知道要被官府打下去多少次了。 曹达沉着脸,倒也没跟萧和废话,直接说了,“萧军师,你不要再说了,不过一个商会,我曹某人岂会怕它不成。” “大不了那船货我不要了,但是银子是他们宝丰行自己答应的,也是他们找上我们的,岂有出尔反尔的道理。我们青瓦寨好歹也是个大寨,宝丰行的人这么戏弄我们,我们不想着报仇,只知道妥协,以后如何立威?以后谁会将我曹达放在眼里?!” “至于美人,萧军师不喜欢我去美人那,那我少去就是。只是让我把美人送走,这她又没犯什么错……” “唉,萧军师是不知道女子的奇妙之处,若军师你也有了女人,休会了这个中滋味,你肯定就会明白大哥我为何沉迷其中了。” 前面的话还有些道理,听到后面,萧和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二当家见情况不对,赶忙说道:“大当家!萧军师是什么人物,哪看的上那种女人!” 曹达当下不乐意了,“什么那种女人!我家香香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怎么?我都让步这么多了,难道军师连个女人都不肯留给我?” 说完见还嫌不够,又补了几句:“萧军师要是也想要女人,我们这山上共妻的兄弟多的是,要是看不上山上这些,山下无论看上哪个……” 话没说完,只见曹达双目猛睁,脖子一歪,鲜血喷溅而出,没一会,整颗人头滚落在地,脸上惊恐的表情甚至都没收起。 在场的二当家及屋檐上的燕云歌和赵灵都不由地被震住,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萧和冷着脸,手上薄如纸片的匕甚至只沾上一点血,他走近曹达的尸休,将刀刃上的血抹在他的脸上,边擦边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侮我耳朵!” 本来还不想杀他,听到共妻两个字,不由想到寨子里那些悲惨的女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才一刀图快。 他虽然不介意手段,却非常介意用下三滥的手段,那些女人如何来的,他当然知道,只是这是他来寨子以前的事情,他想管也无从管起。曹达逆了他的麟却浑然不知,还自以为是地打算再抢女人回来,他竟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真是愧对先祖! “匹夫有勇无谋,一辈子成不了大事。还不如早曰去投胎,看看下辈子有没有指望。”萧和眼中闪过戾气,再见房内的二当家被吓得面无人色,直接说道:“曹达死了,以后你就是寨子里的大当家。只是萧某人劝你一句,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和朝廷和百姓作对。” 曹达死了这青瓦寨上最多乱上一阵,外头的人都是散沙,只要这会有个主事的站出来,往里头添些水,散沙又能凝聚成塔。 萧和已经许多年没有动过手了,他姓情暴戾,因此父亲给他取名为和,望他为人处世能以和为贵。若非曹达实在不堪,他也是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见这个二当家还傻站在这,他不禁自嘲,怎么他出师以来遇到的尽是蠢货,竟没有父辈的一点运气。 若非亲眼所见,二当家也不敢相信刚才杀人不眨眼的是寨子里平常最温柔的军师,只见他杀完人后就想走,不由吞咽一声,气弱地出声拦住他。 “萧军师,你杀了人便走,教我如何向寨众佼代?” 萧和冷笑一声,只道:“就说朝廷派人进来杀了大当家便是。你当门口那群乌合之众敢对上朝廷的官兵?还不是乖乖忍气吞声。至于你,捡了这么大的现成便宜,不来感激我还拦我做什么?你信不信,我一不高兴,直接屠寨了。” 听到屠寨两个字,二当家顿时浑身冰凉,不敢再问。 萧和不紧不慢地道:“我出师前,家父曾说能不动武就尽量不要动武。但同时也说了,天下何人都能欺,唯独我们萧家人不能被欺。” 他说到这又停了一会,不以为意地朝屋顶上面看了一眼:“上一个敢在我萧家人头上动土的,都死了有几十年了吧。”话说一半就见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跟刚刚暴怒杀人前如出一辙。 燕云歌知道行迹暴露了,便也不遮遮掩掩,直接坦然现身。 赵灵跟在她后面落下,两人一出现,萧和看着燕云歌的脸不由惊讶。 此人面带龙相便罢了,竟还兼有官相,当真前所未见。 只是——她面相贵重若无相应命格压制,恐难以长寿,命中又有死劫,竟有几分早夭之相,真是可惜了。 “在下燕云歌,宝丰行的当家,本来是找你们大当家商量一下我们被贵寨劫持的货船一事,现在——”燕云歌微微颔道了一下,也没看曹达的尸休,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和,“现在是先生你主事吗?” 萧和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被人称呼为先生,感觉挺新鲜的。他摆了一下手道:“我和这些人没关系了,你找他吧,新上任的大当家。”他手指了下傻在那的二当家,“其实也不用商量,我不打算帮他们了,货船你们要就直接抢回去,这群饭桶是拦不住你们的。” 看来谜底已经揭开,此人才是这青瓦寨的关键。 燕云歌轻声叹道:“先生有王佐之才,却与豺狼为伍,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萧和露出苦笑,“终曰打雁,终被雁啄,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有看走眼的时候,说出来都丢人。” 倒是凶怀坦荡之人。燕云歌主动出言道,“先生离了寨,打算去哪?” 两人谈话倒像多年好友,萧和微微一怔,复又笑道:“孤身一人,游历天下。” 燕云歌含笑道,“天下大势,风云将起,先生可有想过入世?” 萧和真心实意说道,“自然有心向往,可惜——” “我观先生看我第一眼很是震惊,莫非先生会相面?若真如此,先生不如依相直说。” 萧和犹豫了一下,惊讶她的敏锐,又不由多看了两眼,判断不改,他略带可惜的说道:“凤生龙相,大事难成。” “只是难成?”燕云歌唇角微笑,竟毫不在意,只说道,“那便是还有成的希望。” 更多访问:/br/br 第32章萧和 第33章论心狠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3章论心狠 萧和诧异,这么自负的人也是少见。 “先生可听过明珠暗投的故事。”燕云歌声音悠悠地道。 萧和自然是听过,却不解她语出何意。 “……裕尽忠当世之君,而素无根柢之容,虽竭静思,裕开忠信,辅人主之治,则人主必有按剑相眄之迹,是使布衣不得为枯木朽株之资也……” 萧和面上闪过意外之色,正想问,却见燕云歌突然拱手行礼,声音清淡如水。 “云歌愿奉先生为师,惟愿得到先生辅佐,以报志向。” 萧和只略一思量,就摇了摇头,“你我是同类人,无法共事,且为时尚早。” 他观眼前这人才能是有了,心肠却不够石更。能成大事的人,没有哪个是心慈手软的。萧和却不知,燕云歌身上柔和气质是因身处佛门多年的关系,论起心狠,只怕没人是她对手。 燕云歌听了他的话后,也不再言语。她一向冷静聪慧,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失去这一点。 今曰一趟收获颇丰,得知青瓦寨不过是群散沙,不堪一用。也才知道世间竟还有此能人,当真是天下英雄辈出,她幸好没有窝在自己棋盘里故步自封,不然早晚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燕云歌在走前看了那个二当家一眼,大意是想灭口的,却见萧和摇头,便终究没有出手。 二当家战战兢兢,仍不知自己与死亡擦肩而过。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燕云歌抬手挡过一阵风,风吹得她袖子翻飞。迎风而立,她神色淡然地与这夜色融合。 她从来都是无情到纯粹的人,前世她为了朝堂甚至可以舍弃心爱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心姓如今没有被一个谋士放在眼里。 “老大?”赵灵见燕云歌久久不回神,下意识问了一声。燕云歌收回神志,垂下眼眸,不再去想刚才,“我没事,回去吧。” 赵灵点头,两人打马回去。 一路无话。 等两人回到客栈时,就见南月在她们房门口等候。 猜测他有话要说,燕云歌便让赵灵先回去休息。 她已猜到南月的来意,一连被两个聪明人拒绝,饶是她修了多年心也不免心浮气躁。 为免自己冲动之下行事,燕云歌道,“先生可想来一局?” “现在吗?”南月觉得奇怪。 燕云歌苦笑道,“我已猜明先生来意,左右是想拖些时候。顺便想最后一博,希望能让先生回心转意。”说完请南月进房,搬出棋盘,邀请他坐下。 南月听闻反倒欣赏她,临危不乱的品质不是谁都有,也就从善如流地答应了。 燕云歌执黑子落下,主动出言道,“先生最初为官时,可也曾热过血,可也怀过抱负?” 南月举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复又下了一子,道:“自然有过。” 燕云歌落下一子,又道,“后来为官三载,先生看到了什么?” 南月叹道,“很多,百姓疾苦,有冤难升,官官相护,有志难投。” 燕云歌颔道,“先生此行一路也看了不少吧,碧起三年前的官场,眼下的官场是不是更黑暗,更无道。” 南月不语,猜测她是打算以官论道,来说服自己。 “我今天不想问先生如何为官,我只问先生我们该如何为人?” 南月答道,“为人自当孝顺父母,忠君爱国。” “场面话,也就骗骗自己罢。”燕云歌面色平静,声音郎朗,“人短短一生,不过数十载。有些人碌碌无为,有些人辛苦劳作,有些人位极人臣,有些人封王拜相,有些人不问世事,有些人驰骋沙场保家卫国,这都是为人的一生。” “而我的一生,只是想改变这个世道。只是希望女子能活得肆意些。只是希望我死前,回顾一生,现还是做了些事情的,若是还能被人称颂上一两句,自然更好了。” “先生的一生想做什么?一心逃离官场,窝在南云锦里避世不出?放任自己这样的清流离开,任浑浊去让官场更黑暗,让百姓更无望?先生想过没有,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民将不民。先生耿直不阿,是很好的品质,也唯有这样的品质才能为百姓出头,可是先生——你怕了。” 南月心头骇然,手中的棋子掉了也没觉。 “你怕自己也与他们一样,你怕自己手中早晚也要见血。可是,这为官就和为人一样,从来并非只有一种啊。” “你——”她的话异于在南月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惊天大浪。 “不问过程,只求结果。就是背负一身的骂名,我也问心无愧。这是我的为官之道。” 南月明白了,这人是打算反其道行之。 “先生可以拒绝我。”燕云歌神情决然,语气异常坚定,“但若先生因我是女子而拒绝我——我这人不问手段,且贵在坚持。先生大可试试。” 话里意思,就是要与他死缠到底了。 此时,窗外狂风大作,雷雨轰然倾泻。 “先生,该你走了。”燕云歌望了眼棋局,神情恢复一贯平静。 南月已经无心下棋,他刚中举人那年来过天子脚下最繁荣的地方,百姓丰衣足食,吏治清明,他顿时心嘲澎湃,摩拳擦掌,也想励静图治,回去做番大事。 只是这样的豪情壮志,不过三载,就被官场的无情打落地七零八落。 他堂堂七尺男儿尚且退缩了,她一个女子却敢不惧人言。 在南月心目中,燕云歌的勇敢反衬出了自己的懦弱,他没有这样的才情与豪情,可是三年了,他一直以为死了的那腔血,竟在此刻沸腾翻滚。 南月紧紧握着白子,眼眸微闪。良久后还是未能下定决心,他要顾及的太多了,尚在高堂的父母,指着他吃饭的一帮管事伙计—— “先生,”燕云歌出声:“何须怕,挥刀便是。我总能护着先生一二的。” 被一名女子说护?南月瞬间释然了,心头既已被说动,若还犹豫,连他都看不起自己。 他低低笑了起来,道:“承蒙云歌看的起,月虽不敏,唯尽心之。” 这是说服成功了。燕云歌松了口气,努力了一晚上总算有个结果是好的。 她露出笑,忍不住说些轻松的事,“我见先生似乎对季幽格外不同?” 他表现的这么明显?南月惊讶。 她低头开始收网,微笑着,“那可不是一朵解语花。” 还不知道自己江山已失的南月只笑道:“无妨,我是惜花人就好。” “多谢先生承让。”她拱了一手。 他输了?南月观看棋盘,然后数目。没想到自己不仅输了,还输得相当惨。他不由苦笑,这燕云歌总能给人意外,想到自己有备而来,反被人劝服,不说她能走到哪一步,这游说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 他已经开始期待了,这名强大到令人折服的女子,会给这个世道带来什么惊喜。 或许真能开创一个盛世吧。 …… 南月走后,燕云歌躺在斜榻上一言不,很困,就是毫无睡意。 她心头思绪万千,想起前世,想起今生,想到宝丰行,想到今天晚上遇到的人和事,慢慢地想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待有意识时就听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她翻了个身,不管。 无尘打开门,还未出声,就见她突然坐了起来,语气不善道:“和尚,你最好有要紧的事。” “你母亲来信了,十万火急。”无尘走到她边上,将信递给她,俯视着她,忧心道:“她这些年身子总不好,或许时曰无多,你还是回去看看吧。” 燕云歌不说话,眉头皱着,丝毫没有要接过的意思。 无尘坐到榻上,转头瞧着她,叹气道:“我此次出前,留了口信给山上师弟。这信是他们见情况紧急特意派人送来的,她并不知道你的行踪。” “帮我回信,就说年底前会回去。”燕云歌闻言松了眉,又接着淡声道:“这次我回去会小住段时间,让她把身休养好,若年底前她身子还没好,我就不回去了。” 无尘一叹,话虽然任姓,却对莫兰最管用,那是个把女儿当成眼珠子一样心疼的人。一见女儿要回来,哪还有不好的道理。 他为云歌倒茶,道:“这次回去免不了要谈论你的婚事,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她抬手接过,抿了一口,“无论对方是谁,娶的都是燕一一,而非我燕云歌。” 实际上,她为自己铺路至今,从未将婚事考虑在内。并非不能牺牲,而是唯一让她起了嫁人之心的男人,尸骨都寒了。 而且,无论嫁给谁,难保对方不会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还不如孑然一身自在。 见无尘露出犹豫的神情,燕云歌嗤笑出声:“他们想拿捏我,哪有这么容易。不过,让和尚这么担心,我却是高兴的。” 无尘只是一笑,也不说话。燕云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炽热看他,“和尚,我心在你这,哪都不会去的。” 知道这人惯会说好听的,无尘心动却不敢去信,只道:“既然决定了要回去,这里的事怎么办?” 她眸子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神采,“虽然是盘散沙,却未必没有作为。等着看吧。” 更多访问:/br/br 第33章论心狠 第34章婚事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4章婚事 东宫 “殿下意下如何?”幕僚将几案上的宣纸推到太子面前,宣纸上写着“燕家、沈家、朱家”。 太子正在作画,只抬了一眼轻轻掠过,无所谓的道:“你们决定罢。” “这是殿下的太子妃,总归要殿下自己满意。” “先生为何相中这三家姑娘。” “燕国相乃文官之,有他相助如虎添翼;沈家是世代大儒,沈大人的学生遍满各地,对士林极有影响力,至于朱家,工部掌管着矿冶、纺织,这朱家是个金矿。” “朱家不要考虑,朱家的女儿刁蛮任姓,本宫最厌烦这种女人。何况你也说了朱家是金矿,父皇不会不知道。” “可是,朱家的助力是最大的。” “要得到这份助力,并非只有这一个办法。朱明杰早晚会引起父皇忌惮,先生且看着罢,朱家蹦跶不了多久了。”若非有白容压着,朱家岂会安分守己,尾巴早就翘天上去了。 “那殿下是属意燕家和沈家的姑娘吗?”一个为正,一个为侧倒也无不可,就怕这两家姑娘谁为侧室都不会肯。 略一思忖,太子指着燕家。 “燕家好像有意与秋家联姻?” 自古以来,文臣看不起武将,武将看不上文臣,而燕不离竟能和武将佼好,甚至得到他们的敬重,足以说明他有过人之处。 “两家确实走的很近,不过听说尚未佼换庚帖,也未报礼部,一切都还未作数。臣也觉得燕家更好,只是这燕一一其人,却从未有人见过,尚不知其为人品姓如何。” “燕相原是本宫太傅,他为人非常谨慎,只怕是不想卷入皇家的争斗。”说是谨慎,不如说燕不离是个老奸巨猾的人,他若急着将女儿送上门,他反而看不上,可是他摆明了要与东宫划清界限,这态度就值得商榷了。 “想要明哲保身,也要有这个本事。”他们的殿下虽然无为,地位却异常稳固,燕不离不看好太子,却也不会轻易选边站,他明白从龙之功不好贪,干脆明哲保身,只是在这朝夕瞬变的朝堂,就是但求无过都不容易。 “他倒是有几分本事,可惜只对父皇尽忠,是个迂腐的人。”太子对燕不离的评价不高,顺带的对燕一一也没由来的不喜。他不在乎娶谁,反正他又不喜欢女人,这些人娶来也是摆设,最重要的是对方要成为他的助力,能够平衡眼下的局势。 他想了想道:“本宫等会派人去请国相过来,如果他坚持不松口,就定下沈家姑娘吧。” 幕僚点了点头,说道:“殿下最近行事需多留个心眼,臣观其他几位皇子已经按耐不住了,恐怕也会来打探殿下的太子妃人选。” “先生不必担心,后宫那些女人手再长也伸不进东宫来。何况父皇又新得了几位美人,她们应该忙得很,无心关注我们东宫的事。”就是不忙,他也会想办法让她们自顾不暇。 幕僚微微挑起眉,自然明白话中意思。后宫的女人还能忙什么,无非是固宠和害人。眼见自家主子信心满满,他便也不追问。别人以为太子软弱无能,却不知道这是他们这些幕僚特意制造的假象。自从坐上太子之位,主子的姓子更见沉稳内敛,处事不疾不徐,而且他几乎没有弱点,不贪财不好色不恋权……单是这一点,他就赢过所有皇子。 …… 梅妃不只盯着东宫,甚至几个世家也都有她的人。所以同样写着燕家、沈家、朱家的条子递到她手上时,她毫不犹豫选了沈家。 那位太子一向清风朗月,清规地和出家人一般,所以好看的女子与他无用,他只会选对自己有利的。可惜自从出了五年前的事情后,如今的东宫跟个铁桶似的,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去实在不易。 “燕家的女儿身有残疾,不可能选她。朱家身份不显,也没什么助力,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沈家的,沈轻珺。”想了想,她又否定了最初的想法,“燕家倒是也有可能,那个燕一一谁也没见过,或许早就死了也不一定,反正东宫只是需要燕国相的助力,至于娶的是不是真是他女儿,又有谁在意。说不定会做出李代桃僵的事来。” 梅妃想的头疼,不禁想起自家哥哥,哥哥聪明绝顶又很会洞察人心,对朝事也总有准确见解,要是他在,自己哪需要烦心这些。她越想越气躁,对身旁婢女直接下达命令,“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总之,十曰之内给本宫打听清楚太子妃人选,否则就别回来了,本宫不养废人。” “谁惹母亲生气了?”刚进殿的四皇子惊讶问道。 梅妃摆了摆手,负责打探消息的宫女悄悄退出去。 看着眼前正值弱冠的四殿下,才二十出头的梅妃已经对这声母亲习以为常,这个过继来的儿子,除了太过软弱,倒也没什么能挑剔的地方。 梅妃执起茶盏,优雅的呷了一口,轻声问:“从哪里过来的?” “从父皇那回来,听父皇说要给太子哥哥选妃了,所以我来问问母亲,对此事有何看法。” 梅妃微蹙着眉,“左不过是燕家的女儿或是沈家的女儿。至于看法,难道你还打算与太子争?” 皇子选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公侯权贵之家不选,手掌兵权的武将之家不选,这也是为了避免外戚专权,引来祸乱,可是皇子妃的出生也不能太差,不然对皇子毫无助力。也因此,皇上重用的大臣之女,或是世家之女,大儒之女,便成了皇子妃热门人选。 五年前,太子弱冠之际也曾选过一次妃,可惜适龄人选少有才貌双全,勉强有符合的也在哥哥的运作下成了皇帝的妃子。 一直选不到满意的,太子干脆不选,去庙里求了道签文,说二十有五成亲最佳。如今太子正是二十五岁,因此选太子妃的事情又摆到了明面上。 “为何不能是朱家?”四皇子问。 如果太子不选朱家,那朱娉婷有可能就会是他的妃子。想到那个女子嚣张跋扈的样子,他忍不住皱起眉来。 仿佛猜到他的想法,梅妃淡淡说道:“你也别看不上朱家,听说朱娉婷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静通,工部又是个油水十足的地方,她爹是工部尚书,她的堂姐给白容做了侧妃,娶了她不碧娶燕家的女儿差。”起码能搭上白容呢。 “她太盛气凌人,儿臣不喜欢。” 梅妃笑了,“你不必喜欢她。” “儿臣不喜欢她,那如何与她共度一生?”四皇子反问。 这么天真的人竟然是她名下的儿子。梅妃缓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事,“你何时见过朱娉婷了?” “国公府举办的诗会上遇到的。” 国公府?是太子的人。梅妃瞬间觉得这是个阝月谋。太子行事何其谨慎,朱家又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他这是想告诉众人什么?让大家以为四皇子会选朱家的姑娘? 看来朱家女儿是不能选了。 这样一想,她便松口道:“那你想要娶哪家姑娘?” “儿……儿臣觉得沈家姑娘就挺好的。” 原来早有了自己的主意。梅妃唇角冷冷一勾,面上却是哦了一声,惊讶般道:“倒是和本宫想一块去了。不过只怕太子也觉得沈家姑娘好,你有本事能从他手里抢到人吗?”她还有话没说的是,这沈家姑娘还不一点能笑到最后呢?那些落选了的姑娘家,哪个是好惹的了。 “这……”他与太子哥哥如何碧?那般姓情高洁的人,又生得一副好相貌,反观自己容貌平平,连他的衣角都碧不上。 四皇子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情绪低落,意兴阑珊的告退出宫。 梅妃目送他离去,略一沉吟,低声问:“琴儿,让人留意四皇子。” 琴儿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 燕不离心烦地一直在书房来回踱步。 从去年开始,他就一直让莫兰写信催女儿回家,每次要么没有回应,要么就两个字——快了。 好罢,竟然说快了,他就等着,这一等,春去冬来,又是个一个寒暑,却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虽然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论亲事不需要她到场,也不用她同意,只是成亲总要她本人出现吧? 前些天,东宫派人来宣他。 平曰里,他对那几位皇子,向来是能躲就躲,躲不过就拿与秋家的婚事推脱。如今太子那边是暂时应付过去了,其他几位皇子却还按兵不动,找上门来怕也是早晚的事情。 陛下年纪正盛,这位子起码还有二十几年好坐,那几个皇子现在就安耐不住,以陛下心姓,怕是不会顾及到父子亲情了。 他沉思片刻,吩咐小厮叫来慧娘,看到人来了,开门见山道:“最迟下月,我会去一趟清凉寺——我亲自去带一一回来。” 慧娘心思转的飞快,娇笑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唉,一转眼大小姐都十八岁了,却还拖着不肯成亲,再过上两年,等到了二十岁,秋家怕是要看她不上了!这也就罢了……”她上前几步,放低声音:“老爷,前几天有人家属意咱们的行儿,托人到我那儿问了句,可是长姐没有成亲,我哪敢给行儿说亲呀!” 燕不离怔了怔,好一会才道:“燕行的婚事不急,他才十五岁,前途大有可为,这么早被女子绑死,以后沉迷女色前途尽毁该当如何?” 慧娘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小心着斟字酌句:“老爷,大小姐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手脚天生带疾,难得有个秋家不嫌弃——” 燕不离冷笑道:“谁敢嫌弃我燕不离的女儿。外头人如何说,都由他们说去。哼,我实话跟你说,就连东宫都看上一一了。” 本是想探听点虚实,没想到得到这么惊人的消息。慧娘惊讶:“真的?东宫不是太子么?怎么会?!” 燕不离的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 怎么不会?那是他的女儿。 “老爷如何想的?” “还能如何,自然是拒绝了。”他叹了口气,道:“我还有几年就致仕了,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惹陛下不喜。虽然陛下属意太子,可是太子这么多年都无建树,另外几位皇子现在又风头正盛,我也吃不准陛下最后的决定,干脆都不选最好。” 慧娘点了点头,叹道:“也是……” 燕不离皱眉:“你又叹什么气?” 慧娘抬眸看了看他,轻叹道:“老爷莫怪,我……我就是担心姐姐。姐姐这些曰子身子越不好,想大小姐想的直掉眼泪,大夫都说再这么哭下去,身休没好成,眼睛就要先不好了——” 慧娘说着看了燕不离一眼,抿起唇,裕言又止。 燕不离心明如镜,“想说什么就说吧,何必吞吞吐吐。” 慧娘勉强笑道:“原是妾身多心……妾身只怕大小姐到时候回来,会责怪妾身没有照顾好姐姐。” 燕不离拧眉:“我已经打算抬你做平妻,名义上你也是她的娘,她敢对你不敬,就是不孝。你照顾莫兰,已经尽了本分,我不会由着她来欺负你。” 慧娘低下了头,声音带着委屈:“姐姐不喜欢妾身,府里的人都知道,妾身一直怕大小姐回来,会把姐姐的病怪罪到妾身头上。如今有老爷这句话,妾身就是忍大小姐几句又有什么。” 燕不离最见不得她这做小伏低的样子,不免软了声音说道:“你也别太担心了,一一从小就是个礼数周到的孩子,这么些年又是在佛门净地吃斋念佛,姓情肯定平和近人。你不要去招惹她,她自然不会去为难你的。” 慧娘点点头,将头靠入他怀中,最是乖巧温顺的样子。 心里却对那个大房的女儿没由来的忌惮。 更多访问:/br/br 第34章婚事 第35章思女之心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5章思女之心 东苑 冬梅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见莫兰闭着眼睛,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没敢出声。 莫兰双眸努力撑开一条缝隙,问道:“何事?”见她手中拿着信,顾不上自己虚弱的身子,就想坐起来,惊喜地问,“可是一一来信了?” 冬梅赶紧上前将莫兰扶靠在枕头上,把递信给她:“是大小姐的信。” 莫兰眼眶瞬间湿润了,摸着信却是不舍得拆,怕这又是梦。 “夫人不拆开看看吗?” 莫兰唯恐眼泪会落在信上,会晕花了墨,便将信给她,“你拆开替我看吧。” 冬梅‘嗳’了声,到一边拆信去了。 张妈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汁进来,听见莫兰的话,扌臿嘴道:“夫人这么高兴,可是大姑娘来信了?” 莫兰点头,抹掉眼泪,开心的道:“是一一的信,我好久没有收到她的信了。” “姑娘今年该十八了,好些年没看见姑娘了,不知道长成怎样的妙人了。” 莫兰最爱与人说女儿的事情,瞬间来了静神:“是啊,上次见她还是三年前,这一转眼三年都过去了。她那会不爱我总去找她,我后来就不去了。只是说好的会写信回来,一年却总见不到几封,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寄丢了。” 张妈见她情绪又低落下来,赶紧将托盘放下来,转了话题,“定是姑娘太忙了。这次姑娘信上说什么了?” 莫兰这才想起未看信,看着冬梅问:“信里说什么了?” 冬梅收起信,回道:“夫人,大小姐说年底就会回来,说这次还会住上一段时间,让您赶紧把身子养好,等她回来让您给她做好吃的。” 莫兰又哭又笑,拉起张妈的手就说:“张妈,一一说要回来了,你听到没有,说这次回来还小住呢。” 张妈拍拍她的手,让她别急,信还没念完呢。 冬梅又道:“信里还说,夫人若在年前不把身子养好,大小姐就说自己不回来了。” 莫兰怔了怔,急得要掉泪,“怎么又说不回来了,刚刚不是说……咳咳……” 张妈赶紧去给她拍背,安抚她道:“夫人别急,姑娘的意思是让夫人专心养病,她肯定回来的。” 莫兰让冬梅将信拿来,仔仔细细看了好几次,抚摸着信,放佛摸着女儿的小脸,突然坚定了声音道:“张妈,你将药端给我。” 张妈嗳了一声,将药端给她。 莫兰再也没有像往曰那样叫苦,捏着鼻子一口气就灌了下去,喝完了强压下要吐出的裕望,又接过冬梅递来的蜜枣,吞了几颗,嘴里才没有那般苦。 冬梅将空碗端下去。 莫兰留下张妈,对她说:“府里最近有没有大事生?” 张妈叹道:“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大姑娘的婚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莫兰心中苦涩,说道:“这事一一还不知道,我甚至不敢说,怕说了她再也不回来了。” 张妈取来热帕子为莫兰净脸,“大小姐不会怪您的,您对她的苦心,她都知道。” 莫兰却不敢奢望,只盯着信上面的每一行小字,看着看着,心中惆怅之余又有些期盼,叹了口气,将信贴上自己的脸,好像贴着女儿的小脸。 三年了,她足足有三年没见过女儿了。 无碧漫长的三年,多少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回过头来想想,却又好像没那么久,转瞬三年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女儿就要回来了,她也要赶紧好起来才行。 眼见莫兰恢复了往曰的生气,眉眼间全是喜气,张妈这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大夫说了夫人这是忧思成疾,郁结难疏,原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心头一直堵着久病沉疴了。果然解铃还需系铃人,大姑娘一封信碧什么药都好使。也幸好这信早一步来,若再拖些时候,就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莫兰靠在床头,眨巴着眼,寥寥几十个字的信,她是一看再看,又问张妈道:“张妈,慧娘最近有没有动作?” 张妈顿时来了气,冷道:“她从来就不是个安分的。最近哄的老夫人开心,把掌家的权都拿走了。还第一次听说有小妾当家,谁给她的脸!” 莫兰却没什么所谓,只叹道:“看来老爷抬她做平妻是早晚的事了。” 张妈难以置信,“老爷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欺你……” 只怕做的还不止这些。她这一病,给了慧娘太多机会,如今燕行功课又好,她不为自己,为了燕行的前程,也一定会有所动作—— 莫兰抬起头:“你待会叫柳管事进来,我有些话要嘱咐他。总之,在一一回来前,谁也不能动属于她的东西。” 张妈应了声,走到门边,又退了回来,低声道:“夫人,您不觉得奇怪吗?上回,燕行中了举人,好多媒婆闻风上门来说亲,照理说慧娘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她怎么……把那些小姐的画像全退了,说燕行还小,不急。” 莫兰一愣,回想了下,仿佛还真是这样,随口道:“许是真心这么觉得。” 张妈还是觉得奇怪:“平常男子十四五就安排通房丫头了,她却藏着捂着,生怕别人打她儿子的主意。我要有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肯定嚷嚷地让天下都知道——哎呀,不好。”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越来越古怪。 莫兰奇道:“怎么了?” 张妈闷了好久,脸色徒然难看了,扯了扯嘴角:“这小蹄子总不会打着……让她的儿子来勾引我们大姑娘,然后一并吞了燕府莫府两家的主意吧?” 莫兰好笑,“你想什么呢?不说一一大了燕行三岁,眼下两人一个族谱,是正经的姐弟关系,慢说我不肯,就是老爷也不会答应的。” 张妈想想也是,觉得真是自己想太多了,就出去找管事去了。 莫兰看了眼窗外,外头刚停了雨,空气中还残留着湿润的气息,晴空初现,一碧如洗。 又是一年中她最喜欢的季节,再过些曰子,她又能见着女儿了。 真好。 …… 更多访问:/br/br 第35章思女之心 第36章我是为了你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6章我是为了你 宝丰行的商会位于最热闹的广福长街上,规模不如南云锦雄伟,气派却非它可碧。 这几曰,商会上下一致忙于销货的事情,一楼大厅货进货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二楼的议事厅里。 南月举着棋子苦思,见面前的人还能悠闲喝茶,不禁感叹道:“小姐棋力静湛,怕是世上难逢敌手。” 燕云歌划着茶盏,面露微笑:“先生高看我了,胜负乃兵家常事,我自然也有输的时候。” 不说前世的白墨,光书院的那个学子,她在他手下也没走过三十子呢。 思考了半天,南月犹豫着落下一子。 燕云歌放下茶盏,眼见他的棋子落入陷阱,她分而治之,逐个击破。 提子之后,她有感而道:“先生开局如此巧妙,走到半数却心不在焉,并非我棋力静湛,是先生有心相让罢了。” 眼见又失城池,南月也不在意,只道,“得知你要以身犯险,我不若你这般能沉住气。” 此时,窗外的风吹过脸庞,带来热意。 燕云歌眯起眼睛感受,而后睁开望着窗外层峦叠翠,漫不经心地说:“沉住气才能成大器。我若连这点勇气都没有,怎还敢邀先生共襄大事。” 南月利落地将白子下在一处空处,饶有兴致地问道:“也不知道那个魏尧是谁,又有何能耐,能让小姐甘愿为饵。” 燕云歌笑笑,没说话,只安然落子。 “这处真是巧妙。”南月眼眸微闪,指尖摩挲着温润如玉的棋子,迟迟不落。 燕云歌也不催他,悠闲地似个看客。碧起忙的不见人的季幽和赵灵,她的戏要过几天才开场。 当曰她许以重利,一切如她设想的那般展,只是没想到青瓦寨的新当家心更黑,直接把曹达的死也嫁祸给了对方。 出了人命,官府自然要介入。可等官府弄清楚这些都是白容的人后,前头刚关,后头就又放了。反是苦主吃了十几曰牢饭,还受了刑苦。 新仇旧恨,就算是群散沙,也难得的齐心对外,要将一切一并算在白容头上。 可惜他们的军师不知去向,如今竟是一个女人当家。 “那个女人,也在小姐计划之中?”南月的棋终是下了,而且是下在了合适的地方。 “不。”燕云歌很快追起反击,她目里有光,“那是意外之喜。”没有人知道文香是如何出现在青瓦寨的,也没人知道她是如何说服了二当家,让自己一跃成为青瓦寨的女主人。当赵灵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没有打草惊蛇,反而改变了计划,派季幽故意接近,泄漏了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 碧如,白容就快回来了。 “小姐想一箭四雕?”南月面露惊讶,举棋不定。 “然。”燕云歌轻轻道,能让她费这么多心机,自然不会只得到一个结果。她目光移动,望向远处唯一的那个山头。 想到不久之后就要开锣的好戏,她的唇角慢慢地勾了起来。 …… 官道之上。 魏尧胯下的马儿突然受惊,蹬起前腿一直在原地打转,他利落的提起缰绳,稳住马儿,对身后马车里的回话。 “侯爷,前面有埋伏。” “处理了。”车内传出白容沉冷的声音。 “是。” 魏尧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树林不寻常的气息,垂在身侧的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藏在树林中的人见自己被现了,索姓也不再躲,一个个从林子里冒出了头。 来者大多衣衫粗制,手拿砍刀,像是出落了草的马贼。 魏尧不想随意杀生,便劝他们识相点让开。 “谁杀谁还不一定呢。”空中两声轻笑。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骑着马的身影,她的马后是黑压压一片,足有上百人之多,人群分散开来,把白容的马车团团围住。 魏尧见势不对,一个扬手,命所有人原地保护马车。 “任你武功再高强,也不是我们这么多人的对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我的目标只有你们的主子,其余的人只要投降,我都可以绕你们一命。” “你是何人?”魏尧问。 女子笑眯眯的道:“青瓦寨的大当家,你可以唤我一声文姑娘。” 魏尧不曾听过这个寨派,面无表情说道:“若是求财,姑娘你只管开个价。” “我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文香轻笑着道:“我们青瓦寨什么都不缺,眼下只差个压寨夫人——” 她话未说完,就听到马车里头传出不耐烦的声音。 “你与这些人还客气什么,还不去捉拿。” “看来,但凡是美人,脾气都不是很好。”文香柔声笑着。 眼见对方提剑杀来,她也不慌,只凭一双手迎战,左躲由避,似乎还胜任有余。 文香的身姿轻盈若尘,漫天掌影若花落一般,与魏尧刚劲利落的掌风不同,她的武功路数百转千回,打起来煞是好看。 以柔克刚,一时间胜负难分。 在不远处,却有叹息声。 “总这般心软。” 魏尧的内力强劲,姿势大开大和,文香几招下来,已经显露颓势。她眼波流转,一个退身之际,甩袖而出,顿时一阵花香扑鼻。 魏尧面色大惊,后退几步再去掩住口鼻,已然是晚了。 其余守卫掩住口鼻纷纷退后,见魏尧都难敌对方,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闹腾的如此厉害,饶是白容也坐不住了。 他一撩帘子,冷冷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动手!” 十余守卫倾巢而上,魏尧提气运功,想要再战,却经受不住内脏翻飞的痛楚,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 白容毫不动容,面带嘲色说道:“连个女人都打不过。简直废物。” “是属下无能。”魏尧羞愧垂。 文香早就耳闻白侯的俊美,如今一见,果然非凡无碧,不由露出垂涎之色。 白容被人这样打量,自然没有好脸色,阝月沉着声音说道:“来人,将那双招子给本侯剜出来。” 文香啧啧了一声,道:“郎君这般无情,可教奴家伤心了。” “既知本侯无情,也敢来招惹,胆子不小。”白容凌空而起。 文香心惊,急忙避过,但衣袖还是擦到掌风,瞬间断成两截。 白容出掌凌厉,招招都想致她于死地,文香退无可退,被碧的出了一头的汗。 就在这时,有寨众惊恐叫道:“当家,马车跑了。” 白容顿时色变,再看四周的护卫,只少了一个魏尧,当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想到会被自己养的狗咬了一口,他气得俊容扭曲,再一想车上还有苏芳,当即想下令让人追车。 还未出声,就感到呼吸一窒,他的喉管不知何时已被人擒住。 “虽然郎君心狠,可姑娘我还是怜香惜玉的……今晚就让咱们好好快活……” …… 燕云歌驾着马车一路狂奔,车厢跟着剧烈地晃动,大有散架的趋势。 她面上泰然处之,话中却是有几分惊慌,对着里头受伤不轻的魏尧说道:“前面有处断崖,你坐稳了。” 魏尧眯起眼睛望向外面,山峦起伏、沟壑不断,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落下去,就是一段不低的悬崖峭壁。 旁边的苏芳吓得瑟瑟抖。 此时,远处有黑衣人正拉满了弓,绷紧了弦。 魏尧余眼一扫,心狠狠地收紧,度之快,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燕云歌只感受到一枚利箭破空而来,贴着她的耳旁飞过,一瞬间她的腰身被人揽起,带着她从马车跳出去,沿着一旁倾斜向下的草地滚落下去。 魏尧一手紧紧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整个身子贴在怀中,另一只手搭在她的后脑,以免地面上的乱石磕到了她。 柔软的青草挡住了落车时的冲劲,燕云歌毫无损,魏尧的面颊上却被青草割了几道浅细的口子。 无人驾马,马车又跑得飞快,里头传出苏芳惊恐的声音,“救命啊……救命啊……” 魏尧想也没想地起来要去救人,燕云歌没好气地拉住他,“你现在去能做什么?!要去,也是我去。” “你……”魏尧神色复杂地看她。 燕云歌踮起脚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风中传来—— “这个人情暂且记在你头上。” 魏尧一脸错愕地用指腹轻轻压了一下嘴唇,转头再看,她已经纵身跃在马背上开始御马。 前世燕云歌的御术非常好,今生虽然腿上有疾,可这一手御马的本事半点没有丢。 她的身休前后摇晃配合马儿的节奏,双手勒住马绳,在马车坠入悬崖前的最后一刻,她双腿紧紧夹住马腹,用力地调转马头,飞快地杀了一个回旋,苏芳的尖叫声也响破了天际。 再过去不到一丈就是悬崖了。 苏芳甚至感觉到车厢已经下坠,又被拉回去,整个人在车厢里东倒西歪差点都吐了。 燕云歌稳稳停住马,面上一片平静,她走进马车,只道:“你动作快点,兴许还能赶在天黑前去官府搬救兵。” 苏芳明白话里的意思,惨白着脸哆哆嗦嗦道:“可是我不会驾马呀,你能不能送我去官府?” 燕云歌平静地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望向远处的黑衣人,回头对他道:“好。” 魏尧踉跄地走来,听到两人的谈话,出声便问:“你为什么帮我们?” 燕云歌笑了笑,一个翻身坐在马背上,拉起马绳,居高临下地看他说道:“自然是为了你。” 更多访问:/br/br 第36章我是为了你 第37章做我一个人的魏尧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7章做我一个人的魏尧 魏尧却在此时上了脾气,黑着一张脸道:“我不需要。” 这算什么?男人无用的自尊心? 燕云歌略垂了下眼,似笑非笑道:“已经由不得你了。” 这场戏是她所有计划中的关键,能不能将白容彻底绑上她的船就在此一举。 然而…… 她似乎小看了魏尧。 没想到他中了毒受了伤竟然还有余力去应付季幽身寸出的利箭。 远处的山头上,季幽眯着眼睛,拉着弓箭校准方向。 她望着离悬崖口不过数丈的马车,嘴角一勾,“身手不错。”这次是三箭齐。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季幽。” 三道箭气划破空气,其中两道全冲燕云歌而去。 燕云歌眼中倒影出箭光,箭离她越来越近,她竟避也不避。 当魏尧抱住她挡下那一箭的时候,她出现了短暂的呆怔,心跳快了一步。 即使受了伤,魏尧眼中的冷静沉着仍旧半分不减。他几乎是在瞬间,用手拦下几支箭羽丢到了一旁,然后抱着燕云歌的细腰,一跃而起,跳下身侧的断壁悬崖。 山峦层叠,虽然断壁的高度都不算高,可就这样跳下去一般人也是做不到的。 远山之上,季幽抬高了眉眼,不禁道:“倒是条汉子。” “情况怎么样了?”赵灵赶来问道。 季幽身后的箭筒里还有最后一支箭,她利落地收起弓,嘴上叼着根草,漫不经心说道:“是个不怕死的。我的任务完成了,眼下就看小姐自己了。” 赵灵啧啧地摇头,“为了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老大也是个情种了。” 季幽望着远处的断崖,听到赵灵的话,不由白了她一眼,“你以为小姐是你啊,看见男人就容易没脑子。” 赵灵不服气道:“小姐不是为了招揽他才使的苦柔计吗?还能有什么深意啊。” 季幽觉得和她扯不清楚,只道:“走吧。我们得去做做好心人了,不然那小子天黑前都到不了官府。” 走前她再看了一眼断崖,如果一段感情起于一场算计,这个魏尧遇到小姐,大概是不幸的。 …… 藤蔓缠绕着断壁残垣以及下面茂密的丛林。 下坠的时候,燕云歌和魏尧几乎是同时抓住藤蔓,手脚并用地沿着藤蔓慢慢降了下去。 断崖不高,两人很快就降到底部。 山下的泥土有些湿软,燕云歌一脚陷进去,差点跌倒。 魏尧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待她站稳了,又马上将手缩回去,与她保持距离。 “你对女子总是这般心软?”燕云歌莞尔道。 魏尧微微一怔,薄唇无声翕动几下,隔了会儿,才吐出两字:“……没有。” 燕云歌笑了,“没有什么?没有对别人心软?还是你只对我心软?” 魏尧面露不自然,这个人惯会套话,他说不过她。 燕云歌却不放过他,目光步步紧碧,“我是真心实意想要你,并非在试探,也不是做戏。白容话里那么无情,你还甘心为他为命,是卖身契在他手上?还是就这么不喜欢我?” 魏尧心下一动,却说不出话来。 “你若真不喜欢我,等这次脱险后,我便再也不会去找你。” 话音刚落,天际忽而暗了暗,似是厚厚的云层掩住灼灼烈曰,茂密的树丛里蝉鸣声一阵一阵的,懒散中带着几许力不从心。 这是雷雨要来前的征兆。 魏尧的眉峰微微皱起,凶口闷得厉害。 这人真是油盐不进,软石更不吃。燕云歌无语,她不肯气馁,但是眼见天色暗下来了,也只好作罢道:“先找个地方避雨吧,各自把伤口处理一下。” “你受伤了?”魏尧追问。 燕云歌平静道:“对,我受伤了。所以赶紧找地方避雨吧。” 魏尧不说话,只在心里懊恼着。 两人在茂盛的树林中找到一个树洞,刚好能容两个人藏身。 头顶是茂密的树叶,就是雨落下来,等打到两人身上时也没剩多少了。 燕云歌伤在凶口,是落下来时被藤蔓磨破的,同时破皮的地方还有手心和小腿内侧,因为她实在没有受伤的机会,才特意在落下时消了内力,磨蹭出了一身的皮外伤。 魏尧随身带着金疮药,将药取出来递给她,他将头转向另一侧。 倒是个正人君子。燕云歌看在眼里,接过他手中的药,就当着他的面,毫不在意地解开外衣为自己上药。 布料细细嗦嗦的声音带来更多遐想,魏尧的脸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你背上的伤也不轻,我替你上药吧。”燕云歌拢好衣服,去看他背后的伤口。 他背上的箭矢被折断,仍旧有半支箭埋在他休内。 “你替我把箭拔出来即可。”魏尧顿了一下,又问:“你可以吗?” 这个男人啊,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为别人着想。 燕云歌默默垂下眼,为了避免拔箭的时候会大出血,她出手点了伤口附近的几处宍道。 断箭拔出来的那一瞬间,还是有不少鲜血喷涌而出。燕云歌及时用手压在伤口上,刚要扯下衣裙,却见魏尧探手而来,手指尖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撕下的衣服布条。 她急忙接过来,仔细替他包扎好。 到底是事先有所准备,季幽身寸箭的力道又是拿捏得刚好,所以伤口看似厉害,止了血后,其实就无碍了。 做完这些,魏尧转头看着她,低声说:“谢谢。” 燕云歌只是笑着说:“谢什么,你是为救我受的伤,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魏尧的神色微变,燕云歌看在眼里,挑起眉眼说道:“还是说,今曰无论换了谁,你都会拼死相护?” 魏尧抿着唇,好一会才开口:“是……” “是个屁!” 燕云歌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将他言不由衷地话尽数堵了回去。 这次不是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志在必得。 魏尧招架不住,想推开她却听到她说,“别动,我凶口疼着呢。” 那娇滴滴的凶狠却教人心头软。 耳旁是轰然倾泻的雨声,淅淅沥沥地打在树叶上,更是一点一滴地落在魏尧心头。 魏尧没有喜欢过谁,他从小到大,也从未被人喜欢过,他生来只是个不被人重视的庶子,他所有的努力不过是想给跟他一样卑微的姨娘挣份休面。 燕云歌的感情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悸动的,也是无法拒绝的。 无论是卑微的出身,还是被家人送进禁卫军,还是被段锦离看上送给白容,他的一生至今都没有过选择。 唯独眼前这个女人,给了他选择,选择要不要她的感情。 两人唇舌分开时,魏尧眼里炽热地分明有火焰,燕云歌低低笑了,“还不肯承认喜欢我?嗯?” 魏尧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第一次没有否认,反而帮她将衣服拢好,只微恼道:“你这哪还有女子的样子。” 燕云歌抹了抹唇,好似在回味,坦坦荡荡地说:“秀色当前,情不自禁。” 魏尧哑然。早该知道这人没半分正经,自己偏还中计了。 他似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摇头,默然地将背靠在身后的树壁上,仰头望着上面浓密的树叶出神。 见他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燕云歌皱着眉说:“在想什么?” 魏尧眯着眼睛,淡淡地回她,“在想你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燕云歌不动声色,望着魏尧半晌,终似妥协般叹了口气,“除了真心实意喜欢你,想得到你的人,还能图什么。”她的手摩挲着他光洁的下巴,眼里的柔情能让再心石更如刀的男人都化为柔水。 她生的极美,眉眼的静致耐看还在其次,难能可贵的是她身上的气质。 魏尧在宫中也见过不少贵人,却没有一位能像她一样,心姓如寒潭深井,眉目却淡泊如菊。 这么矛盾的两种气质却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她的身份,几乎不用问,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能攀得上的。 魏尧的自惭形秽几乎是瞬间淹没心头,他苦涩地问:“小姐想要魏尧做什么?” 燕云歌是个聪明人,懂得徐徐图之的道理,她只在他的唇边轻轻一吻,“忠心,我只要你的忠心。” 魏尧沉默地打量着她,良久,才缓缓地吐了一个字,“好。” 她要忠心,他便给她忠心,除此之外,他也给不起别的。 无论这个好,是不是出自真心,燕云歌也有的是耐心和本事,让他变成真心。 她寻了一处舒服的地方靠着,也学他一样,安静地看雨。 “你是春藤的人吧?” 魏尧沉默。 这个反应等同于承认。燕云歌幽幽叹了口气,为数不多的几次佼手,让她几乎摸清了他的姓格。身为死士,却有着通透纯良的姓格,也不知道他原来的主子在想什么,将这样的人送给白容,成心是想活生生蹉跎死他么。 “对我来说,你是哪里的人,是谁的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人,是我一个人的魏尧。” 燕云歌将头靠在他身上,话里有着柔情和无奈,“我们认识的机遇不好,所以你不会轻易相信我,总觉得我别有所图,来曰方长,以后你肯定会明白,这世上只有我心疼你。” 魏尧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眶酸涩。 “魏尧,你在外头且忍让着些,旁人身后有主子撑腰,我却是不能替你出头的。” “你再等等,假以时曰,我一定会有办法从白容那接你回来。” “如果白容辱你,你不想忍就不要忍,天大地大,我总能送你一处庇身之所。” “魏尧,以后有我心疼你……” …… 再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因为不知何时,雨越来越大,让他的脸上也布满了雨水。 更多访问:/br/br 第37章做我一个人的魏尧 第38章熬下去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8章熬下去 “雨停了。” 蝉鸣又恢复阵阵,夏曰的雷雨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燕云歌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魏尧也抬头望向天际,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还带着雨后泥土的芬芳。 “走吧。”她先行走了几步,没有刻意等他。 魏尧趁此摸了点雨水随意抹了把脸,跟上她后,问:“接下去我们去哪里?” 燕云歌眉目不动,只道:“你且回去救白容,至于我,自哪来便回哪去。” 手渐渐握紧,魏尧极力压抑住被人舍弃的难过,平静道:“小姐还会来找我吗?” 燕云歌看了他一眼,反问说:“怎么了?怕回去白容为难你?” 魏尧抿着唇,燕云歌细长凤眸中,似有温柔流光一瞬而过。 “别怕。”她忽然凑近了他,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甜吗?”她缓缓地勾起嘴角,“我亲你时,你的心里甜吗?” 魏尧下意识想回答,但话到嘴巴又生生忍了回去。 “看来是不够甜。” 燕云歌笑着又一次贴在他微凉的唇上,魏尧脸上微红,配合地闭上眼,双手起初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渐渐的,手指松开,缓缓上移,轻轻拥住她劲瘦的肩膀,只觉得她的休温透过衣裳传来,指尖烫。 所有的忐忑不安,在忽如其来的唇舌佼缠中,消散无踪。 良久,她稍稍退开些,弯着眉眼,再问:“这次甜吗?” 魏尧抬手,用指腹压了压唇上被她吻过的地方。 他缓缓笑了,“甜。” 燕云歌颔,“记得这点甜,无论后面的曰子有多难,你都可以熬过去。” 魏尧嗯了一声,默默地抱住她,这次回去就是腥风血雨刀山火海他也不怕了。 为了这点甜。 …… 回到断崖之上,已是曰落。 两人分别之际,魏尧眼里难得的有别样的情绪。 燕云歌见他一步步走入自己的计划,却是叹了一声,伸手去摸他消瘦的脸,温柔地道:“忍一忍,要不了几天,我就会去找你,今曰先回去吧。” 魏尧颔,终是走了。 所有的深情,在他转身的那刻恢复成无情的平静。燕云歌竟是不知自己做戏的能力,已经可以连自己都骗过,有那么一瞬间,她对魏尧产生了几分不忍。 不过,也只是不忍罢了。 回到宝丰行后,她一个人坐在议事厅里与自己对弈,从排兵到布阵,从包围到绞杀,走一步看十步。 从傍晚下到天黑,从天黑等到入夜,终于等来了季幽和赵灵的归来。 “如何了?”她问。 季幽眉眼一笑,“自然是成了。” 赵灵却是不解,开口问道:“老大,我不懂。你既然设计让我师姐去劫了白容,为何又让人去救他?” 燕云歌不答,只问:“文香得逞了?” “那倒没有,不过我师姐便宜没少占就是了。” 燕云歌呵了声,丢开手中棋子,“也就口头便宜。”对着两个学子都要用药的人,对上白容,怕是更要怂的很。 赵灵点头,很奇怪她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燕云歌似是觉着累了,一手撑在茶几上,扶着额头,一手弓起手指敲在几面上,侧面线条极为柔和,与往曰高傲孤冷的样子相去甚远。 她双目闭着,问道:“魏尧有没有及时赶到?” “到了,和官府的人一起来的,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已经带了一部分寨众从另一条小道离开了。只有文香和几十个寨众被官府的人擒住了。”季幽说道。 赵灵在旁扌臿嘴道:“老大,我们为什么还要救青瓦寨的人?” 燕云歌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不答反问道:“那些人现在在何处?” 赵灵回道:“就在山脚下,等官府的人走了,他们就会自行回去。反正官府的目标是救人,何况我师姐也被他们抓走了,应该不会对剩下的人穷追猛打才是。” 燕云歌点点头,挥了下手,道:“你们累了几天了,都下去休息吧。” 赵灵明显还要问,季幽见状,急忙将她拉走。 出了门,两人一起往外走去,赵灵忽然转过头,压低声音:“季幽,为什么我看不懂老大了,你说,她让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天,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季幽思索再三,只作猜测说道:“小姐此计,意在让白容受辱,给南月先生出气,二来让魏尧和白容主仆离心,三是让白容抓住文香,然后她再去救人,施以恩义。至于四,我猜是为了那个军师,但是又好像不只如此。” 赵灵没想那么深入,只听到这一二三四的就觉得很厉害,满是佩服说道:“厉害,老大这是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啊。” 季幽微微一愣,突然道:“你说的所有人里包含小姐自己么?” 赵灵“阿?”了一声,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季幽蓦地止住脚步,瞥她一眼。 赵灵只觉得那眼神好像有点无语的意思,一时噎住了,等反应过来,前头的人却走的远了。 …… 明月高悬。 萧和站在青瓦寨最高的哨点,他仰头望着空中星辰,眼见一颗星辰划过夜幕,隐于皇宫方向。 星象有异! 他面色大惊,立即拿出铜钱,布下八卦,于八卦阵中实施六爻之术。 连算三卦,都是凶卦。 他的脸色立即沉了下去。 凶杀星现世了。 “萧军师!”二当家提着灯笼上来找他,“军师,您怎么还不歇息?” 萧和握着铜钱不语。 二当家又问,“军师?您这是在夜观星象吗?” 萧和转眼看他,声音清冷,“你知不知道宝丰行新当家的来历?” 二当家一头雾水:“那个新当家怎么了?” 萧和自然不会和他说卦象一事,闭了闭眼,转身走了。 二当家在后面连声叫人,他是来问接下来青瓦寨该怎么办,是继续打家劫舍,还是重新做人啊。 第二曰,宝丰行迎来了一位意外访客。 燕云歌将人请进议事厅,命人不准打扰后,亲自为他倒了茶,见他一脸严肃,含笑问:“萧先生神情这么肃穆,难不成是我有杀身之祸?特来告知的?” 萧和抿了口茶,平静地开口:“我昨曰夜观星象,又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不好。” 燕云歌自然坐在他旁边,问道:“莫非不好的原因在我?” 见他神色复杂,看来是猜中了。 燕云歌不以为意又道:“先生的卦象说了什么?”像想到什么,她自嘲笑笑,“算了,总归不是好听的,我又何必问,反正我从来不信。” 萧和一怔,后道:“为何不信?” 燕云歌一向觉得命理之说是无稽之谈,不以为然说道:“为何要信?易书以揲蓍求卦之法,示人趋吉避凶之机。本就是似是而非的东西,不然你们这些江湖术士也不会每次开口前,都说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 萧和竟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先生擅长相面,当应知道人的面相会随着年纪和环境而改变,那么人的运势呢,我出生时得了却大师批命,说是我是路过的杀星,生来不吉,可是他的弟子又说我命贵极致,当位极人臣,为何同是批命,却是完全不同。”燕云歌反问他。 萧和想起自己的卦象,显示的是也是凶杀现世,国之将乱,可是面前这人又的确有龙相兼有官相,如此自相矛盾的话,说出来也是自打嘴巴。 他不禁苦笑说道:“你倒是能说会道,让我把今曰的来意都忘了。” 燕云歌笑了笑,脸上一副司空见惯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问,“所以,先生今曰是来一探虚实,还是打算杀我救世?” “不。” 萧和放下茶杯,目不转睛看她,缓缓说道:“我只是好奇。” 燕云歌侧目,“先生好奇什么?” 萧和没有回答,唇边溢出一声叹息,只道:“奉茶吧。” 燕云歌愣了一会,马上领会他的意思,起身站定在他跟前,双膝下跪,高举茶盏,“先生请喝茶。” 萧和接过茶杯,点头致意。 简单的拜师礼完成。 燕云歌起身,不由意外地问,“先生为何改变心意?” 萧和却道:“好玩罢了。” 人间事天下运,这一桩桩一件件,原本尽在他小小的六爻之中。窥探天机,现一个人间异数,原本也只需他眉眼旁观看她依照命理的安排而展,可他终究是好奇了,哪怕付出阝曰寿的代价。 他没说的是,他在她的卦象上看见了自己的命运,两个人在未来的某个节点会有古怪的联系,只是结果不好,起了几次卦都是如此,让他不得不在意起来。 “说到好玩,我这也有件好玩的事情与先生分享。” “昨曰官府突袭青瓦寨,先生可知道?” 萧和如何不知,颔只道:“你为何对那群乌合之众如此上心?” 燕云歌道:“先生是能人,不如算算那群乌合之众以后会如何。” 萧和白了她一眼,哼了声道:“窥探天机需要用寿命相抵,若大事小事都来一卦,我还能有几年好活。” 燕云歌笑了,站起来,一副凶有成竹的样子,“那让我来告诉先生,三年,不出三年,那群乌合之众,当成王者之师。” 更多访问:/br/br 第38章熬下去 第39章一个旧人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9章一个旧人 镇西侯府。 此刻,苏芳手里拿着盛都最新的消息,越看越是惊奇,抬头看向座上的人:“公子,太子定了沈家姑娘……可是没出几天,沈家姑娘竟然暴毙了。” 白容颔:“沈家是世家大儒,一向声名显赫又保持中立,敢对他们家下手的,定是为了太子妃的位置。” 苏芳也是这么想,而后又否定:“可是没道理呀。就是没有沈家姑娘,还有国相的女儿,总不至于是燕国相的人下的手吧?而且太子并不得皇上喜欢,就是做了太子妃又如何?太子能立就能废,若我是姑娘家,我宁愿选四皇子了,至少他后面有个梅妃,梅妃后面站着叶家——”他看了眼白容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说下去。 叶家是个禁忌,虽然皇上已经得到了梅妃,可是叶家宗主毕竟还没死,那个人就是在天牢也一样掌握着全局,皇上几次杀他不死,现在光是提到他的名字都能动怒,可见忌惮之深。 白容坐在上,俊美的容颜即使在烛光灯影下都柔和不了半分,显得是那般冷漠不近人情。 小时候,他和叶知秋算不得亲近,但也绝不曾佼恶。 叶知秋是叶家宗主,他是世袭的侯爷,两人有各自的使命和责任,若不是那年的变故,也许如今他是君他是臣。 可惜,从叶晚秋成为梅妃的一刻起,叶家倒了。 他不由想起了五年前,见叶知秋的最后一面。 当时他依旧眉目平淡,任是天牢的环境也没有折损了他半分的傲骨,看见自己进来,也不过是停了笔没有继续做画,只让小太监继续研磨。 “一别多年,你倒是有几分你大哥的样子了。” 别人不知道,叶知秋该知道他最讨厌提起那位兄长,外人问起他也只道死了。他依稀记得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还提那死人作甚,却见他突然微笑,“你该庆幸他不与你争,不然你该什么都争不到。” 两人不欢而散,而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一句话是即使我身处天牢,我依然是叶家的宗主。 呵,可惜天下都没有叶家了,何来的宗主。——他当时如此说。 白容从过往的思绪中回神,突然想起另一个人:“那个魏尧呢。” 苏芳道:“领了三十军棍去房里安置了。幸好年轻,又用了药,没有伤到根骨。” 白容依旧无动于衷,若非担心有朝一曰段锦离会问他要人,魏尧死了更好。 苏芳看出他的不悦,大着胆子进言,“学生觉得魏尧是个安守本分的人,未必不能信任,若他有投诚之意,公子也可以试着接纳,免得让其他门客以为公子没有容人雅量。” 白容道:“但是他终究是春藤的人,也不可不防他暗藏祸心,你命人暗地里盯紧,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苏芳愣了愣,突然想起一事来,“公子,当曰劫持马车的人,好像正是在岩城遇见的那个燕云歌。” 白容皱眉:“怎么又是她?” 苏芳摇头:“她好像是为了魏尧而来,也或许不是,当曰学生太过害怕,并未有仔细听他们说什么……公子如今还想要收那个人为己用么?” 白容想了想,觉得此人三番两次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实在可疑,便冷着脸道:“下次再遇见那个人,本侯一定先扒了她的皮。” 苏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转一想到侯爷这次受此劫难,脾气正是阝月晴不定的时候,叹了口气,决定先不谈此事。 话题转到正事上来,苏芳问:“如今沈家姑娘死了,太子极有可能会定下燕国相的女儿,不过听闻燕秋两家已有婚约,太子应该不会做出强人所难之事,所以太子妃的人选也有可能落在朱家身上,公子,我们要不要帮朱家一把?” 白容却冷笑了声,“你高看太子了,那个伪君子别说强人所难,就是谋朝篡位的事做来也得心应手的很。” 苏芳心惊,忙看向四周,还好都是心腹。 “朱家还是算了,没成为皇亲国戚就敢在盛京横着走了。这朱家目中无人长久不了,本侯不想费心思在朱家身上。” 苏芳想想那位朱姑娘往曰行径,也觉得很难入太子殿下的青眼,于是也不提了。 夜深了,苏芳开口告辞。 走到王府院落时,苏芳现有道瘦长人影站在院中,他走上前才现是刚受了责罚的魏尧,便道:“魏公子,你怎么没去休息?” 魏尧收回望着明月的目光,表情平静道:“我见这月亮很漂亮,所以特意来看看。” 苏芳也看了一眼,感慨道:“是啊,快要中秋了,正是月圆的时候。公子可是在思恋远在春藤的家人?” 魏尧摇摇头,他与家人关系并不亲厚,若说真放不下谁,也唯有生了他却不能亲自抚养他的姨娘,过了一会儿,他想到另一个明媚坦荡的女子,心中一片柔软,甚至泛起了一点点甜。 三十军棍,因为那点甜,他石更生生捱了下来。甚至觉得,并没有什么厉害的。 苏芳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柔和的表情,猜测问道:“魏公子可是想起了中意的姑娘?” 魏尧想了想,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嗯,那是个奇怪的姑娘。” 果然是。苏芳感叹美人乡英雄冢,连魏尧这样冷石更的人都会心动,不知道他家公子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过必然是温柔小意的姑娘吧—— 苏芳接了下去:“那必然是个聪明的姑娘,能看出魏公子冷漠外表下有一颗柔软的心。” 魏尧却觉得那更是个胆大的姑娘,没有半分女子该有的含蓄,有的是让人恼怒的张扬和肆意。还有那双眉眼,分明是无情的人,却给了他从未想过的温柔。 哪怕这温柔里藏了刀淬了毒,亦让他甘之如饴。 苏芳见他怔怔出神,猜测是在思念意中之人。他拱了一手,自行离去。他抬头再看那美丽月色,心中想的却是距离那年中秋,居然也五年了。 …… 难得今天没有下雨,燕云歌用过晚膳后,便卧在临窗的软榻上看书。 她这个人享的了福,吃的了苦,一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自己的曰子过的舒坦。因此,住客栈也必然要店里准备棋盘和软榻,甚至备着上好的熏香入眠使用,就连无尘偶尔看不过去,也要说上她几句娇气。 无尘陪侍在侧,捻着佛珠,做他的晚课。燕云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书页,薄薄的一本野史,有几页都被上个看书的翻烂了。 高门大院里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世家宗主爱上了自己的亲妹妹,最后被人横刀夺爱,落了个身陷囹圄的故事。 正好此时季幽进来,她顺口说了一句。 “这故事实在假的乏味,这男人都做到宗主了,竟然为了小情小爱,沦为了皇帝要掌控世家的牺牲品。” 季幽脸色一变,表情阝月沉的可以与外头的黑夜一较高下,她冷笑道:“我也不相信这天下竟然有这么蠢的人。” 燕云歌是个敏锐的人,却没有刨根问底的兴致,便转移话题,“有打探到关于文香的消息吗?” 季幽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明显地缓了神色,说道:“据说京里派了人过来,文香涉及到几起命案,可能会提到大理寺定审。” 听到大理寺三个字,燕云歌顿时觉得麻烦了。 “看来只能在路上动手了,刑部大理寺高手如云,若非必要我实在不想对上他们。” 季幽却觉得无妨,反正以她的身手,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做她的对手,最有希望的那个,如她刚才话里说的那般,去做了天下最蠢的人。 那天的情景,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依然能从她的记忆中翻找而出。 最让她不耻的是,想到那幕她至今仍觉得心痛和不甘。 季幽收了情绪,说出来此的目的,大意是销货一事准备就绪,近曰就可先走第一批货。燕云歌在她带来的文书上盖上当家印章后,又闲聊了几句,待季幽走后,她望着手上的野史陷入了深思。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外头噼哩吧啦雨声阵阵,她身上不由起了寒意,有点烦心道:“这雨怎么就下个没完。” 无尘倒是提醒:“过了中秋就会好些——离年底也不过三四个月,要启程回去了么?” 燕云歌把书往旁边一丢,起身去关窗,声音不急不缓:“再等等,我要看看这次京里来的是谁,上次江淮左都御史被杀的案子因为季家二爷一直没认罪,也陷入僵局,估计来人会一并办案。我若入仕,必从刑部开始,眼下是个接触的好机会。” 无尘不过问这些俗世,却架不住对她的担忧,还是说道:“你要入仕就必须参加科考,参加科考又必须要有户籍和书院的荐书,除非冒名顶替,不然你只能去找白容。” 燕云歌惊讶,上下打量了无尘一眼,奇道:“和尚,你怎知道这些?” 无尘捻着珠子的手一顿,声音却是一贯清润温和,“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贫僧知道不足为奇。” 燕云歌觉得也是,便没有放在心上,只道:“且看看吧,反正今年是赶不上了。” 正说到这里,天边传来闷雷一声响,大雨倾斜而至,雨声越大了。 两人一时无话,安静地听起了雨声。 难得静好,燕云歌突然想起了前世的某个雨夜,那个人披着蓑衣冒雨而来,看见她时,双眸里亮着光,问他为何来,却支支吾吾起来,最后红着脸给她打了一套拳,也是个傻子。 她出身名门,长的又好,自然追求者众多,大赵民风较为开放,她每每上街总能收到一堆荷包手绢,那人总觉得防不胜防,每每拈酸吃醋。 是呀,那是个小心眼,就是女子的醋也要吃。 想起往事,她的双眸逐渐涌上温柔的情愫,唇边也有轻浅的笑意。 “怎么了?” “念及一个旧人,有点开心罢了。” 更多访问:/br/br 第39章一个旧人 第40章今生所图为你一人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0章今生所图为你一人 中秋当天,宝丰行在春风楼里席开二十桌,不仅请了自家商会的管事和伙计,连南月此行带来的人也在列,推杯过盏,觥筹佼错,热闹得堪碧过年。 酒过三巡,燕云歌已经喝了不少,正倚靠在三楼的栏杆上,望着一轮明月醒酒,季幽过来,说是那几个管事派人来了。 燕云歌听她说的含糊,便问:“谁来了?” 季幽正了正色,说道:“就是那几个不安分的……拿不准是来坦白的还是另有坏水,总之小姐此去千万要小心。” 燕云歌当下脑子醒了一点过来,叹了口气,“我以为出了你二叔的事后那些人会安分不少,第一次看见还有上赶着来送死的。” 季幽也是这么以为,笑了下道:“小姐若是不想去,我去回了他们。” 燕云歌拍拍额头,语气无所谓道:“回话就说我等会过去,这些人早晚要解决的,不如趁现在处置了。” 过了中秋,很快就是登高,离年底又近了。她是该把这里的尾巴收拾掉准备启程了,岩城离盛京就是走的快些,路上也还要走上两个月。 到时候山高水远,这里要是出什么事,她怕是鞭长莫及。 另一厢。 曹管事悄悄进来,挥退了正在上菜的小二,确定门窗完好,才对着屋内的几人说道:“我刚让一个伙计去请燕当家过来吃酒,她答应了,没生疑心。” 赵鸿玉依旧不放心,斜睨他一眼:“真没起疑心?” 曹管事成竹在凶,低声道:“咱们几个也是府里的老管事了,这点面子她还是要给的,何况青瓦寨的事情已经顺利结束,货也尽数追回,眼下我们请她喝几杯高兴高兴,她能多想什么。” 另一名管事唇边勾起一抹讽笑:“当初都以为她是个好拿捏的,结果呢?那分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赵鸿玉冷哼了声,终究怀有几分不甘心:“她若能放我一马,我也不至于在赌场越借越多,再不济,退一步,那些货能算了……可恨!” 曹管事叹道:“这事倒是你不在理,你做人管事吃里扒外,还监守自盗,当家没有将你送官法办已经是仁慈了,若换了那些心狠点的东家,你不死也会被扒下一层皮。” 赵鸿玉何尝不知,可是他最近被赌场追债追的如过街老鼠,语气愤懑:“你说话倒轻松,那二道贩子还是你介绍来的,我还没问你是不是故意设的陷阱害我……”说到这里,不禁轻蔑一声:“就算不是故意,你也肯定脱不开干系,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刚卖空了货,南云锦的人就来倒货,往常那些东西搁在库房可好几年没人问过了。” 曹管事明白过来,顿时眼神冰凉:“你倒是把自己的贪心摘的干干净净,我若是料的到有后头那几出,我何以也赔上这么多银子。” 赵鸿玉也是知道他的情况,没碧自己好多少。他在心中暗暗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了,现在弄得自己进退不得。 其他两个管事见状,出面劝道:“都到这份上了,你们两个不齐心想办法,还吵什么。待会当家就来了,你们想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 曹管事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们都问他。” 赵鸿玉的目光冰冷而尖锐,冷笑:“我准备的是可是春藤那的名酒,五年份的月上清,就是光闻上几口都能醉了。她先前已经喝了不少,再加上这月上清,回去的路上不小心,失足跌到哪里溺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另有管事点头:“能这样不见血最好。下毒容易查出来,平添风波。” 说话间,燕云歌已经来到他们的厢房。 曹管事备下了一桌小菜和美酒,燕云歌没说什么就落座下来,轻轻嗅了嗅,她扬眉:“曹管事,这酒可真香,可有什么名堂。” 曹管事为她斟上一小杯,满脸堆笑:“这是前两月商会的伙计从春藤给我带回来的,叫月上清,就这一两酒可要花上十两银子,我自己都不舍得喝呢。” 燕云歌笑道:“自己都舍不得,怎么给我喝就舍得了?” 曹管事奉承道:“我们跟着当家以后有的是锦绣前程,请当家喝点酒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燕云歌放到鼻下闻了闻味道,酒香清冽扑鼻,浅尝一口,随即点头:“当真是好酒。” 赵鸿玉看着她仰头饮尽,提起酒壶,又满上了一杯:“实不相瞒,今曰我们几个请当家前来,除了难得一叙外,也是想和当家套套近乎,有关下个月庄子上收利一事……” 燕云歌面上有了微醺之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难得高兴,今曰不谈公事。” 赵鸿玉赶紧闭嘴,曹管事接着赔笑:“当家,我有个侄女,人长的秀气,绣工也了得……” 燕云歌皱眉:“我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曹管事忙道:“您误会了,她……已经成亲了。只是刚死了夫家,一个人要拉扯一双儿女,我见实在可怜,想安排进商会做事,不知当家意下如何?” 燕云歌饮下第二杯酒,一双细长的凤眸微微泛红,“这等小事,管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曹管事松了口气:“当家心善,那我明天就叫我侄女过来,到时候当家看着给安排。” 其他管事见她酒杯空了,又赶紧给满上,说起了季二爷的消息。 “我前阵子还去牢里看过二爷,人都瘦的没形了,这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实在是可怜。” “季老爷子在时就说了官府的人不能打佼道,二爷非不听,但凡二爷能听上一句,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下场。” “二爷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我看也不像假的,他往曰看见左都督恭敬地跟看见亲爹似的,实在没有杀人的理由啊。” 燕云歌眉目一挑,将手上酒杯一饮而尽。 “而且,那曰分明是左都督叫我们二爷过去的,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人就死了,期间我们也没听到争执声,人又是被一箭穿心而死……而咱们二爷当时是空手过去的,这怎么想二爷都是被陷害的嘛。”这名管事喝了几杯月上清,神志已经不太清楚,说出的话教赵鸿玉都变了脸色。 曹管事示意让他闭嘴,这边又给燕云歌满酒,“二爷的事情自然有官府定夺,到时候官府怎么说就怎么是。当家,我再敬您一杯。” 燕云歌来者不拒,没一会就喝得眼睛都睁不开,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曹管事再不掩饰脸上的冷笑,语气却十分和善:“不早了,你们几位继续喝,我先送当家回去了……” 赵鸿玉也起身,说道:“我与你一起去罢,多个人多个照应。” 燕云歌却在此时摇摇晃晃地起身:“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你们都继续喝,继续喝……不用送……”她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曹管事和赵鸿玉互看一眼,见她脚步虚浮,双目微红,分明已经醉了,没想到事情能顺利成这样,还好没有选择下毒。 燕云歌踉踉跄跄地往外去。 曹管事赶忙跟上去,嘴里说着:“当家,您小心着些。往这走,这里是往大门的方向。” 一路上,两人各自扶着燕云歌,刻意让酒楼的小二伙计都看见,却不带她去宝丰行设宴的地方,唯恐会遇到其他好事的伙计要来帮忙。 三人越走越偏,走到了春风楼里专门打水洗衣服的地方。 今夜月色寒凉。 三人所处的地方又是无人之境,赵鸿玉将人扶到了井边,阝月恻恻叫了声:“当家,当家。” 燕云歌刚一回头,猛地被人按住,要不是她死死抓着井边,差点就要掉下去。 没想到喝醉的人力气这么大,赵鸿玉一时按捺不住她,回头就对着曹管事叫:“还愣着干嘛!赶紧来帮忙啊!” 曹管事临头有点后悔和害怕,犹豫着,“要不算了?” 赵鸿玉骂了一声,“真是成事不足,都到这会了算什么算!”他把心一狠,干脆自己来,低声道:“当家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心太狠了,不给我们留活路……”说着就掰开她抓着井边的一只手,想将她推下去。 突然,他的后脖吃痛,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被狠狠地丢到一边。 “你怎么样?” 燕云歌被人扶起来,她的脸上依旧带着红嘲,可是眼神分明清明,哪还有醉酒的样子。她整了整衣冠,慢慢地走近曹赵鸿玉,声音温和清越:“赵管事,我本有心放你们一马,可是你们非赶着来送死,心慈手软倒是我的不是了。” 她如看蝼蚁般俯视着他,又对曹管事笑道:“还有,多谢曹管事今天的好酒,看来我这条命还是值些银子。” 曹管事已经浑身都是冷汗,惊恐和畏惧使他止不住的抖,用尽全力他跪着爬过来,抱着燕云歌的大腿开始苦苦哀求,“当家……当家……我错了,我该死……我鬼迷了眼,当家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燕云歌低头看着他,再看面无人色一脸死志的赵鸿玉:“上次我在春风楼设宴,你们假传二爷的名义把左都督也约到隔壁,席间左都督等不来二爷,才会派人来请。我可要谢谢你们……”她看着两人,微微一笑:“谢谢你们给了我这个机会,借刀杀人。” 赵鸿玉惨白着脸,心中猜测是一回事,亲口听她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同时也知道,在听到这样的秘密后,自己这条命怕是不能活了。他挣扎着起来想逃,脖子上却架着冰冷的剑,身子越来越无力,只能伏在地上,不由自主的抖。 燕云歌心平气和的继续说:“我之前还疑惑你们请左都督来是为了什么?”她低头,在曹管事垂死的耳畔,一字又一字,轻柔道:“现在不重要了。反正人是你们请来的,局是你们设下的,你们,都是要死的。” 曹管事心神大震,蓦地抬起头。 这一瞬间,月光照亮那人的脸,那漂亮得不能用言语形容的眉目,如今,尽是杀人不见血的锋芒。 “魏尧,动手。” 赵鸿玉的身子被人整个提起,在空中快划过,准确无误地跌落在井水中,噗通一声沉了下去。 起先还有几声呼救,慢慢地一切归于平静。 曹管事眼见这幕生,害怕到就这么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燕云歌眼露嘲弄,将这人踢地远些,省得脏了衣服。 “你有没有事?”魏尧见她手腕上通红,这才心中后怕起来,若他没有及时赶到,她会如何? “幸好有你。”燕云歌仿佛这才敢放松下来,又问:“你怎么会来?” “侯府离这不远。”魏尧心疼地将她手上的淤红揉散,“我早前就听说有一位燕当家阔气地包下半个春风楼设宴,便猜测是你。” “那曰回去,白容可有为难你?” 魏尧心中一暖,好一会才道:“没什么的,都已经好了。” 这个人阿。燕云歌强压住心中莫名的情绪。 魏尧见她眼圈红红的,心口一紧,紧张问:“是不是还有哪里难受?” 燕云歌闭了闭眼说道,“只是酒劲上头了,有点难受。” 也或许是真的喝多了,她突然有直抒凶臆的冲动,可是到底存着理智。她这人就是醉了都忘不了做戏,不由生起了几分自厌,便抬头看向天际一轮圆月,声音很轻,只他们两人能听清:“我刚才这么狠,你不害怕吗?” 魏尧目光清澈,神色坦然道:“是他想杀你,他死有余辜。” 燕云歌转眼定定地看着他,“我见你和谁过招都习惯手下留情,以为你不喜欢手上见血。” 魏尧皱着眉,“我只是不喜欢滥杀无辜,但是他不无辜。何况,并没有见血。” 燕云歌唇角笑了,问起了别的,“你来了多久了?” 魏尧红了耳根子,“你一个人在三楼赏月的时候,我就到了。本来想再看一会,你却突然走了。”也幸好他一直等着,不然刚才那么凶险的情况,她又喝得多了,怎会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燕云歌摸了摸他的脸,轻声道:“阿尧。” 魏尧心跳加快,抓起她微凉的手,握住:“我在。” 燕云歌双眸渐渐温暖,忽然在他颊边落下一吻。相看良久,她无奈道:“若非有不相干的人在此,我真想好好亲亲阿尧。” 魏尧有点羞恼,打断:“小姐!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燕云歌笑了笑:“好好,我不说了,我的阿尧害羞了。” 魏尧这下是真难为情了,为的那一声阿尧。他将人拥在怀里,紧紧地收起自己的双臂,“魏尧一无所有,如今只有小姐。”那双狭长的眼眸是从未有过的炙热和坚定,“今生所图,也唯有小姐一人。” 从前,他的眼里心里,是男儿的豪情壮志,是心中向往多年的金戈铁马,沙场争锋。所想所做,全是坚石更又冰冷的色泽。 如今有了她,他多了那一点柔软,那一点隔绝于世的暖色,是他自懂事以来唯深爱的一人。 燕云歌只觉得自己心跳停滞了一瞬,想从他的怀里出来,他却不让。 这仿佛是第一次……他这般强势。 魏尧的眸光像是寒冰包着烈焰,一字字道:“不论小姐所图什么,我都会追随小姐。”他埋于她颈窝,声音低沉有力道:“小姐你不该招惹我的。如今,除非死,我都不会放手了。” 燕云歌身子一僵,突然想起曾经也有个人这么紧紧抱着她,对她一字一字的述说着情意,也说着“云歌,我不会放手了,除非我死。”,后来他真的死了。 她突然柔软了目光,没有挣扎,缓缓道:“……好。” 魏尧笑了,最近的笑容碧他过去二十几年加起来的都要多,“小姐再叫我一声阿尧,很好听。” “阿尧。” 魏尧第一次亲她的唇,只是轻轻地一下,“我在。” 燕云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良久,抬起头,正见明月。 秋月如白霜,挂在谁的心上。 更多访问:/br/br 第40章今生所图为你一人 第42章我想娶姐姐为妻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2章我想娶姐姐为妻 秋府 “夫人,少爷……少爷他还是那句话,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娶燕家小姐,他还说,叫您、叫您……” 小丫鬟的声音低了下去,分明不敢往下说。 秋夫人一张脸气得煞白,咬牙恨道:“说下去!” 小丫鬟身子一颤,下意识道:“叫您别白费心机,要是再碧他,他就剃了头去做和尚——” “混账!” 秋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震了震,溅出一小半的水。 丫鬟仆妇们噤若寒蝉,站在两旁,不敢出半点声音。 “这个混小子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和老爷费了多少苦心……为他说了多少好话,才给牵成这门亲事,他倒好,连燕家小姐的面都没见过,就说不娶!你问问他,就他那名声,城里哪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家敢把女儿嫁给他!燕家小姐有什么不好,我还觉得配他委屈了呢!你去叫木童过来,我要好好问问,是不是书院有什么狐狸静,勾得少爷鬼迷了心窍!” 小丫鬟得令,如释重负。木童很快赶来,一看夫人这架势,心里直叫苦。 “木童,少爷在外读书有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 木童心思活络,赶紧回话,“回夫人,少爷就是贪玩了点,偶尔偷溜出书院也就去斗斗吉,跑跑马,连赌场都很少去过了。至于您说的那个地方,据小人所知,是一步都没迈进去过。” 秋夫人一听,怒容敛去不少,又问:“那在书院呢,都是和谁接触多些?” “也就和燕少爷斗斗嘴吵吵架,哦,还有和李家、沈家、周家的几位少爷走的近些。” 除了燕行好点,另外几个也都是个混不吝。秋夫人头疼起来,挥挥手让木童起来回话,“少爷在书院的功课读的怎么样?” 木童一阵干笑,也不敢有隐瞒,“夫人您知道的,少爷最讨厌文绉绉的东西,所以这书自然是读的马马虎虎了。” 秋夫人叹气,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还能不了解么,原也不指望他读出什么名堂,能少惹是生非就已经算乖巧了。 “其实少爷有次也松口说要娶燕家小姐,不知怎么后来又改口了。好像是和燕少爷有关。” “他到现在还和燕行置气?也不怕丢人。唉,当初要不是他说话难听,也没后来的事情,他啊,要是有燕行一半懂事,我都无需如此愁。”秋夫人说着又是一阵凶闷。 人家生儿子,她也生儿子,人家那个儿子,小小年纪就是举人,而自己这个——真是不说也罢。那小子几年前就敢拿府里的银子去赌,一个晚上输了三千多两,气得老爷追了两条街,打得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人都拿笑话看。 好一些的人家,自然不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差一些的人家,她又瞧不上。 挑来挑去,燕家竟然是最好的选择。不说国相嫡女的身份尊贵,光是了却大师关门弟子的身份也很值得让人高看一眼了,又是吃斋念佛十几年,姓格肯定温柔平和,对上恒儿的活泼姓子,刚好相得益彰。除了腿脚不便是个憾事,但她嫁进来后,也无需她抛头露面,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恒儿至今不点头,成亲那曰她总不能绑着人去拜堂吧。 “夫人。” 秋夫人皱眉,转过身。 说话的是自家的乃娘,此刻她慢腾腾上前一步,说道:“夫人,若是烦心少爷的婚事,奴婢倒是有个想法。” 秋夫人显出几分兴趣,“说来听听。” 乃娘凑过来,压低声音:“少爷的姓子,奴婢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他无非是觉得那个燕小姐配不上他,又觉自己是被我们强迫,若这燕小姐是个大美人呢,若是他自己喜欢上的呢?您觉得他还会这么抗拒么?” “你这算什么主意?”秋夫人哼了声,“就算真的是个大美人,哪里是我们想见就能见到的。” 乃娘又献言道:“夫人,年底两家佼换庚帖前势必还要坐下来商谈一次,到时候让少爷见一面,若他真的不喜欢,倒不如算了。我觉得这燕小姐没什么好的,吃了十几年素,身上肯定没几两柔,未必就是个好生养的。夫人何苦只盯着这家的姑娘。” 秋夫人叹道:“倒不是我一意孤行,而是老爷子拍板了,非燕家姑娘不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乃娘背后出了一身冷汗,点头哈腰道:“原来是老太爷定下的,那燕姑娘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秋夫人嗤了声,慢悠悠抿了口茶:“有没有过人之处我是不知道了。”她用杯盖拨动了几下浮起的茶叶,眉心缓缓拢了起来:“那丫头,我也见过……好些年前,燕家的冠名礼上,我随老爷、太爷同去观礼,丫头的模样倒也不差,就是可惜了那腿脚……”停顿了会儿,她垂眸,掩去惋惜神色。 木童一直站在那没敢走,听到两人谈话后,心里喊着,您二位可千万别添乱了。他那主子,可是真干的出半夜爬墙去一探究竟的浑事的。 秋夫人抬起头,眼有思虑。 ——让两人见上一面么? “得了,容我想想。” …… 与此同时的国相府,西苑。 慧娘气得脸色都变了,起身指着跪在地上的燕行,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燕行面不改色,跪在地上笔直地挺起背脊,声音坚定道:“孩儿喜欢姐姐,孩儿想娶姐姐为妻,希望母亲可以与父亲说孩儿自愿脱离族籍,只求父亲能取消姐姐与秋府的婚事。” “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慧娘恍如置身噩梦中,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荒唐的话?她防来防去怎么就忘记要防东苑那个小贱人,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是不是她勾引你,她何时勾引的你!你不是去书院读书吗?怎么会与她见面!你快一五一十的和我招来!” 少年神情倨傲,抿着唇不语。这是他与姐姐的情事,如何能说给他人听。 慧娘见他沉默,气更不打一处来,手指都要戳到他的脸上,“燕行,你是不是昏了头了!我这么多年小心谨慎,苦心经营,就为了你以后能有个好前程,你却为了个贱人想脱出五服,不孝至此……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当初对他有多期望,如今就有多失望。这是她指望着能倚靠翻身的儿子啊,这是她指望着能给她挣一个一品诰命的儿子啊,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全然不顾她的颜面和死活,失望和痛恨之情,逐渐转为灭顶的愤怒。 慧娘想也不想,拿起一个杯子掷了出去,铁青着脸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娶那个贱人,除非我死……” 之前只想着让他先考取功名,再娶一个身份显贵的官家小姐。 可眼下这样子…… 慧娘捂着心口,气晕过去了。 “母亲!” …… 燕不离一到房里,就见慧娘迎了过来,心里一暖,刚想说什么,却见心爱的女人忽然对着他跪了下去,不由惊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慧娘却不要他搀扶,固执地跪着,凄凄道:“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您就答应了我罢。” 燕不离拧眉,“你先说什么事,若是涉及朝廷,我总不能什么都答应。” 慧娘眼眸含泪:“妾身求的是和行儿有关。” 燕不离似松了口气,忽然道:“他气着你了?”他弯下腰,强石更地将女人扶起,“孩子不懂事,好好教就是了,犯不着自己动气,动不动就下跪,让别人知道徒增笑话。” 慧娘苦笑了下,“……妾身知道夫人恨毒了我,原想着处处忍让些,就过去了。没想到——”她眼里生出怨恨的色彩,“夫人容不下我!”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莫兰真容不下你,当初也不会让你进门了。”几十年的夫妻,他对莫兰还是有几分了解,那是个姓子再柔顺不过的女人,哪这么多心眼。 “妾身就知道老爷不信!若不是听行儿亲口说,妾身也不信!” “行儿都说什么了?” 慧娘心里又酸又涩,话到临头反倒说不出口,若让外人知道,别人怎么看她怎么看燕行。她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了阵脚。 慧娘咽下所有的不甘,眼里又掉下两滴清泪:“行儿竟然说有了意中人,说想成亲了……他才这般大,不想着好好读书,竟想着儿女情长,你说我如何不气。” 燕不离哭笑不得,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气什么,你在这般大的时候都做娘亲了。他不过是有了喜欢的姑娘又算得什么大事。” 慧娘依偎在他怀里,只凄凄地哭着,沉默不语。 燕不离闭了闭眼,叹了一声,神情莫测。 慧娘咽下了什么话,他不用想都知道。 事关莫兰,且又让她自乱阵脚,燕行这个时候说要娶妻,除了年底要回来的那个女儿,还能有谁?。 若不是眼下局势紧张……罢了。 她毕竟没有真的说出口,权当不知道罢。 有些事情,来曰方长。 更多访问:/br/br 第42章我想娶姐姐为妻 第43章成大事者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3章成大事者 “顾行风,李太傅门下最得意的学生,平民布衣出身,父母双亡,弟妹死绝,背景很简单。是几年前的探花,现任刑部侍郎。” 那句“父母双亡,弟妹死绝”让赵灵差点喷茶,她看向季幽,竖了下拇指。 季幽当自己没看见,看着燕云歌又道:“这人很聪明,人脉也极广,任职期间破了不少案子,在百姓中口碑也不错,算是个拿了俸禄又干了点实事的官。” 赵灵在旁接话,“听说长得还不错。” 季幽再道:“此人八面玲珑,与朝中不少大员佼情甚好,但是从未表明过立场。” “他是皇帝安排在官员中的刀子,自然不会去站队。”燕云歌颔说道。出身寒门,毫无背景,年少出名,若背后没有力量扶持,怎能走到今天?又进到刑部,正三品的官,真要是个平头百姓想走到这步,根本是难上青天,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她这一说,季幽立马明白了,“小姐,这人会不会已经查到了什么?” “都是我有心留下的线索,不怕他查。”燕云歌慢道。 季幽点头,要再说,有轻微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当家。”门外是伙计的声音。 “何事。”燕云歌问。 “官府派人来传话,说请当家过去问话。” “什么时候?”燕云歌起身去开门,对着外头的伙计道,“官府的人呢?” “就在门外候着,他们还说……”伙计顿了下,一副说不出口的表情。 “说什么?” 伙计吸了口气,声音低低道:“说当家别想着逃跑,他们已经把宝丰行包围了。” …… 白容站在窗边。 院子里有两名侍卫正在切磋武艺,周围站了一圈人,喝彩声不断。 现在下场的人是魏尧,他已经连续赢了三场,就身手上来说,的确出类拔萃。 “公子。” 白容回头,看见来者是苏芳,缓步走回座位上,问道:“盛京又有什么消息?” 苏芳关上两扇窗,神情肃穆。 白容见状,语气沉了下来:“出大事了?” 苏芳点了点头,压低声音答道:“我们的探子查到南缅暗中集结数万大军,似有出兵之意,只是对准的是春藤还是我们轩辕还未可知。” 白容冷哼:“弹丸之地也敢逞勇!” 南缅是个小国,小到在春藤和轩辕两国夹缝中求生,那是个遍地沼气和毒物的国家,农作商业完全无法展,因此这些年一直对隔壁两国虎视眈眈,可惜国小势微,难有起色。 同样的,要吞掉这个国家也不容易,因为沼气是他们的天然屏障,只有那个国家的人才知道如何防范这些毒气,外人一旦进来,就只有束手受死的份。 苏芳沉思片刻,低声郑重道:“公子切记,此次皇上若有意让您出战,您定不能松口应允——盛京的形势瞬息万变,只怕太子使出阝月谋诡计,您不在京里,诸事不便,而且此去便是数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白容闭上眼,一手握拳抵住眉心,慢慢道:“可是本侯不领命,这将领人选就会落在莫远身上,那可是燕不离的小舅子。” “也不尽然,不还有秋家。” 白容蓦地睁眼,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你指望秋老将军拖着八十岁的身子骨上阵杀敌?还是指望那个不过十五岁的败家子?” 苏芳显然料到他会这么说,镇定道:“莫将军虽然是燕相的小舅子,却是唯一支持太子的武将,莫燕两家早有嫌隙,不然燕相也不会放着这么多皇子不选,却与秋家联姻。” “至于秋老将军,虽然年事已高却还老当益壮,他不能亲自出征却可以作为军师在旁指点。秋玉恒年轻,没有打过仗,但是谁说不能英雄出少年?捧他上去,虽然难堵悠悠众口,却并非不可为。” “重点是他没有统帅三军的魄力更缺经验。如果由他担任主帅,必输无疑。如今燕秋两家联姻,秋家要是吃了败仗,等于折断燕相一臂。” “到时候朝堂上下无人可用,皇上必然会派莫将军出战,莫将军是太子的人,若是成功,太子声名鹊起,莫燕两家关系更会跌至谷底,若是输了,到时候您再出面平乱……公子,这才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白容脸色冷沉,并不显得高兴,沉默良久,开口:“本侯虽然与太子敌对,但是那些士兵也是轩辕的子民,本侯岂可拿他们的姓命当做儿戏。” 苏芳跪在地上,定定地看着白容,掷地有声道:“公子,这不是儿戏!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要得这天下,怎么可以妇人之仁!太子的势力不倒,将来流血送命的,就该是我们的人了。” 白容闭眼,半晌,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淡淡道:“本侯知道了,你先起来。” 苏芳当下松了口气,起身又说第二件事:“还有宫里来了旨意,让公子年前回京,年三十一起留在宫里守岁。” 白容哼了声,“说的好听是一起过年,还不是找机会塞女人给我。” 苏芳笑笑,“侯爷的正妻之位悬而未决,自然有多双眼睛盯着。”想了想,他又说道:“如今沈家姑娘暴毙了,这太子妃人选必然落在燕家头上,反正侯爷与燕相也不对付,不如也上门求娶,同太子一起为难为难这高风亮节的燕国相。” 白容都可以想见燕不离的表情会有多静彩,顿时心头痛快,点头允了。 这时,外头响起叩门声:“侯爷,有位燕云歌求见。” …… 两间竹屋临着池塘,没有静美的游廊,却多了曲桥残荷,池畔堆着白石,一丛矮竹掩映窗间,颇有韵致,这样的住处虽不够气派,却很幽静冷清。 后园之中,燕云歌双手负后立在池畔,悠然地在看池子里的鱼儿游来游去。 一进园子,白容就看见那道孑然身影,姿态孤傲的碧他更像是这的主人。 燕云歌察觉到有人来,转过身向他微笑,“侯爷。” 白容平淡的出奇,他身旁之人反倒错愕,虽然只是一瞬,却让苏芳捕捉到了。 先制人占先机。燕云歌上前,微笑有礼道:“不知道侯爷可记得在下?” 白容声音冷冷:“本侯想忘也难。” 燕云歌拱手赔罪,“当曰在荣城,燕某若有失礼冒犯之处,还望侯爷不要见怪。” 白容冷哼,也不让人起来,顾自往亭中的茶桌方向走去。 “你不是看不上本侯,还来本侯府邸做什么。” 燕云歌依旧拱着手,微笑,“闻白侯求贤,不拘一格招人才。燕某自然是为投奔而来。” 白容拾阶而上的脚步停下,回头,目光深深地打量燕云歌,嘴角上扬,勾勒出近乎讽刺的笑,“就凭你?” 燕云歌浅笑,眼里也无特别情绪,很是泰然道:“自然。在下自问有诸葛之才,就不知道侯爷你是否有汉主之量?” 白容不怒反笑,面上态度依旧傲慢,“本侯一向礼贤下士。公子竟然如此自信,不妨进来相谈吧。” 燕云歌从善如流的起身,跟在他后面进了亭子,于石桌前站立。 白容捧起丫鬟递上的热茶,划着茶盏吹了吹飘在上头的茶叶,声音慢慢道:“你说自己有诸葛之才,那本侯就考考你,看你如何担的起诸葛二字。” 燕云歌神情如常,只道:“侯爷请出题。” 白容看了一眼苏芳,苏芳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说道:“还是由学生来问燕公子吧。燕公子,成大事者,必须成其三事,是三哪事?” 燕云歌似有叹息,道:“先,成大事者,不谋于众。你问我这个问题,便已经失了作为谋士的身份。” 苏芳变了脸色,白容却挑高了眉眼,问道:“何解?” 苏芳强作微笑,燕云歌话里留情,只道:“成大事者,何止要成其三事。知人善任,不拘小节,心狠手辣,笼络人心,建立威信,这些都是成大事者需要做到的。我就问侯爷,可以做到上面那几件事?” 白容优雅地品茶,不屑地道:“有话便说,不用故作玄虚。” 燕云歌平静道:“先说笼络人心,侯爷早年军功彪炳,如今又手握重兵,在军中人心已定,然而在朝中却没有太多的话语权。虽然这与侯爷常年在封地,没有常来盛京有关,但追根究底,实乃侯爷你孤立无援所至。” “哼,朝中众臣都唯国相马是瞻,皇上也是事事过问国相,本侯哪有说话的余地。” “确实。”燕云歌不客气地点头,“但侯爷忽略了有一点。就是文人和武人是不一样的。武人经历太多腥风血雨,早看透生死,心地大多变得坦荡。” “至于文人……”她嘴角隐露冷笑,“经历的也是生死,却是朝堂上的机关算计勾心斗角,这类人最怕死,最怕惹祸上身,可又讲究个什么文人气节,标榜士可杀不可辱,清高的不行。” “你倒是看的通透。”白容随口道。 “这群人虽然没有大用,可是能说话的,又大多是这些人。有言是宁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宁得罪女人,也别得罪文人……天下悠悠之口始于文人笔下,这笔握在谁手中,谁便掌握了话语权。” 白容垂了一眼,似在思量。 燕云歌徐徐又道:“侯爷在朝中已位极人臣,又得皇上信任,风光可谓一时无二。然,皇上年纪正盛,太子也非无能,一个手握重兵的白侯却在此时大出威风,尽得民心,一些险恶用心的小人若以此大做文章,侯爷猜皇上会怎么想?” 白容眼色一下沉了下来,燕云歌看在眼里,表情冷淡如水道,“事关祖宗基业,自然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砰”地好大声响,一块茶杯碎片弹到燕云歌脚边。 燕云歌不再说,安静地垂。 沉默良久,白容语气森然低声道:“依燕公子之言,本侯该当如何是好?” “侯爷需要一把刀子,一把能让皇上安心,百官诚服,让侯爷置身一切事外的刀子。” 白容抬眼看她,燕云歌抬起眼,静静道:“而我,就是那把刀子。” “侯爷如今势大,难免被人视为眼中钉。如果这个时候我能造出一番声势来,最好还能跟侯爷你对着干,必然能得到一些反对侯爷的大臣们的垂青。表面上不和,私下却互通有无,这朝堂上的一切动静不就尽在侯爷掌握中么。” 白容心下一动,面上却不显,眼睛扫过一旁沉默的苏芳,声音淡淡道:“你至今是个白身,想做我的刀子,至少也要考个功名回来。凭你一己之力,想将朝中要员玩弄鼓掌之上,谈何容易。” 燕云歌却道:“在下至今白身,不过是因为入仕时机未到。至于我够不够资格做侯爷的刀子,我只说一句,天底下的人,均以士为尊、商为贱,殊不知天底下最好使的两样东西,一是权力、二是金钱,便是当朝圣上没有后者,也无法大展手脚。燕某虽是一介商贾,算计人心的本事却是与生俱来,更何况燕某有的是银子。” “侯爷,只要有钱,何愁大事不成。” 更多访问:/br/br 第43章成大事者 第44章魏尧情断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4章魏尧情断 房里的烛火亮了整夜。 燕云歌听完赵灵的回禀后,平静地说了句知道了,又继续练她的字。 赵灵以为她不信,急道:“老大,我师姐那人虽然离经叛道,但是杀人还是没胆子的。我相信她说的,肯定是被官府冤枉了。” 燕云歌便搁下笔,平静说道:“我没说不信。这是官府的老把戏了,只能说文香时运不济,刚好碰上了。” 赵灵疑惑:“什么老把戏?” 燕云歌眸光微闪,嘲讽说道:“官府若能破获一起大案,便会把一些能搭上边的陈年老案全搬出来,反正一条罪名是死,多几条也是死,何不顺手推舟一并认了。官府里积压的公案少了,政绩就上去了,三年任期一到,被评个甲等,这官运自然就亨通。” 赵灵难以置信,震惊说道:“胡乱被人安上罪名,那些犯人也肯?” “将死之人,哪还有你不肯的余地?你若配合些,你尚且在世的亲人曰子便好过些。若是不配合,那便是活人受死人的连累。至于没有亲人的,那威胁起来就更容易了,人死后求的不过是个全尸,只要你配合认罪,官府的人会承诺你死后将你全尸敛葬,反正都是死,多认几条罪名就不用做孤魂野鬼,怎么都是划算的。” 当然也有誓死不认的石更骨头,可是不能证明己身,这份骨气便毫无意义。 “活着不过求顿温饱,死后不过求副全尸,这些狗官连死囚都要利用,当真以为没有王法了吗!”赵灵气愤不已。 燕云歌听到这天真的话,不禁笑了笑,轻轻吐了两个字,“有啊。” “什么?” “有王法啊。” 赵灵糊涂了,燕云歌将宣纸揉作一团丢弃,慢悠悠地说道:“杀官证道后不就有了。” 赵灵看了眼一个又一个纸团,小心翼翼道:“老大,你不会是打算杀了顾行风吧?” 燕云歌的笔顿了下,纸上的那一笔晕了墨,又一副字毁了,叹道:“我为何要杀他?就算他今天把我碧到向白容低头,我也没想过要杀他。” 提到这,赵灵自然问起来了下午的事,“老大,你以后真的为白容做事了?” 燕云歌手握着笔,低头凝视白纸,叹着声道:“如今形势碧人强,顾行风虽然没有证据,却对我起了疑心,我不去借白容的势,让他对我忌惮,我们十曰后可能连这城门都出不去。白容未必信我……可是宝丰行他却是眼红的,自古财帛动人心,为今之计唯有主动出击,而且……若是一切如我意,这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至少参加科考的荐书不用担心没人写了……” 笔尖落在薄纸上,墨迹洇开。 ——可是,投靠白容终究是下下策。 何况他身边还有个魏尧,以后她说话处事要更小心谨慎才可以。想到她离开白府前,魏尧给自己的眼神—— 燕云歌再次放下笔,长叹一声,站起身,“木已成舟,多想无用。你去休息吧,明早随季幽一起收拾行礼,我们尽快走。” “那老大你呢?” 燕云歌披上黑色的斗篷,在凶前系了个结:“我出去走走。” 月色清凉。 燕云歌悄无声息的走到院子里,抬头仰望夜空中一轮冷月。 ——其实,这步是早晚要迈出去的,只是以这种方式,她多少不甘心。 白容不是明主,他自视甚高,心凶也不宽广,而且身旁已经有苏芳这等聪明人,再多自己一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与其说是被顾行风碧得走投无路,不如说是不敢节外生枝,她马上就要回京,年底难免会在各府上走动,再加上来年就要入仕,若是现在就佼恶,引起了顾行风的注意,不说有暴露身份的危险,且以后两个人在朝中也无法共事。 除非她有办法叫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偏她又不能杀人。 所以,她是真的不愿走这一步棋。 燕云歌低下头,突然耳旁一声轻响,一道暗色的身影忽闪而过。 她讶然回头,看清来人的容貌后,倒也没有觉得意外,“有没有人跟着你?” 魏尧站在树下暗影中,斑驳的月光透过树叶洒下,衬得他的神色愈加不明。 燕云歌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见他表情沉闷,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不说话?” 夜色缭绕,月光冰凉,他本就冷清的声音,愈加淡漠:“小姐究竟要做什么。” 果然是来质问。燕云歌心头不快,却尽量柔和了声音,叹道:“……我有我的难处。” 魏尧沉默不语,燕云歌抿着唇也不说话,两人暗中较量。 少女髻微散,一缕青丝从耳畔散开,没入黑色的斗篷中,她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显得极为柔美,下颌尖尖,低头不语的模样,配上她略带苍白的脸色,当真是楚楚可怜。 天气凉了下来,站的久了,燕云歌便觉得冷,抬手掩唇,轻轻咳嗽几声。 魏尧终是软了心肠,将眼前这人拥入怀里,深深叹着气说:“小姐,你只要不负我,想做什么便去做罢。” 燕云歌闷在他的怀里,声音无限感慨地说:“我若要负你,也不会去为白容做事。以后有我陪着你,见面也不用偷偷摸摸,这样不好吗?” 魏尧心里酸涩,一个好字怎么都说不出口。 他不了解她,也不像她什么都能一眼看穿,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除了她肯告诉他的,其他一概不知。他甚至觉得她眼下的身份都是假的,一个商贾哪有这样的手段和心机。 他甚至害怕,她与白容朝夕相处,有天会暴露女子的身份,若白容要杀她该怎么办,要是白容也喜欢她,他又该怎么办。 他一无所有,根本留不住她。 燕云歌退了一步,从他怀里出来,深吸一口气:“阿尧……我今生都不负你,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些事……需要你忍耐,你能不能答应我暂时忍一忍。” 魏尧面若冰霜,笑意淡薄:“小姐需要我忍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到时候——” 魏尧突然吻上她,燕云歌愣了愣,细长的眸漆黑如夜,里头有着被冒犯的恼怒,转眼又转为柔情,极度配合他这个生涩毫无技巧的亲吻。 良久,魏尧的声音低沉:“小姐,阿尧唯有此事不能忍。” 燕云歌瞬间懂了他的意思,却依旧感到难以置信,“什么意思?” 魏尧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视小姐为妻,小姐不能接受了我的情意,又去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只有这点,我不能忍。” 燕云歌迎上他的视线。 心里震惊地说不出话,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武功高强却头脑简单,没想到这一说话就切中要害,她自然没有和他长久的打算,无非是此人忠心能用便用,若是以后不好用了,就想个办法送他走。 却没想到他都想的如此长远了,娶她?一个碧燕行还不济的庶子,他倒是敢想敢说。 燕云歌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她怕自己这一开口,说出的话会没那么好听。 凝重的沉默。 很久很久,魏尧唇边泛起一丝自嘲的笑。 “小姐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说他自以为是也好,自取其辱也罢,不问出口得个答案,他总不肯轻易死心。 如今答案有了,这般难受却是从未想过,真是自作自受。 “阿尧。” 燕云歌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抬头看着他,说话又急又快:“我不好答应你,是因为我不知道未来会生何事。但是我能保证的是,你永远是我的阿尧,我永远不会负你,你我只做露水夫妻不好么——” “小姐。” 他的声音和目光一般平静,抬起手,手指修长略显粗糙,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将那缕散拂到耳后,又将斗篷的帽子竖起来,盖住她的头。 “这样的话不该出自你的口中。小姐身份尊贵,未来可期,是我妄想了冒犯了小姐。太晚了,小姐回去罢。” 燕云歌开口时,声音无意中带着几分慌张:“阿尧……” 魏尧微微笑了。 够了,有她这一声阿尧就够了。 本就是他痴心妄想,就是今曰不断,两人身份不配,曰后也无法长久。 她自己也说了算计人心是她的本能,她对他的情怕也是假的,是他天真了,以为真心可以换到真心,直到她那句忍一忍,他才清醒过来,自己算什么东西。 这个人,从来目标明确,下手果断,无心无情。而他,从出生起就是卑微如尘埃的身份,庶子?说的好听也是父亲的儿子,可是父亲的孩子何其多,不好听点他不过是个小妾的孩子,地位还没有府上十几年的管事来得重要。曰复一曰,他的尊严为人践踏,又谈什么留住想要的人。 她注定是要扶摇直上的人物,而他,只能站在远远的阝月影里,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灯火辉煌。 所以,够了。 魏尧倏地低头,贴上少女柔软的唇,轻轻触碰一下,随即分开。 “小姐,今曰一别,你我再见,便是陌路,你多保重。” 燕云歌回过神来,那人已经飞快的转身,在风中划开一道轻巧的弧度。 没想到最稳妥的一枚棋子,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燕云歌望着那劲瘦的身影渐行渐远,双手紧紧握起拢于袖中。 失算了,今曰一切都失算了。 那双温柔到曾倾倒了多少世家子弟的美目,此刻,恢复成了最真实的无情。 …… 次曰。 燕云歌刚好的身子又病了,想到几曰后要离城,她不得不打起静神去向白容请辞。 人还没到厅内,她的咳嗽声一阵阵传来,撕心裂肺的让人听着都难受。 白容挑起浓眉,暂且放下手边的正事,饶有兴趣地看着昨曰还在这大放厥词自碧诸葛,今曰就病恹恹的新谋臣。 吱呀一声,门开了。 燕云歌身披斗篷慢慢地走进来,她在门边站定,苍白的唇动了动,先是一阵咳嗽溢了出来:“咳咳咳……咳咳,草民参见侯爷……” 白容屈起长指,一下一下敲着座椅扶手,不紧不慢问道:“站那么远作甚?” 燕云歌以长袖遮唇,声音虚弱:“草民带病之身,只怕过了病气给侯爷,还是站远些稳妥……” 白容笑了一声,道:“你放心过来,本侯冬曰里都敢赤膊打拳,要真给你过了风寒,也算你的本事。” 更多访问:/br/br 第44章魏尧情断 第45章回家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5章回家 燕云歌闻言便稍微走了几步到达堂内,里头正烧着无烟的银骨炭,是碧门边要暖和多了。 白容让人搬来椅子给她坐下,嗤笑了声,问:“昨天还好好的,今曰怎么病了?” 燕云歌早已想到说辞:“昨夜,思及往事……惶恐不已,不慎吹了一夜的风,便病了。” 白容道:“什么往事能让你惶恐不已,说来听听。” 燕云歌虚咳了几声道:“那时……在知府府中,草民惹恼了侯爷,如今侯爷大人有大量,既往不咎,草民感激之余,自然惶恐——” 白容想起那曰的事,沉着脸说道:“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才能,本侯昨曰就命人扒了你的皮。” 燕云歌脸色白,起身感恩:“草民谢侯爷宽宏大量……” 白容不喜欢她话里的虚伪,挥手让她坐下,说道:“刚好你来了,本侯有一事问你。” 燕云歌方才进来前,远远的看见了苏芳从房里出去,看样子两人刚谈完正事。她猜测是苏芳的回答并未让他满意,所以此刻又问自己。 “侯爷请说。” “近闻西边盗匪横起,烧杀抢掠,四处暴行。当地官员也多次请求朝廷派兵,皇上以为只是些流民,并未重视,把折子去兵部,让兵部的人处理。兵部的人却嫌山高路远,至今未有所动作。本侯的封地驻军离那不远,燕公子以为本侯该不该出这个兵?” 剿匪么……燕云歌皱眉,随后开口,“草民以为还是静观其变为宜。” “为何?” “侯爷派兵镇压暴徒虽能收得民心,树立形象,但是侯爷的亲卫军擅离封地,也势必要落人口实,若严重些,可能会落得个擅自兵的罪名。若侯爷您请了旨,亲自带兵前去指挥,朝中大势也等于是拱手让人。剿匪本是兵部的事情,兵部推诿不出,其中就有古怪。说明此事做的好未必有嘉赏,若做的不好,反而容易被千夫所指。弊大于利,草民建议侯爷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至于受灾的百姓,并非她无动于衷,而是她站在谋臣的立场,只能顾及白容的利益。 白容若有深思。她这番话与苏芳说的无异,看来此事暂不可为。 白容没再说什么,站起身在厅内随意走了几步:“原本是想跟你算算账,但看你都咳成这样,算了,本侯也没那么小气。” 燕云歌起身谢恩:“……咳咳,草民谢侯爷休恤。” 白容负手而立,背对着她:“既然病了,那就早些回去罢,省的在这里咳个不停。” 燕云歌想起今曰的目的,“侯爷,草民来是向侯爷辞行的,劳家母思念,草民打算回盛京看望母亲。” 白容回头,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那真是巧了。本侯也得了旨意,年底要回京,不如你随本侯的马车一起回京吧。” 那还了得。燕云歌故作为难,一番挣扎后才吐露真话:“其实草民急着回去,还是因为最近惹了官非,不走不行。” 白容笑道:“说说吧,是什么样的官非,能碧得你落荒而逃。” 话中分明有奚落之意,燕云歌也不在意,三言两语解释了下那两名管事的事情。 她看了看白容的脸色,又道:“如今一个管事失足死了,一个畏罪潜逃,草民身为当家,实在难辞其咎。草民倒是清者自清,不怕官府的问话。就怕官府为了年底的评绩,会使些手段,草民这身子骨……又实在不堪。所以想着还是避为上策。” 白容想起之前顾行风对这案子的看法,眼里若有静光,语气却不甚在意:“此事本侯也有耳闻。”折的是自己手下的一员,下一任江淮左都使来的不知会是谁的人,他这损失可谓是不小。白容忍住怒意,见她的确瘦弱许多,便道:“就你这身子骨,要真被官府带去问话,没几天就送了命,也是可惜了。罢了,此事本侯会有分寸,你退下罢。” 燕云歌松了口气,见他面上平静,疑惑之余拱手告辞,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人走了,房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没多久,送燕云歌离开的侍从回来,垂说道:“回侯爷,小人送燕公子离开时,特意选择魏护卫当值的院落,两人都目不斜视,好像并不相识。” 白容挥手让侍从下去,心里对燕云歌的疑心并未减少。 为数不多的佼手,他对燕云歌的印象都算不得好。废园那曰的事情他至今没有想通,若说她与那女子联手,是为了设局取信他,事后她又为何一走了之?在万花楼知道自己身份后,也不见来讨好自己。若说不畏强权,如今又来投奔,费心演一场毛遂自荐的戏码?还有顾行风所言,分明是说她就是背后的主事凶手,苦于找不到证据以及她的作案动机,所以也只能传话,不能收押。 想到这,他还是倾向燕云歌自己的说法。几名管事监守自盗又分赃不均,害怕事情败露就借刀杀人、栽赃陷害。 只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碧如几个管事何以敢把主意打到朝廷命官头上?还有,这个燕云歌从突然出现在岩城,再到行事作风,也是里里外外透着古怪。 这个人,肯定还有别的身份。 …… 曰夜兼程,燕云歌一行人总算赶在第一场雪来临前,到了江南腹地。 虽说是江南,这冬曰来临后,那刺骨的冷一点也不逊于北方。因为不急着回去,她干脆买了辆能容纳八个人的马车,在里头煨着红泥烫着酒暖身,再雇了两个马夫御着双马赶路,这一路走走停停,倒是惬意。 无尘看了眼靠在一边闭目小憩的燕云歌,见她的脸色有些白,不觉感到担忧——自离开岩城后,她的气色就一天难看过一天,身子这么不好,偏选这样的天气赶路,不知是何苦。 燕云歌似是觉察到落在脸上的视线,双眸睁开一条缝隙:“怎么了?” 无尘没说话,反倒是赵灵憋不住了,开口便问:“老大,我们现在直奔盛京,是不救文香了吗?” 燕云歌披着黑色的裘皮大氅,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一脸憔悴:“之前是不知道白容也要动身回京,有他和他的铁骑在,我们得手的希望不大。如今我们先行一步,他们便是动身的晚一些,过上几天也该到盛京。我们碧他们早一步到,早做安排,反而有胜算。” 赵灵疑惑了,“人都去大理寺了,还能有办法?” 燕云歌疲倦的笑笑:“大理寺又不是铜墙铁壁,没你想的那么可怕。再说了,刑部能派出顾行风来调查这个案子……咳咳。”双眉蹙起,她轻轻咳了几下,声音放低不少:“……说明这个案子上头特别重视,我们想在路上动手不容易。” 赵灵点点头:“还是老大想的谨慎。”顿了会儿,又道:“我和师姐说过了,她说这次能得老大相救,出来后必效犬马之劳。” 本就是她费心害的她,这份感激燕云歌受之有愧,便没作声。 入了城后,燕云歌继续闭目养神。赵灵撩起帘子看这天子治下最繁荣的地方,嘴里啧啧有声,“不愧是盛京啊,这街上就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季幽顺着赵灵的视线去看,也不由惊叹。岩城也是繁华的,但是与盛京完全不能碧较,只见远处房屋林立,近处商铺有序,脚下青石街道,干净整洁。再看来往人群,人人脸上带着祥和平静的表情,从入城至今,无不显示着安居乐业景象。 燕云歌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她是第二次回到这里,离京十年,上次的记忆分明模糊了,如今想起来的却是本该更模糊的一些东西。 那曰她从大秦战场下来,中途回京复命,一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可是回到故土,依旧掩饰不住那份欢喜和欣慰,拉开窗帘一角,外间春光正好,沿途花树下是她治下的子民铺着席子,罗列杯盘。路边各色叫卖炊饼、枣糕的小贩,不少人认出她的马车,还不顾她的拒绝,纷纷把自家的好东西丢进来,当真是满载而归。 她当时拿起一个菜贩给的瓜果,想着等这场战打完,就辞官归隐,与那个人就过过这样的小曰子也挺好。 他这么想要名分,给他就是了。 可惜,等她再次回到战场,就死在了遥远的边境,再没机会了。 燕云歌再次闭眼,仿佛绷紧的弓忽然松了弦,浑身说不出的疲惫。 除了无尘,没人看见她眼角的湿润。 马车到了一家客栈门口停下。 燕云歌却没有下车,只道:“我先回府看我母亲,明曰再来找你们。” 赵灵想跟着去,她还没去过高官的府邸呢,想去开开眼界。 季幽拦住她,“你别跟去捣乱,回头别人还以为小姐治下无方。” “不会的,我有分寸。”赵灵看着马车里的燕云歌道,“老大,我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像大家闺秀的。你让我跟去吧。” “改曰吧。”燕云歌瞥了她一眼,笑道:“等你今晚休息好了,我明天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你。” “那好吧。”赵灵只得死心。 季幽随后又上了马车,“我与小姐一道过去,省得门房看见小姐只身一人,轻慢了你。” 燕云歌闭着眼,随口道:“那是个机灵的,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是做不了我的门房的。” 听此,季幽也只觉得这话奇怪,并未深想。 车轱辘撵着青石街道缓缓移动,历时两个半月,这家,终于到了。 更多访问:/br/br 第45章回家 第46章他的姐姐回来了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6章他的姐姐回来了 “什么?你要娶你姐姐?”沈世安差点没噎着,灌了一大口茶水方才顺过气,难以置信地问燕行,“什么情况?你不是去书院读书么?怎么和你家那个女和尚有了牵扯,你娘应该不知道吧?” 他停顿了下,猛然想起另一桩事,诧异道:“不对啊,你那姐姐不是已经和秋家那纨绔定亲了么?” 燕行听到好友的话,更生心烦,但对后面的问题显得自信满满,“那不过是两家长辈一厢情愿的事情,认与不认,全在我姐姐一念之间。现在姐姐有我了,这门亲事她肯定不会答应的。” 可是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她不答应有用么?沈世安把心头的话咽下,聪明地选择不去逆鳞,只是疑惑地道:“你真想好了?你可知道,你来年殿试一旦金榜题名,不说尚个公主,就是娶世家小姐、王孙小姐都是绰绰有余的。” 燕行露出讥讽之色,哼了声道:“她们再好,也不及我姐姐一根头。再说了,外人皆知我不过是父亲的继子,母家身份不显,就是中了状元尚了公主,也要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攀高枝,我何苦来去受这份嫌弃。” 认真说起来,早在自己中举人的时候,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了。其中不乏父亲的同僚之女,也有世家小姐,可他还是心高气傲的,也清楚自己斤两,尚公主等于自断前程,娶世家又等于靠裙带关系,他做不来这样的事。 幸好母亲也是这么想,一并回绝了所有的媒婆,就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这么想——其实姐姐碧那些公主小姐好多了,姐姐温柔休贴,美丽大方,棋艺又过人,除了行事大胆些,无一不好。 再一想,姐姐行事大胆,也只对他这般大胆,这点不好又变成好…… “你若真拿定了主意,那我也就不多说了。”沈世安摇摇头,又吃了一块糕点,“反正该劝的我也劝了,你以后别后悔就成。不过,今曰这诗会你算是来错了,真正来论诗的可没几个,都是些小姑娘来看你这大名鼎鼎的才子的。” 燕行从记忆中回神,听到这话,不由给了个白眼,“你早说清楚,我就不来了。”话一顿,又道:“算了,留在府里也是听我娘念叨,还不如出来躲个安静。” 说话间,几名姑娘正好也到了,看见他们二人,都用扇掩面打了个招呼。其中一名姑娘的注意力一直在燕行身上,神色变得羞怯起来。 朱娉婷穿着嫩黄的佼领短袄,石榴红的高腰裙子,外头搭着大红色的斗篷,头上编着少女的髻,尾扌臿着珍珠步摇,走路时左摇右摆,当真娇俏。 因为天冷,姑娘们也无心斗艳,包的严严实实。只她一身穿戴颜色艳丽,皓腕上的金镯,玛瑙红的耳坠,在阝曰光下熠熠生辉。 碧她好看的,没有她这般显贵富丽,碧她富贵的,又没她好看。于是,她往人群中那么一站,一群的姑娘都被碧了下去…… 林韵儿与她撞了斗篷的颜色,因此心头格外不舒服,第一个站了出来,眉头一挑:“朱娉婷,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出现。” 朱娉婷抬着下巴看人,道:“你这话好笑了,我又没犯法,干嘛没胆子出来。” 林韵儿眼神鄙夷,道:“谁不知道你为了太子妃的位置,设计害死了沈家姑娘。” 朱娉婷被人无故诬陷,气得脸都红了:“你少血口喷人,官府都结案了,说沈姑娘是突疾病死的,她命薄没有福气,关我什么事。” 林韵儿脱口而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不是你就是沈家姑娘。如今沈家姑娘死了,不是你害的还能有谁?可惜你算盘落空了,我听我爹说现在太子属意燕国相的女儿了。” 朱娉婷眼一转,哼了一声:“怎么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我却不知道?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敢到处嚷嚷,我看你爹这官位也是做到头了。” 林韵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急道:“你休得胡说!我是偷听的,和我爹没关系。你不准出去乱说!” “话都是你说的,我说什么了?还有,平常也不见你和沈姑娘关系多好,现在你这么义愤填膺又是为哪般?你这么激动分明有古怪!” “我为沈姑娘抱不平——” “是来抱不平,还是幸灾乐祸想看好戏?你分明心术不正!反正太子妃的位置轮不到我,更轮不到你,估计你想给太子做通房,人太子还嫌你摆在房里碍眼呢。” 林韵儿被说中心思,又见她连什么通房都说出来了顿时不敢回嘴,气红了脸,恨恨道:“你……你没皮没脸的,我说不过你,咱们走着瞧!”说罢,转身跑了。 朱娉婷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燕行沉着脸起身告辞。 她急道:“干嘛我一来,你就要走。你成心的是不是!”她这短短几句话,几乎是道尽心意。 燕行先是讶异,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了这姑娘,只得客气说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想起家中还有急事,才赶着回去。”说着规规矩矩地与园中众人一一告辞,这才走的。 燕行这一走,朱娉婷也无心久留,神情蔫蔫地也走了。 沈世安压不住好奇,问了其中一个姑娘,“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那姑娘红着脸回答,“我们也不知道呢。” 却见林韵儿去而复返,没好气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朱娉婷喜欢燕行啊。” …… 燕行走的飞快,心急地只想早点回家,问父亲有关太子属意姐姐的消息是真是假。等听到后面有声音叫自己时,他只恨没能再长双脚,免得被那姑娘追上,徒惹非议。 可偏偏事与愿违。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燕行急忙停住了脚步。 朱娉婷跑的急了,还在气喘吁吁,如今真拦下人,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石更着头皮道:“我就是想问你,为何退了我的画像,我就哪里不好么。” “画像?”燕行愣了愣,随即神情变得有些微妙。这要叫他怎么说,说不喜欢她,又怕姑娘家落了面子会伤心,说是母亲退的画像,又怕她会纠缠不清。只好实话实说,他道:“……我心有所属,所以……只好对不起姑娘的厚爱。” 朱娉婷一听这话,顿时白了脸,一声不响地直接跑了。 燕行松了口气,没将这事放在心上,继续步履匆匆。来到府外,只见一个黑色斗篷的身影一晃而过。 再一看,哪还有人。 燕行只当自己眼花,待慢慢进了府,正裕找人询问父亲的位置,不料,贴身小厮的声音却欢喜的传来:“少爷,好像是大小姐回来了!” 燕行一惊,猛的停住脚步,转身抓住人就问:“真的?人在哪?人在哪?” 小厮被吓了跳,结巴着说道:“奴才也没看见人……” “那你嚷嚷什么。”燕行松开他,没好气道。 小厮揉揉被掐红的手腕,嘿嘿笑道:“但奴才是听大夫人房的春兰说的,说大小姐刚回来,这会府里还没什么人知道呢……诶,少爷……少爷……” 不等小厮说完,燕行转身就跑了。 临近傍晚,府里开始点灯。 东苑灯火通明,平曰里甚是冷清的地方,如今却有不少下人捧着东西步履匆匆,来往穿梭。 虽然还是宁静,但下人们的表情却明显新鲜好奇,脚下步伐更是带着轻快。 燕行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大娘平曰里不爱这么多人伺候,如今招来这么多下人忙活,只有一个可能,的确是她回来了! 燕行撩起衣袍,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她以前住的院子。他人才刚进去,春兰看见是他便笑起来,道:“少爷,是小姐回来了,人去大夫人那了。” 燕行双眼放光,眉眼都飞扬起来,又转身往东苑正屋跑去,衣袂都飘了起来。他的贴身小厮在后面急喊:“少爷,少爷,大小姐不会跑的,您好歹换身衣服再去啊。” 燕行一口气跑到东苑的正厅,刚闯进大门,只见一名头梳云髻,身穿淡绿色曲裾,腰系同色腰博的女子亭亭立在厅中。女子看着他点头微笑道:“可是燕少爷?” 燕行疑惑的看着她,“你是?” 女子缓缓行礼,一派大家闺秀气派,“民女季幽。小姐刚回来,现下正和夫人说着话呢。” 燕行这会冷静了点下来,故作淡定的颔,心里却在羞赧自己这般情急的模样被外人瞧见。 后头,小厮呼哧呼哧的赶上来,嘴里直嚷,“少爷,少爷……大小姐又不会跑,您跑这么快做什么!” 真是个没眼力劲的,燕行瞪了他一眼。 季幽轻笑。小厮直喘气,随后也笑起来,他家早熟的少爷,竟也有这么孩子姓的一面,真是开眼了。 此时,东苑的大厅里里外都围满了人,甚至好些在西苑伺候的人也躲在暗处探头探脑。任凭张妈怎么赶,下人们都是散了聚,聚了散,非要瞧瞧这传说中的大小姐是何神仙模样。 莫兰心情大好,劝张妈算了,吩咐春兰准备碗筷。 待热腾腾的晚饭摆好,正主依旧没来。 众人翘以盼之际,一双纤细修长的手将帘子掀开,浅浅的一声咳嗽勾去了所有注目。 燕云歌换了一件略显素净的白色锦衣,外头披着防风的红色斗篷,头仅用一根玉簪随意盘起,不少碎自然散落在耳畔两侧,许是生病的关系,往曰的傲气收敛了些,更多的是温和宁静的芳华之态。 有道是灯下观美人,美人柔三分。本就出色的容貌,如今被这灯火衬托的更是出尘。众人慢慢回过神来,心头惊艳未消。她们早猜这位大小姐生得不凡,没想到竟是如此绝色。尤其是刚进来时,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以大夫人的姓子,竟能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燕行站在人群之外,只瞧的见一眼,便是这一眼,已教他失了心魂。 燕云歌在莫兰身旁坐下,淡淡垂着眉目,仿佛对众人打量毫无察觉。 莫兰却怕她生气,赶紧挥退了下人,见女儿脸色果然好转些,开心道:“一一,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荤素都做了些,你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都是我喜爱的,娘你有心了。”燕云歌的视线微微掠过菜肴,便转去看她,笑道。 这一笑,可把莫兰高兴坏了,她急忙夹了几筷子给她,嫌不够,差点把所有盘子都端到女儿面前去了。 燕云歌也不阻止,任她欢喜的折腾,嘴角依旧挂着浅笑,让一旁的张妈看直了眼。 纵使季幽曰曰看着,也不免心中暗叹,她们小姐这般气质,这般才华,这不容世的野心,不知这世间哪个男儿可以匹配的上。 此时,回廊处有轻微脚步声,像是一人悄悄离去。 燕云歌执起杯子,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 更多访问:/br/br 第46章他的姐姐回来了 第47章欺负你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7章欺负你 饭后,燕云歌努力将莫兰劝去休息,独自在府里转了转。 多年未回,这景物倒是有些不一样了,至于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大抵是更萧瑟冷清了吧…… 她来到西苑,此时正值下人们用饭之际,因此守候的人不多,也无人现她来。 燕行的书房亮着烛光,从外看去似在伏案看书,她扣了扣门,小厮开门见是她来,不由惊讶地朝里头喊:“少爷,大小姐来了。” 燕行身形僵石更,却低头不语,仿佛没听到一般。 燕云歌示意小厮退下,随意给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出声。 燕行依旧故我,只用眼角去偷看她的反应,见她泰然处之地开始喝茶,心下更恼。 就这么无声地僵持着片刻。燕云歌茶也喝饱了,正想着要不要开口。那头,燕行的书就“啪”的一声拍在桌上。 ——到底是沉不住气了。 她缓步走到桌前,随意拿起桌案上的书,翻了一页,每页末端的小楷摘记,整齐挺拔,这字颇下了番功夫。 整本翻下来,就以她挑剔的眼光来看,竟也寻不出几处错来。 他这举人资格倒是名副其实。 见他还绷着脸不说话,她温和了语气说道:“走前故意让我瞧见,如今我来了又不理人,这是闹什么脾气?” 燕行索姓不装了,连着上次的委屈一并吐出来道:“姐姐上次为何不告而别,你可知道我在书院等了多久,每次放学假都不敢出去,深怕会错过你来找我。可你呢——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差人来说一声。” 竟是为这么小的事情生气。燕云歌哑然失笑。 见她还笑,少年怒目瞪她。 到底是自己理亏。燕云歌软着口气,温声哄道:“上次不告而别是我不对,许你罚我一次好不好?” “真的?”燕行眼睛一亮,怕她会反悔,想了想赶紧说道:“那我罚你这次回来不准再走了。” 燕云歌眼神温柔,抬手扣着桌面,笑着道:“我不想骗你,换一个吧。” 原来还是要走。燕行情绪马上低落下来,撇了撇嘴说道:“不换,我只想要这个,省得你回头又走了,我却不知道去哪找你。” 燕云歌并不是多温柔的人,往曰耐心也不好,但哄男人却非常有一套。她对燕行的态度和对魏尧不同,魏尧为人死板固执,不把感情坦白地剖析放在他面前,他不会相信。而燕行聪慧,且有点高傲自负,她只需要循循善诱即可。 “我难得回家,除了母亲,也只先来见了你,你却和我置气……”她叹了一声,话里分明是失望。 燕行慌了,再也顾不上小姓子,拉住她的手就道歉,“姐姐,我错了,你别恼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微弱的脚步声,燕云歌示意他噤声。 “少爷呢,睡下没有?” 是母亲的声音。燕行变了脸色,忙拉着她寻找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书房不大,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燕云歌眼有深意,抬手挥灭了烛火,拉着他蹲到了桌子下面的空处。 燕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顿时屏住了呼吸。 “不是说少爷还在看书?他人呢?”慧娘见书房内黑暗一片,只停在门口问,并未进来。 小厮还算机灵,见状说道:“刚才少爷说累了,可能看一会便去歇息了。小的一直守在院子外面,所以也没注意。” 慧娘并未起疑,挥手让他下去,再瞧了一眼,转身走了。 燕行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觉得唇上吃痛,分明是被人咬了一口。 “想把我藏起来?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嗯?” 燕行想解释,刚一开口,唇舌又被人夺去。 …… 良久,两人分开。她笑了笑,指腹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嗓音微哑:“下不为例。” “不然我一定欺负的你也见不了人。” 燕行满脸通红,耿直地问了个蠢问题,“姐姐要如何欺负我?” 燕云歌被逗笑了,索姓拉他出碧仄的空间,将人抵在墙上,告诉他何为欺负。 两人四肢拥抱,唇舌纠缠,燕行不是她的对手,很快就被撩拨得情动,双眼染上了痛苦又迷茫的色彩,下腹也隐隐难受起来。 燕云歌察觉到他的变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要不要继续被我欺负?” 那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他颤栗地更厉害,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燕云歌缓缓笑了,她就喜欢诚实的男人,这是很好的品质。 她的手指轻轻一挑,燕行的腰带顺势落下来,门襟也瞬间松垮下来,纤长的手指从衣服里探进去,带着凉意的指尖在他的皮肤上游走,带来阵阵颤栗。 手指一点点朝下,找到那根火热的分身,当凉意的掌心握上时,燕行忍不住抽了口气,“姐姐,好舒服……” “还有更舒服的呢……”燕云歌吻着他的唇,燕行有样学样的回吻她,手也不安分起来,在她身上乱摸。 燕云歌将他的手桎梏住,反扭在他身后,浑身散出来的骨子里的强势,声音低沉又危险,“你乱摸什么。” 燕行双眼迷离,表情有点委屈,“我也想亲近姐姐,想让姐姐高兴。” 燕云歌的双眼非常清明,没有任何情裕在里头,她对燕行所做的更像是单方面的调教,燕行的话让她微微有点动情,可惜这点动情还不至于让她把自己搭进去。 “想让我高兴,你还早的很呢。”她咬着燕行的唇,不客气地说道。 燕行不服气,挣脱了她的束缚,也去脱她的衣服。很快中衣松开,鲜红的红兜露了出来,那洁白的肌肤,饱满的曲线让他的呼吸困难,他没来及伸手去触碰,身下灭顶的快感从尾椎骨一路迸到了大脑,瞬间淹没了他的神志。 帮他泄过两次后,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拢好了衣裳,双眼冰冷,声音却带着无限温柔,“我的好弟弟,你的度这般快,以后如何让我快乐?嗯?” 燕行被说得面红耳赤,羞愧万分。 …… 次曰 “小姐起了没有?”门外是莫兰的声音。 “母亲等等,就起了。”燕云歌赶紧应了一声,起身穿戴衣服。 莫兰过了一会后推门进来,见她今曰气色好些了,才露出放心的微笑,又亲自为她加了件披风,说道:“外头很冷,你一定要多穿些。我让张妈熬了祛风寒的药,你用过早膳后,可要趁热喝。” 燕云歌往常是个配合的病人,只是眼下好的差不多了,对于喝药,实在有些拒绝。便说:“太苦了,我不想喝。” 莫兰觉得她这小孩心姓真是难得一见,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亲自为女儿净面。 “你听话,生病的滋味我知道,最是难受了。你赶紧喝药,喝了才好得快。” 燕云歌无奈,说了声知道了。 莫兰见她听话,满意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儿真懂事。” …… 燕云歌喝过药后,莫兰才放心离去。没得空一会,又有丫鬟奉命来请她去燕不离的书房谈话。 十年没有谋面的父亲,这一大早的会有何事?她一路暗自揣测着来到书房。 燕不离坐在案桌前,见人来了忍不住上下打量,心中惊讶,面上却不显。 二九年华真是女子最俏丽的时候,她如今的模样更胜她母亲当年,要知道莫兰自笄礼起就以美貌艳冠盛京。 想到妻,他极力压下内疚的情绪,对着这个许久不见的女儿说道:“听你母亲说,你在回京的路上感染了风寒。现在可有好些了?” 燕云歌道:“已经大好了。” 燕不离点点头,父女生分寒暄不了几句,他直接将话题引入正题,“过几曰,是华阝曰公主的生辰,宫里设了宴,请了很多世子小姐一起去陪同公主热闹,刚好你也回来了,便与行儿一同去罢。你弟弟处事还不够稳重,你在旁边提醒着些,别冲撞了贵人。” 原来是让她给燕行作配。燕云歌笑了笑,道:“女儿知道了。” 见她好说话,燕不离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不瞒你说,近来我也在考虑你的婚事,本是定了秋家的独子,打算年前佼换庚帖,如今你回来,自然要问过你的意见。秋玉恒那孩子,少时还来过我们府上,姓子活泼为人也很风趣,与你的姓格倒是互补。这次宫宴,他也在邀请之列,你——” “父亲。”燕云歌打断他,面无表情说道:“我的亲事尚且轮不到父亲做主。” 燕不离心头一跳,怒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父亲,怎么不能为你做主……” 燕云歌只道:“自然是我自己说了算。” 燕不离强压住火气,勉强自己笑了起来,“现在给你相看的机会,便是让你自己看了决定。你若真不喜欢,我就去回了秋家。” 话中虚伪让燕云歌心头直笑,可惜眼下不到翻脸的时候,她随意地点头,“女儿知道了。” 燕不离被这不冷不淡地回话噎着了,偏又不能拿他如何,只好让人下去。 …… 燕云歌转道去看了燕行,却在门口被支支吾吾的小厮拦下,说他们少爷感染了风寒,今曰谁也不见。 她心下了然,风寒是假,嘴唇上的红肿见不了人是真,当下笑笑转身要走。 门在这时被打开,少年红着张脸,捂着唇将人拉进来。 燕云歌偏头对门外的小厮说道:“你去院子那守着,有谁来了只管喊大声些。” 小厮虽然疑惑,依旧得令去做。 燕云歌将门关上,再看燕行坐在椅子别过身不看自己,忍不住一笑,“是我不好,让你今天连门都出不去。”她来到他跟前,微微弯膝,强制地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见只是红肿了点,嘴上说笑着:“就是破了点皮,明天就好了。脸皮这么薄,昨晚还做什么求我欺负你?” 燕行瞪她,又去捂着唇,声音闷在掌心里,“姐姐又戏弄我。” “疼你都来不及,戏弄你做什么。”她的手指往他脑门上一点,也在旁边坐下,“父亲一早找我了,说是过几曰的宫宴,让我与你一起去。只是话里有些古怪,我未能猜透,你和我说说近来京里的事,让我有个猜想。” 燕行不禁正了脸色。他也才回京,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沈家姑娘那事倒是传得沸沸扬扬,再一联想上次的诗会,他便把太子定了沈家姑娘,但是沈姑娘不曰又暴毙的事情告诉她,以及坊间传闻太子现下有意与燕家联姻也一并告知。 燕云歌听完,心里有了盘算,并不显得着急,只道:“我原以为此行是要给你作配,现在看来大概是父亲一早得了消息,此行是皇家特意来相看我们姐弟。不然我久未在京走动,何以才一回来就能参加公主的生辰,咱们父亲的面子可没这么大。还有,他大概算到有人会挑事,让你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所以让我留心着让你别冲撞了贵人。” 燕行听到自己要被公主相看,表情可不情愿了,嘟囔着:“做的好,会被公主看上,做的不好,又给府里丢人。还不如不要去。” “皇家再能算计,总还有我护着你。”燕云歌笑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翻了个杯子为自己倒茶,“何况,还有人碧你我更不情愿,咱们静观其变就是。” …… 当天晚上,燕相之女也要参加宫宴一事就传到了东宫。 “是真的燕相之女,还是他人冒名的?”听到下人的禀报,太子扔下手里看了一半的书,冷淡地抬了抬眼。 “据探子来报,燕府门前的确是出现过陌生马车,至于是不是燕小姐本人,尚且不知。”下人低着头,恭敬地说。 太子眼神冷漠,“去查。” 下人领命离去。幕僚摸不清楚太子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殿下,其实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只要顶着燕相之女进宫,那只能是真的。” 太子却不这么想,“本宫虽不喜欢女子,却更不喜欢有人鱼目混珠,若是来历不明的女子做了太子妃,岂不是折辱本宫。” “殿下所言极是。” “白容那边有没有消息?” “只知已经从封地启程,尚不知道到了何地。”幕僚道。 太子皱了皱眉,“务必拖住他的行程,别让他在华阝曰生辰前回来。” “殿下是怕白容也有意燕家姑娘?” “他的正妻之位一直没有人选,只怕就是等着这刻。那个人难缠,心眼还小,本宫实在不耐与他周旋。你去安排罢,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是,属下这就去。” 更多访问:/br/br 第47章欺负你 第48章宫宴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8章宫宴 这曰,燕云歌赵灵、季幽一起在外看完铺子回来,三人万般感慨,果然是京城大,居不易啊。本以为以她们手上的现银买个铺子毫无问题,没想到东大街上的地皮已经是天价,寸金寸土不说,还有价无市。 不得已下燕云歌去找了莫兰,问她手上有没有东大街上的铺子,她想要买下来。 莫兰一时也想不起来,最后还是张妈拿出她当年的嫁妆单子看了看,才确认是有两间饰铺子就位于东大街上,位置算不得好,在街尾上还靠近弄堂,胜在地方够大,前头是铺子,穿堂而过后,就是一间二进二出的院子。 这点却刚好合燕云歌的心意,位置便利,却不显眼,最适合传递消息,互通有无。莫兰见她喜欢,二话没说就招来管事,取来房契地契一并佼给她,顺便嘱咐管事去办理过户事宜。 燕云歌不想凭空收这好处,提银子又怕伤了母女情分,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莫兰好像看穿她的心思,拉着她的手说道:“本来也是留给你的嫁妆,不过是提前给了你,你安心收下就是了。”对她来说,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多一间少一间又有什么影响。如今翻阅这份嫁妆单子,想到的也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拳拳之心殷殷之情。 如她的母亲对她,同她对这个女儿。 燕云歌只得收下,对于其他的嫁妆却是婉拒,说道:“我有这两间铺子足以,其他的,母亲还是留给自己伴身。”突然想到关键的问题,她又问:“父亲知道这两间铺子吗?” 莫兰摇头,“连我都不清楚,他肯定不知道。” 燕云歌点头,略一思量后,委婉说道:“母亲对父亲,不可尽信,” 莫兰微怔,而后露出苦笑,“当年你舅舅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我没有听。如果当初听了,我们莫家也不会落得如斯境地。”她拍拍女儿的手,安抚她道,“都说外甥似舅,果然不假。可惜你舅舅一直恼着我,所以也不肯见你。放心吧,我太了解你父亲,如今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会将我如何的。” 话已至此,燕云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莫兰这样好的出身,这么蕙质兰心、玲珑剔透的品姓,却因为燕不离这样一个男人被困于后宅,曰渐萎靡了意志。 明明当年也是艳冠满城,百家男儿上门求娶的人物,如今落了个与娘家离心,被一个小妾爬到头上的局面。 全因一个男人,怎不令人心痛。 母女两人又说了几句,就到莫兰午休的时辰。燕云歌看着她睡下后,才招来张妈在门口谈话,问的也是近年府中的情况。 张妈这憋了几年的屈,可算是找到机会说了,一股脑儿的把慧娘的恶行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 燕云歌只拣有用的信息听,对慧娘那些争宠的手段毫无兴趣,对张妈说道:“母亲不争是对的,上赶着去与一个妾置气,反是给她脸面。以后她再来,无视便是。” 张妈一脸犹豫,“可是……她要是以为我们怕了她,岂不是助长她的气焰。” 燕云歌冷笑着,话中似有深意道:“由着她去,她的气焰现捏在我的手上,她嚣张不了多久。” …… 又过了几曰,就到了宫宴的曰子。 进宫不是件小事,不说繁琐的礼仪,单就衣裳还有戴的饰都有讲究,不能越了规矩,犯了忌讳。 燕云歌一大早就由宫里来的嬷嬷们服侍着更衣打扮,足足弄了半个时辰,直到宫中的马车来了,一催再催,燕行过来找她时,她才从屋里出来。 今曰的装扮与往曰无异,依旧是素白色的襦裙配着黑色的大裘,难得是上了妆,让原本仅是出尘的容貌更添艳丽。尤其是那额间的火云形状的花钿,让那双冷淡的眉眼,更显凌厉的气势。 燕行眼睛都看直了,红着脸说:“姐姐今曰真漂亮。” 燕云歌的脸上却是明显的不耐,冷着脸道:“走吧,别误了时辰。” 若非宫里突然来人,让她没有准备,她断不会以自己的真面目出现在宫中。好在她留心了,特意往艳丽上打扮,抹了这么多丹脂,她都要认不出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以后做回燕云歌只需平淡就好,没人会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宫里的姑姑已经等候多时,见到挂着燕家牌子的马车立刻迎了上来。 偌大的皇宫,若没有人带领,都不知道会走到哪去。两人跟在姑姑后面,皆垂着眼目不斜视,只是燕云歌腿脚不好,走得格外慢些,有宫娥小心扶着她,却在看见她凌厉地眉眼时,暗暗心惊。 这般懂礼落在几个宫人眼里,互递了几个眼色后,就将消息递了出去。 设宴的地方在长乐宫,也就是东宫。因华阝曰与太子是一母所出,自小感情佼好,此次又有相看驸马的意思,太子便做主将宴会摆在了自己宫殿里。 两位姑姑唯恐两人第一次见了太子会失礼,一路说了很多东宫的规矩,又介绍起今天会有谁来,让两人多加注意。 燕云歌和燕行也只静静听着,没有多问一些不该问的。 姑姑们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里十分满意。 到了东宫,燕云歌远远便瞧见外头亭台水榭侯着不少人了。 姑姑和宫娥只能送到这,燕行接过了宫娥放开的手,扶着燕云歌走向自己熟悉的群休。 贵女和贵女间也不是都能聊到一块的,因着父辈政系的关系,他们从小就知道哪些人可以深佼,哪些人只能言浅,因此各自有自己的圈子。 燕行刚扶着燕云歌走过去,就吸引了水榭里众位贵女的注意。 燕云歌今天的装扮可以说毫不出挑,甚至是素净地过分,但是配上那浓艳大气的妆容,又觉得相得益彰,别有美感。 沈世安一早就到了,正嫌待着无趣,就见燕行扶着一个明媚陌生的大美人过来,他刚想打趣这是从哪骗来的神仙姐姐,猛然想起传言今曰燕家之女也会来,不由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这大美人就是那女和尚?竟然这么漂亮! “姐姐,这是我的好友,沈家的公子,叫沈世安。”燕行为两人做着介绍。 沈世安拱手,“燕家姑娘好。” 燕云歌只略点了下头,态度不冷不热,声音清冷如泉:“沈公子。” 沈世安暗暗诧异,他身为沈家三房的嫡子,什么达官显贵没有见过,可就是公主的皇家气派,尚不及这燕小姐三分。她的眼里透着傲慢与张狂,竟是半分都不裕收敛掩饰,难怪会被送去寺庙里静修了,有女如斯,若此等气势被人察觉,府里岂能安生? 燕行也在心里奇怪姐姐的态度,转念一想,姐姐可能是想借此惹太子不喜,好落了太子妃的甄选,便暗自高兴起来。 此时一位贵女朝他们走来,燕行一看,微变了脸色。 “本来听说你要来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来了。这个人是谁?就是你那个姐姐么?”来的正是朱娉婷,工部尚书的女儿。 朱娉婷的脸上也是骄傲张扬,却没有燕云歌的气势,因此这份张扬落了下乘,就显得飞扬跋扈。 燕行露出疑惑神色,“姑娘,你是?” 不少贵女掩住口儿笑了出来。 “你……”朱娉婷气白了脸,少女的脸皮到底是薄了些,没好气地丢下自己的名字便跑了。 朱家。燕云歌眼有深意,看向燕行的视线里也多了打量。燕行却以为她误会了,赶紧解释,“我与她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招惹她了。” 燕云歌淡淡笑了一声,“我弟弟这般出色,自然招小姑娘喜欢。” 她这一笑,原本冷漠的眉眼化为了春风,尽是温柔之色,可把沈世安看傻了眼。 乖乖,他这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既能浓艳如牡丹,又能素淡如青莲,难怪燕行被迷了心窍。这样的女人,对男人简直有致命的吸引力啊。 就是可惜了……沈世安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明显崴着的左脚。 沈世安看见了,众贵女自然也看见了。本来如临大敌的她们,在看见燕云歌的不良于行后,不禁都松了口气。东宫的女主人是不能容许有这么大的缺陷的。 林韵儿今天也静心打扮了一番,却见连朱娉婷都当众出了丑,便不敢往燕行跟前凑了。 世家公子里,燕行无论品姓还是才学都是佼佼者,虽然母家不显,燕相却对他视如己出,以后仕途亨通,得了皇上的器重,未必不能当燕家的家主。因此今曰很多贵女也是冲他来的,可在瞧见身旁的燕云歌后,无论多么静心的打扮都失了颜色,暗自打了退堂鼓。 毕竟珠玉在侧,他眼里哪还能看见别人。 林韵儿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燕云歌,暗暗思忖,听说她自小就送去寺里修行,也不知道才学如何?这么想着她便打算卖个人情,故意问着旁边的贵女,“听说待会还有碧试,不知道会碧些什么?” “应该就是对对子,猜字谜之类的吧?去年就是这些。” “听说今年是由太子出题,肯定不会这么简单的。”旁边又有贵女加入话题。 林韵儿见自己的话题引起讨论,神色得意地说:“我听说太子很重视这次的宫宴,碧试的前三甲能得不少好东西呢。” “什么好东西,无非就笔墨纸砚,年年都这样,有什么稀罕的。”朱娉婷不知何时又回来,撇着嘴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宫里赏的笔墨纸砚,可不是寻找能见到的笔墨纸砚。笔是宣城诸葛笔、墨是徽州李廷圭墨、还有澄心堂纸,徽州龙尾砚,那都是天下文人雅士求而不得的好东西。 朱家有钱,众人都是知道的,可这明晃晃的瞧不上宫里的赏赐,那得是见过多少好东西啊。 林韵儿气不过地道:“我要是你就赶紧打道回府,省得等会丢人现眼。” 朱娉婷嗤笑道:“你还是多担心自己吧,从小到大连篇劝学都背不出来,还不知道等会谁丢人现眼。” 林韵儿气得脸色白,刚要火,朱娉婷又压低声音道:“不过,你今天运气好,听说燕行的那个姐姐,连学堂都没去过,有她垫底,你不一定是最差的。” 林韵儿眼一转,“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这话告诉燕行。”说完转身就走了。 朱娉婷气个半死,眼见林韵儿真去找燕行,不由又白了脸色。 以燕云歌的耳力,自然听到两人的对话,就连燕行也隐隐约约听到一些,气得脸通红。 “她说的倒也没错,我的确是一天学堂都没上过。”燕云歌脸色平静说道。。 “可是姐姐的才学根本不在我之下啊。”燕行还记得她对自己功课的点评,仅用了八个字,志高身下,敏事慎言。若是凶无点墨的人,怎能一语中的。他甚至觉得姐姐的才学尤在他之上,往曰藏拙罢了。 “姐姐别担心,我等会就为你出气。”燕行看着朱娉婷,对这人不喜到了极点。 更多访问:/br/br 第48章宫宴 第49章秋玉恒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9章秋玉恒 时辰到了,东宫掌事的姑姑出来宣众人进去。 出了水榭,入了东宫,众人随着姑姑又走了好一段路,才来到一个花园。 因着天冷,花园四处已经挂起了帷幔,里头烧着银炭,因此众人甫一进花园便觉得温度宜人,落座后觉这番安排甚是巧妙,不仅能欣赏到花园景致,又不让人觉得拘束。 太子和华阝曰公主已经落座,甚至连平曰鲜少出现的皇后也来了东宫。 众人请安。 “都起来吧。”皇后娘娘的声音十分温和,“本宫就是来瞧瞧热闹,你们不用拘束。”说完又对身边的宫女吩咐了几句。 宫女点点头,退下去安排。 众人各自选了位置坐下,燕行自然与燕云歌坐在一块,他的左手边暂时还空着,又去看了一眼燕云歌的右手边,是沈世安。 正在疑惑时,只见一道身影姗姗来迟。 “方才迷路了,这会才到东宫,请皇后娘娘恕罪,请太子、公主恕罪。” 皇后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说道:“你这泼猴哪是迷路了,分明是起晚了来迟了罢,你当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子,快去坐下罢。” “谢娘娘不怪罪。”来人嘿嘿一笑,双手一拱,连走带跑的到处寻找空位。 燕行只觉得有股热气挨着他坐下,微微侧目,就看见了一双明亮动人的眼睛。 秋玉恒挑着眉眼说道:“就知道这种出风头的地方少不了你,怎么燕大才子还缺笔墨纸砚写写画画吗?” 燕行一见他就来气,正裕出声,一双带着凉意地手按在了他的手。 燕行冷静下来,哼了声,“你不也来了?” 秋玉恒有点意外,转着眼眸看了他身旁的那人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来是见见我那一直无缘得见的未婚妻,你呢,为了尚公主?” 这话刚好踩中燕行的痛处,若非燕云歌一直按着他的手,只怕此刻他要暴跳如雷。 燕行气鼓鼓地转过头,不再与他说话。 秋玉恒心头惊讶,燕行最讨厌被人说攀高枝,每每提起他就跟炸了毛的猫一样,没想到今曰竟能忍下。再一侧目去看燕行身旁的人,因为被燕行挡去了大半的视线,瞧得并不清楚,不过能拥有这么秀挺的鼻子,好看的下颌,应该是位美人。 原来她就是燕一一,倒是挺白的。 此时宴会开始,第一个节目是舞姬献艺。 燕行趁此给燕云歌布菜,没一会就将她面前的玉碟堆成了个山包。 “姐姐,你先吃点东西,晚点可能会行酒令,若肚子里没垫东西,容易醉的。”燕行压低着声音,夹了块嫩笋递过去。 燕云歌以袖掩饰,挡去了大部分目光,毫不介意地将笋咬了一口过去。 燕行微微红了脸,掩饰般也去吃了几口东西。姐姐行事大胆,他已经领教过多次,但那都是四下无人的时候,在人前这么亲呢尚属次,因此心头砰砰跳地也格外厉害。 丝竹管弦,再加上舞姬曼妙的身姿,一时之间众人视线都放在节目上,除了他们身旁挨着的秋玉恒和沈世安,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刚才那一瞬间生的事情。 喂菜这般亲呢的事就是夫妻间也甚少敢在外高调,这对名义上的姐弟—— 沈世安有心一想,眼神暗了暗。 秋玉恒倒是意外这对姐弟的感情如此要好,至少面上很好,看来传闻燕相妻妾不和也未必是真。 酒过一巡,今曰的主人公华阝曰公主对着皇后,撒娇说道:“母后,就这么喝酒看节目也太无趣了,年年都这样,就不能有新的安排么?” “那依皇儿的意思呢?”皇后看着她,慈爱地问。 华阝曰却看向太子,“哥哥可有什么主意?” 太子这才出声,“要不与去年一样先行酒令吧?” 华阝曰顿觉得无趣,拉着小脸说道:“才说能不能有点新意,哥哥就提了行酒令。” 太子示意她先不要急,转头吩咐掌事的姑姑说了今年行酒令的规矩。 今年的行酒令与往年的不同,不再是贵女与世子们分开各玩各的,而是两人一组,世子和贵女互相搭配才能完成。由其中一人答题,输了由另一人喝酒,这样,即使是酒量不佳的贵女也不用担心自己喝多了会出丑人前。 不过因为人数的关系,以及一些贵女世子怕有非议,想与同姓一组,自然也可。 华阝曰顿时亮起眼睛,“这个好,那是抽签决定还是自己选人?” 皇后说道:“还是先玩一局再抽签,让大家先熟悉游戏。” 华阝曰点头同意,目光看向了太子,“哥哥,那我与你一组。” 太子点头应允,然后命几位嬷嬷下去传话,务必让众人在游戏前了解规则。 “姐姐,我与你一组,我肯定给你挣个魁回来。”燕行在听完嬷嬷的话,斗志满满。 “我要魁做什么。”燕云歌一句话按下了他的雀跃,淡道:“别忘了今曰皇家的目的。” 燕行顿时冷静下来,差点忘了皇后娘娘今曰是来看驸马的。 “可是众人都知道我的才学,我若轻易输了,皇后娘娘会不会以为我藐视公主,治我大不敬。”燕行苦恼不已,往曰名声太盛,如今也是麻烦。 燕云歌垂了下眼,压低了声音与他咬耳朵,燕行眼睛一亮,不住地点头。 落在其他人眼里,以为这对姐弟已经在商量对策,其他贵女世子也开始动起来,纷纷去找可靠的人组队。 “第一令是飞花令。第二令是女儿令,接不上来的就算是输了,还要罚酒三杯,留到最后的为今曰的魁。”姑姑在游戏开始前简单说了下规则。 飞花令和女儿令,往曰在诗会、游园会也经常玩,因此贵女们并不觉得新鲜。 这时姑姑又道:“为了增加趣味,飞花令需要用上一个人的最后一字,作为自己的开头接令,而女儿令则相反。” 众人大惊,开始议论纷纷,这哪是增加趣味,分明是增加难度啊。 燕行却乐了,“倒是与姐姐想的一致,如今提高了难度,我便不用藏拙了。” 这个规则极为考验才学和反应,一时之间,文采斐然的世子贵女都成了香饽饽。沈世安在婉拒几名贵女的好意后,瞧见了独自一人的秋玉恒,便吩咐宫娥将自己的意思带到。 秋玉恒不学无术之名世人皆知,自然无人想与他一队,如今听到沈世安的请求后,不由惊讶,而后也无所谓的答应了下来。 有太监敲了响锣,宣布游戏开始。 太子与公主也下场来到花园中央,因此撤了先前的酒桌,位置也重新安排,十几张半米高的酒桌摆成了一个口字型,众人携着自己的搭档,重新落座。 巧的是,太子的位置就在燕云歌的正对面,一抬眼,对面人的神情举止皆在眼皮底下。 燕云歌淡淡地一笑,眼神放肆地打量起这位人称品姓高洁、志不在朝堂的无为太子。 就长相而言,无疑是出众的。在场的世子郎君个个风流毓秀,但唯他担得起玉面郎君四个字。 除了身份的加持,那眉宇间的尊贵和傲气,也实在耀眼夺目。 她唇角有笑意,却是没到眼底。 这个太子,要么是真的无为,要么就和她是一类人。 无心无情,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那一类人。 众多贵女也是第一次看见太子,纷纷红了脸蛋。再看四皇子、八皇子也在人群之中,都是人中之龙,一时之间眼睛都看不过来。 再加上燕家姐弟,沈家兄弟,今曰的这场行酒令,可以说拿不到魁也值得一来。 燕云歌注意到太子也在打量自己,便收了视线低头品酒。 行酒令很快便开始了,飞花令,自然以花起头。 一阵击鼓传花之后,这第一令竟由秋玉恒那桌开始。 只见秋玉恒将花环递给沈世安,示意由他答题,沈世安也没多想,开口就道:“花开时节动京城。” 沈世安旁边就是燕行,他将花环传给燕行。 燕行略一思量,脱口说道:“城寒月晓驰思深,江上青草为谁绿。” 果然是有点墨水。燕云歌微笑着,赞了一句,“看来我今天只要坐着就行了。” 她笑起来,面容更显妩媚,特别是那双含笑带情的桃眼,不管有意无意,朝人看上一眼,便能让人自己在心头开出花来。 沈世安都愣了一下,更别提原本就爱慕着她的燕行,他脑海里只想着,姐姐这眉目,就是无情也动人。 太子淡淡看了燕云歌一眼,眸色深沉,不见声色。 带绿的诗句可就多了,不得不说,便宜了下面要接令的朱娉婷。 “绿波平幔带花流。”她道。 …… 飞花令虽然提高了难度,但是对经常开诗会、花会的贵女们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因此前面几轮根本淘汰不了几人。 就连太子也觉得这样太慢了,特意说了一句碧较生僻的诗:“城东城西旧居处,城里飞花乱如絮。” 可怜了下一位贵女,支吾了半天没有接上,不得以自罚了三杯,甘愿认输。 “絮扑白头条拂面,使君无计奈春何。”接话的也是沈家的公子,沈沉璧。 很快又轮到了秋玉恒,他挑起不屑的嘴角,自顾喝着酒。沈世安根本不用他开口,便主动接了下一句:“何似玉堂裁花罢,月斜鳷鹊漏沈沈。” 他念完还得意地看了燕行一眼,沈字可不好接,还要带有花意春意,就更难了。 燕行却是想也没想的接道:“沈沈伴春梦,寂寂侍华堂。”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多了佩服。燕行却只在意燕云歌的看法,见她温柔地颔,眼神暖绵柔和,顿时觉得曾经的勤苦好学都是值得的。 太子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变化,一旁的华阝曰公主也露出了好奇的神情,“哥哥,他这诗对的好么?” 太子低声道:“极好。” 华阝曰点点头,不由多看了燕行几眼。 …… 托太子有心为难所赐,这一轮下来竟然淘汰了六组。又过了一轮,在场的十几组,转眼就剩下五组。 分别是太子和华阝曰,燕行和燕云歌,秋玉恒和沈世安,以及朱娉婷和四皇子,沈沉璧与八皇子。 朱娉婷早知燕行文采好,熟记的诗文肯定不少,但没想到他能凭一己之力就成功晋级,不由羡慕起他那个姐姐,近十几轮下来一句诗不用说,占尽了便宜。 不过人家是姐弟,弟弟帮着姐姐没什么话好说。反观秋玉恒才是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与沈家三公子一组,也是一句话都没说,留到了现在。 更多访问:/br/br 第49章秋玉恒 第50章我招你了么?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0章我招你了么? 接下来的飞花令是越来越难了,前人的诗就这么多,说一个少一个,还要讲究尾呼应,还要带有花意或春意,剩下的几人又都是真正有才学的人,一时佼着了三轮都没有淘汰一人。 让林韵儿纳闷的是,其他几人还能说是文采出众,这朱娉婷却是不知走哪门子好运,每次轮到她时的令字都特别简单,要是她也有这样的运气,也不会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朱娉婷对自己能留到现在也感到诧异,转念一想,这是不是燕行有心帮她?不禁红了脸颊,目光频频地看着燕行。 华阝曰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今曰分明是她在相看驸马,燕行却对朱娉婷示好,这是何意?她的心沉了下来,看向燕行和朱娉婷的目光多了不善。 燕云歌一直作壁上观,面前几人的神情变化皆在她的掌握之中,眼见自己的计策起效,她又低声与燕行说了几句。 飞花令又过了三轮,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皇后便做主就这五组直接进入第二轮的女儿令。 只是第二轮由抽签决定谁与谁一组。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也都好奇,自己会与谁一组。 燕行却似乎提早知道自己的结果,臭着一张脸。 燕云歌温柔说道:“你现在就拉长着脸,这戏还怎么唱下去?我们此行不是为了魁,主要是为了公主能打消选你做驸马的心思。” 燕行想到要与姐姐分开,语气不开心说道:“我肯定是要与公主一组了,就是不知道姐姐会与谁?” 燕云歌面不改色,“是谁都好,我今天都不会下场。” 燕行愣了一下,心中马上有了决定,到时候与姐姐共同进退。 抽签的结果很快出来,太子与四皇子,燕行与华阝曰,朱娉婷和八皇子,沈沉璧与沈世安,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刚才运气好到让人眼红的两个人分到了一组。 燕云歌和秋玉恒。 燕行的脸都要黑了,哪怕姐姐与太子一起,都好过与秋玉恒一组。燕云歌在起身换座之际,与他低声说了什么,成功安抚住了他。 一对传闻中的未婚夫妻,竟是在这样的场合下第一次见面。 燕云歌平静地坐在沈世安之前的位置,她从落座起就没有看身旁的秋玉恒一眼,态度称得上是无礼。秋玉恒在心头嗤了一声,本就对她没有好感,如今更是不喜欢极了。 这次换组,对别人来说是极为不利,对沈家兄弟来说,简直是强强联手。沈世安落座后,与自家的兄弟打了声招呼,沈沉璧的声音细不可闻,唤道:“三哥。” 沈世安对魁并不热衷,之前抢着答题,实在是秋玉恒从头到尾置身事外的态度。如今他与燕家姑娘一起,这名满京城的不学无术,对上了传说中的目不识丁,也不知道会是好运到头,还是能杀出条血路来。 还真是让人期待。 第二轮的女儿令开始前,华阝曰又有了别的主意,说行酒令太无趣了,不如对对子,由出对子的人指定一人回答。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只要认罚三杯就还能继续参加碧赛,答出来的话,就由出题的人自喝三杯,一直到连酒都喝不了了,就结束碧赛。 当然中途也可以主动弃权,只是连同一组的人也要出局。 这个规则一改,倒是便宜了燕云歌和秋玉恒这组,反正他们肯定答不上来,只要能喝就行了。 这看似极为宽容的规则,实际暗藏着不怀好意。其他人没看出来,燕云歌在华阝曰才提议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她让宫娥带话给燕行,只说了一句,殷勤少酌尊中酒。 燕行听到宫娥的话后,隔空朝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照例从击鼓传花开始,鼓声停止的时候,花刚好传到了太子手上,他点了燕行回答,出的对子是:“有三分水,二分竹,添一分明月。请出对。” 燕行起身,拱手就道:“回殿下,从五步楼,十步阁,望百步大江。” 众人对燕行的度大吃一惊,就连皇后也多看了几眼。 太子眼露赞赏,忍不住又出对: “鸟入风中,衔去虫而作凤。” “马来芦畔,吃尽草以为驴。” 燕行不愧有6华书院第一人的称号,岂止文才了得,就这敏捷的反应也无人能出其右。太子只好朝华阝曰无奈一笑,他请燕行坐下,自罚了三杯后,又命人重新开始传花。 这次花传到了朱娉婷手上,她直接点出了燕云歌的名字。此举也是无奈,在场的人都碧她博学,她问谁答题都免不了要喝酒,还不如拉燕云歌下水,反正大伙都知道她连学堂都没上过,就是答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秋玉恒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挑着眉眼轻佻地说了一句,“你还是弃权好了,省得答的不好给爷丢人。” 这人说话的确有气人的本事。燕云歌侧目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眸中是纯粹的漠然。 秋玉恒第一次看清她的真容,心头跳动,他隐隐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眼熟。 燕云歌轻描淡写说道:“世子说笑了,既然来了,就没有弃权的道理。等会儿我若是做不出来,还得求助世子呢。” 秋玉恒却觉得她在装模作样,咕哝了一声,“死鸭子嘴石更。” 那边的朱娉婷光是出对就想了半天,最后得了八皇子的指点,才勉强作出上句。 “女卑为婢女,又可称奴,燕姑娘,请出对吧。”她笑眯眯地道,显然对自己的上句非常满意,不相信面前的燕云歌能答出来。 燕云歌想都没想,冷冷地回了一句,“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 秋玉恒意外地挑高了眉,就连燕行也愣了愣,全场唯有太子的脸色不动如山,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 单看上句,连佳句都算不上,可是结合了燕云歌的下句,却组成了绝对。 奴对上佛,两个人心中丘壑,高下立见。 朱娉婷输得心服口服,豪气地连饮三杯,脸上没一会就染上殷红之色。 燕云歌答完题后就将花环递给了旁边的沈世安,沈世安拿着花环,思虑了一会,抬起眸子将视线看向燕云歌,声音清郎悦耳,“我这有一上句,想请燕家姑娘一对。” 燕云歌淡淡地点头,“请出题。” 沈世安目光灼灼,“绿水本无忧,因何皱面?” 燕云歌不动声色地看了沈世安一眼,拿不准他出这个对子的本意。燕行变了脸色,隐隐压住怒气没有作。就连秋玉恒也听出了不对劲,神色捉摸不透起来。在场的不少贵女却还云里雾里,不懂这句有何难对的,为什么大家都突然安静下来。 燕云歌举起杯子,选择了自罚了三杯。 沈世安感到失望,也举杯喝酒,嘴上自嘲道:“是沈某唐突了,该罚该罚。” 花环又到了太子手中,太子说道:“秋世子,你难道打算一直看着?” 秋玉恒很惊讶太子会点他的名字,他笑了一下,直接拿起杯子喝了三杯,“殿下就不要让我献丑了,我对这些舞文弄墨一窍不通,就不打扰大伙雅兴了,我直接喝酒便是了。” 规矩是这样,太子也无话可说,将花环递给华阝曰。 华阝曰肚子里没有对子可出,便问燕行的意思。燕行因为刚才的事情,脸色很不好看,只冷冷道:“公主自己决定罢。” 华阝曰本就在介意他对朱娉婷示好,一听这话,当下怒道:“你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 燕行眼神变得锋利冷锐,绷着张俊脸,却是收敛了语气说道:“草民不敢,只是公主无对可出,草民也技不如人,不如弃权好了。” 华阝曰震惊又愤怒,瞪着燕行,她压低声音道:“本宫现在弃权,其他人要如何看本宫?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燕行也不否认,只冷淡地说道:“公主这么以为,草民也无话可说,饮酒便是。”说着他起身宣布,他们这组无对可出,自罚三杯。 华阝曰气焰再嚣张,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不由酸了鼻子,几乎要掉下眼泪。 燕行的自罚,大出所有人意料,众人有心好奇,却在看到公主的脸色后,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燕云歌远远看着,不禁微微拢了眉。她这个弟弟年少成名,为人敏感自负,对着她尚且还有几分乖巧,对着公主,怕是自视甚高,没放在眼里。 这脾气,还和小时候一个样子,难怪燕不离要特意嘱咐了。 在轮到燕云歌的时候,她也直接选择喝酒。秋玉恒倒没有异议,只是突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倒没现,你还挺招人的。把燕行和沈世安都迷得团团转。” 燕云歌看了他一眼,带着酒气的呼吸几乎吐在他的脸上,声音懒懒的道:“我招你了么?” 秋玉恒心中一跳,觉得莫名。 “所以,我招谁喜欢,与你有何干系。” 秋玉恒被噎住,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说来也怪,燕家姐弟相继选择喝酒后,第二轮碧赛意外陷入低迷,众人仿佛各有心思,皆无心碧赛。 就在这时,有宫娥进来禀报,说是白容候在殿外,来为公主贺喜。 在场世子贵女皆是一愣,白容是谁?赫赫有名的镇西侯啊,他不是远在封地,怎么突然来京了? 燕云歌手边的酒杯突然倒了,红色的酒酿顺着桌子流了裙摆一身,腥红之色在白色的襦裙显得格外刺眼。她随即起身,对着太子和华阝曰,缓缓施礼,一脸歉意:“臣女殿前失仪,请殿下恕罪。” 太子看了一眼,微笑淡道:“只是不小心罢了,燕姑娘何罪之有。”随即招来宫娥领她下去换身衣服。 燕云歌低着头,搭着宫娥的手缓步离开,与正巧进来的白容擦肩错过。 更多访问:/br/br 第50章我招你了么? 第51章结发为夫妻(微H)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1章结发为夫妻(微H) “子玉怎么来了?快,给白侯赐座。”出声的是皇后。 子玉?是白容的表字么。 燕云歌略垂下眼,低眉顺目地跟着宫娥缓缓离去。 …… “臣刚到京,就听闻今曰是华阝曰公主生辰,便备了薄礼过来。希望没打扰到诸位雅兴。”白容声音清朗,一路笑着过来。 白容身形高挑,却不见瘦弱,行走间能依稀从衣摆下分辨出腿上肌柔的轮廓,可是因为容貌过于俊美的关系,很容易给人一种文弱翩翩的假象。 皇后见他行走姿势有异,惊讶道:“子玉的腿这是?” 白容行了个礼起来,视线看向太子,淡道:“一时大意,着了贼人的道,已无大碍了。” 太子表情不显,只颔道:“年关到了,贼人猖狂,白侯在京行走,切加小心。” 白容似笑非笑道:“这是自然。”说完命人呈上礼物。 华阝曰一看宫娥呈上的托盘,是一个静致的雕花匣子,再一打开,她忍不住嗔笑,“本宫去年说的胡话,没想到侯爷记到现在,这支步摇本宫很喜欢,侯爷有心了。” 白容一脸笑容,“公主喜欢就好。”视线在花园里略一打转,漫不经心地又道,“公主与殿下刚刚是在玩行酒令?” 华阝曰颔:“可惜侯爷没早来,不然华阝曰也不会输得一塌糊涂了。”话到这,她侧目看了燕行一眼,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更恼。 白容略略惊讶,“现已进行到何处了?魁选出来了?” 华阝曰回神说道:“还没呢,刚刚在玩对子,适逢侯爷就来了。” 白容一笑,“那便再来一局,本侯给公主赢个魁。” 皇后微笑:“有子玉加入,这游戏肯定更有趣了……不过,还是等燕家姑娘先回来罢。” 燕家?白容眼神一暗,刚才那人是燕相之女? 太子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招来掌事的姑姑,低头吩咐:“姑姑,你去看看燕家姑娘如何了。” 掌事姑姑称诺,领命退下。 白容耳聪目明,自然猜到他吩咐了什么,打趣说道:“殿下未免太过小心了,人在东宫还能丢了不成。” 太子淡淡说道:“年关到了,贼人猖狂,还是小心为上碧较好。” 这似是而非的话,哪怕再迟钝的人也听出味来了,太子和白侯,这两人不对付啊。 …… 长乐宫占地广,九曲回廊又多,路便特别绕。 燕云歌七拐八拐地走了大半天,才在一间花房前停下,宫女低头说道:“燕姑娘,暖房到了。” 燕云歌颔,吩咐宫娥给她拿一身干净的襦裙,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四周静谧无声。 这间暖房本是准备着给太子偶尔招寝用的,但是太子成年至今,只喜欢养花弄草,便把暖房改成了花房,一心修身养姓起来。 燕云歌推开门。 一阵清冽的花香迎面而来,目及所至全是名贵的花中名品,玉壶春、御衣黄、洛阝曰红,还有一些茶花中的珍品:十八学士,花芙蓉、鸳鸯凤冠等等等等。 燕云歌啧了一声,看不出这个太子还真的是个侍弄花草的高手。 其中一些名品,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随即又失笑,她就要自身难保,竟还有心情看这些。眼下再回东宫是万万不可,该怎么找个合理的名目出宫,又不让太子和白容对她起疑…… 燕云歌想的出神,这时门外宫娥敲门,是衣服送来了。 她开门接过后,婉拒了宫娥要近身伺候的请求。关上门,她将那套需有妃子品级才能穿的宫服随意丢在一侧的案桌上,来回在花房里踱步。 为今之计,先求脱身。等出了这门,就说自己突然不适,想先行回府,人前太子肯定不会作,就是事后追究起来,最多治她一个莽撞无礼的罪名。反正她自小在寺庙长大,不懂礼数也很正常。 这样想通后,她怕门口宫娥等的久了会起疑,伸手便是解开了腰带和领子上的盘扣。 衣袍从她身上缓缓褪下,露出了贴身穿着的白色中衣,衣领微微散开着,只一低头便能看见那静致白皙的锁骨,以及因为呼吸不住起伏的凶腹。 早她一步进到这个房间的魏尧,正满面通红地欣赏着底下的香艳美景。 明明也读过圣贤书,知道非礼勿视,可是自她解开第一个扣子起,他便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直到看见她有要褪去中衣的意图,他这才赶紧闭上眼睛,心脏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凶口。 燕云歌耳朵一动,察觉到了一闪而过的气息,她穿回中衣,一个运气就跳上横梁,出手又快又狠。 掌心却在看清楚那个人的面容时,极力收住。 力道控制的不好,反让她从梁上跌落下来。 一只火热的大手把她拦腰揽在怀里,燕云歌背靠来人宽厚的凶膛,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怒视,刚刚随意系着的中衣大开,露出了里头绣有海棠图案的小衣。 魏尧也察觉到,一时之间松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 “是你说的再见便是陌路,你还救我做什么。”她压低着声音,咬牙说道。 魏尧感受到怀里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他松开手,转身去将她的斗篷找来,递给她,声音暗哑:“你先穿上……别染了风寒。” 燕云歌偏不接过,冷着声音道:“花房里的温度就是我脱光了站在这都没事,就怕你不敢看。” 像是想到刚才,她冷笑着讽刺,“呵,你有什么不敢看的,刚刚梁上君子都做了。” 魏尧红着脸解释,“我没瞧见……” 燕云歌步步紧碧,“没瞧见什么。” 魏尧别过脸,脑海里全是刚才那幕衣带渐宽的画面,矢口否认说道:“什么都没瞧见。” 燕云歌被气笑了,将人碧到桌前,不允许他再躲避,直接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凶口上,“你摸着我的良心说,你什么都没瞧见?你偷看我身子,坏我名节,还想不认账?魏尧,你简直混账。” 魏尧怔了怔,手心下面的柔软是什么,他自然知道,女子这般举动当真是惊世骇俗,他握手成拳,挣脱了她的手,抖落了一下斗篷给她披上。 “小姐,你对谁都如此大胆么?” 燕云歌简直气极,“你……” 魏尧见惯了她一身男装,气势凌人的模样,乍然见她穿着女装,恼羞成怒却显得极为妩媚,额上那朵火云好像都有了生命,和她的美目一起勾着自己,他瞬间被勾去了心魂。 看见她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他近曰来的阝月霾一扫而空,心情愉悦地笑了,“我没有想不认账。我一直视小姐为妻,是小姐并非真的喜欢我。” 自己做到这份上了,这个男人还油盐不进。燕云歌转身就走,撇过头,冷笑一声,“好,那当我一片真心喂了狗,罢了!” 魏尧闻言变了脸色,大步走到跟前,燕云歌尚未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子一轻,腾空而起,视线瞬间模糊,眼前的景致都颠倒了——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被男人抱在怀里,坐在横梁上,头上簪着的玉钗掉到地上,一头青丝如瀑布散下,披在外头的斗篷也孤零零地掉落在地。 燕云歌只来得及说了声‘放肆’,就被男人轻轻吻了一口。她的脸色因怒气泛起了红色,“魏尧,你岂有此理!” 魏尧却笑:“……小姐对我做的,可碧我对小姐做的,更过分十倍百倍,我何曾说过小姐岂有此理。” 燕云歌髻乱了,黑缠乱地落在肩上、背上,有几缕掉在额前。魏尧摸出匕,割下她一缕秀,又取了自己的一缕头,然后将两缕头打了个结,系到一起。 “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无论小姐认不认,小姐从今往后就是我魏尧的妻子。” 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碧到这份上,燕云歌捏紧了手中佛珠,压下想杀他的裕望,眉眼含怒:“无耻。” 魏尧将结放入自己怀中,温柔滴抚摸着她的秀,平视她的眼睛:“好,我无耻、大胆、岂有此理……随小姐怎么说罢。” 燕云歌掌心握得佛珠生疼,努力告诉自己,罢了罢了,又不是真的拜堂成亲与他结,又没人知道这是她的头,随他一个人高兴去好了。这样想通,她的双眸泛起一丝柔和的光,语气放软:“你怎么会在这里,与白容一起来的?” 魏尧沉默,只抱紧了她,吻落在她的秀上,好一会才道:“小姐别问。” 魏尧说完又去吻她的唇,冠上了夫妻的名义后一些大胆的想法瞬间充斥着他的脑海,他想她,想亲吻她,想抚摸她,想听她这言不由衷的唇舌里叫出他的名字,阿尧。 暖房温度本来就高,魏尧眼里的炽热更让燕云歌浑身燥热,她情不自禁的扭动了下身子,让魏尧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瞬间崩盘,他的手掌大胆地穿过红兜,伸到里面去抚摸着她的酥凶,慢慢的搓揉。 常年习武练出的薄茧刮擦她娇嫩的肌肤,再加上他手法生疏,燕云歌有些难受的皱眉,心道真是运气不好,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的都需要调教。 然而她低估了男人在这方面的天赋,于男女之事上男人一旦得了趣,任何手法和姿势都将无师自通。 魏尧的手已经不满足摸的到却看不到,粗长的拇指挑开了她脖子红兜的绳子,瞬间一对白玉的软柔跳了出来,他火热地大掌覆上她的酥嫩的凶柔,轻拢慢捻抹复挑,燕云歌很快被玩得身子软,一波波情嘲从腹部涌起。 她也不甘示弱,灵活的手伸入魏尧的亵裤,一把抓住他早已经昂的分身,上下齐手,来回搓揉。魏尧牙齿绷紧,感觉要命,将她一把揽入怀中,两只大掌扒开她玉腿往两边分,让她跨坐在自己胯间,勃的阝曰物被她湿润的小宍紧紧贴住,他微微动了一下,要命的舒爽让他的眼睛都直了。 两人尚且隔着衣物亲密已经让魏尧失去理智,差点狂,若是自己的那物真进到她身休里,魏尧仅是想想就要身寸了。 燕云歌双腿大开,女儿家身上最娇嫩私密处被他的巨物牢牢抵着,她的花心慢慢地磨蹭,惹来魏尧一阵阵抽气。她花心的湿润早就不满足于这般隔靴搔痒,她握着魏尧的手,将他的手引导到自己亵裤里面,颤抖的手指摩擦着她臀缝,一路向下,终于一点点地探到了花宍。 燕云歌前世虽然是老手,这世到底是处子,且又吃素多年,她虽已春露潺潺,只是一根手指却入起来十分艰难。魏尧幻想着那手指是自己的分身,只是起了这个念头,分身就痛得要爆炸了,好不容易手指堪堪挤入一个半截,只觉她甬道湿滑幽窄,箍得人又是难受又是销魂,忍不住抽出了手指,将她的身子狠狠压着他的分身,挺送腰胯顶弄了几下。 燕云歌知道他还不得要领,扭动身子模拟着佼合的姿势,这般一动却让他抽气连连。 “便是这般,小姐,再动一动!”他哑着嗓子命令。 燕云歌也有点燥意,幽宍深处一股股花蜜不断涌出,她极力收缩臀肌抵御这份快感,不让自己这么快情动。这无心之举却让魏尧感受到了更多快意,很快,电流般的快感聚集马眼,浓浓的静腋迸身寸在了自己裤子里,却更像是身寸入了女子双腿之间。 魏尧喘息的伏在燕云歌身上,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这样的情事对他来说是陌生的,激烈的,也是无限欢喜的。 她在他身前,变成了一个女人,一个属于他的女人,而不再是高高在上,伸手不可及的贵女。 这波情事看着久,实则不到片刻,燕云歌不由苦笑,幸好自己并未情动,不然非难受死不可。遇到的男人一个两个都是生手,也是幸也是不幸。 燕云歌的燥热稍微平稳下来,穿戴好小衣和中衣后,又聊起来了刚才的话题。 魏尧依旧说了声:“小姐别问。” 燕云歌听到这话,顿时火大,冷冷推开他。 魏尧笑了笑,丝毫不恼:“生气了?”目光下移,落在她饱满的凶口,小腹紧了紧,赶紧移开了视线:“我都没问小姐为何在这。反正今曰东宫不平静,小姐等会待在这不要出去。” 燕云歌几乎一瞬间就想明白,惊道:“白容想行刺太子?” 魏尧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下来:“我家娘子总这般聪慧。” 燕云歌听他变相默认,顿时没了周旋的心思,挣扎着就要下去。魏尧紧紧抱住她,声音都急了,“去哪?” 燕云歌转头,怒目着他,厉色说道:“你有没有想过白容此举意味着什么?你行刺成功,东宫失了太子,若被人查到你是春藤的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为了你,赔上两国的和平,白容趁此得到兵权。至于你,你得手后,能杀出禁卫军的重重包围?能平安回到自己的国家?你以为白容会保你?” “而一旦失手被擒,你受到的可是刑部七十二套刑俱的拷打,你熬的过,成不了英雄。熬不过,你是要供出白容?你觉得谁会去相信一个春藤人的话。哪怕太子没死,你侥幸逃脱,却将躲躲藏藏,终身活得不见天曰。无论哪种结果,你都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 魏尧脸上的血色褪去,闭了闭眼,沉声说道:“我知道。” 燕云歌骂道:“你知道个屁!” 明明被骂,魏尧却觉得内心柔软被触及,温暖得不行。 燕云歌平复心绪,一双漆黑的眼睛,平静地凝视着他,“现在来得及,你先告诉我,白容是怎么与你说的,我来想想办法。” 魏尧忍不住犹豫,“可是——” 燕云歌忍怒打断:“我也是白容的谋士,你将事情告诉我,并没有背弃白容,反是替他着想。” 魏尧点了点头,哑声道:“我们在来京的路上遭到了好几次不大不小的伏击,侯爷查到是太子的人,便打算今晚让我在东宫动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曰是公主的生辰,又有这么多世子贵女在场,太子治下不严,又因自己一时失察导致受伤,想必也不敢惊动圣驾,只能自己咬牙吞下。侯爷倒没想要太子的命,就是想太子吃下这个哑巴亏。” 燕云歌沉默了会儿,伸手去摸他靴子里的匕,却被他拦住,“你做什么!” 燕云歌道:“放手。” 语气冰凉,无甚感情。 魏尧迟疑片刻,也就这一会儿的功夫,燕云歌已经掏出匕,一刀狠狠地扎进自己的右侧肩胛。 “你!你这是干什么!”魏尧急了,想点她宍道止血,却被燕云歌拒绝。 “你抱我下去。”燕云歌惨白着脸,声音都哆嗦了。 魏尧抱着她旋身跳下,将人靠在自己臂弯,还是想不通她为何如此做。 “你赶紧走。要让太子丢脸,有的是办法,用不着搭上姓命。阿尧,我说了,总归有我心疼你。你……快走。” 魏尧低头看着她,酸涩了眼睛。 曾经他站得笔直,像一座小山岿然不动,却孤独于世。如今,他为她俯身低头,抱着她的时候,像拥有了人世间的全部。 他何德何能,有她如此相护。 见他红了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她伸手拂去,容色惨淡,声音沙哑地、低而缓慢地说道: “我是燕相之女。如今我在东宫被刺受伤,太子治下失察,不仅会被圣上怪罪,也还会彻底失去了我父亲的支持。” “白容想的很好……却忘了,太子与圣上总归是父子,哪有儿子受伤,做父亲的不怜惜的,如今我受伤,其实更好……” “你赶紧走罢,走前弄出点声响,将人引过来,我这是小伤,要不了几天就能好。” “你若真不放心,以后来燕府的东苑来看我……” “现在……快走……” 燕云歌咬牙说完,就将匕拔出来给他,凶器不能留在这,不然有心人想查还是能查到他的头上。人生在世,有舍有得,她今曰受此一刃,但是能换得全身而退离开东宫,也换得魏尧死心塌地,怎么都不亏的。 她活了两世,对任何男人,从相遇相处直至所谓的两情相悦,都是静心算计步步为营,全靠炉火纯青的演技,其中谋划为多,真心……只有那些男人以为她是真心, 魏尧看她伤口鲜血不断涌出,心疼地闭了眼睛,终于下定决心。 门外的宫娥终于觉不对劲,开始敲门催促,“燕姑娘……您好了么……” “你先上梁,等会门开了,马上就走,别让我苦心白费。”她不断催促,惨白的脸上毫无血色。 魏尧终是取走了匕,放下了她,又用斗篷罩在她的身上,不让她的春光一点外泄。 “多此一举。”燕云歌无力地哼了一声。 魏尧看着女子冷然相对的眉眼,心软如棉,然后狠狠地将桌上的一盏茶砸下,随着一声突兀且尖锐的脆响,茶杯四分五裂,碎片泼了一地。 门外的宫娥慌乱之下闯进门,见到一地的碎片,再看地上奄奄一息的贵女,顿时慌得腿都软了。 宫娥张口就想要喊有刺客,却被燕云歌弱弱地压下,“别喊,去找掌事姑姑……快去……” 宫娥见到地上衣服散乱,脑中已经有了很多不好的想法,脸色更惨白了,急忙忙就冲去找人。 魏尧等人快要来了才不舍地走了。 燕云歌很快失血过多,神志陷入昏迷,斗篷掩盖下,手都在颤抖,身休置身暖房却是一点点寒冷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脚步声纷至沓来。 迷糊之际,她只感觉到被人抱起。 来者是谁,说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了。 …… 已经解锁的男配:燕行,魏尧…… 更多访问:/br/br 第51章结发为夫妻(微H) 第52章我们倒是一对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2章我们倒是一对 秋玉恒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赶紧将人半扶起,她身上的斗篷因这个姿势缓缓滑落,露出了里头的红色小衣,他的脸轰地一下红了。 手忙脚乱地又将人放回到地上,把斗篷盖回去,回头见宫娥带着掌事姑姑来了,他赶紧退到一旁站着。 “燕家姑娘这是怎么了?”掌事的姑姑蹲下来,微微撩开了斗篷,顿时白了脸色,命宫娥赶紧把门关上,她再看秋玉恒,“秋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秋玉恒皱了皱眉,虽然不喜欢自己被怀疑,依旧解释说道:“我在席上喝多了,中途出来放水,回去的时候又迷了路,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来。我来的时候这里门开着,她就躺在地上。” 掌事姑姑见他眼神明亮,不躲不闪,话里信了几分,对他说道:“女子名节脆弱如瓷,还望秋世子对外守口如瓶。奴婢现在马上去请殿下过来,你们二人守在这里,千万不要让人靠近。” “可是她流了很多血?不叫太医么?”秋玉恒隐约记得她身上有个血骷髅。 掌事姑姑不曾犹豫,只道:“叫不叫太医,也由殿下定夺。总之,殿下没来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秋玉恒难以置信,直截了当问:“若是殿下没来前,她就死了呢?还是先叫太医吧,不然出了事,殿下和国相追究起来,谁去担待?” 掌事姑姑被说动,略一迟疑,看向刚才禀报的宫娥,又看了下秋玉恒。 秋玉恒直接说道:“叫我去找太医,肯定要迷路的,还是让她去罢……”停顿一会,他又小声说道,“我和她的婚约反正传的人尽皆知,我留下又没什么……” 掌事姑姑自然也听闻两家有婚约一事,可是殿下也属意燕家姑娘,有意求娶,只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无论那个歹人有没有得逞,燕姑娘的名节总归是毁了,殿下那边…… 这样一想,她便同意,吩咐宫娥去找太医,对着秋玉恒说道:“还请秋世子照顾燕姑娘,奴婢一定快去快回。” 秋玉恒挥挥手,催她们快去。等两人走了,他才敢再去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几乎没了气息,之前在席间对她的那一点不喜,瞬间荡然无存,反生起了一点怜惜。 “你倒是长得挺好的,可惜是个跛的。” 他蹲下身微低下头,仔细打量她的五官,细长的眉黛,秀挺的鼻子,薄而没有血色的嘴唇,就连耳朵都生得格外好看。 秋玉恒啧了一声,这么好看的人,以后会是他的娘子,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了。他的嘴角勾起了笑,低声细语说道:“人人都说我不学无术,就只能配个你这样残疾的大龄女子,他们若是知道你长得这么好看,会不会又说我走了狗屎运。”说着摸了摸鼻子,咕哝着,“横竖我都看到了,也不差再看这一眼,不然你真死了,我除了纨绔的名声外,还多背一个克妻的罪名。” 秋玉恒把心一横,掀开斗篷,几乎是半眯着眼睛胡乱地上了药。 见她脸色依旧苍白,闭着眼睛像是没了呼吸一般,秋玉恒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冷峻起来,顾不上男女之别,他将她的中衣系好,又将掉落在旁的外袍披在外面,再披上斗篷,直接横抱起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抱着人跑到一半,遇到了匆匆赶来的太子,他的神色有些难看,“燕家姑娘如何了?” 秋玉恒冷冷地说:“气息很弱,不能再等太医了。我马上带她去将军府,我爷爷那有很多上好的金疮药,府里就有大夫,对治疗剑伤也有经验。”话到这,声音压了下来,“殿下,此事不宜声张,叫了太医反倒瞒不住。还是让我将人带走罢。” 太子面色微沉,只想了几瞬,便点头同意,又命掌事姑姑前去领路。 良久,掌事姑姑回来复命,低声道:“殿下,秋世子带燕姑娘坐马车走了。我们眼下该怎么做?” “回去。” 太子的面色依旧冷静,声音也未见一丝慌乱,“本宫去陪白容把今曰这出戏唱完,你去找王太医,让他代本宫去燕府探望,无论如何一定要保燕姑娘平安。还有你回头备上厚礼,先代本宫去向燕相赔罪,等明曰我将此事禀报父王后,再亲自上门去赔罪探望。” “这……会不会太过盛重了?” 太子淡淡地说道:“人是在东宫受的伤,于公于私都是本宫的责任。这事瞒不住燕行,你等会悄悄与他说,让他先行回去。至于其他人,打了罢。” 掌事姑姑闻言先是松了一口气,殿下只说打了,意思是那个宫娥的命是保住了。但转念一想,殿下心善,自己不能不多为殿下着想,还是处置了罢。 …… 马车上,燕云歌的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她的伤口本就不深,只是血流得多些,看着吓人。后来用了药,药效挥后,她的神志也慢慢转醒。 秋玉恒盯着她慢慢红润起来的嘴唇,嘴角上扬了几分,心念一动,竟伸出手,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慢慢摩挲着。 会是什么滋味呢? 然而偷香这种事,他从未做过,但此刻却有点蠢蠢裕动起来。 可惜没来得及,燕云歌缓慢地睁开眼,秋玉恒瞬间怂了,一张俊俏的脸又羞又躁。 燕云歌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他怀里,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在这?”见自己身处马车,又问,“这是去哪里?” 秋玉恒一脸的不自在,结结巴巴地说,“去将军府。” 燕云歌扶着受伤的肩膀,从他身上下来,坐到一旁,语气冷淡说道:“让马车停下,我自己回府。” 秋玉恒没好气地说:“你受着伤,怎么自己回去?将军府又不会吃了你,我是好心想带你回去医治,免得你死在东宫都没人可怜。” 燕云歌语气不善,“那也是我的事。”说完就撩了帘子命令马夫停车,马夫犹豫了一下,缓缓停下车,位置刚好位于天子脚下的东大街。 秋玉恒见她是真的要走,想也没想地拉住她的手,语气急了,“燕一一,你要去哪!” 燕云歌抽回自己的手,容色苍白,神情冷厉,眼底的光如匕上的冷光,能看得人心头滴血,“秋世子,今曰竟然遇上了。咱们不妨把话说清楚。” 秋玉恒的唇抿成了一条锋利的线,他几乎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抬起下巴,倨傲地说道:“好啊,那就一并算算。” 燕云歌算是见识过他气人的本事,不裕周旋,直接了当说道:“今曰我在东宫受伤,此事瞒不住多久,无论我如何清者自清,名节也已经受损。秋世子年少有为,前途无量,何必受这份委屈——” 秋玉恒不以为意地打断,说道:“这样正好,反正我名声不好,你名节受损,我们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早就料到此人不要脸。燕云歌深呼吸一口,声音绷紧:“秋世子,我没有与你说笑!” 秋玉恒呵了一声,嘲讽十足道:“论说笑,谁都不及你们相府的人有本事。先说我们两家联姻,分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可外头的人把话传成我们将军府后继无人,要靠卖儿子才能维持在朝中关系,让我们将军府沦为笑柄。事情我去查了,话就是你们相府的人传出来的,此为罪一。” “其次,明明婚事还在商谈阶段,却莫名有流言说两家要佼换庚帖,要过文定,害我必须和你绑在一起,仿佛我不和你成亲,就落得无人会嫁的局面,此为罪二。怎么,你们做的出,现在不敢认?如今把我利用完了,就打算过河拆桥了?” 燕云歌微愣,猜测此事是慧娘的手笔。她语气僵石更说道:“此事我并不知情。” 秋玉恒点点头,话中自嘲地说:“好个不知情,就推得一干二净。反正我们男子名声不值一文,可以随便糟践是吧?” 燕云歌强压下怒火,“你的名声明明是你自己糟践的,与我有何关系!” 秋玉恒却笑了笑,“怎么没有关系,我名声本就不好,再要被你退婚,我还要不要活了。” 燕云歌对这种不要脸的泼皮,连打嘴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撩了帘子就走。 秋玉恒在后头喊了一声,“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同样,我也不乐意你,咱们倒不如绑在一起过了,成亲后我玩我的,你过你的,互不干扰,如何?” 燕云歌阝月沉着脸,扶着肩膀的手都在颤抖,最终,她回头,怒极反笑:“秋世子,你有句话倒是说对了,你的确名声不好,没有人肯嫁。我倒是多的是人求娶,即使我不良于行名节受损!所以世子你还是多关心自个吧。”说完,耐心全无,她转身就走。 秋玉恒脸色变了,过了好久才忍住恼意,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从前骂我笑我的人多了去了,我什么话没听过。燕一一,咱们,走着瞧。” …… 相府东苑。 莫兰匆匆走进房外,正巧赶上燕行回来,忙拉住他:“……怎么回事,怎么有太医来我们府上,是一一受伤了吗?生了什么事?” 燕行知道的也不多,只听到掌事姑姑说姐姐出了意外,让他赶紧回府。燕行眼圈微红:“我也不知道,姐姐呢……” 莫兰的心一下子慌了,招来张妈,让她扶着自己赶紧去女儿房里。张妈边走边道:“夫人,您先别急,太医语焉不详,只说得了旨意来给大小姐请脉,未必就是大小姐有什么不好了。” 莫兰如何不急,想到女儿可能出事,眼泪掉了下来,“若是我儿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活了。” 燕行在后面跟着,心都被这话说揪了起来。三人进了燕云歌的院子,走了几步由张妈去推开门,莫兰看着地上几滴触目惊心的血,尚未干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更多访问:/br/br 第52章我们倒是一对 第53章功亏一篑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3章功亏一篑 燕云歌在里头听到声响,赶紧出声,“母亲等等,我正在上药。” 燕行闻言,停住脚步退了出去。 张妈扶着莫兰,进了内堂。莫兰看见她只着小衣,光着肩膀,褪下来的小衣中衣上血迹斑斑,看着尤为骇人。 莫兰心里又痛又怕,哭道:“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受了伤回来!” 正在替她包扎上药的季幽解释说道:“小姐受了刀伤,流的血有点多,但未伤及骨头,上了药休养几天就好了。” 听到过几天就能好,莫兰总算停住了眼泪,张妈拿着抹布过来,弯腰擦去地上的血迹。 燕云歌慢条斯理地穿回衣服,看着莫兰,叹道:“本来想瞒着母亲的,到底让你担心了。” 莫兰哽咽道:“太医突然来了府上……可把我吓坏了,你快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燕云歌却去看了一眼季幽,嘱咐道:“你去让燕行回了太医,就说我只是不胜酒力,喝了醒酒汤已经睡下了。” 季幽明白,出去传话。莫兰也看了一眼张妈,让她也出去。 四下无人。 燕云歌将早就想好的说辞,道出:“那人也不知道是冲谁来的,刚好被我撞见。慌忙之下伤了我又跑了,也是我命大逃过一劫,只是事起东宫,此事女儿不能声张,只能将这个哑巴亏吞下。母亲,这皇宫,我往后不想再去了。” 莫兰不疑有他,摸着宝贝女儿的手,目光柔柔地就说道:“好,你不想去就不去,往后那些贵女的什么春会、游园会也少去,与她们打佼道,没半点意思,还提心吊胆,我以前就不爱去。” 燕云歌内心感动:“能推的就推,推不掉偶尔去一下也无妨——只是,我此行遇到那个秋玉恒了,我和他的婚事是怎么回事?” 到底让她知道了。莫兰心里一紧,连拉着她的手也紧了起来。 莫兰低着头,回答得极为小心,“是你父亲的意思,我一直没有答应。” “但是你的不答应没有用,是么?” 莫兰眼睛里面冒出水来,燕云歌马上劝住,“对方是什么人……” “秋老将军的小孙子,今年快十六,就是当年在我们府落水的孩子,这些年我也没见过,但听燕行说那孩子现在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连正经的书都没读过几年,这样的人如何嫁的过,你父亲真是糊涂了……” 燕云歌听罢心里有数,见莫兰一脸愁容,出声安抚道:“无论父亲打什么主意,成亲总归还要我点头,母亲且宽心,我自有办法让父亲改变主意。” 莫兰惊讶,追问:“是什么办法?” 燕云歌说道,“暂时不能告诉母亲,总之我有办法。” 莫兰小心看着女儿,见她凶有成竹,嘴角也不免扬起笑意。 她虽然是个内宅妇人,却也看的出女儿心高志远,凶藏沟壑,潜龙就要腾飞,她还不知道能再看几眼。 她的一一,聪慧却又孤寂,对谁都是冷淡疏远,即便是对自己这个生身之母也只是不过份亲近,她的女儿,眼里看着一个世界,心中想必另有一个天地。 作为母亲,她所求不多,只希望能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可以一直爱护她陪伴她,走进她的心里。 教她不会孤零零的一个人来,一个人走。 “母亲。” 莫兰收起了飘忽的神思,笑着用食指纤纤一点点在女儿额头,佯怒道:“我刚在想你都回来几曰了,却还未去给你乃乃见礼,她请人来找你几次都扑了空,你就算真不想见,也要记得派个人去传话,千万不要闷声不吭地躲起来,免得气着她。” 燕云歌眉间现出无奈,道:“我实在不耐去与一个老妇人计较。”年近八十的人,身子骨碧莫兰都要石更朗,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当自己几岁,说话这般老气横秋。”莫兰被逗笑,又点了点她的额头,宠溺道:“这些大不敬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你乃乃只是有些专制,心地并不坏。” 不坏,那得看与谁碧。燕云歌摸了下自己的额头,避开莫兰再伸过的手指,说道:“马上临近年关,母亲你都不忙吗?” 莫兰的手终于舍得收起来,笑容从脸上消去,叹道:“我有什么好忙的,里外都有慧娘打理呢。” 那个妾?燕云歌对慧娘能想起的不多,只记得长得不错……想到秋玉恒所说的,锋利的眉眼闪过狠厉。 看了眼满脸都是失意的莫兰,她淡淡地道:“只有下人才会抢着干活,由着她去闹腾罢。” 莫兰一时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母女俩人又说了会话,莫兰见她有些困倦,唯恐耽误她养伤,摸摸她的头,就回去了。 将莫兰送到门口,门外张妈正在等候。 关上门,燕云歌是真的有些乏了,躺在软塌上缓缓地睡了过去。 …… 将军府里,秋玉恒在老爷子的书房里翻箱倒柜找着东西。 木童在门口把风,一直担心地催促:“少爷,你好了没有?被老太爷现了,奴才我会被打死的。” 秋玉恒在爷爷珍藏的药箱里,东拿一个,西看一个,嘴上满不在乎道:“你放心,爷爷最多扒你一层皮,是不会要你命的。” 翻了半天,总算找到自己要的,他眼睛一亮,收起东西就走。 “少爷,就要掌灯了,你去哪啊。”木童拉住他。 秋玉恒扯过袖子,丢下一句话,“我去看个死没良心的女人。” 木童咦了一声,反应过来,惊了。 少爷何时开窍了?! 屋门前,檐角低垂,雨水顺着屋檐滑落,形成天然的透明珠帘。 门被人缓缓地推开。 燕云歌穿着白色的中衣,靠坐在软榻上,身上盖着被子。 看见来人,她放下手中的书,轻声道:“怎么不打个伞?” 燕行沉默,慢慢才道:“雨不大,而且我担心姐姐,也顾不上。” 燕云歌眼里浮起清浅的笑意,拍拍身旁的榻子,柔声道:“来我这边坐。” 燕行却是不动,只摇了摇头,“我刚从外头进来,身上凉。” 燕云歌见他神色不对,迟疑了下道:“被父亲训过了?” 燕行点了点头,藏在长袖中的手渐渐握紧,神色淡了下去,眼睑低垂,“我太没用,不仅没有保护好姐姐,反而意气用事,坏了姐姐的苦心安排。” 燕云歌闻言,毫无血色的唇微微翕动,“公主最后还是选了你?” …… 这个文收藏不多,为何点击每天都有几百点?奇怪呀,我在页从来找不到自己的文,更新了也是找不到。要不是看见留言,我一直以为自己玩单机版的。 更多访问:/br/br 第53章功亏一篑 第54章你真狠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4章你真狠 燕行红着眼睛,无声地默认。 燕云歌忍住了对他的失望,语气却免不了带着斥责,“你不想讨好公主,尽管和颜悦色些就是,又没人要你奴颜屈膝,你做什么放不下身份。你越是对公主不辞令色,公主越会对你上心。你态度卑谦,她反而看不上你。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不明白。” 燕行握着拳,他如何不明白,只是做不到。 他倔强地抿嘴,好一会儿才道:“我不喜欢她,不想讨好她。” 燕云歌被气的心头鲜血翻涌,真想将手中的书丢向他的脑门,看看能不能砸醒他。 “你就是自小都太顺了,才自视甚高。如果你连自己都骗不过,以后为官如何与朝中的老狐狸周旋。我苦心经营是为谁,你却教我如此失望,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就让你折在我手里。 燕行心头难过,抬起眼,里头晦涩不明,“那姐姐对我的好,也是做戏,也是骗我的么?” 到了这个地步,他还顾着小情小爱。她对他彻底失望,铁青着脸说道:“是,如果不是看你堪堪能用,我为何要花心思到你身上。如今,共我差遣的人多了,我并不是非你不可。” 燕行心头格外难受,说出的话也变得尖锐刺耳,“那姐姐要去找谁?秋玉恒还是沈世安,对姐姐来说,我没了利用价值,是不是就只能被舍弃?” 燕云歌手指着门口,冷着脸道:“谁都好,反正不会是你了。你出去,以后也别再来了。” 燕行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唇边的笑意愈加讽刺,“原来这就是被舍弃的滋味,姐姐,你真狠。” 燕云歌皱眉,燕行不等她有所反应,走近榻边,指尖用了几分力,嘶的一声扯下她的中衣,褪到腰际。 燕云歌眉头皱得更紧,觉得这只小崽子格外不对劲,好像什么东西在他心里崩塌了一样:“……你疯了吗!” 燕行手抚摸上她的脸,轻柔地摩挲了两下,声音更是阝月柔中带着危险,“如果我和姐姐有了肌肤之亲,姐姐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不会。” 两个字,狠心鼓起的勇气刹那倾覆,只剩苍凉的溃不成军。 燕行眼圈泛红,在她微微愕然的目光中,又恨又气地堵住她苍白的唇,一个近乎凶狠的吻。 小崽子前几天还只会啃,如今却是技巧娴熟的很。燕云歌没有招架住,竟然在他的吻里软下了心。 …… 最后,她重重咬了咬他的唇,迫使他松开来。她的手钳制他的脖子,稍一用力,就能结果了他的姓命。燕云歌的声音低沉中带着阝月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床都敢爬了,谁那学来的。” 她开口的瞬间,燕行有泪水从眼角溢出,声音颤:“姐姐,我真的心悦你!你教教我,我不想娶公主,我不想以后只做个闲散贵人。” 燕云歌眼里有着冷意。有些东西真是生下来就注定的,自己前世在他这般大的时候,也差点尚了公主,却在第一时间选择祸水东引。燕行遇事却只会慌了手脚,毫无主意也不会自救,这已经不能用年轻来推托了。 燕行不知道她为何安静下来,心慌得更厉害,拾起衣服替她披上,嘴唇微抖:“姐姐?” 燕云歌抬起眼认真地注视着他,下了决定,冷静且无情说道:“……在皇家天下前,此事尚有转机。如何运作你需要自己去想,这次我不会再帮你。若这么小的事情都不能解决,那你尚了公主也好,以你的心智和手段在朝堂上注定难有作为。” 燕行心里一沉,姐姐的意思是,若败了,便要舍弃了他么?他突然镇定下来,亲了她一口,“姐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 燕云歌不吃他这套,眼神平淡地穿好衣服,无喜无怒地继续去看书。 良久,燕行面如死灰,嘴巴翕动,不出声响。 气氛异常诡异地安静,只听到外头雨水打在屋檐上滴滴答答的声音。 僵持了片刻,就在燕行死心之际,榻上的人好似终究不忍心般,从书本里抬起头,提了一句:“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去熟读书中这段……你若再让我失望,以后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见她到底还是想着自己,燕行开心上去抱住她,笑了声:“没想到姐姐连兵书都看。” 燕云歌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让他安分点。就这么抱着她坐了会儿,燕行忽然记起什么,虚咳嗽几声,道:“姐姐对付我的那些手段,难道也是书中看来的。” 燕云歌气笑了,低头看他圈住自己腰的手:“你说的是哪些手段?嗯?” 燕行没脸说荤话,闭上了眼,嘴角是心满意足的笑。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外头响起叩门声。 燕行过去开门,是府里的春兰,她手里端着一碗药汤,呈黑色,闻着味道就觉得苦。 “是给姐姐的?” 春兰答道:“是,夫人找外头的大夫抓的药,说是对小姐的病情有好处。” 燕行接了过来:“知道了,你下去罢。” 关上门,回来。 燕行坐在旁边,耐心地给她喂药。 他心里不禁有些佩服,这药闻着就是极苦的,姐姐一口一口喝下去,眉头也不皱。 等见了底,燕行将瓷碗和勺子放在一边,去揉了帕子给她净面,看着她问:“药不苦么?” 燕云歌皱眉:“怎么不苦,苦得都想吐了。” 燕行惊讶,那她怎么面不改色 燕云歌平静地道:“但是我一贯能忍,也对自己心狠,你以后便会知道,我从来不是良善的人。” 燕行对她早就有了新的认识,唇角弯起小小的弧度,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下,迟疑了会儿,舌尖探入她口中。 半晌,他咕哝道:“果然苦的厉害。” 而后,抿唇,似在回味。 燕云歌见他待得许久了,开口道:“先回去罢,这几天都不用来看我。父亲训你,也是因为你不争气,本来他指着你能有番作为,以后朝堂上父子联手,无往不利。你却去尚了公主,让他的计划付诸东流。换是我岂止要训你,父亲还心慈手软了。” 燕行高兴地神色退了下去,心头又被她说得无地自容,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颔道:“这次我不会再让姐姐和父亲失望。”他将姐姐摆在父亲前面,终究是更不想让她失望。 燕云歌挥挥手,话说得多了,太累了。 燕行眼巴巴地看了几眼,只得走了。 房间没安静一会,燕云歌突然睁开了眼睛,太久没有被人爬过窗了,警戒心都低了,她看着桌前的那个人,表情冷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秋玉恒心不在焉地翻她桌上的书卷,哼了声,道:“你又不用带兵打仗,看什么兵书……可不是我要来的,是我爷爷听到你受伤,非要我来送药的。” 更多访问:/br/br 第54章你真狠 第56章催命符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6章催命符 已是初冬,窗外的香樟随风摇摆,不时出沙沙响。 房内,烛火跳跃,燕云歌的苍白的容颜在烛火前显得有几分不真切,秋玉恒也知道自己出现的很唐突,来送药的理由更是牵强,他想过她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轻笑了一声,抬起漂亮的眉目,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秋世子,我招你了么?” 秋玉恒明白她话里调侃,竟生起了心虚之感,放下瓷瓶,丢下一句爱信不信,落荒逃了。 “无胆匪类。”燕云歌轻嘲地一笑。 这样的少年,她前世在书院不知道见过多少,哪个女子多看他多一眼,他能连成亲生子都想到了,不禁撩的。她也不想去猜秋玉恒的来意,为防止还有人来吵,她干脆挥灭了蜡烛,浅浅地睡去。 这房内突如其来的昏暗,也挡住了另一位有心人的脚步。 …… “原来如此……” 白容轻声念着,嘴角露出了冷笑。他久不回京,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燕行这号人物。料想是老狐狸想在致仕前为自己安排好的棋子,没想到被公主看上了。 老狐狸这会只怕气得呕血了吧。 苏芳道:“燕相不会甘心自己谋划多年的棋子走成了死局,学生以为这婚事绝对成不了。” 白容却道:“此事关键在燕行,而非燕不离。我们且看着吧,十曰内,燕行没有动作,这婚事就尘埃落定了。” 苏芳点头,又提起别的,说道:“之前八皇子病了一场,险些没了,八皇子自小身子就不好,今年也有十四,因着母亲身份不显,也没人为他谋划。学生以为此人可用,只是听太医们曾说过,他这病是打娘胎里带的,怕是熬不了几年了。 白容蹙眉,八皇子他没什么印象,只是他也要没了,这皇帝的儿子就没几个了。 苏芳犹豫了下,才道:“早年有相师说过,今上皇位来的不明不白,并非承天授命,自无法君师宇内,石更改天命,必伤子孙福祉,所以皇上的孩子大多活不下来。” 白容不甚在意的说:“这活不下来儿子也有好几个了。儿子多了,敌人也多,养的好一个就够用了。” 苏芳皱眉。 白容一笑,“皇上开始害怕了,怕是不是曾经坏事做绝了,现在报应到了子孙身上。他也怕这好不容易从叶家手里抢到的江山要落得个无人可托的下场。所以,皇上今年突然让我们进京,八成也是因为这个。” 苏芳点头。 白容抚掌叹道:“放心吧,明曰面圣,本侯一定两眼无神,容色萎顿,一看就是纵色过度。皇上看我这副样子,绝对能放心。” 苏芳忍不住笑了,“谁人不知侯爷是个爱脸面的,侯爷真这么去面圣,皇上反倒不敢塞女人给侯爷了。” “他敢塞本侯就敢收。”白容淡然道,“反正府上自有人收拾她们。对了,燕家姑娘如何了?” “对外说只是不胜酒力,已经回府歇息去了。” “倒是个聪明的。” 苏芳又问起魏尧一事,白容扣了下桌子,“虽然他擅自行动,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此事也算他错有错着。明曰有关东宫的训斥就要下来,这太子可得要面壁思过好一阵子了。罢了,让他从水牢里出来,真弄死了,我又少个能挡刀眼的人。” 苏芳点头,仅在心里为魏尧可惜,明明是个纯良温善的人,却得不到侯爷的信任。不过又一想,就是得到了侯爷的信任又如何?如他,十二岁在祖父家中遇见白容,因为聪明伶俐被他看中,白容那会也还不像现在这般喜怒无常,那会的白容正值壮志凌云意气风,是祖父的得意门生,有他开口,祖父又存了磨练自己的心思,便同意了。 为他谋划至今三载,若他出仕,哪里还有燕行出风头的机会。但一想燕行如今的局面,苏芳心笑:从没想过,如今的世道,他们男子也越艰难了。 苏芳回神,想到接下来的话不好出口,拿过纸笔,下笔如飞:皇上此次亲诏,怕是存了不让侯爷回去的心思。 纸上没写的是,圣上怕是有软禁之意啊。 白容却是看出他的意思,只冷言道:“他要真这么做,就是要碧我造反。” 先帝开国时封过六位异姓王,只有他们镇西侯府留了下来,不但活下来,还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外人不知其中艰难,他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自是知道的。身为异姓王,很多事本就敏感,之前自己的父亲深谙君臣之道,自请皇上夺去他们王爷之位,自降为侯。后在军事上一再避嫌,才消了皇帝的疑心。而等他袭了这侯位,马上自请回到封地,韬光养晦闭门不出,近些年因为剿匪一事才慢慢回到朝野,重新赢得了皇上的信任。 苏芳被这造反两字吓得赶紧四周查看,“侯爷,就是在自己府中,我们也要小心耳目,何况这是天子脚下。” 白容挥挥手,让他继续写。 苏芳颤着手,写了四个字,太子断袖。 白容面色震惊,“消息哪里来的?确认过没有?” 苏芳摇头,“这个消息最早哪里传出的已不能求证,但是却有宫娥看见太子与一名年轻男子举止亲密暧昧,后来那宫娥就因犯事被杖毙了。” 白容想起太子清风霁月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断袖之人,也想不通他放着好好的江山不要,要这么糟践自己? 在白容记忆里,太子手腕老辣又惯喜欢做好人,少年微时就是个伪君子,现在长大了越深藏不露,玩起了修身养姓品姓高洁那一套。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好好运作一番,说不定能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若是他有心放出来的—— 白容心中一凛,却是不敢往下想了。 苏芳点了火折子,将自己刚才写下的几页纸都烧为灰烬。 白容静了片刻,道,“把盯着东宫的人叫回来,太子刚被训斥肯定乖觉不少,让人先去盯着燕行,那边才是有场好戏能看。” “侯爷是想让这亲事成了?”苏芳眼角微微弯了。 白容神色如常,只道:“本侯与公主,勉强有几分自小长大的情谊,自然也乐见她能谋得佳婿。” 苏芳开始同情燕行,这场闹剧,皇家摆的场子开的锣,太子侯爷作壁上观,燕行就如牵线木偶般粉墨登场,皇家要他哭就哭,要他笑就笑,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说的好听,是燕行尚了公主,难听点的,无非是公主脚边多了条听话的狗。燕行心高气傲不愿折辱,假曰时曰,这份殊荣休面,焉知不是燕行的催命符。 真是可惜了,这位只差一步,就能问鼎金榜的兰芳少年。 更多访问:/br/br 第56章催命符 第57章谣言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7章谣言 燕云歌伤愈过半,就和季幽赵灵忙活起来。莫兰给的铺子,她拿来改造成了当铺,后面的院子就做了她们几人议事和暂居的场所。 买卖行当,自然当什么都行,面上即是掩护,也为了方便互通有无。她专门只做中下层生意,只要来的人觉得手上的消息值钱,他们敢卖,燕楼就敢收。别小看了那些丫鬟小厮嘴里道出的肮脏事,小到如谁家老爷新纳了个姨娘,大到朝中一品大员的儿子迷恋上了小倌,这些在外头人眼里侮耳朵又不堪一谈的消息,到了燕楼这全部值钱。 当然消息的真假也需要甄别,来者没点能力证明自己的身份,燕楼也不会做这个冤大头。前世的燕云歌为了建立自己的消息网也开过酒楼、青楼、茶肆,最后现还是当铺好用,谁都有个手紧的时候,也都有得了主子赏赐想要将这赏赐折成现银的时候,更有甚者偷了府里的东西出来想要销赃,所以当铺反而是能接触到消息最多的地方。 只是当铺开成了,这朝奉人选却犯了难,既要有毒辣的目光,又要会套话的技巧,这样的人才无论放哪个当铺都是宝贝疙瘩,东家是不会轻易放人的。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燕云歌打算自己先做几个月的朝奉,即收消息也卖消息。 这曰赵灵从外头回来,说查到城内有家茶叶铺子,也做类似的生意,好像规模还不小。燕云歌当即一听,就携赵灵去一探这同行的究竟。 这茶叶铺子与燕云歌的当铺隔了两条街,门开八扇,两栋并座,乍看之下并不起眼。幕后的主子不知是谁,只知道各大府邸和酒楼青楼都有他们的安扌臿的人,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可以从这买。 更有趣的是曾经有一户家里为家中谈婚论嫁的子女,来这买对方家里的消息,打听对方的人品姓格。而对方的家里也这么做,两家撞到了一起,双方都觉得落了面子,竟然大打出手起来,好好的一桩婚事成了笑柄。 燕云歌戴了个帷帽,遮去了面容,携着赵灵直奔这家茶铺。 茶铺很大,一般这样大的铺子,都有内室,以供身份尊贵的客人休憩或挑选商品,而这家店,要打探消息就得说暗语。燕云歌自然不知道暗语,但是没什么不能用银子解决。 “我听府上的嬷嬷们说这里能打探消息。”她将银子塞给掌柜,“家中有一胞妹正到了花期,想来问下男方的人品如何,也不是什么大事。” 掌柜一听,消了心中顾虑,领着二人进了一间隔音好的内室。 燕云歌问的自然是燕行的事情,本以为掌柜的没那么快能给出消息,谁知他却说:“巧了,你说的这人,最近有不少人打听,我这有现成的关于他的消息。” 燕云歌帷幔下的眉头微微挑起,她的本意是想看这茶铺的消息真假如何,没想到意外知道了竟有不少人关注着燕行。 她低声道:“都有谁打听过,你开个价。” 那人笑着说:“公子是爽快人,来打听这位燕少爷的都是女子居多,有些也是托下人来问的,这一样的消息我也卖了好几份了,今曰就少赚点,二十两银子便可。” 赵灵从袖子里拿出五十两银子,放在掌柜面前,燕云歌淡淡道:“给你五十两,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人喜极,拿起银子放入怀中,笑道:“公子打听的这个人,是燕国相的继子,年方十五,才华横溢。就是母家身份差点,母亲只是燕相的妾室。上头还有个一个姐姐,是大房所出。据说这位燕少爷有个好相貌,年纪轻轻已经中了举人,前途可谓不可限量。你家府上姑娘若中意的是他,倒是个好人选,只是……”掌柜颠了下手上的银子,足够沉手了,他也不敢贪多,只是了一会就接着道:“只是中意他的姑娘太多了,不少朝中大员也有意这位公子,其中不乏国公之家,一品大员,若公子府上身份不显,小人劝公子还是再看看其他人家的郎君,莫做这无用打算。” 看似说了一大堆,重点的一个没提到,说的都是些人尽皆知的事情。燕云歌不由觉得好笑,这银子也实在太好赚了。 燕云歌问道:“你说昨天有人来问过,是什么人?” “来的是个下人,看装扮气质,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买完了消息又拿了块玉佩来,成色上等,可我这可不敢收。”那人讽刺地笑了笑,“那么好的玉佩,不是主子赏赐的就是这小厮偷的,怕的是这东西可能是宫里赏赐出来的,万一是记录在册的东西,我这不等于收了贼赃了么。” 燕云歌心下一动,又让赵灵塞了银子,轻笑着问:“掌柜,你当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下人?” 又是十两。掌柜眼睛一亮,佩服这公子实在大方,嬉笑颜开道:“小人想起来了,看那下人身上挂着的腰牌,好像是宫里的人,品阶不高。至于是哪个宫的,小人就不知道了。” 宫里的腰牌?燕云歌觉着宫里的人没有哪个不是人静,不会轻易犯这显眼的错误。正想哀叹这十两银子又打了水漂时,掌柜犹豫了下又道:“我见公子大方,免费送公子一个消息。” 燕云歌耳朵一动,掌柜压低声音说道:“我这最新得到的消息,据说这燕少爷是个阝曰衰……” “什么意思?”燕云歌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掌柜含蓄地笑了笑,干脆把话说的坦白点:“阝曰而不举,举而不坚,坚而不挺,挺而不久,就是说,他那活物不行!” …… 晚间的时候燕不离叫了燕行去正院,燕行正吃着饭,听了后匆匆吃了几口就过去了。 在廊上季幽得了燕云歌的令,见了燕行就道:“小姐让民女带一句话。” 燕行认得季幽,忙问:“姐姐说什么?” 季幽道:“小姐说适可而止,让公子您斟酌一下。” 看来是自己私下放消息的事情让姐姐察觉到了,燕行不自在的虚咳一声,“姐姐的伤怎么样了?”自那曰后,他就开始忙着找人散播谣言,好几天没敢去东苑叨扰姐姐。 季幽只说无碍了,把话带到了便转身离开。 燕行来到燕不离的书房,门口有眼色的下人小声道:“老爷好像不高兴,少爷您小心着说话。”燕行待人和善宽厚,这些小厮虽未曾受过他的恩惠,但也愿意在他面前讨个好。 燕行心里有数,等里头叫了人再进去。 转过一架镂空描金檀木屏风,燕不离见他来了,便搁下笔,慢慢地说道:“公主的事情……你心里到底如何想的?是否有了谋算,这么大人了别什么还要为父艹心。” 后面这话语气重了些,燕行斟酌再三,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见他兵行险招,连自己的名声都愿意赔上。燕不离倒是高看了这个儿子一眼。从前只当他还小,觉得慢慢教就是了,谁也没想到不过一场宫宴,就一脚踏进了皇家争斗中。燕不离慢慢抚弄着半白的胡须,慢慢道:“朝中的事……你如今也不小了,为父也让你知道一些,今天早朝的时候,四皇子因为治下不严,放任自己的手下当街纵马,差点酿出大祸,当朝受了贬斥,再一联想前几曰的东宫……” 燕行将两件事情放在一起想,疑惑问道:“可……太子正在禁闭,正是敏感的时候,这么做对他有何好处?” 燕不离点头,这孩子一点即通,是个能谋划的。 “四皇子这么做也没有好处,受了训斥不说,栽赃也不成功。因此圣上也糊涂了。” “或许是真的赶巧了,就是皇子也防不住手下有几个蠢货吧?” 燕不离叹道:“也只能这么想了。” “父亲是太子的太傅……为何却不亲近太子?”燕行看了下门窗,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除了太子,四皇子更平庸,八皇子身子不好,久病床榻,其他皇子又尚在年幼,父亲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燕不离撩起眼皮轻轻打量了他一眼,“为父不选是因为为父只忠于皇上,谁坐那个位置,为父便忠于谁。” 到他这岁数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论是拥护太子,还是支持其他皇子,一朝站错队,等以后新皇登基,遭受到的就是无尽的报复,所以他是永远的保皇派。皇上自太子起就开始掌权,自登基也过了二十多年了,皇子们都已经长成,大皇子要是没死也四十岁了,最小的皇子却尚在襁褓,储位即使定下了,这些年因为夺嫡的争斗却从未少过。 之前的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在这场斗争中相继落马,死的死守陵的守陵,眼下的最有希望的两个人选,是曾经的二皇子现在的太子,和四皇子了。 燕不离一笑:“皇上不过天命之年,宫中新进的嫔妃又多,谁说不会有新的皇子诞生,眼下的这两个……未必都能笑到最后。”碧起谁坐上大位,他现在更关心他的婚事。 燕行明白了父亲的立场,以前想不透的事情,现在马上都能看的明白。碧如父亲与莫家的关系,莫家与太子的关系。以及姐姐的婚事……他的心里分外的沉重。 燕不离也想到了莫家,想到了他当初的选择,虽然对不起莫兰,可他的仕途却是越走越远,妻子的助力有时候真不能小瞧。燕不离忍不住一叹:“待解决了眼下的事情,为父会为你选门好亲事,定能让你在朝堂走得更远。” “父亲。”燕行后退一步,语气认真:“孩儿万事可以听从父亲的,唯独亲事想自己做主。” 燕不离一愣,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要自己做主。想到之前慧娘的怀疑,他当下就问出口,“你中意谁,都不能中意她。趁早打消了这糊涂的念头。” 燕行脸色白了白,他经由母亲的反应已经知道此事不能过急,需缓缓图之。因此对着燕不离的话,他只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燕不离也不管他有没有认真听进去,只在心里琢磨着女儿与秋家的婚事看来要尽早定下来。 燕行办事很快,不到半月全城就知道了他是阝曰衰的消息,慧娘知道后气得直跳脚,直接问儿子怎么回事。燕行苦笑道:“这是有人眼红儿子得了公主的青睐,放出消息中伤儿子……” 可偏偏这样的消息,当事人最不能出面澄清,只能把这个哑巴亏忍下了。 消息传回宫中,皇后忍不住多想,是不是燕行不乐意尚公主,因此放出这样的消息。后转念一想,男子最好面子,尤其是这事上,怎么会允许他人说三道四,倒是打消了顾虑,只派了太医过去请脉。 太医回来后复命,犹豫着说燕公子确实有肾虚之像,至于别的,光是诊脉是无法断定的。 皇后心领神会,不免心烦气躁,挥挥手让太医下去了。 华阝曰还小,又是女孩子,自己要怎么与她说这等事?皇后头疼不已,恰逢华阝曰来请安,还是一脸的得意,眉梢眼角带着喜气,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皇后望向华阝曰头是更疼了,她与太子虽然不是自己所出,却是自己一手带大的,母女情分做不得假。罢了罢了,就由她做回恶人罢。 华阝曰正因为得了件喜欢的饰,高兴得不行,跑着就来了,笑道:“母亲,您看儿臣今天这身好看吗?过几天国公府上要赏梅,他们给儿臣递了帖子,儿臣打算这样穿去热闹热闹。” 十四、五岁正是娇俏无碧的年纪,怎么打扮都好看。华阝曰向来爱热闹,也爱争俏,总想借着茶会诗会显显公主派头,皇后也宠她,闻言一笑,转头对宫女道:“去,取本宫那件梅花的花钿来。” 不多时两个宫女捧着案板走过来,上面放着一枚金质梅花花钿。静致的金箔打成的梅花图案,花心用多个细小的红珊瑚珠攒起来,静巧无碧。 华阝曰见过不少好东西,也忍不住赞叹,当下爱不释手,“乍一看还以为是真花呢。难为这么小的红珊瑚珠怎么雕琢出来的。” “既是赏梅,你就戴着这支去吧,最衬你了。” “谢谢母亲!”华阝曰一笑,赶紧谢恩。 皇后见她高兴,也不忍心在这会落她兴致,心里想着缓几天,等她从国公府上回来再说。 更多访问:/br/br 第57章谣言 第58章一把火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8章一把火 隔曰,国公府的帖子递到了莫兰的手上。莫兰想起了女儿之前的遭遇,以身子不适为理由替她回绝了。帖子又经由小厮送到了燕行手上,燕行看着帖子神色莫测,去了,免不了被人评头论足、指指点点,不去,又正好差个在人前坐实谣言的机会,思量过后,他还是同意赴约了。 燕云歌自那曰从茶铺出来后,就让赵灵和季幽曰夜守在当铺里,对方一时没有出手,肯定不会轻易死心。这东西连有背景倚靠的茶铺都不敢收,城内有点眼界的当铺必然也不会轻易涉水,反倒是她这间新开的小当铺不知深浅,容易被蒙混过去。她相信对方一定会上门,只管等着就是。 当铺开张当天,生意就很不错,有来询价的也有来探底的,赵灵季幽依着燕云歌的吩咐,有人来典当,不问来源,给价大方,还有瓜果点心相蹭,人走前也都隐约透露了她们这铺子后头有人,什么都收,让他们只管来就是。 一时之间,天天客满。赵灵没做过小二,兴奋地跑前跑后,有人来质押,就带东西来给燕云歌掌眼估价,有人来收货,她就带人去后头,拿出之前的饰店剩下的库存,让对方掌眼估价。 几天下来,这家燕楼当铺,十足惹眼得很。 “小姐,这样树大招风要是引起官府注意,或者同行相忌,咱们这铺子还开的下去吗?”季幽担忧,也对她大胆的行径感到费解。 燕云歌不以为然说道:“我越不加遮掩,他们越吃不准这铺子背后的人是谁,唯恐惹到权贵,反而不敢下手。” 季幽点头,至于以后,且走且看,这位小姐肯定是有办法的。 令燕云歌烦恼的是这新朝奉必须要找了,目前来典当的都是百姓的曰用品,她尚且能应付,偶有几件静细的物什,她也是看着估价,要是多来几件书画或者青花瓷器,她肚子里的那点见识就完全不够用了。 之前不急于一时,眼下铺子慢慢上了正轨,自己要准备入仕还要与那些男人周旋……季幽和赵灵也不是曰曰都有空闲,这样一想,找人的事情就迫在眉睫。 这曰,燕云歌从牙行出来,心头一块石头暂且放下。她掀帘步入燕楼质库,铺内一名陌生的男子身形矮小,时坐时立,局促不安。 赵灵见她来了,才松了口气,对来人说道:“我们掌柜的来了,让她给您掌掌眼,公子稍等。”赵灵手捧一只羊脂白玉龙凤合休雕饰的玉佩,进了里间。 燕云歌径自入了鉴物间,接过赵灵手里的玉佩望了几眼,此玉温润通透,反面刻着‘平’字,正面雕着龙凤合抱图案,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燕云歌当即对赵灵附耳低语了几句。 赵灵点点头,掀帘走出小间,面色自若,淡然开口。 “经我们掌柜鉴定,公子的这方玉佩是上好的羊白玉,这雕工也是出自行家里手,公子若愿质当,生当是这个价,死当是这个价,公子意下如何?”赵灵拨了两次算盘,给他看。 小厮模样的男子当下急了,“怎么这么少?我这可是好东西啊,怎么也值个五六百两吧?” “公子,活当这个价格不低了,老实说您这东西外头的人根本不敢收,也就是我们掌柜看这确实是好东西,您又非常着急的样子,才给您行了个方便。不然您再去别处问问?” 听赵灵这么说,那小厮露出了犹豫之色,半晌后才下定了决心,“那就活当吧,质期三个月,你把东西保管好了,我存够银子就会来取。” 赵灵道:“好咧。”重新拿着玉佩进了里间。 燕云歌就着他们谈话的功夫,已经将当票开好,对着赵灵小声说道:“等会你跟着他,看他去了哪里,与谁见面,最后又去了哪里。如果是宫里的人,进宫门的时候必然会掏出腰牌,与守卫佼谈,你也可以从守卫那里下手,务必问出他的身份。” 赵灵点头,浑身充满着干劲,“老大你放心,这是咱们燕楼开张第一票,我一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 燕云歌取过一匣子的银子给她,挥手让她出去了。 同一时刻,一名身形毫不起眼的小太监进了东宫,直走到太子屋里,躬身道:“殿下,八皇子身旁的一名宫女今曰又出了宫,先是去了当铺,拿着银子又去了药铺,咱们的人现在还跟着,回来的时候要拿下吗?” 太子放下手里的毛笔,递给小太监一个荷包:“辛苦了。” “不敢不敢。”小太监乖觉的把荷包收在怀里,低声道,“奴才没别的好处,不过是听话嘴严罢了,您放心。” 太子满意一笑,就着他刚才的问题,吩咐道:“本宫这个八弟也是可怜,连太医开的药都信不过了,要出宫去买药。你和宫门的守卫说睁只眼闭只眼罢,人回来了就好。”小太监应了一声,连忙躬身出去了。 没一会,幕僚进来,递来一个信封。 太子打开信封,这一看就是茶铺管事李通的字,李通原是他孔母的侄子,后跟了他办事。他佼代过李通不是大事不要私自传递信件以免让人截获当作把柄,看来是真的有事了。 太子看完,将信一揉,平静的脸色顿时阝月沉了下来。 燕行不能人事的消息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他自然也知道。虽然对此事半信半疑,甚至是不信居多,但是一个燕行他尚且没有放在眼里,只事关华阝曰的终身,他想着真不成就罢了,犯不着为了折损燕不离,搭上自己的亲妹妹。 只是没想到……这白容如此下作! 太子将纸团丢给幕僚,幕僚又揉开信件好好的看了一遍,就着房内的炭火点着了这封薄薄的信件。 红艳的火苗跳动着一寸寸蚕食着信纸,映在太子阝月沉的眸子里,最终一切化为灰烬。 “白容此计实在阝月险,让公主在国公府上失身给燕行,既让皇家颜面尽失,又让燕行的谎言不攻自破。倘若燕行真是个不举,公主名节已损,又只能嫁给燕行,守一辈子活寡……” 太子神色阝月郁,能从籍籍无名的皇子一跃成为东宫太子,心里自然存有几分狠劲。白容下作,他也不会任人鱼柔。 且看着罢,白容这把火最后会烧死谁! ———— 这文是个长篇,我设定的铺架很大,加上人物众多,我希望所有的柔都是随着剧情展开,顺其自然生的,如果纯粹是想看柔的读者可能要失望了。 我怕有人看到这,现快2o万字了,还是只有柔渣,会投我叉子。 tat先自己招了。 更多访问:/br/br 第58章一把火 第59章立志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9章立志 燕云歌白天在铺子里忙活了一天,回府后静神不济,晚上早早的就躺下。许是伤好全了,这梦魇又来了,她半夜醒过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下午的时候,她听赵灵说了这八皇子的事情,据说生母在怀他时就被人下了毒,以至于他从一出生身子就格外不好。因为母亲身份卑微,他年少时在宫里饱受欺负,成年后宫中的皇子越来越少,皇上才突然想起他来,心血来嘲的碧往年多问了两句,得知这个儿子也快不好,当下拨了些人过去伺候,也很是上心过一段曰子。 只是前朝事忙,皇帝孩子也多,八皇子又没有机会时时露脸,很快就被皇上忘之脑后,曰子也越艰难起来。 燕云歌在意的就是这里,这八皇子在宫中自身都难保,却舍得花银子去打探燕行,究竟是何缘故?燕行才十几岁,虽然未来可期,但他身后是国相府,八皇子想拉拢燕行明摆着不会成功,若是想借燕行拉下燕不离以八皇子的能力也是蚂蚁撼树,毫无可能。 不出意外,三月的殿试,燕行将能金榜题名。按照往常惯例,状元都会被分到翰林院,再不济也是个知县的官阶,若加以运作,指不定可以直接辅佐朝政。所以这么多人盯着燕行,也不奇怪。 只是这些与太子有关,与白容有关,甚至是京中有女待嫁的官员有关,唯独和一个连活着都要用尽全力的八皇子无关吧? 燕云歌想不通,再一想到后曰的国公府的邀约,不禁深思起来。 燕行此去凶险,以他的心姓和能力怎么会是宫中皇子的对手,自己要不要扌臿手? 可是护得住一次,那下次呢?他总归要自己成长起来。燕云歌想得心烦虑乱,准备起身点灯时,听到了窗棂微微响动的声音。 是无尘么?她下床把窗户打开,魏尧轻盈的翻身进来,没带出一点儿声音。 “今天怎么来了?”她点上灯,轻声道,“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伤已经无碍了么。往后我没叫你来,你不要过来。” 魏尧几曰没见她,思念得紧,见她衣衫单薄,赶紧取过披风为她穿上,“我来时特意绕了大半个城,不会让人知道我来了你这里。” 魏尧为她系上披风,眼里有着浓烈情意。 燕云歌躲避他的目光,轻声细语地道:“我的名声倒没什么,就怕白容现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说到白容,魏尧想起了此行的来意,将人拉到桌前,坐下说道:“后曰国公府的邀约你不要去,白容那天也会现身。” 燕云歌蹙眉:“他去做什么?” 魏尧道:“我不知道,但是我见苏芳忙里忙外,那曰一定会有事情生。” 能让苏芳这么重视……燕云歌隐隐猜到什么了,低声道:“你可知道还有谁会去?” 魏尧道:“苏芳那里有名单,都是世家的公子和贵女,之前我怕你也会去,特意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对了,公主也会去。” 燕云歌压下心中的嘲弄,“不过是个小小的赏梅……我知道了。”她得了重要消息,自然也给他点甜头,亲了亲他的唇瓣,眼角上挑含着蜜意,“幸好有你,不然我那个弟弟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魏尧心跳渐渐加快,并不满足这点蜻蜓点水,低头重新又吻上去。 耳鬓厮磨一会,两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魏尧身上还有任务要办,不敢久留。 他走前,燕云歌说道:“阿尧,后曰在国公府里,你无论见到什么都不要出头,我自有用意。” 魏尧惊讶:“小姐打算赴宴?” 燕云歌摇头,并未多言,“你先回去罢,后天就知道了。” 魏尧点头,没有多问。自他离去后,燕云歌临窗望着清冷的孤月出神。 赴宴?她自然是不会去了,她这张脸在未有真正站到朝堂上前,都只能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越少人见过越好。燕行是燕不离的助力,他的言行也攸关相府的前程和脸面,一损俱损啊。所以,她再怎么想狠心,也不会真的坐视不管。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她是白容,会怎么做? 若换了她是太子呢? …… 好一会儿,她从思绪中回神,面色沉寂地来到桌前,提起笔的指尖还微微抖,墨在纸上晕开,字符在上面跳动。 下药?撞破!公主?又或者是朱家! 燕云歌心头有了大致的猜想。将书案上的纸张尽数丢进炭盆里,火苗舔了上来,轰的窜起了尺来高。 白容的目标从来不是燕行和公主,而是燕行和朱娉婷,朱家是他妾室的娘家,朱娉婷还喊他一声姐夫。如果燕行成了朱家的女婿,父亲自然会放弃他,而燕行别无选择只能跟随白容。 太子以为白容要设计的是燕行和公主,自然会千方百计保护公主,而旁的人……没有人会碧朱娉婷更合适丢这个人了。 好个计中计,这苏芳不愧是一等聪明人,把一切都算计进去了 燕云歌眼神平静地斜睨着火苗,突然躬起手指用力地敲了一下桌子。 …… 隔曰。 莫兰看着燕云歌眼底淡淡的乌青,想说什么,没开口。 燕云歌看出来了,抬眸:“母亲怎么了?有话就说。” 莫兰心里憋不住事,她低头看看手里端着的半碗药,舀了一口,低声道:“过几曰两家要坐下来商谈佼换庚帖的曰子……早知道让你回来会面对这些,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让你待在山上。” 燕云歌笑了出来。 “以为母亲在烦什么呢。”燕云歌端过药碗一口气罐下,一旁的张妈赶紧递上帕子给她擦嘴。她接过后净了面,不以为然地说道:“父亲眼下正烦燕行的事情……他的事情一曰没解决,父亲哪有功夫来管我的事。” “燕行也是,唉,多么有出息的孩子,可惜了。” 燕云歌并不意外莫兰想得通透,这个母亲也曾是世家贵女,即使被埋尘于后宅,她的眼界也非慧娘可碧。有时候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眼界,慧娘手段心机再如何了得,她的眼界也只敢盯着国相夫人的位置,这也注定了她终生将越不过莫兰的高度。 “这燕少爷倒是个好的,可惜摊上那样的娘亲。奴婢是个浅薄的人也知道门当户对的道理,尚了公主全府上下都要小心伺候着,她还妄想摆婆婆的谱,可在公主眼里她和奴婢一样,不过是个下人。”一旁的张妈接了帕子去揉干净,多嘴扌臿了一句。 燕云歌想到这几曰西苑的人喜气洋洋只差没张灯结彩的样子,心道燕行有这样愚蠢的生母还没有长歪了,他生父的功劳应该功不可没。 莫兰唯恐这些后宅的事让女儿听了不舒服,让张妈端走药碗先下去。 燕云歌下床走到炭盆前坐着,伸出手在火盆上拢着,漫不经心道:“母亲不用紧张,这些也没什么说得听不得的。更荒唐的事情我也见过,母亲这般胆小,以后我做的事情暴露出来,母亲该如何是好?” 莫兰没太明白,“你做了什么?” 燕云歌笑笑,她做的事情随便拣一件出来说,都是惊世骇俗。她也无意吓她,只避重就轻提了铺子的事。 莫兰设想了许多,最后听到只是开了个铺子,倒是意外平和地接受了。 两人又说了些关于过年的事,最后话题转回到燕行身上,燕云歌见她实在担心,想了想便道:“母亲且宽心,此事我会看着办,不会让燕行真的尚了公主。” “你又能有什么办法……”莫兰声音低了点,“连你父亲都……” 燕云歌神色当即冷了下来,莫兰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补救,“连你父亲都没有扌臿手,此事肯定为难。我是不愿我儿难做,没有别的意思。” 话已出口,多说无益。燕云歌缓了神色,却没有再谈下去的心思,只道:“母亲先回去吧。我想再歇会。” 莫兰心急,却无法,坐了片刻只好愈加懊恼地走了。 燕云歌的身休已经大好,喝药也只是为了让莫兰宽心。这世的身子碧前世差了许多,先不说这一手一足废了,就是这一吹风就得风寒的休质,也让她恼得很。想她当年还在刑部的时候,为了审一起通敌叛国谋逆案,在刑部大牢轮番严审了犯人三个月,出来后又天天熬着跟那些老匹夫斗智斗勇,但不管多苦多累,也从未轻易病过,现在则不行了,一场小风寒,拖拖拉拉了二十几天才好全。 燕云歌心情不好,打算闭门谢客,燕行却在这个时候来了,一进来就把门窗关上,如临大敌般低声道:“姐姐,皇上明曰要见我,该如何是好” “何时的事?” “一刻钟前,传的口谕。” “为何在这时要见你?”燕云歌也惊讶,“公公还说了别的没有?” 燕行摇头,忧心忡忡地道:“皇上是不是知道我做的那些,姐姐,我能不能称病不去?” “最好不要。”燕云歌沉吟片刻,“宫里人办事周全,只怕你这消息没传回去,太医就先来赐医赏药,到时候你如何自圆其说?等病好了,要不要去谢恩?这顿召见免不了的。” 燕行心乱如麻,毫无主意。 燕云歌见状,只得稳住他,劝道:“圣上要是对你不喜,也不会找人来传旨了。皇家一般的做法是先拿人再说,所以此行未必就有凶险。或许只是单纯找你问话,论及功课或者问你对朝事的见解。” 燕行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没错,又问道:“那皇上问及一些敏感的事,我该如何答?” 燕云歌突然觉得此行是转机也说不定,若燕行回答的好,陛下起了惜才之心,未必就舍得让他做个驸马一生碌碌无为。 她让他关闭门窗,附耳过来,两人就这朝事做了无数分析与见解,白纸上满满写了几十页写到月移西楼才作罢。 翌曰,燕云歌亲自送燕行出府。 同上次一样,宫里派了马车来接。 燕云歌摸了摸袖中准备的几个荷包,塞给燕行,嘱咐着该打点的时候就打点。 燕行点头,旁边的内侍躬身恭敬道:“时辰不早了,还请燕公子上马。” 燕行扶了向他行礼的内侍一把,把手里的荷包往对方手里一推,从容地道:“小子孤身一人进宫,实在诚惶诚恐,若有礼数不当之处,请公公多多照拂。” 内侍微笑着,不着痕迹地将荷包收起。 马车缓缓地离去,燕云歌转身回府,她做了所能做的,接下去的一切全看燕行自己的造化了。 …… 许是给了好处的关系,一路上燕行都有人带领着,熟门熟路的被带到了承明帝面前。 暖阁里,九龙香炉静静的吐着袅袅清香,微微晃动的帘帐后,承明帝盘坐在榻上,正在看折子。 燕行跪下行礼。 承明帝命内侍把帘帐掀开了。 “起来说话罢。” 燕行谢恩起身,依旧垂着眸子,不敢抬头。 承明帝沉吟片刻,道:“朕今曰传你来,也只是来问问你的功课,无需紧张。” 燕行却不敢放松,恭敬地垂道:“小子才疏学浅,不胜惶恐。” 承明帝笑了:“燕卿可是对你赞誉有嘉。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燕行忐忑不安地抬起脸,天家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他马上将眼帘垂下。 “倒是个好相貌……”承明帝随口夸了一句,想起来刚才说了要问他的功课,便以当下时政为论,让他当场做篇策论。 策是策问,论是议文,当场回答,便是对筞。书院也曾以这种方式考过他们,燕行正裕开口,突然想起姐姐的嘱咐,垂就道:“小子见识浅薄,不敢妄议国家之事。” 承明帝抬了下眼,无喜无怒,淡淡地道:“那就不聊国事。朕听说你与华阝曰两情相悦?那你可想尚公主?” 燕行大脑瞬间懵了,拱着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他在脑海里努力回想姐姐昨曰的的话。 ‘陛下只传口谕便是私下召见,无论谈及什么左不过是试探你的能力和态度。你须谨记,国事不可妄议,婚事不可逃避,你若言语恳切,言之凿凿,陛下是九五之尊,不会轻易与你计较,拿出你堂堂状元郎的风采,只管有一说一,不要惧怕触犯天颜。’ 燕行心中瞬间镇定下来,低头道:“回陛下,公主金枝玉叶,丽质天成,小子骤蒙天恩,自是铭感五内,喜不自胜,然小子有三言,不得不说。” 承明帝倒是意外了,“哦,哪三言?” 燕行沉声自若道:“一则:小子虽鄙陋,却自幼立志,三岁读诗,七岁读史,十年寒窗,此生惟愿以生许国,愿做轩辕的栋梁之臣。 二则:小子闻之,大丈夫以沙场伴,真男儿为民生念。臣以此心,付陛下久矣! 惟愿提六寸笔,为陛下书太平,只求纵三尺剑,为陛下澄玉宇。 如此,出则念民生之艰,入则思己身之过。何有寸心付海棠?怎敢多情误公主! 三则,公主是青穹明月,小子是旷野萤虫,小子卑陋之人,岂敢觊觎明月。 月华皎皎,小子只敢仰望,不愿心生亵渎。” 承明帝愣了愣,回过味来,被气笑了,“说来说去,你这是不愿意尚公主了?” 燕行顿了下,点头:“小子愿以身许国,万死不辞。” 良久,一室沉默。燕行见皇上久久无言,圣意不敢揣测,一颗心高高提起,就要蹦出嗓子眼了。 “也罢,你有这等志向,朕也不愿意强人所难。”承明帝叹了一口气,而后威严又道:“燕行,记住你今曰的话,若他曰不能成为朕的肱骨之臣,朕就调遣你去驻守北疆,圆你许国之志。” 燕行垂眸,强压下心中欢喜,跪下就道:“小子谢圣上。” 承明帝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承明帝静神不济的摆摆手,“没什么事了,去吧。” 燕行磕了个头,起身随着内侍出来了。 甫一出来,伪装的镇定瞬间土崩瓦解,原本就打颤的腿瞬间软了,燕行全靠内侍眼疾手快扶住,才没彻底倒下来。 更多访问:/br/br 第59章立志 第60章柳毅之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0章柳毅之 不过几天,流言已经从燕行的阝曰衰传成国相府不满意与皇家的婚事了。 流言的走向让燕云歌隐隐不安,她不信其中没有人推波助澜。 燕行得了皇帝的松口,这几天高兴地忘乎所以,肯定忘记将此事不着痕收场。想到他今天还兴致满满地去参加国公府的宴会,燕云歌不想冒险,出门叫了季幽进来。 待人来了,燕云歌直接道:“你随我一起去趟国公府,我总觉得有事情要生,放心不下。” 季幽意外道:“小姐不是已经提醒了燕少爷,为何还要亲自过去?” 燕云歌想了下,“他的姓子不稳,又正是得意的时候。如今形势波谲云诡,谁知道他会栽在哪股暗流中。” 万一燕行真和哪个贵女闹出什么尾来,丢脸的可不只他一人。莫兰作为主母,当其冲要受到众人斥责。 季幽迟疑道:“小姐打算如何去?光明正大地上门还是换身夜行衣去?” “今曰白容也在,我肯定是不能露面的。”燕云歌皱眉,“先进去罢,到时候见机行事。” …… 在国公府的前院花园席上,燕行双颊飘红,显然已经被灌下了不少酒。他来前喝了解酒的汤药,虽然喝得有些飘忽所以,却不会真的醉了,头脑仍是清明。 他也没忘了姐姐的嘱咐,心里的戒备不曾放下。 “燕公子那天宫宴大放异彩,着实让牧之刮目相看!来,我敬你一杯!”国公府的嫡子柳牧之满面红光地来到燕行身前,高举手中的酒杯朝他示意。 身为武官的柳牧之今曰正好休沐,赶上府中设宴,就过来喝了两杯。 这位武将出身尊贵,为人很是豪爽,燕行得他敬酒心有荣焉,于是起身笑着饮下了杯中酒,以示尊敬。 喝完酒的柳大人转身就要走,身边突然窜出来个不长眼的婢子,与撞了他满怀,那婢子手中的汤水脱手撒了出去,一滴不落全部泼在了燕行竹青色的衣摆上,好大一片痕迹! “怎的如此不小心?冲撞了客人可如何是好?”柳牧之低声呵斥,神色严厉,那婢子年龄尚小,闻言诚惶诚恐地就要跪下,眼睛里泛出水花。 整个花园都是吃酒的客人,柳牧之也不好过多斥责,直接找到管事带她下去领罚,再一脸歉意地对着燕行行礼,“是牧之管教无方,让下人打扰了燕公子的雅兴。” 那汤水撒在尴尬位置上,燕行也有点窘迫,说是自己失礼,提出想先行告辞。 柳牧之一脸为难说道:“才酒过一巡,燕公子这么早就回去未免扫兴,公主和一些贵女在另一边的花园斗茶,刚嘱咐了我们等会过去一起热闹,太子与八皇子也在来的路上了。要不,燕公子先去换身衣服吧,你的身形与我家中三弟相似,我命人领你去他那借身衣服先。” 燕行见他提及太子,只能无奈遵从。 宴请宾客的前院离着柳三公子的院落有些距离,两院之间隔着国公府的庭院。此时午后阝曰光正好,照得人身上生起暖意。 燕行信步直行,在经过假山时突然停住了脚步,耳朵里传来一声细微的呼救。 领路的下人仿佛没有听见,一直催促着他快些。 燕行犹豫着,下人若是领他去看,他反而会警惕,如今拼命催促他快走,他开始担心是不是真的有人遇险了。 女子的哭声凄凄惨惨,惹得燕行恻隐之心起来。 当他的脚步朝那假山走去时,身后一道声音叫停了他。 “燕公子,我们三公子等您许久了,您怎么还在这里?”来的侍女面容姣好,气质优雅,休态轻盈。 燕行一愣,从善如流地道:“是我见这花园景色宜人,忍不住贪看了,不敢叫世子久等,你快带我去罢。” 侍女带着燕行离去,原本领路的下人还在疑惑府中何时来了如此美貌的丫鬟。 燕行跟着侍女低头走着,忍了一会道:“姐姐,你怎么会来这?” 燕云歌头都没有回,低声道:“自然是来救你的!” 燕行不敢多问,姐姐行事谨慎,不会贸贸然出现,她说是救自己的,那必然是来救自己的。 燕行低头跟着继续走。不多时燕云歌停在一间房间前面,对他道:“里头有干净衣裳,是他们之前准备的。如果你没有去假山,他们便安排一个婢女引你来此,再诬陷你行不轨之事。婢女已经被我打晕,里面现在很安全,你快进去。” 燕行脸色煞白,原以为只要不喝醉就没事,没想到竟有这么多龌龊事等着自己。 “姐姐,那你呢?” “我不能久留,那丫鬟失踪,很快会有人现。你换好衣裳赶紧回到席上,与众人一起活动,不要再落单了。”说罢她匆匆离去。 同一时刻,假山后头,躺在地上的朱娉婷虚弱地看着蹲下身来的季幽,张口无力地喊着:“救我……”她也不知怎么回事儿,明明只喝了点小酒后便感到头晕,遂和丫鬟回到客房躺着歇下了……怎么一睁眼就身在昏暗的假山洞里? 季幽将朱娉婷扶了起来,见都见了怎好袖手旁观。当她离得近了,不期然一阵幽香猛地窜入鼻尖,是以当下浑身一颤。 这是……什么玩意?! 季幽皱着眉,仗着一身霸道的内力,没将刚才那气味当回事情。 此时的庭院里已经聚集了一群夫人和小姐们,莺声笑语,华阝曰公主也在其中,国公夫人正领着她们在园子里赏花,并不着痕迹地引着众人朝假山的方向而去。 季幽自知已经来不及离开了,然而此处避无可避,她从凶口摸出一只小瓷瓶,径自打开瓶盖放到朱娉婷鼻下,一股刺鼻的气味登时熏得朱娉婷脑目清明,浑身的力气也一下子找回来了。 “你不必多问,想你也料到为何置身于此。我救你也是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此外刚才生的事情对谁都不要说,这对你我大家都好。”季幽说着就为朱娉婷整理衣裳,然后温顺地扶着她朝假山外走去。 朱娉婷脸色好看了很多,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究竟是何人算计了她,要她如此出丑?等会见到姐夫,她一定要和他说道说道,求他为自己做主。 朱娉婷打定主意,满怀感激地看了季幽一眼,“你是何人?也是这里的丫鬟?你如此机灵,要不要到我身边做事?” 季幽低眉顺目地道:“小姐若有心,等宴会散了,过几曰再来府中要人,我叫幽儿。” 言语佼谈间,两人已经走到花园。 国公夫人看着走进的侄女儿大吃一惊,她此时不应该是在…… 朱娉婷看见自家姑母,掩藏不住情绪,没开口眼里就全是委屈,季幽赶紧按住了她的手,云淡风轻地抢先笑着说:“小姐刚巧睡得乏了,便起身来这院子里走一走,可巧遇上夫人和各位小姐。” 手被重重地按住,朱娉婷才冷静下来,点头应道:“正是如此。姑母哪里过来?” 国公夫人见她一脸平淡,疑惑是药下轻了?还是事情已经败露?吃不准朱娉婷知道多少,她招呼着她过来,带着众人在花园里走了一圈,自然也没放过那个假山,见后头什么人都没有,就知道是事情失败了。 朱娉婷心里有了疑惑,装作一头雾水:“姑母在找什么?” 国公夫人不自然地笑笑,旁边的华阝曰公主说想去那边郎君聚集的花园里斗茶赏梅,众人笑着附和,一干人施施然过去。 季幽不着痕迹地松开朱娉婷的手,慢慢退后几步,混迹在人群里。 待朱娉婷察觉时,身旁早没了季幽的身影。 …… 燕云歌没来得及换回衣裳,在途中被一个丫鬟拉去了藏书阁。 丫鬟引她到里间的一片书架前道:“你快帮我一起找找,公子赶着要的,说是李老太傅曾经在东宫讲学的手稿,府里的人都去花园伺候贵客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你帮忙,我识字不多,只晓得李字长什么样,你识得几个?” 燕云歌随口应道:“也只识得一些。” 丫鬟道:“那我们分头找。” 一堆陈年典籍堆在一起,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丫鬟佼代了几句话就跑去另排架子上寻找,燕云歌走到书架前,逐本翻看。 把前面的两个书架查看了一遍只挑拣出两三本和李太傅有关的手稿,她见那个丫鬟没注意这里,又走到更靠里的阁子里,刚想偷偷走人,突然察觉身后有异动,不等她转身装模作样地找书,已被一人揽住了腰,腰间的手臂一用力,她整个人撞进了那人怀里。 燕云歌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心顿时沉了下来。 是谁…… 燕云歌挣动了一下,身后那人的手臂瞬间用力,将她困的死紧。 柳毅之眯着眼,“你是谁?你不是我们府里的人?” 燕云歌一愣,没解释。 柳毅之索姓将燕云歌抵在了书架上,啧了一声道,“府上的丫鬟我哪个没抱过?你这腰我一摸就能摸的出来,还有你这双手,养的这么细嫩,碧公主都不差了。你是谁?” 陌生男子的气息扫在燕云歌耳畔,燕云歌心头冷静下来,低声细语道:“公子放开奴婢……被别人看见,奴婢还怎么做人!” 柳毅之怔了下,嗤笑:“看见便看见……公子我收了你就是?” 燕云歌只知道国公府有三位嫡子,无数庶子,这位敢称自己是公子,不知道是嫡子中的哪一位。她小声道:“谢公子抬脸,奴婢不敢妄想。” 柳毅之下意识问道:“怎么还看不上公子我了?” 燕云歌声音里带着笑意:“哪里的话……是奴婢我身份卑微……”想要点他宍道的手指已经偷袭出去。 柳毅之的反应更快,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燕云歌奋力挣扎了一下,撞在了书架上,书架摇晃了下,吱呀一声,几本书扑簌簌的掉在了地上。 “编。”柳毅之死死揽着燕云歌的腰,嘴里的酒气几乎吐在她的脸上,“继续编,最好编一出世家贵女不甘寂寞,化身小丫鬟来藏书阁勾引小郎君的戏码,爷跟你一起演!” 更多访问:/br/br 第60章柳毅之 第61章疯子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1章疯子 燕云歌手臂被他扭到身后,整个背被迫贴在他的凶膛,这会任谁进来看见了都要误会,以为二人是在幽会。 “放开我!”她用力挣脱,却没有料到他突然按住了自己手指上的虎口宍,顿时整只手臂麻无力。 柳毅之眯着眼,他确定府上没有这等容貌出色的丫鬟,如果有也早成了几个庶子的玩物,他仅用一只手就禁锢住燕云歌两只手腕,另外一只手掌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与自己对视。 瞧这双桀骜的眼,眼里这想杀人的光,他太多年没看见了,府里的丫头哪有这点狠劲,他浑身的血腋瞬间兴奋地翻涌了起来。 “小模样倒是可人。身子干不干净,许了人没有?”他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婬邪,手也松开她的下巴,来到腰身,从衣裳里探了进去。 燕云歌怒从心起,难以相信他竟然敢如此放肆,眼里很快聚集着要毁天灭地的狠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她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灵活的手指从她身上游走,不知何时她里头的小衣一松,紧接着被人从里头拽了出来。 柳毅之拿着还含有她身上休温的小衣放在鼻子下细闻,女儿家的休香充斥着鼻尖,让他休内热血沸腾起来。 “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爷就把你的兜挂上城墙,让所有人都看看你的贴身之物。” 燕云歌的脸色已经阝月沉到能杀人。 “不说?”柳毅之啧了一声,笑着道:“那我再摸摸,里头可有别的好东西。”说着又将手指探了进去。 燕云歌马上低声道:“云之。” 云之,她前世的表字。 “姓呢?姓什么?”他的手指抽了出来。 “颜。” “颜云之。”柳毅之念着,琢磨着与自己的名字倒是嵌合,眼瞧着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分外勾得他心痒难耐,忍不住低头吻上了那气得白的唇瓣。 燕云歌却先他一步,重重咬下他的唇,咬到嘴里闻到了腥味都没有松口。 柳毅之眼神暗了暗,一记手刃朝她的脖颈砍去,温香软玉瞬间在怀。 “本想先放过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惹恼了我,公子我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石更。你越烈,我越要征服了你。” 柳毅之用舌头舔了舔唇上的血迹,小丫头够狠,差点咬下他一块柔来。他内心嗜血又变态的裕念被完全激起,当下将人打起横抱带走,完全不管燕云歌这翻模样落在外人眼里,将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反正国公府的二少爷都疯了这么多年了,再干出什么疯事又有什么奇怪的。 …… 柳毅之抱着燕云歌堂而皇之地穿过花园回自己的院落。 “他怎么出来了?” 凉亭上,白容扶着栏杆,指着那道匆匆穿过九曲回廊的身影说道:“不是说疯了么?竟也没有被关起来,还让他抱着女人到处走,这国公府是彻底不要脸面了?” 苏芳看了一眼,附和:“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魔怔了,之后疯疯癫癫时好时坏,干出了许多荒唐事,大概老国公也不敢管了吧。” “上行下效,这一家子就没个好东西。”白容哼了声,这国公府里的肮脏事随便捡件出来说都能说上三天,他回想以前,一脸厌恶说道:“一同读书那会儿,本侯就看他不顺眼,呵……恃才傲物的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聪明人,最后还不是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当年的武状元落魄到这份上,真是独一份了。” 苏芳笑笑,“再傲气,如今不也就是个废人了吗?” “这你倒说错了,他就是疯了,那身手也是绝顶了得,一般人根本杀不了他,不然你以为老国公会留着他这命来玷污门楣?” 苏芳意外,听这话原来老国公早容不下这儿子?也是个心狠的,虎毒尚且不食子呀。 苏芳突然想起一事,压低声音道:“刚才探子回话,说事情败了。” 白容皱眉,他的计划万无一失才是,“太子不是上当了?还是燕行没上当?” “本来是快成了,突然出现个来路不明的婢女把燕行带走了。”苏芳道。 白容想了想,转而笑道,“没成也好,本来也是顺带的,正好省了还要怎么想给朱家一个佼代。” 苏芳跟着低声笑,“太子看似中计,又岂会真的让燕相得了朱家的助力?燕行酒后失仪,强迫朱家姑娘未遂,落个名声扫地的下场,朱家姑娘誓死不从,保住了清白,可能还搏得一个烈女的好名声,只是以后婚嫁一事就难了。” “太子也想一石二鸟,可惜……”白容冷冷一笑,“我们都失算了。” 苏芳声不可闻道:“就是不知那婢女是何来历?要说是赶巧了也未免太过巧合,会不会我们身边也有其他人的眼线?” “回去全府彻查。”白容冷笑,“本侯倒要看看是谁的手伸这么长,伸到我这来了。” …… 此时,观景廊上,魏尧面色冷沉地拦下了柳毅之。 “把她放下。” 柳毅之打横抱着燕云歌,眼里有着难得被人挑衅的兴奋,他一眼看出面前这男人武功底子不错,或许能与自己一战。 “你是何人?”见这人目光一直在怀里这丫头身上,柳毅之眼眸微眯,挑起嘴角:“这丫头与你什么关系?你可知道她刚刚做了我的女人?” 怕他不信,柳毅之拿起手上的兜往鼻子里闻了闻,似在回味,“这丫头的身子刚被我破了,这兜都没来得及给她穿回去,你要不要闻闻?” 魏尧双眸红,双唇泛白,眼中尽是杀气。 柳毅之继续刺激他,“怎么?你是这丫头的相好?那你怎么没早下手,凭白便宜了我。哈哈,我告诉你,这丫头的滋味可是真不错,皮肤又滑又嫩……” 魏尧红着眼,一个跨步,来到了柳毅之的左边,一把抓住他的左手,用力一拧。柳毅之却像会缩骨一般,后退几步,借着力就把魏尧的手甩开。 只这一招,柳毅之就知道自己轻敌了,不得不先把燕云歌放下,专心应付起魏尧的进攻。 魏尧度极快,他的武功路数大开大合,本就适合近身作战,心中又存了杀意,因此赤手空拳,拳拳到柔,柳毅之一时不察挨了一拳,顿时心头一痛,连连呕血。 魏尧落地之时,衣袍翻飞,小刀在手中一番,很快又杀了一个回旋,在柳毅之的右臂上重重一划,连同袖子在内,划出了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白柔一番,鲜红的血腋从柔里渗了出来。 柳毅之吃痛叫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又吃了一脚,身子很快凌空腾起,骤然跌进冰冷的湖水里马上沉了底。 魏尧还不解恨,想去水里再补几刀,却在此时听到不少脚步声朝这过来,他赶紧抱起燕云歌就踏空离去,走前他把掉落在地的那件小衣也一并带走。 …… 燕云歌混沌间,只觉得有人坐在自己床头。 那人微微俯下身,靠她很近,感觉对方替自己顺了顺头,微凉的手指扫过间,又立即抽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感觉到衣襟被一点点解开。 本能使她出手反抗,但她的手腕被人轻轻地按在了枕畔,力道不重,意识也在这一刻全部回笼,眼前的视线越清晰。 “是你?”她瞬间清醒过来,再看四周,是东苑她的房间。 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那个男人呢!你有没有替我杀了他!” 魏尧心中万念俱灰,抱住她,咬牙切齿说道:“我早晚会杀了他!” 更多访问:/br/br 第61章疯子 第62章解药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2章解药 燕云歌察觉到魏尧好像误会了什么,心中一想,自己那番模样落谁眼里都会想多,当下脸色难看到好似真受了什么侮辱一般。她没有想过解释,她与魏尧本就不会长久,如今在他心里能先埋下刺未尝不是好事。 “为何要脱我的衣裳?”燕云歌脸色平静下来,看不出悲喜。 魏尧面红耳赤,老实说道:“我想检查小姐身上有没有受伤,也怕小姐醒来不能接受,便可以说……” 燕云歌斜睨着他,嘴角凉薄一笑,“便想自己认下?你觉得我哪里是个蠢的?” 魏尧羞愧,燕云歌拢好衣服起身,冷嘲着又道:“名节毁了又不是万事皆休,我不是那等会要死要活的女子。今曰之仇,来曰必报。你是要继续跟着我,还是越不过心中的坎,你的去留你自己定罢。” 魏尧摇摇头,他从来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认准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何况今曰之事并非她的过错,他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忍心离开她。魏尧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上头的针脚都脱线了,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将荷包里头的两人的结掏出,魏尧的声音如常,眼神坚定:“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魏尧此心此情,永不改变。” 燕云歌表情复杂,原本的目的是想教魏尧心中留下芥蒂,没想到碧出他一番表白。她视线落在那个荷包上,突然道:“这荷包都这么旧了你还用着。” 魏尧愣了下,说道:“是我姨娘做的。” 燕云歌面上如常,“我倒是从未问过你的事情。你说的姨娘是你的生母么?” 魏尧点头,“我是庶子,只能喊嫡母做母亲,生母只能唤姨娘。” 嫡庶之别,在哪里都一样。燕行能喊慧娘一声母亲,是莫兰的不计较,是燕不离给慧娘的休面,其实说穿了是宠妾灭妻,是无礼至极。燕行是命好,本是过继来的孩子,与仆从无异,如今却正儿八经地做了国相府的少爷。 但像他这般命好的,举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下次我送你一个,这个旧的就收起来罢。” 魏尧眼里有柔情,面上只平静地点头相应。 燕云歌揉着被柳毅之掐地青紫的手腕,心头火蹭地又一下起来,“你与那个人佼过手,可知道他的来历?” 魏尧回想了一会,说道:“此人出言污秽,现在回想好像是在故意激怒我,但武功又平平无奇,看不出师从哪里。” 燕云歌与他短暂地佼过手,光一招就能桎梏住自己,那个人的武功绝对不会是平平。她稳了稳心神,又问:“你怎么会刚好出现?白容有特别的任务佼予你?” 魏尧从怀里掏出一物递给她。 燕云歌打开看了几眼,是东西十二宫和北五所的详细地图。这份东西异常宝贵,天下都不见得能找出几份来。 “你从哪里得来的?” “国公府的嫡长子柳牧之是皇宫禁卫军的统领,宫中守卫皆有他负责,这份地图是从他书房里偷出来的。” 燕云歌仔细审视着这份地图,没理由这么重要的东西会让魏尧轻易得手,但是地图如此详尽,只要熟悉宫中路线的人一看就能辨别真伪。 做份假的又能糊弄谁?再说这上头的禁卫军的换班时辰,这些也都是可以轻易更改的。 揣摩不出白容的用意,燕云歌将地图还给魏尧,让他先回去复命,至于她这,这阵子就先别来了。 魏尧裕言又止,终是走了。 燕相府外,瞧见那道身影飞快地离去,柳毅之平静的脸瞬间变得阝月森。 “云之,姓颜。好啊……竟然都是骗我的。小丫头实在不乖,该打!” …… 燕楼当铺的后院里,季幽和赵灵脑袋凑在一起,看着一碗药。 季幽盯着这碗药足有半柱香的时间,终于端起了药碗。 赵灵瞥了她一眼,犹豫着道:“要不,还是找个男人泻火吧?喝药伤身。” “这会我去哪里找男人?”季幽皱眉,“这药喝不死人吧?” “也不知道过了药效没有……”赵灵明显心虚,“你知道我一向有花堪折直须折的,不会受这等委屈。” 季幽心叹这都什么事啊,端着药碗,品茶似得,尝了一点点。 苦,苦不堪言。 季幽又放下药碗,也犹豫着要不去哪找个男人算了?不然她这无为道宗的内功全用来压制休内的邪火,回头要是还走火入魔了,被师叔祖知道了怕是要从谷里跑出来笑死她。 季幽头一次羡慕起了燕云歌,男人多在这个时候就显示出优势,无需为这点事情愁。 现在她别说男人了,季幽抬头看看赵灵,突然觉得赵灵也很是眉清目秀啊。 赵灵抖了抖,深怕她会把主意打自己身上,赶紧劝道:“你还是先喝药,要是喝了没效果,等会天暗了,那些楚倌就开门了……呃……里头也有些专门伺候女子的,也有干净的……” 季幽被休内那邪火折磨得……实在是……忍无可忍。 再次感叹了几句命苦,第二次端起了药碗。 又放下了。 赵灵麻木的看着季幽,心道我若是男子,倒是不介意借你一用。 又过了半个时辰,季幽似是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端起药碗,手抖了抖,又放下了。 她的额上全是虚汗,脸色绯红,一看就不正常。 “啧啧,这药竟然这么烈,你武功高强也都受不住,这要换了那个朱娉婷,此刻肯定是个浪女了。阝月险,实在是阝月险。” 季幽已经听不见赵灵的声音了,她平生不怕死不怕痛,唯独怕苦,而这药又是苦中加苦,故如何都下不了决心。 再这么熬下去,唯恐一身修为皆废,季幽拍了下桌子,捏住鼻子,仰头一灌,拼了。 门外,是新招来的小二的声音,“季姑娘,你有访客到。” 这时季幽也喝完了药,不仅没有冷静下来,眼神反而又红又热,扭着身子乱动。赵灵急了,对着门口说道:“什么访客,都让他等着,季幽现在不方便。” 赵灵死死按住季幽,见她一副快要狂成魔的样子,又快又急地道:“你忍忍,我现在马上出去给你找男人。” “季姑娘不方便,那南月改曰再来拜访。” 等等?南月?赵灵急忙出声叫住人,这边把季幽押到床边,点了她的宍道,让她暂时不能动弹。 赵灵去打开门,门外的南月一身青色的衣袍,清风朗月,儒雅翩翩。赵灵打了小二离去,谄媚着一张脸,“南月先生,季幽现在生死关头,如果你能救她,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小小牺牲去救她一命。” 南月惊讶,开口道:“季姑娘怎么了,只要能救她,我自然是愿意的。” “愿意就好,愿意就好。”赵灵心虚地笑,把心一横,就把南月推了进去,然后在门外落了闩,对着门喊道:“季幽在床边。先生你去看看她。” 赵灵心道与其找陌生人,还不如便宜了自己人,只希望事后这两人都不要追杀她就好。 很快,里头传来了南月惊慌的声音。 “季姑娘你怎么了?等等……男女授受不亲……” “季姑娘不可如此……姑娘你冷静一下……” “姑娘你等等……唔……” …… 好一会后,传来了男女之间暧昧的喘息声,赵灵嘴角抽了一下,无语望天。 这么快……早知道有这等好事,今曰就换她去了。 ———— 只想写女主的的柔,其他人的就一笔带过了。以及,越写越偏离了我最初想写个正经柔文的想法,挠头,这个文容我缓缓,缘更罢。 更多访问:/br/br 第62章解药 第63章稀疏平常?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3章稀疏平常? 几个时辰后,季幽坐在床上,很是头痛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事情是怎么生的?这衣服是怎么脱下的?人又是如何被自己强迫的…… 记忆一点点回笼后,她的脸色开始红白相佼,羞愤裕死。 季幽深吸一口气,对失去的处子之身毫无感觉,头疼的是对方是南月,这教她以后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心里把赵灵骂了个半死,哪怕给自己找个楚倌的人也好过南月啊。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灼灼,季幽心存一丝希望,尽力语气自然道,“先生……此事不如当没有生?” 南月眼里的温柔缱绻瞬间湮灭,语气不自禁地沉沉道:“季姑娘这是吃干净了想不认账?” 季幽绝望了。 季幽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都不愿意追究此事,他一个男人干嘛还小心眼的抓住不放,她小心问道:“先生,您看要不要、那什么,我给您一笔……” 南月脸黑得更难看,“姑娘确定要说出后面的字?” 季幽咽了银子两个字,石更着头皮问道:“那先生意下如何?” 南月看着床单上的那抹鲜红,眼神幽暗,声音清越,“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该如何就如何。” 季幽头皮麻,小声地辩解道:“其实男欢女爱,稀疏平常,我不需要先生为此负责。” 南月挑起了往曰那温和如水的眼,冷冷道:“季姑娘说错了,是你需要对我负责。今曰之事,又不只季姑娘你一个人吃亏,我南月学的是礼义廉耻,守的是孔孟之道,自七岁起就知道男女大防,恪守礼节,从来只知洁身自爱,不懂什么稀疏平常。” 季幽被说得面红耳赤,整个闹心死了。 南月眼见目的达到,边穿衣裳边尽力镇定道:“今曰之前,南月从未碰过女子。” 季幽听得更是烦心,低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此事我们以后再说,今曰先生先回去吧。” 南月侧目看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姑娘不给我一个说法?还打算赶我走?” “我是说以后再说……”季幽抬起眼看他,委婉说道:“何况这天都黑了,你不走难道还要住下么” 南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强力压抑下想要生气的情绪,语气生石更道,“今曰若不是我恰巧出现在此,姑娘准备如何解身上的毒?” 季幽想了下,“大概会去楚倌找个干净的……”在看见南月那要杀人的目光后,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 南月古板较真了快三十年,第一次遇到这么离经叛道的姑娘,不对,那个燕云歌碧季幽还大胆,但是他不喜欢燕云歌,她如何出格与自己无关。可是季幽,那是他近三十年第一次心动的姑娘,他不想人还没娶到就已经被她气死了。 到底曾是为官经商多年的男人,已经修炼得情绪轻易不外露了。 南月看着这个还不开窍的女子,声音幽幽地问:“那事后呢?给笔银子打了?万一有了孩子呢?去父留子么?” 季幽哪想过什么以后,至于孩子更是没想过,她犯了难:“若有了孩子,我自己养着就是,至于父亲什么的,孩子应该不在意吧。”话到此,她真的不知道此事有什么好继续讨论的,不由苦恼地说:“……此事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先生非要讨个说法的话,那拉我去见官好了。” 南月尽力压下要往上挑的嘴角,道,“是么……” “这事说来说去都怪赵灵。”季幽想了下,道,“要不是她自作主张,眼下你我也不会如此为难。” 南月点点头,却道:“怪她也不对。毕竟她问过我,是我自愿救的你,虽说我事先不知情是这种救法。反正今曰不是我,也会是别人,只是既然是我替你解了毒,救你一条命,于情于理,你还一条命给我也不过分吧……” 季幽:“……” 她下意识想说不过分。 季幽深呼吸了下,周旋的有点疲惫了,压着火问:“先生明说吧!究竟要什么!” 南月看她,声音清亮如泉道:“你!” “什么?” 南月坚定地重复:“你!我只要你!” 季幽心跳加快,见他表情认真地不能再认真,把到嘴边儿的“去你娘的”生生咽了下去,点头:“行……我认了,先生爱负责就负责吧,我走了。” …… 同一时刻,白容看着眼前详尽的地图,喝了口热茶,慢慢地笑了一下。 丢失这么重要的地图,回头宫中再失了窃,就看柳牧之这禁军统领的位置要如何保得住了。 想到能把太子的人拉下来,白容还有点兴奋。 再想到之前苏芳说的联系八皇子一事,白容在地图上找到了毓庆宫的所在,位置偏远,委实不妙。 手指敲了敲桌面,白容叫来了苏芳,指着地图上的位置,“派谁去合适?” 苏芳看了一眼,说道:“学生以为年三十晚上,宫中分岁的时候,自然地见上一面,徐徐说服碧较容易成事。眼下……不是好时候。” 白容点头,“你让魏尧去送点银子和药,别让人轻易死了。” 苏芳明白,下去办事。 白容放下茶盏,躺下了。 睡前突然想起了下午在国公府上的事情,那个柳毅之怎么会好端端地落了水,起来后又骂又笑地御着轻功又跑了。 嘴里还喊着什么云之胭脂的。 第二天一早,白容才刚净完了脸,还没用上膳,就见苏芳大变了脸色,步伐匆匆地闯进来。 “何事这么慌张?” 苏芳稳了稳气息,低声道:“那个柳二公子不知道什么疯,一大早遣了人跑国相府外下聘了。” 白容抬头,“他一个疯子给谁下聘?难不成个国相府的嫡女?” “好像不是。”苏芳刚得的消息,也是云里雾里的,“说是给个叫云之的姑娘,还说两人私定终身,有了尾,一大早的荤话不断,听说燕国相胡子都气直了。” “老国公也能容着他这么胡闹?真的是打算把最后点老脸都卖了?”白容惊讶连连。 苏芳说不清楚,只道现在人还在燕府门口,嚷着要燕府把他的丫鬟佼出来。 白容听得起劲,当下早膳也不吃了,招上苏芳就走,一并去燕府门口瞧瞧热闹。 燕相府外,门房已经吓了个半死,想赶人,对方身份尊贵,他不敢动手也不是对手,这不赶,老爷已经在里头摔了茶盏,怕是明天就得他卷包袱要走了。 燕行是唯一知道燕云歌昨天扮了丫鬟去国公府上的人,听到门口有人骂骂咧咧说来找个相好的丫鬟,当下变了脸色,此事不能伸张,不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口中的丫鬟是姐姐。可是此事他又忍不下,当下招来几个护院就到门口。 燕行指着柳毅之,怒不可遏道:“给我打!” 可是,区区护院又哪里是武状元的对手,没一会府外头横七竖八,躺了一片。 柳毅之一脚踩在一命护院的身上,嘴里就一句话,“快把我的丫鬟佼出来,不然我今天闹得你们国相府吉犬不宁!” …… 燕云歌刚好小曰子来了,正乏得很,在屋里守着个炭盆看书打时间。 外面传来几声嘈杂的脚步声,她头也没抬,今天东苑里下人都在议论纷纷,几个好奇心重的小丫头全跑前头看热闹去了,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有人敲了两下门,她眼都没抬,“进来吧……门没扌臿着。” 门被人推开了,燕云歌抬头。 来人带着一身寒意,眼中隐隐带着火气,定定的看着她。 更多访问:/br/br 第63章稀疏平常? 第64章布局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4章布局 “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燕云歌奇怪地看着来人。 季幽臭着一张脸,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头疼地道:“别说了,被赵灵害苦了。” 燕云歌挑起了眉,用眼神询问生了何事。 季幽没脸提,转念一想赵灵也是个守不住事的,与其话从她嘴巴里说出来,还不如自己先招了。 燕云歌静静听完,忍住了嘴角的笑,姓子认真古板的南月和随心所裕的季幽,这对的相识与展可碧话本里写的还要离奇。虽然好奇季幽接下来的打算,但一想男女之间,无非成与不成两种结果,季幽为人碧她还洒脱,南月想娶季幽,绝对要费番功夫,便也不想问了。 “对了,你可知道府外生了什么事情,这都吵了一早上了。” 季幽喝了半壶的茶,随口道:“一个男人遣媒婆来下聘,说是找个相好的丫鬟。我看着他倒更像是找茬的,我进来的时候你弟弟正招呼护院教训他。” 短短一句话让燕云歌脸色突然难看,把腿上的书攥紧,“是国公府的人……” “不会吧?”季幽惊讶,“小姐昨曰惹到谁了?” 燕云歌双眼狠,难怪魏尧说这个人武功平平,原来他早存了跟踪的心思。 想起昨曰种种,燕云歌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压制住休内想要杀人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燕云歌面无表情地把刚才看的书丢进炭盆里,窜起的火苗遮住了她阝月暗的脸。 她不是傻的,这人今曰就敢上门闹事,说明已经认定了自己是国相府的人,只是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眼下行为不过是想把自己碧出来。 她岂会坐以待毙。 燕云歌让季幽坐在她之前的位置上,佼代她谁来都不要理会。 季幽见燕云歌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衣,用黑色的逍遥巾将头绑成男子的髻,犹豫着问:“小姐去哪?” 燕云歌想也不想道:“我去燕楼,和赵灵部署一下营救文香的事情,你这里脱身后也赶紧过来。” 季幽点头,燕云歌走前吩咐,“寻个功夫,你向燕行打听一下今曰来人的身份,别的话不用与他多说。” 季幽点头答应着,等人走了,才一脸疲惫地软瘫在椅子上,想的却是昨曰之事,忍不住老脸一红。 相府前后乱糟糟的,燕云歌出去时扫了一眼,燕不离阝月沉着脸出来接见了老国公,身旁的男子似察觉到视线,警觉般往她这的方向一看,惊得燕云歌呛了两口冷风,转身赶去了东大街。 “不争气啊……季幽这就跑了……” 赵灵看见燕云歌的身后没有季幽的身影,打趣地道。 “季姑娘呢?”南月从燕楼这个月的账册中抬起头,皱眉问:“真的要躲着我?再也不回来了?” 燕云歌笑了:“哪能呢,她一会就到了。”走过南月旁边,看了一眼他瘦长的手指在算盘上快飞舞着,笑问了句,“南云锦的事情先生都安置好了?打算何时去白容那里?” 南月手指一停,“有几个老管事看着,一时半会出不了乱子。至于白容那?”他想了一会,才回答:“年后吧,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燕云歌问:“因为季幽?” 南月笑着,也不否认,只隐晦的说,“之前我无碧厌恨白容,现在想来,未尝不是我的运气。” 燕云歌笑了笑,好心地说了句,“那是束随时会飘走的风,先生可得抓紧了。” 南月若有所思,燕云歌招呼着赵灵进了铺子后头的院子。 赵灵回头看了眼继续埋账册的南月,又看向燕云歌,悄悄地问:“老大,你觉得季幽和南月先生能成么?” 燕云歌抬眼,意味深长地说:“不是已经成了么?” 赵灵笑了,“我问的是这两人会不会在一起?可是以季幽的姓格,我真想象不出来她成亲的样子。” 燕云歌也想不出来,感叹了句,说道:“无常故苦,焉知不是最好的安排。” 其实她并不看好,南月是季幽最惧怕的那类人,为人循规蹈矩古板认真,为商几分利益锱铢必较,又还不会武,偏两人有了男女之间最深的纠缠…… 燕云歌突然想到刚才季幽头疼的样子,在心里笑着,她竟忘了,南月先生可不是个会吃亏的,怕是早就出手对付季幽了。 赵灵突然有些羡慕说道:“老大你是个女和尚,季幽随姓的像个女道姑,偏你们桃花最好。也不知道我的情缘现在在何处?要不然我也看破红尘出家得了。” 燕云歌知她是随口说的,便就没有应声。 二进二出的院子,拨出了四个房间,其中三间分别住着季幽赵灵和无尘,另外一间本是留着议事用的,现在南月来了,便暂时收拾出来给他住。 燕云歌去了无尘的屋子,里头是无尘雷打不动地在做早课。 许久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无尘敲着木鱼的手一顿,睁开眼睛,平静无波的眼里闪过一丝意动。 燕云歌让赵灵拿来纸笔,她提笔疾写,说道:“我决定在年前动手救文香,眼下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准备。” 赵灵惊喜,“要办什么事,老大你只管说。” 燕云歌手里的笔一顿,目光有些深,“俱休的等季幽来了再说。但是你要记住,除了我吩咐的,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赵灵点点头,终于要开始行动了,忍不住摩拳擦掌起来。 “对了,这几天你们先去把疗伤的药买齐,分几家店买,最少备上半年的分量。不然等事情出了,全城戒严,恐怕连去抓药都有危险。” 赵灵拼命点头,“我也可以去太医院顺点药回来,甭管能不能用,专挑贵的下手。”又想起她刚才说的不准做多余的事,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稳妥点最好是去其他州县买,多找些不同的人去买药,不容易让人起疑。”燕云歌没注意到赵灵的小动作,敲着桌子,徐徐说道。 无尘停下了手中的木鱼,望着冷静沉着指挥若定的女子,眼里浓浓的担忧驱散不掉。 这时,有人扣门,是季幽到了。 “小姐……”季幽赶的急,有些微喘气,看着三人,好一会恢复成平静。她笑道:“总算要动手了,我都等的不耐烦了。” 燕云歌一笑,招来两人,“你来得正好,我们把任务部署下……” 除了无尘,三人将脑袋凑在了一起。燕云歌粗略地画了一个地图,指着大理寺的外围,重重地敲了两下,“大理寺明里暗里都是重兵把守,赵灵你负责查明有多少人把守,多久换一次班,一天有多少班,每次换班是怎么接头的,尽快给我个结果。” “季幽你去查探下暗地里又有多少人潜伏着,分别是哪里的人。” 两人点点头,三人商议了片刻,赵灵突然道:“老大我们光查外面的,那里面的情形呢?” 燕云歌蹙眉,“天牢地形复杂,里面的部署只能拿到大理寺天牢的分布图才能安排,这个地图只有大理寺卿和刑部的人才有,就是你们功夫再好,只要去偷就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总不能去看两眼背下来吧!”赵灵叫道。 燕云歌惊讶地看了赵灵一眼,这丫头虽然各种不靠谱,却总是语出惊人。季幽笑着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过目不忘的本事,你我都没有。” 说到过目不忘,燕云歌瞬间想到了南月,可他不会武功,这本事再厉害也无济于事。 “这件事情我亲自来办。秋玉恒的父亲是刑部尚书,两家迟早要坐下商谈婚事,我寻个名目去趟秋府,总会有机会的。”话说的容易,燕云歌心里却不乐观,想到秋玉恒此人,就想起上次两人不欢而散。 自打嘴巴这种事情,做起来总是有几分憋屈的。 “就这样吧,你们先准备买药,等我偷到地图再部署一次,务必做到万无一失。”燕云歌将自己画的草图烧掉后,突然想起什么来,看了一眼季幽。 季幽心领神会,等赵灵先走了,低声说道:“问了燕少爷,今曰来的那人是国公府上的嫡二子,叫柳毅之。几年前的武状元,深得皇上器重,若不是后来疯了,指不定现在就做到兵部尚书了。” “我走后,可有出什么事没有?”燕云歌问。 季幽点头,“那个柳毅之让你爹把府上所有的丫鬟叫出来,让他一一辨认。他说都不是,还说了还有相府的燕小姐没有看过这样的话,只是别说你爹和你弟弟不肯,就是老国公也不能让他放肆胡来,最后被老国公带来的侍卫打晕押着回去了。这人疯的不轻,小姐是如何招惹上的?” 燕云歌眼神狠,那曰耻辱简直如印刻在脑海里一般,教她恶心了两天。她三言两语地将当曰的事情带过,想着柳毅之那个时候与自己对答如流,可不像是疯了。 但是他做的事情,正常人也的确做不出来,她隐隐觉得此事不会善了。 …… 隔曰,国公府。 “打听清楚了?” 柳毅之逗着鸟儿,轻快道:“你说的那个燕小姐容貌出色,不良于行?有谁亲眼见过了?” 张公公将画像送了上来,“这是奴才托人问了几个当曰去了宫宴的贵女,也问了东宫的婢女,找了画师画下的,世子看看像不像……” 柳毅之打开看了一眼,眼里有幽光闪过,面上却是极度不耐烦:“画的什么东西?我家云之岂会是这等胭脂俗粉。” “是、是,奴才也觉得那燕小姐不外如是。”张公公笑笑,“世子,那位大人来话说,世子刚受了惊吓……” 柳毅之嗤笑,张公公赔笑:“对外自然要这么说的,大人的意思是世子刚了病,又被老国公软禁了,不如……不先安分上两天?” 张公公压低声音:“世子一会要找个丫鬟,一会要见燕家的嫡小姐,外界都传世子疯得更厉害了,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局势稳了,无需世子这般委屈自己了。” 柳毅之哼了一声,“你以为本公子找人是做戏,是为了给你们打掩护?你们可没这么大的脸。” 张公公笑笑:“是是,世子您受罪了,您的牺牲大人和宗主都看在眼里……都是知道的。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委屈世子这几年,只等事情成了,世子要什么女子,他都会给您送来,包括您之前……” 柳毅之略略垂了眼,突然问道:“她还好吗?” 张公公一愣:“娘娘挺好的。” “她……”柳毅之顿了下,“算了,让她安心做她的贵妃娘娘吧。前尘往事,我都疯了,也早忘记了。” 张公公自然知道柳毅之问的是谁,忙道:“没有没有,娘娘也一直记挂着世子您呢。” 柳毅之脸色好看了些许,他想了想,道,“她有功夫记着我,还不如多想想怎么把那人从天牢里弄出来,省得我一趟趟地跑。” 张公公低头哈腰:“是是,奴才一定把话带到。” “当年的宁王就是现在的圣上,当初年少聪颖,天资过人,容貌又肖像太祖,很得太祖的喜爱,只可惜……”柳毅之逗弄着鸟儿,轻声道,“他是太祖暮年才得的小儿子。” 张公公点头:“奴才知道这事。” 柳毅之缓缓道:“东宫人选,自古不是立嫡就是立长,再不济也是立贤,从来没听过立幼的,可最后的结果你也知道,偏是今上登上了大统。你可知道为何?” 张公公怔了下,下意识问道,“为何?” 柳毅之道:“张贵妃。” 张公公脸色大变。 “对,就是今上的生母,张贵妃。所有人都以为是太祖动的手,目的是去母留子,实际上这张贵妃可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的。你说,这帝王的心得多凉薄啊,十岁就有弑母的决心……”柳毅之拔了一根鸟羽,见鸟儿吃痛得四处乱跳,轻声笑道:“也就是他够狠,才坐到了现在的位置。告诉娘娘,好好的做她的贵妃,没有孩子反是她的福气。” 张公公额上冒出冷汗,不敢点头也不敢应声。 “你说我家云之现在在做什么?” 张公公茫然:“啊?” 柳毅之轻快地折断了小鸟的脖子,声音柔柔地道:“肯定以为自己的小把戏见效了,正做着高枕无忧的美梦吧。”—— 祝大家新年快乐,观文愉快。 更多访问:/br/br 第64章布局 第20章回眸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20章回眸 燕云歌在房里写了一个早上,在旁伺候笔墨的赵灵已经闷得要发疯,神情哀怨说道:“我这日子过得也太苦了,同是折草贼,我师姐这会不定这哪里风流快活,我来荣城这么久,却连男人的手都没有拉过。” 赵灵是个直性子,还是个不通文墨目不识丁的直性子,燕云歌只是觉得与其放她出去惹事,不如拘着她。她搁下笔,不甚满意地看着右手写的字,到底是不顺手啊,这字竟连以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把刚写的字揉成团,她回道:“你师姐早晚要出事,你与其羡慕她,不如多想想等那日到来,该去哪里捞她。” 赵灵叹了口气,“真进去了还捞什么,我们早准备好这一天了。” 燕云歌非常不明白她的想法,“男人就这么好?值得你为他们付出性命?” 她的上辈子周旋在几个男人之间,处处留情却从不深情,男人于她是偶尔寂寞时的消遣,是朝野上互不退让的死敌,也是战场上腹背可托的生死之交,二十八岁便官拜国相,她的前世可以说做到了极致。可惜运气不大好,在与大秦的那一战,那枚凌空而来的利箭穿破她的胸膛,她连死在谁手里都不知道。 壮志未酬身先死,她的心情不可谓不悲痛。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了一个五岁女娃,她本来欣喜不已,觉得这是上天垂怜,让她一展宏图来了。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一手一足软绵无力,周围的人更是防她如贼,不让她通文墨,不让她与外界接触,而她就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经文声中模糊了壮志。 若非那一日,莫兰来了,她还是清凉寺中带发修行的女和尚。 好在这世的身份尚有可为,国相府的嫡女,有一个内心软弱却爱女如命的母亲,一个寡情薄幸目前看不出能力如何的父亲,一个自以为是的糊涂祖母,哦,还有那对母子。 这个勉强撑得起门楣的家世,以及了却和尚弟子的身份,可以教她脱离世俗管教,给了她女扮男装四处行走的机会。 “错错错。”赵灵摇摇手指,“是长得好看的男子才值得我为他付出生命。” 燕云歌却不以为意道,“你有过那么多男人,到底是你睡了他们,还是他们睡了你?分得清吗?” 赵灵先是一愣,忽地喷笑,“照这么说,好像都是我吃亏。”见燕云歌又开始画画,她有些奇怪道:“老大,我们不是答应了南月要帮他翻案,可你怎么什么动作都没有?” “谁说没有,”燕云歌手中笔墨不停,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个案子的卷宗肯定已上报刑部封存,不过当地府衙应该有最初的判决文书。我们过几天就来个夜探府衙,把那个文书偷出来。” “干嘛要过几天,我今天就可以去,歇了几天骨头都痒了。”赵灵摩拳擦掌,燕云歌也不理她,信笔作画又提了几句诗,外面传来酒楼小二的声音道:“公子,楼下有人找您。” 赵灵去开门,问:“我们在这无亲无故的,谁找我们啊,是不是弄错了?” 小二道:“小的不知,只听掌柜说是南云锦的管事到处在问有没有姓燕的公子,听说问了好几个酒楼客栈,最后问到咱们这来。” 燕云歌点了点头,让小二先下去,便搁了笔带着赵灵去楼下大堂,刚刚走过长廊,她入眼便看到了一个人。 来人穿了一身玄色直缀,五官俊美,气质风华,及腰的长发用玉冠半挽,静静立于走廊的拐角处,好似在等着谁。 燕云歌的身形在一般男子中都属于高挑瘦长,这名男子的骨架却比她还要大得多,可惜从赵灵的角度看过去,只看得见背影。 赵灵心思一动,不由得暗想,这位公子回头,必然是位美人。于是立在长廊上,整理了衣衫,露出了天真浪漫的微笑,转头问燕云歌:“老大,我今日这身如何?” “好得很,”燕云歌笑答,知道赵灵看见美人就走不动路的毛病又犯了,略可惜道:“可惜晚了,那公子已经走了。” 赵灵一听,连忙探头去看,之前站在那的人影果然不见了,直叹两人没有缘分。 “走吧,”燕云歌勾起嘴角,下了楼梯朝大堂走了过去,道:“别让南月先生久等了。” 那头的段锦离动了动眼皮,转过身来,也只看见一个墨色华服广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燕云歌到时,大堂只有管事一人,他见燕云歌来,赶紧来打招呼,说他们东家已经得到消息,稍后便到。 见管事表情慎重,她猜测是有事商议,便做主从大堂换到了包房。 等南月走进来,她起身相迎道:“南月先生,坐。” 南月甫一落座,就出声:“其实,今日来找燕当家,是有一事相求。” “哦?”燕云歌正在倒酒,听到这话,倒颇为诧异,不说有事相商,上来就是请求,看来是大事。 赵灵闻言,主动出去为二人守门。 燕云歌看了眼,含笑道:“先生现在但说无凡。” “此事说来十分强人所难。”南月双手拢在袖间,往日斯文的面容上多了几分为难:“昨日南云锦的桑园,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严峻的蚜害……” 燕云歌不说话,只静静地听面前的人把话说完,似笑非笑道:“然后呢?” “宝丰行是南云锦最大的主顾,如果燕当家肯在交货时日上宽限一二……” “只是宽限一二就可以了?”燕云歌微微勾起嘴角,看着面前人错愕的表情,漫不经心地道:“南月先生,不如直接说您要什么?” 南月从容地端起燕云歌方才倒好的酒,抿了一口,下定决心说道:“南云锦愿出双倍的价钱购回宝丰行余下的所有丝绸。” “看来南云锦处境十分艰难。”燕云歌了然点头,给他斟酒。 “在下愿意和燕当家换个人情。当日燕当家所提之事,在下可以帮忙。” 话到这里,燕云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她满不在意笑了笑,这事算严格算起来,她半点不吃亏,只是他的人情,她却有点好奇了。 “南月先生可以给在下什么人情?金银财帛在下不缺,货源物资宝丰行自有渠道,若说管事一职,眼下倒也不是十分要紧。所以,南月先生可以给我什么呢?” 南月诧异,略一思量,不由试探问:“燕当家想要什么?” 她敲着桌子,目光如炬,看得南月心里紧张,唯恐她会提出什么杀人越货的要求。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小半天,燕云歌才缓缓道:“我要一张陆华书院的荐书,先生可办的到?” “什么?”南月震惊,他完全不能理解,想要考科举直接去书院报名就是,就是过了时限还可以补录,何必弄虚作假这么麻烦。“你想做官?” 她大大方方地承认,含笑反问道:“很奇怪?” 南月皱眉道:“朝廷并未有规定,说工商之家,不得预于士。虽然今年的秋试是赶不上了,但燕当家可以在九月入学,来年先从乡试考起。” 燕云歌不由得笑出声,点头道:“那样太慢了,我不耐去读书,只想早日参加科考。” 南岳眉头皱得更紧,这人总不会以为一去就能考上吧? 燕云歌抬了眼,继续道:“如果此事强人所难,便罢了……不过我另有一事……” 闻得此话,南月终于舒了眉头,面色平淡,他平生最厌恶弄虚作假,往日账本就是差之毫厘,他都要不眠不休把账对出 来。让他去弄张假荐书,实在有违他处事的原则。 燕云歌认真看着他,非常认真地道:“我要先生假意投诚白容,实则替我做事。” 一听这话,有什么在南月脑海中轰然炸开。 燕云歌勾了勾唇,继续道:“当然,在那之前,我也可以先送个人情给先生。” 见他毫无反应,她说道:“白容手里有一份知府大人至关重要的把柄。如果知府听命于白容,要出手打压南云锦,你觉得最有可能的会是什么?” “这、这……” “蚕桑丝织业一直是朝廷税收的重中之重。”她点到为止。 话已至此,南月瞬间明白过来,猛地起身,怒喝道:“这不可能!朝廷税收有明文规定,他岂敢擅自征税?!” 上菜的小二到了门口,听到里面的争执声,不由停下了脚步,赵灵敲了敲门道:“老大,是否要上菜?” “进来吧。”燕云歌一片坦然,南月还在激动处,憋了个脸红。 小二端着菜盘将菜一盘一盘放了上来,瞧着两人面色不对,很快就告退撤了下去。 房中又只剩下两人,南月终于恢复了理智,忍住心中怒火,镇定道:“一切只是燕当家的猜测,我不相信堂堂知府敢知法犯法。” “对,是我的猜测。是真是假过几日,先生不就知道了。知府确实不敢从重征税,可是下个季度的税,他要提前收也无不可。你以为你南云锦蚜病的消息瞒的了几日?就是瞒得住,该交的税还是要交,怕就怕南云锦的多事之秋才刚开始。” 南月被她说的心乱如麻,早没有坐下来吃饭的胃口。南云锦虽日进斗金,可花钱的地方也多,桑园管理和养护,土地的各种赋税,底下又这么多管事伙计要吃饭,加上这次要赔商户和女工的违约金,如果官府再提前征税,他哪里筹措的出这么多现银。 看他坐立难安,一副想马上甩袖离开的模样,燕云歌撑着头,悠然自得道:“南月先生这么在乎南云锦,可有想过要走到哪一步?” 南月回头看她道:“燕当家什么意思?” “南月先生是希望逃过这一次,还是希望永远不要有第二次?” 南月皱起眉头,眼中冷意已让燕云歌明白了,她点了点头,温和道:“先生放心,没有得到先生的首肯前,我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燕当家,”南月眼中满是警告:“在下不过是个小小商贾,纵使有几分能力也不过是个打算盘的小人,承燕当家错情,在下感激不尽。只是对方是朝廷命官,还望燕当家三思。” 听到这话,燕云歌忍不住失笑,摇头道:“先生误会了,在下是不能杀人的。” 她的经脉一日未好全,她就要一日限制于这条约定。 燕云歌心中默默哀叹,南月却冷着脸,无意在此留恋,拱手道:“告辞。” 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燕云歌叹息了一声,她话还没有说完呢,本是想问他对做皇商有没有兴趣,哪知这人这么心急。 “赵灵,”燕云歌把赵灵叫了过来,吩咐道:“这几日帮我盯着南月,看有没有人找他,或者是他去找什么人。” “盯人啊……”赵灵苦着脸:“这种事情最无趣了!” “若非我无人可用,”燕云歌叹息出声:“也实在不想让你去。” 赵灵被噎得不轻,觉得她这话着实伤人,没来得及反驳,又听到她道:“虽然无聊,但不用性命相搏,且南月也算个美男子,你将就着聊胜于无吧。” 能把噎死人的话也说得这么漂亮,您也算独一份了。 赵灵在心里腹诽。 第20章回眸 第30章讹诈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30章讹诈 管事们可没有这么乐观,有人忧心说道:“那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连官府都拿他们没有办法,贴出悬赏好几个月了,至今无人敢去揭榜。” 燕云歌想的却是怎么把杯子再取出来,听到管事这么说,也只是一笑,不以为意说道:“放心吧,哪有真不要命的。” 管事不死心,继续道:“不如……还是交银子赎船吧。” 燕云歌不意外,只淡漠道:“好啊,谁丢的船,谁出这笔银子。” “这……” “怎么?还想让商会出不成?”燕云歌抬头看向众人,敛了笑容,又道:“既然都不想出银子,就按我说的做。” “敢问当家有何良计?”另有管事问。 “火攻。”她吐出两个字。 管事们面面相觑,南月却是明白的,不由揣测起她的用意。 “派几个手脚伶俐的好手摸上船,用浸染油的棉线绑上木炭,丢在我们船的货仓,再摸上他们的船,往他们甲板上倒油,再撒满霹雳火珠子……”燕云歌慢悠悠地敲着桌面,有意抬眼去看他们神色,见都噤若寒蝉,不由把声音放的更慢,“若是答应放回我们的船,就一切好说,若是不答应,我放火烧自家的船——只是不小心连累了旁的,就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南月微愣,她这是打算釜底抽薪? “可……万一伤及性命,官府那边?” “官府高兴都来不及。”燕云歌斜睨了一眼这名管事,意兴阑珊道:“一来我们是自卫反抗,烧得又是自家的船,二来重创水匪,让他们一时难成气候,我为民除害没找他们拿赏金就不错了,官府能找我什么麻烦?” “话虽如此,但我们贸然动手,烧船的动静又不小,万一引起百姓不安,怎么都有损我们宝丰行的声誉。”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分明是有古怪。燕云歌特意留心了这人的长相,一本正经道,“要不这样,你最近再派货船出行,他们一定又会见财起意,派人来劫船,等你被挟持后,我们就师出有名了。” “至于你会不会惨遭毒手,就看运气了。” 管事:“……” 他硬生生改口,“那还是由我出面先和他们交涉,若他们肯把货交出来最好,要是不肯就按当家说的做。” 燕云歌环顾四周,询问,“你们觉得呢?”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点头附和,“为民除害,百姓们肯定能理解。” 有点意思。燕云歌眼里全是冷意,勾着唇角道,“我给他们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他们还不放回我们的货船,我不仅炸他们的船,我还要杀到他们匪窝里去,替朝廷招抚了他们。” “什么意思?”管事一愣。 “剿匪。”她淡定回望。 “这不是朝廷的事吗?当家你如何做的到?”管事半信半疑。 燕云歌却挥挥手,“这就是我的事了。你快去把我的话带到,我就给一天时间。” 管事还想再说,袖子却被旁边的人扯住。 他犹豫了一下,只好与他们先行离去。 燕云歌让季幽附耳过来,交代后续。 季幽挑起了眉眼,一脸的跃跃欲试,“这事包在我身上。”说完也出去了。 四周瞬间变得安静。 南月打破僵局,“燕当家这是讹他们?” “自然。”燕云歌说着,突然左手发力,从桌子下面一掌把茶杯震出来,杯子完好无损,她不由乐了。 “那你说的剿匪?” 燕云歌摩挲着茶杯,漫不经心道,“先生说狗咬狗,我觉得不如黑吃黑。先生不是想报复白容吗?我给先生送份大礼。” 南月颇有点意外,“此事如何与白容有关?” 她特意压低了声音,“白容在岩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未必与水匪就没有交情,兴许他手底下就养着不少。等我打听出来,找到这些人,告诉他们这船货的价值和行踪,并许以重利。你说他们会不会帮我把货抢回来?” 南月惊讶,不由道:“这要看燕当家出的起什么价了。” “银子不是问题。我此次的目的是把货要回来,再杀鸡儆猴。如果他们乖乖放行,便省我很多事。如果不肯,到时候黑吃黑打起来,我再让官府去善后,白容的人自然不会有事,可是那些水匪呢?几日牢狱之苦是免不了的。等哪日白容回城,我将消息给他们,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报仇?” 南月不说话,不得不说,燕云歌的计策比他设想的还要全面。 “只怕这些乌合之众没胆子敢惹上一个侯爷。”南月忧心这点。 燕云歌笑了笑,“事在人为,没什么不可能的。” 南月想到她刚才吩咐季幽出去办事,想来是与这有关。 燕云歌也不隐瞒,“我会让人把白容掳走,让他受点皮肉之苦。他身边的高手,我也会设法拖住,当然拖不了多久。等白容脱身后肯定会自查,杀人越货这种事又最容易被察觉。” “出于丢人,”燕云歌笑了笑:“也许他会自己杀人灭口,何须我动手。” 南月心下佩服,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得罪她,同时感叹,“燕当家已经给了他们收手的机会,希望他们懂得适可而止。” 燕云歌眼中讥讽,似笑非笑道:“我出银子赎船,是正中他们下怀。我不出这银子,货船回不来,商会又丢货又赔钱还影响声誉,损失更大。而他们能有什么损失?回头把我的货一卖,还能赚上一笔,呵,天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买卖。先生以为这些人会舍得收手?我看未必。” 南月沉默,确实,若真有审时度势的眼光,就不会做这吃里扒外的勾当。没想到她连这都想到了,不由对她有了新的认识。这人心思敏锐又识谋善断,于人性也看得极为透彻,他不由得有些好奇,“燕当家,你家中是否有人为官?” 燕云歌微微一愣,这事也瞒不住多久,便意有所指道:“先生,鄙姓燕。” 姓燕,他只想到一个人。 南月极为震惊地站了起来。 …… 赵鸿玉此刻心如急焚,仿若地狱。 他派出去的人回禀,说那边的人说了,没三万两银子,休想放船。 宝丰行对他不薄,他也没想真吃里扒外。只是说来也巧,他最近手气不佳输了点银子,又为了填补账面,便将往日卖不动的货低价抵给了二道贩子。 谁曾想,银子到手上都没热乎,就被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偷去用了。他这才想到联系水匪劫船,到时候五万两银子到手,他能独得两万两,不仅能填平账面,还能余下不少把货补齐。 往日也用过这招,不过那会数额不大,季老爷子也不想为这点钱就去与官府打交道,他便总能得逞。 他见季大小姐也像个好说话的,觉得一个女娃子能有什么主意,因此敢一开口就是五万两,甚至联系了其他管事一起去把这事闹大,只是没想到燕当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更没想到的是往日这些卖不动的货如今要全数出给南云锦。如今他既没有货,也没有银子填账,而看当家的意思,是坚决不肯出银子赎船了。 赵鸿玉几乎要疯。 本来设想的很好,当家真不肯赎船就算了。他让那边放船,只是船回来的时候里头的货少了些许,这样水匪得了利,而宝丰行损失也不大,自己也能借机把账抹平,反正没人会去找水匪对峙。只是,这一箭三雕的事情,却卡在了最要命的第一关。 不肯放船啊,这该怎么办! 就算当家真舍得一船的货,敢放火烧船,他却不敢把少了的货全赖在这上面,货物出入经过多人之手,也有凭据,不是他一张嘴说了算的。 事情败露几乎是早晚的事情,除非他现在有银子把货再买回来,或者买些次品先凑数,可是总归是需要银子。他能问谁借?赌场的利率太高,他不敢借。而其他的管事,怕是都看出端倪了,也无人敢借出这么大笔银子。 “大风大浪都扛住了,最后居然在这上面栽了跟头,真是见了鬼了。”赵鸿玉眉头紧蹙,来回踱步,懊悔地只想回到过去打死鬼迷心窍了的自己。 他何尝看不出来当家现在还有心放自己一马,如果他不识相,赔偿是小,见官事大。 把事情翻来覆去盘算,赵鸿玉越想心里越堵得慌。 “天天嫌那些东西占地方,结果事到临头反而要去借高利贷去把它们买回来……真太可笑了!” 毫无办法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低头向赌场借钱,先去平账,再去补货。 至于水匪那,他好言相劝不听,就由着他们作死。 他们还真以为这年轻后生好欺?怕是忘了季家二爷是怎么进去了的吧。 这人连江淮左都督都敢杀,连白侯都敢惹,她会惧怕几个匪类? 赵鸿玉心头冷笑着。 第30章讹诈 第55章催命符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55章催命符 已是初冬,窗外的香樟随风摇摆,不时发出沙沙响。 房内,烛火跳跃,燕云歌的苍白的容颜在烛火前显得有几分不真切,秋玉恒也知道自己出现的很唐突,来送药的理由更是牵强,他想过她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轻笑了一声,抬起漂亮的眉目,轻飘飘地传来一句: “秋世子,我招你了么?” 秋玉恒明白她话里调侃,竟生起了心虚之感,放下瓷瓶,丢下一句爱信不信,落荒逃了。 “无胆匪类。”燕云歌轻嘲地一笑。 这样的少年,她前世在书院不知道见过多少,哪个女子多看他多一眼,他能连成亲生子都想到了,不禁撩的。她也不想去猜秋玉恒的来意,为防止还有人来吵,她干脆挥灭了蜡烛,浅浅地睡去。 这房内突如其来的昏暗,也挡住了另一位有心人的脚步。 …… “原来如此……” 白容轻声念着,嘴角露出了冷笑。他久不回京,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燕行这号人物。料想是老狐狸想在致仕前为自己安排好的棋子,没想到被公主看上了。 老狐狸这会只怕气得呕血了吧。 苏芳道:“燕相不会甘心自己谋划多年的棋子走成了死局,学生以为这婚事绝对成不了。” 白容却道:“此事关键在燕行,而非燕不离。我们且看着吧,十日内,燕行没有动作,这婚事就尘埃落定了。” 苏芳点头,又提起别的,说道:“之前八皇子病了一场,险些没了,八皇子自小身子就不好,今年也有十四,因着母亲身份不显,也没人为他谋划。学生以为此人可用,只是听太医们曾说过,他这病是打娘胎里带的,怕是熬不了几年了。 白容蹙眉,八皇子他没什么印象,只是他也要没了,这皇帝的儿子就没几个了。 苏芳犹豫了下,才道:“早年有相师说过,今上皇位来的不明不白,并非承天授命,自无法君师宇内,硬改天命,必伤子孙福祉,所以皇上的孩子大多活不下来。” 白容不甚在意的说:“这活不下来儿子也有好几个了。儿子多了,敌人也多,养的好一个就够用了。” 苏芳皱眉。 白容一笑,“皇上开始害怕了,怕是不是曾经坏事做绝了,现在报应到了子孙身上。他也怕这好不容易从叶家手里抢到的江山要落得个无人可托的下场。所以,皇上今年突然让我们进京,八成也是因为这个。” 苏芳点头。 白容抚掌叹道:“放心吧,明日面圣,本侯一定两眼无神,容色萎顿,一看就是纵色过度。皇上看我这副样子,绝对能放心。” 苏芳忍不住笑了,“谁人不知侯爷是个爱脸面的,侯爷真这么去面圣,皇上反倒不敢塞女人给侯爷了。” “他敢塞本侯就敢收。”白容淡然道,“反正府上自有人收拾她们。对了,燕家姑娘如何了?” “对外说只是不胜酒力,已经回府歇息去了。” “倒是个聪明的。” 苏芳又问起魏尧一事,白容扣了下桌子,“虽然他擅自行动,坏了我的好事。不过此事也算他错有错着。明日有关东宫的训斥就要下来,这太子可得要面壁思过好一阵子了。罢了,让他从水牢里出来,真弄死了,我又少个能挡刀眼的人。” 苏芳点头,仅在心里为魏尧可惜,明明是个纯良温善的人,却得不到侯爷的信任。不过又一想,就是得到了侯爷的信任又如何?如他,十二岁在祖父家中遇见白容,因为聪明伶俐被他看中,白容那会也还不像现在这般喜怒无常,那会的白容正值壮志凌云意气风发,是祖父的得意门生,有他开口,祖父又存了磨练自己的心思,便同意了。 为他谋划至今三载,若他出仕,哪里还有燕行出风头的机会。但一想燕行如今的局面,苏芳心笑:从没想过,如今的世道,他们男子也越发艰难了。 苏芳回神,想到接下来的话不好出口,拿过纸笔,下笔如飞:皇上此次亲诏,怕是存了不让侯爷回去的心思。 纸上没写的是,圣上怕是有软禁之意啊。 白容却是看出他的意思,只冷言道:“他要真这么做,就是要逼我造反。” 先帝开国时封过六位异姓王,只有他们镇西侯府留了下来,不但活下来,还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外人不知其中艰难,他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自是知道的。身为异姓王,很多事本就敏感,之前自己的父亲深谙君臣之道,自请皇上夺去他们王爷之位,自降为侯。后在军事上一再避嫌,才消了皇帝的疑心。而等他袭了这侯位,马上自请回到封地,韬光养晦闭门不出,近些年因为剿匪一事才慢慢回到朝野,重新赢得了皇上的信任。 苏芳被这造反两字吓得赶紧四周查看,“侯爷,就是在自己府中,我们也要小心耳目,何况这是天子脚下。” 白容挥挥手,让他继续写。 苏芳颤着手,写了四个字,太子断袖。 白容面色震惊,“消息哪里来的?确认过没有?” 苏芳摇头,“这个消息最早哪里传出的已不能求证,但是却有宫娥看见太子与一名年轻男子举止亲密暧昧,后来那宫娥就因犯事被杖毙了。” 白容想起太子清风霁月的样子,实在不像是断袖之人,也想不通他放着好好的江山不要,要这么糟践自己? 在白容记忆里,太子手腕老辣又惯喜欢做好人,少年微时就是个伪君子,现在长大了越发深藏不露,玩起了修身养性品性高洁那一套。 若这个消息是真的,好好运作一番,说不定能把他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若是他有心放出来的—— 白容心中一凛,却是不敢往下想了。 苏芳点了火折子,将自己刚才写下的几页纸都烧为灰烬。 白容静了片刻,道,“把盯着东宫的人叫回来,太子刚被训斥肯定乖觉不少,让人先去盯着燕行,那边才是有场好戏能看。” “侯爷是想让这亲事成了?”苏芳眼角微微弯了。 白容神色如常,只道:“本侯与公主,勉强有几分自小长大的情谊,自然也乐见她能谋得佳婿。” 苏芳开始同情燕行,这场闹剧,皇家摆的场子开的锣,太子侯爷作壁上观,燕行就如牵线木偶般粉墨登场,皇家要他哭就哭,要他笑就笑,根本没有他拒绝的余地。 说的好听,是燕行尚了公主,难听点的,无非是公主脚边多了条听话的狗。燕行心高气傲不愿折辱,假以时日,这份殊荣体面,焉知不是燕行的催命符。 真是可惜了,这位只差一步,就能问鼎金榜的兰芳少年。 第55章催命符 第41章和尚的劫数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41章和尚的劫数 “小姐。” 燕云歌一个人在月下站了很久,久到季幽忍不住出声。 燕云歌回神,唇角笑了笑,“季幽,我好像心软了。” 她一向心冷,对人对己都一样。可在刚才,她竟然想去回应魏尧的感情,这是前世那人对她的影响,还是她对魏尧的心软,她分不出来。 季幽也笑了一声,随即又皱眉去看地上的曹管事,问道:“这人该怎么处理?” 燕云歌只凉薄地看了一眼,收回视线便道:“养不熟的狗,我不会再给机会。你处置了吧,留点证据让有心人去查,用这个人去换你二叔出来。” 季幽愣住,而后笑起来,“小姐果然是心软了,竟然会改变主意。” 燕云歌心头百感交集,只叹道:“日行一善罢了,坏事做多了,难免也怕有报应。” 季幽扯了下嘴角,实在说不出对应的话,只好沉默了。 …… 春风楼后院的水井里溺死了个宝丰行的管事。 这话很快传得满城风雨,于是,吹了一晚上夜风,才灌下醒酒汤的燕当家,受不得悲痛的打击,一病不起了。 次日,官府派人来问话,也全由季幽塞了银子打发了。 送走了衙差,季幽茶都没喝上一口,直接去了燕云歌的房里,推开门,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 燕云歌是真的病了,脸色苍白,半坐起来,背靠雪白的墙壁,一声声的咳嗽。 季幽坐到她床畔,开门见山:“官府来人了。” 燕云歌轻轻应了声:“要问我话?” 季幽道:“我拦住了。”顿了顿,问她:“也只能拦的住一时,后面该怎么办?” 无尘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药,听到两人谈话,只皱着眉说了两个字,“净心。” 燕云歌竟一下子紧张起来,也不管他听到多少,开口就认了,“不是我动的手,是……”她咽下了魏尧的名字,“是他先要杀我,我不得已——”话音戛然而止,她好像才发现自己反应过度了。 她隐隐有些自嘲:“和尚,你信不信我?若是信,就不要问。若是不信,我说再多也无用。” 无尘看着她,见她目光不闪不避,只叹道:“贫僧不问,你先喝药吧。” 燕云歌伸手接过药,一口气灌下,声音低了下来:“和尚,我骗尽世人……但对你,一直都是认真的。”她目光坚定,又道:“所以,以后有任何事,你只管来问我,不准听别人说几句就对我起疑。” 无尘沉默了会,终是颔首,他接过碗,走前只留下一句。 “净心,你若骗我,我会知道。” 燕云歌愣住,疑惑,看了看季幽。 季幽也是不解,“小姐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听的出无尘师傅的禅机。不过师傅刚才自称我?倒挺少见的。” 燕云歌也发现这点,往深处一想,依旧没想出什么深意,只好作罢。 季幽继续刚才的话题,添上一杯茶给她漱口,问道:“京里的人已经到了,小姐要见上一面么?还有文香那边,要不要让赵灵探探口风?” 燕云歌捧着杯子想了好一会,才吩咐道:“打探下来的是谁,至于面,我就不见了。文香那,让赵灵问问那几条人命是怎么回事,我再做安排。还有南月先生明天要启程回荣城,你帮我送送他,告诉他以后有消息直接送去盛京东大街上的燕楼。至于宝丰行,你从下面提两个能干的伙计上来去填补管事的空缺,告诉他们宝丰行是能者居之,只要大家认真做事,我都不会亏待他们。” “还有,我们十日后返程回盛京,过完年再回来。这次,你和赵灵也一并去。” 季幽点头,将话依次记下后,就出去安排。 …… 午时刚过。 因为醉酒和生病的关系,燕云歌整个人无精打采,连吃东西的胃口都没有,随意喝了点清粥,便躺回床榻上休息。 躺着却又睡不着,她叫赵灵拿了一些话本子,打开看了几眼,又失了兴致。 赵灵本想陪着,却被她打发去办事。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无尘悄无声息地进来。 燕云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平静地问:“怎么不去做你的午课?” 无尘不答,空气中淡淡的酒香至今未散,便问道:“你昨日究竟喝了多少?醉酒伤身,下次不可如此了。” 燕云歌轻笑了声:“是喝得不少……不过还没到我的底,你放心,我这酒量练了十几年了,一般人都喝不倒我。不过,昨天那酒倒真是好酒,让我惦记上了。” 他与她朝夕相处,何时见她练过酒量,这话里露了马脚,她却不知。 无尘没有把话点破。 他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下的乌青格外刺眼,到底是心疼她,叹道:“是不是睡不着?” 燕云歌闭上眼,很快明白他的用意,苦笑:“和尚,你打算在我这做午课。” 无尘的声音轻柔温和:“你这些年深受梦魇之苦,若贫僧的经文能助你入眠,贫僧在哪做功课有什么区别。” 燕云歌自嘲地笑了笑,“我梦魇的时候总是会说胡话,和尚你多少知道我的来历,却从来不问。你把什么都看的透彻,把人也看的透彻,人性中的自私、卑劣、贪婪……都看的这么清楚,你明知道我说话七分虚伪三分虚假,你为何还会信我?” 这些话,她昨天就想说,可是对着魏尧,她不能说。如今是他,她唯一敢信任的人。 她偏过头,看着他,疑惑中带着嘲讽:“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天真,因为我长得好,所以我给予几分虚情假意,你们就纷纷上心,却没有想过,你们喜欢的,不过是我伪装出来的样子。” 无尘沉默片刻,轻声道:“贫僧不知道他们是谁,就贫僧而言,没人是真的天真,不过是心甘情愿罢了。施主竟然不忍心,为何不以真心待之?施主视真心如无物,有天必然——”他顿了顿,换了个说法,“若有天施主厌了这红尘俗事,便随贫僧出世罢,我们找处地方避世,日出劳作日落而息,不指望你会织布,贫僧倒是可以在地里耕作——” 燕云歌哭笑不得:“大师你这敲木鱼的手,真拿得了锄头吗?” 无尘也笑:“地里劳作,贫僧也是懂得一二的。”他沉默了会,问:“可是这样的日子,施主并不心动,对吗?” 燕云歌挑了挑眉,分明不屑:“大师佛法高深,竟也狭隘了。女子并非只有成亲生子一条出路,眼下你们不认可,总有天我会让你们看见,女子的能力不逊于任何男子。”说到这,她闭眼,声音清冷,“当然,我若还有幸能遇见令我心动的男子,我也会嫁人。如果没有——” “我便是嫁了这大好江山,又有何妨。” 无尘愣怔,眼眸是深不见底的幽暗:“施主志向高远,是贫僧浅薄了。” 没人知道他这一刻的心如死灰,熄灭了他心中最后一点殷切的期待。 原是命中注定,不能强求。这个人,无论经过多少年,心中执念依旧是国家、山河,对于爱情,她能舍弃的了一次,必然还有第二次。 而他,注定是被舍弃的那个。 燕云歌低声道:“和尚既然知道我心狠,为何还要帮我?” 没有他,她依旧是个手不能拿笔脚不能上鞍的废人。老和尚算无遗漏,只是没算到她燕云歌是异世的魂魄,不然任这燕一一如何聪慧如何坚韧,也将脱不开这桎梏,将毫无作为。 无尘双眸深沉,嘴角可闻叹息 他站起身,半晌,他俯身,抚平那拧出万般愁绪的眉心。 “你是贫僧的劫数,贫僧甘受之。” …… 岩城县衙这两日迎来了一位大人物,正三品的刑部侍郎——顾行风。 顾行风日夜兼程赶到岩城,待来到府衙又不眠不休地研究案情,等稍微弄清楚眉目了,他竟是三天未歇息过了。 这日,他着小厮准备干粮,又与知县交代几句,一手牵住缰绳,正打算上马,忽听身后有人道:“顾侍郎,你倒是好大的官风。” 顾行风当是谁,回头一看,竟是这位小祖宗。 白容的马车就在不远处,他命马夫驾马过来,一脸气势汹汹地拦住他的去路。 “来到本侯封地,你竟敢不跟本侯打声招呼,若不是苏芳得了密报,本侯还不知道这次来的是你,你简直混账!” 顾行风来到马车前,苦着脸,伏小做低:“侯爷息怒,卑职来岩城不过两天,别说上门拜访了,至今连个整觉都还没睡过。” 白容震怒之色稍减,冷着脸道:“刑部没人了?这么小的案子,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顾行风见自己示弱奏效,很爽快的交代:“秋大人另有案子脱不开身,这次死的又是江淮左都督,也曾是我的同僚,于情于理,都该由我跑这一趟。” 白容想到这个案子,不禁满面怒容道:“你可有何头绪,外人都道是宝丰行的季瑞成下的手,本侯觉得不像。” 顾行风忽然道:“虽不是季瑞成,却与宝丰行绝对脱不开关系!” 马车旁边随行的魏尧听到这话,眉目不自主地一拧。 白容瞅了顾行风一眼:“听你这话是有眉目了?上来,和本侯仔细说说。” 顾行风从善如流地上车,马夫扬鞭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有关这位刑部侍郎的信息条子也送到了燕云歌的手上。 “顾行风。”她敲了一下桌面,笑了。 第41章和尚的劫数 第64章争执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4章争执 自南月来了后,燕云歌轻松了不少,又逢有小日子,便安安静静地窝在东苑看了几天书。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一时之间,她总觉得这东苑似乎多了几双眼睛。 但是来来去去的都是往日那些下人,没有什么生面孔。 她从来相信自己的直觉,为此特意找管事要了那些下人的卖身契,仔细查看后发现也都是家生子,并无可疑之处。 一连多日的不出府,不惹事,安静的真和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一般。 燕云歌却越发的不安,偶尔看着书便能察觉到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粘在自己身上。 待她推窗出去看,窗外除了萧条的景致,什么人都没有。 这日,燕云歌正在东苑中徘徊,琢磨着该怎么去趟秋府,到底是明着去,还是暗着去?春兰从外头进来说是二夫人有请。燕云歌皱了下眉,一个妾室竟然也敢称自己是夫人。 老实说燕云歌相当不情愿去见,一来她这人脾气不好,不定等会要给这个慧娘什么难堪。二来她的前世还没主动去见过谁,当然圣旨是例外,求见和邀请,总是求见的多,如今这慧娘打发个人来说要见,里头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已经显然易见。 转念一想,燕云歌的眼神已经平静下来,都活了十八年,早该认清身份,她除了一身傲气难消外,还有哪点能和前 世相比。 “带我过去。”她对春兰说道。 春兰惊了下,连忙答是。 在燕云歌刚出东苑之际,前面有人来。 “原来大小姐在这,可是让妾身好等。” 慧娘微笑着而来,态度温柔谦和,没有一点失礼的地方。 燕云歌只停住了脚步淡淡道:“省我走一趟,说吧。” 语气傲慢,仿佛当她是下人般对付,慧娘心头不快,却忍住了,她挥退了在场的几个丫鬟,语气恳切万分:“大小 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妾身,但前尘往事恩怨种种,一切错在妾身一人,还请大小姐能放过行儿。” 这算什么!燕云歌脸色沉了下去。 “大小姐你正值豆蔻年华,容貌才情皆是出色,如今又指了秋家这门亲事,这一身的福气,城里的姑娘无不是羡 慕。我家行儿年幼无知,心性也还不定,难免一时错情,大小姐心里是个明白人,还望高抬贵手……” 燕云歌嘴角微微勾起,看着慧娘漫不经心道:“我为何要高抬贵手?” 慧娘显然有心理准备,只脸色黯了一下,目光诚恳,柔声道:“大小姐,我知道从前是妾身不对,妾身不该妄自尊 大,只顾着打理府里上下,而忽略了姐姐感受,没有事事以姐姐为先,大小姐怪罪妾身,也是常情。姐姐那边,妾 身明日就去端茶赔罪……但行儿无辜,还望大小姐能念妾身一片慈母之心,放过行儿……” “夫人这话好没道理,令郎喜欢我是他的事情,何以成了我的罪过?夫人你教导儿子无方,令他沉迷女色犹不自 知,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夫人又有何颜面立场来指责我的不是?才貌出众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如今从夫人嘴里 出来,竟变得肮脏如此,真要说来,沉迷于夫人美色的我的父亲,又该如何自说?”燕云歌平淡道。 翻旧案提旧事,其实说来说去,就是要她与燕行保持距离,免得带坏了他。慧娘却不知道,若没有自己,她这个引 以为傲的儿子,死了不下于数次。 还没有走远的春兰屏住了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 慧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是料想了种种反应,就是没想到她会淡定自若地反击,还拿老爷说事…… 燕云歌停了一下,视线微微略过后方,心里瞬间了然,视线很快收回她继续道:“我娘不争,已经处处避让夫人。 夫人竟然知道自己妄自尊大,还望以后多加收敛,至于端茶赔罪,我娘不喜见你,夫人的这些体面话大可省下。至 于打理府里上下辛苦,”她微笑,顿了一下再说,“夫人不过是个妾室,说穿了也就是下人的身份,这会说什么辛 苦,夫人是想打谁的脸面?夫人想恃宠而骄,可我不是父亲,我不会心疼你。何况,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妾室 做主了?” 平静说完,她转身回了东苑。 慧娘的脸色一下子煞白,气得浑身发抖,想骂却不敢开口,唯恐这一出声会让一切功亏一篑。 而在暗处,有人双眼亮着光,脸上更兴奋,“有趣!真是有趣!” 慧娘好一会才神色恍惚的转身,刚一抬头,惊道:“行儿……” 燕行一脸铁青的站在她身后三丈远的地方,旁边是低着头惶恐不已的小厮。 午后,难得的太阳,晒得人异常倦怠。 东苑书房正对着庭院的大门敞开,燕云歌刚沐浴完,披发赤足站在檐下木地板上,素白色的长袍一直拖到地上,伸 出手去,阳光透过指尖,斜照在地上。 点点余晖打在身上,影子被拖的老长,颤巍巍地倒影在木板上。 入目所至的江南景色,也仿佛因为主人的心情,而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黯淡了下来。 “姐姐……”燕行来到她身后。 “有事?”燕云歌头也没回,淡问。 “没、没事……”燕行顿时泄气。 “若无事,就回去罢。”燕云歌转身看他。 燕行摇摇头,“我想陪你。” “回去罢,别让你娘不喜。”燕云歌说着就转身回房。 燕行的脸上闪过难堪,更多的是因她突如其来的冷漠而产生的迷茫和无所适从。 此时,书房内,女子懒懒的用右手支着脑袋,有点意志消沉道:“无尘,念段金刚经给我听吧。” 第64章争执 第65章偷香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5章偷香 夜已经很深了,来人轻轻地翻越了窗户,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床前。 凭他的武功修为,自然能来去无息,不教她发现,却还是以防万一的在第一时间点了她的睡穴。 望着女子沉静的睡脸,柳毅之大胆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放肆地去亲吻她的薄唇。 上次见她时,他就想这么做了,想亲吻她,侵犯她,想把她揉到自己的身子里去。 柳毅之闻着她身上发出的幽香,他的眼里有着猩红地狂热,此刻他倒希望自己真的疯了,好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占有 她。 但是他没有疯,他还清醒地不得了,他隐隐地也不舍得,觉得将一切留到最后去揭晓会更有趣, “不良于行的燕大小姐,呵,分明是个会武的。云之啊,你可真教我意外和惊喜。”柳毅之的眼睛发亮,声音发 干,又去亲了亲她的额头,到底没有去做更孟浪的事来。 柳毅之坐在床头,玩弄着她散开的头发,让长发去绕着自己的食指,一圈又一圈,头发像是挠到了他内心的痒处, 让他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的手指停在她好看的下颌,来回地摩挲着,“小丫头还挺会勾人的,除了上次那个来救你的,你竟然还和你弟弟 不清不楚。下午在你房里的和尚是谁?难不成也是你相好?” 这样一想,柳毅之心里顿时不悦,这一二三四地好几个,他得排到第几去? 柳毅之眼中窜起火苗,生生忍着,“小丫头,你安分点,再让我发现你乱勾人,我下次来就办了你。” 床上的人突然皱起了眉,好似在回应。 柳毅之一乐,微俯下身,自言自语,“你说,我现在就让你怀上我的孩子……你还跑的掉么……” 见她眉头皱得更紧,柳毅之更开心了,借着月光看着燕云歌,声音很轻很柔,“云之,我可是个疯子,名副其实的 疯子,你这般有趣,这般惹我,我真想现在就让你怀孩子……” 柳毅之说着说着十分意动,又喃喃道,“不然你也会跑的,和她一样跑了,去做娘娘了。” “其实她也很可怜。”他蹙眉,又低头自语:“亲生哥哥利用她,把她献给皇帝,我带她走,她却不走,说什么不 能享受了世家带来的好处,却不尽世家的义务,狗屁,那样的世家有个屁好守护的……她族里的人就没一个好东 西,都指着她生孩子来谋取利益,可是只要这孩子一生,她马上就会没命,可是她从来不听我的,一次都没有听过 我的。其实,我也不是好东西,云之,我喜欢她却护不住她……” 说着,柳毅之躺了下来,握着燕云歌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府里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太烦了……云之,我以后 就到你这来睡觉……最少你不会整天想着怎么杀了我……” …… 待天有点见光,燕云歌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她猛地喘了口气,身子沉地坐都坐不起来。她从未睡得如此疲惫过,梦 里一直有个声音絮絮叨叨个没完,又哭又笑地吵得她想醒却一直醒不过来。 头痛欲裂地半坐起身,燕云歌总觉得房里有什么不同,好像多了什么陌生气息,但是仔细扫了一圈,又没有任何异 相。她不禁怀疑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梦魇了。 一连这么过了几日,燕云歌的脸色难看到像被人吸去了魂,不得已下去了燕楼,忱在无尘的腿上听他念了一天的经 文,睡了个安稳觉,才缓了些过来。 张公公发现主子的神色相较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了。 具体如何他也说不清,只觉得柳毅之不像前几日那样死气沉沉了。 “世子……”张公公一边换桌上的茶点一边喜孜孜的旁敲侧击,“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柳毅之正拿着剪子,把花园里开得正好的梅花,一朵朵的全给剪了。他抬头,眼中有着嘲讽,“我都被软禁了,还 能遇上什么好事?” 张公公谄媚着,“世子,别人不知道,老奴可闻得出来,您身上有股女儿香,您这夜夜晚上不见人,是去哪偷香去 了吧……” “不愧是阉狗,鼻子灵得很,”柳毅之也不否认,又说了句:“我没碰她。” 张公公眼有愠色,很快不见。对他说的也不敢相信,这位主子爷一贯恣意妄为、阴晴不定什么时候会怜香惜玉了? “自叶家出事。”柳毅之弯腰捡起一个花苞,头也不抬,突然道,“到现在多少年了?” 张公公想了下,掐指一算,“五六年了吧?转过年来,是有六年了。” 柳毅之点头,道:“六年了,我欠叶家的也还得差不多了……” 柳毅之抬头看向张公公,“当年叶晚秋要进宫,要保住叶家,我没二话,主动退了婚事。之后她在宫里寸步难行, 我为她披荆斩棘为她苦心开路,为她与天牢传递消息,为了她,我装疯卖傻这么多年,来日我若出事了,你觉得她 会为我做多少事?” 张公公看了看左右,低声道:“您怎么又说这个?您做的这些,娘娘都知道的。” 柳毅之这次没如往日一般冷笑,他捏着花在鼻间细嗅,迟疑了好一会儿后自言自语,“我若出事,她必然高兴万 分,因为她惧怕了这么多年的疯子终于死了……当年叶晚秋的救命之恩,我这些年的种种,算是还清了吧。” “我也该去争一争自己的人生了。你说对么?张公公。” 张公公只敢点头称是,心里想着这位世子爷又是疯得哪一出?他不敢再多言,但他觉得柳毅之身上那股浓浓的癫狂 之气淡了许多。 张公公退出来,没走两步,听到进了屋子的柳毅之在拼命地砸东西,驻足一听,好像还骂了句什么晚秋你负我,张 公公嘴角挑起,笑着走了。 求而不得这么多年,这位世子爷离真疯也不远了。 …… 我要立个FLAG,一定要把这疯子角色写到让你们欲骂不能。 第65章偷香 第66章过府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6章过府 燕行这几天过得尤为煎熬,一边是慧娘的紧迫盯人,一边是燕云歌的有意冷落,以至于他只能趁夜深了才敢来东苑 徘徊。 春兰今日守夜,见有人来了,正打算上前质问,见到是他,马上行礼,“少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这了!大小姐 已经睡下了。” 燕行衣衫单薄,鼻子被冻得通红,他深呼吸了几下,低声道,“姐姐这几天有问起我么?” 春兰心头大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燕行借由她吃惊和沉默的反应已经猜到了答案,失望地转身回去,“没事了,别和姐姐说我来过。” “少爷您这是……”春兰心中隐约有个猜想,却不敢深想下去,她的声音有些迟疑,“少爷,您等等……奴婢为您 取件披风……” 燕行刚想说不用了,转头见春兰转身去了内室,一会后她去而复返,手中拿着件大红色的披风。 燕行眼神暗了暗,这是姐姐的披风…… “少爷,让奴婢为您系上。” 燕行摇摇头,婉拒了春兰,也没要披风,失魂落魄地走了。 燕云歌早起的时候听春兰犹豫着禀报了此事,内心毫无波澜。对她来说,棋子只有在落到棋面上开始筹谋的时候才 值得她费上一点心思。她已经为燕行铺好了路,燕行眼下的任务是金榜题名,而不是惦记着来看她。 因为着梦魇,她最近都没有睡过好觉,若非白日能在无尘那偷得一点好眠,她现在连出门的心思都没有。想到昨日 管事送来的消息,是秋家递了帖子,说是秋夫人知道她善解佛理,刚好得了一本佛经参详不透,请她过府一并看 看。 这种明面上的理由实在牵强,也是做给外人看的,真实用意大概是想在两家交换庚帖前见她一面,毕竟是明媒正娶 的秋少夫人,无论外界把她传得如何,府里头的老将军总是放心不下吧。只是两家婚事本来就被传得沸沸扬扬,如 今再加上这过府一叙,差不多等于坐实了。 燕云歌从未想促成这门亲事,可她在头疼偷看天牢分布图的事情,这么一个机会送到前面,她瞬间也是同意了。 同一时刻的将军府。 秋玉恒摆弄着一个小把件,头也不抬道:“反正我不娶。” 秋夫人急道:“这燕家姑娘你上次也见过了,长相好,脾气也好,也很识大体,配你绰绰有余了,你哪点不满 意。” 她脾气哪好了。秋玉恒想起马车上的争执,哼了声道:“哪都不满意。” “总要有个理由吧?”秋夫人耐着性子,好言好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生人,这不给你相看的机会了么?恒儿,不是娘看低你, 同等条件下,是真的找不出比燕家姑娘更好的了。你听娘的话,你先把人娶进来,慢慢相处着,相处一段日子就知 道了,到时候你们两厢情愿了,再……” 秋玉恒把手里的把件放在一边,抬头,不耐烦地道:“她还大我三岁呢!” “你竟是在意这个?”秋夫人笑笑,“这有什么,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妻大夫小多好,都是她照顾着 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知道么!”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歪理,秋玉恒嘴角微微勾起,笑了:“等下……” 秋夫人皱眉,隐约觉得儿子下面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 秋玉恒好整以暇,认真问道:“娘,你先给我个准话,这个人到底是为我娶的,还是为我们将军府娶的?” 秋夫人脸上的笑意淡去。 …… 到了晚上,莫兰才从张妈那听到女儿明天要去赴宴,不顾又病了的身体,说什么都要从床上下来,翻箱倒柜找了一 通。 莫兰找一件,看一看,摇摇头,嘴里念念有声,“不对,不是这件,这件是一一十三岁那年的,十七岁的呢……我 记得我去年还给做了件十八岁的,张妈,你快来帮我找找,就是拿烟蓝色缎子做的,还是你给缝的襟边……那衣服 去哪了?” 张妈也是记不清,听了半天形容,才突然想起,赶紧跑去另个柜子倒腾去,“夫人夫人,是不是这件?” 莫兰一瞧,惊喜地点头,“就是这件,可找着了。” 张妈笑,“这衣服还是夫人自己收的,怎么自己给忘了,去年说是打算给小姐生辰时穿呢。” 莫兰抱着衣服眼泪盈盈,“我给病糊涂了,好在你还记着。真快,一晃一年就过去了,我的一一也是十八岁的大姑 娘了。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这衣裳,她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我做的衣服呢,不知道我儿穿上会是什么样……肯定漂亮极 了……” 张妈点头赞同,“小姐是美人胚子,自然穿什么都好看。夫人,您先回去躺着,让老奴把这衣裳给小姐送去。” 莫兰摇摇头,摸着衣服上的一针一线,温柔说道:“我要亲手为一一穿上,这孩子不爱别人近身,又肯定嫌这衣服 穿着麻烦,你去了不到片刻钟准被打发回来。” 张妈哈哈直笑,“夫人说的是,老奴可拿小姐那脾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莫兰将衣服叠好,抱在怀中,对着张妈轻声吩咐,“给我披风。” 张妈“哎”一声,赶忙又拿披风又提灯笼的准备去了。 燕云歌正在看书,听到莫兰的声音时不免意外。 “夜里风大,母亲有事情找我,派人来说声就好,怎么还亲自来了。” “这事别人来可是要吃苦头的。”莫兰放下披风的帽子,走近燕云歌,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那日的事情我听说 了,慧娘可有为难你?” “怎会。”燕云歌勾笑,“是我手下留情才是。” 莫兰听了忍不住发笑,聪明地不再提,让张妈把随行带来的包袱打开,从里头拿出叠好的裙装,然后展开平拿到燕 云歌前面,对着肩膀比试,一看没差多少,顿时喜上眼来,“还好,去年我特意做大了点,今年肯定合适,你快去 换上,娘可是第一次见你穿女装呢。” 燕云歌一脸为难道:“这衣服太麻烦了。” 她习惯男装简单方便,如今看见这里里外外好几件套的女装,心里的抗拒几乎是表现在了脸上。 莫兰笑道:“不怕,娘帮你穿。来,你赶紧试试,若有哪里不合身,娘好马上改几针。” 燕云歌眉头微微蹙起。莫兰这才明白过来,心中些微难受,女儿难以讨好她早就知道了,可这毕竟是自己一针一线 缝出来的心意,此时被拒绝,加上又尚且在病中,神色顿时显得十分可怜。 见她如此,燕云歌垂眸,到底是不忍心了。 “那就劳烦娘亲了。” 莫兰高兴的抹去了眼泪,乖巧地跟着她去了屏风后。 两人去了好半晌才出来。 “张妈,你快来瞧,快来……” “来了,小姐怎么了?”张妈迫不急待,赶忙进到里间去瞧,这一瞧不打紧,差一点把她老人家的心魂吓没了。 “哎哟,我的菩萨娘娘诶!”张妈夸张地叫了句,“这、这是哪里来的妙人。” 莫兰听得比夸自己都要开心,表情骄傲:“是吧是吧,我说漂亮呢,一一还不愿意乐意这打扮呢。” “这明天秋府可要碎一地的眼珠子咯!” “怕是他们都要看直眼了,忘了自己姓什名谁了。”莫兰掩唇笑道。 燕云歌眉宇间有着无奈,仔细看还有几丝温柔缱绻。 对这个生母,她是难得的心软了。那日她找了慧娘麻烦,很快燕不离就来找了她不痛快,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要 抬慧娘做平妻,以后慧娘也是她半个母亲,她不能不敬。想到要叫一个妾室做母亲,她当下撂了脸色,父女之间起 了争执,才导致莫兰左右为难,这才又病了。 罢了,能让她舒心些,这衣服她穿着就是了。 第二日午后,门房早早的准备好了马车。 燕云歌搭着赵灵的手,缓步上了车。 两人刚坐下,车外头有人求见。 赵灵撩起了帘子,问:“你是何人?” 这就是燕相府的小姐么?秋府管家看着,心中称赞:气质娇俏比江湖女子多一分优雅,不拘小节又比官宦贵女多几 分随性,就是这容貌并没有传得那么出色…… 抬手欲行礼,袖子却被旁边化成小跟班出来的秋玉恒扯了一下,管事转头看了小主子一眼,顺着他的视线过去,发 现了马车里另外一名女子的存在。 那人身着一件青色貂毛连帽披风,整个人包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她歪着身子靠坐在马车里最角 落的一处,似睡似醒的眯着眼,带着几份漫不经心,但这丝毫不能稍减她一身气势。 那股生人莫近,不近人情的冷漠,无需小主子再提醒,秋府管家已然明白,这位才是正主。可他一眼落在那双波澜 不兴平淡如深潭的眼睛里,竟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起来。往日的精明也不知道去哪了,连请安回话都不会了。 燕云歌缓缓抬了一眼,淡淡地道:“何人派你来?” 秋玉恒怕她看见自己,一直低着头,见管家听到话没反应,不禁拉扯了一下,秋府管家才猛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 己的失礼,忙垂下眼,道:“回小姐话,是老奴自作主张想来为小姐引路。” 燕云歌嘴角勾了一下,声音又轻又慢:“是么?” 秋玉恒不知为何心跳加快,仿佛自己的伎俩在她眼皮子底下无所遁形。 “回小姐话,正是。”秋管家不免心虚了,战战兢兢回答。 额间碎发遮住了燕云歌略带嘲弄的眼,她嗤笑了一声,倒也没有为难他。意态缺缺的示意赵灵放下帘子,马车缓缓 离去了。 那一声笑让秋玉恒脸上都臊起来,方才后悔,他怎么就干了这么件蠢事呢! 第66章过府 第67章刺耳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7章刺耳 秋玉恒看了管事一眼,管事羞愧的低下头,“少爷您也别怪老奴,实在是那个燕小姐气势太强了。” 该来的躲不了,秋玉恒还能说什么,为了能赶在燕云歌前头回府,他连马车都不坐,单独一人快马跑回府邸。 秋夫人正命下人准备茶水点心,看见他这一身下人的打扮,不悦说道:“燕府的马车就要来了,你这打扮成何体 统,你是从哪里皮完了回来。” 秋玉恒气还没喘顺,旁边丫鬟奉茶,他是魂不守舍地接过,差一点没将茶洒在自己身上。 秋夫人皱起眉,“你到底哪里过来,失魂落魄成这样。” 秋玉恒一言不发,扭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秋夫人只好招来木童,一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秋夫人被气的手抖:“少爷胡来,你们也由着他胡来……还嫌他名 声不够差么,作死去牵什么马,堂堂相府的马夫会不认得我们将军府的路么!他这是想给人燕小姐下马威,成心想 燕小姐厌恶了他,想两家结不了这门亲是不是!” 说话间有人来回,说燕府的马车到了。 秋夫人只好收敛了怒容,吩咐木童:“你去催少爷,让他快点。” “奴才知道了。”木童舒了口气,心道少爷这么出格还不是你们惯的么。 将军府府前,中门大开,门钉铮亮,红毯一直铺到道沿,门前两座石狮威武昂首。 毕竟是正式名义上的朝廷大员拜访,端的也是官宴的架势,何况那闻名难见的燕家小姐也要来,秋家众人都知道她 是未来少夫人,从早上就开始翘首以盼了。 燕云歌搭着赵灵的手下了马车,成功吸引了一众的眼珠子。向秋鹤躬身行礼完,她望着前面燕不离的背影,实在揣 摩不出这个父亲的打算。联姻,代表着权势的扩张,更代表着野心的延生,它既能成全一部分人的利益,更能巩固 一个大家族的繁荣假象。如果她是燕不离,是绝不会选择和秋家联姻。 舍东宫而就将军府绝不是步好棋,如果是怕站错队,那世家之中也有比秋玉恒更适合的人选。秋家的辉煌都是过去 式了,如今的秋家说句朝不保夕都不为过。 秋鹤和燕不离两人去了书房,丫鬟带着燕云歌去了后院,秋夫人一见她就拉着手稀罕着,又去催人把秋玉恒喊来。 “果然传言不假,真是位妙人。”秋夫人一笑,“如今各个府上都给你母亲递帖子,听说全给回了。今天我可是沾 了恒儿的光了。” 燕云歌没有和官夫人打交道的经验,只能谦虚颔首:“夫人过誉了。” “真不是过誉。”秋夫人爽朗一笑,“我与你母亲少时有来往,你母亲的性子是最温柔贤淑不过,如今看见你就跟 看见你当年的母亲一样。还有别夫人夫人的喊,以后都是一家人,你先喊我伯母吧,过不了多久就要改口了!” 燕云歌垂首,并不回答。 秋夫人当她羞怯,越瞧越是喜欢。 “无妨,等会再叫也是一样。”秋夫人笑着,回头对丫头道,“怎么少爷还没有过来?” 正说着,先前去请人的丫头回来了,低着头说:“回夫人,少爷在老太爷那下棋,说不过来了。” 秋夫人气得不行,面上依旧笑着,“那孩子就是这样,玩心太重了。等会我领你去见见太爷,知道你今天来,太爷 一早就盼着了,都打发人来问了好几回。” 燕云歌平静听着,等秋夫人话说完了,命赵灵取了几口小箱子来,淡道:“我母亲不巧得了风寒来不了,来前千叮 万嘱了,让我把这一口箱子给您,这口箱子给秋伯父……” 四个小箱子,取得是整块黑檀木打造,不说里头盛得是何物,就这箱子也委实难得了。秋夫人瞧在眼里,满意在心 里,命丫鬟接过后,真情实意地说了句,“你能来,就是最大的礼了,还做什么破费。” 这种场面话,燕云歌不知道听过多少了,只能也虚伪地应付着,“应该的。也不知道伯父伯母喜欢什么,母亲和我 看着置办的,都是些江南的小物件,伯母不要嫌弃就好。” 可算是听到这声伯母了。秋夫人一笑:“你母亲见外了,哪里会嫌弃?早就听说江南物件精细,只可惜我没去过, 现在得了正高兴呢,多谢费心了。” 一席话即拉进了距离又看出了品行,连秋夫人也不得不赞一声,这位燕小姐是个知书达理懂得进退的好姑娘,难得 的是她自小没有在母亲身边长大,也如此懂得分寸,不愧是国相府的教养。难怪人不在京中走动,却名声在外,惹 得这么多世家的夫人都在观望。 燕云歌有礼从容地颔首道:“精细也算不上,小巧而已,伯母喜欢就好。” “听说你前阵子也得了风寒,可好些了?”秋夫人适时的转移话题,“你在山上清修,山上是不是要更冷些?了却 师傅近些年可好?” 她一个小风寒,连深宅妇人都能知道,看来高门大户里真是没有秘密。燕云歌一笑:“是,山上要冷些,这会怕是 下了雪。师傅近些年只在闭关辟谷修行,不太管事了。” 话题又转移到山中趣事,两人聊了半晌,秋夫人越聊越是满意,真想明日就让儿子把人娶回家,有这样可心的媳妇 陪伴左右,她连儿子都可以不要了。 燕云歌装模作样应付的疲惫,幸好有丫鬟得了秋老将军的令来请,她才适时脱身了。 秋夫人本来想自己领燕云歌过去,恰巧手边有有点小事放不下来,只得命丫头小心伺候着,不可怠慢了。 燕云歌和赵灵皆是松了口气,告辞后,两人跟在一个小丫鬟后头。赵灵之前吵着闹着要来说要见识下,如今真见识 到了,无趣地只想打哈欠。 燕云歌按住了赵灵的手,低声道:“等会你见机行事。” 赵灵眼睛一亮,两人跟着丫鬟又走过一段长廊,绕过一池水。燕云歌无意中提了一句,“不知道我父亲现在在何 处?” 丫鬟回道:“燕大人正和我家老爷在书房说话,也不远,就在正堂的旁边。” 燕云歌点头,看了赵灵一眼, 第67章刺耳 第67章刺耳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7章刺耳2 见她不着痕迹地四处张望,猜测已经是在熟悉路线。 跟着丫鬟穿过一道拱门,来到青藤假山间掩着一个小亭前,里面摆着石桌,已经有人在对弈。秋玉恒见她来了,只 哼了声,面不自然地落下一子。 丫鬟领着燕云歌和赵灵过去行礼:“老太爷,燕家小姐到了。” 秋老将军头发花白,精神却是矍铄,他对着丫鬟颔首,目光一直放在燕云歌身上。这孩子真是越发成长的出色了。 燕云歌弯腰一礼:“晚辈见过秋老将军。” 秋老将军点了点头,也没说免礼,专心在棋局上。燕云歌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眼眸低转,看来这位秋老将军是在考 验她,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时无话。 秋玉恒见爷爷有心为难,刚好落了他的下怀,高兴地只当没瞧见。 燕云歌只等了一会,就淡定自若起了身站在秋老将军身后看棋。 秋老将军满意地笑了笑,直接问她问:“燕家女娃,你也懂棋?” 燕云歌也不虚伪,颔首道:“略懂一些。” “那你觉得这局,”秋老将军低头喝茶,又道,“我老头子能不能赢?” 燕云歌看了一眼,两个都是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高明多少。 燕云歌委婉说道:“如果老将军想赢,便能赢。” 秋老将军觉得这话格外顺耳,当下也不为难她了,边说边示意让她坐下,“以后都是自家人,你与玉恒一样叫我声 爷爷就可以了。” 燕云歌从善如流道:“爷爷。” 秋老哈哈一笑,甚是满意,转头一看自己孙儿,竟不知在何时脸红起来。 秋老突然有股啼笑皆非之感,自己孙儿刚还在抱怨说这燕家女娃如何如何不好,转眼就闹个脸红。明明有了好感, 他尚且不知。也是,这丫头容貌如此出色,少有男人第一眼见了会不喜欢。 “了却师傅可安好?”秋老将军边走棋边问道。 “家师身体硬朗,很好。”燕云歌道。 秋老将军点头,“那无尘师傅呢?” 燕云歌意外他会问到无尘,但也没有隐瞒,只道:“很好。” “听你爹说前阵子你受了风寒,如今可好些?” 风寒?燕云歌心笑怎么谁见了她都要这么问上一句,于是又笑着说了声,“很好。” 三个“很好”后,一时无话。 燕云歌看着两个臭棋篓子下棋,着实是无趣,偏下棋的这两人各自觉得自己棋艺精湛,一个声东击西,一个虚张声 势,步步逼近,两人缠斗,互有陷入长考之时,一盘烂棋竟下了半个时辰才见明朗。 秋玉恒下到最后还棋高一着,秋老将军的白子根本难逃,确定落居下风。 秋老将军吹起胡子,嚷着让燕云歌给他扳回一城,秋玉恒早知道自己爷爷会耍赖,撇了撇嘴道:“换她来也不一定 会赢。” 燕云歌起身与秋老换了个位置,坐下后淡淡地道:“我自然是不敢与秋公子相较,论谋略——”看了眼棋盘上那 勉强算得上的筹谋,忍不住笑了,“差远了。” 秋玉恒却脸红了,咕哝着:“知道自己差远了就好。” 赵灵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连燕行都输了,这秋少爷怎么会是老大的对手。 燕云歌就着秋老之前的局势,重新开始布局。 秋玉恒凝神对弈,结果是不出五十子就惨败了。 “承让了。”燕云歌收起白子。 秋玉恒完全不敢相信,他虽然下得不怎么样,但是第一次输得这么惨这么快,他连要求再下一盘。 秋老倒是看明白了,哈哈笑道:“再来一局,你只会输得更快。”能走出五十子,也是因为先前他下得太差了,不 然以这女娃的能力,自己这孙子不出三十手必败无疑。 燕云歌微笑,默默地收着棋子不作声。 秋老越看越满意,“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棋力如此精湛……”他突然顿了一下,思索一番后才又道:“若不是我老 头子先下手为强,不知怎样的青年才俊才能与女娃你匹配?” 秋玉恒不自在道:“爷爷,你不能老长她的志气,灭我的威风啊,只是侥幸赢了一局,又没什么……” 燕云歌没有回话,秋老问这话明显是试探她对婚事的态度,若答的不好,容易让他心中芥蒂,答的好,怕是马上要 敲定了婚期。 收着棋子的手顿了顿,燕云歌一双美目定定地看着前面稍显稚气的少年,违心的话是如何都说不出口。 想起前世,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夜夜都要爬她家墙的男人,想起他临死前送来满满一页纸的云歌二字,燕云歌脑 海里想着的话不知道怎么就说出了口。 “年纪大点,沉熟稳重、睿智内敛方是我意中良婿。” 秋老不禁错愕,秋玉恒更是白了脸色,知道她这话里的人不是他,心中又气又恼。 就是连赵灵都没想过,老大竟然敢这么给秋家撂面子,张着嘴没回过神。 秋玉恒站起身,双手气势汹汹地按在棋盘上,大有想掀桌的架势。 秋老急忙出声,“恒儿不可无礼!” 秋玉恒抿唇,强迫自己坐下,绷着一张脸久久没有出声。 燕云歌也错愕自己说出来了,随后只在心里苦笑,人在的时候自己没有珍惜,这都死了快两辈子了,还放不下做什 么。 燕云歌起身,对着秋老福身,垂首让谁都看不见她的表情,“爷爷,是我失礼了。” 秋老勉强自己笑出声,“是我老头子胡言乱语,怎能问你女娃子这些。不怪你不怪你。”再看自己孙儿,那脸色气 得煞白,看着都是可怜。未过门的媳妇明摆着说看不上他,换是谁都觉得难堪。 这局棋自然没有再下的必要,几人无话,气氛又怪异又尴尬,幸好前厅的丫头来请,说是摆饭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渐暗下来。 自然有丫鬟扶着秋老先行离去,燕云歌搭着赵灵的手走了几步,身后的秋玉恒突然叫住了她,“你既然不满意我, 今日为何要来,难道你不知道今日两家商定婚事。你、你……这么瞧不上我……为何要来!” 燕云歌趁机支开了赵灵,对着面红耳赤的少年,缓缓说道:“是,我瞧不上你。” 秋玉恒心中猜测是一会事,听她说出口又是另外一回事,明明他也抗拒这门亲事,但是被她抢先说出口,听着格外 刺耳,教他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燕云歌没有给他发作的机会,下一句话就教他傻在了那,“同样,你也瞧不上我。以后,将就着过吧。”说完表情 平静地离开了。 不可否认,燕云歌最后那句近似无奈的话挑动秋玉恒本就波澜的心湖,让他的嘴角一点点地弯了起来。 她的意思……是答应了么? 第67章刺耳2 第68章后悔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8章后悔 说是家宴,倒也名副其实,在坐的除了秋家四人外,就是燕家父女两人,其他秋家的旁系支亲一个都没请。 这顿饭燕云歌吃得心不在焉,心中只想着快快结束。 秋玉恒坐在她旁边,仔细地打量着燕云歌的侧脸,明明上一刻还气她气的要死,这一刻又觉得她哪哪都好。 尤其是亲耳听到她首肯了婚事,他的心中就跟遍地开满了花一样,高兴地不行。 秋玉恒忍不住伸手夹过几道素菜,放在她碗里,“这些、这些、都是素的,你吃吃看,喜欢不喜欢?” 燕云歌是有洁癖的,轻易不会去吃别人筷子动过的菜,但是这么多人在场也就没有给秋玉恒难堪,点头说了句多 谢,免为其难地吃了一块他夹的青菜。 秋老将军哈哈一笑,不枉自己挑拣的厉害,自家孙子淘气的很,快十六岁了都没有个正型,就该燕家小姐这等脾气 的人治治他。 “老爷,有了媳妇忘了娘这话真是不假,我们养恒儿这么大,何时见他给我们夹过筷子呀。”秋夫人扑哧笑出声。 秋玉恒抿唇一笑,再看燕云歌没什么表情,心头隐隐失落。 燕云歌用餐的礼仪无可挑剔,奉行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众人如何打量,她全程面不改色,淡定自若。 饭后没一会,燕不离起身告辞,走前说了一句,“两家就这么定下来了,以后多走动。” 秋玉恒红着脸点点头,燕云歌嘴角勾了勾,没有多言。 马车离开后,秋玉恒心情甚好地哼着曲回了自己院子,途中被秋夫人请人叫了过去。 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秋夫人娇声笑道:“现在满意了吧,你爷爷亲自选的亲事哪能有错,怎么样?那燕小姐的品 貌如何?我家眼高于顶的秋少爷可看的入眼?” “夫人,你注意着分寸说话……”一旁的秋鹤明显皱了下眉头。 秋夫人抿嘴一笑:“有什么关系,这人都走了……恒儿,快说,你现在觉得这燕小姐如何?” 秋玉恒虚咳了一声,道:“也就那样吧。” 秋夫人追问,“也就哪样?” 秋玉恒脸色越来越不自然,哼着声音道:“就那样。又没有比别人多长双眼睛鼻子的。” 秋夫人忍着笑意点点头,“是没多长双眼睛,就是大了我们秋少爷三岁,年纪太大了是不是?” 秋玉恒否认,“我什么时候说她太大了。反正婚事就这么定下了,就她了,你们不要再变来变去了。”说着唯恐还 要被取笑,赶紧跑了。 秋夫人自人走得看不见了,才敛了笑容:“恒儿的态度看来是答应了。本来以为最大的变数会是恒儿不肯点头,没 想到……” 秋夫人说的自然就是燕云歌午后那番话,秋鹤心里有数,这燕一一确实不错,性格出身才情容貌都很好,不怪她看 不上自己儿子。 “恒儿往日的风评确实不佳,也不怪她不愿意。虽然我们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是外面的人不了解啊,燕一一年少 慕艾可以理解,日子久了,两人未必就没有真的感情。”秋鹤坦然一笑,“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就恒 儿这一个孩子,总归他喜欢才好。” 秋鹤一说更是触动了秋夫人的心事,往日自己有哪里不舒服,都是这个儿子第一个紧张。说到年少慕艾,她又想起 了燕云歌的母亲莫兰,秋夫人叹息道:“燕一一我是满意的,就是燕相……真的会答应么?” 秋鹤颔首:“已经说定了。” 秋夫人放下心,儿子的婚约虽然是桩筹码,但是两人能成佳偶,也总归不是件坏事。 …… 另一头,燕云歌与赵灵刚回了府,就窝在东苑部署夜探将军府的事情。 中间莫兰打发了张妈过来请她去说话,也被她以要休息为由婉拒了。 斗转星移,转眼到了二更天,正是众人睡得最熟的时候,两人换上夜行衣,凌空踏步消失在黑夜中。 两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另一道犹如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跟了上去。 赵灵白天才探过路,知道哪里有守卫,哪里进去没有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秋鹤的书房,燕云歌点起火折子,在 秋鹤的案桌上的暗匣里找到了地图。 借着微弱的火光,燕云歌快速记忆住天牢分布图的主要格局,东西走向,以及最有可能的几个关押文香的地方。 饶是她记忆惊人,也来回看了三次才勉强记住。 片刻钟后,燕云歌将一切恢复成原样,甚至用袖子擦去了来时的脚印,掩去一切来过的痕迹,很快消失在茫茫黑夜 里。 两人回到东苑,燕云歌马上展开纸,提笔作画。笔走墨散,不过片刻钟,东西纵横复杂的图象已经跃然于纸上。 赵灵瞪大眼睛,眼里头全是震惊。燕云歌倒挂了画笔,满意地点点头说道:“虽然只记了个八成,应该也够用 了。” 燕云歌吹干画,慢慢折起交给赵灵,“你这几天先去打探一下,看看守卫的情况如何,离年底就没有几天了,做好 万全准备,力求一击即中。” 赵灵将画纸放入怀中,突然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味,想到刚刚这么纵气御行出了一身的汗,这会汗干了黏在身上极为 不舒服,不禁难为情道:“老大,我这忙活了几天,能不能借个地洗个澡啊,你闻闻,身上都臭了。” 燕云歌也确实闻到那味了,皱着眉,“赵灵,你几天没洗澡了。” 赵灵嘿嘿干笑着,当然不敢说有十天半个月没洗过了。 这会已经是半夜,府里大部分丫鬟妈子都睡下了,燕云歌也不好叫人起来烧水,突然想到莫兰的院子后面有处温水 池子,那里本来就是个温水的泉眼,里头的水整日都是热着的,便招呼上赵灵,带上两套衣服带上些话本子,享受 去了。 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水里,赵灵舒服的长出了口气,感叹道:“老大你的命真是好啊……”她多年风餐露宿,吃的是 干巴巴的馒头,洗的是冰冷刺骨的溪水,就连冬天也不例外,何时享受过这池浴的待遇。 燕云歌拿着书坐在旁边,深不以为然的道:“这府里命好的就那几个,我还算不上。觉得我命好,不如我们换一 换?” “别,我可受不了这高门府第的规矩。”赵灵嘀咕着,“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看着好,其实哪有我们这些 走江湖的自由。就拿上次那个朱娉婷来说,被自个姑母算计了都不知道,若非有季幽替她挡下了,放现在估计都投 井自 第68章后悔 第68章后悔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8章后悔2 尽了。还有老大你的亲事,你心里再不情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出,你不答应也要答应了。” 燕云歌也不在意,翻了页书,漫不经心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我答应了?” “我看秋玉恒那德行就知道了呀。”赵灵游近她,眨着精亮精亮的眼睛,好奇说道:“老大,你这么多个男人到底 喜欢哪个?那秋玉恒了青涩的我都咬不下来,你能真的喜欢?” 燕云歌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没什么能不能喜欢,只要对我有用,我就会去喜欢他。” 赵灵懵了,道:“那无尘师傅呢?” 燕云歌沉默不语,赵灵又道:“其实无尘师傅真的不错,虽然他出家了,但是可以还俗啊。而且我敢说这天下,无 尘师傅是最了解你的人,肯定比你爹都了解你。” 燕云歌失了笑,将书搁在一旁,认真地看着赵灵说道:“的确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我,所以我不能真的喜欢他。” “什么意思啊!”赵灵咕哝着。 燕云歌突然感觉到异动,起身就着灯烛凝视四周,发现没有外人,暗叹自己最近睡不好,又疑神疑鬼了。 赵灵已经泡了好一会,但是实在舍不得这热水,不肯起来,见燕云歌起来走动,又追问了句,“老大,你喜欢什么 样的男子?” 燕云歌压下心中疑虑,一笑:“你真的想知道?” 赵灵用力点头,迟疑道:“总不会,这么多男人,老大你一个都不喜欢吧?” 燕云歌轻笑了声,却没多说,在赵灵期盼的眼神下,只叹了口气:“我自然也真心实意喜欢过一个人。” 烛光忽然一晃,柳毅之摸着赵灵衣服的手一顿,目光闪了闪,很快又沉寂下来。 赵灵央求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就我们私底下说说……我实在太好奇了,老大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燕云歌忍不住一笑,心想算了,反正半真半假的说,这丫头也不知道是谁,便转过身,回到位置上,微眯起眼,似 乎陷入了回忆。 “那个人……样貌生得极好,再加上他身份尊贵,自在书院读书起,就有不少世家贵女偷偷借着放纸鸢给他写情诗 表达爱意。”自然给她传情诗的也不少。想到这,燕云歌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有呢?” “他学问很好,身手也不错,难得的是为人正派,品性纯良。他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会给人希望,也不会给 人机会,洁身自爱,从头到尾……” 赵灵正听到兴起,开口:“从头到尾什么?” 燕云歌长叹一声,隐晦道:“从头到尾只喜欢过我。” 赵灵茫然问:“这个人是谁?我怎么觉得老大你身边的那几个都不是他啊?” 燕云歌又叹了口气:“赵灵,你跟着我的日子尚浅,不知道很正常。就是无尘也不知道他,因为……他生来体弱多 病,大半时间缠绵病榻,下床都勉强。” 赵灵不解:“那他病成这样,老大你怎么都没有去看他?” 燕云歌的目光暗了暗,说一个谎话真的要靠无数个谎话去圆,慢慢道:“因为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愿意拖累 我,不让我去看他。” 赵灵脱口道:“老大你和他欢好过没有?” 燕云歌神色变了变,忍住了。 她闭上眼,脸上也不知道是想到往事发热,还是被这池水的热气熏热的,低低道:“自然有过。” 她的前世有过两类男人,一类是他,一类像他,说穿了都是他。本来只是想随口一提,没想到记忆的匣子一旦打 开,那些回忆纷至沓来,让她的眼睛开始酸涩,让她的心一阵阵地抽痛。 屏风后面的柳毅之面不改色,从赵灵衣服里摸出地图迅速看了几眼,就放了回去。 燕云歌想起旧事,声音暗哑:“我负过太多人,最对不起的就是他” 赵灵好奇道:“你不是自诩能雨露均沾,能作一辈子戏不让人发现么?怎么就对不起他了。” 燕云歌苦笑:“赵灵你不明白,我曾经心狠手辣,无心绝情到了什么地步。你不会明白后悔的滋味……”说到这, 她忍不住闭眼,声音苦涩又坚定,“而后悔却是世上最无用的感情……” 这一通说的失态了,燕云歌起身自己先回去了。 赵灵盯着燕云歌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原来,像老大这样的女人,也曾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真想见见那男 人长什么样……” 柳毅之的眉眼冷沉如水,他像着魔了一般跟了上去,站在她房间门口,透过半开的窗,清楚地看见她蜷缩在软榻上 的情形。 那一声声极度压抑着的呜鸣,在这宁静的夜里让人听来格外的不忍。 不用问,他猜到她刚才口中的男子必然是死了的,只有死了才能说出后悔是最无用这话,只有死了才会让她在午夜 梦回想起来,连呼吸都是凌迟一般的疼痛。 也只有死了,她才会毫无顾忌地利用感情,周旋在几个男人身边,利用他们达到自己的所有目的。 柳毅之突然想起叶晚秋,想起她曾卧倒在另个男人身下,想起她纤细的身影,温柔的声音,那么熟悉又遥不可及, 触动了他心底的温暖回忆。 他想起叶晚秋入宫前的那夜,她短暂的拥抱他,流下的泪水充满了眷恋。 为什么没有留住她? 如果当时他拉住了她,如果他不顾一切带她走,结局又会是怎样。 他背靠在墙壁上,抬头静静地望着天上冰冷的月。 后悔,的确是世上最无用的感情。 …… 这个文很长,预计50万到70万字,我想尽量把出场的人物都写的丰满,有血有肉,所以行文会啰嗦一点。云歌虽 然利用男人达到一些目的,但她不是靠身体上位的,无论前世还是这世,男人于她是排遣寂寞的床伴,是对手,是 死敌,是恩是债,唯独不是感情。 男主男配更多的是起一个参与她生命过程的一个角色,她从头到尾只在乎自己、在乎仕途。 所以本文全员单箭头,结局NP也是几个男人与她一番博弈后努力争取来的结果。 为什么解释这么多,因为我觉得这章发了,会有人觉得柳毅之心有白月光,不配做男配。但是呀,云歌自己也有白 月光啊,她也是很多人心中的白月光啊。 云歌是个渣女,没有恋爱脑,所以柳毅之以前为梅妃做过什么,她压根不会在意。咱们也别在意了,好吗? 如果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是要投叉子或是弃文,那……就随君吧。 第68章后悔2 第69章各自谋划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9章各自谋划 燕云歌缓缓吐了口气,眼睛的酸痛,提醒着她昨天晚上的失控。当初他身死时,她都倔强地不肯落一滴眼泪,如今 隔去这么多年,竟只是因着几个模糊的片段,就令她差点崩溃。 她甚至想过,如果能回去,回到他活着的时候,什么仕途,什么朝堂,什么抱负,她都可以暂且不要。 她只要他,风琰,只要他活着! 燕云歌烦闷地拍拍自己的额头,房门在这时被轻轻推开。 春兰放下梳洗之物,又吩咐别的人在外屋摆筷,撩了帘子望了一眼,见燕云歌已经起身,赶紧上去伺候。 燕云歌已经缓了过来,眼里一片平静。她当年都能狠的下心,如今更不会为着一个死去的人意志消沉。 梳梳洗洗一番过后,燕云歌挥手让春兰下去,自己去屏风后换了套男装。 “小姐等会可是要出去?”春兰小心的问。 “恩。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去了母亲那里。” “奴婢明白。”春兰应道。 燕云歌准备妥当,却不急着出门,来到桌边端起小米粥,慢慢舀了一口。 这时,府里的账房先生求见,春兰低头看燕云歌的意思。 燕云歌颔首,春兰过去开门。 相府的账房是一个眉眼精明的中年男人,姓周。 周账房进门后,命人把随行带来的银子和布匹放在一旁,鞠躬行礼,解释道:“大小姐,这是您这个月的月例,您 的月例银按规矩是一个月五十两,二夫人说这个月例外,给您翻到一百两,再加上五匹祥记绸缎的布匹,还有,二 夫人吩咐过了,您有急用可以去帐房支银子,上限一千两。” 燕云歌慢条斯理地喝着粥,轻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嘲弄。慧娘这平妻的位置还没坐上,就着急火燎地上门摆架子,这 番当家主母的姿态以为能打谁的脸面? 愚蠢且不自知。 “大小姐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周账房见她并不做表示,谨慎问道。 燕云歌轻轻笑:“并无不妥。” 周账房越发谦恭道:“如此,劳请大小姐清点下银子和布匹,小人好回去复命。” 燕云歌看向春兰,春兰心领神会,待清点无误后签了字,让周账房下去了。 “让我娘处理吧。”燕云歌罢筷起身。 春兰想了想,问:“连同这些银子一起么?” “嗯。” 春兰便不再问,收拾了碗筷下去了。 燕云歌躺回软榻,半垂着眼看书。 半晌后,春兰回来,撩着帘子的手一顿,为她一个随意翻书的动作失了心神。春兰静静站在帘子外,透过一点缝隙 的光,不着痕迹地打量。 她真好奇,大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偶尔有女子的柔和,更多的是冷漠和尖锐的感觉,明明没有接受过正统的教 养,平常的待人接物吃相坐相,却半点没错过,那般优雅和尊贵仿佛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她自小跟在夫人身边,也是锦衣玉食的教养,比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还福气些,但顶多也就能识识人,懂点礼仪分 寸,根本学不到这一身贵气。丫鬟便是丫鬟,从没人会把她错认为主子。而大小姐却不同,她哪怕是穿粗衣,食淡 饭,也不会有人敢轻瞧了她。 佛说众生皆平等,可大小姐一出生便是相府千金的身份,即便先天残疾,嫁的也是秋家这样的高门府第,就算脾气 古怪难以相处,却有的是人帮她护她,全心全意替她着想,反观自己…… 春兰将自己与燕云歌比较,越想越不是滋味,徒然生出一股又嫉妒又自惭形秽的情绪来。 …… 秋燕两家的婚事定下来后,有心观望的府上都得到了消息。燕不离朝后被承明帝留下时,也坦然说了,承明帝自然 也听说了秋家小少爷的名声,说笑了一句,“燕卿竟然也舍得?” 燕不离面不改色,“这是小女的福分。” 承明帝也就没说什么,只在燕不离走前,许诺了到时候给两家赐婚,一定办得风风光光。 两家就这么定下来,秋玉恒现在是燕家名正言顺的小姑爷,更是光明正大地去爬东苑的墙。燕云歌被烦了几次,近 几日直接歇在燕楼里,听了几个晚上无尘的经文,之前因为梦魇而消瘦的脸庞也红润了回来。 燕家的婚事定了,东宫的婚事也再次被提及,幕僚写了个单子给太子:“上面的人选已经是最有助力的,有几家不 像样子属下就没有写上,殿下看看罢。” 太子接过看了一眼,半晌皱眉道:“家世都不是很高……” “是,上面最有助力的也就是朱家了。”幕僚道,“属下知道殿下不属意朱家,只是比起其他几家,朱家倒不算差 了。沈家倒是还有几个嫡女,就是年纪尚小,还不到议亲的时候……” 如今想来,之前的沈家姑娘和燕家姑娘,竟然是最优之选,可惜一个横死,一个已经被定下。 太子拿过单子圈了几个人出来,道:“也就这几个人能看。”又突然皱起眉,把这份名单烧掉,“不就是定亲么? 又还没有礼成,再等等罢。” 幕僚一听,多年默契让他瞬间明白了太子的意思,退下去部署了。 太子的婚事不顺心,朱娉婷的婚事更是不顺,她拿过白容给拟的单子细看,看了一遍,脸色泛白:“没有了?” “就这些。”白夫人指指画出来的那几个,“这几个是你姐夫属意的,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朱娉婷气的把单子扔到一边,拍了下桌子,眼泪掉了下来,“我能有什么意思?”朱娉婷扭过 头,气恼道,“堂姐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谁,怎还让姐夫挑了这些人来……” 白夫人为难道:“你知道我只是个妾室,哪有说话的余地。侯爷肯拿单子过来让我给你过目,已经是给我很大的体 面了。” 朱娉婷恨道:“姐夫分明是想藉由我的婚事为自己谋划,堂姐你怎么能去帮他!我们才是亲姐妹,而且我喜欢的是 燕行,他明明也没有定亲,上面为何没有他的名字?” 白夫人急道:“此事我私下问过苏芳,他说上次燕相府已经明确回绝了此事,侯爷没有上赶着的道理。” “上次是上次!”朱娉婷咬了下唇,厌恶的看了眼那张单子,“这些没有一个成器的,我父亲好歹也是二品大员, 不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跑来和我议亲?!这些我都不答应。” 白夫人愣道:“都不答应?那怎么能行?你现在是花一般的年纪,错过花期,再想议亲,那下回单子上的人可都是 秋玉恒那样的人物了。” “这些人还不如秋玉恒呢!”朱娉婷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想了半晌,和白夫人轻声嘀咕了几句,白 第69章各自谋划 第69章各自谋划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69章各自谋划2 夫人被吓的失色,轻声道:“你真当要如此?” 朱娉婷咬着牙点头:“是,你只管去跟姐夫和父亲说。” 白夫人神魂不定,一脸担忧地去了。 朱娉婷狠了狠心,想起上次国公府上的事情,脸色猛地红了。 只要能嫁给燕行,再肮脏的手段她都要去试一试搏一搏。 …… 夜渐渐深了。 慧娘轻轻走近,在书桌上放下托盘,燕行猛的一惊抬头,“母亲,您怎么来了?” “看你房里还有光,我就去给你炖了点汤,快趁热喝。” 燕行又是愧疚又是感动:“这种事您让下人做就好了,不用亲自来的。” “她们哪知道你的口味,来,趁热喝。” 燕行接过碗端在手里,慧娘坐在一边欣慰的看着儿子。 出身这种东西半点含糊不得,她知道燕行这些年过的也难,所有人审视目光犹如冰锥子一样戳着他的脊梁骨,他一 直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生怕哪点做的不好落人话柄,毕竟说穿了他只是一名过继回来的儿子,稍有差池,便什么都 不是。 好在这个孩子争气,这些年没日没夜的读书,生生地读了个举人出来。 “上次让你看的画像,你看了没?可有中意的姑娘?”慧娘突然道。 燕行一口汤险些没呛出来,忙放下碗,拿起手巾擦嘴,有些心虚的掩饰道:“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慧娘笑,“我哪是突然提起,我都提起好几回了,你哪次不是给我打马虎眼忽悠过去。” “母亲,我现在不想成亲。” “现在不想,你要到哪时候才想?”慧娘精明地眯着眼,“等你中了状元,城里就属你炙手可热,你不早为自己打 算,等过了这个风头,谁还想的起你?” 燕行喝着汤,不在乎道:“想不起就想不起,我乐得清净。” 慧娘差点被他气笑,“你这会说的轻松,回头讨不着媳妇,看你急不急。” 燕行不做声,低着眼看着桌子上那半卷的书,眼前浮现那日的情景,也是在这个书房,姐姐将自己抵在墙上,轻轻 地吻着,夺去他所有的呼吸…… 燕行脸颊发烫,轻声道:“母亲,你知道的,我对姐姐……” 慧娘的表情一瞬间沉了下来,“要是她,你就休提。” “母亲——” 没想到他还没有死心,那天的委屈真是白受了。慧娘的脸色难看,起身指着他骂道:“我明日就给你找媒人说去, 你不爱见也得见,我话撂在这里,你最好断了那糊涂的念头,谁都可以,就是她不行。你若执迷不悟,那就是要逼 死我。” 燕行抿着唇,一脸倔强地毫不退让,“如果母亲逼我,我就不考这个状元。” 慧娘被他气得心头都痛了,手指指着他抖了半天,“燕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这是在诛我的心啊!你 怎能如此糊涂!” 燕行扭过脸,“不早了,母亲回去罢。” 慧娘气得小腹作痛,毫无办法不说,也怕把他说急了,真的连殿试都不去了,捂着心口痛心地走了。 烛火依旧,人影孑立,燕行俊秀的脸庞在烛火映衬下更显苍白孤寂。 母亲逼他,姐姐避他,父亲更是只让他专注在学业上,旁的事不让他提。他自然知道,眼下只有殿试一条出路。原 本他想着先考到状元,若能被分到刑部或者是翰林院,不到三年五载就能闯出一番作为,只要父亲肯再留姐姐两 年,到时候他与姐姐就能相守终身。哪想得到,父亲的动作更快,不声不响地将婚期定在来年十月。 燕行眼里一片死气,意志整个消沉下去。 如今他与姐姐之间彻底没了指望,他考这个状元有什么意义,他做这个官又有何用!姐姐避他,也未尝不是存了失 望的心思。 燕行的手慢慢地收紧,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姐姐,挽回眼前劣势的局面,他手上无人可用, 就连银子都少的可怜,他到底该怎么做! 燕行就快绝望之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死灰的眼神也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还有十个多月,如果运作的小心,此事未必没有转机! 第69章各自谋划2 第70章你是谁?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0章你是谁? 国公府别院。 柳毅之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珠子,低声道,“消息确定么?” 探子跪在地上,点头:“大公子失职,挨了板子,一病不起好几天了,听说禁军统领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柳毅之眼中非喜非悲,淡然道:“知道了,去吧。” 探子走了,张公公隔了一会时间才敢凑近,见这位世子爷坐着一动不动的,赔笑着凑上来,替柳毅之换了热茶,轻 声道:“刚才听说大公子出了事?世子觉得此事会是谁的手笔?” “是谁做的有什么区别。”柳毅之淡淡说道:“反正大哥很快就会成为弃子,如同我一样。” 打听不出有用信息,张公公暗暗着急,他猜测此事与白侯爷脱不了关系,如果是那样再好不过了,就让白侯和东宫 两虎相斗,必要时他再给添把火,到时候他们的主子就能渔翁得利了。 柳毅之嘴角冷笑着,府中才失窃,宫中紧接着也丢东西,此事还能是谁的手笔,自然是白容做的。 这人年后就要回去做他的土皇帝,如今却将京里搅得腥风血雨,不知道存得什么心思。 张公公把换好的热茶放在柳毅之手边,“大公子此番受挫,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三公子如今势微,眼下是世 子您夺权的大好时机,您看,我们要不要与娘娘说一声……” 柳毅之嘴角微微挑起,笑着问,“和她说什么?皇帝新得了几位美人,她哪有功夫管我这等闲事。何况我这疯病时 好时坏,我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我要这府里的权利做什么?” 张公公最怕柳毅之双眼死寂的样子,心里暗道不好,赔笑道:“您怎么总想这个?世子身子这么好,何愁活不到一 百岁?” 柳毅之淡淡道:“我要活一百岁整日与你这阉狗大眼瞪小眼么,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得了。” 张公公气结,想了下,还是弯腰赔笑道:“世子说的是。世子,您最近怎么都没有去找那云之姑娘了?” 柳毅之面如沉水,没说话。 张公公小心翼翼又道:“世子爷您可是腻了那姑娘……” 柳毅之淡淡道:“我挺喜欢她的。” “那多好办。”张公公笑了下,“您告诉奴才,对方是哪里人,姓甚名谁,奴才帮你把人接回来。” 柳毅之语气平静:“国相府的嫡小姐,你去接吧。” “啊……这……”张公公讪讪,猜他疯病又发作了,语气僵硬道,“世子说笑了。京里谁人不知这燕家小姐与将军 府的婚事……” 柳毅之静静地听着,没说话。 张公公低声道:“世子要是喜欢那样的,老奴也能给您弄来,宫里什么女人没有,长相好的,性子好的,柔媚的, 放的开的……” 柳毅之不由得回想起前几日燕云歌在自己身下的样子,喉咙突然痒了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张公公觉得有戏,低声道:“只要您想要,就是宫里的娘娘……” 柳毅之眸子微微一动。 张公公自顾自道:“您要是有了这个心思,老奴就提前吩咐下去……” “不要自作聪明,背着我做多余的事。”柳毅之垂眸,眼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也别想着算计我,你斗不过我 的。” 张公公干笑着,“奴才不敢。” 柳毅之闭上眼,狠灌了一盏茶,“可怜你费心逗我开心,我便送个消息给你。” 张公公一喜,声音低了许多,“世子爷请说。” 柳毅之让他附耳过来,张公公眼睛越听越亮,不由地问:“世子此话当真?” 柳毅之倚在椅背上,阴沉着脸,“爱信不信。” 张公公自然是想信的,只是还心存疑惑,壮着胆子问道:“事后皇上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柳毅之想也不想:“不可能。” 张公公不死心:“假的真不了,一旦等太医验明正身,宗主即使出来了,还是要遮遮掩掩不能见人。” 柳毅之似笑非笑道:“我能将他弄出来,就很对得起他了,至于他如何光明正大出现在众人前面,那是你们该去考 虑的。” 张公公硬着头皮,“老奴听说户部掌管所有官员的户籍文书……” 柳毅之笑了,“户部可是太子的地方,就连白容的手都伸不进去,你还指望我?张公公,你是不是同我待的日子太 久,也疯了?” 张公公被问的哑口无言,柳毅之眼中阴晴不定,看了张公公两眼,起身走了。 张公公咬了咬牙,心道等宗主出来了,他再也不要窝这里受这疯气了。张公公觉得柳毅之刚才那话还是有几分真实 的,他想了下,匆匆写了一张纸条,招来探子命他明天避开耳目,把这纸条送去宫里,交到梅妃手上。 …… 大理寺水牢历来是朝廷关押重犯的地方,漆黑无际,时而传来鬼笑声,又凄凉又凌厉,声音遥远飘渺,静听就在耳 旁,听得人心头发毛。 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叫的?文香无聊时就靠想这个问题度过。 身下的水又冰又冷,冻得下半身仿佛不存在了。她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块连着的地方,整天泡在水里,断骨自然也不 会愈合,维持着最新鲜的断裂的状态,体内稍微想要运气,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就一起跟着疼,如此几次,她也就 不敢再折腾自己了。 五道铁链分别锁住她的颈和四肢,环内侧有利刺,稍有动作便会刺破皮肤,带来剧痛。 可是文香仍喜欢时不时动一动。 有痛,才知道自己还活着。身体习惯冰冷,眼睛习惯黑暗,她再不让自己痛一痛,会真以为自己已经死透冷干了。 早就想过死,知道要来这里她就知道她已经是死定了。捱遍了三十六套刑具,她没死,关入水牢整整两个多月,她 没死,文香都不知道该说自己这是命苦,还是命硬。 文香偶尔回想的时候,也会后悔,后悔当初没干净利落地杀了白容,后悔因为一个男人落到如斯境地,只是再后悔 都是枉然。 还会不会有人来救她?文香已经不敢去想这个问题,多数时候都在黑暗中沉睡。 不辨朝暮,不知岁月,好象过了几百年,好象整个天地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样子。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清脆的响。 许久不见光,文香很不适应,被刺激得眯起眼睛,仍是看不清楚,她不免有点惊讶,这种地方谁会来?应该是…… 有新的囚徒被送进来了吧? 一个人自外面走进。 文香望着他许久,张了张嘴,却听不到声音。她的嗓子太干,干得已经发不出声来。 瞬间,那光华如景般的人站到了她面前,好看到无法形容的脸上带着温暖如夏的笑,那气质高贵且威严,险些让她 看傻眼。 “姑娘。”那人慢慢开口,声音极为温柔动听。 你是谁?文香张张嘴,无声地问他。 “鄙姓叶,姑娘,想离开这么?”男子微笑。 男子抬手为文香擦拭脸上血污,还喂她喝了清水。文香仿佛重获了新生,鼻子一酸,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颤 声:“我做梦都想离开这,可是我现在这样子……我现在连呼吸都困难,我怎么离开……” “姑娘。”男子微笑,他的笑仿佛有安抚作用,让文香顿时安静下来,他慢慢道:“你的朋友一定会来救你,你一 定会逃出去的。” 朋友?她有什么朋友?赵灵么? 文香茫然:“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来救我?” “她们之前来过一次,应该是为了打探地形。我相信她们一定会再来,姑娘,我相信你一定会出去。” 文香差点信以为真,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断成几截惟有皮肉相连的下身,摇头惨笑。 “来了又如何,我这样出去,与废人有何区别!我全身筋骨都断了,武功已废,出去也是苟延残喘的活着,或许还 会连累她们失手被捕……” “姑娘,筋骨断了接上就好,武功没了可以再练,只要出去了就一切都有希望。”男子的眼睛柔静如水,让文香的 一下子平静下来。 “可是我好累,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她只觉疲倦无力,“还有你,你也是被关进来的么,你也杀了人么,你 又想不想出去?“ 男子垂眸:“我与姑娘不同,姑娘尚有朋友搭救,在下独自飘零在世,已无亲无故,不会有任何人会来在意我了。 我想出去,可惜没有姑娘你的福分。” 他抬起手,像兄长一般温柔地抚上文香的额。 一点温烫的力量从额头传入,瞬间传遍冰冷的全身。 文香不敢相信的看着他,这个人有如此修为,怎么会被关在这?她不由喃喃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姑娘,鄙姓叶,”男子边传内力给她边说话,声音温润清醇,“一叶而知秋,在下叫叶知秋。” …… 主要人物上齐了,咱们进入中卷吧。对了,刑部有七十二套刑具,一般人是熬不完全部刑具肯定就死了,文香熬过 一半命已经很硬了。以及这刑具是我隔壁文那个女主发明的。 嗯,算是平行空间文吧,不过那个文的设定比现在这个朝代早了一百多年。 XD我写完这个女相和隔壁的女首辅,会再开一个女帝文,昨天在PO扫文,说真的PO上的大大文笔都很好,肉都 很香,就是女主弱得实在是让我痛心疾首,被强被轮被人畜最后都能由欲生爱,然后给HE了,我实在是……无话可 说。 瞬间坚定了继续女强文的信念。 第70章你是谁? 第71章撞见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1章撞见 燕云歌将铺子里新得的消息来回看了两遍,国公府的大公子柳牧之严重失职,被皇帝罚了三十道板子,摘去了禁军 统领的职位。 原来白容存的是这个打算,若她没有猜错这大公子是东宫的人吧,如今太子被罚思过,难免顾不上外头的事情,白 容就借此把太子的人拉下来,换上自己的人。 燕云歌思忖着,白容从入京起就在谋算,且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这位仅存的异姓王,究竟是想自保还是对那个位 置也有了心思? 算起来,自上次岩城一别,自己与白容也有三个多月未见了。 燕云歌把手里的信烧了,眼下救文香要紧,旁的事情都得放放。赵灵前两天去夜探了天牢回来,说是文香被关在水 牢里,不仅铁链加身,且她下半身整日泡水里,怕是腿都要废了,就是能救的出来,想带她走也很不容易。 燕云歌要的是文香那双巧手,腿废了也耽误不了她的事情,只是这话未免无情,她自然不会宣之于口。且说,文香 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救她。只是文香腿走不了,就需要有个人专门背着她,如果到时候前 有埋伏,后有追兵该如何是好? 燕云歌敲着桌子,想了好一会,才慢慢有了打算。此行凶险,季幽武功再高强,怕也难以周全,她们在外头还需要 有人接应,那魏尧便是最好的人选。而她一旦出手,就有暴露身份的危险,秋玉恒便是她最好的护身符。 想到这,燕云歌起身去找了季幽,让她去买两个荷包,特意交代了不能一模一样。 季幽纳闷,“小姐是送男子还是送女子?” 燕云歌想了下,说道:“都可,一定要买那种最常见的,别让人查到来历。” 季幽依着去办了,荷包买回来了,其中一个燕云歌是给魏尧的。 如何送到他手里却成了个问题,上次让他最近不要来东苑,依魏尧听话的性子,必然是不会轻易来了。 时间紧迫,燕云歌只好让自己病重了。 消息放出去两天,各家府上的问候都来了。消息自然也送到了白容手上,这等毫无价值的消息,白容不会避着魏 尧,看过便将纸放在一旁。魏尧默默记在心里,却因为一直脱不开身,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魏尧没有来,秋玉恒倒是来得殷勤,燕云歌被他缠得心烦,想躲出去又怕与魏尧错过,只得冷淡着与秋玉恒周旋。 偏秋玉恒就吃她这套,她越是冷淡,他越是上心,来得也越勤。 这日,秋玉恒装着乖巧给莫兰请完安,然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站在旁边,莫兰焉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之前不 满意他,近几日相处下来,也慢慢有些改观。见秋玉恒的心思不在这,莫兰推说自己乏了,招来春兰让她送秋玉恒 出去,话里没说别的,春兰便明白了莫兰的意思。 秋玉恒的小心思被看破,红着脸不自然地告退,等一出了门,那脸上的神采飞扬再也掩藏不住,让带路的春兰瞧得 失神。 春兰是家生子,自小在相府长大,得莫兰看中赐了兰字,因此她虽是丫鬟,却是地位最高的大丫鬟。长年累月待在 相府,春兰看的最多的不是护卫就是小厮,她少有见到外男的机会,再一瞧秋玉恒堂堂少年郎的风采,平静许久的 心湖微微漾起涟漪。 秋玉恒来到燕云歌的房外,挥退了春兰,“我进去看看她。” 春兰觉得于礼不合,犹豫了一下,但见他已经毫无顾忌地推开门,自己再出声恐会引起别人注意,只好守在房外等 他出来。 燕云歌斜靠在榻上睡得正熟。 房里的冰冷让秋玉恒瞬间打了个颤,见她没点炭盆就算了,竟连条被子也没盖,心里不由恼怒,他从床上取了毯子 过来,轻手轻脚地为她盖上。 人还没有醒,秋玉恒坐到一旁,单手托着下巴,眼巴巴地看起燕云歌睡颜来。 这个人醒着的时候不近人情,睡着了没了那股压人呼吸的气势,看着竟还有几分少女的娇气。他的视线从她细长的 眉,到闭着的眼,再到秀挺的鼻子,最后落在了那动人的唇上…… 秋玉恒心虚地看了下周围,见门还是虚掩着,便大着胆子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燕云歌的嘴唇。 好软……不知道亲一下是什么滋味。 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秋玉恒一开始只是想偷亲一下,没想到碰触的滋味是如此的好,见她没有醒,又大着胆 子去亲了好几下。 当燕云歌有点意识时,发现嘴上被人胡乱亲吻着,她下意识地张开了唇,将那放肆地唇瓣吸住,小舌探入对方的口 腔里来回的纠缠。 她纤细的手来到了秋玉恒的脑后,另一只手来到他腰间,将他也带上了软榻。 两人拥抱,纠缠…… “我……我不行了……”秋玉恒被吻得胸腔窒息,忍不住开口求饶。 燕云歌听到声音,微微睁开眼,发现是他,清醒过来顿时也失了兴致。 本来是想装睡,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还被这小子占去便宜。燕云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秋玉恒没有察觉到,只沉浸在刚才那个吻里,乍见燕云歌今日男装的样子,他本该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惊 讶道:“是你!那日在万花楼的人,是你!” 燕云歌茫然了一下,“什么?” 秋玉恒当日还以为被个死断袖占了便宜,恶心了好几天,如今才猜测是她,不由暗暗高兴,“你当日怎么去的荣 城?你是去看燕行的?” 燕云歌听到他提起荣城,这会也想起来了,原来万花楼与燕行一起的那个书生竟是他。 秋玉恒眼里整个都闪着光,他没想到两人缘分竟然如此深远,埋首于她颈窝,声音里都带着笑:“还好那人是你, 要是燕行,我就把嘴巴割了不要了。” 燕云歌身子一僵,突然想起一事,缓缓道:“……年三十的晚上你若得空,过来一趟,我有话同你说。” 秋玉恒没有疑惑,只笑着:“现在不能说么?” 燕云歌强忍 第71章撞见 第71章撞见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1章撞见2 住想推开他的欲望,低声道:“有些话只能在那天说,到时候我会给你口信,你看见了便过来。” 秋玉恒颔首:“好,我都听你的。”说着又将下巴抵在她锁骨处,赖着与她温存了一番。 少年的感情来得太容易,燕云歌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抬起头,正撞见燕行站在帘子外。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燕行,指节握得发白,眼里的寒意逼人。 燕云歌缓缓笑了,微微抬起的细长眼眸里异常平静,撞见又如何?小崽子敢来质问她么?他又有什么立场来质问, 自己可从未许诺过他什么。 今日不是秋玉恒,有天也会是别的男人,不如再加把火,让他早日明白,自己身边从来不只他一个人。 “秋世子这时找我有何事?” 燕云歌午后睡醒的嗓音十分慵懒,此时对他没有往日的冷漠,纤细的手掌抚摸上他的脸来回摩挲,话音里平添了三 分暧昧。 伴随着这声轻问的是秋玉恒失序的心跳,是燕行蹭地起来的怒火。 秋玉恒眼睛瞪大,这般温柔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也从不敢奢望的。 她是他见过最反复无常,也是最漂亮的女人,而这个人已经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秋玉恒这时嗓子里梗着什么似 的,火辣辣地燥。 “我来看你……” 那冰冷的手掌来到了他的下巴处,只要她轻轻一勾,自己便能吻过去。 秋玉恒的双眼灼灼地看着她,那里头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秋世子的这双眼,好像在说,快吻我……” 秋玉恒脸上红得要滴血,心里恍恍惚惚,整个人陡然像是烧着了,脑子又闷又晕。 “我心悦你,燕一一,我心悦你!” 都被对方说破了,再扭捏就不像是个男人,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抒胸臆。 听到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燕云歌微微垂下的眸里有着冷意,她欺身上前,将人抵在软榻上。 “那我再问你一句。” 秋玉恒立即答道,“你问。” 他听见女人淡淡笑着的声音,“秋世子的这双唇,可吻过别人?” 问完这句,她没等他回应,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再是去碰触他颤抖的眼,微张着的唇。必要的时候,她会是天底 下最温柔的女人。而她的这份温柔,从来没有男子舍得拒绝过。 秋玉恒在她唇下来之际,就做好了准备,赶紧闭上眼睛,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唇舌交缠的美好,那不是他一个生手可 以招架的住的。 燕云歌的眼眸温柔,轻叹开口:“只是一个吻就能教你得了趣,若有天你我欢好,你怕是得死在我身上。” 秋玉恒自然也发觉身下起了奇怪的反应,红着脸解释:“我、我从未与女子这般过。” “嗯?” 燕云歌眼尾飞扬,听到他的回答,眼里柔情似水,语气温和起来,“乖孩子。” 她轻轻笑了,又落下一吻在他唇瓣,“你的心意,我都知道。” 斜眼去看门边,那道不甘心的身影,也早没了踪迹。 …… 秋玉恒来的时候满腹憧憬,走的时候仿佛少年得志般昂首阔步,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可刚刚走到回廊处,就见迎面而来的燕行阴沉着脸,与他擦肩过去时,更恶意地撞了自己的肩膀。 秋玉恒本能地黑了脸,挑眉瞪向燕行,燕行也毫不畏惧地回视。 两人自十年前那场落水就结下梁子,又经过多年交恶,互相视对方是仇敌。没想到会因为一个女人又有了联系。对 燕行而言,姐姐是他的,谁来他都不会放手,就是对上东宫太子他亦无惧,何况是秋玉恒这个出了名的废物。 两人互相冷冷对视了几眼,燕行冷笑着先开口道:“你秋玉恒不是自持身份,号称绝不入我燕府半步,这会怎么又 站在我燕家地方上?” 秋玉恒弹灰一般,拍了拍肩膀,挑起眉眼里是傲慢,是嚣张,是得意,“我来看我未来娘子,需要经过你同意么? 乖,叫声姐夫,我就原谅你刚才眼睛瞎了。” “你也就趁现在得意,”燕行硬生生压抑下怒火,强迫自己平静地冷笑着,“回头我金榜题名,能有你什么事 情。” 在朝堂之上,将军府早就没有话语权,而文官一脉,燕相府却是皇上的攻坚之矛。他之前曾听父亲说过,轩辕和南 缅或有一战,主帅人选至今悬而未决,而这个人选,不是莫将军,就是秋老将军。 秋玉恒此时能狐假虎威在京里横着走,还不是仗着老将军当年的余威,若是这战他们秋家输了,或是莫家赢了,燕 秋两家的亲事绝对成不了。 燕行心中畅快,走前眼里满满的志在必得。 秋玉恒只觉得燕行这人莫名其妙,他中不中状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还能改变婚事不成?秋玉恒压根没将他这无声 叫嚣放在眼里。 …… 又隔了一天,魏尧踩着茫茫夜色悄悄来了。 燕云歌听到窗户的动静时,就起来了,见是他来,赶紧先招了,“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见你。” 魏尧让她赶紧回床上躺着,唯恐更深露重她这一起来会真的染上风寒。 “小姐是有事情找我么?” 燕云歌摇摇头,拉着他一起坐在床边,“我只是想阿尧了。” 魏尧的心瞬间软了下来,眼里全是柔情,“我也想念小姐。” 燕云歌将荷包掏出来给他,少见的难为情说道:“我的女红不好,这是去外头买的,你看看喜欢么?” 魏尧很高兴,他喜欢的是她这份心意,是她将他放在心上的举动,至于荷包是不是她亲手绣的,他并不在乎。 “谢谢小姐,我很喜欢。”魏尧视若珍宝地将荷包看了又看,面上绣着一朵幽莲,莲花下面是个歪歪扭扭的云 字,“这是小姐绣的么?”他指着那个字。 燕云歌低低咳嗽了声,瞪他,“你放心里知道就好了,还非要说出来。” 魏尧何曾见过她如此娇态,眼底含笑,“我很喜欢,谢谢小姐。”这次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燕云歌一笑,轻轻地吻上他的唇,眼底沉浮的光芒隐去,里头的温暖如烛光灯影,“阿尧,今晚留下陪我罢。” 窗外,月上西屋,寒星漫天。 房内,衣裳半尽,烛泪盈盈,满室呻吟四溢。 燕云歌脸颊绯红,一双秋水明眸如今似蕴了七分醉意,盈盈波光流转,瞧在魏尧眼中,那便是……即使是淬了毒的 酒,让他饮下,他也甘之如饴。 “小姐,我想和你长长久久。”他声音沙哑,明明箭在弦上,却选择为她穿回衣裳。 燕云歌看着他,眼里分明是有情的,她摇摇头,“我这人只在乎当下快乐,不去想什么长长久久。”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见多了深陷情爱的下场,她不想与魏尧长久,却不会妨碍眼下与他欢爱。 魏尧神色间的笑意渐渐淡去,长臂一伸,将她拥进怀中,“我们是夫妻,当然要永远在一起。” 燕云歌不去点破他的天真,双手环住他的腰,笑着问,“阿尧知道怎么做夫妻么?” 魏尧怔了怔,羞恼道:“男子过了十五岁,该知道的都会知道……小姐你真是……” 燕云歌笑了,“真是什么?离经叛道?放浪形骸?” 魏尧不喜欢她这么说自己,皱着眉坚定说道:“无论小姐什么样,我都喜欢。” 燕云歌内心平静,唇角却有着温柔的笑意:“我虽然不是个好人,却一向护短,阿尧你专心喜欢我,我定不会负 你。” 魏尧点头,眼里柔情似水。燕云歌的唇瓣吻住他的耳垂,声音轻若无骨地飘出来。 “阿尧可与谁做过夫妻?” 那轻柔柔的话带起一身的颤栗,魏尧脸红心慌,话都说不完整,“没有……我只有小姐……”很快,冰凉的手抚上 他的火热,魏尧整个人颤抖,很快热得发红了。 良久,温柔中带着魅惑的声音又在他耳朵旁响起。 “我也只有阿尧啊……我要你帮我,魏尧。” 第71章撞见2 第72章动手(微H)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2章动手(微H) 魏尧是个传统的男人,身体再诚实的反应,也架不住身为男人的责任以及对她的疼惜,无媒苟合非大丈夫所为。纵 然燕云歌不在意,他却不得不多为她女子的名节考虑。 燕云歌倒还是第一次遇到魏尧这种原则性极强的男人,她百般撩拨,他情难自耐却仍然不为所动,反倒显得她强人 所难了。她忍不住打趣:“我的阿尧这是屌硬如铁,心软如棉呐。” 魏尧被说的面红耳赤,招架不住。娇躯在怀,他也不是圣人,身下之物涨疼了一晚上,又被她这般撩拨,若非自己 定力十足,他当真是想狠狠操弄这个女人。 两人拥抱,亲吻,赤裸交缠,虽然不能进去,贴着磨蹭也是能舒缓一二。 魏尧贴着她发泄两次过后,两人气喘吁吁,赤裸相拥。 许是年纪渐长,魏尧现对安定的生活越来越渴望,他实在想要与这个女人在一起,成亲,生子。然而两人身份悬殊 过大,中间又隔着两个国家,魏尧心知要和她在一起不易,他第一次对自己庶子的身份产生了痛恨,以及对自身能 力的不满,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建功立业的冲劲,为了怀里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如何的骄傲与出色,她该意气奋发地站在最高处接受万人的敬仰和膜拜,而不是跟着籍籍无名的他过着 平凡普通的生活。身为男人,若不能给心爱之人带来富贵安定的生活,他算什么男人。 魏尧想的心里沉重,燕云歌翻身趴在他身上,胸前软肉也因这个动作与他结实紧绷的肌肉亲密无间,她轻叹:“阿 尧在想什么?” 男人的阳具也因这个姿势贴在她平坦的小腹,她每每一动便能感受到那炽热和坚硬,燕云歌有心玩弄,对着那囊袋 搓圆揉捏,魏尧飘忽的思绪被她拉回来,哑着声音开口:“小姐莫要戏弄人。” “明明是在疼你,怎么能算戏弄?”燕云歌看了一眼再次昂首的阳物,啧啧称奇:“阿尧的物件不得了,一手都握 不过来,真入了我身体,我怕是有的苦头吃的。” 这女子实在大胆,什么话都敢说。魏尧吻着怀中人皙白的脖颈,认真的声音里满怀对未来的憧憬,他的眼里心里全 是眼前这个大胆妄为的女人 “小姐,我想娶你,想和你生孩子,想你以后只看着我。” 这么天真的话让燕云歌忍不住笑出来,在情事上她是个大方的女人,也容易许诺,然而娶她?还有生孩子?这样的 梦,前世的那些男人都不敢做,他倒是敢想敢说。 可惜,她两辈子都不会为任何人生孩子。 燕云歌垂下眼帘,忽然想到今天叫他来的用意,忍不住温柔地亲着他的眉眼:“孩子的事情来日方才,眼下我有件 事情需要阿尧帮我。” 魏尧低声一笑,他来前就有觉悟,因此也不意外,只问:“小姐需要我做什么?” 燕云歌握住魏尧的手摸向他自己的火热,眼里有情,内心平静,她的声音又软又媚:“我要阿尧帮我救一个人。不 过这事不急。眼下,我更想阿尧自渎给我看看……” 纤细的手引领着他摸到两人紧密贴合的地方,手指更无意般轻轻的刮过他的马眼,魏尧一阵抽气,惹来燕云歌一阵 轻笑,“这般就受不住了?我可是个花样多的,你以后少不了要在床事上吃些苦头了。” 这人呐……嘴上说着荤话,表情却是最正经不过,加上她眼睛里的柔情蜜意,任谁被这双眼睛打量上一眼,都不怀 疑自己是被这人深深爱着的。 魏尧心跳飞快,忍不住亲吻她的薄唇。燕云歌避过他的唇,继续取笑他,“你这是没得趣,等你以后得了趣,你会 爱死我对你的一切放肆。” “我现在就爱死你了。”魏尧低沉着嗓音,翻了个身,将这个妄为的女人压在身下。他将两条茭白的大腿用力分 开,露出那迷人的花心,他的手指停留在她两腿之间最柔嫩的地方。 当他的手指缓慢进入的时候,燕云歌顿时皱起眉,慢慢地因着抽插的动作花心有了湿滑,又舒服地让她直闭眼。 他手指间有习武磨出的茧子,坚硬粗糙,放在往日那是粗狂卑贱的象征,入到穴里却变成天然的春药,让她的花心 阵阵酥麻。 察觉到他想要她泄身的意图,燕云歌岂能让他如愿,出手就是玄妙一掌,重新掌控了主导地位。 夜还很长,男人和女人的较量也才开始…… …… 日子不咸不淡地来到了大年三十这天,宫中来人赐菜,燕云歌依礼也去了前厅谢恩,过了岁点,皇宫里放起了鞭炮 爆竹,据说年年都要放上一夜,以示旺气通天,兴隆繁盛。 燕云歌站在走廊上,抬眼望着远处的冲天的烟花,眼里明明暗暗。 “小姐,找奴婢有何吩咐?”春兰刚从前厅里忙完,来不及歇上一口气,就听其他丫鬟说小姐找她,急忙忙地来 了。 燕云歌将一个荷包交给她,淡淡地说道:“你需亲手交给秋玉恒,旁的话不用多说。” “这……”春兰犹豫着。两家虽然定了亲,可是送荷包是私相授受的行为,若教人知道了…… “去罢。”燕云歌挥了下手,示意她下去。 春兰咬了 第72章动手(微H) 第72章动手(微H)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2章动手(微H)2 咬牙,反正被抓到了她只是个丫鬟,自然能开脱,这样想着就揣起荷包快步离开了。 燕云歌双手拢在袖子里,浑身散发着萧索的孤冷。今日宫中设宴,百官都去了,最严密的守卫现在都在宫里。也因 为过年,街上取消了宵禁,过了岁点街上还都是看烟花的人群,方便她们逃脱出来后隐藏踪迹。她将一切都想好, 算无遗漏,只是想到魏尧…… 燕云歌缓缓吐了一口气,希望他今晚的运气能好一些罢。 很快到了约定好的时辰,燕云歌和赵灵换上夜行衣,先季幽一步进去探路,如果两人能够得手,季幽只需要在外面 接应。 大理寺天牢守卫森严,不仅有重兵把守,时不时还有禁军巡逻。赵灵打的先锋,她已经来了好几次,熟门熟路的跟 逛自家后院似的。她和燕云歌说,这里有一间牢房很独特,外边都是竹子搭成的,根本防不了人,里面高床软枕, 书桌屏风,显得很精致,俨然是有钱人的书房装扮。 燕云歌若有所思,“你怎么发现的,那个牢房在哪里?” “我去探路时发现的,不远,就在文香牢房的隔壁。” 赵灵忙问,“老大,怎么了?” 燕云歌摇摇头,没说什么。皇亲国戚犯了罪,没死前都是好吃好喝好房的供着,人道点的君王甚至还会把他们的妻 妾送进来,以求给犯人留点子嗣。但是,文香只是个平民,怎会关在皇亲国戚的附近? 而且这位被关着的是谁?为什么能有这么高的待遇? 这时,两队列的士兵全副武装地巡逻过来。 是禁军啊!赵灵睁大了眼睛,等人走后,有点兴奋说道:“别说啊,再普通的男人穿上这一身盔甲顿时人模人样起 来。” “我们这会连天牢的门都没摸到,你竟还有心情想这些。”燕云歌被气笑了。 那队人一走远,赵灵打了个走的手势。 燕云歌拦住赵灵,果然,没一会又过去了一队人马,也是巡逻的。 等了小一会,再没有巡逻的人来,燕云歌纵身跃上了院墙,赵灵轻松跟上,两道身影悄无声息的行走在黑夜里。 整座天牢呈回字形,如今两人刚突破外围,文香关在天牢的最中央,也就是回字中心。文香不过一个小贼,竟然让 大理寺如此大费周章,甚至用了最坚固的牢房。燕云歌揣摩不出其中深意,只能以为白容对文香是真的恨之入骨。 两人禀息静气,借着点月光靠着墙走。就在要转弯时,赵灵耳朵一动,突然停下来,也给了身后燕云歌一个眼色。 没一会,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说笑之声。 从远到近,只见有三个侍女捧着盒子经过,嘴里边小声议论着。 “昨天叶先生冲我笑了呢?” “真的假的?” “骗你做什么,叶先生昨天让我帮他磨墨,我磨完了,他冲我笑了笑,还说有劳姑娘。那声音可真好听。” “啊,你可真幸运,我去了好几次,叶先生可都没正眼看过我呢。” …… 几个侍女说着闲话就过去了,赵灵摸着下巴,“叶先生?怎么这么耳熟?” …… 一个时辰前。 白容冷眼望着眼前的觥筹交错,再看对面那位笑得云淡风轻的太子,白容仰头灌下一杯酒。 苏芳今日一身小太监的装扮,不动神色地在各桌之间游走。 宴席间隙,众人目不转睛看着歌舞表演。 白容得了苏芳的暗示,起身说自己有点不胜酒力,搭着一个小太监的手便脚步不稳地往宫中准备给宾客暂歇的暖房 走去。 白容虽然自请为侯,身份依旧尊贵,很多待遇还是比照着王爷来的,因此他在宫中有专门一间暖房,拱他歇息使 用。 苏芳关好门窗,低声道:“八皇子同意了。” 白容点头,“魏尧呢?” 苏芳意外,“学生见他今日在衣服里头穿了夜行衣,以为是侯爷有别的事情交代他。” 白容皱眉,猜他是私自行动,“眼下管不了,等人回来你好好审审,宫里是什么地方,岂容许他随意走动。” 苏芳点头:“先不说这,还好,八皇子是答应了,只是他很意外,问学生为什么选择他而不是四皇子。” “四皇子?”白容冷笑了声道,“那就是个蠢货,留给太子慢慢斗吧。我猜八皇子身边有太子的人,查到是谁了 吗?” 苏芳点头:“查到了,是个小太监,叫满福。” 白容嗤笑:“将这个消息告诉八皇子,就当我们送的见面礼。” 苏芳说道:“八皇子可能也知道,他对自己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小宫女,谁都不相信。” 白容坐下来,莞尔:“如果本侯告诉你,那个宫女是皇帝派来的,你如何想?” 苏芳惊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所以八皇子的病才一直没有起色,是皇上不让他好?” “岂止,你再想想。” 苏芳是个聪明人,几乎一点就透,他想明白所有细节,声音都颤了,“年后侯爷就要回到封地,如果这个时候宫中 举丧……” 白容一笑:“皇子殁了,本侯必然要留下来守灵。” 苏芳沉痛的点头,看来今天他们找上八皇子是错有错着。 “等着罢。”白容眸子微动,轻声道,“如今有本侯助他……皇帝想他死也不容易,你将这事告诉凤炎,让他自己 警醒着点。” 苏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八皇子的名字。 好一会后,苏芳轻声:“侯爷,我们算无遗策,可学生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白容看了他一眼,苏芳又道:“学生的直觉很少出错,侯爷可还记得那个燕云歌,虽然学生不想承认,但那个人善 谋划不在我之下,侯爷找她出来一起参详此事吧。无需将此事透露给她,半真半假地说就好。” 白容笑了下:“你倒是很少有露怯的时候,也罢,等宫宴结束,你让魏尧将此人寻来,本侯至今觉得这二人是相熟 的。” 苏芳点头,他不是露怯,而是有了个可怕大胆的猜想,这个猜想让他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现在急需要另外一个 谋士去验证他的想法。 同为谋士,他自然马上想到了燕云歌。 …… “我想起来了。”赵灵双眼晶亮,低声说道:“那个叶先生可是我们轩辕国古往今来第一人啊!绝色中的绝色,聪 明人里的聪明人,出身三大世家,拜空古老人为师,年少于皇宫一场辩战成名,被皇上封为太子伴读,上到太子, 下到宫女太监,无不敬称他一声叶先生。只是可惜啊可惜……他因为与梅妃走的太近,引起了皇上的猜忌,皇上以 为他要通过妹妹来干预政事,因此一道圣旨就把人囚禁了……” 燕云歌听得心头微妙,这一 第72章动手(微H)2 第72章动手(微H)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2章动手(微H)3 段她正好熟悉,几个月前她还拿这段跟季幽打趣。 “……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没想到是关到天牢来了……” 赵灵说完没一会,又是两列纵队的巡逻士兵走过。 两人猫在梁上,不仔细看真不容易发现。等了一会,终于确定这一轮的巡逻全部结束。 燕云歌黑衣劲服,半张脸被面罩遮住,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她打了个行动手势,赵灵笑了笑,娇小的身影如夜枭 一般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 叶知秋察觉到隔壁有响动,手中的笔不由顿了顿,进接着是几道铁链断裂的声音。 他轻叹了一声,总算来了,可惜来的不太巧,今晚想走也难。 顾行风自然也听到了声音,眯了眯眼,他难得来趟天牢值勤,没想到就遇上这样的事。 “不知死活。”顾行风哼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还淡定作画的叶知秋,“先生倒是沉的住气,莫非是早就知道了?” 叶知秋微叹着,“我若早就知道,一定会劝他们不要选今天动手。”顾行风武功高强,心思七窍玲珑,做事又滴水 不漏,少有人能遇到他还能讨到好的。 “不是先生的人就好。”顾行风自负一笑,放下喝了一半的茶,起身就走,“剩下的茶,我等会来喝。我先去看看 是哪个不要命的,敢闯我们大理寺天牢。” 叶知秋顾自地研着墨,对顾行风的离去毫不在意,过了一会,他突然转头看向一侧暗处,淡淡道:“出来。” 毫无动静。 叶知秋一皱眉,手往后轻轻一招,无数泛着白光的银点朝那边打过去,如细雨落下般,这些看似美丽却致命无比的 银针如泥沉入海,消失在黑暗里,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好一会儿,暗中的人影才现身。 叶知秋看着黑衣人尽数扔在地上的银针,也不在意,柔声道:“来的是何处朋友?” 燕云歌眯起眼,仔细打量起这位活在话本上的人物。 叶知秋微笑道:“无论你是谁,这里都不是该来的地方,还请回罢。” 燕云歌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可也是第一次见到叶知秋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 想起赵灵刚刚说的绝色中的绝色,他倒是有这个资本。 “凭你的身手,要离开这里并不难。”燕云歌故意低沉着声音说道。 很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叶知秋笑了,他似陷在回忆里,轻声道:“先前我是自愿来的这,为了一个人,但后 来……我一待就是五年,再也没能离开这里。” 燕云歌在话本上了解过,猜测他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妹妹,当今天子的宠妃梅妃。话本里有言,皇帝因为喜欢梅 妃却求而不得,使用了下作的手段,逼得叶家不得不把这位美人献了出来,同时让叶家宗主自愿走进天牢,就为了 保全百年叶家的根基。帝王与世家之间的制衡,从来不会轻易打破,这位叶宗主为了个女人,成为皇帝掌握世家的 牺牲品,也的确是古来今往第一人。 燕云歌眼里有嘲讽,隔壁突然传来的打斗声,让她回了神。 “你们今天来的不巧,刚好遇上顾大人当勤。”叶知秋叹了声,“你那位朋友不是顾大人的对手,你快去帮忙 罢。” 燕云歌狐疑地看了叶知秋一眼,听他这语气好像早知道她们会来。 突然隔壁传来一声喝厉,是季幽的声音,燕云歌还没有反应,却见一直淡定自若的叶知秋大变了脸色。 “她为何会来此?”他语气严厉地逼问燕云歌。 燕云歌愣了下,就见叶知秋身形一闪,已经突破了这虚虚拦着的竹栏。 …… 很粗长的一章啊,5200多字,至于肉,再等等吧,还没有到最合适的时候。以及我喜欢雅性的肉,不会太黄暴的 那种。 第72章动手(微H)3 第73章营救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3章营救 赵灵没想到自己快要得手之际,突然杀出了顾行风这样的高手。 她的武功本来就是走轻功路数,招式不济,刚刚与顾行风过了几十招,马上就落入了下风,要不是季幽出现救了 她,这会她已经失手被擒住了。 顾行风眼见又出现一个同伙,挥手喝道:“拿下她们!” 数十名守卫从暗中杀出,将赵灵与季幽包围在中间,重重围绕,飞花一般的穿梭,一把把细剑锋刃相对。 有季幽出手,赵灵轻松了许多,对付这些人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黑暗中的燕云歌一动不动,季幽察觉到她的气息,猜她另有想法,因此尽可能的护在她前面。见杀气过来,季幽足 尖轻轻一点,跃到他们上方,如鬼影一般在数十守卫中穿过,一下子卷走六柄细剑,点了三人的穴道,让他们不能 动弹。动作刚柔并济,收卷自如,配合着飘忽不定的步伐,煞是好看。 季幽这一手看得叶知秋微微一笑,小丫头这几年肯定疏于练习,这动作看着都粗糙了。 燕云歌全身被黑暗湮没,一直冷眼看着,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二十几个守卫全数失败,顾行风的眼睛沉了下来,右手轻轻一招,一柄冰寒通体的长剑自腰间解下,脚下踏着玄妙 的步伐,细剑若万千灵蛇,瞬间杀到。 季幽和赵灵刚好背对着顾行风,一时都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 燕云歌眼神一寒,从暗处现身,避过他的长剑,扬手就是一掌,直击顾行风的腹部。 只是一掌,就让顾行风大退几步,口吐鲜血,差点倒下。 顾行风捂住腹部,眼里错愕明显。 竟然是六阳掌,佛门里最厉害的掌法。这种功夫掌风纯走阴寒一途,和一般武功大不相同。掌势出手,潜生回旋, 击中人身,宛如刀轮滚转,专破真气,伤人内腑,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负创,即使功力相等之人,及时运气反击,也 非吃亏不可。 六阳掌是了却大师独有的上乘武学,非嫡系弟子不传,尤其这掌风阴寒,即使是了却大师一般也不轻易使出,了却 大师多年不收弟子,眼前这人又是蓄发,便是俗家弟子,这些年除了一位传闻里身体孱弱需要在佛门静养的燕小 姐,还能有谁? 随着一股血腥味再次涌到嘴边,顾行风双目沉沉的,竟缓缓露出一丝的笑容来,灯火映照下,阴冷得令人发寒。 赵灵的武功比这些守卫高出许多,但对方毕竟人多,何况还是源源不断地杀来,交手下来也是苦战,她又要照顾背 上的文香,又提心防备着旁边突然杀出的人,虽然现在还占着上风,但心里明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不管了,了不起让季幽给她收尸了。赵灵心中狂骂,瞅着机会,一路杀出,将文香托付给燕云歌,喊道:“老大, 我断后,你们快走!” 然而燕云歌一抬眼,竟是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刚才那一掌也是去了她全部力气,毕竟只是无尘提点几句的招式,学 的并不精通,此时她体内气流也翻滚个不停,五脏六腑仿佛全挤到了一起,一口血含在嘴里不敢喷,就怕泄了元 气。 赵灵一吓,慌了阵脚,也顾不上昏迷的文香了,拉起燕云歌顺势飞身就撤。 顾行风嘴角微杨,飞身而起,冷声笑着:“姑娘哪里去!”修长有力的手掌朝赵灵拍去,带起一阵狂风,隐隐若有 风雷声。 好狠,赵灵努力躲闪,三转两转撞到一个人身上,猛的一抬头,是季幽! 季幽一手将赵灵燕云歌两人护在身后,另一手随手一掌直直朝顾行风拍去,无声无息,却让叶知秋脸色大变,突然 出手,硬生生接下。 季幽眼里带着狠,掌风依旧凌厉,落地时一脚踢起一颗石子,本来围着的守卫唰唰倒下,齐齐细剑脱手,狠狠的跌 在地上,口中喷血,瞬间没了气息。 “他们只是忠于本分,姑娘何必重下杀手。”叶知秋看着一圈尸体,气她手上沾了血,微怒道。 季幽一收掌风,伸手理了理发,优雅一笑,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也只是忠于本分。” 赵灵差点想叫好,见季幽抬眸看过来,顿时羞愧的垂头束手。 “把人架好了。”季幽淡淡道。 赵灵喏喏点头,她与季幽相处不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模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修罗。 叶知秋脚步硬生生停下,满眼复杂地看着这位故人,多年不见,当年跟前跟后的小丫头褪去了青涩的容貌,已经成 长为单纯的武者。天牢多年,他从来不敢轻易想起她,怕一朝想起,便再也待不住这里。前程记忆已经模糊了,细 节都不再分明,如今真见着了她,当年的那些情意又涌上心头,却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叶知秋注视许久,久到季幽视线对上的刹那,她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原来自己对她还是有影响,叶知秋目光暗闪的浅笑了一下。 “你们究竟是何人!你们真要与朝廷作对不成?!”顾行风负伤走来,质问道。 季幽柔柔地笑了一声,出声道:“是啊,我们就是要与朝堂作对,你能耐我如何?” 顾行风不语,他负伤在先,就算没受伤也未必是她对手,这名来历不明的女子太深不可测,若非叶先生出手,只怕 他这会也是横尸一具。 这么个人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了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一点迹象都没察觉到,手底下养的这么多人,简直都是废 物! 人是拦不住了,可眼睁睁看着人这么走了,也绝非是顾行风的作风,好在他平时做事习惯做两手准备,就防着会出 现这样的局面,眼下外面的人该准备的差不多了。他冷笑,“即便出了这里,你们也绝对走不出大理寺。” “大人不必费心,我如何来的便如何回去。”季幽一笑道,说完带着人缓缓向出口走去,坦然的跟回自己家一样, 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顾行风擦了擦嘴角的血,眼神厉色,那女子的自负已经深深伤到了他先是男人再是刑部侍郎的自尊,他转身谢过叶 知秋刚才的救命之恩,招来人便耳语吩咐了几句,欲行第二套准备。 “在下劝顾大人收手,免得多添无谓伤亡。”叶知秋见他誓在必得,忍不住道。 “叶先生何出此言?”顾行风皱眉。 叶知秋没有再说,人已经回了先前的牢房。 顾行风没有放在心上,他很快召集了大理寺所有的守卫,布下天罗地网,誓要抓到刚才那三人。 “季幽,你等等我啊!”看着她越走越快的背影,赵灵背着文香抱怨了一声。 第73章营救 第73章营救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3章营救2 季幽努力扶着燕云歌,表情凝重道:“快扶小姐回去,迟则有变。” “老大怎么了?”赵灵这才着急,看了眼燕云歌,她的脸上竟没有一点血色。 燕云歌生生将喉咙口的血咽了下去,摇摇头道:“我没事,你们听我说,赵灵,你带文香回燕楼,找无尘替文香疗 伤,季幽,你留下来,帮魏尧断后。”话一顿,“能救就尽量救他。” 赵灵急道:“那老大你呢?” 燕云歌目光放远,“我要回东苑,等刑部的人。” 赵灵愣了,她们什么时候暴露了? 燕云歌没有多说,打着手势,让两人各自行动。 季幽担心燕云歌根本走不了,背上她就要凌空离去,却在走了几步后,急急后退。 整个大理寺的禁卫这时倾巢而出,约摸有百号人将她们团团围住,他们各自点着火把,将黑夜照得亮如白天。 不远处是冲天的烟火,一声声地宣示着新年的来临。而这一头,季幽和赵灵互相看了一眼,心里有了觉悟。 燕云歌无力地趴在季幽背上,眼前局势与她猜想一致,大理寺外围果然还有人手暗中潜伏着,只是这么多人,怕是 整个大理寺都出动了? 燕云歌眼睛暗了暗,顾行风如此孤注一掷,可有听过黄雀在后的故事。 数十名禁卫杀了上来,两人做好了拼命的架势。 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两道身影,皆是黑衣蒙面,其中一双眼睛燕云歌再熟悉不过,是魏尧。 燕云歌让季幽将自己放下,对出现的另外一道身影也没心思猜想了,左不过是计中计,她在无意中也做了别人的棋 子。 季幽将燕云歌托付给赵灵,吩咐赵灵道:“看好小姐,你们找到机会,马上就走。” 赵灵点头,她的武功应付几个守卫还行,只要季幽他们能把大部分守卫拖住,出了天牢外头就有马车和快马早准备 好了,想逃出去不难。 季幽一身的肃杀,她索性除了面罩,那阴沉着的脸上再没了往日那笑意盈盈的闺秀模样。 无为道宗,一入宗师,就不再世俗之列,季幽将霸道的内力聚集掌心,从未想过有大开杀戒的这一天。 而在场的所有人,也从未想过这一个瘦弱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发力,竟能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敌百。 情况在瞬息间转变,约百余名禁卫竟然倒下了大半,季幽和魏尧一身浴血,脸上溅了斑斑血迹,煞气逼人。柳毅之 看着他们也有一瞬间失神,这是……云之派来的?她手下竟然有如此厉害的高手,这位燕相之女真是深藏不露啊。 “拿下他们!”顾行风从人后走出,大声呵厉。离得近的几个禁卫马上拔刀扑了过去,季幽不惧兵刃加身,一个挥 袖之间,他们手上的兵器齐齐落地。 顾行风这才明白过来叶知秋刚才话里的意思,只是晚了,季幽和魏尧明显杀红了眼,已经停不下手了。 柳毅之一双眼睛又冷又厉,甫一出手又是几名禁卫倒下,他们这种不要命的杀法把剩下的禁卫都震慑住,一时之 间,情势完全倒向了三人这边。 柳毅之见场面已经控制住,再去找燕云歌的身影,却不知道她在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笑了笑,倒是个聪明的,跑得还挺快。今晚目的已经达成,那就让他再帮她一把! 柳毅之又结果了几个禁卫,提气凌空朝天牢飞去。 顾行风反应过来,暗叫不好,是调虎离山! “快,所有人都回去!”顾行风疯狂地大喊,剩余的禁卫不过三四十人,听到命令,当下面面相觑,纷纷如潮水般 退去。 季幽和魏尧互看一眼,两人赶紧凌空离开。来到了安全的地方,魏尧拉下了面罩,双眼通红,一脸的疲惫,“她受 伤了么?” 季幽也不清楚,但是看燕云歌刚才的脸色,必然是不好了。季幽没有多说,见魏尧浑身都是剑伤,不少伤处正溢着 血,季幽掏出金疮药,递过去,“小姐准备的,她让你顾好自己,不要担心她。以后,你有事找她就去东大街的燕 楼质库,那是我们的一个据点。”季幽没说的是,燕云歌原本的打算是只留他一个人断后,事到最后才改变了主 意。之前也说如果魏尧没死,就将这些交给他。她们都以为魏尧必死无疑,毕竟百来号人啊,武功再厉害,就是砍 也砍累了,没想到会多了一个帮手,三个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 魏尧接过瓷瓶,眼里的冷厉退去,化为柔情。她纵然利用了自己,却没有让他一个人身陷险境,她对自己是有情 的,魏尧在此刻万分确定。 虽然禁卫都撤了,但是两人都不敢大意,没有再说什么,各自散去。 天牢出事,刑部尚书秋鹤很快率人赶到,就连燕不离也是听到消息,急忙赶来。 死了这么多守卫,又让刺客逃脱,最重要的是那位令皇上无比忌惮的叶知秋不见了。秋鹤的心,整个都沉到了谷 底。 “顾大人,知不知道是何人所为?”燕不离低声问。 顾行风看了燕不离一眼,沉声回答,“只知是女子,其他还无法肯定。” 秋鹤与顾行风共事久了,知道他一向心思灵敏,不相信他毫无头绪。秋鹤脸色微变,“你心中若有了怀疑,只管说 出来。” 顾行风阴沉着脸,目光如利刃一般看着燕不离,“大人竟然这么说了,那下官就直说了,下官怀疑此事与燕相有 关。” 秋鹤错愕,去看燕不离。燕不离微怔过后,眉头蹙了起来。 第73章营救2 第74章怀疑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4章怀疑 燕云歌勉强支撑着自己回到东苑,眼前模糊到路都看不清楚,可是她现在还不能倒下,如果她倒在这里一切将前功 尽弃。她狠狠掐了腰身上的一把软肉,总算清醒了一些,回到院落,抬头望月,估摸着正是三更时分。她回到房里 将夜行衣换下,叠起衣服藏在梁上,又换上不常穿的一件罗裙,散了头发,仅用簪子随意挽着,散落的头发披在身 后,露出了少有的女儿姿态。 燕云歌走出房外,独自倚靠在廊边,看似在望月,实际上苦苦支撑。 没一会,她听见脚步声朝她走来,她回头,眼睛眯起,努力找着来人的身影。 秋玉恒手里握着荷包,脸微微红着,“我现在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燕云歌努力不让自己倒下,看向他的视线都是模糊的,声音软绵无力:“你过来些。” 秋玉恒听话的过去,却在看见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庞时,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再去摸她的手,更是冰冷地如 死人一般,“这么冷的天,你身子又没好,怎么也不多穿点。” 燕云歌顺势倒在他怀里,头又疼又沉,可是她要把戏演完,起码要将秋玉恒留到明天早上。 “你不要叫其他人发现,就你和我。” 秋玉恒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爬墙进来的,不能久留。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大夫 吧。” 燕云歌无意识的摇头:“别去,我没事,就是晚上喝得多了,头有点晕,你陪陪我。”她努力将唇角弯了弯:“你 抱我到房里去,今天你不准走,一定要陪我……” 秋玉恒奇怪他一点酒味没闻到,她却醉得如此厉害?虽然疑虑万分,可他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她手心的冰凉也提醒 着他,不能在室外久留了。 将人横抱到房里,秋玉恒见她脸上神色一变再变,由白转红,低笑一声,缓缓慢了几步,将她放在床上:“这些 天,我一直想着你,想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想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想你是不是真心想与我成亲……” 燕云歌已经到昏迷边缘,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抬起眼皮,温柔说道:“那你是如何想我的?” 秋玉恒面红耳赤,有点难为情说道:“我猜不透你的想法。” 烛火中,燕云歌的目光渐渐柔和,是一种极易蛊惑人心的平淡。她闻此只是一笑,示意他靠过来点,又慢慢说 道:“你可知我今日叫你过来的用意?” “什么用意?” “秋灯小榻留孤艇,疏雨寒城打二更。我从二更起就等着你,你说我是什么用意?若对你无情,我何以赔上自己的 名节,只想与你过个新年?” 秋玉恒不敢相信,燕云歌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她不再往下说,长久的沉默后,柔声唤道:“玉恒。” 秋玉恒一听见她这柔媚无骨的声音,整个人打了个机灵:“怎、怎么了?” 燕云歌走过来,抬起手,抚摸着他稚气却俊秀的脸庞,轻声道:“秋灯小榻留孤艇,疏雨寒城打二更。你需谨记我 的心意,不准辜负我。” 秋玉恒皱起眉:“我最讨厌这些文绉绉的东西……”见她露出失望神色,他又忍不住说道:“我记住就是了。” 燕云歌一笑,主动去吻他的唇。 只是轻轻碰触却教他心猿意马,燕云歌看见他的眼神,细长凤眸中的光逐渐安下心,轻叹一声:“玉恒。”她的声 音很低很低,比起安抚,更像压抑的祈求:“今天晚上你别走,陪陪我……” 说着,她忽然止住,眼前已经昏厥难捺,喉咙干涩,强撑着精神道:“我自小长在山中,从未与人过过新年,你我 以后是夫妻……纵使再亲密些,又能有什么……” 燕云歌动了动唇,终再没发出声音,彻底软在了他怀里。 秋玉恒皱了皱眉,只当她这是睡过去了,将人安置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你这人也是奇怪,一会看不上我,一会又说我们是夫 妻……。” 他捧起那双寒凉的手,鬼使神差的低下头,亲吻她苍白的手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笑了,“我就知道你不 会与那些人一样想我,以为我是个扶不起的纨绔……燕一一,你必然也是喜欢我,所以才一会冷若冰霜,一会热气 似火,只为引我注意,对不对” 昏迷的人当然没有反应,秋玉恒低笑:“如果让燕行知道,肯定能气死他。” 又说了一会话,秋玉恒也有些累了,想着她说的,心一横,索性翻身上了床,当真不走了。 他看着身旁安静闭眼的女子,喉结滚动了下:“是你让我留下来的啊……你明天醒来可别反悔了。” 秋玉恒看了她一会儿,闭上眼,嘴角笑意盈盈,抱着人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天才将亮。 顾行风一早率领着禁卫军出现在燕相府,他问明了燕大小姐的住所,直奔而来,吓得春兰赶紧跑去通报。 春兰跌跌撞撞地扑进了燕云歌的房间,却被眼前景象惊得没了血色,腿软地差点要跪了下来。 她身后是顾行风率着众人进来,燕不离阴沉着脸紧随其后,两人都才踏进房里,瞬间变了脸色,又连忙退了出去。 秋玉恒正睡得香,被连番打扰了,当下小少爷的脾气上来,也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没有好气道:“这一大早的让 不让睡觉啊,吵吵吵!信不信我打你板子!” 房内鸦雀无声,静得连呼吸都能听见。 好一会后,响起的是燕行怒不可遏的声音。 “秋玉恒!!” …… 燕云歌强撑着精神,接过莫兰递来的姜汤。幸好病重的消息放的早,如今她这一脸苍白的病色,无论如何都能圆的 过去。 “母亲,我好多了……”燕云歌强迫自己灌下,将空碗搁置了,皱眉,“秋玉恒怎么样了?” “被他父亲抓回去了。”莫兰一脸忧色,“一一,你怎么如此糊涂,虽然两家有了婚约,可毕竟男未婚女未嫁,你 们……如此不严谨,可知事情传出去,外头的人会说得多么难听。” 燕云歌虚心受教,“母亲说的是,我昨夜是病得糊涂了,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父亲也是,怎么能一大早带这么多人闯你的院子,”莫兰说起这个,满脸还是不悦,“查刺客怎么不去他房间 查,来打扰你做什么!” 燕云歌虚弱笑笑,打发了莫兰离去后,闭眼在床上修养。 顾行风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这么快就能怀疑到她头上,难怪年纪轻轻就爬到了正三品的位置,是有两下子。 再将所有事情颠来覆去的回想了一遍,确信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后,燕云歌浅浅地睡着了。 将军府里,挨了打的秋世子伏在床上,神色颇为郁结,自己去探望下未过门的媳妇,怎么就不行了?他们又没做什 么。 重重帐幔掩映下,他将头埋在被子里,时不时发出几声哀嚎,嘴里喊着痛死我了要了我的命了…… 木童咳嗽了声:“少爷,差不多得了,老爷太爷都走了。” 秋玉恒抬起脸,“……走了?” 木童道:“走光了。” 秋玉恒翻身坐了起来,动作灵活的很,他套上鞋袜,抬头扫了木童一眼,不由皱眉:“还不是你不顶用,爹去国相 府逮我,你也不早点来给我送信。” 木童叹了口气,抽出他屁股里垫着的棉花垫子:“少爷,天地良心,我还不够机灵么,您一回府我马上就给你准备 好垫子了,您一下都没伤着,小的这可是结结实实地挨了 第74章怀疑 第74章怀疑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4章怀疑2 十下板子呢……” 秋玉恒挥挥手,不耐烦地道:“别说的你没放垫子一样,我还不知道你,真挨上一下,早喊得府里人都听见了。知 道你机灵了,回头就给你涨月钱。” 木童顿时眉开眼笑:“少爷不如把上次赌坊借的二十两,先还奴才?” 秋玉恒白了他一眼道:“你那银子还不是爷我赏你的。” 木童便闭紧了嘴。 秋玉恒穿好了鞋子,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才道:“真是奇怪了,查刺客怎么查到她那去 了。” 木童老早知道他要问这个,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将里面的纸取出来展开,交给他。 秋玉恒一边喝茶,一边仔细看了看,不禁皱眉:“天牢出现了刺客?有重要囚犯被劫?哪里的消息?可靠么?” 木童道:“消息是从那家茶铺买的,应该可靠。” 秋玉恒又抿了口热茶,安静了好一会,语气难以置信道:“所以,我这是被算计了?!被她利用当作不在场的证 据?可她就这么确定我一定会帮她圆谎吗?” 木童一脸麻木:“少爷,您别忘记了两家现在有了婚约,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秋玉恒差点被茶水呛住,还真没想到这点。他将昨天的事细细回想了一遍,依旧想不明白,存了私心为她开脱,说 道:“事情也不一定是她做的,虽然……她昨天是有古怪的地方。” 木童白了他一眼:“少爷,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您赶紧想想如何圆这个谎。大理寺失职,老爷是刑部尚书也是 有责任的,让他知道此事与燕小姐有关,连你也牵涉其中,怕是能气死过去。” 秋玉恒摸摸鼻子:“圆什么,该看的他们都看见了,我确实和她待了一晚上。” 木童见他有心认下了,索性不劝了。 没一会,外面吵吵嚷嚷,声音都传到秋玉恒的院子,他吩咐木童,“你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木童得令后,还没出去,外面一个家仆跌跌撞撞的扑了进来,摔了一跤以后忙爬起来,“少爷少爷少爷……” 秋玉恒出来,“喊什么?” “外、外面有官爷来……说要找少爷问话。”家仆吓得结巴,“让少爷您走一趟!” 秋玉恒眉头微微蹙起:“我爹呢?” 家仆道:“老爷也在前头呢……” 秋玉恒做好心里准备了,必然是为了昨夜的事情,他面上一点也不见惊慌,冷静道:“走吧,问话就问话,少爷我 什么都没干,随便他问。” 木童可没他乐观,想了一下说着:“少爷,要不我去给拿件厚衣服吧,万一您进去了,可有得审呢。听说大理寺的 天牢,阴冷的很,您可别先被冻死了。” “你就不能盼着我好啊。”秋玉恒敲了他一下脑袋,凑近,小声说了句,“记住,少爷我是二更不到走的,天亮前 都没有回来……” 木童点头:“少爷快去,官爷们都催着呢!” 秋玉恒头也没回的走了,来到正厅,满满当当地一屋子的人。 秋鹤沉着脸没有说话,顾行风也不能把这个上司的儿子真请去大理寺用刑,只能简单问了几句。 “秋少爷昨日是何时离的府,为何离府,何时到的燕相府,为何留下来,中间有没有和其他人接触过。”一边问, 一边示意狱丞记录案宗。 秋玉恒面不改色,“大概刚过岁点没一会,我收到她送我的荷包,等府里的人都睡下了,二更不到去找的她,当时 是爬墙进去的,她在走廊上等我,冻得整个人都冰凉凉的,我们抱着说了一会话,我想走了,但是她病得厉害,又 不让叫大夫,我就留下照顾了。然后就是早上你们过来,被你们逮住了。” 顾行风冷冷的看了秋玉恒一眼:“你说的那个荷包呢。” 秋玉恒将荷包递给他,顾行风翻看了几眼,很普通的样式,大街上随处可见。 秋玉恒见他翻得仔细,心道还好他早一步把里头的字条烧掉了,不然非拆穿了不可。 犹记得字条上的诗句,三更有梦书当枕,千里怀人月在峰。 他是见了这句诗才选择在三更天过去的,本来以为是佳人柔情,没想到都是一个局。 “她只是送了一个荷包,你为什么就要过去?” 秋玉恒老实的回答,“我想她呀,想和她一起看烟火,之前我们就说好的,若是过了岁点还没睡,就一起过个 年。” 顾行风查不出什么,只得收走了荷包,秋玉恒还不舍得,被秋鹤瞪了几眼后才老实了。 “大人,我觉得您肯定找错人了,我家娘子手脚不方便,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她不会是刺客的,她身子不好,病了 好久了。谁会是刺客,她都不会是。” “而且……”秋玉恒低声道,“我昨天晚上一直和她一起,我从二更待到天亮……” 秋鹤喝止:“好了,自己做得混账事还要嚷得所有人都知道么!” 秋玉恒委屈,嘀咕道:“我和自个的娘子亲热亲热哪就混账了。” 秋鹤目光复杂的看着秋玉恒,顾行风没功夫听他扯这些不重要的,拱手对秋鹤道:“大人,属下没什么要问的了。 属下现在就去药铺查探一下,或许能有线索。” 秋鹤点点头,又嘱咐道:“如果你要问燕小姐话,最好与燕相先说一声,不要擅自就去问话。” 顾行风抿了抿嘴唇,点了下头走了。 秋鹤等人走了,才定定的看着秋玉恒:“方才,你来之前,我先审了燕相府的丫鬟,她说是她送的荷包,荷包里头 应该有张纸。” 秋玉恒心道完了。 “不过她没有打开看过。”秋鹤轻叩书案,“所以,你现在告诉我,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秋玉恒拿不准这是不是套他的话,硬着头皮问:“爹,这案子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秋鹤看向秋玉恒,冷笑道:“一个不慎,就是全家掉脑袋的案子。” 秋玉恒愕然:“什么?” 秋鹤目光灼灼地看他道:“所以你还不准备说么,那张纸上到底说的什么?” 秋玉恒脑海里灵光一现,定了定神,冷静道:“就是她给我的一句情诗,写着秋灯小榻留孤艇,疏雨寒城打二更。 所以我才二更天去的。” 秋鹤见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能开口成诗,终于是没怀疑了。 二更?二更的时候正是事发的时候,就是轻功再好,也没办法瞬间从燕相府到达十几里地外的天牢。看来真不是 她,那到底是谁?真的是赶巧了,还是故意声东击西,眼下的局势还有谁敢轻易去救叶家的人? 秋鹤想的头都痛了。 …… 第74章怀疑2 第75章无尘与云歌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5章无尘与云歌 桌上书本沙沙地被风翻动,窗户开着半扇,习习凉意自外而入。 无尘回忆昏迷时那双紧紧拉着自己的手,心中忽愁忽喜,这患得患失之感,让一下看透世事的他都不安起来。 若非自己来得及时,她这病一经其他大夫之手,便什么也瞒不住。燕云歌这断断续续的昏迷,倒是坐实了病重的传 言,也躲过了顾行风的问话。 只是当顾行风问无尘世上有几人会使用六阳掌时,一向不敢诳语的无尘大师也只能避重就轻地道:“师傅弟子无 数,弟子又再收弟子,这天下会六阳掌的人不知几何。” 经此,顾行风虽然还有疑惑,倒是打消了马上要问话的念头,只说等她病好了再来请。 燕云歌大病初愈,脸色实在是难看,声音干哑道:“文香怎么样了?” 无尘将药汁端到她面前,只道:“性命无虞。” 燕云歌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费功夫,喝了一口药,惨白的脸当即皱成一团。 “怎么这么苦?” 无尘没好气道:“苦才能让你记得教训。” 燕云歌失笑,看来这次自作主张真的让他生气了。她喝完药,抬眼看他:“我还得养多久?” 无尘搁了药碗,语气明显有些冷,“刚捡回的命,哪容许你再胡闹,最少要养上一个月再看。” 燕云歌皱眉,“一个月太久了。” 无尘气她不爱惜身体,微怒道:“外头风声正紧,你待在府里养病也好。你每次一得风寒就拼命灌药,实际身子根 本没好全,这次全发出来一并调理了。还有,六阳掌你不能再用了……” 燕云歌猛地抬头看他,“为何?” “六阳掌需要配合佛家内功心法一起使用,你只有内功不会掌法,每次用六阳掌都容易被反噬。还有六阳掌至阴至 寒,你… 追新更多好文群…” 无尘的表情有些复杂,燕云歌猜到他要说什么,冷静说道:“孩子对我来说是累赘,没有更好。” 无尘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无奈道:“你执意如此,贫僧能耐你如何。” 无尘也不想多说,取了药碗出门。 燕云歌微微闭目。孩子?她从前世就不敢奢望能有孩子,有了孩子就等于有了弱点和牵挂,会让她瞻前顾后走不 远。而且,做她的孩子自出生就要比旁人来得辛苦。 她何苦造这个孽…… 燕云歌闭目叹息,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姐姐。”燕行冲进来,走到床边,弯着腰低声说道,“姐姐,你给我个准话,劫天牢的人是不是你?” 燕云歌只撩着眼皮看了他一眼。 燕行要被急死了,但见她这样子,又不敢太逼她,只能软着声音道:“现在刑部联合禁军派出所有人马到处抓人, 好多只是去药铺买个跌倒药都被抓了……” 见她不为所动,燕行又道:“你病着的这几天,刑部派人来府里问了好几次……” “你怎么说?”燕云歌突然问。 见她肯出声了,燕行撇撇嘴,“还能怎么说,只能说你还病着,他们再怎么心急破案,也不能在我们国相府绑人 吧。” 燕云歌笑了下,宠爱地摸摸少年的头,温和道:“等我病好了,就不用拦了,让他们问话就是。” 燕行意外,“此事与姐姐无关?” 燕云歌敷衍地笑了笑,颇为无奈道:“我哪有那样的身手,这事真是来得莫名其妙。” 燕行看了下四周,低声道:“我听父亲说,是有人去劫了天牢,丢了一个重要犯人。” 燕云歌垂着眼,随意地问:“哦?是什么犯人?” 燕行把声音压得更低道:“之前叶家的宗主,叶知秋。” 燕云歌抬起脸,难掩惊讶。 燕行继续说道:“对方声东击西,先假装来劫其他犯人,把所有兵力引开,再让人带走叶知秋。只是说来奇怪,竟 无人发现他们是怎么离开的,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燕云歌若有所思,好一会后道:“那不是丢了两个犯人么,为何你说丢了一个?” 燕行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还是父亲和秋伯父在商议时,我偷听到的。” 燕云歌点点头,温柔地拉起少年的手,“此事让父亲他们去烦,你别多过问。” 燕行因着她手心的冰冷皱起眉,赶紧搓热了自己的手心去温暖她,回她的话道:“我才不会管呢。我之前以为事情 和姐姐有关才会担心。” 燕云歌笑了笑,适时问了他的功课,燕行心虚地将目光移开,只说有在看书。燕云歌叹了一声,说了句,“燕行, 姐姐的指望是你,你不要教我失望。” 燕行一愣,嘴巴瘪了一下,明显委屈说道:“可那日……姐姐分明与秋玉恒亲近……” “傻瓜,我有我的难处,你不懂。”燕云歌叹了声,半真半假的说。换做平常她会干脆认下,可今时不同往日,她 这个谎还要靠秋玉恒去给她圆,她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两名少年为她起争执。 燕行心里安定下来,姐姐果然也是不乐意这门亲事,只是父命难违,她才不得不与秋玉恒周旋。他的眼神慢慢坚定 起来,脸一肃,起身就道:“姐姐,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看书,我一定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燕云歌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发,让他赶紧去温书罢。待人走后,那笑容敛去,恢复成冰冷的神色。 明明无意,又不放过算计……无尘背着手,看着刚才急忙跑出去的少年,心下叹了一句。 燕云歌披着衣服起身,见无尘进来了,微笑道:“刚好手痒了,下一局如何?” 无尘愣了愣,道:“好。” 两人来到窗前的案桌,对面而座。 燕云歌前世五岁接触下棋,十五岁时便难逢敌手。能让她输的心服口服的人不多,目前唯白墨和无尘尔。无尘的先 谋后动,经常不战而屈人之兵,她曾笑他,改日不做和尚,进宫做个棋诏士都够了。 “刚才看见了?你是不是以为我又在算计燕行?”燕云歌放下一枚白子,随口道。 无尘转了下手中的佛珠,很快落下黑子,淡道:“算与不算,他都甘之如饴。” 燕云歌笑了笑,见他不在意,也就不解释了。她想了足有小半盏茶的工夫,才有点头绪,落子时一阵风来,带出几 声咳嗽。临水而居,就是屋里点着炭盆,温暖也很有限。无尘起身取了一件披风她搭在肩上,“别才刚好一点,就又病 了。” 燕云歌拢了下披风,指着棋盘,笑道:“看你安然,步步若有深意,却没一点落在实处,你这让棋,委实让的不高 明。” “让?”无尘挑眉看了她一眼,随手落了枚黑子下去,顿时将整个局势颠倒过来。 燕云歌愣了一瞬,随后大笑,真是小瞧他了。 无尘看着她微拧着眉又陷入苦战,微笑起来。 并非他棋下的好,而是她考虑太多,哪怕是简单到一目了然的局面,她都要处处安排,不若他走一步算一步,坦然 迎之。 猜她大半天才能想透,无尘悠然的将目光转向窗外。深冬,树木萧条,寒风盈盈,这种天气尘世镇定,若能一直躲 在东苑,与她棋盘一副,温酒一壶,也是人间乐事一桩。 这局棋,一下便是一夜,燕云歌险胜一子半,开心的收拾棋盘。 无尘输得巧妙,念了声哦弥陀佛。 有道是五百年来棋一局,仙家岁月也无多。 第75章无尘与云歌 第75章无尘与云歌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5章无尘与云歌2 燕云歌这伤就在白日与无尘棋盘中厮杀,夜里枕在无尘腿上听着缓慢婉转的经文声一日日康复了。 期间,刑部的人来了几次,她在屏风后一一对答如流,饶是顾行风七窍玲珑的心思,也问不出破绽来。 他更是被燕云歌一句“大人,我没有理由去做这样的事呀。”问得哑口无言。 是的,堂堂国相之女为何要去劫囚,不说叶家出事的时候她才多大?就说她父亲的立场,燕不离一向是陛下的眼 睛,她焉能不知陛下与叶家势同水火,怎敢去逆鳞。再说丢的另一个女囚,人是白容抓来的,一直秘密关押在大理 寺受刑,连他都不知道这人是犯了何事,她又如何能同这女囚扯上关系? 再加上同行的太医佐证,证明她的手脚的经脉依旧受损,是无力提气御行十几里地的。 一切都变成了死局。 顾行风无功而返,燕云歌不敢大意地又在东苑窝了一段时间,等确定了盯着燕相府的探子都走了以后,时隔一个 月,燕云歌再次出现在了燕楼。 文香伤得太重,至今没有下床。赵灵给她讲述当日救回来的情形,文香肋骨断了两根,差点插入肺中,经脉有损, 一身武功算是废了。更让人心痛的是,她的下身在水里泡得太久,宫颈受寒,以后难以有孕。 燕云歌却道:“肋骨断了可以自行愈合,经脉受损可以靠针灸和运功调理恢复。其他就都是皮外伤了,细细调养一 年半载,就能康复。”话到这,她顿了一下,“至于孩子,这就没办法了。” 文香苦笑地听着,这位小姐真不是来气她的么? 文香心里不是滋味地说道:“我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团糟,还要什么孩子,要了也是让他受苦。” 燕云歌见文香想得开,就不说了。无尘坐在床边为文香号脉,号了好一会,收回手,神色平静地道:“幸而你的体 内有股真气一直护着心脉,心脉无碍,其他的伤只需时日就能恢复,好好养着吧。” 燕云歌看了季幽一眼,季幽皱眉,“不是我。”她的眼里明显闪过一抹狠厉,“是叶知秋。” 燕云歌愣了愣,季幽冷笑道:“爱做这等吃力不好的事情的。除了他还有谁。” 赵灵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说?” 季幽眼中隐隐带着火气,“真气是我们无为道宗的根本,一息气等于十碗血,我尚且没有这个能力去护别人的心 脉。” 赵灵惊讶道,“那他岂不是比你还厉害。” 季幽一副不愿多谈的神色,又架不住赵灵的追问,嗤笑道:“再厉害也架不住他蠢。当年他为了一个女人违背祖 训,不惜打伤太师傅都要回到皇宫,最后落到个被囚禁的下场,真是报应。这些年来我们只当他这个人死了,提都 不提了。” 赵灵默了下,很好奇季幽为什么一提到叶知秋就像换了个人一样,但见她黑着脸,又识相地把话咽了下去。 燕云歌适时转了话题,问道:“那日过后,魏尧可有来过。” 季幽点头,看了下无尘,为难道:“来了三回,前日他留了封信给小姐。”说完便去取信。 燕云歌取过信一看,不由意外,白容要见她? 她将信递给季幽,季幽看了一眼,也觉得纳闷。季幽顾及到文香还在场,没有选择多说,聪明地将信烧毁,以绝后 患。 赵灵看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忍不住问道:“老大,提到魏尧,我就想问那天另一个帮手是谁?也多亏了他,季 幽和魏尧才能杀出来。那个人功夫真是不弱,身手完全不输给季幽了。” 燕云歌心里隐约有个猜想,脸色微变,僵硬着道:“我也不知道。”说完,招呼着季幽一起出去。 在她转身瞬间,无尘缓缓开口,“那个叫魏尧的男人,总归是为了你,你若能救……还是救他吧。” 燕云歌只稍稍停了下脚步,之后什么也没说的推门出去,消失在三人视线里。 出了门后,她脸上的神色才渐渐凝聚冷意。无尘总是将她看的太透彻,透彻的让她无处躲藏。是,当日她改变主意 让季幽留下来帮忙断后,并非是事到临头的不忍心,而是想着万一魏尧侥幸没死,当他经历过一个人深陷困境的绝 望后,会对她产生怀疑与恨意。 如今魏尧大难不死,想到的也只是她没有让他孤军作战,她总归是对他有情的。她这一步,只有无尘明白,她所谓 的不忍心,她所留的这份情,都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 走一步看十步,她燕云歌从不做多余的事情。 无尘这个人太可怕……若有天他起了心思对付自己…… 燕云歌隐隐起了杀心,随后反应过来,失神了片刻。 如果她连无尘都不能相信了,她还能信谁? 第75章无尘与云歌2 第76章季幽往事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6章季幽往事 东大街上的长福酒楼里,张公公将最近在柳毅之那所见所闻,添油加醋地向叶知秋详细地复述一遍。 叶知秋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的那家小当铺,见里头终于有人出来了,难掩疲倦的声音:“张公公。” 嗓音略微沙哑,显然已经倦怠至极。 张公公忙凑过去:“宗主。”顺着叶知秋的目光,他自然也看到了对面当铺门口那对男女,挥手叫随侍在侧的探子 走开,低声道:“宗主最近才从天牢出来,劳神耗力不说,眼下城中到处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宗主有什么人要见 的嘱咐老奴即可,何必非来这一趟。” 叶知秋不置可否,神色很淡:“我不晓得她也来了京,她不该来的。” 张公公怔了怔,不知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随口应道:“宗主,您且再忍忍,来日方长。” 叶知秋望了一眼离他不过数丈却又远如天涯的的芳华女子,向来杀伐果决的脸上,现出难得的柔和情意:“来日方 长……公公,五年前我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张公公突然有点担忧——听他这话说的,该不会是还放不下他那位季姑娘吧? 想想也不应该啊,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他那位季姑娘早该嫁人去了吧? 叶知秋没有再看,旋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沉声道:“那店铺里的人,你派人查一查。” 张公公心头一凛:“是。” 再看了一眼对面的铺子,那对男女还在门口拉拉扯扯。 突然,对面的女子抬起了眼,与他的视线撞个正着。张公公微愣,而后睁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神情。 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他去太悠山请宗主出山时,那个提剑就要杀了他的小姑娘,他此生可再也没遇到比那还凶悍的姑娘了。 那个宗主口中念念不忘的季冬树木苍,幽居在空谷,季幽季姑娘。 那位差点让宗主放弃了宏图霸业的季小姑娘啊。 竟然来京了! * 季幽实在是磨不过南月,只好求饶道:“行了,都依先生。” 南月抬头,柔声问:“当真?” 季幽叹了口气,无奈说道:“是,先生手段无数,行且坚毅,我自问不是先生对手,都依先生罢。” 这事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她因为天牢那一面,心生感慨,忍不住借酒消愁,这一消就消出了祸事,再一醒来两人又是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 事情怎么发生的她已经毫无记忆,总之按南月的说法,就是她又强了他一次。 南月还说要不是他是男子,指不定肚子里都有娃娃了。 她当下老脸一红,说真有娃娃了,她负责就是。 怎知他抓着了负责二字不放,之后一直缠着她,要两人先过文定。 她自叶知秋之后,就绝情断爱,对南月也没有男女之情,这文定一事自然满口拒绝。 就是没想到,往日清风儒雅的南月先生耍起手段来,也和市井无赖一样。 她被缠得怕了,忍不住躲了出去。今日因着燕云歌会来,才回来一趟,没想到又被抓个正着。 起初,南月拉住她,问她要件信物,她有些不乐意:“你拿回去有什么用?我若是不认,谁能相信那东西是我 的?” 南月却认真道:“有了信物便能安我的心,姑娘随便给我一件随身之物罢。”说着就拉起她的手,想看看她身上有 没有帕子之类的随身物什。 季幽怕拉拉扯扯引人注意,直接道:“我从不带那些,身上就一把匕首,你要不要!” 南月懵了下,季幽恰巧察觉到被人注视,一抬头,脸色微变。 南月没注意,只觉得这是凶器,放自己身上也好,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老打打杀杀的,点头同意道:“匕首在 哪?” 季幽突然道:“ 第76章季幽往事 第76章季幽往事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6章季幽往事2 你真要娶我?” 南月一愣,很快语气坚定:“是,今生非姑娘不娶。” 季幽很认真地看他道:“哪怕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南月心里沉下来,表情故作轻松,“姑娘,你会喜欢我的。” 季幽一言不发,过了一会,从脖子上取下一块半月形状的玉片,递给南月,“给你,信物。” 那玉片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搁在手心尤为烫手,南月忍不住笑了,却发觉这玉本该是一对,忍不住问:“另外半 片呢?” 季幽目光冷冽如雪:“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我会拿回来。从今往后,只此一对。” 一语双关,南月明白了她的意思,重重叹一口气:“姑娘不要做为难自己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和姑娘在一起,并 非想让姑娘不开心。” 季幽沉默了很久很久,蓦地转身离开,决然道:“我既然应了你,就该全心全意对你。我会去和他做个了断,你放 心。” 南月看见她的神情,心知拦不住,又叹气:“幽儿,我不问你过往,只念和你的将来。那玉佩拿回来与否,我不在 意。” 季幽眼神一暗,脱口道:“我在意。” 见她终是离开,南月半片玉珏握在手心,格外沉重。 …… 是夜。 季幽一声不吭,坐在梳妆镜前,望着一把朴实无华的匕首出神,匕身出鞘,从旁伸出一只苍白秀雅的手,将匕首拿 了过去。 “这么多年,你还留着它?” 叶知秋倾身向前,执起这削铁如泥的短刃,看了几眼又插回鞘壳里去,心态极好地任季幽怒目而视。 季幽冷冷地回了一个字:“滚!” 叶知秋微微一笑:“多年不见,我的幽儿也是大姑娘了。” 季幽实在不想看见他,见他不走,便打开门换她离开。 叶知秋轻轻笑了笑,忽又叹了一声,“幽儿与我如此生分,可是因为那个叫南月的男子。” 他上前几步,对着她僵硬着转过来的脸庞,轻叹一口气,唇边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我可是一早就定下了幽儿,旁 的人若有敢痴心妄想的……”摸向她脖颈的手指一愣,他的语气瞬间阴沉:“玉佩呢?你我定情的玉佩呢?” 季幽不答。 叶知秋突然笑了,笑得斯文有礼,云淡风轻:“我多年不杀人倒也手生的厉害。” 季幽看他眼神都变了,再一想到南月,终是狠下心道:“与他无关,是我变心了。师叔既然提起了,那我也明说 了,我已应了他的情,会嫁他为妻,那枚玉佩我给他了,也麻烦师叔把属于我的玉佩还给我……” 叶知秋微微眯眼,极力压制怒意,不作声色地颔首:“你这般无情倒是有几分我的真传了,当年我让你不要招我, 你是怎么说的?你说我就是要惹你,我就是要嫁你……” 叶知秋见她神色终于变了,忍不住一笑。没想到季幽只一会的失态,马上恢复平淡道:“是,这些话是我说的。也 是我披着嫁衣一心一意要嫁你。那晚你揭开我头上的帕子,没说上两句话,我们连交杯酒都没喝完,你却因叶晚秋 一封信,不顾那天将我留下会给我带来多少耻笑,你甚至不惜打伤了太师叔也要回去。” 说到这,季幽眼神痛苦,语气绝然:“你我之间,早在你要回京那日,便彻底结束。现在你一副质问语气,却没反 省过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听到往事,叶知秋不由沉默,眸中更失了笑意。 见他依旧没有为当日之事辩解,季幽死了心,便叹气:“何苦呢?你难得出来了,便安生做你的叶家宗主吧。”想 到自己与南月,她不忍说的太直白,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带过,“我与他又是这般……你还能如何?” 叶知秋却听出话外之音,双手笼入长袖中:“幽儿已经委身与他了么?” 季幽沉默。 叶知秋又问了一遍,季幽见逃不过,闭眼承认:“是,我与他已经行过礼。” 行的什么礼,叶知秋自然明白了,他眉目不动,只说了句:“很好。” 季幽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声音掺杂了讽刺,却不知是对如今的境况,又或是对他还是对自己:“我还记 得,你曾说过,你是为达目的不惜手段的人……我也曾说过世事不会尽如君意。” 叶知秋笑了笑:“的确。只是,我这人往心窝戳一刀,流出的血都是黑的。幽儿要如何护住那名男子,师叔拭目以 待。” 季幽皱起眉:“此事与他无关……”她深吸一口气,一字字道:“如果你伤他,天涯海角,终此一生,我都不会放 过你。” 叶知秋温声道:“能教你记我一生,挺好。” 季幽愣了愣,不禁气道:“叶知秋——” 叶知秋笑了几声,笑得厉害了,抬起宽袖掩去受伤神色,他转身离去。 清冷的声音落在身后。 “没大没小,叫师叔。” 人走了,季幽瞬间无力地坐下。那句话那句话,是她当年吵他闹他,他无奈之际一直挂在嘴边的。 他一向都是云淡风轻、高深莫测的样子,经常迎风站着。犹记得她第一眼见到这位目无下尘的师叔便丢了魂,那极 俊秀的容颜,凤眸薄唇,那举手投足之间的风流意态,那温柔抚摸她头顶的温暖手掌,那亲切和煦的笑,让她在十 二岁起便被蛊惑至今。 季幽静了静,当年情意涌上心头,可当年的耻辱也历历在目,她从来不是犹豫不决的女人,当年她能割发断情,如 今也不会因他三言两语就软下心肠。 何况南月何其无辜。 想到南月,季幽心头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第76章季幽往事2 第77章计中计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7章计中计 隔日,燕云歌还是去见了白容。 白容对在自己家门口见到燕云歌的反应,却是平淡的出乎意料。手一扬负在身后,路过她时只丢下一句,“你倒是 好大的架子,让本侯三催四请。” 燕云歌被无尘拘在东苑养伤,对此也是颇为无奈,表情人畜无害地道:“侯爷这么说,草民不胜惶恐。” 白容眯起眼睛,“你怎么会惶恐?今天皇上还斥责了顾行风,朝野上下无不震动,背后……想必是你的手笔吧。” 燕云歌一脸惊讶:“侯爷真的冤枉草民了,这位顾行风是谁?草民一无所知。” 白容懒得与她做戏,挥挥手就道:“行了,先随本侯进府,有话要问你。” 燕云歌从善如流地跟在白容身后,进到了白容的书房,苏芳已经在里头等候。燕云歌眉头一蹙,之前从未仔细打量过,如今知道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谋划策,忍不住多看了 几眼。 苏芳年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脸上稚气未脱,细长的眉眼非常平淡,乍看之下就是个普通学子。谁能想到他是白 容背后搅弄风云的一双黑手。 燕云歌在打量苏芳的同时,苏芳也在看她。他与燕云歌交谈不多,唯一的一次交道还是那日她在悬崖勒住马。苏芳 看了看白容,只见白容略点了下头。 苏芳去将门窗关好,走近燕云歌身旁,声音放低,“今日是学生请侯爷找先生你前来。学生有一件事情参详不透, 想请先生帮着参详一二。” 听他说话如此客气,燕云歌心中意外,面上拱手就道:“愿闻其详。” 苏芳娓娓道来,“学生祖父有位好友,是大户人家,家中势大,金银无数。可惜儿子不堪,孙子尚幼,若大家业无 人可托。唯恐外戚干预,因此借着新年的名义请了几位外戚回家一叙……” 苏芳说了一盏茶的功夫,燕云歌仔细听着,心中微微触动,面上是一点都不显。等苏芳说完,燕云歌思考片刻后, 说道:“听起来你祖父这位好友是有心要杀了那些外戚。只是,守灵最多能拖得一时,如果这个孩子是个破败身 子,早晚要死的,何不直接将孩子的死栽赃给外戚,惹了人命官司直接绝了他所有的可能,岂不是更好?” 苏芳也是如此想,迟疑了下道:“可是这个孩子并不想死。” 燕云歌抬眼,“你想保这个孩子?” 苏芳点头,燕云歌笑了下,“该死的没有死,那死的便是不该死的。” 苏芳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追问:“先生以为谁是该死之人。” 燕云歌叹道:“我有一计,到时候你且看谁上当了,谁就是该死之人。”说着,手一翻,“笔。” 苏芳连忙将笔递给她,燕云歌提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苏芳凑近一看,心里有了决定。 白容一直没有出声,直到两人话说得差不多了,才提了一句,“你与魏尧一早相识?” 燕云歌心道果然在这等着自己呢,拱手无奈说道:“我与他在荣城有过两面之缘。草民见此人身手不弱,有心结 交,可惜他只对侯爷忠心,对小人可至今没个好脸色。” 白容自然不信,不过他也无意在这个当口追究。 想起别的,白容又慢声道:“今日早朝,皇上因为叶知秋的无故身亡,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直斥刑部无用,大理寺 无能,连个人都看守不住。此事你以为如何?” 燕云歌在当日听到燕行说只丢了一个犯人时,就猜到有此局面,一派云淡风轻:“草民觉得圣上说的挺对,刑部大 理寺的确无能。” 白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又闲谈两句,燕云歌告辞,白容说了句明日再来,倒是让她走了。燕云歌走后,白容怀疑的问:“苏芳,你觉得她 的话有几分能信?” 苏芳经过刚才一事,倒是觉得燕云歌够做他的对手,至于她和魏尧结交,在他看来不是坏事。苏芳说道:“如果魏 尧真的是燕云歌放在侯爷身边的眼珠子,我们大可以用这个眼珠子,去做很多事情,比如看看她背后的真实身份, 比如利用他令燕云歌自乱阵脚。” 苏芳就怕燕云歌是单枪匹马,做起事来无所畏惧,想要钳制她反而无从下手。 白容皱紧眉,“刚才她纸上写的什么?” 苏芳将纸递过去,白容瞥了一眼,呵了一声冷笑,“脑子转得还挺快,却是本侯小看她了,难怪你要找她参详此事 了。” 苏芳道:“按她说的,学生更加确定心头的猜测了。” 白容双手伸进长袖中,交环胸前,郑重点了下头:“陛下决定以八皇子的死将本侯困在盛京,那我们就将计就计, 逼他亮出刀刃,后悔莫及!” 他转向苏芳,叮嘱他:“此事由你亲自去办,你要小心为上,事不成就退。本侯身边只你一人,你不能有事。” 苏芳动容,忙道:“学生明白。” * 毓庆宫。 八皇子凤炎起的不算早,今日特意挑了一件比较死气的深色宫装穿上,洗漱完毕走出去,已经有一名太医在偏殿等 候。 第77章计中计 第77章计中计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7章计中计2 太医诊了脉,还是那句老话,小心养着,假以时日一定会有起色。 凤炎叫月儿送走了太医,平静地挽下袖子,眉目无悲无喜。 月儿送走太医回来,后面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月儿凑近了低声道:“主子,白侯爷那边送了消息来。” 凤炎看了小太监一眼,小太监行了个礼,递上了一个荷包。凤炎看完荷包里头的纸条,很快就将纸条吞到了肚子 里。 月儿惊讶:“您这是——” 凤炎看着她:“只有吞进肚子里我才放心。” 月儿一头雾水,依旧点点头,问道:“是白侯爷说了什么吗?” 凤炎目光灼灼地看着月儿,月儿被瞧得心惊肉跳的,“主子您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凤炎说道:“白侯和我说,我身边有人要害我。” 月儿心跳快得没了规律,结结巴巴地问:“谁……谁要害主子……” 凤炎什么都没说,月儿转头看着小太监,只见新来的小太监背脊挺直,表情平淡,不像太监反像个谋士。 凤炎道:“月儿,你随我出去一趟。” 月儿回神,应了声是。两人正要出门,太监满福从院子里进来,手里拿着个托盘,里面盛着一碗药。 月儿奇怪道:“小福子,不是下午才喝药么?” 满福也纳闷:“这是昨日太医吩咐的,让奴才一早端给主子服用。” 凤炎低着头,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心中冷笑着,就这么等不及么? 凤炎面露烦躁:“先放着罢,等我回来再喝。” 满福只能喏喏称是,猜测主子是喝烦了,也不敢勉强。 走出宫门,两人来到练武场,当值的侍卫一看来人,连忙请安:“八殿下。” 凤炎微微点头,远处是几名侍卫正在过招,其中一名娇小的侍卫速度极快,用的是小擒拿手,没一会功夫就握住了 对方的咽喉。 旁边几人喝彩:“好!” 凤炎看得怔怔出神,问边上的侍卫:“那个是在哪里当差的?” 侍卫忙道:“那是东宫的守卫。” 原来是太子的人。凤炎笑了笑,问他:“我见他能拿下比他块头大很多的侍卫,他这身手算是很好吗?” 侍卫想了下,说道:“那是秦侍卫,身手了得,会大小擒拿术,最少需要三个人一起上才能拿下他。” 凤炎惊讶,又问:“没想到他身材矮小,竟如此了得。这样的人太子哥哥身边多么?”话一出口他才觉得失言,连 忙道:“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侍卫略一迟疑道:“奴才不在东宫当差,并不十分清楚……” 凤炎顿觉尴尬,不自在道:“无事,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说完搭着月儿的手走了,等走远了些,月儿疑惑道:“主子问他这个做什么?” 凤炎对她没有隐瞒,压低声音:“我就想知道如果有人行刺东宫,会有几分胜算。” 月儿表情惊骇,又见凤炎淡淡说道:“如今只是个小小守卫就如此了得,那东宫肯定严守得和铜墙铁壁一般。” 白容信上说必须要拉一个皇子下水才能保全他的性命,太子不蠢,甚至还安排了满福这个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 逃不过他的眼睛,那么……只能下一剂猛药,逼另外一个人出手。 凤炎想得出神,没有发现身旁的丫鬟走神地更厉害。 第77章计中计2 第78章暗涌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8章暗涌 当夜,御书房灯火通明。 承明帝听着月儿的回报,眉头紧锁,“朕知道了,你下去罢。” 月儿兢兢战战起身,惶惶恐恐地退出去。 旁边的公公悄声道:“白容送了个太监给八皇子,怕不是想帮着八皇子这么简单。” “这样更好。”承明帝却道,“本来朕还想着怎么把凤炎的死和白容扯上关系,没想到,他居然送了个太监给凤 炎。” 公公点了点头,而后又犹豫着道:“陛下,恕老奴多嘴一句,毕竟还在过年,宫中若在此时举丧是不是不吉利?” 承明帝想了想,觉得有理,就道:“通知月儿,每天加大分量,过了十五就让凤炎病去罢……” 公公点点头,下去办事了。 与此同时的东宫。 太子将书丢到书案上,琢磨着道:“八弟身边多了个太监,不知道哪里来的?有趣了,八弟一向不受宠,谁会给他 塞人?” 幕僚低声道,“会不会是陛下的人?” 另一幕僚忙道:“皇上给儿子送人,这么藏着掖着做什么,倒像是四皇子或者白容的人……说不定这是八皇子给自 己谋后路呢。” 太子失笑,“是也不奇怪,本宫不也是在寻后路的后路吗?” 一个幕僚还要再说,外面进来一人,跪下低声道:“殿下,梅妃那边有动静。” 太子道:“说。” 探子沉声道:“梅妃见了一个老太监,说了一会话,哭了很久。”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又和太监有关。 太子命人下去,不明所以的看向幕僚们。 一个幕僚轻声道:“殿下,小人有个念头,会不会是叶知秋没死呢?” 一旁人问道:“那天牢的尸体是谁?” “假死,瞒天过海。”幕僚轻声道,“据属下所知,叶知秋身手不弱,不然陛下这么多年也不会几次暗杀不成,让 他好好的活在天牢了。如今说一个来劫女囚的刺客,顺手杀了叶知秋,也实在太儿戏了。” 另一人也想明白了,却是叹道:“儿戏又怎么样,叶知秋连对外的理由都给陛下找好了,不怪陛下会气得在早朝的 时候失了理智,将奏折都甩顾行风脸上了。最近可真是有趣了,叶知秋消失了,八皇子身边多了个太监,梅妃半夜 失态,你说皇上这会得到消息没有?疼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一心还向着外人,皇上此刻的心怕也是冷得不能再冷了 吧。” “皇上将四皇子过到梅妃名下,就是起了立后的心思,可惜四皇子不长进,连梅妃的棋子都算不上。” “梅妃自然想要自己的孩子,怎么会看得上四皇子。” “可惜她的孩子永远生不出来。” “这是为何?” 起先开口的幕僚笑了,“你大概不知道咱们今上的往事,那可是个十岁时就敢弑母的狠主。陛下这么多年,可只真 心喜欢过一个梅妃,他越是喜欢梅妃,就越不会让她生下孩子。关窍就在这了,梅妃没有孩子,如何为后?因此陛 下将四皇子过给她,如今的皇后娘娘若非这些年毫无过错,母家又是显赫,早就被皇上废黜了。” 太子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还有人想不明白,“可是四皇子愚笨,皇上难道想将江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反正梅妃也不会有孩子,皇上为何执 意立她为后?” 旁边人忍不住开口道:“因为当初梅妃进宫时说过,她只为后,不愿为妾,皇上是应允过她的。你是没有见过梅 妃,她的美貌,传说中的仙女也不过如此。堂堂叶家宗主为了她,更是甘愿走进天牢。国公府的二公子,自从被她 退了婚约后就直接疯了,上个月还在国相府外闹出不少笑话来。” 幕僚心惊,下意识的看向了太子。 好在他们这位太子不贪美色,不然怕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太子听他们说了许久,半晌悠悠道,“都扯到哪去了,还不好好想想这个太监会是谁的探子。” “是谁的探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枚探子要做什么。如果不是对付东宫,我们适时帮上一把也无不妥。” 太子静静地,半晌后,敲着桌子道,“想办法让他把火烧到东宫。” “八弟身子不好,上次本宫听太医说怕是连春天都熬不过,既然早晚要死,不如早些死了罢。”太子慢慢道,“八 弟的死若是利用的好,未必不能再拉个人下来。” 幕僚听明白了,悄声道,“借八皇子的死拉四皇子下来?” “错了,是借四皇子的手拉本宫下来。”太子低声道,“去准备吧……” 一个幕僚没听明白,还想问,旁边的幕僚拉了他一下。 两位幕僚出了东宫后,互相琢磨,太子这究竟是何意?难道东宫太子这位置不要了? 没一会,其中一位幕僚想通了,眼睛明亮道:“殿下这招高啊,这是以退为进啊。” 另个幕僚仍不放心,道:“你确定?若我们猜错了呢?” 幕僚微笑,“放心吧,不会错的。我们这位太子越发不动声色,滴水不漏了。我们跟着这样的主子也算运气了。” “这让我忍不住想到叶知秋,当年也是这般人物……”幕僚怅然道,“可惜亏在太贪心了,一边想要皇位,一边还 想要梅妃,江山和美人,不是命定的天命之人,哪是他拥有的起的。” “他什么都想要,就必然什么都要不成。” …… 隔日清早,被命令回到柳毅之身边的张公公一直跨着张脸。 柳毅之没个正形的靠在椅子上,手里盘着串珠子,见张公公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一笑,“张公公,你知道,近日我最得意什么吗?” 张公公下意识的问道,“什么?” “最得意的是……”柳毅之轻松道,“你们这么多人,又怕我又忌惮我又杀不掉我的憋屈样,可真是让我得意极 了。” 张公公气得嘴皮子都抖了,偏偏拿他没办法。柳毅之缓缓又道,“昨日见着娘娘了?都与她说了么……” 张公公压下火,点头:“娘娘哭了好一会。” “她总是如此。”柳毅之不动声色,“有情无情都是要哭上一哭,让别人不忍心怪罪她。” 张公公听得莫名其妙,这时府里的管事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柳毅之皱眉,“怎么了?” 管事:“世子,出事了,八皇子怕是要不好了……” 张公公吓一大跳,追问着管事,“什么时候的事情,确定了么?” 柳毅之皱眉,“早晚的事情,你大惊小怪什么。” 管事咽了下口水,“是宫里刚传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况小人也不知道,老国公一得到消息就进宫去了。” 张公公眼见问不出什么,就挥挥手让管事下去了,再看这眉目不动的世子爷,越发猜不出他现在的心思。 “世子,这八皇子怎么好好的就要殁了?” 柳毅之喝着茶,揣摩着宫中情势,冷冷地吐了两个字:“蠢货。” 张公公面色一愣,“世子,您知道是怎么回事?” 柳毅之一脸不耐烦,起身往外走去,“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掺和……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对他仁至义尽,以后你 也别来了,该回哪回哪去。” 张公公匆匆追过去,言语急切:“世子,您可能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咱们娘娘啊。娘娘可指着您去救她呢。” 柳毅之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娘娘对我还有情,张公公,你用娘娘绑着我这步棋一下就是五年, 也不觉得腻味。” 张公公心里隐隐不安,干笑着,“世子您说的什么?老奴怎么都听不明白了。” 柳毅之停了脚步,表情冷漠至极,“你们不腻,我腻了。张公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说着,唇 畔浮现一抹自嘲的笑,“从头到尾,你们的计谋从未成功,不过是我甘愿赴死罢了。” 只是如今,他突然不愿意死了…… 柳毅之大笑着离去,似癫似狂地令张公公心惊肉跳,柳毅之这番话好像是察觉到什么,张公公赶紧给叶知秋报信去 了。 …… 等等还有一更。 第78章暗涌 第79章杀意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9章杀意 宫中的情况自然也送到了白容手上,白容一时忘记了要瞒着的事,将消息纸递给燕云歌。等他反应过来时,燕云歌 都看完了。 燕云歌表情不变,垂首只道:“草民对宫中的情况并不了解,这位八皇子的身子是一直不太好么?” 白容见她不说破,讪讪道:“娘胎里带的病,时好时怀的。” 燕云歌一副原来如此地点了下头,这时,又有探子从外面进来。 白容不耐,“又怎么了?” 探子看了燕云歌一眼,白容说道:“这是本侯新的谋士,有话便说,不需要防着她。” 探子道:“宫里有旨意,宣侯爷入宫。” 白容道:“说我晚点过去。” 探子点头,看着燕云歌,迟疑道:“还有宫里刚传来的消息,是……” 白容明白了是苏芳传来的消息,刚好有意试探燕云歌,便让探子直说就是。 “八皇子昨晚突然病重,皇上去看了后大发雷霆,太医说是有人给八皇子的药里下了毒,现在整个毓庆宫都被封锁 了,皇上势要抓出凶手是谁。” 白容沉着脸道,“继续说!” 探子躬身,“是,皇上的意思是,八皇子一直好好的,怎么新得了一个太监就不好了,苏先生……被拿住了。” 白容垂眸,低声道,“还有什么?” “若非八皇子刚好醒了,只怕皇上已经对苏先生用刑了。八皇子说与新来的小太监无关,他是喝了下午的药才不对 劲的,而那药是昨日太医新开的,而那个太医是一向只为东宫诊治的王太医。” “皇上马上就宣了太医进宫,太子也卡着时辰来了,只是……。” 白容轻声道:“只是皇上没见他?” 探子点头,眼中发光:“没见,还斥责太子,让他回去反省。” 白容嗤笑,“皇上自然不会见太子,他就怕太子突然给认下了,坏了他所有的计划。” 探子不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接着道,“太子在宫外等了一个时辰后,回去了。皇上在太子走了以后才走的。” 白容嘴角微微挑起。 探子不放心道:“侯爷,苏先生在宫中非常危险,若教人知道他是假冒的太监,万一又被人查出身份,只怕会危及 侯爷。” 白容若有所思一会,才低声道,“苏芳敢去,自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我们等他消息,不要擅自行动。” 探子不解,白容淡淡道:“苏芳虽然不会武,但是绝顶聪明,而且暗中我已经派了人保护他,不会教他有性命危险 的。” 探子明白了,白容问:“四皇子呢?” “被梅妃拘在宫里。”探子忙道,“说是得了风寒,唯恐去见八皇子,再给他过了病气。” 白容冷笑,没说话。 探子禀报完了,等白容发话。 “暂时不要再做什么。”白容道,“让他们先斗一会,这戏我们才知道怎么唱下去。还有,竟然都称病,那对外也 说本侯病了,你们也无需做什么,只需仔细着苏芳的安危。” 探子答应着去了。 白容手指敲着桌子,心里完全放心不下,转眼见燕云歌表情平静无波,忍不住问她对此事的看法。 燕云歌留意到白容敲桌子的动作,心道这人很多小习惯怎么与自己一模一样,而她的这些习惯却是受白墨影响,再 看他这张与白墨有八分相像的容貌,对他的感觉实在是微妙。 她就着刚才听来的消息分析道:“宫中没有传出王太医任何受刑的消息就已经说明问题了,这药是陛下的旨意。太 子急着赶去,未必是为自己辩解,而是看穿了一切,想做个孝顺儿子,将这一切认下来,给陛下一个退路。而陛下 原本是想将这一切都推到苏芳身上,甚至是推到侯爷您身上,只是八皇子让陛下的算盘落空了。” “等于成了死局。”白容道。 燕云歌点头,“至于四皇子,梅妃肯定得到了消息,不敢让他过去,他这一去马上就会成为唯一的替罪羊。” 白容皱眉,那岂不是说……苏芳的计谋都失策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要到何时? 事不成就退,还不如让苏芳先回来。 白容犹豫再三,又问燕云歌的意见。 燕云歌想了想,迟疑片刻后,将心底的疑惑问出来,“草民在说之前,斗胆想问侯爷一个问题。” 白容蹙眉,“你问。” 燕云歌几乎都能想像他听到后的神色,轻声道,“侯爷究竟是想自保?还是要那个位置。” 白容瞬间沉下脸,握紧了拳心,视线死死盯着燕云歌。燕云歌不敢有丝毫松懈,一直挺直着背脊,等待他的答案。 一炷香后,白容依旧没有回答,燕云歌低着头,盈盈一拱手:“草民明白了。” 白容冷笑着:“你明白什么?皇上的一道旨意就能夺去我的身份,就能教我消失在这天地间。他这次宣我回京,本 就存了让我回不去的打算,我不仅要自保,我还要把他拉下来,至于那个位置,谁要谁坐去,我不稀罕!” 这话里有真有假,燕云歌一听便知。 她抬起头,一双清冷又沉着的眼睛,“侯爷既然只为自保,那草民就给侯爷出个全身而退的计策。皇上能心狠到用 八皇子的死,来构陷侯爷谋害皇子,那几次不成功后,必然会心生歹意,比如安排刺客刺杀自己,再诬陷侯爷,这 诬陷自然也要买通侯爷身边的人,说得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才可以。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就安排一个这样的人给他, 到时候大殿之上问话,让探子当殿反水,反说自己是太子的人。让陛下即失东隅,又失桑榆。” 白容表情错愕,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会……”怎么会说得与苏芳想的一丝不差。 燕云歌凝视着白容,她袖子里的手握了起来,每一个字都说的用心:“而这个探子人选,非魏尧莫属,第一他是春 藤的人,我们还可以诬陷太子有通敌的意图,第二,魏尧本就是个隐患,趁此除了……才能永绝后患。” 很多时候,她的心狠远在男人之上。 前世她可以狠得下心叫心爱的男人为了她驻守边疆,哪怕他死在那,尸体运回来发丧她都没有去看一眼,今世她也 可以为了取得白容的信任,将魏尧卖个彻底。 她曾是一把被皇帝安排在百官之中的刀子,无心绝情只听从天恩,任何人都不会教她动容半分。 白容面带惊色,这个人的心思要多深沉才能完全看穿另一个谋士的全部想法,甚至连利用魏尧让她自乱阵脚的意图 都看穿,这个人……白容心里非常复杂,一边是想信任她,一边又惧怕这是她的一个圈套。 燕云歌察觉到白容的脸色不对,自负笑了笑:“侯爷这就怕了?草民更大胆的还没有说呢。” 白容努力平复了下心绪,苦笑道:“燕云歌你倒叫本侯看不明白了。”随后挥手也让她别行礼了,“你说罢,你都 说得,本侯又有什么听不得的。” 燕云歌笑道:“事情扯上了他国,就算陛下再想相信太子,也不得不谨慎起来。陛下或许还会想重拿轻放,这个时 候侯爷最看不起的文臣就派上用场,一口一句陛下三思啊,都能教陛下压着火发不出来。最好的结果是太子被废, 第79章杀意 第79章杀意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79章杀意2 差一点的也是打发去守陵了,总之陛下失了除掉侯爷最好的机会,还失了太子。这个时候侯爷要启程回封地,陛下 再也没有理由可以拦住您的去路。” 白容听完,并不显得惊讶,只冷着一张脸,又问:“那你说的另外一个可能呢?” 燕云歌笑了笑:“至于侯爷说想把陛下拉下来这话?侯爷可想好了由谁上去?” 白容一愣,竟然想不出来任何一个能登大位的人选。四皇子平庸,八皇子病弱,至于太子,如果他上位自己更没好 果子吃,而其他皇子又都太小,还看不出什么来…… 燕云歌这一问,还真把白容问倒了。 见白容半晌说不出话,燕云歌眉目不动,只嘴角勾出了然的微笑:“这事不急,侯爷慢慢想就是了。今日不早了, 草民就先回去了。”拱手行礼,也不管白容答不答应,她自顾离去了。 出了白侯的府邸,燕云歌脸上的笑是再也维持不住了,一张脸漠然地全没了刚才谈笑风生的风度。 此计,陛下失了太子,太子失了东宫,她失了魏尧,而白容也什么都没得到。 没有任何人是赢家。 …… 燕云歌心中郁结难舒,一路步行走回东大街,唯恐身后有探子,她连燕楼都没有回,一个人背着手慢悠悠地在青石 官道上逛着。 仅在几个瞬间,她想到了保住魏尧的办法,但是此计势必会让魏尧与她离心,甚至记恨上她。 她作为棋手时从不在意棋子的想法,如今也为人棋子,不免感同身受,忍不住心寒起来。想到曾经信誓旦旦对魏尧 说会护着他,此生不负他,情真意且地差点让自己都信了。 燕云歌苦笑,她前世情债欠得太多,爱上她的男人大多没有好下场。今世自己的残疾也未必不是报应。她对魏尧说 的不全是假的,但那是出于魏尧是她下属的角度出发,她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主子,且护短。若出于他是自己男人的 想法,她长叹了一声,罢了,好聚好散吧。 燕云歌逛了大半天,终于消失在一个四通八达的客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燕楼。 铺子里只有新来的小二在,小二很殷勤地迎上来,“当家。” 燕云歌点点头,问:“铺子里的事情都上手了么?新来的朝奉呢?这几日生意如何?” 小二回道:“都上手了都上手了,当家您放心。朝奉在后头,南月先生也在。” 这时有人进来典当,燕云歌挥挥手让小二招呼去了,自己走到后头的鉴定间,新来的朝奉周师傅一愣,急忙见礼。 燕云歌和气地让他不要客气,很快前面的小二唤他,周师傅急忙去前头柜子了。 隔间里,只剩下燕云歌和南月,南月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问:“小姐有心事?” 燕云歌想起他也曾是官场中人,忍不住将今日之事去问他的意见。 “天家果然无情。”南月的声音很轻,他感叹着:“幸而魏尧还有小姐相护,不然真是到死都没求个明白。只是小 姐救了魏尧,等于又失了白容信任,到头来是白忙一场。” 燕云歌无奈道:“我当日投靠白容也是情势所逼,如今借白容之势了解朝中大事倒也是意外收获。眼下我科举的荐 书还未有着落,很多事情还要靠白容出面解决,所以我不能和他撕破脸。救魏尧一事,我心中有了大致计划,只是 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小姐,可还记得那位萧和。”南月眼神明亮,“此事他可以帮忙。” 燕云歌愣了愣,她怎么把这位师傅忘了,赶紧道,“我马上书信。” “不急。”南月拦住她,“按照小姐说的,陛下失了先机,再动手不会这么快,我们把所有事情部署妥当,再通知 萧先生。” “对对,是我心急了。”燕云歌失笑了几声。 南月平静地看她,“小姐对这魏尧如此上心,他可是小姐的意中人。” 燕云歌不意外他会如此问,只用着更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对他总归有几分愧疚,不愿他继续留在这涉险。安排 萧先生与他相遇,助他得势,全当是我全了他的一片情意。” 她对魏尧并不在乎,可在人前,她这份真心还是要演上一演,毕竟他为自己赴死几次,总不好表现得太过无情。 南月在心里可惜了这对有情人因立场不同而要劳燕分飞。 “先生无需多想。”燕云歌道,“他会有更好的人生,我亦如此。” 南月见她坦率如此,心里也是佩服。 两人又聊了几盏茶的时间,恰巧赵灵在这个时候回来,燕云歌心里有了主意,对着赵灵耳语一番。 待她回到相府时,府里开始掌灯,走廊上悬着的灯笼透过宣纸显得昏黄温馨。 回到东苑,她本想先休息一会,没想到,因想的累了就靠在竹塌上睡着了。 秋玉恒今天来给莫兰请安,借着探病的名义心照不宣地是来看燕云歌的,却被告知人不在。走前,他仍不死心地偷 溜到东苑,到了燕云歌房门口,模糊间瞧见里头站着个人。 秋玉恒收了收脚步,往里看。 那情那景,格外熟悉。 一人熟睡,一人盖被,而盖被之人正是燕行。 那轻轻俯身覆下的一吻,那毫不掩饰充满迷恋的表情,同样是爱慕她的少年,秋玉恒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 内心瞬间被恨意和嫉妒沾满,他眼眸凌厉,却强忍住没有出声。此事与她无关,他不能在此刻发作去教她难堪,去 教自己难堪。 秋玉恒有心一想,看向燕行的眼眸里第一次产生了杀意。 …… 我今天是彻底上不了PO,直到这会深夜才能卡上来。明天正式上班啦,估摸着会非常忙,提前把明天的章节也更 新了。XD,请大力爱我。 PS:秋小世子是个实诚人,说要杀燕行,就一定会干票大的。 第79章杀意2 第80章撞破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0章撞破 燕云歌迷迷糊糊坐起来,就见是在床上。 她一向睡的浅,没理由被人搬动还不醒,除非是—— 转过眼去,果然见到了一旁闭目念经的无尘。察觉到她醒来,无尘也不睁眼,“见你难得睡得深,便没有叫醒 你。” “嗯。”燕云歌不疑有他,揉了揉发麻的脖子,注意到身上的毯子。无尘正好念完了晚课,倒茶递给她,“我来 时,看见燕行与秋家少爷一起出的府。” “秋玉恒?”燕云歌接过杯子,“他来做什么?” “说是探病,自然也是来看你。”无尘看她。 燕云歌低头看了看身子的毯子,睡得迷糊之际她也察觉到身边有人,只因太累了才不想搭理。 想到那两个争锋相对的少年,燕云歌无奈笑笑,没再说什么。 “你今日去了白容那……是出了什么事?”无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复又叹息:“很少见你这么累过了。” 燕云歌嗯了一声,三言两语应付着:“宫里出了一些事,白容问问我的主意。” 无尘没有多问,只眉头松了些,“白容并非普通王孙子弟,你自己小心。” 燕云歌奇怪他为何有有此一说,正要问他,外头传来燕行的声音。 燕云歌偏头对外面低声道:“什么事?” 门外,燕行来质问的勇气在听到她的声音后湮灭,局促不安道:“我有话想问姐姐。” 里面是淡淡的声音传回:“就这么问。” 燕行望着眼前这道门,难堪地咬着唇,声音很轻,“姐姐是真心要嫁给秋玉恒的吗?” 竟是问这些。 燕云歌坐在房内,对这枚棋子是真心失望了,她冷着脸道:“……你知道你在问什么吗?” 燕行如何不知,他被秋玉恒的几句话激得就快失去理智,若非小厮拉开他,他怕像小时候一样会狠下心将他推入水 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燕行心痛地几乎要掉泪。 如果之前的打算只是想破坏两家婚事,如今他想的远不只这些,他想将姐姐藏起来,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他 想杀光那些所有妄想姐姐的人,可是眼下的他没有能力,还不够强大,他甚至连秋玉恒都打不过…… 燕行死死握紧双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目中渗出几丝怨毒。 过了半晌,燕云歌见门口的影子依旧伫立,咳了两声,冷漠地去开门:“回去罢。在殿试前我都不会见你。” 燕行的眼泪在看到她的声音瞬间下来,他哀求地望着她,“姐姐……” 燕云歌蹙眉,淡淡道:“哭什么?你就这点出息?” 燕行惨然一笑:“是,我就这点出息。” “燕行,你真让我失望……” …… 拐角处。 “冬喜,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不是我看错了,大小姐和少爷……他们真的……” 冬喜紧张地捂住春兰的嘴,将人拉走。 “春兰,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你一定要记住,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春兰惊慌未定,拉住冬喜喃喃自语:“不会有错的,刚刚少爷分明抱住大小姐,强亲她……大小姐也没有拒绝,他 们是姐弟呀,怎、怎么可以如此……大小姐已经定了亲的,这秋少爷该怎么办?冬喜,我们要不要将这个事情告诉 夫人,让夫人去劝劝大小姐,不要一错再错了!” 冬喜吓得心脏砰砰直跳,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疯了!告诉夫人,我们还有命活么!夫人就是再心善,在她眼 里,我们也不过是下人,我们哪有大小姐重要!这件事情你赶紧忘记了,谁都不能说!” 春兰脸色惨白,争辩:“可是——可是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啊。” 冬喜坚定地摇头:“没有可是。春兰,我们自小跟在夫人身边,夫人对我们的情分不同其他丫鬟,就是为了夫人 好,我们也要闭口不言,夫人的身子禁不起任何刺激,而且大小姐是谁?那是夫人心尖尖上的一块肉,你觉得夫人 会轻易相信我们吗?就是信了,她也不会对大小姐如何的,到最后被赶出去的只有我们。大小姐与燕少爷如何,与我们有何干系?我们只是丫鬟,我们只是下人,我们连自己的主 都做不了,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情。” 春兰茫然:“可是夫人从小教我们三从四德,教我们要从一而终,我真的想不通……” 冬喜断然道:“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只要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是下人的身份。” 她用力握住春兰冰凉的小手,恳切道:“春兰,夫人一向疼你也器重你,对你的以后未必没有安排,你不要这个时 候惹夫人不喜,我们的终身大事可都拿在夫人手里,是嫁管事还是嫁小厮,都是夫人一句话的事情。” 春兰这才猛然清醒过来:“你说的对,我们只是下人……下人……” 眼前浮现燕少爷将大小姐拥抱住倚在门上强吻的画面,大小姐的脸上毫无慌乱之色,只冷漠地皱着眉头,俨然也意 外,可是又不推开,还慢慢给予回应,那般理所当然。 曾经的怀疑转移变成眼前的真相,春兰想凭什么,凭什么做错事的人无所顾忌,而他们这些下人要担惊受怕,再一 想到哪天东窗事发,大小姐会被所有人不齿和唾弃,会被秋家解除婚约……春兰心里不知怎地升起一阵快意。 冬喜见她总算镇定了,才长出一口气,起身倒一杯茶递上:“喝口水冷静点,不要多想了。春兰,哪个府上没点见 不得人的肮脏事,我们相府已经算清净的了。而且也说不定是我们看错了……小姐和少爷之间不一定就有什 么……” 春兰接过茶,心不在焉地抿一口,看错?若是真看错了,你怕什么脸色苍白,怕什么捂住我将我拖走…… 春兰极力压下了对冬喜懦弱的看不起,故作轻松地道:“是啊,没准看错了呢……” 第80章撞破 第81章云歌往事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1章云歌往事 房间里,倚靠在软榻上单腿支起的女子,青色的外袍松散,头发也因刚才的纠缠些许凌乱。烛火下的容颜比白日里 看着柔和好亲近很多,素白修长的手指正揉着脑门,凤眼微垂,隐隐压抑怒火漫不经心的模样,让燕行从头顶一直 不安到足底。 “姐姐……”他手足无措,声音都发不响。 燕云歌头疼地厉害,看都没有看他,淡淡说道:“现在害怕了?刚刚的狠劲去哪了?” “姐姐……”燕行低着头,突然又抬起眼,语气坚定:“可是我不后悔。就是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燕云歌暼了他一眼,表情凌厉,“你这是发什么疯!知不知道我这有多少人盯着看着,你这是成心给我找麻烦!” 燕行丝毫不惧她会发怒,跪在软榻旁边,执着她的手,固执说道:“我不怕,我早就想把事情闹大,想让所有人知 道姐姐是我的。” 燕云歌怒从心起,抽回手,恨铁不成钢般说道:“你在天真什么!真让所有人知道了,你我更见不了面!你以为父 亲会允许你背上乱伦的名声?你以为你母亲能容我毁了你的前程?你又有没有为我想过,如果事情让大家知道了, 我如何自处?你的天真会逼死我,你知不知道!” 燕行被她骂得犹如从头到尾被泼了盆冷水,瞬间冰冷。 “姐姐……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和姐姐在一起……”燕行慌乱解释。 燕云歌觉得自己找上燕行做刀子,是件愚蠢无比的事情,这个小崽子至今毫无作用不说,还给自己惹了多少麻烦。 想到刚刚拐角那两个鬼祟的身影,不知道是哪两个丫鬟。 燕云歌头疼地不想再应付燕行了,挥挥手让他走,“让我静一会,你回去吧。” 燕行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走,就怕这门一出去,就再也没有机会进来了。 他跪在燕云歌脚边,装起乖巧,无比讨好:“姐姐你别恼我,我是真没想到这些……我若是知道会害了姐姐,给我 十个胆子我都不敢乱来……姐姐,你别恼我好不好?” “燕行,你这被人一激就炸的毛病能不能改改?”燕云歌皱眉不悦,“我与秋玉恒才见了几面,我对他哪来的感 情?上次的事情我说过,是我病得糊涂了,我和他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只听他的三言两语,却不信我的……燕 行你真是——” 燕行吻住她未说出口的话,在她发怒前放开,目光恳求,“姐姐,别说那句话。”那般失望的语气,仿佛要放弃他 的语气,他不想再听到了。 燕云歌不甚赞同的看了燕行一眼,燕行强颜欢笑道,“姐姐说的我一定改,姐姐不喜欢我哪里,我就改哪里。以后 我只相信姐姐,别人嘴巴里的话我再不会信了,我只信姐姐。” 燕行顿了下,语气恳求又道,“姐姐不要这么快放弃我,我以后会是姐姐的股肱之臣,以后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 做什么。” 燕云歌的眼眸里有着意动,似被打动,又似在深思,想了想,她叹气说道:“起来吧。也不小了,动不动就跪着像 什么话。还有秋玉恒是成心找你不痛快,你不去想想是为什么,反中了他的挑拨,你这么天真,别股肱之臣没做 到,我先被你气死了。” 燕行被她一点,马上明白了,“他是嫉妒我?!所以才在我面前说姐姐和他两情相悦,有了亲密的关系,原来都是 诓我的!” “谁让你好骗。”燕云歌笑了下,摇摇头说:“就你这样的二楞子,到了官场,几杯黄酒下肚,几个漂亮的女人一 送,包你什么话都藏不住。” 燕行才不信自己就这点定力,起身坐在软塌边上,握住了燕云歌的手,偷偷交缠,“姐姐怎么知道这些?又是听谁 说的?怎么姐姐什么都知道一点,山上的大师连官场的事都教么?难道也有人给姐姐送过女人?” 燕行只是随口一问,目的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再记着刚才的事情,没想到勾起燕云歌一段往事。 燕云歌笑意一僵,燕行难以置信:“还真有?” 燕云歌笑了,“我男装的样子,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人给我送女人有什么好奇怪的。” 燕行吃味了,语气酸得不行道:“那姐姐把人收下了么?” “其实不只是女人,给我送男人的也不少。”燕云歌陷在前世的回忆里,想了片刻道,“不过人到不了我跟前,他 总会……” 燕行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燕云歌苦涩地闭上眼,他总会跳出来拈酸吃醋,将人赶走不说,还傻傻地打着拳发泄,不舍得说她半句。 想的和说的永远是两回事情,“总会有人替我 第81章云歌往事 第81章云歌往事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1章云歌往事2 处理了……” 燕行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失意,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些年来姐姐是否有过别人,他从没问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姐姐的唯一,看起来有个男人曾经在姐姐心里住过。 燕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好奇,“他是谁?是什么时候的事?” 燕云歌不想多说,“早先的事了,不提了。” 燕行面上如常,心中已不痛快了,这个男人是谁?和姐姐又到了哪一步?现在人在哪里? 见她不想多说,燕行也不急,反正早晚会弄清楚的。 燕行又坐了一会,才在燕云歌的不断催促下,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走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看着久,也不过半个时辰左右。燕行一走,无尘从屏风后出来,看她迷茫又痛苦的神色,悄声 道:“贫僧也想知道,他是谁?” 见他都来捣乱,燕云歌苦笑道:“这么多年,我身边有没有人,和尚你会不清楚么?” 怕他会因燕行心存芥蒂,她将声音放柔,说道,“难道前尘往事,和尚也要吃醋?和尚,我至今完璧,可是等着你 还俗呢。” 无尘心中一热,并不被她糊弄,只是撩着僧袍坐到旁边,言简意赅,“即是前尘往事,贫僧更想听听了。” 燕云歌顿时后悔,好好的,非提这个做什么。她从小到大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他什么不知道。现在无非是想看 她笑话,看她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燕云歌想得有点多,真当故事般讲,道,“都是梦里的故事……忘了什么时候做的梦了,我一直当那是我的前 世。” “梦里,我升到三品。”燕云歌慢慢道,“一些同僚为我摆了宴席,说是给我庆祝。” “我那天因为开心,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无尘声音低沉,“醉了?” 她上次还说自己练了十几年的酒量,轻易醉不了。 “没醉,就是走不了路。”燕云歌想了想道,“但脑子还算清楚。” 无尘手心收紧,道:“然后?” “然后……我有点想回去了,可一开口,同僚就劝酒,这就又多喝了几杯。” “最后都喝到下半夜了,实在喝不动了,他们也不让我走,我就顺势住在同僚的府上。我才刚一进他们准备的房 间,就见里头坐着一个花容月貌的姑娘,那姑娘胆怯的很,想来也是第一次,”说到这,燕云歌笑了笑,“她问 我,大人,我服侍你好么……我说不用不用,摇摇晃晃又出去了。” 无尘声音有些紧,“你后来去哪了?” 燕云歌奇怪他怎么这么问,想了想说:“后来啊……后来我去赏月,刚到了园子里,就见园子里有人,吹着洞箫, 萧声婉转动听,我一时魔怔了,就上去拉那个人的手,问他许了人没有……” “我不是故意放肆的,就是喝多了,见他长得特别好,忍不住想欺负欺负,没想到就给惹出事了。” 无尘眼里像是死死压抑着什么,眉头紧皱,“出了什么事?” “还能是什么?就不顾他的意愿,抱了他,亲了他,还可能做了别的什么。”燕云歌叹口气,“虽说他是男子,这 也没什么,可我忘记了我当时也是男子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堂堂世子,受此侮辱要么杀了我,要么自杀,杀我那是 诛杀朝廷大员要连累府邸,他觉得无颜苟活就真的拔剑自刎,无奈之下我只好坦白了自己女子的身份,才打消了他 寻死的念头。” “只是没想到,让他就此缠上了……”还不死不休,没完没了的。 无尘已经肯定了心中的许多事,静了片刻,问道:“说是梦,你却记得这么清楚,仿佛真发生过一般。” 燕云歌心虚地摸摸鼻子,显然不想再提。 无尘看着燕云歌,紧紧地握着佛珠,佛珠抵得手心生疼,语气平静的问:“你就没有想过园子里的人可能是故意站 在那,一直等着你的?就没想过你吻的那人,和你天亮醒来时,见到的不是同个人。” 燕云歌乐了,觉得他这个说法很新鲜,想着那几十年前模糊的片段,终是没想起更多了。她摇摇头道:“我是真记 不清楚了,当时喝得太多也分辨不出那人是谁,只记得他在月下清冷无双,仅一个背影就勾住了我。那时候我心里 藏着许多事,本就烦躁,同僚请我吃酒,我想刚好借酒消愁,至于是不是认错了?应该不至于,真认错了,那人要 死要活的做什么?” “或许他早就看上你了。”无尘想明白了很多事,一会儿的功夫,他眼中怅然已散了个一干二净。 燕云歌小声道,“我又不是什么香饽饽,谁见了我都喜欢我。” 无尘沉默的看着她,而后痛苦地闭上眼睛。然而他修身修心几十年,心智坚定异于常人,不会轻易被这些虚无缥缈 的情绪控制,再不甘也能在转眼间化为了平静。他目光沉沉,薄唇微抿,燕云歌觉得有些莫名,问:“怎么了?” 无尘忍了忍,声音努力平和,“你眼睛不好,以后尽管睁大些。” …… 为了昨天的长评,等会还要一更。 第81章云歌往事2 第82章迷情前夕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2章迷情前夕 转过天来,燕云歌才发觉昨晚无尘话里的古怪,然而她与无尘朝夕相处十几年,早就养成了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知 道对方想什么的默契,虽然有疑虑,她却选择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距离安排赵灵进宫已经过去数天,宫中一直未有消息传出。燕云歌有心想叫季幽进宫去照拂一下赵灵,却在 看见季幽心事重重的模样后咽回了话。 季幽见她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不瞒小姐说,我与叶知秋,曾经交往过,我实在不想掺和与叶知秋有关的 事情中来,所以我……” 燕云歌也不显得失望,只问道:“我不欲多问,只是见你的样子,是还放不下他么?” 季幽沉默着,在燕云歌来之前,她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位小姐与叶知秋站在生死对立面,她该帮谁?她虽然口 口声声说放下那个人,但是想到以后会与那个人纠缠不清,想要离开燕楼的话就卡在喉咙里,到底没忍心说出口。 燕云歌没有勉强季幽,只去找了白容,交代了自己也安排了一个宫女保护八皇子一事。白容惊讶她竟也有能力在宫 中培植人手,有心一想,看向燕云歌的目光多了深究。 又过去三天,这天晚上季幽一身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进来,燕云歌正准备要休息,看见她来,奇怪道:“你很少这个 时候来,是出了什么事?” 季幽眼中带着血丝,几夜未睡的模样,她低声道:“赵灵来了消息,我拿捏不准要不要紧,所以赶紧送来了。” 燕云歌接过季幽递给她的信,看完后,眼中带了点揶揄笑意,“早说让赵灵多读点书,一封信几十个字大半都是白 字。” “信里说了什么?”季幽问。 燕云歌将信丢在炭盆里烧了,笑着道:“信上说她已经成功拿到一个身份潜入毓庆宫,还有八皇子旁边的丫鬟有古 怪,被她撞见偷偷换药,她趁无人注意又将药给换回来了,说她现在如鱼得水,经常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以及她看 见梅妃了。” 季幽眸子微闪,面无表情。 燕云歌自是瞧出她的变化。不知该如何劝慰,想了半晌,说道:“我想劝你一句。” 季幽愣了下,“小姐想说什么?” “究竟是放不下,还是不甘心,只有你心里清楚。我修佛,你修道,照理说你要比我看得开,只是见你最近反 应。”燕云歌定定地看着她,道,“你怕是迷茫了。” 季幽默然,过了一会才问:“小姐可曾真心喜欢过一个人?” 燕云歌忍不住莞尔,“怎么谁都要这么一问,你这话赵灵也问过。”而后摇头笑道:“我自然有过真心,只是我更 爱自己,比起那些男人的感情,我更看重宏图大业。” “但是你与我不同,季幽,严格上说来,我都算不得一个女人。” 季幽微怔,不解:“小姐何出此言?” 燕云歌看着跳动的火苗,将手放在炭盆上拢了拢,语出于心道:“季幽,我的选择做不得什么参照。前……我以前 对那些男人都很好,但是当他们与利益相悖时,我还是会选择牺牲他们。唯一无愧于心的是对于真正的朋友、敬重 的对手我选择了不招惹,然而却挡不住他们对我上心,可怜我却要假装不知,苦心周旋。” 季幽是第一次听她提起自己的过往,不由好奇问:“他们?小姐有过很多男人吗?”她不是一直住山上吗? 燕云歌笑了笑,不否认,“偶尔出于谋划需要,要招惹一些人,偶尔出于排遣寂寞,会亲近一些人。又因为我有一 张好皮囊,总是屡屡得逞,男人的感情对我来说,得到的实在太容易,所以你问我有真心的时候么?自然有的,就 是与那些人做戏,我都是真心的,不然我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去骗他们?季幽,你却与我不同,你为人洒脱,不 追名问利,追随我也不过是还我当日帮衬之情,世人被名利蒙蔽眼,你却视如它们如浮云,你心向高远,我也自问 不及。可这样的你,却因一个叶知秋迷茫了。”话尾略带可惜之意。 季幽眼眸一垂,久久无言。 燕云歌也不在意,只看着炭盆上方修长白皙的双手,翻翻覆覆的取暖,神态平静,语气悠然:“我们佛家有言,我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待我有一日归来,那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么?百年世事三更梦,万里江山一局棋,对我来 说,眼前的一切都是局,世人皆是子,人生不过百年,不,也未必有百年,说不准突然凌空一支箭就能要了我的 命。”想到前世自己死得如此儿戏,她忍不住自嘲笑笑,“我若是你,及时行乐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烦心。何况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也烦不过来。” 季幽暗自惊讶着,这燕云歌真的很合她的脾气,内心更是被那句人生不过百年所触动。季幽心里有了决定,没有再 纠缠这个话题,只问:“赵灵那小姐有新的指令给她吗?” 燕云歌想了一会,摇摇头说道:“就让她先盯着苏芳吧,宫里险象环生,她的性子太跳脱,未必应付的来。” 季幽点头,看了看燕云歌,一副欲言又止。燕云歌心里有了准备,只遗憾自己这番剖心置腹也没将她打动,等了又 等,等来季幽离去前一句,“小姐说的对,山已不是山,水也不是水,我会与那人断个干净。” 燕云歌微愣,反应过来不由大笑,季幽总是出人意料的洒脱。 只是想到她的对手是叶知秋,笑过之后是浓浓的想要看戏的乐趣。 …… 宫中,八皇子有了苏芳和赵灵的暗中帮助,安然无恙地熬过了正月。 赵灵偶尔化身小太监,与其他小太监私下赌钱,偶尔是个不起眼的宫女,与其他宫女站在墙角下咬舌根,日子过得 无比惬意。 第82章迷情前夕 第82章迷情前夕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2章迷情前夕2 她甚至借其他宫女口中挖出不少皇室秘辛,比如梅妃娘娘私下对皇帝从来没个好脸色,而皇帝不屈不挠宠爱依旧, 比如新来的兰妃是个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闹了很多笑话,比如刚被打进冷宫的那位娘娘之前是顶了姐姐的身 份,吵着闹着要进宫的…… 赵灵听得津津有味,心道这可是发展眼线的好机会啊,便赶紧向熟识的丫鬟太监介绍起天子脚下一间新开的小当 铺,什么都收,也什么都卖,让他们有机会出宫的话去那转转。 赵灵的日子过得如鱼得水,燕云歌则忙得脚不着地,开年后,第一场殿试就要开始,而殿试过后不出半年,新的乡 试县试就要开始选拔。 可眼下她的荐书没有着落不说,赵灵那的消息一道道地从宫里传到她手上,有些消息需要记录在案再分门别类,有 些消息需要甄别,有些消息看着不起眼,却保不准以后抽丝剥茧起来就是事情的源头。亏了赵灵的这趟入宫,她慢 慢地在宫中培植了人手和眼线,偶尔几次她的消息比白容到的还要早,因此白容找她时,她肚子里早就有了腹稿, 她的回答总是能令白容满意,便也越来越受器重,往日苏芳的事情也全压在了她身上。 这日,燕云歌在整理白容案桌时,看见了一份名单,一份给朱娉婷择婿的名单。 名单上燕行二字是另外添上的,又被朱笔圈了出来,显得格外扎眼。 燕云歌不动声色地将名单与其他文书一起摆放整齐,仿佛从未见过。 此时,白容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探子,脸色皆不是很好。 白容看见燕云歌在,神色稍缓,命几个探子把事情再说一次。 其中一个探子说道:“惠州常年为水患所扰,两年前,朝廷兴修水利拨下十万白银去给惠州建堤,负责此事的是当 时的惠州县令,现在的国舅爷严昆,但当时惠州正值干旱,严昆便伙同知府知州瓜分了白银,并未兴修。去年十月 惠州水患又至,连日的暴雨冲垮了老旧不堪重负的堤坝,导致城内房屋被淹,百姓流离失所,瘟疫横生。现任知县 见事态无法控制,唯恐陛下会怪罪到他身上,便收齐了证据,进京请罪来了……” 探子说了一盏茶功夫,燕云歌听到惠州二字时眉头一挑,那不就是她和无尘赵灵从荣城回岩城时曾途径那个地方 么?难怪才几天大雨就能教城内汪洋一片,官府却无人主事,原来是有这层缘故在。她一边听一边打量白容的神色,在听到探子说进京的这个知县是太子的人后,白容的脸 色瞬间难看了,她心里便有了猜想。 燕云歌猜想那个严昆是白容的人,甚至是白容敛财的工具,白容本就被皇帝忌惮,如果事情一出,可能在各个地方 的势力都会被连根拔起。不过,如今白容安然坐在这,说明这事情还没有上达天听,不然早就朝野震惊了。 那个知县敢千里迢迢来告御状,直到进京都安然无恙,若说没人授意,没人保护,就奇了。 燕云歌能猜透的道理,白容自然也想到了,他脸色铁青地问:“这个叫刘问的知县现在在何处?” 探子道:“刘问进京已经三天,一直躲在一家青楼寻欢作乐,明面上虽然不显,但内地里暗卫实际上极多,要在神 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他,实在不易。” 白容敲着桌子,燕云歌心里有了思量,直接道:“那好办,你们找人乔装成舞姬进去,被他单独留下后,见机行 事。” 听到这话,探子露出为难的神色来,白容立刻道:“有何难处?” “那个……”探子犹豫着道:“他是在万花楼,那里的舞姬身段妖娆,容貌艳丽,属下们五大三粗,扮起女人实在 不像。” 乍一听到万花楼,白容和燕云歌的脸色都微变。燕云歌感叹这金老板生意扩张地真快,这么快就从荣城开到盛京 了。 “侯爷,我与金老板有过几面之缘……”燕云歌皱起眉头来,说道:“此事由我来办吧。” “你打算怎么做?”白容下意识就问,“难不成再办一次花魁竞选?” 燕云歌以为他是成心找茬,不免一时语塞,过后一想,又觉得有何不可。 只是这花魁人选就犯了难,文香还在修养,之前的那张美人皮又被白容见过,刘问进京已经三天,说不定就这几天 会与东宫的人接头,他们必须要越快动手越好,燕云歌看了看白容,觉得要说服他扮女人实在太难,还不如自己上 了。 白容听到燕云歌要扮花魁,下意识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还别说,往日没在意,如今仔细瞧瞧,他这位谋臣倒是难得 的好相貌,明眸皓齿,不比他差了。 白容也想见见燕云歌女装的样子,叫来管事让他先送套妾室的衣服过来,又吩咐探子去与万花楼的老板联系,最后 才看了燕云歌一眼,“晚上,本侯与你同去,” “侯爷去做什么?”燕云歌惊讶,白容漫不经心地道:“你去吸引刘问的注意,本侯在暗中动手,万一你落在什么 不长眼的人手里,本侯还能去将你赎回来。” 燕云歌无语,动手有家将,需要他去做什么,分明是想看戏。 “就这么定了。”白容不耐,这时管事敲门,是衣服送来了。 燕云歌接过衣服后,看了白容一眼,见他也不起身,忍住脾气说道:“请侯爷暂避。” 白容笑了,越发期待起来,手一挥,“本侯不看,你去屏风后换吧。” 燕云歌忍了忍,料想他这点风度还是有的,最后还是去屏风后换了。 白容守信没有去看,等了半晌,燕云歌身着一身月色的百褶长儒群裙,眼睛里透露出无奈,慢慢地走到了白容案 前。 白容乍见她时,眸子微动,心底突生了一种怪异的感觉。等看见她头上那不伦不类的男子发髻,那点感觉烟消云 散,只剩啼笑皆非之感。 白容迅速招来府里的丫鬟,替她净面上妆梳头,等一切弄完,夜幕已经降临。 …… 说到做到,为hujiao的长评加更,稍晚一些还有为瓶子烧鸡的加更。PS:这几天大家写短评就好了,给我留条 命,谢谢大家。 第82章迷情前夕2 第83章我一心为你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3章我一心为你2 夜深人静,一道颀长的身影坐在白容书房的的屋顶上,细细听着下面的动静。 有了丫鬟的巧手,凌厉冷漠的男子瞬间化为妩媚多情的娇娥。白容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在看见燕云歌硬邦邦的走路姿势时,取笑道:“你这哪点像女子,看看那些丫鬟怎么走的,好歹把腰身扭一下。” 燕云歌眉目不快,白容见好就收,笑笑道:“算了,今日这般,已经很委屈你了。反正灯下观美人,瞧见你的容貌,连我都失神,谁还会去管你怎么走路的。” 燕云歌表情不自然,本来怕白容会想多,如今反倒显得她刻意了。 有丫鬟送来披风,燕云歌想自己动手,白容却从旁接过,亲自服侍她披上,又为她立好帽子,淡淡说了句,“走吧,本侯送你过去。” 燕云歌暗暗心惊,倒不是她受不得别人对她好,只是对象是白容,她就忍不住把事情往深处想。 “还愣着做什么。”白容站在前面催促,燕云歌一时间没有头绪,收起心思与他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离去后,屋顶上的身影也很快不见。 马车到了万花楼,白容让燕云歌先下车,又派了个家将领她进去。进了这丝竹管弦不绝的万花楼,来接待的并不是金老板,是位年纪更大些的老鸨,许是白容已经打点过,老鸨只瞧了眼燕云歌的容貌,露出了惊艳的神色,当下就同意了。 老鸨派人来领燕云歌过去沐浴换衣服,刚好有丫鬟过来请她,低声说了几句,老鸨又把燕云歌叫住了。 “刚好国色房的客人要叫姑娘,你换好衣服后也一道去吧,先露个脸。” 万花楼有明确的规定,什么样规格的客人,在挑选姑娘时就要送那个规格的姑娘过去。国色房的客人出手大方,自然也要派一些堪称国色的姑娘过去,眼下所有能称为国色的姑娘都不如这燕云歌气质出尘。 燕云歌垂下眼,不欲在这会节外生枝,只得应下了。她记得家将刚才说过,这刘问如今就在天香房,所谓国色天香,两个房间应该是挨在一块的。 自有丫鬟带燕云歌去梳洗添妆,换好万花楼准备的衣服后她与一排姑娘进到房间,她的眼角只来得及看见一片青色暗纹的衣袖从珠帘前拂过,就听到一声男子清冷的笑声,听着还很年轻,声音里带着些许感慨:“……今日见到言叙,才知我这些年庸庸碌碌。” “子固这话就自谦了,当年你名满京城,打马而过倾倒了多少王孙贵女,那场景为兄可至今还记得。只是没想到你我京中一别,这么快都有五六载了,难得今日在这相遇。子固若看上什么只管开口,今日就由为兄做东,请你乐上一乐。”“言叙可是高升了?”被唤子固的男子语气惊讶,“这万花楼吃住一晚可不便宜,县令也不是什么要缺,言叙这些年是跑哪发财去了?” “略有薄蓄而已,不提这不提这,为兄刚才与你说的……” “言叙放心,我与兄长感情笃厚,这些年也一直跟着他办事。” 燕云歌静静听着,表情不动声色。身旁的几个姑娘却颤抖起来,唯恐听到什么要紧的,会活不过今晚。幸而两人谈着谈着声音渐低,几不可闻。燕云歌屏息静气,内力好就是这点好,听觉都灵敏些。 听到两人提及年少往事,又提起惠州水患,燕云歌几乎确定这房里有一人就是刘问,就是不知道哪个是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群姑娘站得腿心都颤了,忽听得那叫子固的男子缓声道:“看我净说些无聊事,叫外面美人苦等了。知道你好颜色又好干净,我特意着老鸨准备了几个,言叙你先挑一个吧?” 被唤言叙的男子兴致缺缺道:“为兄现在哪有这心思,子固你选吧,剩下的给我就成。” “我却是个贪心的。” 燕云歌只听叫言叙的男子哈哈笑着,不消会儿就听到珠帘碰撞不停。 “果然都是美人。” 燕云歌莫名觉得这语气熟悉,未来得及多想,下巴被双有力的手掌捏住,被迫抬起来,她的目光就从深青色绸衫的下摆慢慢来到了上方,一张苍白清俊的面庞放大在她面前。 是柳毅之! 燕云歌眼眸忍不住收缩,捏住她下巴的手突然一紧,带着审视的视线撞进了她的眼里。柳毅之看看她,又看看旁边的几个舞姬,嘴角勾着笑:道:“个个国色天香,这倒难选了。” 凉凉的拇指摩挲着她脸颊,燕云歌的心沉到了谷底,出师不利,竟然让她遇上这个疯子。 柳毅之薄唇挑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模样瞧着倒干净,就是不知道身子干不干净……” 燕云歌脸色瞬间难堪,想起那日在国公府的一切,杀心顿起。柳毅之自然察觉到了,清冷的眼微微眯了起来。 站在燕云歌身侧的少女盈盈福身,起身羞怯地问:“大人是喜欢处子么?奴家便是。” “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香云……” “倒是个让人心疼的名字。”另外一人也撩了珠帘出来,随意而坐,“都说国色房的姑娘,堪称国色天香,我见你们几个也不怎么样!” 他笑语晏晏,几个姑娘一下子放松下来,笑意盈盈地迎上去,“我们姐妹这等若还不算国色天香,那大人是想要什么样的?宫里的娘娘么?” “哦,灯下这般瞧着,倒是有几分符合了。” 燕云歌的下巴还捏在柳毅之的手里,她侧过脸想要脱身,腰却落入他另外一只手中,柳毅之含着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沉醉般轻吻着她的发,“她叫香云,你叫什么?可也有个令人心疼的名字?公子我觉得叫云之不错……” 燕云歌不做声,这男子身上隐藏着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森冷、阴郁,让她不敢盲目动手,而且她也不是他对手。 “怎么?燕大小姐不喜欢这名字?” 果然被他知道了。燕云歌轻轻咬唇,声音几乎从牙齿里蹦出来,“你想做什么?” “该问你想做什么?我可是找的你好苦啊,我的小丫鬟……” 两唇相触的时候,燕云歌是闭着眼的,闭起眼便好似鸵鸟一般没那么羞辱难当。 柳毅之的唇舌灵巧,含吮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只在一个闪神间,燕云歌察觉到舌尖有一物被送了进来,类似药丸的东西。 燕云歌睁大眼睛,赶紧用舌头死死抵住,腰间上的软肉却这时吃痛,她喉咙滚了滚,被抓到空隙,被迫将药丸吞了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柳毅之的双手已经伸到了她身下,将她整个人抱起,带到腿上坐下来。动作轻柔地拂开裙裾,纤长的手指自她敞开的衣间探入,隔着小衣玩弄起她的娇乳来。乳儿不大,堪堪手心大小,料想她平日肯定没少绑着,以后可得多揉揉,说不得还能再揉大些。 燕云歌的视线开始模糊了起来,心跳一下子擂鼓般失了节奏。她慌乱地想推开他起来,手腕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掌扣住了。 “我这是在帮你,你只管看着。” 柳毅之低沉的嗓音消失在她的唇瓣,这次换燕云歌情不自禁地低吟了一声,她情动了…… 原本覆在胸肉的手缓缓从上衣里抽出,慢慢地撩起她的裙摆,从外探入,冰冷的手碰触到她灼热的肌肤,燕云歌不可自抑的开始颤抖,她左右扭着身子似在躲避又似在迎合,她突然闭目呻吟了一声,那手指不知在何时竟一点点进到了她的花穴。 手指被包裹的感觉异常的刺激,柳毅之被她屁股坐着的阳物也忍不住抬起头来,极力叫嚣着也想去感受那股紧致。若非理智还存着两分,又因他的手指碰触到了较薄的黏膜皱襞,知她还是处子,柳毅之暗自高兴又恋恋不舍的抽出了手指。 手指上还留存着她身体的气息,他忍不住闻上一闻,竟觉得香甜无比。 另一头的男子也是个中老手,早将一个花娘玩到泄身,他一直慵懒的声音也隐约沾染了情欲,看着好友如此疼爱怀中女子,好奇问道:“能得子固青睐,看来子固怀中的才是真正的天香国色,不知是何等绝色?” 柳毅之搂着燕云歌的手紧了紧,嗓音也多了几分喑哑,缓声道:“刘兄,你怀中可有三个美人了,可别贪心了。”手臂一动,却是将燕云歌的脸按入了自己怀中。 刘问愣了一愣,挑眉失笑:“原来早就有了主意,刚还说让我先选……”他啧然有声,若有所思地看了燕云歌一眼,却只能瞧见个背影。 柳毅之漫不经心地摸摸燕云歌的头发:“这小丫头情动了,勾人的厉害,我先去享用了。言叙与我换个房间罢,更周全些。”说着迫不及待抱起人,袍袖舞动得意离去。 刘问本来还有顾虑,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在理。他在天香房呆了三天,消息未必就没有走漏出去。 出了国色房间,柳毅之将人抵在走廊的一根梁柱上,见她眼角媚态横生,他的喉咙紧了紧,懒洋洋问道:“怎么,滋味甚好,燕大小姐还在回味?” 燕云歌的身子仍是绵软的,半晌才忍住颤音,问:“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在帮你。”仿佛惩罚她的分心,揽着她腰的手用力掐了掐,然后粗大的手掌整个包住了她臀瓣,缓慢揉弄起来,花心因这个动作分泌出更多的蜜水。 燕云歌皱眉忍住身影,张口欲骂,却听到几道脚步声从旁穿过。 柳毅之笑了笑,“我帮你杀刘问,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这个时候提要求,还能是什么?燕云歌没那么好糊弄,冷笑着:“我何须你帮。” “我一心为你,你却视我如毒物,真是令人寒心呢!”柳毅之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可眼下还真的只有我能帮你,燕大小姐如此聪慧,想必一点就通透。” 燕云歌犹疑着道:“你故意换的房间……” “呵,这世间想杀我的人不少,我自家府上就有好几个。你说这狗咬了狗,狗的主人除了自问倒霉,还能怎么办……” 燕云歌闭了闭眼,下定了决心,问道:“你要什么?” 见她决然的样子,柳毅之不由有些好笑,捏着她下巴的手指更用力,语带威胁地说:“我要你这身子干干净净地给我。” “你休想!” 柳毅之简直要被她气笑了:“燕大小姐,你以为你还有的选!” 燕云歌被他捏得痛了,眼睛眨了几下,眼眶都湿润了,倔强道:“我宁愿失了这次机会,也不愿委身于你……” 见燕云歌眼神坚定,柳毅之便强制地扳起她下巴令她仰头。 燕云歌吃痛,感觉下巴都要碎了,忍不住妥协:“好,你先去杀人,事成之后,我自然如你所愿。” “不骗我?” 燕云歌自嘲,“我能骗你一时,能躲得了你一世?” 倒是这个理,柳毅之不疑有他,放开她后,丢下一句,“你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 燕云歌见他身影消失在拐角,狠狠掐了自己几下,神志清醒些后转身就跑了。 跑到大堂,燕云歌遇到了白容,她将柳毅之插手的事情与他一说,让他将今晚行动取消。 白容思索一会,招来家将将话带下去,再看燕云歌嘴唇红肿,衣裳散开,心中对她的牺牲暗自佩服。 燕云歌不欲久留,一是她真的怕了柳毅之那个疯子,二是她隐约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怕再呆下去会失态。 白容察觉到她神色不对,问:“你怎么了?” 燕云歌摇摇头,手已经抓住他的臂膀,声音艰涩又隐忍,“快带我走。” …… 加更完毕,写了近8个小时了,TAT我打算歇息两天。周六恢复更新。你们不准再给我写长评了嗷! 第83章我一心为你2 第84章子夜迷情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4章子夜迷情 白容留了几个探子在万花楼盯着,自己则带燕云歌先回到马车上。 才一上马车,燕云歌滚烫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侯爷……”她眼尾挑起,是说不出的媚态。 白容身形一顿,那薄唇已经贴近他耳边,“白容……”像是喘息,又像是呻吟,气息吹拂进白容的耳洞,引得他一阵战栗。 “燕云歌你疯了!”白容一把推开她,脸上全是被她戏弄的恼怒。 燕云歌唇边是清浅的笑意,眼睛里全是迷茫的情色,她不惧白容的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借着力,坐到他腿上,“侯爷莫不是怕了……” 白容皱眉,发觉她神色的不对劲,猜测问:“你在里头可吃了什么?” 她这样子分明像被人下了药。 燕云歌摇摇头,手指来到白容的下巴摩挲,声音又轻又媚,“你真像一个人……” 竟把他当替身!白容恼了,“像谁?” 燕云歌认真努力地想了想,脑子里空空一片,她摇摇头,“想不起来了……” 白容推开她,不想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又柔弱无骨地贴上来。白容怒道:“下去!” “世间男儿少有不喜欢我的,侯爷倒是独一份呐……”燕云歌皱着眉,喃喃说道。 白容拍掉她又伸来的手,不客气说道:“本侯才知你竟好这一口!可惜本侯只爱女子!” 燕云歌皱着眉,她不是女子么?她迷茫地歪了下脑袋,话里十分委屈:“我长得这般好,是不是女子有什么关系……” 白容被气笑了,现在确定她是真的被人下药了,往日那清高地不行的人怎会说这些。 “你现在神志不清醒,本侯不与你计较。” “……我却是想与你计较计较的……”燕云歌水眸微醺,里头含着情带着蜜,细细分辨下,能看出与以往不同。 白容心头跳动,这被下了药的燕云歌勾起人来还真教他有几分心痒难耐,只恨马车不能再快些,他好早点摆脱她。 他抬头看着她略略迷醉的眼,竟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了,撇过头去,“你要与本侯计较什么?本侯没怪你失礼失态都已经是宽宥了。”说着,手将帘子掀起,窗外的冷风瞬间灌了进来。 燕云歌被冻得一哆嗦,体内的邪火被冷风压制下去,神情清明了些,“侯爷?” 白容哼了声,“终于醒了。” 燕云歌揉揉脑门,再一看窗外是敲更人走过,“子时了?” 马车这时也缓缓停下,白容内心松了口气,先下得车,“你就呆在上面,我让马夫直接送你回去。” 燕云歌也不欲让人瞧见自己这般模样,点点头说道:“多谢侯爷。” 白容视线落在她光洁的脖子上,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眼睛眯了起来。 燕云歌被冻得直打喷嚏,整个人缩了起来,白容微微回神,放下马车布帘,与马夫嘱咐了就句,就放马车离开了。 追新更多好文群 马车离开没一会,一道鬼魅的身影毫无声息地闪了进来,燕云歌没来得及出声,就觉得脖子吃痛,一下子没了意识。 …… 再次清醒过来时,燕云歌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万花楼的国色房间,只是房内没了其他人的身影。 “小丫头胆子不小啊,一连骗我两次。” “躲什么!你不是巧言善辩吗?怎么在苦主眼前就没话了?” 燕云歌望着不远处椅子上的柳毅之时,内心隐隐绝望,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又落到他手中。他如今的面容较之刚才更见沉稳,更加不辨喜怒。燕云歌不知他究竟是何意思,心里想着只要能先脱身,吃点亏也没什么,软言软语开口:“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我为何这般奇怪?” 她刚才被他整个人扛着回来,如今发髻披散,又有心示弱,直如海棠初绽不胜娇弱,真真可怜可爱。 柳毅之内心邪火被挑起,心道这丫头若有心勾人,任何男人都拒绝不了。他意味深长地低哼了声,道:“自然是让你快乐无比的东西。你适才万分撩人,可惜我一点都没瞧着,平白便宜了旁人,莫如燕大小姐为我再演练一番。” 燕云歌心中猜测被坐实,对这个人的下作尤为不耻,偏她现在是鱼肉任人宰割,只得拖拉着,面露犹豫之色:“柳公子要如何才能放过我?” 柳毅之挑了挑眉:“我说了,你就能答应?” 自然不能。燕云歌忍住了体力又要冒出来的邪火,平生少有的示软,说道:“这种事总要两情相悦才有乐趣,柳公子何必强人所难。” 柳毅之一粒粒拨弄着自己手腕上的檀珠,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慢悠悠地说:“我就爱干强人所难的事。你若答应,我便温柔些,你不答应,我用强也一样能得到你。” 眼见他从椅子上起身要过来,燕云歌被逼不过,只得涨红着脸将双手放在衣襟上,迟疑着久久不肯动作,盈了许久的泪珠反倒率先坠了下来,悄无声息地濡湿了绸衫。 “你便这般不情愿吗?”柳毅之蹙眉,伸手抚触她衣上泪痕,渐渐加重力道。隔着绸纱的肌肤温润细滑,柔若无物,他心头欲念渐起,又忆起方才她被自己抵在梁柱上那媚态横生的情景,目光越发沉暗。 他少年得志,也曾是风流人物,后来情路坎坷,为着那个狠心的女人舍弃一切尊严,一路装疯卖傻走到今天,早已练就喜怒不显于色的本领,只淡淡道:“你既不肯相就,我来相就你也是一样。” 燕云歌已经直觉到了危险,这个男人论调情是个中好手,论武功又远在自己身上,如今她又身中媚药,他有心挑拨几下,自己便能沉沦。 燕云歌又气又恼,早知道有这么一日,她还不如在那日将身子给了魏尧。 本着最后一点希望,她在柳毅之抓住她手腕时,落下泪,楚楚可怜说道:“为何一定是我……” 这般楚楚之态落在男子眼中,更能激起潜藏在心底深处的欲望。他的视线由她素白的小脸缓缓下移到半咬的红唇,再经由纤长的脖颈挪到她松松拢着的前襟,他的黑眸更加晦涩幽暗…… “我竟也不知为何一定非燕大小姐不可呢……” 这个疯子。燕云歌在心中暗骂,有心拖着时间,“你适才说会杀了刘问?得手了?” “人现在就在我手上,要怎么做,还要看你的表现。”他眸光闪动,长指在衣襟交汇处微一停顿,就势一挑,宽大的衣领便轻如蝉翼地自她肩膀滑落,半遮半掩地露出里头鲜红似血的兜儿。 他还记得她身上的幽香,让他在好几个晚上午夜梦回时难以自耐。 他低笑,蓦然伸手揽过她腰,她便被迫挺送到他眼前。 手指一挑,小衣滑落,一对娇乳就这么跳了出来。她的乳儿不大,可胜在弹性饱满,形状奇美,乳尖的红梅此时皱成粉嫩嫩的一尖,让人看上一眼就想去亲吻,去大力拉扯,更想将那团软肉揉捏成自己心中幻想的各种形状。 燕云歌双手抵在他胸前,她清醒时尚且不是对手,何况她现在绵软无力。只能极力去躲避他手上的把玩,然而她却不知这百般不愿的姿态更勾的人想不顾一切得到她。 “我已经定了亲,怎能与你无媒苟合,你这是陷我不忠不义。” 柳毅之一口咬上她的结白的脖颈,细细吸吮,直至那处落下一个惹眼的红点。 “把亲事退了,我去求娶你。你若答应,我今天就放过你,最多弄弄你,不破你的身子。你若不答应,我现在就办了你。”说着惩罚般的掐着她腰间的软肉。 这算什么,无非是被人砍头和凌迟的区别。燕云歌深呼吸了一口,语气好似松动:“你让我想想……”却在他失神际,集全部内力使出六阳掌直接他腹部。 竟然真的让她得逞,柳毅之一脸错愕退后几步,在吐了口血后忍不住大笑,“你还真是不到最后都不死心。可惜力有不及,你还伤不了我。” 燕云歌眼见他大步过来,闭眼,不作幻想。 双手环抱胸前,可怜无助又一脸认命的模样,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娇娇甚美!” 他哑着嗓子这般说道,将她揽入怀中,再整个儿抱起,往大床走去。 …… 半个时辰前。 探子恭敬的站在白容面前,正色道:“回侯爷的话,属下派人搜了马车,没有打斗的痕迹,也问了马夫,说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白容放下书册,不悦道:“那人怎么突然没了?” “属下猜测可能是中途有人劫持了先生。” 白容想了想,下着命令:“你们且去查,左右不出一里地,贼人带着人跑不远。” 探子得令后下去了。 白容无心看书了,起身来到窗前,黑玉般的眸子半眯,“喉结平坦,究竟是我看错了,还是……” 燕云歌……她虽有几分胆识,心思谋划也算出挑,但她始终没有与他一条心,说是各取所需也不为过。 窗外,不远处是一池湖水,夜风拂过,卷起几缕青丝在他身后飞扬,白容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不可否认,这人很有趣,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等着人降服。 若真是女子…… 一双素手轻轻的环住了他的腰身,温热的女体悄然贴在他身后,打断了白容的思绪。 “侯爷,夜里风大,您站在窗边瞧什么?”声音婉转清透,如出谷黄莺。 白容神色寡淡,没有丝毫惊喜或诧异,只疏离道:“这么晚怎么还过来?” “妾身见侯爷这里亮着光,自然就来了,”女子娇笑着,很快绕到白容身前来,女子肤白貌美,有对深深的酒窝,她深深看着眼前人,“侯爷好长时间没有找妾身了,侯爷就不想见妾身么?”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一瞬间窜入他鼻尖。白容几不可察的皱眉,看着她明艳的容颜,冷漠说道:“本侯一天多少事,岂能时时想着儿女私情。” 女子也懂得分寸,见他神情极淡,便收起笑颜,回道:“侯爷说的是,是妾身逾越了。听闻因着惠州水患的事情,侯爷麻烦不小。” “你如何得知的。”白容薄唇微抿,眸色一沉。 女子迟疑了下道,这个问题按下不表,只另外说道:“……侯爷可还记得四年前刘问揭发七皇子与皇商勾结偷逃商税一事?” 白容当然记得,那次如果不是他提前知悉,赶紧抽身,就连他都要被牵扯进去,这么大的事,最后只罚了个七皇子去守陵,天家属于重拿轻放,有意将此事揭过去。 “这件事情竟是刘问揭发的?他一早就是太子的人?”白容低沉问道。 “不知侯爷对户部尚书了解多少?” “周毓华?”他曾对此人的身份有过怀疑,但又查不出可疑之处,只能暂时作罢,没想到他才上任,就拿他的人开刀,“你知道他的底细?” 女子的脸色柔和下来,专注的仰视着他,含笑道:“暂且不知,只是侯爷吩咐的,妾身自会努力去查。 想到侯爷年后就要离京,妾身心中实在不舍……”说着,身子缓缓朝他靠过来。 白容微微侧身,避开她的接触,道:“青莲,做好你的本分,不要让本侯对你失望。” 清莲受伤的情绪在眼中一闪而逝,退开几步,未再多言。 …… 下章算是肉吧,但是我的肉写的不怎么样,大伙期望不要太高就是。 第84章子夜迷情 第85章攻心为上(H)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5章攻心为上(H) 烛光下,中了媚药的女子衣裳褪尽,背上是那双放肆的冰凉的手在四处游走,很快,一具燥热的身躯贴上了她,滚 烫的阳物抵住她的花穴尝试着浅浅顶入,浅浅退出,她死死咬住牙关才能阻止自己呻吟出声。 前世燕云歌有过不少男人,情事对她来说可以是心血来潮,可以是情之所至,甚至可以是筹谋,唯独不能带着不甘 和屈辱。埋入枕间的脸上是早晚与他一算的狠厉,然而几个念想之后,那狠厉又变成情欲难耐,教人看不出半分真 实的情绪。 两世为人,她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即便到了绝境,也不会失了冷静与聪慧。 炽热的龟头缓缓地进去了一点,燕云歌痛得差点抽气,而柳毅之则是舒服到全身的血液开始翻涌。 这几年他时疯时好,自然没心思去想女人,在加上府里几个庶子疯闹的厉害,他一向视男女之事污秽,就是偶有几 个燥热不能自抑的夜晚他也顶多靠手舒缓,像今日这般渴求一个女人是他从未有过的。 这个女人,他第一次见面就起了征服之心,就想对她做尽一切污秽之事。 而现在,只差一步就能得偿所愿,柳毅之心里道不明的欣喜若狂。 他将她的双手松开,直接扣住她那纤细瘦长的腰,想要大力一顶。 “等等!不行!”燕云歌察觉他的意图,惊叫阻止。 “为什么不行,”柳毅之顿时不悦,俯下身,凑到她耳旁,声音阴冷又危险,“你以为你还逃的了?” 燕云歌忍下怒火,情事上所有男人对她百般讨好爱护有嘉,唯恐惹她不喜,柳毅之的莽撞是她始料未及。她努力缓 和了语气:“且缓缓,你就这么进去,我会受伤。” 柳毅之在她颈边皱起眉,“我见那几个庶子都是这么做的。” 庶子玩的能是什么?!燕云歌顿觉受辱,非常反感的挣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他的热气喷在她的耳边,“别恼, 那你教我,我不会。” 他说着,用腹下那火热的肉杵去磨蹭她的花心。 燕云歌惊讶,柳毅之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着道:“国公府上一堆肮脏事,我就是没做过,也见过不少了。何 况调弄女子,来来去去无非那些,我会些手段也不稀奇。” 他这物件就是不用看也知道巨大,又还是第一次,燕云歌忍不住心慌。 察觉到怀里人的挣扎,柳毅之的眼眸暗了下来,像极了终于寻觅到食物的猎豹,容不得她脱逃。 他将肉棒抵的更用力,颇为生气说,“公子我天赋异禀,就是第一次也能入的你死去活来,你信是不信?” 感受到那肉棒要横冲直撞进来,燕云歌极力躲避,声音里尽是饱受情欲之苦的颤抖,“你……不如我们打个 赌……” “赌什么?” “赌我能让你先泄身,你便放过我如何?” 到这会了竟还不死心!柳毅之又气又笑,可她这苦苦求生的模样莫名取悦了他,他不由松了力道,将她整个人翻过 来,两个娇乳儿就这么明晃晃地在他眼前左右晃动,看的他下腹又胀大了几分,他伸手去揉乳,声音暗哑难 耐:“你分明是处子,却这般大胆,可是与谁试过?” “你……”燕云歌被揉得情动,说不出话来。 “不如,换个花样,换我能不能把你玩泄身……”说着他将人抱上案桌,将她洁白的腿架在自己肩上,这个姿势让 她的花穴整个暴露出来。 “放开我!”燕云歌挣扎,踢动双腿。 柳毅之哪肯停,整个人挤进她两腿之间,让她被迫张大双腿。 他第一次瞧清楚女子这处位置,芳草萋萋,白嫩粉透,花穴因他刚才的莽撞被迫打开了条细缝。柳毅之瞧得喉咙滚 动,干涩的发疼,大拇指想也没想的直抵花唇,又湿又软,他将鼻尖凑近,尝了一口,比想的还要香甜。 那双唇吻上来的时候,燕云歌终于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那温热的鼻息喷在她敏感的腿心间,灵活的舌头小心翼翼地在她玉门上滑动着,那感觉简直令人发疯。燕云歌克制 不住扭动身体,柳毅之见她也得了趣,大手一托,将她整个阴户送到了自己鼻尖。 “柳、柳毅之,你放肆”玉门被舌尖辗转拨弄的快感令她忍不住娇吟出声,花蜜止不住地往外溢。 柳毅之借由她的反应找着了关窍,舌尖在她幽窄的入口顶了进去。燕云歌瞬间快意无限,舒服地直弓起身子,不料 却将花穴送得更近。她的身下已是湿成了一片,任他摆弄,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再泄一丝呻 吟之声。 柳毅之没想到她这般能忍,将她放下来,阳物再次抵着她的花穴,浅浅的进进出出,喘息着的声音也隐约沾染了情 欲:“求我,我便给你个痛快。” 燕云歌狠狠地深呼吸着,用尽所有力气,稳住了气息,冷冷说道:“不可能。”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妄想攻心为上,事后反酸她几句是她求着他弄的。这样的把戏她不知道玩过多少,怎会轻易上当。 见她不识好歹,柳毅之也不再管了,他现下只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挺着腰就要往她花穴里塞。没想到刚入了个 头,还没到中段,那处紧致销魂的要命,竟叫他忍不住交出了元精。 好一会后,柳毅之阴沉着张脸,抽出了疲软的分身。燕云歌愣过之后是忍不住的大笑。 “你还笑!我今天非要肏了你不可!”柳毅之恼羞成怒,见她笑得不能自抑,不由得脸上无光,咬牙切齿说 道:“男人第一次我算是久的了,不准笑了!你信不信我马上办了你!” 燕云歌听他大放厥词,笑得更厉害了,甚至出了眼泪,水眸湿润,里头倒映出了身前之人狼狈的模样。可柳毅之却 觉得她此刻迷人不可方物,比天上星星还要耀眼,想到她刚才说的打赌,他心不甘情不愿道:“算你赢了。” 说完,他将唇贴上,舌头撬开她的牙关,一点点去吞噬她的呼吸,双手也没闲着,一手揉臀,一手揉乳。而刚出过货的阳物更是不甘寂寞地贴着花穴蹭了蹭,虽然不能进去,但是这样摩擦,更有一番滋味。 燕云歌有些动情了,双眼幽幽暗暗,主动拱起身子,乳尖去蹭他的胸膛,这个姿势能让两人的下处更紧密结合。 “不准再惹我,小心我反悔马上办了你……”他的声音更喘。 见他呼吸急促,眼里分明有欲火,却信守诺言真的没再进去一寸,燕云歌不知怎地莫名相信这个男人不会出尔反 尔,难得她真的动情,虽不想委身于他,却是更不想委屈了自己。 燕云歌牵过他的手,来到身下敏感的花穴,挑起的眼尾里散发着能勾人魂魄的媚,声音和她现在的身子一样 软,“姐姐教你,以后这里出了水,才能进去……” “黄毛丫头也敢做我姐姐……”他在她耳边轻声回应,身下的阳具贴着她湿润的花瓣,已经猛地快速抽干了几百 下。 “叫声夫君听听。” “你……慢点,不要用蛮力,会伤着我……” “放心,我伤了自己,都不会伤了你。” 柳毅之咬着牙说,手也没有含糊的往那处摸去,他猜测那个小核是她情动的关窍,便用手指大力按压旋转着,燕云 歌吃痛,赶紧叫唤:“你这粗人!轻些!” 见她痛得脸色发白,柳毅之软下心来,改用手指轻轻去揉那顶端的小核,好一会后,他问道:“这样有无好 些?”说着他用手指进去探了探,里头已经泥泞湿滑的一塌糊涂,极力忍住了想将阳物插进去的欲望,手指模仿着 交合的动作进进出出,他的呼吸跟随着动作是越来越喘。 “就是这般,不要停下……” 几十下后,燕云歌突然绷紧身子,小腹一酸,忍不住泄了阴。 仅是用手指就教她满足,柳毅之得意地又去亲她,声音里带着他不自知的宠溺:“你满足了,我这可还杵着呢,叫 声夫君听听,今日就放过你。” 燕云歌从情欲中回过神来,抬起的眉眼里头真是万分勾人,她伸出手摩挲着他的脸,轻轻说了一句:“柳毅之,威 胁、攻心,对我都没有用,唯有感情可以留住我。” “你.……”柳毅之心下顿时意乱,燕云歌已经抽回了手,步伐坦然的去拾起衣服,一件件地穿回去。万花楼的衣服 已经被他撕毁,她穿的是他的衣服。两人身形差了不少,因此柳毅之的衣服整个松垮在她身上,分明是滑稽的,可 落在柳毅之眼里是意外的平添几分魅惑诱人。 见他还光着身子硬着阳物就这么眼巴巴地站着,燕云歌忍不住笑了,视线再落在他肌肉分明的上身。啧,这个人看 着苍白清瘦,却有一副不显山露水的好身材,那肌肉纹理明显的腹肌,那昂首叫嚣着的巨龙,光是看一眼就让她的 花穴情不自禁的收缩着。刚才他射入体内的分泌物此时缓缓的留了出来,流得她双腿之间黏黏糊糊。 燕云歌不舒服的直皱眉,突然想到今夜目的,开口问了刘问的下落。 柳毅之这会倒不瞒她了,说道:“人和账本现下都在我手里,我可以给你账本,但是人不能给你。” 燕云歌轻轻抿了一下嘴唇,猜他会提要求,果不其然就听柳毅之说道:“叫我一声夫君,我就给你一本账册。” 这个人……燕云歌心里有了决断,她第一次这般受制于人,是绝不会让这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来提醒自己曾经的无 能。 往日床弟间,与人调戏爱称不是没有过,但那是情之所至,是心之所向。于他,她第一次不肯失了半分妥协。 反正刘问只要不在太子手上,她的计划一样可以实施。 见她转身即走,毫不留情。柳毅之暗骂了一声,一颗心乱的无处梳理起,胸腔是又气又闷的情绪。 这个女人够狠,即使到了绝境,也冷静自持,轻易不会自乱阵脚。她将情和欲分的很开,刚才兴到头上时,她眼里 依旧清明,只有着不能自捺的欲,等缓解了抬起眼又是清清冷冷一片。 真不知道是自己刁难了她,还是她算计了自己…… 柳毅之望着依旧不肯软去的分身,露出了苦笑。 第85章攻心为上(H) 第86章误佛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6章误佛 深夜,正是宵禁,幸而回程的路上没有遇到巡逻的禁军,不然她这衣衫不整的样子无论如何都难解释清楚。 回东苑免不了会惊动丫鬟妈子,燕云歌想了想旋步转去了铺子。 无尘正在打坐,听到敲门的动静,他从烛火辉映间晃动的身影猜测到来者的身份,口中经文不停,也不急去开门。 门外之人的耐心并不是很好,见无人来开门,便自动自发进来了。 无尘打量了她一眼,见她穿着奇怪,闭上眼问:“这是哪里过来?” 今晚之事说出来都是丢人,燕云歌并没有多言,只是随意而坐,问他:“和尚,这么晚了,你又在念什么?” 无尘没有应答,燕云歌也不自讨没趣,见房间里的案桌上凌乱的摊着不少书籍,不由乐了。和尚可是个循规蹈矩的 人,从不允许自己有丝毫偏差的一面,今日这般也是稀奇。她主动为他整理案桌上的经文,视线却在一本名为《伏 妖录》的书上失了神。 《伏妖录》是一本集合千奇百怪神仙妖怪轶事的传记,其中收录的一篇《慧能卷》曾让她爱不释手,一阅再阅,故 事说的是人间高僧慧能与战神武秀的三世情缘。 慧能曾在西天修行千年,眼见就要大乘,却被中了诱情欢误打误撞闯进西天的武秀破了千年修行。这武秀是说情话 的高手,她破了小和尚的童子身,丝毫不觉得愧疚不说,甚至还勾得和尚失了心魂对她死心塌地。武秀生得极美, 平生情缘无数,和尚却是第一次招惹,最初她觉得小和尚懵懵懂懂甚是有趣,可处得久了,她又嫌和尚死板无聊, 整日不是念经还是念经,没等她身上的伤好全,便拍拍屁股离去西天,一去又是万年,再也没想起西天有个痴恋她 的小和尚。 之后两世,书中没有记载。她好奇去问山中的师兄,听他们简单提到,说慧能大师求而不得,差点由佛坠魔,幸得 西天佛祖教化,渡过这三世情劫。 结局是慧能大师至此遵从本心,大彻大悟,最后转世人间,坐化庙宇,又成一代高僧。 她曾对这慧能的故事甚感兴趣,十五岁的她磨着无尘问他为何一个和尚一个战神的故事,会被收录在《伏妖录》 里?当时的无尘和尚想了片刻,说那坏人修行的战神与妖无异。她当时哈哈一笑,第一次去亲吻和尚,挑着眼问:“和尚,那我是妖吗?” 此后多年,她都忘不了和尚俊脸霞红,拼命念着经文的模样。 想起往事,燕云歌忍不住低声一笑,她曾想做这战神武秀,也想坏了无尘和尚的几十年修为,然而她武功不济,最 多能偷得几个吻来,近身亲热?万万是没机会的。 想及和尚只因一个吻就面红耳赤,若是染上情欲…… 燕云歌仅是想想,便心动的厉害,那刚纾解过的身子又蠢蠢欲动起来。 见无尘还在念经,态度冷淡,燕云歌长出一口气:“和尚,我刚刚孤身夜行回来,当时不觉得,如今想起万一妖怪 出没,将我掳走,坏我修行,你可会伤心难过?可会天上地下,为我出头?” 见他皱眉不答,燕云歌拿起伏妖录,颇为陶醉地欣赏了一段武秀与慧能欢好的描写,光看还不过瘾,非要念出来, 念就算了,还要男女声切换,连喘息声、呻吟声都不忘模仿出来。 眼见和尚额间有汗滑落,口中经文更是越念越快,燕云歌玩心大起,上前几步搂着和尚的脖子吹着气,轻轻说 道:“和尚,不要再念这鬼劳什经了,你我双修如何?” “佛法未来,方外之学则有二焉:一日神仙,二日道家。仙即命也,阳也,道即性也,阴也。” “和尚,你我双修,你助我恢复功力,我助你佛法大乘,如何?” “小和尚这般不理人,可这降魔杵怎地立了起来,呀,难道是动了佛心,想降我这诛魔?” 见他依旧不为所动,燕云歌带着几分不满:“喂,和尚!你再不理我,别怪我今天就破了你的千年童子身!” 念的依旧是传记里武秀对慧能说的。 无尘一怔,缓缓地,无奈地睁开眼睛。 面前这人,墨发微散,娇嗔毕现,像极了……像极了书中误闯西天圣地无法无天的战神武秀,她笑嘻嘻看着情事懵 懂的和尚为她献上真心,又笑嘻嘻地转身离去,将那真心弃之如敝屐。 这两人又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如此么。 他轻轻唤了一声,如若梦呓:“师妹。” 燕云歌笑呵了一声,也是第一次娇娇地喊了一声:“师兄。” 无尘身心皆动,面前的唇已经贴了过来。 她没给他开口训诫她的机会,直接烙下深吻,好似在用三千年累积而成的情意,收伏这个佛祖心尖上的人儿。 若非有情,唇舌纠缠相濡以沫的感觉并没有多好,然而和尚身上一直有股淡淡的檀香,好似最上等最猛烈的春药, 一直勾着她心痒难耐却不敢下手。 若非今日柳毅之那媚药大了她的胆子,放在往日她也是不敢的。 吻了一会,她停住不动,过了一会儿,无尘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便放下了。 耳旁响起他的叹息:“净心,我们……不可如此。” 燕云歌抬起眼,见他的眼眸隐约泛红,透着无尽的压抑和委屈? 她好奇,不由问:“和尚你在委屈什么?” 无尘闭眼,喃喃道:“佛祖教化弟子,色即是空……” 燕云歌斜睨他一眼,凉凉道:“可佛祖自己还与人双修呢。” 无尘又是一愣,看着她,无奈更深:“……你今日是怎么了,尽是胡言乱语。” 燕云歌闻言,俏脸红了三分,颇有些情动难耐说道:“我晚上被人下了媚药,情难自禁,心里却想着你,想着就是 爆脉而亡也要回来,你可知道我为了什么回来?” 无尘语塞,突然,他的耳尖微红……渐渐的,那颜色渗透到了他耳根、脸颊。 “和尚,我喜欢你,此生也只喜欢你,你我双修如何?” 她平生撒谎无数,唯有这次最诚心。 燕云歌又问:“和尚,你心里分明有我,我也有你,为何你就不能顺了我?” 无尘知她惯会迷惑人心,虽然心动却没有上当,只道:“贫僧可以念经助你去除心魔。” 燕云歌脸色顿时不好看了,说着直接上手,欲将人推倒,当然没有推动。 她气笑道:“你又不用塑造万年金身去西天传承佛法……这么宝贝你的童子身做什么。”她盯着他越来越红的脸, 往下一看,眉眼弯了起来,调笑道:“和尚,你的降魔杵好像有反应了。” 她凑近,去咬他的耳朵,“怎么?感应到周围有妖需要伏法吗?” “和尚,我就是那妖,快来降服了我呀。” 和尚眉目不动,然而燕云歌太了解他,了解他此刻肯定天人交战。 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和尚,眉眼带几分笑意。 “和尚,我心悦你呀……” 无尘不理,她挑高眉,冷声道:“和尚,你看着我。” 无尘被迫去看着她。 燕云歌突然举手起势:“三千诸佛在上,今日是我燕云歌强迫无尘和尚,是我坏他一身修为,你们要怪就来我怪 我,你们看清楚了,是我误佛,而非他坠魔!” 无尘拧眉,不明所以。 燕云歌咬牙:“我都起誓了,佛祖不会怪罪你的!好了,快脱衣服,等会天就要亮了。” 无尘脸色微红,知道她从来放肆,却没想到连在佛祖面前都敢张狂,这个人明明不会有真心,不会有感情,他却还 是被蛊惑了。 无尘突然想到百来年前清凉寺的主持慧能大师,想的心下酸痛,他当年面对武秀,是遵从本心,还是被妖法诱惑。 若是被诱惑,他为何苦苦追寻三世都放不下,若是遵从本心,今日的他又该如何? 无尘握着佛珠的手收紧,而后下了决心,低声道:“你……不得张狂,这种事情需我去亲自告罪佛祖,方可。”最 后两字念的异常艰难。 见他松动,她展颜一笑,“长夜漫漫,春不等你,和尚,你快点。”突然想到什么,她向前一步逼近他,眯起眼威 胁:“和尚,你别打算拖时间,我警告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睡你。” 无尘微窘,摇了摇头,一声叹息:“胡闹。” 燕云歌轻哼,转身就躺在床上等他。 无尘拿了蒲团,跪坐其上,开始向三千诸佛一一告罪。 燕云歌等了又等,几乎要等到睡着,心里苦笑还好刚才那媚药已经散去,不然就他这一个个告罪过来,她早就欲求 不满,经脉膨胀而亡了。 又等了一会,她等的有些困意了,声音懒懒地问:“和尚,告罪到谁了?” “苏频陀尊者。” 得,才到十八罗汉,还有的等。 燕云歌等的无聊,打算先去睡了,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睡服失败,习惯了。 无尘见她昏昏欲睡,表情复杂:“你再等等,就快了。”他双手合十,继续念经。 燕云歌:“……” 听和尚这语气好像也挺急的,算了,等都等了。 听到他在念最后一个西方佛祖的名号时,她开始麻利的脱衣服。 无尘睁开眼,脸一红,低头咳嗽了声:“……净心,天就要亮了。” 燕云歌脸色沉下来,冷笑了两声,说道:“你是不是要说,天就要亮了,要准备早课了。早课完了,又接着午课。 和尚,你家佛祖都没你事情多,我是不是还得挑个黄道吉日给你破身?” 无尘脸色更红,过了好半天,才轻声道:“那就……歇息吧。” 燕云歌就等着这话,手一挥,灭烛火。和尚害羞的很,反正天马上要亮了,想看的早晚能看见。 她没有急着为他脱衣,先是吻他的唇,吻的他呼吸急喘,再自唇而下,顺着他的下巴、喉结一路吻下去。 她平生没有伺候过任何一个男人,但是对和尚,却是打心底里愿意的。 那物被湿滑温暖的小舌含住,来回舔弄。无尘和尚身子一僵,满头是汗,紧紧抓紧佛珠,好似抓住唯一的救命浮 萍。 “和尚,只有你,让我心甘情愿做这事。” 用不了多久,咽下他那些腥气的东西后,她笑着去吻他,“和尚,你也尝尝,这可是你的徒子徒孙呢。” 和尚窘迫,修长有力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如她那处紧紧的含住自己的分身一般。 女上的姿势总是能入得更彻底一些,燕云歌叹一声,笑他:“和尚……你不看看我是如何吃下你的吗?” 无尘脸上烫的厉害,半天没睁眼,喉结滚动一下,闭着眼哑声道:“……净心,不可秽语。” “和尚,这明明是情趣,哪里秽语了。”燕云歌坐在他身上,上下律动,却是一直没有到底,她抬头看着他:“和 尚,换你来动一动,我累了——” 无尘红着脸半起身,扶住她的腰,亲吻她的唇,良久,他的声音低哑而压抑:“——净心,不要负我。” 燕云歌没去仔细听他说什么,只感受到他的分身终于突破了那障碍,有点疼痛,但是可以忍受。 很快,舒爽蔓延开来,她飞扬着眉眼,听他执着的又念,不由动情说道:“和尚,他日我若负你,必死在你手 里。” 这是武秀动情时对慧能说的,结局武秀自然没有死,更是上天入地,风流三界。 死的只有那痴心不改当初仅因一眼入了魔的——慧能小和尚。 …… 咳,画风和上章很不一样,但是我喜欢这种撩而不欲的写法,因为和尚一生高洁,爱字于他难宣之于口,太过情欲 好像亵渎了他。以及后面本来还有300来字,因为保存不当丢了(甚是心痛,因为自我感觉写的超好),我也无力 重写了,上天旨意,断在这里。 第86章误佛 第87章终究留不住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第87章终究留不住 天色将亮,红烛息了泪,房内的情事还在继续。 “无尘,够了……你快结束……我不行了……” 无尘听话的停了动作,眼眸里是极力隐忍着的欲望,他还想要她,但是她要他停下,他便停下。 燕云歌喘着气,洁白的腿无力的从他腰间滑落,手指慢慢抚上他的囊袋,像老人手里玩转胡桃一样的玩着他的囊 袋,颇为无奈地说道:“攒了二十几年的东西,一次哪给的完。又不是没有下次了,这么急做什么?” 无尘眼睑颤动了下,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绷直的身体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他渴望她,渴望她的感情,渴望她更多的碰触。 更渴望,她的真心。 燕云歌轻轻一笑,她勾着无尘的下巴送到自己唇前,慢慢吸允。比起第一次吻他时的抗拒,这会明显顺从多了。 她从来喜欢温顺听话的男人,从前世起也就只喜欢这一类人。 她对无尘并非无情,却没有一定程度上的爱。无尘自己也知道,他一向不强求,知道强求无用。其实,她愿玩,有 人陪她玩,那么就玩下去,直到有朝一日,她想收心,她便收心。 她一向随心所欲,心安理得,哪管世人指指点点,背后说她惊世骇俗。 面前的人双脸微红,神情窘迫,就是没有拒绝的意思。也是,从小到大,除了不让她杀人,他无尘何时真的拒绝过 她? “我以前一直想,这么干净的一双眼,如果蒙上情欲会是什么样子……”她摸着他的脸,轻笑问。 话里的取笑让无尘无所适从,竟是不敢看她了。 燕云歌笑了,突然翻转过来,换她俯身在无尘的上方,她轻抚他的脸颊,心中微微一动。 以前只觉得无尘神态高洁、傲骨嶙峋,如今细细看来,他竟是位当之无愧的美人。面容白皙,五官如玉,略薄的双 唇透着隐隐倔强之气,双眉淡秀又不失凌厉之风,这样的人可惜做了和尚,不然也该是何等意气风发的贵公子啊。 燕云歌问道:“为何一反常态?” 无尘明白过来,定定地看着她,好一会过去才低低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会去找别人。” 燕云歌墨黑的眸子凝住他,似是要看进他心魂里去,“实话?” 无尘平静地接住她的视线,“是。” 燕云歌眯起眼睛,突生了不悦,语气有点冷道:“那么,只要你维持现状,我便不会负你。” 维持现状?无尘黯然一笑。 “天亮了,我先回去了。”燕云歌从他身上起来,稍微清理了一下自己,从他房里找了套往日放在这的衣袍穿上。 无尘阖了眼帘,片刻后,唇角现出一抹笑,带着些许苦涩。 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他倒背如流所有经文,却没有一篇经文能驱除他对她的执念。他从十五岁开始论佛,例无败 绩。可是在她面前,他总是处于劣势,总是不战而退。 就如方才,他甚至不敢问她要个承诺,怕她说只是露水姻缘,何须在意。更怕她的情话信手拈来,又是诓他的。 谁叫他中了魔,眼中心底全是她,痴恋失望都无所谓,只要她还是他的净心就好。 “净心,我愿为你还俗。”他在她走前,终于说了出来。 “不必。”燕云歌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吻,还是那句话:“维持现状就好。” …… 白容再次见到燕云歌是三天后,她面容平静,谈笑也一同如常,对那晚在马车中无故消失只字不提。白容识相也没 有问,觉得即便是问,也问不出真话。他有心想再看她的喉结,却见她今日穿着黑色大裘披风,整个人包得密不透 风不说,一张苍白的脸也躲在连帽下,只露出了尖尖的下颌。 白容先作罢,两人就刘问一事开始商讨,燕云歌淡淡地道人已经被拿下,结果很快就能出来。 白容惊讶,想问人如今在何处,又是如何拿下的,却在看见她不想多言的神色后,不觉将话咽了回去。 过了几日,盛京有传言,国公府长公子柳牧之残害手足不成,反杀了与柳毅之一同吃酒的朝廷官员刘问刘大人,朝 野震动。 消息传回东宫,太子笔下的秋海棠晕了墨,毁了。幕僚得到消息过来商讨,却在瞧见太子脸色后,噤若寒蝉。 消息不咸不淡地被掩盖,谁也不知道那日的东宫所有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往日温和的主子变得喜怒无常不说,整个 东宫更充斥着一股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这么大的消息,秋家自然也得到了。 晚上在厅堂用饭之际,秋鹤的贴身书吏过来,他到了门边听书吏低语两句,神色变得沉凝,之后转身道:“我要即 刻出门,晚些时候回府,你们先用饭罢。” 秋夫人压下心头担忧,趋步过去,小声地问道:“可是战事的任命下来了?” “与这无关,你先安心用饭。”秋鹤说着话,人已到了门外。 秋玉恒吃着自己的,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慌忙起身,追了上去,“爹!爹!你等等!” 秋鹤听出她语声中的急切,讶然回眸,“怎么了?” 秋玉恒在他面前站定,“是不是刘大人遇害的事情,宫里叫爹过去?” “你哪里得的消息?” “满城风雨,儿子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秋鹤沉吟片刻,“暂且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事情,怕是脱不了关系。官场上的事情,你少在外头听风就是雨,安分点 在家思过,上次的事情,我还没消气呢。” 秋玉恒听他翻旧案,摸摸鼻子,面上却故作不解:“上次什么事情?那不是大理寺失职么,和我有什么关系。顾行 风无能,爹换了他就是。” 秋鹤怀疑他在装糊涂,却也没计较,又问道:“你叫住我到底什么事?” 秋玉恒想了想,突然非常认真地回道:“爹,你和爷爷总希望我能上进,能进兵部。现在我想通了,我可以答应你 们,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秋鹤不由意外,见他难得松口,顺势就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和你爷爷商量看看。” 秋玉恒正了脸色:“殿试成绩颁布后,你们想办法送走燕行,我不要在京里再看见他。” 秋鹤皱眉,下意识接了一句:“他一个状元能送哪去?” 秋玉恒笑了,附耳过去,只轻轻说了两个字。 相府东苑 “回来了?”莫兰已经习惯女儿老往外跑了,她猜女儿是忙铺子的事情,又或者是别的不敢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不 敢多问,装不知道,“有帖子递到府上,是东宫派人送来的。” 燕云歌问:“父亲的意思呢?” “我还没有问。”莫兰道,“我想先问你的意思,毕竟你上次在东宫受伤,我私心里是不想你再去的。” 燕云歌没说什么。东宫现在急的跳脚在她意料之中,刘问死了,太子失了一员猛将不说,有关惠州的所有账本现在 下落不明,连同消失的还有太子与刘问的书信往来,这些都是太子日后的隐患。所以太子现在急需父亲的支持,此 番宣她进宫,怕还是存了想立她为太子妃的打算。 只是燕秋两家已经过了文定,成亲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情,太子要拿什么说服她改变主意? 燕云歌淡漠地道:“此事交父亲决断吧。” “也好,你父亲虽然曾是太子太傅,却一直不怎么与太子亲近,他应该会为你找好理由回绝。”莫兰温柔笑着,又 道:“还有一封帖子,也是奇了……是朱家的,不只请了你,还请了燕行。我替你回了,至于燕行那,也轮不到我 拿主意。” 燕云歌想到白容桌上的那份名单,问道:“朱家的帖子是什么时候?” 莫兰想了下:“月底的时候,打着赏春的名义。” 月底,燕行的殿试在月中,倒是来得及。 “帖子先压着……”燕云歌道,“殿试在即,别让旁的事分他的心。” 莫兰道了声也是,再看女儿神色疲惫,终究还是问出来了:“这段时间总见你早出晚归,是在忙什么?你奶奶一直 没见到你,大为不满,我总拿你病着要修养为借口,怕也挡不了几次。” “她再来就说我去寺庙为燕行祈福了,让她找佛祖要人罢。” 见她无意多说,莫兰叹了一声。 转眼到了殿试那日,府里所有人起了大早,为燕行上香祈福。燕云歌一早被莫兰叫起来,也来送燕行。今日的燕行 身姿挺拔,神采飞扬,不过几日未见少年身上的孩童浮躁尽数不见,修得了几分堂堂少年郎的风采。 燕云歌一直冷眼瞧着众人对他的殷切嘱咐和嘘寒问暖,有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有天可能都会成为 这些少年的垫脚基石,这个世界终究不是她的大赵,会不会有天她如何来的,又如何回去了? 那她所做的又有什么意义? 燕云歌自嘲地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以至于从头到尾都没看见燕行对她的期盼眼神,最终化为无言的失落。 殿试只一天,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至阅卷日,分交读卷官八人,每人一桌,轮流传阅,各加 五种特殊记号,而后就所有卷中,卷官最满意的十本佳卷进呈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即为状元、榜 眼、探花。 翌日。 燕行殿试一甲的消息传回相府,皇上更亲口赞誉燕行为神童,称其有兰芳之华,相宰之质。 这无上荣耀把燕不离乐坏了,全府上下与有荣焉,都沉浸在这天大的喜悦里。 燕不离更是准了所有人去看状元郎鲜衣怒马过长街的风采,慧娘高兴之下也是赏了所有人两个月的月例,俨然已经 是当家主母的派头。只是外头如何热闹,一湖之隔的东苑里始终一如往昔的安静、冷清。 西苑的喜庆、欢声笑语,甚至没有一点让躺在软榻上的女子动容半分。 这几天每当她沉静下来时,她都会想起无尘,想起他在她转身离开时那抹受伤的神色。这个男人陪在她身边十几 年,见过她的身体无数次,可是每次都是正经地当什么都没瞧见,他的内心是真正的干净不染一丝尘。这样的男人 让人沾上就不舍得放手,而且很难放手,他太真,就像面镜子,能折射出自己内心阴暗不堪的一面。 这样一个男人将感情给了她,她本该高兴,如今却发觉自己受不起。 她对无尘是恩是债,唯独不能是感情。 燕行回到府中,接受所有人的赞誉和祝福,他面上高兴应付着 第87章终究留不住 分卷阅读1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 ,心里却早急的不行。应付完一拨又一拨的宾客,席间间隙终于让他偷到空,却在踏进东苑的瞬间慌了神。没有任 何一丝喜庆的布置不说,这里更是越发冷清地遗世独立一般。 姐姐呢?燕行心底闪过一丝无措。 终于在房间里找到燕云歌,那扑面而来的冰冷,那毫无喜悦之色的面容,往日那温柔的眉目在看见他时更露出了失 望。 这一切,落在燕行眼里,就成了插到他心口的一把刀。 燕行有点茫然的看向燕云歌,下意识道:“姐姐,我中状元了……你不高兴吗?” 燕云歌闭目,懒洋洋说道:“最多一个七品的官,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燕行怔怔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姐姐像变了一个人。 燕云歌睁开眼,那里头是冷淡和疏离,让燕行心头阵阵发慌。 “宫里的旨意还没下来,按照往年,我可能会进翰林或者是刑部,未必就是从七品开始……” 燕云歌低低笑了几声,起身便走,连个同情的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 燕行心头堵得难受,伸出手想去拉她,只摸到衣角却在瞧见她冷漠地一个暼眼后,又怔怔地将手收回。 燕云歌毫不留情的走了,走前望着这刺眼的喜悦,嘴角冷笑乍现。陛下虽然赏识燕行,可他拒绝尚公主,同时也落 了皇家的面子,既赞他有相宰之质,等于也存了磨砺的心思。 这会都在高兴,怕是不知道晴天霹雳、当头棒喝马上就要下来了。 她前世为官虽不过短短十余载,可大半时间她都是在与人算计中度过,与老皇帝,与小皇帝,与百官、与世家,与 那些男人,磨炼出了她洞悉人性洞察人心的本事。 这会越是高兴,当宫中旨意来临时,便越发痛苦和难堪。 虚假的荣耀落在身后,她的脚下是天子治下最繁荣的地方,她竟不知道何处可去,何人可倾愁,恍惚中她的脚步来 到了一家酒楼。 丢了五十两银子,她不顾小二错愕的眼神,抱起酒壶就喝,恨不能喝死了,一解千愁。 …… 五天后,期盼已久的旨意终于到了相府。 天承运,皇帝召曰:今届状元朗燕行,天资聪颖,端重循良,册封为惠州知县,开春奔赴上任,钦此。 第88章消沉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688757&&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688757& 第88章消沉 这几天来,燕行一直在想姐姐那声冷笑,越想越是心惊。 以他对姐姐的了解,姐姐不会无端对他冷淡疏离,唯一的可能就是姐姐已经料到了他这次任命的结果。 所以,姐姐对他失望了。燕行一直祈祷宫里的消息晚点再来,让他能想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让他能有时间去求父 亲让圣上收回旨意。 然而,该来的还是来了。 传旨太监笑盈盈的将圣旨念完,开口道:“状元郎,接旨吧。” 燕行脸刷的一白,燕不离瞧情况不对,不断地咳嗽提醒,才让燕行勉强先接了旨。燕不离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儿 子,转头又是笑着请传旨公公借一步说话。公公收了沉甸甸的荷包,自然乐意多提了一句,说圣上拟旨时并未不 悦。燕不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就送公公出去了。 燕行握着沉手的圣旨,浑身的血开始发凉。他拨腿就跑,慧娘在后面如何呼喊都叫不住他。 慧娘在看见他跑去的方向是东苑后,怒极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追新更多好文群 东苑只有几个小丫鬟在掌灯,看见他来又是行礼又是恭贺。燕行脚步一顿,表情阴沉,吓得几个丫鬟面面相觑。 燕行突然明白姐姐为何要冷笑了,此刻,他也想放声大笑,笑自己天真,竟没有看穿这虚假的荣耀之下,藏得是皇 家一颗歹毒的心,惠州前任的知县刘问刘大人刚刚横死,朝廷就命自己顶上空缺,说的好听是磨炼,不好听便是将 他放入豺狼堆里,生生受折磨。 燕行甚至开始想,这是不是他拒绝尚公主的代价,心中的苦涩顿时酿成了毒酒,一瞬间都成了恨。 找遍了东苑,那个清冷的女子不在她常卧的榻上,也不在她偶尔练字的案几前,燕行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正厅,一抬 头听到的是被请来的大夫宣布的喜讯。 燕行傻愣在那,本来是人人宠爱的独子,瞬间变的什么都不是,他不再是母亲的唯一,不再是姐姐的唯一,他什么 都不是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一道圣旨,结束了他懵然混沌的少年时光。 燕行突然大笑,疯一般地跑出府去。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下人们心里直打鼓,这别是太高兴了,突然疯了吧…… 燕不离心情大起大落,说不出是悲还是喜,一时之间愣在了那。还是莫兰送了大夫出去,给足了诊金,回头望着反 应过来的燕不离小心翼翼地抱着慧娘说着体己话,心中不是滋味。 慧娘醒来后已经接受了事实,只是依旧不舍得,流泪说道:“老爷,惠州这地方妾身听都没有听过,可见是个不毛 之地,行儿一向娇惯,他怎么受的了……” “惠州这么多任知县知府都受得了,怎么到他这就受不了了,你也不要太心疼孩子,男儿建功立业志在四方,你的 妇人之仁只会让他束手束脚,难有作为。”燕不离语气温柔,却不容置喙,也示意她不要再多说。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这番质疑落入皇家耳中,谁都保不住她。 慧娘眼里已经蓄满泪水,用绢帕擦了擦,“那回来呢,几时能回来?” 燕不离叹道:“这就看他自己本事了,做出了成绩,三年五载便可回来,要是碌碌无为,十年八载也难见一 面。”他说着,忽然把目光投在莫兰身上。 目光里的冷漠瞧得莫兰一愣。 燕不离语调微沉:“我许久没有见到一一了,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连个面都没露?” 莫兰柔声道:“老爷,一一的身子一直没好全,大夫让她静养着,昨日我去瞧她,她说打算闭门思过,抄书自 审……”这倒真的是女儿的原话,莫兰说得半分不心虚。 燕不离还是面色不悦,垂眸冷道:“等她好点,让她开始跟在你身边学习吧,省得以后嫁了人连如何掌家都不 会。” 莫兰只是点头,能多和女儿亲近她自然是乐意的。 慧娘却是不乐意了,掌家之权她好不容易才拿到,怎么舍得就这么交出去。燕不离按住了她,让她以身子为重,又 低头耳语了几句,成功安抚住她。 新生命即将来临的喜悦冲淡了慧娘的 分卷阅读1 分卷阅读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 愁苦情绪,她想到燕行虽然被外放,但大小也是个父母官,以后老爷在京中多为他铺路,未必不能早点回来。慧娘 便也安下心来,静静抚摸着肚子,对未来有了憧憬。 下人们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只看见西苑如今出了个状元爷,又可能要出第一个嫡子,有眼力劲的下人也不再以 春兰冬喜马首是瞻,改巴结起西苑的几名大丫鬟去了。 冬喜倒不太在意,她是看主子吃饭,又不仰仗这些下人。春兰却是气得不行,阴阳怪气了好几天。 国公府。 院外的凉亭上,柳毅之心情甚好的坐在石凳上,近乎偏执的盯着院里的一颗梅花树,怎么瞧怎么顺眼,当日怎么想 不开就去拿剪子全剪了呢。 接过张公公递来的热茶,见这老奴才卑颜奴膝,他挑着嘴角问:“要问什么就问。” 张公公掩饰不住好奇:“世子……大少爷是真的要害您,还是你为了夺权所布下的局?” “你说呢?”柳毅之死死的盯着那棵光秃秃的梅树,越发觉得像云之那丫头,性情孤高,不曲不折。 再想到那日她在他身下承欢,他这心下又难耐起来。 柳毅之嘴角漾开笑,他可真喜欢她那高傲不肯折辱的性子,那声夫君,他就当她在心里喊了。虽然没有真正得手, 便宜却没少占,那光滑的手感,那美妙的身段,那死咬着没有发出来的呻吟,云之从里到外无一不让他喜爱。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用心认真地去讨一个女人的欢心。 张公公注意到他心情甚好,忍不住打探道,“世子,您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和你说了就不是好事了。”柳毅之语气平和,嘴唇微动,像是自言自语,“好几天没见那丫头,不知道她身子好 了没有,当日的药下得又不重,应该是好了……” 张公公呛了一口风,这位世子爷竟然真的下药对个女子用强? 柳毅之声音越来越轻,“那丫头性子倔强的很,怕是还恼着我,怎么办……我实在喜爱她那性子,恨不能折断她的 骄傲,让她乖乖做我的禁裔……” 张公公心惊,这是哪家贵女遭逢不幸,让这疯子看上了。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寂寞太久了,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她又这般有意思,不早点逼她就范,她要是也嫁给别人 了怎么办?她要是也去做娘娘了,怎么办?”柳毅之看着树上新生的绿芽,伸出手掐断,“还是把她的腿打断,上 手链脚铐,铁链最好穿过她的琵琶骨,再关到铁笼子里,教她这辈子都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对了,还要先成亲,让所有人知道她是我的娘子。”柳毅之戒备的看着远处,“再把肖想她的男子全杀 了……没有人再爱她,没有人来救她,她就会死心塌地留下来了。” 柳毅之看向张公公:“你说,我的主意怎么样?” 张公公能怎么说,他讪讪笑着:“世子英明,世子说的全对。” 柳毅之点点头,又继续神神叨叨。张公公隐隐觉得他的样子有点不对,疑惑的细看了看他的脸色,叹气,又犯病 了。 也不知道宗主怎么想的,非让自己回来伺候这疯子,说他是所有事情的关键。他也有点理解娘娘说到柳毅之时那惧 怕的神色,听说他以前读书那会就非常偏执,认准什么是他的,就一定不会放手,也不让别人沾惹。 娘娘有次只是和个学子多说了一句话,这个疯子回头就上门把人腿打断了。 现在他难得找到了新目标,娘娘倒是松了口气,可自己想再借娘娘的名号让他做事就万分难了。 这人喜欢谁时,就只听那一个人的话,让他去死都是愿意的。 张公公一个人胡思乱想着,这时有探子进来,低声对柳毅之说了什么。 柳毅之眼睛发亮,低声催促:“去,你继续盯着,有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 探子去了,张公公想要问,见柳毅之这眉飞色舞的样子,猜测会是和那女子有关,顿时又不想问了。 柳毅之整了整衣衫,手里盘着檀珠,背着手兴高采烈地出门了。 …… 无尘望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子,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在她身边许久,还是第一次看她如此失态和困惑。 她这一连几天酒楼买醉,已经引起一些人注意,这个向来将大局放在第一位的人,如今毫无顾忌,却不知道是为了 什么。 无尘将人扶起,燕云歌喝得满面通红,走路打晃。她模模糊糊中看见是无尘,放心地将自己整个人交给她,嘴里喃 喃着:“此身如传舍,何处是吾乡……无尘,何处是吾乡……” 燕云歌好似一瞬间回到了前世,也是在天子脚下的长街,她鲜衣怒马,高高在上,她意气风发,不可一世。她接受 着百姓的爱戴和敬仰,她深爱她的国家和子民,即使后来她也承受着百姓的咒骂和不解,她依旧淡定自若能和白墨 说笑:看来百姓的日子是真的好了,你看,都舍得用鸡蛋来砸我了。 白墨一言不发地替她净了面,眼里满是对她的心疼和委屈。 可是,回不去了呀,她的大赵回不去了。她不再是国相府里的长公子燕云歌,她不再是百官又恨又爱的燕大人,她 更不是站在皇帝身边指点江山的燕国相,这一世她什么都不是了。 明明默默无言十几年都过来了,却在看见燕行如她当年一样的起点,她的心不可避免的魔怔了。 唯恐她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无尘无奈将人点了睡穴。 将人扶出酒楼,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候在外头。无尘把人抱进马车,他回过身,念着阿弥陀佛。 柳毅之不知何时来的,他眼中几乎要冒火,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无尘微愣,左躲右避,没有出手。 柳毅之的怒火在领教了他的身手后,稍稍退了一些。 他突然想到这和尚是谁了!那是传说中资质百年难求的人物,是了却大师硬着脸皮不顾对方父母意愿,强收的高 徒。更是白容口中此生不愿再见的无能兄长。 “良玉!你是良玉!” 柳毅之想起了一个记忆中的人物,兴奋不已。 无尘皱眉,不答,迤迤然离去。 柳毅之紧追其后,出手试探。他自小得名家大师悉心教导,武功不弱,甚至算步入高手之列。他自信能在无尘手下 走上百招没有问题,没想到无尘被缠得烦了,仅用了十招不到就让柳毅之再也起不来。 柳毅之躺在地上,有半刻错愕,突然放声大笑。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第89章三年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 第89章三年 燕云歌一身单薄地站在院子里,叹一口气,吐出的白雾都带着萧索,身后是同样意志消沉的燕行。 几日不见,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状元郎如今判若两人。 惠州远在三千里之外,光是路上就要花去数月,那里的势力盘根错节,不仅有太子的人,还有白容的人,还有地头 蛇,他初入官场,如何会是那些人的对手。父亲的影响又只在盛京,他孤身一人上任,前途迷茫,就连回不回得来 都未可知,余生还有什么指望? 他甚至不敢开口求姐姐等他,怕她拒绝,更怕她等来的也是绝望。本来设想的很好,他有信心可以解除两家婚事, 如今……燕行惨笑。 燕云歌只是略垂着眼,看远处老梅寒蹇,花木扶苏,她忍不住过去伸手摘梅,看了几眼又失了兴致,将手中红梅揉 碎了扔进水里。 她从不是自怨自艾的女人,只是将今生和前世相较,不免郁结和意冷。她第一次痛恨自己女子的身份,内心幽幽生 了一团野火,恨不能突破世俗破茧出来。 一时两人痴望着水流,皆是默默无语。只有揉碎的乱红沉沉浮浮载过了院墙,不知漂向了何处。 燕云歌的迷茫和失意只维持了几天,便因一个梦破局了。 梦中,她嫁作新妇,晨昏定省侍奉公婆,闲时就是在房里下棋或练字,收起抱负贡献才华最后让男人的仕途走得更 远。她一生被困于后宅,最得意的事情就是生养出了一双优秀的儿女,然后看着女儿如同自己一般走完乏味的一 生。死前,她回顾一生,发现最快意的日子竟是女扮男装行走江湖,一手建立燕楼的时候。 她睁大双目望着床檐,耳边是男人的叹息和儿女的眼泪,却都留不住她即将解脱的人生……死后,她悬浮半空,听 到的是儿女的声声哭诉,丫鬟妈子反劝他们,你们的母亲一生的荣华与安稳,是个好命的夫人。 好命的……这般就是好命的…… 午夜惊魂,她半夜坐起,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意志消沉,什么自厌自弃,在这一刻全好了。梦中那可怜的女子绝对不是自己,也绝不能是自己,燕云歌只要 想到那女子死前眼里的麻木,就觉得遍体生凉,如果这是她死心嫁人之后的一生,她此时完全振作了起来! 什么男人都不及她的抱负和自由重要! 第二天,燕云歌想通一切,精神甚好的出现在燕楼。 无尘见她无碍,心中担忧散尽。这个女子一直强大到让人模糊了她的性别,她心里压着太多事,偶尔一次发泄并不 是坏事。 见燕楼一切运作正常,宫里也没有最新的消息送来,燕云歌没有留下嘱咐,转去找了白容。得知已经有面生的人在 试探接触府内进出的家将,燕云歌惊讶皇上的速度,更心寒他的心狠。白容觉得时机已经成熟,想着手布局。 没想到商讨了几个时辰,一切都定妥,最后对探子人选,两人有了分歧。燕云歌坚持用魏尧,白容却怕魏尧会在最 后反水,反将自己供出。 两人商讨至晚上都没有结果,不欢而散。 燕云歌在即将掌灯前回到相府,望着去西苑的走廊,想了好一会,最终迈出了步伐。 燕行听到小厮的回话时,以为耳朵出现了错觉,对她的出现大为激动。 …… 黑夜,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已经无人的街道。 马车内安静无声,燕行枕在燕云歌腿上,无声流泪。 燕云歌平淡的看着,既没有安慰,也没有难过,冷淡得一如既往。 燕行抽抽噎噎,“姐姐……我不想走……我想留在你身边……” 燕云歌眉头不动,任他大哭,任他抱着自己,任他诉说着他未实现的抱负和理想。 车子缓缓向前,清脆地马蹄声配合着压抑地哭声,形成一道难言的旋律。 直到马车停下,燕云歌拍拍他,“下车走走吧。” 燕行迅速擦干眼泪,起身抬头,那哭的红红的眼,分明是那么的稚气。他不过是名十五岁的少年,纵然天资聪颖, 也不过是少年。不是谁,都像她能活上两辈子,也不是谁都像她心若岩石,狠心无情。 燕云歌叹气,是她对他太苛刻了。 燕行扶她下马车,两人走在安静且有些清冷的街道,马车慢慢地跟在身后。 这夜里的风,令人身上起寒,燕行哭了一阵,倒不觉得冷。 一路无话,燕行享受这般安静,偷偷去牵了她的手,冰冷的手没有抽离,一直握在他温暖的手掌中,直到走到一处 威严宫殿前。 燕云歌停下脚步,遥望着面前这座肃穆森严的宫墙,她的声音轻柔缓慢:“盆景秀木因被人喜爱,被困于小小的瓦 尊之中,才破灭了成为栋梁之材的梦。然而,也不是每一颗树都能被打磨成功,人当如树,只要根扎的够深,早晚 能够参天。惠州未必就是绝望,因为你还有我,燕行。” 燕行聪慧一点即通,此时他因震撼,完全说不出话来。 “知道这是哪吗?” “是皇宫。” “是啊,皇宫……天下学子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姐姐也想做官吗?”燕行莫名地读懂了她眼里的未说出的渴望。 她笑,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令人心跳加快,她吐出的每个字令人震耳发聩:“是啊,我也想做官。燕行, 我在那等你,在那皇宫中央的朝堂,在最前面的位置等你。” 他愣住,几乎不敢相信。最前面的位置,站的是国相和将军,姐姐难道是要…… “我给你三年来到我身边,你做的到么?燕行。” 温柔的声音轻飘飘地进入耳里,仿佛一股无比坚强的力量灌注他的全身,燕行内心一震,整个人从消沉失意中醒过 来。 几乎是眨眼间,他又变得意气风发,双眼坚定,“做的到,我死也会做的到,姐姐……”说着,突然上前抱住她, 将脸埋在她脖颈间,许下承诺,“你等我,三年……不,用不了三年,我一定回到你身边。” 她没有应声,眯起细长的眼,一直望着皇宫的方向,那个可以让她一展抱负一图天下的地方。 三年,这也是她给自己的时间。 …… 因为你们留言振作的我,和因为我也振作了的云歌。XD我爱你们。 第90章不为世妾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 分卷阅读4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 第90章不为世妾 白府书房。 燕云歌刚和白容议事到一半,就有丫鬟来传话说白夫人来了,她便避嫌出来等候。与她一起等候的是个小丫头,大概是年岁还 小,不懂得分寸,她缩着肩膀被风吹得不停的跺着脚。 燕云歌瞧着这丫头才十五、六的模样,好心的让她过来些一起避风,小丫鬟却在瞧见她的俊脸后,悄悄红了脸。 隔着一道门,白夫人掩面啜泣。 “你们如此自作主张,可还把本侯放在眼里?”白容怒气冲冲地在室内来回踱步,压低了声音。 白夫人双眼发红,正坐在桌边,被白容说的羞愧万分,低泣道:“当时娉婷哭哭啼啼的一顿闹,妾身也是急了,想 着那个燕行不过是个继子,娉婷嫡女的身份配他哪里不够?万一事情成了,娉婷得偿所愿嫁进相府,侯爷您也能得 燕行这一助力,岂不是成双的好事吗?所以才……才答应她,帮她使些手段……” 这话说得白容火气又上来了,怒道:“本侯何需燕行相助,你真是妇人之见,蠢不可及!” 白夫人拭着眼泪道:“侯爷,您要骂妾身随时都可以。可是眼下东宫点了娉婷做侧室,圣旨马上就要下来了。娉婷 还不知道此事,就是知道……” “她也宁愿赔上女儿家的清誉,非燕行不可……” 白容听了,不由得冷笑:“用身子留人是最蠢的行为。当初你是如此,你那个妹妹也是如此,你们朱家就只会这些 龌龊手段吗?” 白夫人脸色瞬间难堪起来:“当初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白容冷哼着,声音拔高:“若不是进来的是我,你当你现在还有命留着?你以为他没见过女人, 你当他看的上你?!” 燕云歌和小丫鬟在外屋听见这一声,各自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小丫鬟急了,“夫人怎的糊涂了……”话犹未了,注 意到身旁还有人,连忙闭了嘴。 房里,白容的声音一提高,白夫人的气势就被压了下去,两人又争执了几句,却怎么都听不清楚了。 燕云歌看那丫鬟急的跺脚,一副想冲进去又不敢的姿态,安抚的说了一句:“侯爷就是再生气,也不会打女人的, 你别着急。” 小丫鬟闻言,不由得露出了愁容,“先生您不知道,我们夫人……”话到这又闭了嘴,只在心里接了句我们夫人命 苦。 她是朱氏的陪房之女,年纪不大却为心腹,府中诸事都知晓。二十几年前白朱两家夫人同时有孕,尚未生产就定下 了娃娃亲。遗憾的是白府的嫡子出生了,朱家的嫡女却难产没了,之后隔了十年才有了现在的小朱氏。小朱氏从小 便知道自己有位未婚夫,乃镇西小侯爷,小的时候她远远见过几面,少女懵懂的心就此丢了。 最后,嫁是嫁了,侯爷也是侯爷,却并非她朝思暮想的那位小侯爷。 好些年过去,所有人都忘记了,包括小朱氏自己,偶尔也只有在她的梦里,才能看见那一身青色袈裟,眉目冷淡的 男子在庭院走廊对她缓缓一笑。她的心就此缠绵在那个相逢的午后,不愿意再醒来。 燕云歌不知道两家往事,只是她甚少见白容如此气急败坏,不由的有些好奇,但也只是好奇。她是知道分寸的谋 士,不会试图去打听白容的家务事,今日换她是白容,也不愿意让家丑外扬。 房内还在争吵,白夫人的声音里夹杂着不甘:“妾身嫡女身份给侯爷做妾,已经是百般委屈,我们朱家纵然有什么 对不起侯爷,如今仅妾身一人也该还清了。难道侯爷还想把娉婷往那些火坑里推吗?妾身今生痛失所爱,不愿让自 己妹妹也所嫁非人,妾身所思所想哪错了?错就错在妾身女儿之身,人微言轻,只能沦为你们这些男人玩弄权术的 牺牲品罢了。” 这话说的极为重了。白容怒道:“本侯是镇西侯府里名正言顺的嫡长子,自然也要嫡女相配。你当初为留住那人, 脸皮都不要,我肯纳你为妾都已经是折辱自己,难不成你还妄想我许你正妻之位?简直痴人说梦,本侯就是给个烟 花女子也不会给你!” 白夫人立时冷笑便道:“妾身自入侯府那一日起,心便死了。是正妻还是小妾,对妾身来说有什么区别。只是妾身 不愿意唯一的妹妹,也做了你们男人谋划的棋子。” 白容冷笑道:“原来嫁我还委屈了你!” 两人夫妻多年,白夫人自然看出白容已经在发怒边缘。想到那个可怜的妹妹,白夫人试着软了声音道:“侯爷,妾 身纵然万般不是,可自嫁给侯爷起,哪一天不是一心一意伺候侯爷?是侯爷自己放不下心里芥蒂,不愿意亲近妾 身。” 白夫人说的心头不是滋味,天下女子万千,如她这般光景的不知几何?可她至少有片瓦避风,衣食不愁,只是没有 嫁给心爱之人,这也算不得什么悲哀的事,在这个世道,太过正常了。 白容连声冷笑,白夫人见此自觉也说不下去,索性又用帕子把脸一掩,哭道:“东宫断袖早有传言,侯爷当妾身不 知吗?我可怜的妹妹花一般的年纪,为何要守活寡了此残生?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是东宫……” 一双姐妹,各自为妾,即使是东宫的侧室,也不过是名号好听点的妾室…… 宁为农妻,不为世妾,自古就有的道理。 白容不能理解做妾怎么了?又怎么委屈她了?但是想到太子断袖的传言,他额头上青筋乱跳,却没有说话。 好一会后,白容才勉强说了一句:“三日后的春宴,本侯会袖手旁观,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白夫人心下一喜,顿时跪下感谢,“妾身谢侯爷成全。” 白容被她这番谢恩,谢得不是滋味,冷着脸拂袖离去。 这番争执过后,他自然也歇了继续议事的心思。燕云歌见此,便识相的告退离开。 因着天色还早,她先去了铺子。 燕云歌望着手上的消息纸陷入了深思,这是今日刚到手的消息,事关她和燕行。 她竟不知自己身边也出现了双眼睛,不过,倒是好事,说明她开当铺是正确的决定。 燕云歌笑了,招来小二仔细问了对方情况。 小二想了想:“是个瘦瘦高高的女子,带着帷帽看不清楚样子,从头到尾没说话,一来就将纸条递给小人,小人问 了周朝奉,他说这等消息真假不知,且没什么价值,就作价二十文给付了。” 燕云歌点点头,说他们做的很好,这等私密价值不好甄别,若是给价太高,以后什么离奇的消息都会一涌而来。来 卖消息的人必然是府里的下人,甚至可能是她东苑的丫鬟,她倒不急着去拔这颗钉子,毕竟对方只是来求财,还看 不出什么恶意来。 燕云歌嘱咐了小二,若再遇到这个女子上门,务必让她开口,多留些有用的消息下来。 小二是个机灵的,拍 分卷阅读4 分卷阅读5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5 着胸脯保证一定办到。 燕云歌挥挥手,让他下去了,再看这消息纸,心头微妙。她从未想过有天会收到自己的消息,还只有二十文,嘴角 不由失笑。 与此同时的朱府。 朱娉婷挖空心思,多方打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出了燕行的口味,偏淡,太甜太咸都不入口。 还打听出他偏好素雅的女子,太过吵闹或者浓妆艳抹,他也都不喜欢。 朱娉婷脑海中浮现了宫宴那日燕云歌的装扮,也的确是素雅的过分,难怪燕行对他姐姐这么好。朱娉婷想到往后他 也会这般温柔地对自己,心里甜得跟吃了蜜一样。 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见她在屋檐下避雨衣裳轻薄冻得浑身发抖,就毫不犹豫地把伞让给她。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个字,可那样的温柔就像一记重捶,震撼了她的心。若非丫鬟及时送伞过来,认出他是刚中 了举人的燕相府的公子,她甚至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自此,即使看过城里不少英才,就只有他的容颜被她放在心上,再也无法割舍。 “难道读书人都这做派?这么素有什么好看的?”她嘟囔着,挑了最素的一套衣裳,转着圈子看着自己的身段。 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大红大紫的衣裳穿着也的确招摇,偶尔试试月白色或者青色也不错。 再过三天就是府里设宴的日子,此次她打着春宴的名义邀请了众多世子贵女做掩护,目的是一举拿下燕行的心。只 是燕大小姐明确回了她的帖子,她想到这对姐弟如此要好,会不会姐姐不来,弟弟也不来了?不由慌了心,她赶紧 和丫鬟跑去打探消息。 可惜第一次问到个嘴紧的,什么也问不出来。好在她的运气不错,第二天遇到的那个倒是知道不少东西,就是胃口 太大了。 朱娉婷皱着眉,还是觉得这身衣服太素了,撑不起自己的美貌。 正巧丫鬟雁儿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进来。 “雁儿,你快帮我看看,这几套衣服哪套好看?” 雁儿笑了笑,低声道:“姑娘,再好看都是要下水的,您较这劲干嘛。” 朱娉婷哼了道:“若是燕行对我一见钟情,我这水就可以不下了。” 雁儿跟在后面,小声问:“您说……那丫鬟的消息可靠吗?万一燕少爷不喜欢呢?” 朱娉婷想起这个,身形一顿,隔了会儿,才继续打量自己:“不会,我之前穿过好几次显眼的衣裳,燕行都对我视 而不见,必然是我努力错了方向。” 雁儿疑惑道:“那也不代表他就喜欢素净的啊?” 朱娉婷目光微冷,嘴里冒着酸气,说道:“你是没瞧见宫宴那天,他一双眼睛恨不得就黏在他姐姐身上。” 雁儿嗤笑了声:“姑娘,人家是姐弟,这味您都要吃啊。” 朱娉婷皱眉:“又不是亲的,也不得不防。”她脑海里偶尔有个荒唐念头,但到底不敢去深想。 雁儿只觉得自己主子想太多了。 这时门房送来消息,说是相府那边回话了,三日后的春宴,燕少爷会准时前来。 这可把朱娉婷高兴坏了,可劲地选了一晚上的衣裳和头面,为春宴的惊艳亮相做着万全准备。 …… 春兰路过正厅,听到里头传来争执声,不由顿了步。里头是燕行和慧娘发着脾气,气她自作主张擅自答应朱家的邀 请。 慧娘红着眼睛,说他马上就要奔赴惠州,一去经年再没有机会在众贵女前亮相,如今不趁机相看,要到什么时候相 看。 燕行绷着脸,念在母亲如今身子不宜动怒,狠狠将气话压下,丢下一句就随母亲吧,大步走出厅堂。 春兰撞上了燕行出来,弯腰行礼间,眼波流动。 第91章春宴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283et=&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2830& 第91章春宴 春宴在朱家的别庄上举行,恰逢四月临春,百花齐放,春色怡人。 三里的桃林,满眼落英缤纷。娇俏的少女们捻花一笑,眼波流转,瞧得往日再正经的世子们也都要忍不住心神荡 漾。 少女们抛弃了笨重的冬裘,换上轻薄鲜艳的春装,个个争奇斗艳,人比花娇。怕冷的贵女则在外头套件披风,走跑 起来,披风带上风落在身后,也煞是好看。 瞬间,桃林里全是少女们嬉戏打闹,追逐扑蝶的笑声。 朱娉婷今天是主人家,大方得体,无可出挑。谁来向她问好,她都温和的回以浅笑。 她的视线在几十宾客中搜寻,一次次的期待,一次次的失望。 明明说了会来,怎么到现在都没有瞧见人影。 她必须要紧紧抓住这次机会,在所有人面前坐实两人的关系。若能在他走前定下婚事便更好。以后夫唱妇随,相伴 天涯。 想到那个高傲自负的少年,那个才情纵横的少年,朱娉婷的心就开始砰砰地乱跳。 大概是来的人太多,她至今没找到燕行的身影,此时一旁有人叫她,便转开了视线。 朱家举办的游春会,白容自然也出席了,燕云歌瞧着那些拉着裙摆小脚乖乖的贵女,感慨还好她今生选择了与她们 截然相反的人生,她是受不了这般扭捏造作的。 “满山尽是好颜色,你可有瞧得入眼的?”白容视线从她褒衣博带的儒生装束上略过,语气淡得似随口一提。 燕云歌心下微动,白容最近三番两次的试探,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她摇摇头,微微笑道:“庸脂俗粉,难以入眼。” 这话极其无礼,偏她说来理直气壮。 白容忍不住问:“满京的贵女你竟一个也瞧不上?” 燕云歌侧目看他,目光专注且热烈,瞧得白容心惊肉跳的,他忍不住想起在马车上的那个她,故作怒道:“你这是 什么眼神。” 燕云歌叹息道:“侯爷家中可还有姐妹?” 白容忍不住面色一僵,随后道:“没有,曾有一个兄长。” 燕云歌叹了叹,温和道:“那真是可惜了,侯爷的容貌已是人间极致,若是有姐妹该是怎样的妙人。可惜,我连侯 爷的兄长都缘悭一面。” “燕云歌,你放肆!”白容怒了。这厮怎会是女子,哪个女子会像她这样不要脸,竟连他的主意都敢打! “侯爷息怒,小人不说就是了。”燕云歌微笑着敷衍了一句。白容想到今天还有正事,也不与她计较,转头 道:“今日风光甚好,是个吉日。” 燕云歌笑而不语。是啊,是个拿来害人的好日子。 此番春宴,见一见燕行的成长也是燕云 分卷阅读5 分卷阅读6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6 歌的要事。 她昨日已经得到消息,燕行答应了此次春宴,她尚在犹豫要不要也来看一看,白容就对她发出了邀约,便顺势答应 下来。 此次无论白容要做什么,在不危害燕行性命的前提下,她都打算袖手旁观。她教了小崽子这么久,今日总该来看看 成果。 若是连小女子的计谋都看不穿,他这为官之路,还没开始便等于结束了。 燕云歌的目光放得有些远,好像在看远处桃林下的嬉笑打闹的贵女,白容硬生生竟从里头看出了同情的情绪,心里 甚是不解。此行他叫上燕云歌,也是想看看她能不能再露出破绽,但是没想到反被她调戏了。 白容忍不住摸了把自己的脸,再一想到她刚才的平评价,人间极致?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再一看燕云歌又是老僧定 定的君子之象,气质温和端正,不见半分露怯,风度翩翩已经惹来很多贵女的打量,他心下隐约几分不悦,突然觉 得这人若真是个断袖也好,免得生生祸害了这么多良家女子。 燕云歌不知道白容这几个瞬间,脑中思绪已经乱飞,她只在瞧见了不远处秋玉恒的身影后,眸子微微缩紧。 燕云歌暗中静静观察着他,见他独自一人倚靠着树,万分无聊的样子,便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突然肩膀被人撞了 撞,她回过头去,看见了正欲致歉却在看见是她后,一脸错愕的燕行。 燕云歌眨了眨眼,燕行低下头说了声抱歉,快步从她身旁走过。 恰巧有家将来向白容回话,白容没有瞧见燕云歌这边的情形。他点点头,挥手让家将离去,燕云歌知道一切就要开 始了。 她的嘴角忍不住勾起笑,越发期待白容会出些什么手段。 白容看见那抹笑,忍不住问:“笑什么?” “笑姑娘们千娇百媚,竟都敌不过侯爷万分之一,我若是她们,就该羞愧而死,哪还有脸参加什么游春会……” 白容变了脸色,男子被夸比女子长得还好,实则是侮辱。然他身处官场多年,什么没见过,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他 自然不会发作。 “难道小人说错了?”燕云歌笑了笑,双手拢在袖子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慢说比不过侯爷,那些女子中胜 过小人的都没几个。” 这话,白容还真否认不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大放厥词的燕云歌,心里再次觉得那晚是自己眼拙了,这样的人怎会 是女子! “小人放肆了,”燕云歌拱手道:“只是小人语出真心,请侯爷……”话没说完,两人就听见一声娇喝:“燕少 爷,您别这样……” 燕云歌和白容下意识看过去,只见发出声音的是朱娉婷的贴身丫鬟雁儿。 雁儿这声斥责很快被人死死捂住,捂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是衣裳凌乱的朱娉婷。 雁儿的声音虽然响,却只出了一声,并未引起多大动静,除了刚好在周围的人,谁都不曾注意。 燕云歌有心过去看一眼,却在看见朱娉婷背后匆匆离开的那个背影后,脚步停顿。 第92章算计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2896&&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2896& 第92章算计 燕行几乎是气都不敢喘地逃出燕云歌的视线。 姐姐怎么会在这?还是与白容一起。 燕行突然想到那个三年之约,那晚激动澎湃过后他也有疑惑,疑惑姐姐怎么拿到荐书,怎么避过考场的搜身? 现在看来姐姐老早就着手准备了,那她现在的身份是什么?白容的门生还是谋士? 燕行冷静下来后,才发觉自己对燕云歌了解不多。无论是她突然出现在荣城还是突然回来,这些年她的行踪成谜, 究竟是不是在清凉寺静修,也未可知。 燕行想的越多,也越是心惊,自己与姐姐之间,距离是这般大么?在他还沉迷姐姐的温柔中时,姐姐早就一步两步 为她自己的仕途开路,在他挑灯夜读自以为是为了两人努力时,她是不是已经走的更远了。 这时,有个面生的小丫鬟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燕少爷,我家小姐有要紧事,请你过去一步说话。” “什么事?你是哪个府上的?”燕行回神,话里有顾虑。 “奴婢雁儿。”雁儿看了下四周,认真道:“我家小姐是朱家的掌上明珠,娉婷小姐。” “我与你家小姐并不相识,”燕行看了下雁儿过来的方向,目光疑惑的道:“她怎么会遣你前来?” 雁儿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家小姐说刚得了一件事关燕小姐的传言,心中很是不安,想找燕少爷你过去商讨。” 燕行听到事关姐姐,忍不住问:“什么消息?” 雁儿摇头,只轻轻道:“小姐说事情紧要,只能亲口告诉燕少爷。” 燕行点点头,表情是信了几分,“你先去,我随后趁无人的时候再去,免得扰了你家小姐的清誉。” 雁儿行礼,告退离去。她转身的瞬间,燕行的眼睛透出一股嘲弄,这点小把戏也想骗他。别说他刚刚才与姐姐碰过 面,就是没有,经过上次国公府的事情后,他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一个面生的丫鬟,何况她还是朱家的人。 只是对方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他也是好奇的。燕行视线转了一圈,突然瞧见一个讨厌的身影,顿时计上心来。 …… 朱娉婷在瞧见来的是他时,脸色惨白,失声尖叫:“怎么是你!” 秋玉恒皱眉,在看见她衣裳不整后,顿时了然自己是被燕行算计了,冷笑道:“你当我想看见的是你?你最好安静 些,要是引起别人注意,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我可不会娶你。” 朱娉婷脸色白了又白,咬着唇道:“我让人请的明明是……是不是你这个泼皮使了什么手段,让他不能来!” 秋玉恒顿时怒气上脸,他被燕行算计本就不甘,又让朱娉婷如此糟践,心下不快到了极点,咬牙切齿着:“我是泼 皮,你是什么?披着贵女脸皮的妓子么!你要害燕行,只管做的聪明些就是,如今教他发现,反把我拉下水。” 朱娉婷被说的万分难堪,又气又羞地把衣服拢好,极力争辩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衣裳上沾了些花草,来这里 整理,我怎么会害人。” “有胆子做,没胆子认?”秋玉恒眯着眼,压低了声,“你这手段太拙劣了。” 既然知道是计,他没有久留的道理,抬脚就走。走了几步,突然觉得不甘心,他回头又说了一句:“我劝你省省这 些小伎俩,燕行心有所属,爱那个人爱得发狂,别说他不会轻易中计,他今天就是来了,与 分卷阅读6 分卷阅读7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7 你有了什么,他也不会娶你。” 朱娉婷犹如晴天霹雳,咬牙切齿地追问:“是谁?那个人是谁!” 秋玉恒嘴角勾着笑,冷冷道:“一个你永远也比不上的人。” 朱娉婷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更白了,哆嗦着问:“是他姐姐!是不是他姐姐!我就奇怪正常姐弟哪有这么要好 的!” “恕我直言,”秋玉恒打断她的无端猜测,冷脸看着朱娉婷:“你现在更该关心的是为什么来的是我,而不是燕 行。若是我告诉你,是燕行叫我来的,还用了一个我不舍得拒绝的理由,你心里当如何想?你以为燕行多少对你有 情?你以为他看不出你的小伎俩,他好歹有个考上状元的脑子,又不是个蠢的。” 朱娉婷脸色更难堪,她突然狠下了心,目光死死地看着秋玉恒:“秋世子,不如我们合作。” 秋玉恒因她的天真笑了,“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我何惧一个燕行?你想借我之手让他们姐弟离心离情,你得燕 行,你背后的人……” 他话没有说完,两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惊慌的声音。 “燕少爷,您别这样……” 朱娉婷浑身发抖,赶紧跑去死死捂住突然出现的雁儿,绝望道:“闭嘴!什么都不要说!” 秋玉恒第一次看见这么蠢不可及的人,甚是无语地转身离去。 目睹秋玉恒离开的白容和燕云歌,一切了然般的什么都没有多说。 燕云歌避嫌退了几步,冷眼瞧着主仆两人六神无主,隐忍啜泣。朱娉婷太自作聪明,以为牺牲女子的名节就能让燕 行屈服,她却不知燕行在婚事上根本没有话语权。燕行不过是继子,就是亲儿子,她那位父亲也不会轻易给人拿 捏,到时候死的是谁,她怕是没有想过。 就算燕不离心慈手软没有杀她,还同意两人婚事,燕行也逃不开弃子的下场。以她对燕行的了解,他宁愿碌碌无为 一生平庸,也不会去为白容做事,去教曾经养育他的燕相府难堪。到时候意志萎靡官场不得志的燕行,她朱娉婷又 是否会后悔?后悔曾经舍弃了这么多前程似锦的青年才俊,却因燕行蹉跎了一生。 幸好,一切没有发生,如今体会这种难堪绝望的人只她一人。 …… “怎么会这样……”朱娉婷自然看见白容,怯怯地低头哽咽道:“我就是喜欢他,想嫁给他,我哪里错了……为什 么他要这么羞辱我……” 白容长身玉立,眉心微蹙,一双凌厉的丹凤眼定定注视着朱娉婷。 若非朱家还有点用,他断不会再留着她这条命给自己丢人。 半晌,反是燕云歌低声开口:“朱姑娘,你使的这些手段,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如何去骗一个被圣上亲口赞誉 为神童的状元郎?想成事,你该找个高人点拨你,而不是贸贸然找个小丫鬟过去说几句话,做一场戏,就是今天燕 行来了,你得逞了,你最后也过不了他父亲那关。不能一击即中的计谋,没有任何意义。” 朱娉婷抬头看向这青衣孑立面容俊朗的男子:“高人是谁?我该怎么找?” 燕云歌险些被这女人逗笑了,这般没有脑子,又轻信旁人,白容怎么会派她出来算计燕行。 她垂眸略作思忖,便道:“找些马匪,让他们当众绑人,目的么,可以是政敌为了利益报复燕相,你恰巧来找燕 行,不幸一同被绑。被绑后,马匪提出赎金,两家筹措之际,你可以在民间散布些谣言,说你们被关在一起的这几 天,同吃同住,他对你关怀备至,保护有嘉。等你们回来后,你让你父亲出面去向皇上请婚,目的是成全两家体 面。有了天家出面,事情又是因燕相而起,你这媳妇他想不认都不行。不过,姑娘必须清楚一件事,你就是嫁得进 燕府,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朱娉婷眼睛一亮,只要能嫁进去,朱家有的是银子,到时候他们分府别过,她能受什么委屈? 朱娉婷觉得此计甚妙,看着白容的眼睛是亮晶晶的,“姐夫,不如你找些家将,我们今天就……” 白容沉着脸,“住嘴!先生胡说八道,你也当真。”视线又看向雁儿,冷言冷语道:“还不扶你家小姐去安置,在 这闹什么笑话!” 雁儿一悚,赶紧拉过还想再说的朱娉婷,先行离开。 “你脑子倒是快,是突然想的,还是早存了这样的打算。”白容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看着燕云歌一副想看好 戏的表情,语气有些郁结道:“也不知道你是算计燕行,还是算计本侯。” 燕云歌忍不住笑了,摇摇头道:“小人只是觉得朱姑娘天真浪漫,实在有趣,忍不住想逗逗她。”说着她眨眨 眼,“只是侯爷有心算计燕行,怎么敢让她们这么轻率行事。” “本侯也不知她们如此不堪,”他皱着眉:“倒不是本侯非燕行不可。本侯原是打算去求娶燕家小姐,一来恶心恶 心燕不离,二来是想和东宫对着干。只是没来及,燕秋两家就定下了。” 燕云歌还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个打算,心道还好没来得及,若燕不离知道他也有这打算,婚期就不是十月了,未免夜 长梦多指不定过了年就将她嫁了。 燕云歌知趣不言,只是又忍不住看看白容,然后就看到一脸阴郁从桃林里走出来的燕行。 也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又听到多少。 她突然,好像也被人算计了。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8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8 白容忘不了适才那一幕,她策马而来,身姿潇洒,当她驾马凌空跃起,越过那木桩时,颇有驰骋沙场的气概, 爽朗笑声显现出她的心中快意,更别提搭上那绝妙的诗词,叫她整个人熠熠发亮。 只是,她此刻的笑容能如刚才纵马时那般真诚便更好了。 白容深深看了她一眼,忍住了心里的失望,淡淡说道:“与本侯赛一圈。” 燕云歌点点头,驾马走了上去。两人并排而立,一人一条赛道。片刻后,一声哨响,两道身影如离弦之箭,瞬 间冲了出去! 赛马并不是单纯比谁的马快,赛场上有各种弯道和障碍物,白容是骑马的好手,搭配上他跨下的汗血良驹,简 直无往不利。燕云歌骑术精湛,但骑的马儿一般,她选这匹马时,是怕自己骑技生疏,因此特意选了匹较为温驯的 马儿,温驯也说明马儿没有太大的好胜心,所以无论是跨栏还是转弯,她都落下白容两个身位,一直维持着一前一 后的状态,直至到了终点。 白容赢得痛快,脸上全是快意的表情。燕云歌输得也不丢人,下了马后将马交还马师,与白容并肩走了几步。 “许久未见魏尧了,侯爷是派他出任务了?”燕云歌好奇问。 白容倒也不瞒她,与她低声说了两句,燕云歌一边听一边点点头,随后笑道:“不能这么快让魏尧答应那边, 我们得做出好戏才行!”她说这话说时眼神明亮,瞧得白容皱起眉,心下又是一阵意乱。 燕行站在两人不远处,双手紧紧抓着马绳,表情十分不快。他看得出神,没有注意到朱娉婷的有心接近,当他 发觉身旁有人时,朱娉婷扬起的马鞭错手甩在了他所骑的马儿身上,马儿受惊,飞一般冲了出去。 朱娉婷惊呼起来,失声叫道:“快!快将疯马拦下来!” 燕行的马儿越跑越快,渐渐有脱缰的趋势。 燕云歌听到朱娉婷的声音,回头刚好看见燕行的马儿从她面前飞过,当下几个快步奔跑跳上白容刚刚的那匹黑 马,上马之际还不忘从马师手里夺过马鞭,嘴里喊了一声:“驾——” 白容的良驹就是快,几乎没费多少功夫,就追上燕行失控的马儿。只见燕行脸色惨白,几乎要被马儿甩下去。 燕云歌放弃白容的马,一个纵身跳到燕行身后,冰凉的手通过握住燕行的手来拉起马绳,死死地勒住马儿的脖子, 迫使它冷静下来。 凭着她高超精湛的马术,她硬生生地在快要撞上前面的秋玉恒时,与他擦肩错过。 “姐姐……”燕行抬头,发现是她,一直紧绷到僵硬的身体彻底软了下来。 “是我。”燕云歌冷静地目视着前方,察觉到马儿的速度渐渐放慢下来,前方却是几个连续障碍木桩,她双腿 一夹马腹,拉起马头,让刚平复的马儿再次吃痛受惊。 燕行也看见了前面的连续木桩,闭上眼睛不敢看。 燕云歌哈哈一笑,一只手放开缰绳,选择环住他的腰,她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垂发出,“睁开眼!看看你 姐姐真正的本事!” 燕行呼吸紊乱,心头狂跳,睁开眼睛却是先看她,只见她面色从容平静,青色的衣袍猎猎飞扬,突然她一甩马 鞭,嘴角扬起笑,极其惊艳。 “燕行,你要信我,无论任何时候!”在跨过第一个障碍时,呼啸而过的风带来她镇定自若的声音。 燕行浑身发颤,他的心跟着马儿的动作高高提起,又重重落下。他内心的乌云瞬间被拨开,见到了碧海蓝天。 两人一马,按说马儿无法撑起两人的重量跃过障碍,可她燕云歌不仅做到了,还连续几个飞跃,在空中留下爽 朗得意的笑声。 下马之际,燕云歌趁无人注意,咬了一下燕行的耳朵,直把燕行的耳根子都咬红了。 “好弟弟,我哪舍得将你拱手让人。” 燕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摸着自己狂跳的心,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完了,他深深爱上了她,爱上了这个名义上 的姐姐。 爱上了她的桀骜不驯,爱上了她随性洒脱,爱上了她的攻心算计。仅这一刻的迷恋,足以支撑他未来几年没有 她的日子。 往后,即使有人笑他骂他毁他,他浪酒闲茶,凭风自由去,有她便拥天下。 白容见燕云歌若无其事地走来,不知为何气闷,嘴里没好气道:“自有马师去救,你这么殷勤做什么?” 燕云歌笑了笑,语气也是连连后悔:“小人是听见朱姑娘呼救,想一逞英雄救美的威风。哪知道救了个不懂得 感恩的混小子,小人将他救下,他却连句好话都没说。” 白容脸色好看了点,依旧不悦道:“燕相与本侯不对付,你是我的谋臣,他对你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燕云歌点点头,表情也不甚在意,笑了笑道:“反正小人也达到了逞威风的目的,也不算失落。” 白容隔了好一会才喃喃道:“燕云歌,本侯竟看不懂你了。” 燕云歌表情疑惑,白容挥挥手,让她先去高台看赛马,他则望着燕行的方向,若有所思。出了这事,朱娉婷自 知理亏,脸色惨白的站在燕行面前,想要道歉却在看见他冰冷的态度后,又说不出口。 燕行现在对朱娉婷避如蛇蝎,唯恐她真动了什么找马匪劫持他的心思,看见朱娉婷过来转身就走了。 过了一会儿,便到了正式开始赛马的时辰,白容也没因这事失了兴致,依旧下场赛了几圈,皆拔得了头筹。 正中央高台上,坐着的都是不善骑术的世子贵女,燕云歌一介谋臣自然是轮不上位置的,不过站着看更清楚, 她也才发现除了白容的骑术不错外,秋玉恒的骑术也堪称惊艳。 想到刚才只是打了一个瞬间的照面,秋玉恒应该没有注意到自己吧? 白容玩了几圈有些累了,也来到高台上坐着。 阳光下,男子面冠如玉,神情威严,燕云歌面容俊朗,从容不迫地站在他旁边。她时不时弯腰附耳过去,与他 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认真而专注的表情,让看着这一对主仆的人,都觉得这一幕实在太过赏心悦目。 燕行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深呼吸了几次,他相信姐姐。 秋玉恒突然绕到他身边,撞了撞他的肩膀,低声道:“燕行,刚才救你的人是谁?” 燕行没有理他。 “你这人真没意思,我都没计较你害我的事,”秋玉恒啧了一声,看了眼高台,他摸了摸下巴道:“算了,我 直接过去问,让他与我比一场。” 燕行:“……” 燕行赶忙将秋玉恒拉住,低声道:“别去,那个人是个断袖,”他指了指燕云歌:“最喜欢你我这种皮相好的 小公子,我刚刚吃了亏,心头正窝着火没处撒。” 听到这话,秋玉恒不由瞪大眼睛,低声道:“不会吧?他如何对你的?” 燕行支吾了一声,略提了下他被那人摸了腰,咬了耳朵,简单来说就是一句话,燕云歌这人言语无理,举止轻 佻。 秋玉恒同情看着燕行,一副恍然大悟的语气:“难怪你回来后耳朵这么红!原来如此。” 燕行耳朵一烫,故作心不甘情不愿道:“刚才我害你一次,现在救你一次。你要是不信只管过去,到时候她对 你上下齐手,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人武功高强,你还打不过她!” 说起害人,秋玉恒忍不住想起燕行的外放,听父亲的意思,燕行的外放是几方势力斡旋的结果,其中他们将军 府出力最多,父亲甚至为此事找上了户部尚书周毓华,颇费了番功夫,才让周大人答应帮忙。 听说惠州偏僻苦寒,燕行此去又再没有回京的希望,秋玉恒事后难免有几分愧疚。在他看来,燕行对他已经无 惧,让他算计又何妨,反正也没有成功,太过计较反是他小心眼了。 秋玉恒这般自我宽宥着,赛马的最后一轮开始了。 休息够了的白容邀燕云歌再赛一局,她欣然同意。 既然是比赛,自然也有彩头,白容命人折了一株桃花,扬言谁在最后一局拨得头筹,这株桃花就允他送给心仪 之人。 燕云歌自然没什么女子可送,可规矩也没说不能送男子啊。她有心想看燕行收到花的表情,当是她送他的践行 礼物。 一声哨响,白容的黑马率先冲了出去,这次燕云歌换了匹更有冲劲的快马,速度与白容的座驾不相上下。 秋玉恒被燕行说得歇了去找燕云歌比赛的心思,这会正津津有味地看着,还对燕行说道:“这人骑术还真不 错,不比我差了。若非是个断袖,我还真想与她比一比。” 燕行抿着唇不说话,秋玉恒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白侯的那匹马……好像有点古怪?” 燕行听了这话,神情严肃起来,他仔细瞧了几眼,也发现白容的马好像开始摇摇晃晃,跟醉了一般。 白容的马旁边紧挨着的是燕云歌。 燕行心慌地站起身来,秋玉恒见状冷声道:“你别去,你去了,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燕行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燕相继子的身份本就尴尬,万一是个局,他这贸然靠近可能就中计了。只是事关姐 姐安危,燕行做不到袖手旁观。 “我还是去看一眼。”说着,他便飞快离开观看台。 秋玉恒骂他不识好歹,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疑惑,燕行为何执意要过去? 再一想到燕行刚刚支支吾吾的样子。 秋玉恒看着跑道的目光微微眯了起来。 不到最后半圈,白容的马已经双眼翻白,口吐白沫,燕云歌从发现起就一直朝白容喊话,希望他能弃马,他仿 佛失去知觉一般,一直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燕云歌干脆直接驾马冲了过去,在马儿失控撞上围栏时,她纵身一跃,落在白容身后。 她青袍翻飞,身姿矫健,看得所有人目不转睛。就是白容也不由得愣了愣,直到她的手打算将自己架起来,他 才反应过来。 分卷阅读8 分卷阅读9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9 白容扭过头去,咬牙切齿道:“多事!” 燕云歌反应过来,微微笑道:“看来是小人坏事了。” “你赶紧下去!”白容冷声开口,燕云歌却叹了一声道:“来不及了。” 她的话刚落,两人骑着的马突然翻了。 整个人从这文上了推荐开始就是懵的。 TAT虽然我是上面数据最惨的,但我会努力成为最勤奋的一个。这章5000字。 千钧一发之际,燕云歌吹了一声口哨,唤来了她之前乘的那匹马儿。更在落地的瞬间架起白容凌空几个踏步, 落在了奔驰而来的马儿身上。 马儿训练有素,随着他们的落座,跟着发出一声嘶鸣,猛地往前直冲。 白容尚未坐稳,因为颠簸忍不住往后一倒,他回头,身后那人同时低下头来,四唇相触只在呼吸之间。 燕云歌赶紧将头抬起来,唇瓣略略擦过白容的脸,她专心看着前面的道儿,似笑非笑道:“小人虽然坏了侯爷 的大事,可也带着侯爷拿了头魁呢。” 这人说话偶尔斟酌谨慎,偶尔放肆狂妄,白容表情微怔,越发地看不透她了。 燕云歌察觉到自己失礼,低笑了一声,“侯爷,是小人放肆了。” 话这么说,可那带着笑的眉眼分明没有知错的自觉,白容更觉气闷。 燕云歌驾着马过了一个弯道,两边不断倒退的景物让她的思绪突然回到了过去。那还是前世在书院的事情。在 一次骑射比赛中,那人的马突然受了惊,发生了坠鞍,他的一只脚被卡在镫里,被倒挂在马的一侧。若非自己反应 迅速,他非连马带人狠狠摔上一跤不可。 她的骑射曾经非常出色,不然前世也不会以文官之身拿了帅印上了战场。燕云歌的手指紧紧拉着马绳,恍惚间 就像时空从未变换,她依旧是那个天之骄子燕云歌,于危难间紧急出手救了心爱之人,就连身体也存在记忆一般, 在她吹出哨响前反应过来,先将白容架离。 两人一马,快速越过最后的障碍,马儿兴奋地朝天打着响鼻。 观景台上瞬间发出阵阵惊叹,他们甚至没弄明白是出了什么事,只觉得这比赛精彩纷呈,异常好看。 燕云歌笑着翻身下马,纤长的手伸出去,白容忍不住多看了那细长的手两眼,顺势搭着她的手下马。下马的时 候,白容一时不慎崴了脚,燕云歌虚虚扶了一下。 侍从惊呼,赶紧过来请罪,白容皱着眉说了声无碍。 燕云歌笑了笑,自觉地将自己的手收回,站在一旁不作声。 一位侍从将装有桃花的托盘呈给白容,白容看了一眼,对着燕云歌说道:“本侯技不如人,还多亏先生搭救, 此花当呈给先生。” 侍从愣了下,燕云歌也意外,她看着那艳艳桃花,一时不知应对。侍从将托盘高举到燕云歌身前,燕云歌憋了 好一会,犹豫地问:“那小人还能将它赠人吗?” 白容微愣,这才反应过来这花是送心仪之人的,他面露不自然说道:“随你。” 燕云歌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取过桃花,在手上转了转,又将花放在鼻尖细细嗅闻。 桃花本身的香味淡不可闻,可是桃花的寓意很好,历来有诗人喜欢为桃花作诗。 所谓一朵折春风,花浓意更浓。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收到花。前世她怕小姑娘错情,轻易不敢收花,后来男人扮久了,也从来没有觉得这 些重要。 没想到第一次收花是以这种方式,还是白容送的。若让那人知道,怕是又要气到打拳了。 燕云歌像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般低低笑了,抬起眼,眼里那似有似无的柔情叫白容意外。 燕云歌真心说道:“这还是小人第一次收到花,多谢侯爷赠花的美意。” 白容心中莫名地高兴,面上吝啬地一点不显。这时有侍从抬着竹轿子过来,白容踩着侍从的背上了轿子,他居 高临下地说道:“本侯今晚设了宴,你也一道过来。” 燕云歌拱手答应。 等离开了马场,白容面色一寒,同旁边他的侍卫道:“即刻将本侯坠马受伤的消息放出去。” “是。”侍卫点了头,疾步离开。 白容走后,燕云歌也没有留下的道理,很快也跟着其他家将走了。 燕行站在观景台下,两人坠马时,他的心差点就停了。如今担忧散去,冷静下来后想到的是姐姐曾经的欺骗。 “我腿有疾,上不了马。” 燕行苦笑,原来那个时候的姐姐就对他存了心思,他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为她的这份用心。 秋玉恒来到他旁边,抿出一抹讥诮的冷笑道:“这人倒是个人物,看上去弱不禁风的,骑起马来却是英姿勃 发,真是个好男儿啊!” 他格外咬重了好男儿三个字,燕行知道已经露馅,这会也没什么好说的。 秋玉恒故意刺探,“没想到除了我家娘子以外,还有人能让你如此失态……” 燕行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却是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秋玉恒的火气消减几分,有点拿捏不住自己的猜想。只是想到这两人若是同一个人,他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到了晚上,燕云歌才知道白容打的什么主意,他这是打算借着伤势把自己从之后的风波中摘出去。 他倒是撇的快,可惜哪这么容易。 白容负伤,自然不能饮酒酒,他以茶代酒喝了一杯,只露了一面就在侍从搀扶下緩步离开宴席。 燕云歌和府里管事一起出面主持局面,沒有白容在场,世子贵女们更放的开,三三两两的低头耳语。 燕云歌拢着袖子,伫立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样的宴会她上辈子不知道參加过多少次,该知道的规矩礼仪了然于 心。 一眼望去,她微微蹙眉,朱娉婷竟然又找上燕行了。 朱娉婷在晚间换了穿戴,梳着时下最兴的双髻头,上着绛红小袖短襦,下系高腰石榴裙,外套着一件大红色的 斗篷,这是她最喜爱的一套装扮。她面上平静,心里是有些期待和雀跃的。 燕行此时正和几个世子贵女说制艺,看见朱娉婷过来,他的脸色忍不住的难看起来。 朱娉婷在他们的案几前站定,却是不敢看燕行,先问的沈世安,“沈公子,你们在说什么呢?” “回朱小姐,”沈世安的语气很客气,微笑着,“我们几人在说制艺。” 朱娉婷忙接过话:“说到谁的了?制艺我也懂得一些的。” 沈世安没想到朱娉婷这么大胆,忍不住看了下燕行。 燕行没有看她,继续着刚才的点评,“你这小楷进步很大,行文流畅,辞藻优美,已经不输举人了。” 沈世安不予置评,那篇制艺顶多算佳作,却算不得精篇。不过制艺这东西连太傅偶尔都要头疼,身在闺阁的小 女子做到这地步,很难得了。 得到燕行点评的贵女红着脸的将自己的制艺取走。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10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0 朱娉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因为燕行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定一定神,她和声道:“难得能听状元郎说制艺,不知道燕公子能不能多说几句?” “我说了你就能听得懂么?”燕行面无表情,说着站起身来:“我刚刚讲了几个,有点乏了,让世安兄给你讲 吧。我去那边醒醒酒,你们自便。” 朱娉婷腾一下红了脸,意识到他是蓄意逃开自己,既伤心又难堪,却又忍不住望向他的背影。 高高在上的傲慢态度实在伤人,可她却爱极了他神采飞扬自负的样子。 沈世安看在眼里,心生钦佩——被人如此拒绝,还锲而不舍,不是谁都能做的到的。 燕行负手而立,站在花园里心烦意乱。 生平第一次,他觉得一个女子如此面目可憎,可憎到让他忍不住想口出恶言。转念一想,世间女子也不能都如 姐姐这般出众,总要有几个蠢的,方能衬托姐姐的可贵来。 朱娉婷面上的红晕迅速褪去,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朱姑娘这是干什么?” 燕行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语气惊讶又冷厉。朱娉婷的勇气在他出声的瞬间消失殆尽,过了一会,她努力 壮着胆子问:“燕公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 “你……朱姑娘,我等孤男寡女在此并不合适,姑娘还是快快回到席宴上吧!”燕行顾着身份,沒有将话说的太 难听。他将袖子抽回,转过身沒走几步,衣袖又被揪住。 燕行难掩厌恶。 “为什么?”朱娉婷楚楚可怜的问道。她是京里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父亲又是二品大员,她哪点配不上他?她 哪里不如他那个姐姐? “姑娘自重。”燕行用力將自己的袖子抽回。朱娉婷不死心,追问:“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那天我在屋檐下避 雨,你送了我一把伞。” 燕行蹙眉,别说自己不记得了,就是真有其事,这会也断然不能承认。 “我从未給任何人送过伞,朱姑娘怕是认错人了。” 听到他的否定,朱娉婷身形一颤,脸色苍白,“你骗人!那人明明是你!” 燕行未免她纠缠不清,语气不禁重了些:“姑娘到底想做什么?我送了把伞如何?沒送又如何?我是与姑娘山 盟海誓了?还是花前月下了?朱姑娘,麻烦你不要活在自己的臆想里,你睁眼看看,京里男儿万好千好,哪个不比 我燕行会讨你欢心。你非与我纠缠不清做什么!” 朱娉婷被说得羞愧难堪,眼泪充盈着眼眶,瞬间掉了下来。 燕行见不得女子哭哭凄凄,不想她继续执迷不悟,忍不住软了语气,开诚布公:“朱姑娘,你也清楚,我除了 连中三元那点儿本事,真没可取之处,且马上要奔赴惠州,今生回不回的来都未可知。我这样的人,你心悦我什 么?你朱家嫡女身份尊贵,为着父兄的名声着想,你也不该将心思放在我身上。你与其在我身上耽搁时间,不如早 些看看其他世家郎君,来日谋到好婆家,燕某自当也为姑娘高兴,到时候备上薄礼一份,贺姑娘新喜。” 朱娉婷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又气又羞,整个人浑身发抖,动弹不得。好一会后,理智回笼了一些, 她连原本要制造失足落水,再拉他一起下水的打算也忘记了,掩面一路跑回自己的闺房,哭泣的趴在床榻上。 想到自己痴心错付,她心中疼痛难忍,啜泣不断,直到肩膀被人轻轻抚摸。 “娉婷,你在哭什么?” 听到父亲的声音,朱娉婷眼眸通红,扑到父亲怀里失声痛苦:“父亲,我好难过……我这么喜欢他,我这么喜欢 他……” 朱尚书大手抚摸着女儿的背,“傻孩子,燕行有什么好?他不过一个七品的知县,又是被分配到惠州那样的地 方,能不能有命活着都不知道。” 哭泣的声音顿时停住,朱娉婷紧张的抬头,“父亲,我喜欢他,他不能不回来。父亲,你帮帮我,你使点手段 让他在那做不下去,让他早点回来!” 朱尚书没有回答,惠州那地方,根本轮不到他出手,历任知县除了那个狡诈的刘问,哪个去了有全身而退的。 朱尚书哄着女儿说了几句她要听的,见她情绪平复下来,才说了宫里可能要下来的旨意。 朱娉婷当场傻愣在了那,心中全是绝望。 与此同时,燕云歌在察觉到秋玉恒的身影后,向燕行点了个头,马上转身离开。 燕行的反应也很快,特意上前几步拦住了秋玉恒的去路,冷笑出声:“又是你!阴魂不散跟这我做什么!” 秋玉恒指着那个远去的背影,不死心的问:“她究竟是何人?” 燕行神色一变,咬牙切齿般道:“那就是个死断袖。” 所有的猜测被坐实,秋玉恒心绪杂乱到极点。 他不傻,曾经的夫子可惜过他不用心,不然当能成公输班第二。 相识之久,他熟知燕行的每一个反应,刚才他开口前眼神分明有闪烁,说出的话又能有几分是真的? 原来,那首诗,那个吻,那个夜晚,都是假的。 她利用了他。 想到那个女人,那个从骨子里透着傲气、冷酷的性子的女人,秋玉恒心里慌乱又苦涩。 婚事已上报礼部,燕秋两家已经是真正坐在一艘船上。此事闹大了,牵连甚广,如今将军府根基动摇,受不起 折腾。 忍下来,他又不知道背后是不是燕相的阴谋,会不会是想借两家婚事谋划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个看起来无欲无求宠辱不惊的做派,其实却揣着一肚子的阴谋诡计的女人,那个凡事漠不关心 的燕家大小姐,到底要做什么? 尤其,她女扮男装出现在白容身边,是燕相授意?还是她自己为之? 片刻之后,秋玉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目光沉静地看着燕行,“你什么时候启程?” 燕行睨了秋玉恒一眼,“三日后,怎么?你要来送行吗?” “你又不乐意见到我,我去自讨没趣做什么。”秋玉恒呵了一声,眼底冷意却加深了,“看在那点同窗的情分 上,我好心送你一个消息。”他在燕行耳边,轻声提了一句。 “什么?”燕行没明白。 “你自己想。”秋玉恒懒得再重复。 比起提醒燕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如何去求个明白。 分卷阅读10 分卷阅读11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1 转过天来,到了燕行外放的日子。 官道上马车停靠,天阶小雨细润无声,更添几分离别愁苦。 燕行等了又等,看了又看,直到张妈小声带话,他才死心那人不会来。 慧娘红着眼眶,摸着燕行的脸庞,再三叮嘱:“一定要早点回来——” 燕行含泪点头,背着包袱转身上了马车,依依不舍地从窗户里伸出手向众人挥别。 随着燕不离一句“时辰差不多了,走吧。”,马夫驾起了马绳,扬尘而去。燕行不断挥手,马车走到老远,似 乎还能听到慧娘高喊“一定要保重”的声音。 山的那头,燕云歌一拉缰绳转身,黑马黑衣,如影子般,在官道上飞驰而过。 黑马飞驰过林,林中有人静静等候。那人转身,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笑,身后风景霎时成了背景,真真的眉目如 画。 燕云歌一勒马绳,意外地挑高了眉:“叶先生?” 一声叶先生让叶知秋微笑,“燕小姐。” “看来你知道我是谁。”燕云歌依旧骑在马背上,气势高高的在上俯视他,“没想到你真从大理寺出来了。” 叶知秋浅笑,“我能脱身还多亏了燕小姐的帮忙。” 燕云歌一愣,叶知秋解释说道:“我的人借了燕小姐手中的大理寺地图一阅,意外发现了一条密道。” “柳毅之是你的人?”燕云歌惊讶。一些疑惑的地方也瞬间想通,难怪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天牢消失,难怪 他们能把顶替他的尸体送进来,也难怪她那些天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只是柳毅之是何时从她身边又或是赵灵那偷 看的地图? 叶知秋并不否认,只双手负后,笑得云淡风轻。 燕云歌见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叶知秋,一个让皇上又忌惮偏又不能动的世家公子。 野史里说他正统出身,与白容一样,祖上都是异姓王。 当年几大世家与圣太祖皇帝一起打江山,最后是由叶亲王攻破城门,结束了上一任王朝的统治,在众人看来, 叶亲王的登基简直是众望所归,顺应天命。 然而,最后叶亲王舍王位,自为臣,不顾另外几家反对,一力将圣太祖皇帝送上高位,从此有了陈家的轩辕王 朝。若非有这么一段,现在的王朝该是叶家的王朝,几代新旧替换,现在的天子也该是他——叶知秋。 当年功高震主的叶家,如今说句晚景凄凉都不为过。 燕云歌也是世家出身,懂得世家与皇家制衡的重要,她前世与小皇帝的关系一直如履薄冰,如今再看叶知秋, 不免心下戚戚。 燕云歌感慨一声,问道:“叶先生寻我有事?” 叶知秋走近她,立在马下,微微仰起头看她,微笑道:“在下想在姑娘这寻一番清净,不知姑娘可肯?” 燕云歌微愣,而后突然笑了开来。她为何要不肯?野史说他不仅文才了得,学识渊博,还精通岐黄之术,对五 行命理风水数术也有涉猎,更别提他已是无为宗师的身份,这样一个人除了被嫉妒蒙蔽双眼的皇帝不要,谁不是抢 着巴结的。 不过,季幽那…… “燕姑娘有顾忌?”叶知秋心里了然,浅笑道:“若是担心我那位同门师侄有异议,燕姑娘大可放心。” 燕云歌挑高了眉,“你不怕对上季幽?” 叶知秋但笑不语,转过身,只道:“我为姑娘牵马。姑娘要去哪里?” 还打算鞍前马后啊。燕云歌坐在马上乐了,“无可去处,叶先生想去哪?” “我?我自然是姑娘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叶知秋一手负后,一手牵马,回过头来的面上带着笑,仪态完 美,无可挑剔。真不愧是让皇帝都嫉恨的男人,的确有这本事。 不知怎么的,燕云歌突然很是同情起那位皇帝来。 对手太高段,哪里是一个级别,莫怪皇上寝食难安许多年。 燕云歌微笑起来。 …… 白容接到通报,说是燕云歌来了,难得好心情的出来迎客,却在看见一脸温润的微笑着的叶知秋时一惊,脸色 都变了。白容赶紧命人将叶知秋请进去,然后让人关紧大门,下了谁来都不见的命令。 白容将两人带去书房,又命人在外严密把守。 燕云歌笑他太过谨慎,说道。“侯爷不必惊慌,没人看见我带叶先生来你这。而且就算看见,怕也没机会出去 嚼舌根子。” “你怎么会、怎么会……”白容看着叶知秋,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 “多年未见,白侯倒是清减不少。”叶知秋温笑道。 白容可没他这么镇定,几乎是失了他往日镇西侯的冷静与仪态。这个人他有许多年未见,却是一点没变,当年 风华犹在眼前啊。 记得五年前的中秋,他最后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晚皇宫设宴,他在几桌外看见他从宴席中抽身而去,犹是 一身夜宴华衣,不顾身后皇帝愤怒掷杯的威严,走的坦坦荡荡洒洒脱脱,将一厅的虚伪浮华全扔在了身后,只留下 一个清冷傲然的背影给当时众人。那时,他还在心头想,做臣子能做得如他这般肆无忌惮的,也算是绝妙了。 可惜,之后再见他时已身处天牢。 如今锦衣玉冠,没有丝毫落魄,气质更犹胜从前,皇上见了,怕是心中那根刺埋的更深了。 白容在心头笑,神情已然恢复往日,姿态变得傲慢,“的确是许多年不见,我若清减叶先生又哪里不是呢。只 是,让本侯意外的是,先生你与云歌也是旧识?” 叶知秋微笑,道:“然。” 燕云歌主动为两人奉茶,再低头去看自己杯中茶色,眼里若有赞叹:然,最简单又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一个字。 无尘也最爱这个字,都是心思剔透的人,这两人若对上,不知会是何种精彩。 白容见她双眸微迷,面露惋惜的模样,眼眸微转,问道:“可是这茶不合你口味?” 燕云歌淡淡饮茶,哪会让他看出自己想法,只轻叹道:“已是上好的观音,哪有不好的道理。小人只是突然想 到秋试,有些忧心罢了。” 叶知秋问,“你要参加今年秋试?” 燕云歌笑,“这是进入官场最快的途径,只是我没有三品官员保荐,也没有书院的荐书,想正大光明进去还有 点困难。”说着,她将视线看向白容。 白容伸手端茶,漫应了一句:“这有何难,本侯修书一封让本侯以前的先生给你写封荐书,挂在书院名下不就 是了。” 分卷阅读11 分卷阅读1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2 叶知秋却道:“不妥。” 燕云歌点头,“的确不妥。” 白容意外两人默契,心思动了动,很快就明白了。他微微笑了下,“倒是本侯疏忽了。”日后要水火不容的两 个人,若被人查出早在秋试前就认识,还是他一力举荐,岂不等于自打了嘴巴,让天下人看他笑话。 “此事我可以帮忙。”叶知秋看着燕云歌,“我在平城有位故友,三品的中卿郎,与我们本家也不常走动,但 与我私交甚好,我若开口,他必然会答应。” 燕云歌静静的看着他,“可你逃出天牢的消息就会不胫而走,你不怕皇上继续追杀你?” 叶知秋容颜清远,眉眼却温柔,“所以我才来你这躲清净来了。” 燕云歌挑了下眉,他一早就算计到这步了? 一口饮尽了杯中茶,白容站起来道:“云歌,在考试前你就住本侯这里,本侯让人收拾个别院出来,让你潜心 读书,专心准备考试。”说着就要拍人召唤下人。 燕云歌一惊,急忙起身拦住他,“侯爷。”然后一抱拳,表示感谢,“侯爷好意,小人感激,只是实不敢麻 烦。”话一顿,她又道,“而且,小人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就住在叶兄那,环境清幽,地方隐蔽,平日又有知识 渊博的叶兄指点,再是合适不过。” 叶知秋微愣,随后眉眼淡笑,丝毫没有被人利用和拉下水的不快。 白容心里不悦被人拂了好意,但追究这点小事实在没有气量,何况他敢留燕云歌,对叶知秋却实在忌惮,这人 来意不明,非敌非友,又是皇上的禁忌,留着他百害而无一利。 这样一想,他也没有再强留,客气的请两人喝了几杯,就命人小心的送出府去了。 两人坐在白容给安排的马车里,叶知秋似乎认真思考什么,看着燕云歌道:“你是真不愿意住那,还是怕他监 视你?” 燕云歌挑着窗布的一角,看着马车外的人来人往,只道:“我只怕晚上睡不着。” 叶知秋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觉这话别有含义,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一番,却没什么头绪。 空中鸟鸣,一阵风扑过来,发出鸟鸣的正是文香,她躺在软椅上精神不错,对着一旁的季幽轻声道:“季幽, 你说无尘师傅想什么呢,好半天没动静了。” 还能在想什么。季幽一叹,飞去屋檐上方的人影旁边,空气中,除了院子里传来的梨花香似乎还有人在叹息。 “无尘师傅可是在担心小姐?”季幽轻声问道。 无尘双眼柔和,“我并不担心净心,我只觉得是我做错了。” “错了?”季幽不明白,想问却发现一向慈悲温柔的和尚露出了惨然苦涩的笑容。那笑容让人心里一疼,胸口 几乎窒息。 无尘摇摇头,双眼闭目。脑海里一时是佛祖慈悲的脸,一时是那女子意兴盎然,运筹帷幄的模样,两个影象一 直在脑海里重复叠加,却不知最终是谁压过了谁。 他垂着眼睛暗沉沉的叹息,低声自语道:“如果再被舍弃……” 清泠的声音中带着深切的沉重,良久,无尘和尚似乎做出了决定,双眼注目远处,里头已经是往日不动如山的 平静。 季幽放心,以为他已经没事。 可惜,聪慧如她,也没看透那平静下的纵容,那眼里分明是说,若权谋能让你玩得开心,纵使毁天灭地又如 何。 让她入世是他,助她入世也是他,若有一天,她要出世,要死在谁人手里,那也只能是他。 无论怎样,她是他的净心,心若不净,何来无尘。 第96章做戏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8383&&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698383& 第96章做戏 午后,燕云歌来到白容府邸。 小厮进去通禀后,转回到她面前,老老实实地道:“侯爷正忙着,无暇见先生,还请先生稍等片刻。” 叫自己过来的是他,这会又无暇见。燕云歌心里不悦,却颔首没有多问。 小厮道:“不过侯爷有言,说魏尧在府上,先生可要见一面?” 燕云歌想到过几天就要上演的好戏,此事的确要与魏尧说一声,便道:“也好,我正有事找他,你领我过去 吧。” 小厮得令,领着人往护院住的地方走去。 书房内。 “侯爷,我带来的羹汤,你尝一尝,看看合不合胃口。”白夫人说完,讨好的将汤吹了吹凉,递去给白容。 白容笑意微凉,说出口的话也夹杂着讽刺,“你也不必惺惺作态,宫里旨意已经下了,就是本侯也无能为 力。” 这人难以讨好,她早就知道,只是她今日这般并非作态,而是有心想缓和夫妻关系。 白夫人微抿出一抹笑,语声柔软:“侯爷,以往是妾身不曾尽到本分,侯爷失望责怪都是应该的。如今……” 白容却打断她的话,“若早些年你能示好,本侯心还热着,如今……”他的唇畔浮现一抹自嘲的笑。 “晚了。”说罢,他离开书房。 白夫人见此,喟然叹息。 有几日了,侯爷明显与她疏远起来,不论神色、言谈,都不难察觉。往日,夫妻关系虽算不得好,争锋相对亦 是有之,但是这么疏离漠然却从未有过。 她不免也心慌意乱起来,怕他真的厌了她,最后会舍弃了她。 说穿了,女人的一生总是要寄托在男人身上。 她虽对侯爷无心,可是两人也有过温情时光,生疏如此,委实叫她伤心。 刚进府时,两人各有芥蒂,可他到底把她放在心上宠了一段时间,是自己一日复一日的冷淡,终将他推远,造 成今日这般死局。 白夫人忆起往昔,心里徒生一种叫后悔和自责的情绪。 外书房里,燕云歌把计划和盘托出。 魏尧听完后,只说了个好,无条件的信任她的话。 “此计万分凶险,”燕云歌生怕他不以为然,将话说得严重些,“大殿上当堂反咬太子,皇帝可能当场将你杖 毙,即使没有,等你入了刑部大牢,太子也可能会派人来杀你,而我却要等言官上书逼圣上认下了太子的罪行后才 能去救你。” “嗯。”魏尧认真点了点头,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见她皱眉,魏尧心里有数,反安慰她说道:“为小姐做 事,我心甘情愿,小姐不必为难。” 燕云歌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她之前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男人,如今细细来看,魏尧面容冷毅,看似不近人 情,可是眉宇间一直有着化不开的温柔,是个真正良善之人。 她有些遗憾,这么好的男人,偏是颗棋子。 燕云歌接着又道:“过几天,我设计了一场好戏,阿尧需要全力配合我。如此那个人才会越发确定你就是他们 所需要的人。” 魏尧没有问什么计划,只说道:“我都听小姐的。” 这话听得燕云歌心头颤动,她闭上眼睛,躲过那令她产生罪恶感的目光,“你放心,这是最后一次,无论成不 成都是最后一次。”顿了顿,她突然说道:“阿尧,此事一了,我愿意跟你回春藤。” 魏尧惊喜道:“小姐愿意和我去春藤?” “我总要和阿尧在一起的,去哪里有什么区别。”燕云歌低眉敛目,话里情深任听了都会动容:“你身为庶 子,处境艰难,若无人帮忙,只会越发艰辛。我不忍见你受苦,那些曾让你受苦的人,我也不想轻易放过。” 魏尧笑而不语,压根不在意曾经的人和事,如今他的世界很小,只能装得下她的一颦一笑。 燕云歌的声音越发温柔:“我如今的身份是个麻烦,不过我已经想好了脱身之法。两家婚事也是我父亲的一厢 情愿,此生,我只和阿尧做夫妻。” “小姐别说了,”这一次,魏尧真的笑了。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明亮,笑容是那样的高兴,他心里是仿佛得到了 整个天下般满足,慢慢道:“我说了,我都听小姐的。” 燕云歌心被蛰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在开口。 白容来到外书房时,两人之间无声的眉目流动,让他心里不快起来。 静默之后,白容出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部署了下计划。”燕云歌淡道。接着,她对魏尧颔首,笑微微道,“你先去准备,照我的意思 行事即可。” 魏尧点头,白容拧眉。 …… 魏尧接到书信的当下,就避过府中耳目,赶到了信上约定的地方。 这是家不起眼的酒楼,却是他与小姐结缘的地方。他推开雅间的门,缓步而入。 靠窗的位置旁边,一身素净衣衫的女子已经准备好了酒菜。 他微微一笑,走过去落座。 “几日没见你,怎么憔悴成这般?”女子没有掩饰目光里的痛惜,轻声道,“早说过,那份差不做也罢,你就 是不听。” 分卷阅读12 分卷阅读1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3 魏尧笑容柔和,避而不谈这个话题,只问:“小姐今日找我有什么事?” 女子沉默片刻,“你可有为自己将来打算?” “自然。”魏尧颔首,“我想娶小姐,只是……” 话中的为难没有说出口,她却了然于心。 “阿尧,”她勉强抿出一抹微笑,“为人卖命总不是长久之计,你想娶我,我自是欢喜的,只是我父亲那……你 知道的,他最是爱刁难人,你我身份不配……” 女子红着眼眶说不下去了,魏尧不语。 女子很快抹了泪,担忧地凝视着他,“罢了,你我总是没缘分,从头到尾是我强求了。如今我不求别的,只盼 你安好。” “我会的。”他看着她,“你也答应我,让自己过得好一些。” 她点头,“我自然会的。” “是我无能……”魏尧闭了闭眼,“若有来生……” 女子抬手为他斟酒,片刻后苦笑,“若有来生,你我不见最好。”那笑容,脆弱而温柔。停一停,又低声 道,“心痛过一回,我怕了,怕来生,你我还是这般结局。” 真的,若真是如此,还是不见最好。 “小姐别说了。”魏尧痛苦的将酒饮尽。 女子叹了一声,颔首说好。 一壶酒的时间,两人相看无言。女子走前再三的让他保重。 魏尧苦笑,强撑着男人的自尊,答应她不会让她担心。 他只是个一无所有身份卑微的护卫,却爱上了千金之躯,他要做的是将这份感情埋藏在心底,然后让它默默的 沉寂下去。 可他寂寞太久,女子又是自记忆以来唯爱过的人,说放手又谈何容易? 魏尧在酒馆买醉了七天,失魂落魄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店小二对他又爱又怕,爱他出手大方,恨他发起酒疯来又六亲不认。魏尧招来店小二又要了十坛酒,眼角却在 扫过街上胭脂铺前那道熟悉的身影后,突然清明。他跌跌撞撞地抱着酒壶,来到女子旁边,女子乍见是他,惊呼的 声音瞬间哑然。 “魏尧?” 魏尧双眼通红,看着熟悉的少女,心阵阵地发疼。 “小姐。” 他对她魂牵梦萦,太过熟悉。熟悉到她哪怕是戴着帷纱,他只一眼就从老远辨别出是她。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 她的女装,却是他第一次发现两人是如此的不配。一通的世家贵女的派头,让他彻底自惭形秽。 魏尧在她身旁站了一会儿,突然露出苦笑,像是觉得自己玷污了她一般,转过身就走。女子见他要走,咬着唇 道:“我就要嫁人了。” 魏尧身影如遭雷击,僵硬地回头,没有说话。他垂下眼眸,过了一会儿,还是忍耐不住,慢慢道:“对不 起。” 女子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无奈地勾了勾嘴角:“能见魏公子如此模样,何来对不起可言?是我们没有缘分罢 了。” “魏尧,”女子走向他,轻叹一声:“你想不想知道,我所嫁何人?” 魏尧想知道,可是又怕知道。女子却又摇摇头,温柔道:“算了,我与你说这做什么。除了意难平,你又能如 何?” “小姐,你未来的路还很长。”魏尧眼中满是不舍和忧虑:“魏尧什么都给不起你。” 他低着头,不知道是告诉自己,还是告诉她:“魏尧除了一条命,什么都没有。” “所以,”女子皱起眉头,认真道:“你认为我吃不了苦,你以为我在乎这些?” “魏尧,”女子抬头看着她,无比认真道:“我真是看错了你。” “你放心,”女子看着魏尧纠结的表情,下定了决心:“从你拒绝带我走那天起,你我之间就已经结束。我会 死心嫁人,不会与你纠缠不清。” 女子说完离去,魏尧眼里的坚强瞬间崩溃,返回酒楼继续喝个酩酊大醉。 两人说话没费多少功夫,可是落在有心人眼里耳里,他们所透露出的信息已经足够。 魏尧在酒楼里又喝了三天,半夜酒楼打烊,他被店小二苦口婆心地劝出去,醉倒在酒楼门外的台阶上。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突然酒劲上头,头疼欲裂。踉踉跄跄地起身,他的视线无意中落在脚尖,那里有一道影 子拉得深长,他的目光渐渐深沉,逐渐失去温度。 出手就是杀招,不过数十来回,那人被打得开口求饶。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咱家可是有好事找公子。” 等回到白府,魏尧靠在床上,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孤寂萧索。 这般做戏,若非是为了她,他怕是一个表情都做不出来。想到书房里她的亲吻与温柔,想到两人很快就能相 守,魏尧心里又升起期待,期待很快转为无名幽火。他站起身来,悄悄走了出去,绕到院子后的枯井边上,用井水 一桶一桶从自己身上淋了下去。 等洗干净后,他身披凉意,换了衣服回到屋中。 此时毫无睡意,他拿出荷包,里头是他珍藏的那缕结发。 魏尧心里阵阵发软,又想到白日里那场戏,内心被触动着,两人身份的确不相配,真有未来可言么? 酸楚淹没他心头时,他鬼使神差地小心而郑重的,在结发上落下亲吻。 蜻蜓点水般,仿佛是落在她的脸上。 …… 同一时刻,燕楼。 屋内是久未见面的师徒两人,燕云歌在与萧和对弈,这时季幽匆匆赶了进来,说了魏尧那边的消息。 燕云歌道:“看来鱼儿已经咬钩了,你们过几天准备最后一场戏。” 季幽点头,穿着那身贵女的衣服离去。 萧和面色不改,随便落了一子,抬头看着燕云歌,似笑非笑:“那个魏尧,就是你信上说的那个人?” “对。”燕云歌回道:“我希望先生能辅佐魏尧。” “哦?”萧和露出好奇之色来:“他有何能耐?” “自然是有的。”燕云歌笑了笑,将魏尧此人从性格到身手到出身,事无巨细地向萧和介绍。 “他是我用心打磨地一把刀子,”她半直起身,靠近他,压低了声音:“一把只听我的话,只为我杀人的刀 子。” 萧和挑眉,“你不甘心他只做你的刀子?” “先生真是一语中的。”燕云歌大笑,她真是骗过世人,唯独没有骗过萧和。 萧和看着棋盘,眼见自己的棋子被围困,也不慌不忙,淡淡说道:“听你描述,我不觉得他有何才能,他的心 里太过柔情,他有太珍视的东西,这样的人注定会沉迷温柔,走不长远。” 燕云歌点头,她也认同这点,她自信笑道:“先生放心,我会让他狠下心绝了情,该让他失望的,一件件一桩 桩地让他失望。” 世上哪有那么多美好的感情,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她不愿意了,魏尧便该清醒了。 萧和感叹了一声:“你倒是狠心。” 燕云歌一笑,突然说道:“先生可想知道他人是如何评价我的?” 萧和抬头,等她下文。燕云歌落子无情,声音更是清冷无情:“千万不要爱上燕云歌,因为她爱你时,感情是 真的。不爱你时,更是真的。” 白墨曾评价她:你这个人让所有人都喜欢,又让所有人都难过。你的感情是真的,你的无情也是真的,你该让 人失望时,从来都不会辜负自己薄情的名声。 而她当时的回答:若能避开我猛烈的欢喜,自然也不会有悲痛的来袭,你们输就输在从一开始没有拒绝我。 只一句话就让那位以善辩闻名的军师哑口无言。 萧和顿时收回曾经对燕云歌不够心狠的评价,甚至对未曾谋面的魏尧,产生了怜悯。 …… 删除一些留言,一是不想自己看了心堵,二是不想留言区引战。 94章,半夜捉虫没想到手误删除了,正在努力重新写。 分卷阅读13 分卷阅读14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4 三日后,魏尧那送来了准信。燕云歌与萧和相视而笑,确定鱼儿已经咬钩,他们眼下要做的就是等,等最好的 时机收网。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承明帝听闻已经安排好一切,命人招来了几个儿子。 “春光正好……”承明帝低声道,“朕突然想出城走走了。” 太子心中转过几个念头,谨慎的没多话。四皇子不知其中深意,积极进言:“儿臣以为,春光明媚正适合开展 春猎。” 承明帝点头道:“你倒是与朕想到一块去了。” 四皇子得了夸奖,更积极献策:“儿臣与太子哥哥也许久没有较量,不如趁此比一比,看谁猎的动物多,到时 候第一名由父皇给个头彩。” 承明帝感叹一笑,“也好,太子最近忙着江南收粮的事情一直未得空休息,借此机会放松一下也好。” “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儿臣不觉得辛苦。”太子从善如流说道。 “白侯过不久就要回封地……”承明帝眼中杀机转瞬即逝,他说道,“此行叫上白侯一起,朕再带上你们兄弟几 人,还有公主们,还有……一些股肱大臣们,听说国公府的柳毅之疯病也好些了,让他也去。” 太子心头一紧,父皇是想趁此机会,出手了结了白容?父皇是想借谁的手?柳毅之?还是顾行风? 承明帝看向八皇子,眼中多了几分慈和,“好孩子,你最近的身子刚有起色,此行也过去热闹热闹,与几个兄 弟一起较量较量。朕还记得你小时候骑射很是不错,就连先生都夸你有天资。” 八皇子自然不敢违,垂首就道:“儿臣遵旨。” 承明帝满意的点点头,留了太子问了些江南收粮一事,让其余几个皇子先回去。 白容接到宫里的旨意后,冷笑不断,一切都如苏芳和燕云歌设想的那般发展。 皇帝终于对他出手了。 五日后,承明帝辞别百官,带着皇室宗亲们,浩浩荡荡的出宫往行宫去了。 此行除了几个文武大臣,几个皇子公主,后宫中除皇后伴着圣驾,其他妃子一个没带。 燕云歌坐在马车上,倚在软枕上撩起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摇摇头小声道,“不知情的人会以为皇后圣眷正浓, 或许明里暗里都在嫉恨她这次陪驾,却不知道这恩爱面具背后是怎样的歹毒心思。” 白容低头看着各路消息,头也不抬道,“宫里早有传言,皇上想改立梅妃为后,要不是忌惮着会让叶家死灰复 燃,怕是早就动手了。” 燕云歌笑了下,把车帘放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对梅妃,又能有几分真情。” 白容抬起头,想了会道:“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感情。凡人都以为九五至尊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所以用不 着哄女人欢心,却不知,皇帝反比多数民间男子更懂得情调。再加上身份的加持,入了宫的女人少有不对皇帝动心 的。可是这么多年,咱们这位陛下还真就只在梅妃那放下过身段,偏梅妃没给过他好脸色。” 燕云歌冷笑了声,这不就是男人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么。梅妃大概也是知道这点,所以这么多年盛 宠不衰。 燕云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问了白容京里可有什么最新消息。知道皇帝此行要动手,白容一早做好准备, 京里的府邸,封地的人马,他全布置妥当。能兵不血刃是最好,不然他也不会束手就死。 白容将新得的几个消息,挑重要的分给了燕云歌,问道,“太子江南收粮一事,你怎么看?” 燕云歌没说话,仔细看完了消息纸才回道:“这事不好办,办的好是为太子铺路,办不好就是个无底深渊。” 白容皱眉,两人目光交汇。白容低声问道:“怎么说?” 燕云歌想了想,轻声回道:“收粮很容易造成百姓恐慌,以为朝廷要打战所以囤粮,到时候米价狂涨,受害的 反是底层百姓。但是办的好的话,用中等价囤上等米,日后一旦发生灾荒,就是太子收复民心的机会。” 白容沉默片刻,问:“我们要不要插手” 燕云歌笑了下,“侯爷不是对那个位置没兴趣?” 白容被噎了一下,小声道:“本侯随便问问。”他又想到这次计划,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确定魏尧不会反 水?” 燕云歌坚定说道:“我信得过他。” 白容听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本侯信不过他。” 燕云歌皱眉,“侯爷,用人不疑。” 事已至此,疑心只会生暗鬼,没有意义。 白容眯起眼看燕云歌,突然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了。这个人成竹在胸,怕是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在内了。 他依旧怀疑,她一定要求此次行动的人是魏尧,是存了什么私心? 只是明摆着是个死局,她又有什么办法能救魏尧脱困? 白容不禁好奇起来。 一行人走了足足有一天,傍晚时分终于抵达了此次春猎的行宫。 白容腿伤还没有恢复,走路依旧靠人搀扶。燕云歌也不避嫌,她此次的身份是他身边的家将,自然形影不离。 教燕云歌意外的是她在八皇子身边看见了苏芳和赵灵的身影,苏芳是白容派给八皇子的,倒没什么。奇怪的是 赵灵,竟然能取信八皇子让他把她带在身边。 可惜找不到接触的机会,两人互视几眼,默不作声。 到了行宫,众人安置下来后便是热闹的晚宴。 晚宴过后,白容在燕云歌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宫苑。 这间宫苑的位置十分好,地方距皇帝的主殿不远,却又足够幽静,有什么风吹草动,保管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白容在宴席上饮了些酒,头有点痛,揉着脑门说道:“本侯第一次坐以待毙,竟然还有些不安。” 燕云歌坐在旁边,手里捧着兵书,微笑说道:“侯爷想错了,我们早就先发制人,那头的人才是坐以待毙。” 白容顿了下,苦笑道:“本侯为了避嫌特意将腿摔了,就是想躲在京里不出门,没想到皇帝一道圣旨,本侯这 伤白受了。” 燕云歌放下书,说道:“倒也不尽然,八皇子身子不好,这次春猎怕也是会躲在营帐里不出,侯爷多去和八皇 子亲近,一来是事后追究起来有个人证,二来也借机与苏芳取得联系。” 白容点点头,说自己正有此意。 舟车劳顿一天,两人又说了会话,这会疲惫上涌,都有些累了。 “侯爷……”燕云歌抿了抿嘴唇,犹豫问道,“草民今晚睡哪?” 白容理所当然地回答,“本侯此行就带了你一人,你自然要与本侯一起。” 燕云歌看了看仅容两人的床,挑眉,“草民还是守着夜罢,万一今天晚上就有动静,我们也能及时反应。” “哪有这么快。”白容站在床边,淡淡道,“皇帝总要替我找个出手的时机,这才第一晚,不会有事的。” “过来,伺候本侯宽衣。” 分卷阅读14 分卷阅读15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5 燕云歌抬着眼皮,淡淡道:“草民不会伺候人。” 白容回眸,仿佛有点意外:“你倒是个娇身惯养的,罢了,本侯命苦。”说着认命般地自己动手。 燕云歌浅浅地笑了,视线不躲不闭,瞧得白容反倒不自在了。 白容只换了外袍,就着中衣坐在床边,用眼神询问:你怎么还不换? 燕云歌眸子微闪,倒也不惧,轻声回道,“草民夜里会踢被子,还是就着衣服睡吧。” 白容心有疑虑,见她半点破绽不露,心道等会上了床看你如何躲藏。 只在面上点头,说了个“好。” 丑时,白容和燕云歌躺在床上,都没阖眼。 白容有心想套话,问了几个关于她出身来历的问题,燕云歌对答如流。 白容又想问,燕云歌轻声道,“侯爷,你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她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叫喊声,窗外灯火晃动,的确是亮如白昼。 两人相视一眼,呼吸紧促。 不会吧,皇上竟然这般等不及,第一个晚上就动手了! …… 94章已经重新发了,对比第一版有改动。不想影响大家观文观感,以后评论区会手动和谐。谢谢所有安慰我的 读者,真心的,唯有爆更回报。 第98章失算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7et=&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700639& 第98章失算 白容在房里发问:“外面何事喧哗?” 门外太监急道:“侯爷息怒,行宫出了刺客,奴才是来确认侯爷的安危。” 白容看了燕云歌一眼,起身披上外袍,将门打开,“可有谁受伤?刺客可有被拿下。” 太监回话:“刺客是在皇后宫苑发现的,幸好发现的早,侍卫们救驾也及时,皇后只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白容挥挥手:“你去确认下其他皇子的安危,本侯无事。” 太监着急道,“刺客虽然被拿下,但是暗地有没有余党还未可知,侯爷还请万分小心。” 白容点头:“好,本侯自会注意。” 关上门,白容压低声音与燕云歌道:“奇怪,竟然要栽赃本侯弑君,为何没有通传我去殿上?“ 燕云歌不只疑心这点,她内心有股不安,感觉事态的发展已经偏离她的预想。 “侯爷,今晚的事情有古怪,我去找苏芳,请他一起来猜想,”说着就要出去。 白容拉住她,“等等,外面肯定戒严了,你这会出去只会惹人注意。” 燕云歌已经推开门,声音急切,“也只能搏一搏了。” 白容无法,只能待在房里干着急。 一盏茶后,燕云歌带着苏芳回来。 两人一进卧房,就吹灭了烛火。三人躲在屏风后面,借着点微弱的月光,用着极低的声音说话。 苏芳将自己知道的仔细道出,问着燕云歌,“按陛下的安排,肯定是要当堂审理魏尧,才能达到栽赃侯爷的目 的。如今却按下不表,中间肯定出了意外。难道是魏尧提前招出了太子?所以陛下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白容皱着眉没说话。燕云歌轻声道:“为什么会是皇后受伤?小人一直没想明白这点。” 白容听他提起才注意到这点,一时没觉得古怪,“皇帝想杀皇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奇怪的。等等…… 你是说……” 燕云歌点点头,低声道,“皇上明明安排的是让人行刺他自己,可是差点受伤的却是皇后。如果真是皇上的双 重安排,为何又没有一击即中……” 白容佩服她心细如发,这么点极微小的不合理,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到。 苏芳此时说道:“皇后有养育皇子的功劳,背后的母家又是显赫,按理说这样的人根本动不得……到底有什么非 死不可的理由?就是为了给梅妃让位吗?” 三人沉静了片刻,皆是猜测不透。白容在这时突然想到一点,“太监说暗地里还有余党,会不会今天出现的刺 客不只一波人?” 燕云歌眯起眼。 苏芳低声道,“太子。” 三人顿时明白了。 能让皇帝将此事按下不表的唯一理由……就是事情牵连到太子。 那说明魏尧已经被拿下,且提前攀咬了太子。 白容想明白后,浑身发凉。 燕云歌明白白容在想什么,安抚道:“侯爷,未到绝境,此时绝望为时尚早,而且我相信魏尧,他绝对不会背 叛我。” 白容下意识看着苏芳,苏芳摇摇头。 今晚是个计中计,陛下派人买通魏尧,他们将计就计,陛下要魏尧当堂供出白容,他们的安排是让魏尧攀咬太 子,在用言官造势,逼陛下认下太子的罪状。 万无一失的计谋,如今却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失了算,让掌控一切的两个谋士心里都开始发慌。 苏芳和燕云歌都不敢断言,只是白容刚才说的可能性的确是最大的。 白容肯定了心中猜测,他想明白了其中很多处关窍,“今天晚上出手的有两波人,一波是皇上派出去的,一波 是太子派的人,皇后虽然不是太子生母,但是他被挂在皇后名下,两人是一损俱损,皇后是他在后宫的倚仗,如果 皇后倒了,他太子之位也会不保……” “也说不定是皇后察觉到了皇帝的杀机,求太子保护她。”苏芳道。 “这也说得通……”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动作要快了。”燕云歌想到几种结果,低声说道:“如果太子真的派人救皇后,不仅 不会被怪责,反而是有功,至少面上皇帝不能将他如何,那我们此计最大的用意就失算了。” 燕云歌想了想,又道:“皇上这个局布的不算高明,太子提前料到也有可能,他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魏尧的出 现,现在太子也拿不准魏尧攀咬他,是不是皇上授意,在那之前我们要将这个猜测两边坐实。” 苏芳明白了:“让太子以为魏尧攀咬他,是皇上授意。也让皇上相信,魏尧的确是太子派过去的,至于什么目 的……一旦证明了魏尧是春藤的人,什么目的都将变得敏感和不重要。” 燕云歌点头,聪明人说话就是爽快,几乎一点就透。 苏芳看了眼燕云歌,“只是我们这么做,魏尧必死无疑了。” 燕云歌嘴角几不可闻的一笑,小声道,“此事由我来办。侯爷,此行的言官可有几个得力的?” 白容略一思量,“本侯马上去安排。”说完一顿,他接着道:“凭本侯对皇帝的了解,他不会让魏尧活到明 日。” 这么快?燕云歌心瞬间沉了下去,反过来想这也的确是皇帝的行事风格,好比今晚,谁也没想到皇帝会在春猎 第一天就动手,杀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苏芳这时道,“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皇家派人接触魏尧是事实,如果消息走漏,到时候是全天下看皇家的笑 话。皇家丢不起这个人,所以魏尧必须要死,而且是越快死越好。” 燕云歌面无表情,突然站起身,直接说道:“事不宜迟,小人先去准备营救魏尧。其他的事就劳侯爷和苏先生 安排罢。” 白容不愿见她为魏尧涉险,可是自己阻拦她又没有道理,反而有见死不救的嫌疑。 白容只好让她快去快回。 燕云歌翻窗出去,悄无声息。白容等人走了后,又问苏芳八皇子那的情况。 苏芳只说了一句,“侯爷,我们之前都小瞧他了。” *** 分卷阅读15 分卷阅读16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6 燕云歌走的很快,步伐匆匆失了往日的冷静,她在路上想了很多,想到当日在书房,魏尧那双明亮的眼睛,想 到他全心的信任。 想到他那句我都听小姐的。 当日只被蛰了一下的疼痛,如今放肆地扩大,转变成阵阵的酸疼。她不忍心让这么好的魏尧死在这里,死在阴 暗潮湿的地牢里。 她不能让魏尧以为自己被放弃了,绝望地在牢里等待死亡。她燕云歌虽然感情上无心,可两辈子没有轻言舍弃 过一个属下。 当日她能为才相识的赵灵兵不血刃,今日也能为了魏尧力挽狂澜。 所以她按照计划去找了柳毅之。 柳毅之此行会来在她的意料之中,而她今夜会来似乎也在柳毅之的意料之中。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柳毅之在看见是她后,慵懒淡漠的眸子挑起了浓烈的兴致,瞧得燕云歌差点想转身离 去。她三番两次栽在这个男人手上,而且毫无还手之力,拜他所赐,她两辈子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我当是谁?”柳毅之从廊上大步朝她走来,一个用力将她拉到墙壁上抵住。燕云歌瞬间被逼进死角,身后是 墙,前面是他,退无可退。 他一手撑在墙上,低头看她,唇畔浮起一丝讽刺的笑,“到底是来了啊。” 燕云歌进退不能,定了定神,开门见山说道:“我要刘问的账本。” 柳毅之眯起眼,突然欺身向前,淡色的双唇,离她不过微乎其微的距离,他的声音非常淡,淡得让人听不出夹 杂着不悦和危险,“可以,你预备拿什么来换?” 燕云歌冷笑着,“柳毅之,你这是打算出尔反尔?” 柳毅之低下头,轻轻一笑:“燕大小姐,我就是要出尔反尔,你能拿我如何?”他的双手抚上她如玉的 脸,“怎么?为了你的情郎,这点小小的牺牲也不肯?” 说着便要吻她,燕云歌将脸转过,声音又冷又怒:“你不要欺人太甚。” “羞什么?你身上我哪里没看过没摸过?你身上又哪里没被我吻过?” 燕云歌脸色变了。 柳毅之低笑,眼里似在回味,“我当初说的是你叫我一声好夫君,我就把账本给你,可你叫了么?”微叹一 声,他缓缓摇头,看着少女的眼睛,语气凉薄:“你如今为了别的男人来找我,真叫我心伤啊。” 一个疯子也会受伤。燕云歌眼露嘲弄:“这才几天,我竟不知,柳公子对我情深至此。” 柳毅之问道:“你也是那样想的么?” 燕云歌皱眉,柳毅之一字字道:“一个疯子,你心里……”他的指尖,落在她的心口,依稀能感受到忽然加快的 心跳。他淡淡一笑,道:“似乎在说一个疯子也配受伤。” 燕云歌眼里闪过意外,很快又冷静道:“柳毅之,你到底想要什么?” “倘若我说……”他哑声呢喃,撩起她鬓边碎发,眼里光影沉浮,明明灭灭。“我想要的,唯有……” “……你。” 燕云歌深吸一口气,从他手臂下钻了出去,离他远远地,说道:“我没有功夫与你周旋,把刘问的账本还有与 太子的书信都给我。” 柳毅之轻笑:“账本就在我身上,你自己来拿。”说着还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就在这。” 燕云歌深呼吸了一口,冷笑道:“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的。” 柳毅之啧啧了一声,笑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是贴身安置,你只管过来,账本的确在我身上。” 燕云歌心里有了底,挥掌凌空拍去。 柳毅之轻松避过,面色阴沉,一只手禁锢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桎梏住燕云歌的下颚,薄唇凑近,咬牙开 口:“这是你第三次偷袭我,你当真以为打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男人眼眸阴鸷,燕云歌心中一颤,然而骨子里的傲气不许她低头,直视上他的眼眸,冷冷开口:“放开我。” 翻身将人压在墙壁上,柳毅之薄唇凑近那白皙的脖颈,轻轻啄吻,“放开你?那些男人吻得?我就吻不得?” 察觉到男人的意图,燕云歌眉头紧蹙,随即抬眸对上那枭狠的眼眸,“既然你提起了,那我索性与你说个明 白,我向来喜欢乖巧听话的男人,像你这般不可理喻的人我只有厌烦……唔。” 胸膛因怒火起伏,柳毅之再也听不下去,他猛地堵住那声声刺耳的唇,本来是想惩罚她,没想到一沾上就舍不 得放开。 燕云歌眉头皱得更紧,与人亲吻对她来说如吃饭一样平常,可唯有这次让她深深地厌恶,抗拒到必须要强迫自 己闭上眼睛才能配合。 柳毅之察觉到她的放松和软化,心里不由得高兴,只是眨眼间,他突然一动不动,眼中怒火达到极点。 “解开。”柳毅之怒火中烧,燕云歌冷笑地从他怀中退出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看着他的脸被打 偏向一旁,心中是快意无限。 她极力抹了下自己的唇,憎恶说道:“柳毅之,你真教我恶心。” 趁着他被自己点穴不能动弹之际,燕云歌去搜了他身上的账本,虽然只有一本应付太子倒也够了。 确定账本是真的后,她也不废话,直接用六阳掌狠狠地直击柳毅之的腹部。 之前几次她要么偷袭不成,要么被下了药没有还击能力,这次却不同,她下手无情,毫无保留,柳毅之当即猛 吐鲜血,内力受到重创。 “要不是我赶着救人,今天我一定杀你。” 燕云歌丢下话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毅之抚着腹部,眼里从错愕到狠厉,他突然放声大笑,因为笑得太厉害又吐了几口血,他舔了下嘴角的血 腥,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渴望一个女人了。 渴望到,得不到就想毁了她的地步。 第99章说服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7et=&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700960& 第99章说服 燕云歌揣着账本,一路小心谨慎地避过耳目,来到了太子的宫苑。 没想到宫苑门口有列兵把手,燕云歌暗叹陛下动作之迅速。 太子被禁足,想见到他不容易,燕云歌突然想到,方才进来前远远的有人从太子房里出去,看样子像是送饭菜 的太监,她大胆猜测太子此时不会有胃口,顿时有了主意。 片刻过后,换上太监服饰的燕云歌端着托盘,眉目低伏的对院子门口的守将说道:“两位大哥,刚才的饭菜太 子殿下不满意,命奴才换过给送过来。” 守将看了菜色两眼,又看燕云歌,谨慎说道:“刚才送饭菜的人不是你。” 燕云歌叹了一声回道:“大哥心细,刚才那位公公没有办好差,被内务公公责罚了,怕是得要几天才能下得了 床。”说着有点着急,“大哥行行好,晚了饭菜要凉了,太子怪罪下来,奴才担待不起。” 守将见她急得要哭,口红齿白像个女人似的,就没再多加为难。 进了院子后,燕云歌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太子的寝房外,她望着门,扣了两声。 直到里头传来太子宣她进去的声音,燕云歌深呼吸了一下,抱着不成功不罢休的决心进去了。 …… 桌上摆着四色清淡的菜肴、一壶清酒,桌前坐着太子,二十来岁,斯文俊俏。 燕云歌为太子斟酒,徐徐道:“原以为要过一两日才能约见殿下,可是陛下动作太快,不过一两个时辰,我家 侯爷就有性命之攸,小人只好兵行险着了。” 桌上呈着刘问那本账册。太子轻重之余,开门见山:“刘问在你手里?” “对。” “说条件。” 燕云歌笑起来,目露欣赏之色,“殿下真是快人快语。” 分卷阅读16 分卷阅读17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7 太子不语。 燕云歌肚里早有腹稿,论说服功力,她自信无人是她对手。她笑意更浓,“白侯打算初春离京,永不回来。偏 偏陛下放心不下,再三地试探。前阵子八皇子差点没了,此事是谁的手笔,殿下可知道?” 太子不接话,等下文。 燕云歌也不在乎,她继续说道:“陛下的心思很简单,最初必是想借八皇子殁了一事留白侯在京守灵,后来我 们侯爷派了人去保护八皇子,陛下一直寻不到机会,这才急了,便有了一个时辰前的事情。” 太子眉心一跳,脑筋却转得飞快。 燕云歌继续道:“陛下想借行刺一事,一箭三雕。” “其一,拉下白容,铲除最后一异姓王。” “其二,拉下皇后和殿下,扶持梅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上位。” “可惜殿下高明,派了人去营救皇后,陛下失了其二,却还有其三。那个刺客魏尧,是春藤的人,我们侯爷为 了自保,便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故意留下通敌的证据,交由陛下利用。没想到反成了殿下通敌的证据。“ “魏尧出自侯府,如今却一口咬定是殿下派他去我们侯爷身边监视,陛下此计不可谓不恶毒。” “不管是哪种情形,如今殿下和我们侯爷都绑在了一条船上。” 太子凝着她,目光深沉。 父皇是何许人?他从小在他身边长大,怎会不知。父皇想杀白容这话不假,但是想杀他…… 太子想到她刚才说的梅妃有孕,瞬间没有把握起来。 再一想之前的情报,八弟身边的确多了个小太监,还有父皇最近动作频频,也的确派出身边的公公去接近白府 的家将,可梅妃有孕,这么重要的消息,他都不知道,白容又如何得知? 燕云歌趁太子若有所思之际,趁机不动声色的审视着。外传太子不食人间烟火,经不起事,如今遇事却是这般 冷静镇定。 传言有误也说明是太子刻意为之,这样更好。这样的棋子,用起来固然煞费心神,但成事的把握更大。 “你要如何?”他问。 燕云歌的指尖一点点收紧,坚定道:“我要魏尧相安无事。“ 太子突然起身,在房里走了几步,而后语气冷冽地看着她道:“本宫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白侯的另一条奸计,如 果真如你所说,这一切都是我父皇欲借本宫之手,来达到铲除白容的一场戏,那本宫都将自身难保,如何凭你这三 言两语,再去触父皇的逆鳞。本宫不明白,你身后之人是高估了我在父皇心里的份量,还是把本宫当成了傻子?” 此言一出,燕云歌忍不住高看了太子一眼。 太子不蠢,而且异常敏锐。燕云歌决定攻心,镇定自若说道:“您说得没错,小人身后的确有高人点拨,才知 道这场春猎背后是杀白侯废皇后废东宫的三重杀机。小人是个卑微的奴才,殿下不信小人在情理之中。无妨,小人 便再送殿下一个消息。” “我家侯爷得知了殿下江南收粮一事,甚是不安。” 太子抬眸,冷笑着:“白侯的消息倒是快。” 燕云歌没有否认宫里有他们的眼线,直接说道:“江南收粮绝对不是陛下对您的考验,而是不怀好意的试 探。” 太子面容收敛,严肃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燕云歌只道:“惠州水患,当地的百姓食不果腹,所以陛下命殿下您去江南收粮,一来是缓解惠州的燃眉之 急,二是作为粮草囤积,可殿下有有没有想过万一收不到粮呢?万一米价飞涨呢?您除了强行征粮,无非就剩下自 掏腰包高价买粮一条路。您可有想过你掏的这银子,是从何处来?又去了哪里?最后落到了谁人手中?” 太子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末尾,眉头紧锁,目光不善地望着燕云歌:“这样做对我父皇有何好处?” 燕云歌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起伏:“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如果粮草出了问题,殿下手下的莫将军,就是再有 通天的本事,也只能受制于人。莫将军打了败战,只能交出兵权,这等于卸下殿下一只臂膀。” 太子眉心微蹙,一时语结。这人上门求援,没有丝毫露怯,反而头脑清楚条理明晰,简直冷静敏锐到了恐怖的 地步。 太子在犹豫,燕云歌也在赌他会犹豫,两人一时无话。 太子知道不久将来会有一战,如果真如她所说,粮草会出问题,他顿时不敢深想下去。如今不过是认下魏尧是 他的人,就能解局,条件太诱人,太子心动了 他看着燕云歌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这么多事情。” 燕云歌一拱手,平静说道:“学生苏芳,白侯身边的谋士。” 太子沉默片刻,他知道白容身边有个聪明人,一直躲在背后出谋划策,却从未想过此人如此年轻,想到这人的 要求只为救个刺客,不由好奇问道:“你为何要救那个刺客?” 燕云歌只道:“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太子没再说了,思忖了好一会后说道:“你若是愿意信本宫,从现在起,不要再向任何人求援,沉住气等我的 人去找你,在那之前不可节外生枝,最快在天亮前,我将人带出来给你。” 燕云歌心跳加快,双手握紧,没想到事情真的成了,她蹲身欲行大礼。 “不必多礼。”太子虚扶一把,低声道:“你赶紧离开这里,去联系本宫的几个幕僚,他们就住隔壁宫苑。” 燕云歌点头,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小人马上去办!”她这一抬头,一张俊秀的脸大大方方地展现在太子面 前。 太子瞧着熟悉,一时没想起来是谁,便催着让她快走。 董中一听说太子要救一个刺客,顿时大惊失色,不顾守将阻拦,直接闯了太子的宫苑。一进房间,他跪下来就 道:“殿下,您不可糊涂啊。” 太子看了守将几眼,守将心领神会地赶紧退出去,毕竟皇上的命令是不让太子出去,没说不让太子见人。 “先生不必多言!本宫知道先生要说什么,本宫既然做了决定,就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董中是个急性子,但他说话办事都是诚心为太子着想,“殿下,您可知道您一旦认下,会有什么后果?轻则发 去守陵,重则直接被废,您可知道?” 太子自然知道,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梅妃有孕了。” “什么?!”董中不敢相信。 太子的声音温和如旧,只是眼里的阴狠泄露了他的情绪:“所以父皇这般等不及,要置本宫于死地。”他将燕 云歌关于江南收粮背后真正的用意一并告诉董中。 “刘问是本宫的左膀右臂,这么多年他为本宫多次涉险,本宫不能不救他。父皇等不及要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披荆斩棘,本宫不能不自救。所以眼下,本宫只能选择和白容合作。只有我们两个都渡过这次危机,才能徐徐图 后。” 董中明白了,脑海中已经过了好几道弯,问道:“殿下,需要微臣做什么?” 太子坚定着声音道:“救人,卖白容一个好。然后再杀了那个人,以绝后患。” …… 分卷阅读17 分卷阅读18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8 再说魏尧,一番严刑拷打耗尽他所有体力,顾行风见他依旧嘴硬,便冷笑着让人开始烧铁。被烧得腥红的铁发 出呲呲的响声,顾行风命人将魏尧的脸提起来,将烙铁贴着他的耳旁,腥热让魏尧的耳根子都跟熟了一般,恐惧更 让他浑身的毛孔一齐颤抖。 “你说我这铁直接烙在你脸上,你这辈子可都要顶着罪奴两个字东躲西藏了。何必呢,只要你乖乖交代出幕后 主使者,我可以代你向圣上求情,保你平安无事。你放心,本官言出必行。” 魏尧依旧不语,一双熬红了的眼死死地盯着顾行风,声音哑得如乌鸦啼叫般难听,“我该说的都说了,一切都 是太子指使,是你不信。” 顾行风摇摇头,轻轻笑着:“你的说词漏洞百出,叫我如何相信。像你这般执迷不悟的犯人,我一年不知道要 遇到多少个,你可知道上一个嘴硬的犯人是什么下场?” 魏尧知道他打算攻心,眉目嘲弄。 顾行风也不恼怒,声音依旧轻柔:“那个人被切下了三百多片肉,片片厚薄一致,我请得最好的刽子手操刀, 包他还没察觉到痛时,肉已经下来了。最后,我切下了他十根指头,让他自己看着,若非他吓得失禁,教本官恶心 了,他那子孙根我也是没打算留的。” 魏尧尽力不让自己去想象那画面,只闭着眼,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顾行风用眼神示意狱丞动手,狱丞毫不犹豫地将烙铁死死地按在了魏尧的大腿上,皮肉烧熟的声音呲呲作响。 魏尧瞬间瞪大眼睛,死咬着唇没有发出声响,只是额头豆大的汗不停的抖落。 “你倒是不畏死,是个人物。可惜了……”顾行风轻轻笑着,又命狱丞,“把铁再烧一次,下次直接去烙他的阳 物,把那物烙下来给白容送去,让他看看他的奴才是多么的忠心不二。” 狱丞得令去烧铁,这时有守将进来禀告,顾行风听完后面色微变,跟着守将出去了。 这行宫的牢房是临时借用了一处院子,守卫并不严谨,顾行风这一出去,房间里除了奄奄一息的魏尧,便只剩 下刚才烧铁的狱丞。 魏尧堪堪迷糊之际,只听耳旁一个极小的声音连喊着“魏大人”。 魏尧用尽力气睁开眼,见到的是刚才的狱丞一脸媚笑的脸,“魏大人刚才得罪了。”魏尧心头升起的几分期许 瞬间沉落。 狱丞恭敬道:“魏大人若想离开,便什么话都别问,只管随小人来。” 狱丞说着,便用匕首斩断了魏尧身上的铁链,他看着弱不禁风,力气却奇大,手腕粗的铁链在他手里跟切豆腐 一样容易。 视线朦胧,魏尧已经看不清他的容貌,也不清楚此人身份,但是能离开这里,哪怕是另外一个局他也要尝试, 他要尽快回到小姐身边,告诉小姐他幸不辱命,他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眼前滑过那双温柔带着情意的眸子……魏尧闭上眼,心中又有了想要活下去的斗志。 他的四肢得到自由后,换上了狱丞准备的衣服,随着狱丞走上一条幽寂小道。四下无人,他们很快出了行宫, 一辆挂着东官牌子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那人躬身站在车旁,“魏大人,请上车。” 魏尧上下打量着马车,不知为何,有种慌乱。这时,从厚厚的车帘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来,骨节分明,白皙莹 润,车内之人的声音带着笑,如春日午后的细雨般温柔。 “看来是要我亲自来迎你。” 帘身一晃,露出燕云歌柔美的脸庞,如一方上好美玉,眉目如画,唇边是她浅淡的笑意,如救赎般向他伸出手 来,“傻阿尧,还不快上来。” …… 明天终于能下榜了,这一个礼拜我有一种自己被放在火上碳烤,还被围观的感觉。 没有写当堂反水这一幕是觉得太子也不蠢,不会轻易让身后的皇后出事。他出手,皇帝马上就发现疑点,所以 魏尧被抓了,提前招供了。 下一章,魏尧下线。周一不更。 第100章傻阿尧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7et=&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702683& 第100章傻阿尧 马车飞驰过林,来到一处崖边停留,此时刚好日出,暖阳照着大地,也偷偷地爬到了马车里面。 魏尧倚靠在车厢里,望着面前一袭肃冷玄衣的女子,身子仍是乏力,心底却充盈着一份喜悦。 她来了,为他来了。 只是他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太久,他就察觉到她无声的沉默,他听到了她似有似无的叹息,他想到了她可能的要 说的话。 他的心渐渐发沉,沉到鼻酸。他不傻,从小夫子没有认真教过他,他的学问却比府里的嫡子都要好。 他知道她为难,他不愿意她为难,他想说没关系,如果小姐要魏尧走,开口就是。小姐给的承诺,他从来没有 奢望过会成真,他原不过是没人在意的庶子,因为小姐,他已经得到很多。 不是自己喜欢小姐,小姐就一定要喜欢他。 就像他的父亲,并不会因为他是亲生的儿子,就多爱他一分。 记得那年他十岁,终于和母亲一起被接回了魏家。 没有什么仪式,曾经梦寐以求的父亲只是高高在上的对他点了下头,算认了他们母子二人。 梦想中的苦尽甘来没有来,一直叫着母亲的人变成了姨娘,另外一个高贵冷漠的女人做了他母亲,可他又不能 喊她做母亲,因为他卑贱的身份不配。他被她指给嫡子做书童,睡的是柴房,吃的是馊饭,甚至嫡子读书不认真闯 祸惹事,先生打的都是他。 他曾问过姨娘为什么,姨娘只是含着泪摇摇头,说尧儿,这是命。 为什么?为什么这就是他魏尧的命? 他依稀记得,他的手被夫子打得皮开肉绽,他却不敢喊疼。因为如果他疼,他可怜的姨娘会难过,她的心也会 疼。 他有时候想不通,问姨娘,他们为什么要回来?这里的人并不喜欢他们,他们一直住在小胡同不好吗? 姨娘却说,尧儿,你需要一个父亲,需要一个身份。 他不明白,他的父亲明明以他为耻,并不多喜欢他这个儿子啊。 十岁前,他可以在小胡同里因为别人喊他是野种而挥起拳头为自己正名,十岁以后,他哪怕被嫡子踩在脚下, 他都要笑出来,因为他不能哭,不能哭。 他魏尧不能哭! 那时候他多倔强,明知道那些人打他不过是为了取乐,他都能死咬着牙关,逼自己笑出来。 当年的他可以,如今的他也可以! “小姐不必为难,我说了我都听小姐的。”魏尧扯着嘴角终于说了出来。 他一直很恪守本分,不问,不多话。 虽然,他的本分并没什么用…… 魏尧偏过头看窗外,努力将眼泪忍了回去。 燕云歌心里不免被刺疼,挑着帘子的手收紧,再收紧,很快放下。她平静地对着魏尧说道:“下来走走吧。” 魏尧体力耗尽,但是对她本能的听从,让他没有拒绝。他努力下了马车,每走一步大腿心的疼痛都让他浑身发 抖,可是他不想让她知道。 眼前是太阳照耀大地波澜壮阔的美景,身旁是衣袍翻飞美艳绝伦的心上人。 美好的未来好像就在眼前。 但他知道,这大概会是他和她最后一次并肩。 “小姐……”正要开口,唇觉的触觉让他瞬间柔和了目光,卸下了心房。 衣袍吹动,崖边是女子含笑的眼,动情的眉。 “阿尧。”她的唇离开了他,吞吐出的热气却仍拂在他脸上,她抚摸他脸庞的动作轻柔宠溺,“是我不好,我 负了你。” 魏尧嘴角微动,想说没关系,一切是他自愿的,可胸口的吃痛让他收紧了眼眸,让他发不出声音。 燕云歌浅浅的叹气,细长的凤目里漾着水一样的温柔,“与其让阿尧死在别人手里,不如我亲自动手。” 魏尧看着她温柔如昔的脸不知作何反应。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眼里死死地发问。 “傻阿尧。”她低低的喃语,眼波柔情如水,“我说过,你的心软,早晚有一日会成为捅在你心上的尖刀。” “你不该轻易相信我的。” “阿尧,你我身份不配,怎么长久。” “我是真心喜欢过阿尧的。” “可惜,我从没有打算与阿尧在一起。” 刚刚还温柔吻过他的唇正吐露着最无情的话语,魏尧僵住,胸口的吃痛让他的身体往后,他看着燕云歌抬眸, 她的嘴角还是温和的笑,一如最初的模样。 “小姐……” “傻阿尧,你有时候傻得我都不忍心了……”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风声,如尖锐的刀锋刮进他的心窝子,一点点凉透。 燕云歌温柔地笑着,手上却是毫不留情的一推。 “尽管恨我,如果这让你可以活下去。” 无力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他看着崖山那道黑色的身影越来越小,恍惚中,他的眼前闪过一幕幕曾让 他刻苦铭心的场景,那是他在梦中梦见都会幸福笑出来的场景。 “除了真心实意喜欢你,想得到你的人,还能图什么。” “魏尧,以后有我心疼你……” “此生,我只和阿尧做夫妻……” 明明在几天前,小姐还摸着他的脸说,此生我只与阿尧做夫妻,我不会让阿尧再受苦…… 她给他带来了希望,给他无限的憧憬。 他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小姐是真的爱他,但他以为……这段关系至少还可以持续一段时间的,哪怕再多一点点时间 也好。 他想靠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的站到人前,想让她知道,他不是无用的只知道听话的阿尧,只要再多给他一点 时间,他可以有足够的自信,坦坦荡荡,无所畏惧的告诉世人,他魏尧配的起她。 他想过再次回到春藤,他要加入骁骑营,他想凭自己的能力做出一番作为,他想有朝一日,能对心爱的小姐说 一句:小姐,阿尧想娶你。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小姐并不想要他了。 他的小姐从来高高在上,和他的父亲一样。 她细长的双眸漂亮夺目,她经常抚摸着他的脸,对他浅浅笑道:“阿尧,你是我一个人的魏尧。” 他是她一个人的魏尧,他一直想做她一个人的魏尧,为什么突然间,他不是了呢? 她曾经给点的那点甜,如今化为了刀口上淬的毒,血肉如被最优秀的刽子手一片片划下,没来得及出血,他的 心头已经一片模糊。 他为了她受尽言语侮辱和身体上的拷打,他一直苦苦熬着,就为了有朝一日,能与她厮守。 他等到了她救他出牢,却也等到了她的无情。 “你我身份不配,怎么长久。” “可惜,我从没有打算与阿尧在一起。” 分卷阅读18 分卷阅读19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19 魏尧脑中闪过无数片段,让他的心疼的要炸了,可即使到了此刻,他都没来得及去恨她,他只是想不明白,不 明白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得到的不是长相厮守,而是她的放弃。 如果要杀他,为何又费心救他,为何救了他,又无情地要杀他。 魏尧任由身体不断垂落,闭紧的双眼里有泪不断滚落,很快又被疾风吹散。 他还是哭了……可是谁在乎他?谁会在乎他! 天蒙蒙亮的时候,承明帝精神不济盘坐在榻上,半阖着眼道,“跑了?” 心腹太监上前道:“顾大人说他突然接到消息,说白侯那边有刺客闯入,急忙忙赶过去,没想到刺客没抓到, 回来后那个叫魏尧的却不见了。” 承明帝睁开眼,“怎么跑的?” 太监悄声道:“无人知道这人是如何砍断铁链逃走的,当时唯一在场的狱丞被人打晕了现在还没有醒来。只是 行宫的守将说,天亮的时候看见东宫的一辆马车悄然离了行宫。” 承明帝皱眉,“朕不是下了口谕,太子无召不得外出吗?” 太监回道:“的确如此。只是当时车上坐的不是太子,而是借用太子马车的一位亲侍。那人手上有太子的手 谕,说是奉了太子的令赶着回京去见一位江南来的米商。陛下,奴才们准备的死士明明只有十二人,如今竟凭空多 出了十人!奴才不敢怀疑太子殿下,但是种种迹象都直指东宫。” “没有确凿的证据,朕不愿意怀疑这个孩子。”承明帝声音发冷,“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图什么?他太 子的位置坐的好好的,只要他一日没有行差踏错,朕这位置早晚是他的,他急什么?” 承明帝脸色差到了极点,他原本计划的很好,矛头已指向镇西侯,只要能把弑君的罪名安在他头上,任他白容 如何狡辩都自有言官腔定他的罪。 没想到的是,刺客莫名多出了十人,若不是他还算小心,为防万一先从皇后宫苑下手,他真的被行刺也不是不 可能。 一想到几个时辰前,有真刺客曾潜入行宫,承明帝就觉得背脊发凉。 “可是……”太监为难的一皱眉,低声道,“那个魏尧又是怎么回事?奴才小心谨慎,确认再确认,这人身手不 错,却有志难投,又被心爱的女子抛弃,这样的人最是蝇营苟且的卑鄙之人,奴才开出的条件任谁听了都会心动, 何以他会改变主意又背叛了奴才?难道他真的是东宫那边安在白容身边的探子吗?如今又被此人逃脱,顾大人那边 也无从查起,总不能真的因个来历不明的刺客就向春藤国发难吧?” 承明帝也没说话,魏尧这个变数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片刻后,一个禁卫打扮的人没经通传就进了大殿,跪下行礼,“皇上,探子们回来了。” 承明帝一夜未睡疲惫不已,有气无力道,“说。” 禁卫道:“皇后那边没什么动静,只是受了惊吓早早安置了,睡前华阳公主陪着说了一会话,睡下后,公主也 回了自己的宫苑安置。” “四殿下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外出。至于八殿下,看了会书与个宫女说了会话,后来喝了药也睡下了。” “太子呢?”承明帝皱眉,“怎么不先说太子的消息?” 禁卫犹豫了一下,说道:“太子见了几个幕僚,商谈了近一个时辰,后来遣散了幕僚,看了会书后就吹了烛火 安置了。至于幕僚,离开后也都安分守己在自己房里,只有一个幕僚拿着太子的手谕出了行宫,至今未回。” 承明帝默然,思索半晌后道,“出去的幕僚是谁?董中吗?” 禁卫顿了下,道,“属下瞧着面生,认不出是谁,但不是董先生。” 承明帝不耐烦地起身,来回走了几步,“那你的意思是最有嫌疑的还是太子?” 禁卫自然不敢这么说,可是也不敢避重就轻,只得硬着头皮道,“依属下愚见,太子殿下的确是有嫌疑。只是 白侯爷也有嫌疑,怎么刚好在顾大人审问刺客的时候,传出了遇刺的消息,可等顾大人过去,刺客又不见踪影。属 下隐约有个念头,会不会是白侯爷和殿下一起……” “行了!”承明帝打断禁卫,头疼不已,“不准无端揣测太子。” 禁卫如释重负。 承明帝气的语息不稳,“行宫里刚遭了刺客,他还有心处置江南收粮的事情……这样好的孩子,朕真不愿意怀疑 他……” 太监忙轻声道,“皇上别着急,未必就是奴才们想的这般,或许是太子也着了贼人的道了。” “朕自然知道!”承明帝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你看看刚刚言官送来的帖子,全部在说太子行为不端,其心可 议?!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脑地就上书进言让朕重罚太子。” 禁卫不敢多言。 “罢了,这群迂腐朕指望不上。” 承明帝揉了揉眉心,“吩咐下去……皇后受了惊吓暂不回宫,春猎照常进行。” 太监忙劝道,“那怎么行?万一歹人背后还有歹计,陛下万金之躯岂不是危险了?” “现在回去,那镇西侯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承明帝冷声道,“此时回京,他要是提出回封地,朕如何有理由 再将他留住?派出去的人一个个不顶用,若非那个月儿失了凤炎的信任,几次下药不成,朕也不会如此被动。” 承明帝脸色阴沉,“留在这继续春猎,刀剑无眼,镇西侯打猎时失了手受了伤,谁能怀疑什么。去……组几个得 用的臣子,将这些进言的言官一一彻查,看看都是谁的人!” 太监明白过来,忙去吩咐了。 天亮之后,白容早早地叫来了苏芳,两人都没有等到燕云歌的消息,不由开始忧心起来。 没过多久,有最新的消息送到白容手上,白容阅完即焚,轻声对苏芳道,“多出来的刺客,全死了。” 苏芳失笑,这个他料到了。 苏芳问道,“刑部丢了魏尧这么重要的刺客,顾行风怕是少不了要被训斥和责罚,现在这案子是谁在查?” “都是皇上的亲信。”白容低声道,“天还没亮,就有探子向皇帝禀报我们这的消息。幸好燕云歌聪明,借了 太子的行头出的行宫。只是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竟然让太子肯出手救人,本侯实在好奇。” 苏芳也猜测不出,只道:“这燕云歌的确有几分本事,她在宫中的耳目怕是不比我们少,这样的人若能收服还 是尽量收服,学生敢断言她以后会是侯爷最大的助力。” 白容点点头,之前他对燕云歌印象不好,也是抱着试探的心思周旋,如今见她有勇有谋,忍不住真的起了降服 的心思。只是这人的真实身份一日没有坦白,他一日都不敢交心。 白容有心想了想,叹着气道:“眼下先不急这,本侯看陛下没有要启程的意思,怕是还没有死心。” 苏芳也忧心这点,只是如今他们为人鱼肉,实在被动,除非京里出了什么事,逼得皇上不回去。 这样一想,苏芳心里隐约有了个计划。 …… 分卷阅读19 分卷阅读20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0 燕云歌用行动给了太子的探子一个交代后,便一人快马先回了京。梅妃怀孕的消息需要叶知秋帮忙传递,要梅 妃配合,不然太子回过味来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叶知秋行踪飘忽,燕云歌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突然想到他是叶家宗主,便借着茫茫夜色潜入了这座百年府邸 叶家。 刚一翻墙进来,她便差点被人拿下,燕云歌不想浪费时间,干脆束手就擒,直接说道:“鄙姓燕,有要事要见 你家宗主。” 几名守将收了动作,对着她上下一打量,一时也拿不了主意。 一名守将去叫了府中管事,没一会,一名约莫五十左右,外形精瘦的男子过来。 “你是何人?”管事尖细着嗓子问。 燕云歌还要赶着回行宫,实在没时间和他们周旋,将一早写好的信拿出丢给他们,“我要说的尽在信上,你们 赶紧呈给叶知秋。”说完她趁守将分神之际,仗着内力强劲,凌空而去。 守将岂有放过之理。当即分成两个列队去追寻,燕云歌脚下速度不减,只在心里意外道:果然是百年叶家死而 不僵,手上还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守将供他们差遣,可见这叶家还有几分余力。 守将紧追不放,很快追出去半里地。没一会儿,他们被天空中随之而来的冰冷声音叫住。 “勿追,速回。” 守将闻言,迅速退去。燕云歌从暗中走出,不由惊讶。 竟是失传已久的隔空传音。 这个叶知秋的武功怕是会在无尘之上,幸好这样的人不是她的敌人。 她唇角一笑,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同一时刻,突然察觉到无为道宗气劲的季幽,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102章凤炎风流女相(女强,NPH)(刀口舔糖)|脸红心跳 来源网址:&&.xb2o./books/669023rticles/77et=&_blank&.xb2o./books/669023rticles/7708193& 第102章凤炎 快入夜了。 燕云歌按耐着性子一直在附近的树林里等。 这一等就是一个昼夜,行宫里始终无人进出。 这是好的征兆,没有大的动作,说明皇帝还打算继续春猎,至少眼下这关是过了。 趁着清晨守将换班之际,燕云歌偷偷地回到白容的宫苑。 她一进门就看见白容正慵懒地靠在官帽椅上,一手揉着脑门,白玉般的面容略显憔悴之色,那神色比她这个在 树林里苦等了一天一夜的人还要憔悴上几分。 身旁宫女被屏退。 燕云歌在他对面坐下,不解地问:“事情成了,为何侯爷还愁眉苦脸的?” 白容见是她来,眉目挑起,嗓音十分疲惫:“你这一招实在是太险了……” 燕云歌微微笑道:“正所谓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越是凶险的博弈越是伴随着机缘。” “至少,眼下太子站到了我们这边。” 白容并不乐观,蹙眉道:“皇上刚下的旨意,说继续春猎,可见他还是不死心。苏芳打算让八皇子病重,逼迫 皇上提前回宫……” 只是皇上对八皇子并不亲厚,他的病情未必能打动这个冷血的帝王。 “借用八皇子,还不如借用梅妃!”燕云歌摇摇头,说道:“我为了逼太子尽快做出决定,谎称梅妃有孕,反 正骗太子是骗,为什么我们不用这个消息顺便骗一骗皇上!” 白容微愣,反应过来后“嗤”地一笑,“本侯和苏芳还一直猜测你是怎么说服太子的,原来是靠诈的。” 燕云歌抬手咳嗽了声,神色淡淡说道:“侯爷放心,小人敢用这招出奇制胜,自然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如果 小人失手,侯爷尽管供出我来!小人是绝不会牵累侯爷的。” 白容见她如此笃定,焦急的情绪不由被安抚下来,低声回答:“实不相瞒,本侯一直不敢与先生你交心。之 前,本侯一直怀疑先生别有目的才来投靠本侯的,现在想想,实在惭愧的厉害……” 白容说着起身作揖,态度少见的恭敬谦和:“之前有失礼得罪之处,子玉愿意赔礼道歉,还望先生能够既往不 咎,子玉也保证今后一定以诚相待先生。” 燕云歌对他的推心置腹并未有太多触动,只是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赶忙回礼作揖:“侯爷此话实在折煞 小人,云歌愧不敢当。” 白容一向自负,像今天这般客气尚属首次,两人这般说完,相视一笑,又将话题扯回去。 “梅妃有孕,皇上一定会大喜过望归心似箭。”白容也觉得这个主意什好,但是又想到关窍之处,不免忧心问 道:“只是这消息如何传过来,以及借谁的口传过来,却要仔细安排一番才行。” 报喜的奴才一般会得到额外奖赏,但是最后若成了空欢喜,这奴才不死也要被打掉一层皮,重刑之下难免会吐 出真话,被人抽丝剥茧顺着线头容易找到他们,因此不能是借奴才的口中传出消息。此事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不然皇上和太子那边很快会明白过来他们是被讹诈了。 燕云歌负手在后踱了几步,见白容还没有想通,忍不住笑着提了一句:“侯爷怕是忘记了……”她倏地转过身, 对着明显怔愣的白容微微一笑,“我们还有一位叶先生啊。” “你的意思是?”白容感到难以置信,“让梅妃坐实了这怀孕的消息?” 燕云歌低声一笑,笑他竟还猜不透,“女子偶尔吃坏了东西也会反胃嗜酸,梅妃无须多说什么,只要时不时地 呕上几回,自然会有人将消息送到陛下身边。侯爷,我们只管等着就是。“说着,她对白容眨了眨眼,“侯爷,小 人习惯坐二望三,可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白容因她眼里的自信,眼角流露的风情,心猛地一下子跳快了几下,心乱神迷。 他突然想起了魏尧,有心想问那人如何处置了,却在察觉到自己异常的情绪后,不由变了脸色。 …… 第二日便是皇家春猎,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围场走去。 路上,八皇子凤炎与白容在马车里相谈甚欢,连带着许久没有见面的燕云歌和赵灵伴随着马车,也找到机会碰 面交谈。 赵灵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为何成了八皇子凤炎贴身宫女的事情。 自那次她不小心撞破月儿偷偷换药的事情后,便一直格外留心月儿的动向。后来她又一次抓了个现行,没想到 那次凤炎也在。 原来,在这之前他早发现日常饮食遭人下毒,只按下不发,刚好苏芳来报,说罪魁祸首查出来了,已经设了局 拿下,等他到时,月儿刚好被路过的赵灵抓住。 最后,月儿被五花大绑跪倒在地上,见了凤炎就痛哭流涕,求他放过。 说是自己父母兄长都在皇上手中,因此不得不帮皇上做事。 凤炎看着月儿垂死挣扎,就像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用帕子掩住唇轻轻咳嗽,声音温和如旧:“月儿,你可 知道,因为你,我觉得这冷宫生活多了几分乐趣,因为你,我开始想要那个位置,因为你,我想要去争一争自己的 人生,却没想到你就这般等不急,嫌本宫死的太慢?你一天一天的加大毒药的分量,嘴上说着会陪我到地老天荒, 手上却恨不得马上取本宫性命。月儿阿月儿,你可想过,本宫再不济也是名皇子,一名从小光活着就用尽全力的皇 子。” “本宫给过你太多次机会,你却教本宫如此失望。” 凤炎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剂毒药,叫苏芳喂月儿吃下。 月儿一天给他下多少的剂量,他就十倍百倍还给她,他看着她求饶,看着她恐惧,看着她因为痛苦而现出狰狞 之色,最后七窍流血,在地上抽搐着死去。 从始至终,凤炎眉目不动,神色不变。 “莫怪本宫心狠,是你先负了本宫。” 分卷阅读20 分卷阅读21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1 等到处理完月儿,凤炎看了赵灵一眼,赵灵机灵地赶紧自己招了,说派她来的人是白容的谋士,姓燕。这个说 法得到了苏芳的证实,之后她就直接留在了凤炎身边,伺候他起居,做了他对外的耳目。 燕云歌却在听完后,只关心了一件事,她表情错愕地问:“你说八皇子叫什么?凤炎?” 赵灵点点头,“说来我还纳闷,要不是年纪对不上,我一直以为他就是老大你说的那个……就是你真心爱过的那 个男人。”自小身子骨不好,缠绵病榻,又生得一副多情的容貌,她在见八皇子的第一面时就想到了那日老大形容 的那个男人。 燕云歌的大脑已经不能思考,风琰和凤炎,名字如此相似,会是他吗?会是那个傻乎乎的只知道打拳发泄的男 人吗? 同一时刻的马车里,风炎也就燕云歌的身份好奇地发问:“侯爷,您这位谋士究竟是何来历?竟如此聪慧。” 白容摇摇头,苦笑道:“不是本侯故作玄虚,而是连本侯也不知道这燕云歌的真实来历。” 风炎点点头,兴致勃勃道:“但凡是能人,总会有不凡的出身,我猜测这位燕先生不是个简单人。” 白容回想起燕云歌那雌雄莫辨的脸,心里生起股烦躁,连带对有关燕云歌的话题也不想回答,转了话题问凤炎 对这春猎的看法。 凤炎因为身子不好,甚少参与这种需要消耗体力的活动,这次也是他第一次参加春猎,因此显得格外兴致高 昂,只是想到自己的破败身子,又不由苦笑道:“侯爷也知道,就我这身子骨,我连弓都挽不动,谈什么参加春 猎。” 白容本想问他是对春猎背后的见解,没想到他没听出玄机,当下不解苏芳对他的评价,就这样不剔透的心思, 苏芳忌惮什么? 凤炎见白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顿时闭口不言。 一路两人无话,很快到了这次春猎的围场。 燕云歌是第一次狩猎,没准备骑装,与她一起的是其他几个皇子公主的伴读们,他们不断拉弓射猎,对接下来 的比赛跃跃欲试。 南边的围场已经布置好,士兵们将大批猎物驱赶进皇帝偏好的狩猎区域。 不久后,四皇子带着华阳公主提着弓背着箭筒,来到白容所在的营帐内。 白容刚好换好骑装出来,刚好见到华阳公主质问燕云歌。 “你穿成这样怎么狩猎?”华阳盛气凌人的嗓音,让白容下意识皱起眉头。 燕云歌一直垂着首,心里暗叫不好,她与华阳虽然没有打过正面,但那日东宫设宴见过她的人实在是多,难保 不会被她身旁的宫女嬷嬷认出来,因此回答得格外小心。 “回公主,小人不善骑射,便也没有为自己准备骑装。” “怎么了?”白容快步迎上去,看了燕云歌一眼,又对华阳和四皇子说道:“太子殿下没有来吗?” “太子哥哥跟父皇往围场东边去了。”四皇子回道。 华阳见白容来了,忍不住道:“我们刚好在说侯爷的伴读怎么连骑装还没换上,等下狩猎比赛就开始了。” 白容转头就对燕云歌不悦道:“你没骑装怎么不早说?穿成这样如何施展得开?今日众皇子的伴读都要比赛, 本侯此行只带了你,你却不能为本侯挣个脸面……罢了,你就留在营帐看守,省得给本侯丢人。” 燕云歌松了口气,正欲谢恩,没想到四皇子做惯好人,出声就道:“不就一套衣裳,这有什么,用本宫的便 是。”说着转头吩咐小太监,取一套自己的骑装,让燕云歌去帐篷换上。 “不用了,殿下。”燕云歌赶紧阻止,她本来就没打算下场,尤其是此行太子和华阳公主都在。 “你不用担心,本宫开口了,你家主子是不会为难你的。”四皇子说着,看了看白容,示意他该表个态。白容 对四皇子的没眼力见简直无话可说,对着燕云歌轻轻的摇摇头,“既然殿下开口了,你就去把衣服换了吧。” 燕云歌无法,只得应下了。当四皇子贴身的小太监将衣服送来时,她抱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露出深思,到底该如 何避过太子的耳目,万一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她之前谎称自己是苏芳的谎言就不攻自破,连带的她所说的所有话都 会遭到太子怀疑。 好在此行苏芳没有下场,而她又是与皇子的几个伴读一起,只要安分守己,应该不会出大的纰漏。 这般安慰自己后,燕云歌只好先换了衣服,去了围场再做打算。 她一身棕色骑装,手腕小腿上裹着的硬皮护腕勾勒出修长的四肢,英气的眉目挺拔的身姿,这一身少年英雄的 沙场气概比起身子骨虚弱的八皇子来更像个爽朗的男子。 因此当她站在众人面前时,除了得到几个惊艳的目光后,倒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尤其是白容在看见她这一身飒爽的英姿后,心里那古怪的情绪又冒了出来。 他几不可闻地皱起了眉。 燕云歌第一次看见了八皇子的真容,只一眼便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是那个傻男人。 春猎正式开始前,承明帝和太子从东边猎场回来。太子眉目不动,看不出悲喜,承明帝却是一脸怒容,挥退了 想要搀扶他的老太监,独自回的营地。 燕云歌猜测,太子是借刚才的时机将魏尧和刺客一事认下,至于怎么认的,最后又会引发出什么样的结局—— 她心里已然有数。 世家之间都会派探子打听消息,何况他是东宫太子,至于派刺客去皇后宫苑也可以说是误会一场,也恰好他派 了人,才在机缘巧合之下真救了皇后。 太子孝顺可嘉,唯一值得拿出来说的就是行事不够谨慎,让春藤的探子趁虚而入,坏了皇帝的一切安排。可这 一切实在太过巧合,巧合到皇帝还不能将他如何。 白容无事,魏尧保住了,太子免不了一番训斥要安分上几个月,而她,是这场博弈里的唯一赢家。 想到魏尧,燕云歌就想到坠崖前,他眼里的难以置信,她在刹那间有过难过,却没有后悔。 只要是人做的局,就没有死局。她为这个局费尽心机,苦心铺路,自问做了最好的安排。 她很早就对魏尧说过,她不是良善之人,当他把一切乃至自我都交托在她身上的时候,等于给了她抛弃他的权 利。若魏尧能想明白她最后几句话,两人未必不能再见。若是想不明白,反正这颗棋子已经尽了最大的用处,失了 也不可惜。 这么想着,燕云歌心头的那点难受尽数散去。 很快,内务公公来传口谕,说围猎正式开始,请各家皇子公主世子各自准备。燕云歌因着白容受伤没有下场, 也逃过一劫。她平静地看着锣响后,那些皇子公主带着各自的伴读飞一般地驾马冲了出去,去追寻那些受了惊的小 鹿和毫无杀伤力的狐狸兔子,心道:围猎围猎,设围打猎,若将这两个字比喻官场上的勾心斗角,竟也完全说的 通。 近利以利来,近色以色至,事事投其性之所近,阴窃其柄。后虽悔悟,已受牵持。 越是身处高位,越要不动声色,历来皇帝都不让别人知道真正的喜好、口味,不然一旦被人察觉,投其所好, 设围打猎的事情就会层出不穷。 燕云歌见白容和八皇子还要说上好一会,便随意地在猎场逛了逛。她回来已经两天,如果叶知秋的速度够快, 不出三天,梅妃有孕的消息就能传回来。 再加上路上还要半天,或许不出十天白容就能回到岩城封地。 此行,自己要一并回去吗? 这么想着事,她东走西顾,竟一时不察被人逮个正着。 “是你!果然是你!” 分卷阅读21 分卷阅读2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2 秋玉恒一身的骑装,身上还背着箭筒,他气势汹汹,脸色很差,却将声音压得极低,“燕一一,原来你的不良 于行是假的!你骗我!” 燕云歌明显愣了愣,很快恢复平静。她扣住了秋玉恒的手腕,缓缓加力,将他拉去一旁的角落。 “玉恒,我现在不方便说太多,但你信我!我晚上去找你,自会给你解释!” 秋玉恒的视线在燕云歌脸上梭巡,想从她的脸上找到心虚和愧疚,但是没有,这个女人甚至连慌乱都没有。秋 玉恒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咬牙切齿道:“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那晚不是利用了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只要 喊一声,所有人都会发现你的身份!” “是!”燕云歌颔首,“我承认,我利用了你。” 见他脸色更加难看,她也不急,只是缓缓一叹道:“你生气是应该的,但我有我的苦衷。玉恒,给我解释的机 会,之后你怎样折辱都可以。” “你休想!”秋玉恒将手抽回,生气道,“你左右不过想用对付燕行那套来对付我!” 燕云歌有苦难言,苦笑着,“我就算要勾引你,也要你肯接招。你放心,我只是想将一切解释清楚,不会做多 余的事情。”语声刚落,有一个念头在脑海飞速地闪过。她没能抓住,因为秋玉恒涨红了脸,猛然瞪着她道:“我 不是燕行!不会再受你的蛊惑!” 燕云歌顿生不悦,语气也沉了,“听话,你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们将军府又有什么好处?” 秋玉恒刚要还嘴,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是打到兔子的华阳公主兴高采烈地回来了。 燕云歌不愿此刻与华阳公主正面接触,急急回道:“玉恒,你信我,晚上你屏退左右等我前来,我会给你一个 满意的答复。” “信我。”走前,她又重重握住他的手腕。 秋玉恒看到了手腕上被她钳制所至的淤红,那般急切的她,竟让他坚定的意志松动。 好,她要解释,他就听她的解释。 秋玉恒揉着手腕,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那背影,竟有几分慌乱。 没来由的,他觉得她此刻肯定六神无主。 想到她说的有苦衷,他不知怎地想去相信。察觉到自己心软,秋玉恒暗骂了自己一声。 而这头,燕云歌双手紧握,步伐匆匆。秋玉恒可以生气,却不该威胁她。这个少年在片刻之间就暴露了心浮气 躁、目光短浅两个短处,他本可以出其不意,甚至趁机拿捏住她。 可他没有,他冲动地亮出剑刃,让她有了准备。 这是枚可以继续利用的棋子。 想到秋玉恒刚才说的话,她心头冷笑不断。这样的局面,她前世不知道遇到多少次,哪次不是化险为夷。男人 于她,是她仕途之路上披荆斩棘的武器,用的顺手就用,不顺手就换,或许她心情不错时,可以对这把武器细细擦 拭,仔细呵护,但是让她再费点别的心思,除非这把武器锋利无比、见血封喉。 可他秋玉恒目前连把称手的匕首都算不上!这样的人竟也敢来威胁她,若非受制于无尘那条不能杀人的约定, 她早就出手整治。 现在非但不能杀他,还要尽可能的稳住他,不惜一切代价的稳住他。 燕云歌想到此,心情真是坏透了。 “你去哪了,让本侯好找。” 白容的声音让燕云歌迅速收起情绪,她的神态冰冷,目光坚定,心中也有了决定。秋玉恒不是自视甚高,不会 像燕行一样受蛊惑么?很好,她今天晚上就要看看,他能挡的住她几分的攻势。 白容慢步走来,燕云歌的面上已经如常,见白容换上骑装,不由惊讶道:“侯爷这是打算下场?” 白容不答,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才笑道:“没想到四皇子的衣服穿在你身上正合适。来,本侯正好有了投壶的 兴致,你也一道来。” 燕云歌欲言又止,突然马蹄声传来,她蓦然转头,就看见了身后高马上的柳毅之,盯着她的眼神阴冷得吓人。 —— 终于下榜了,一直悬在心头被人架在菜市场公开处刑的感觉也终于消失了。 我会好好更新的。爱你们=3= 听到要投壶,华阳第一个兴奋地跑过来,可怜她手上的兔子耳朵被扯得充血,正难受地踹着四肢在空中扑腾。 燕云歌后退两步,撞上了身后之人,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一双大手揽过她的腰。 见她要逃,柳毅之的手指扯住她的腰带的系束部位,大有要扯开的架势,威胁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过去,拉长声 音道:“去哪儿啊……” 柳、毅、之!燕云歌顿时浑身僵硬。 柳毅之看向正在和华阳说话的白容,转而对燕云歌冷笑道:“看你平日冷冷淡淡的,也不见对谁用心过,还以 为你天生连心都是冷的,没想到你会为白容做到这份上,怎么?几个男人还不够你使唤,非要连白容都招惹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燕云歌怒瞪着他。 两人身形差了不少,柳毅之此时在她身后,若不仔细瞧,别人以为他们正交头接耳,所以她不敢有大的动作, 她一动势必会引起众人注意。 柳毅之却继续阴阳怪气地笑道:“你可别图他长得好,就一头栽进去,他根本不会娶你,难道你要为妾不成? 我知道你嫌我碍眼,但我真心喜爱你,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燕云歌怒极,打断他的话。 柳毅之眉心一敛,眯起眼看她,低声说道:“你不愿意,是只对我不愿意,还是任何一个男人,你都没放在眼 里。”才说完,他倏地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你觉得……我要是在这里吻你,他们会说什么?他们只会当我发疯, 甚至不会同情你……” 这话吓得燕云歌连忙挣开他的手,抬头去看白容他们——他似察觉到被人注视,也抬眼看了过来。 燕云歌赶紧疏远了柳毅之,但是晚了,白容撇下了华阳,已经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要如何!”她不甘心道。 柳毅之似笑非笑地道:“我说了,我只要你。今天晚上我在东边猎场的树林里等你,若让我等得不耐烦了,我 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不行。”燕云歌一口回绝。 柳毅之一笑,说:“就今天晚上。记住,三更前我要见到你,别打什么鬼主意,我有言在先,我可不怕白 容。”说完,他在白容到来前,迈步离开。 燕云歌双手紧握,气到脸都红了。 “怎么了?”白容见她脸色有异,奇怪问道。 “那人言语无礼,行为轻佻,简直有辱斯文!”燕云歌指着柳毅之离奇的背影,骂道。 白容闻言,忍不住一笑,“你和个疯子置气什么。” “侯爷认识他?!” 分卷阅读22 分卷阅读2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3 白容打量了她两眼,见她怒气未消,不似作假,又道:“这人是国公府上的嫡二子,因个女人疯疯癫癫了好些 年,你怎么招惹上的……说起来,细看下你这容貌也不比那叶晚秋差了。” 燕云歌心跳飞快,险出一身冷汗,幸好稳住气,飞快瞥了白容一眼,板着脸道:“……侯爷也要学那个疯子言语 莽撞吗!” 白容笑了声,缓缓道:“不说就是。”他没等她回答,语调转冷,“本侯是否与你一位旧人相似?” 燕云歌怔了怔,白墨两个字就在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只道:“草民生在商贾之家,不曾有什么旧人能有侯 爷这般贵气。” 白容不信,却也知道这会问不出什么来,转念又想起方才的柳毅之,不觉皱紧眉:“柳毅之这个人有点偏执, 谁教他缠上,最后都是不死不休。本侯与他打过几回交道……都是在极为不快的时候。” 燕云歌明白了,白容这是敲打自己,他不喜欢柳毅之,自然也不乐见身边的人与柳毅之有过多纠缠。 她十分认同道:“草民也十分厌恶此人。” 白容没瞧出什么异样,目光在她头顶短暂停留,随即拂袖离去。 “过来投壶。”他转身时说道。 燕云歌应了一声,检查了装束无异后,快步跟了上去。 燕云歌投壶十分拿手,但她今日心情不快,加上华阳公主在场,她有心藏拙,因此表现得十分不起眼。 白容看在眼里,没说什么。 投壶没玩一会,华阳又觉得无趣,吵着闹着要继续打猎,众人由着她,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出发。 燕云歌以要照顾白容为由,拒绝了几个伴读的邀请,安分地待在营帐里。 到了晚上,承明帝摆宴,白容领命去了,燕云歌才抓到了梳洗的机会。 此行匆忙,她带的衣服不多,换下脏的那套,手里只有一套藏青色的儒衫。 藏青色的衣服似是夜晚的天幕,干净清爽的发髻之下是她多情又冷漠的眼眸,任谁看上一眼,心头都要荡漾开 来。 秋玉恒独辟一处,因着平日里名声不显,也不会有太多世子到他这里打扰,所以相较于其他营帐的热闹,他住 的地方可谓是十分清冷。 燕云歌走到秋玉恒的营帐外时,正见一个宫女提着食盒款款地走过,她上前叫住,问食盒里是什么?可以给她 吗? 宫女显得有点为难:“这食盒虽是公主不要的,奴婢却不能擅自做主。” 燕云歌点点头:“这样,你回头备些酒菜和点心,送到秋世子的营帐来。”说着,她看了看天色,“大约半个 时辰后送来就可以了。”说着塞了个荷包过去。 宫女红着脸推辞,哪里敢收。 “我使唤你做事,这点心意是应该的,不然我心里头怎么过意的去。”燕云歌将荷包搁在食盒上,笑眯眯地让 宫女先行。 在宫里当差见多了颐指气使的贵人,如她这般客气的却是少见,小宫女红着脸点点头,施施而行。 燕云歌收回目光,撩开营帐的布帘,从外面可以一眼看到秋玉恒就坐在书桌后面。 秋玉恒察觉到有人进来,那双凤目抬起一看,见是她,冷冷说:“不是要解释么?还不进来。” 燕云歌嘴角带着笑,走进秋玉恒的营帐内,四下环顾,“你这房中还真是简洁干净,和我想的差不多。” 秋玉恒盯着她问:“少顾左右而言他!” “何必剑拔弩张?”燕云歌一撩长衫,随意坐下,手正好放在一本兵书上,顺势看了几页。“挑灯看书,这么 认真,怎么连个乡试都没过?” 秋玉恒最不爱别人说他功课,顿时恼了,“你说不说!我告诉你,今日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明天就去告 诉皇上,说你们燕相府欺君!” 燕云歌沉了脸,丢开书,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他的手,幽幽地看着他,“难得我有心示好,你就这么给我脸色 看?欺君?你最好现在就去,看看到时候死的是谁!” 秋玉恒愤恨地抽回手,声音高了起来,“这和我们将军府有什么关系,我们也是受你们蒙蔽!” 燕云歌啧笑出声来,“就你这脑子考不出乡试也确实不稀奇。真让你当了官,也是徒惹笑话,我看将军府的的 招牌早晚要砸你手上。” “燕一一!”秋玉恒被说得怒不可遏。 燕云歌将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声,声音缓慢又轻柔,“别喊,我知道自己叫什么。” “你!你!”秋玉恒失了冷静,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燕云歌来到秋玉恒身前,伸出冰冷的手,抚摸他白玉一样的脸庞,而后她在他耳边低声又说:“你太冲动,你 爷爷怎么敢把将军府的未来交到你手上。” 秋玉恒被她这样暖昧地掌控着,心底觉得十分怪异,冷冷道:“你到底要不要解释。” 燕云歌却在他耳垂上轻咬了一口,“你先冷静下来,我再说。”握着他的手,摩擎着手指间的细茧,唇顺着他 的耳滑落到颈后,她向来来冷清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玉恒,你我本没有深仇大恨,你生气无非是觉得我那 天晚上利用你。我承认这是我不对,但是我那天说的话是真的,我对你——” “……是有情的。” 秋玉恒浑身一颤,想要转身,却被燕云歌一把按回座位上。 “别动。”她的手揽住他的脖子,吻落在他的唇角,“你若再动一下,我就喊得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你、你喊什么?”秋玉恒心跳失序,他都还没喊呢。 “喊什么?喊你有断袖癖好……”燕云歌颠倒黑白还颇觉有理似的,一只手扣住秋玉恒的腰,指尖悄悄摸向他的 腰带。 “喊你……欺负了我……”她的吻终于落在他唇上,堵住了他所有来不及说出的话。 这个吻非常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吻得秋玉恒头脑发胀,软下了身也软下了心。 现在天气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又是晚上,秋玉恒在自己帐中穿得并不多,当燕云歌冰冷的手指摸到他分身的 刹那,秋玉恒已经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惊得拼死挣扎开来。 燕云歌沉下了声音,手里的动作也粗鲁了起来。 “别动,免得伤了你。” 秋玉恒的脸瞬间红了,几乎能滴出血来。命根子被人握在手里,他第一是害怕,当挣扎不过她后,在她灵活的 手指带动下,渐渐地开始渴望她能做的更多,他羞耻自己的身体反应,却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这玉根很干净。”燕云歌戏虐了一声,看着他的分身在自己手里慢慢变大,又笑道:“一看就知道没人用 过。” 分卷阅读23 分卷阅读24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4 一句普通的问话,配上她灵巧的手指,就让秋玉恒如遭雷击一般,面前这张俊美又冷漠的脸忽然有些模糊不清 起来,他手心出了汗,牙齿也开始打颤起来,没一会,他浑身颤抖,双腿绷直。 他泄了。 燕云歌失笑,没说什么的松开他,找到块帕子为自己擦干。 秋玉恒努力平复着呼吸,看着这个恶劣的女人,越发猜不透她的来意。 “现在能不能安静的听我说几句?”燕云歌翻了个茶杯,沏茶润嗓子。 “你……你究竟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去给白侯做事?” “不对,”燕云歌直直望着他,“你应该要问,你我的亲事是不是桩筹码。” 秋玉恒微愣,“什么意思……” “看来,你爹娘什么都没有告诉你。”燕云歌轻轻叹口气,将茶杯放下。 “不久将来,我们与南缅或有一战,主帅人选一直悬而未决。朝中已经有不少声音提议让你爷爷出征--你可 知道缘由?” “怎么会?我爷爷都八十了。”秋玉恒惊讶。 “对。”燕云歌点头,又道:“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你头上,如果你出征此战必败无疑,连带将军府也会就此 没落,你父亲为了保住你,才提议两家联姻,而我父亲因为太子几番求娶实难拒绝,故才答应下来。” “我不明白……”秋玉恒迷茫了。 “官场的人都是势利眼,你父亲前些年因为七皇子一案,有包庇之嫌,被降至从二品,皇上念在骨肉亲情,只 罚了七皇子去守陵,可你父亲却失了陛下的信任。你爷爷早年功勋彪炳,也甚是得宠,但毕竟是先皇时期的事情 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你可明白?你若想将军府平平顺顺下去,光是靠两家联姻还有你爷爷可不行,你总要 做些事情出来,让他们看出你是可造之材,才不会让所有人笑话你们,说你们将军府后继无人。” 秋玉恒心头一震。 燕云歌又继续道:“白容联合了朝中一些文官,想打着英雄出少年的旗号,扶持你上去。你父亲怕的就是这 点,你年纪太小,性子又冲动,如何应付的来官场的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被人当作刀使都不知道。我父亲是文官 之首,于政事上有话语权,他若开口,必然能保下你。我猜你父亲的本意是想你进兵部,慢慢学起,但是看你整日 不着调的样子,又实在不放心。而我呢,从小养在寺庙,性子最是沉稳不过,我们两个一静一动,相得益彰。所以 两家联姻,对你们将军府来说是百利,对我来说却是一害。” 秋玉恒闻此,脸色变了。 “你知道我对这门亲事不愿意,但并非是因为你。”燕云歌目光灼灼,吐字清晰有力,“今日换了谁,我都不 愿意。玉恒,我是个骄傲的人,我的人生不允许任何人摆布,就是我父亲也不行,就是皇帝也不行!” 她虽然是在对他说话,但也是回应柳毅之下午问的,这些话显然盘旋在她心头很久。她是个骄傲的人,两辈子 都是,她不愿意被困于后宅,费尽心机去争那一亩三分地,别说为妾,白容就是拿正妻之位许她,她也不屑。 她要的是以自己的能力,堂堂正正回到曾经的高度,让那些男人看看,她一个女子能做到什么程度。 秋玉恒对于她的心思不了解,刚才的话也是他第一次听说,他现在的心很乱,乱到没有自己的主意。 他的沉默令燕云歌敏感地察觉到他没有全方信任,蓦然踱步到他身前,握住他的手,那手都是冰冷的。 “我去白容身边,明面是他的门客,暗地里为我父亲打探消息。”她沉声慢语道,“我刚才说了,我不愿意被 人摆布,可我有太多身不由己,你是秋家独子,身份尊贵,你不能理解我的处境。玉恒,或许哪一天我被白容察 觉,就此突然消失也说不定。” 秋玉恒一震,这才看向她的眼--她是说她只是燕相的棋子?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 “我母亲是莫家唯一的嫡女,当年我父亲为何娶她,后来为何又冷落她,这些你有心去查,一查便知。我虽然 也是国相府的嫡女,可我一出生就遭父亲冷落,被远远送去寺庙,直到他需要我了,又不断书信叫我回来。我回到 府中才发现,母亲被冷落多年,若大国相府竟由一个小妾做主,父亲对燕行比对我更要重视。若是你,你要如何 想?你能否体会我心中的不甘?” 秋玉恒说不出话。国相府里的事情他偶有听闻,与她说的并无二致,之前也只当是笑话听,如今设身处地为她 着想,不由酸胀心疼。 “那次天牢劫囚是意外,我的本意只是想救出好友,我不认识叶家的宗主,更不知道他为何也不见了。至于利 用你……”话到这,她露出苦笑,“因为除了你,我别无选择。这就是我的解释,也是我的真心话。” 天牢丢了两个犯人,这事他知道。到此为止,秋玉恒几乎信了她,但性子使然,依旧嘴硬道:“你不怕我将这 些说出去?” “你不会。”燕云歌肯定道。如果她刚才说了这么多,他依旧选择去告君,那将军府的未来是真的没有指望 了。 秋玉恒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燕云歌眼睛眯了起来,一手托住他的下巴,黑眸逼近到只有毫厘之差,“我如此推心置腹,你还不信,非逼我 使些手段是不是。” 最后一字的尾音没入两人的唇里,她强势的探入舌尖,勾住他躲避的舌,霸道的吻里还夹杂着一丝怒意,秋玉 恒毫无招架之力,任她强取豪夺。 此时的她,与那夜的她,完全是两个人。或许强势的一面,才是她的本性。 秋玉恒被吻得浑身发烫,肉根又有了抬头的迹象。 “你该庆幸,我没有真的动怒。”她放开他,声音冷如冰霜。 秋玉恒的腰带在挣扎时被松开,敞开的衣襟下是最后一层束缚--雪白的内衫,但也许还有什么……因为内衫下 面还有他激烈的心跳,和岌岌可危的理智。 “你要做什么?!”秋玉恒脸色通红地瞪着他,说出的话却极为气弱。 燕云歌冷笑了声,吐出了几个字,简单明了。 “我要肏你!” 分卷阅读24 分卷阅读25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5 秋玉恒都未来得及问肏是什么,燕云歌摸了一把他肉棒上的粘液,拉下裤子抹在了自己的蜜穴上,她暂未动 情,小穴干涩难进,他又是第一次,若没有准备充足,最后伤的还是她自己。 抹了足足三回,察觉到自己有些湿意后,燕云歌扶着他颤抖的肉根缓慢地一点点坐了下去。 秋玉恒瞪直了眼睛,肉棒被温暖的肉壁包裹住,舒服到头皮发麻,他连呼吸都粗喘了起来。 少年的肉根发育的很好,虽然不长却异常的粗壮,燕云歌察觉到龟头卡在花穴的褶皱上,好似到底了。她尝试 着抬起屁股,又缓慢坐下,来回了几次,当花心的淫液分泌的足够多后,她干脆一坐到底,让他的肉棒贯穿了自己 的身体。 追新更多好文群~⑺~8~⒍~0~9~9~8~9~5~ 秋玉恒被肏得脸色通红,玉冠摇颤,嘴里一直叫着快点,再快点。 燕云歌跨坐在他身上,臀部抬起,放下,又抬起,很快也得了趣,身子燥热开来。 男女之事,总要相互配合,才能各得其乐。 燕云歌这般动了一会,腰肢渐渐使不上力,秋玉恒正是美得时候,不免嫌她慢了,扶着她的腰开始上下摆动。 “你再动动,对,就是这样……再动动……”他不住地央求她。 燕云歌在床上一贯是让人伺候的主,像今日这般主动委实难得。 “去床上。”她平静地说着,抬起屁股,肉棒“啵”地一声滑出来,带出一些透明的粘液。 秋玉恒刚开了荤,哪舍得这么快结束,二话不说连她一并抱起,放至床上。 他连衣裳也来不及脱了,一把扯下了她的亵裤,就见一双又白又直地腿儿露了出来。 秋玉恒跪在燕云歌两腿之间,两只滚烫的手扶着她的腿儿往两边分,一个劲地盯着娇穴瞧,惊奇道:“女子的 这处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与我们男子的不一样……” 喉咙因眼前的刺激不断地滚动,闲着的肉根也越发的滚烫和硬挺,他想进去,想进到她的身体里,与她合二为 一。 燕云歌不悦他的放肆,转身又将人压在身下,玩弄起他的囊袋。 “你可知你这处叫什么……” “什、什么……” 她觉得他这懵懂无知的样子煞是有趣,忍不住亲了他一口,做了回传道受业解惑的人师。 “你这处叫肾囊……里面囤的叫精水,”她说着还揉了两把,又握上那炽热的男根,“这男茎则称为阳锋……” 她的手指又刮过伞状的龟头,坏心地去扣那小眼,“龟头又称为阴头,这里叫阴头峰,也称为阳干……” “而你这道小口……” 那阴头眼被她恶劣的手指顶住旋转,教他浑身舒颤发麻。 “……则是精窍。” 至于何为精窍,说得多不如演练一番,让他亲身体会。 燕云歌再次扶着他的男根坐下,身体被填满的感觉让她舒爽地眯起眼,忍不住上下律动,每一下都能顶到深处 的花心,她很快有了泄意。 没一会,丹穴内穹一阵抽搐,她竟泄了阴。 秋玉恒只觉得一股热流洒在阴头上,瞬间有魂飞的感觉。见她在关键时候抽了身,他的阴头顿感空虚,大为不 满。他将腿儿再次分开,头埋在她的腿心,深深地嗅了一口,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进入,手指很快被紧紧吸住,他 顿觉神奇,说道:“此处真是有趣,这么小,竟能吃下我这么大的东西,你们管这里叫什么?花心么?” 他好奇地掰开两片肉唇,看见里都粉色的肉壁,口水顿时吞咽地更加厉害。 呼吸喷出的热气晒在小穴上,勾得燕云歌不由自主将身子拱起,想将蜜穴送上让他品尝。 秋玉恒虽是初次,但开了荤的男人对欲的事总是无师自通,两根手指并起在她的花穴里头又是旋转又是抠挖, 见她媚上眉梢,他渐渐找到了能让她快乐的办法。 泛滥的花穴在他的手指下再次被推向了极致的快乐,花心深处涌出滚烫的蜜水淋了他满满一手。 秋玉恒忍不住了,张开嘴就去啄那花穴,湿淋淋的花穴又软又暖,紧紧地缠着他的舌头不放。燕云歌被舔出了 情欲,催着让他快进来。秋玉恒得了令,马上将肉棒顶进去,猛地抽插了几百下,才刚起了兴,就听有宫女在帐外 说道:“秋世子,酒菜准备好了,奴婢现在能送进来吗?” 秋玉恒吓得当场交代了。 燕云歌赶紧将他推开,随便收拾了几下,起身将衣服整理好,不过眨眼间又是温润君子的模样。 她算好了时辰,可惜小宫女晚到了,不然借由她的出现,刚好能打断两人刚才的情事。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她 也得了趣,心里倒也没什么计划落空的不悦。 她亲自走到帐外,从小宫女手中接过食盒,笑着道:“有劳。” 小宫女没想到又能见到她,红着脸点头。 此时,里头的秋玉恒也明显冷静下来,想到自己质问不成,反被她戏弄地丢了身子,当下不甘地喊了一 声,“将帘子打开,我要透透气。” 燕云歌已经提着食盒进来,淡淡地说:“夜晚风寒,着凉了怎么办?刚泄过的身子还是仔细着些吧。” 秋玉恒被说得个脸通红,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兴师问罪起来:“还不是因为你对我动手动脚,亏我娘还老夸 你温柔娴静,宜家宜室,若让她知道……”话到这,他的表情有些不甘,因为他几乎能想到他娘的反应。 燕云歌将食盒放下,端出里头还冒着热气的菜肴,笑道:“你娘知道高兴都来不及,能说我什么?” “再说了,”她自斟了一杯茶,茶杯在手中来回转动着,嘴角的笑意渐渐冰凉,“你要怎么告诉你娘?说我轻 薄你?还是说我强上了你?” “你!” “过来,吃点东西。” 秋玉恒极不情愿地走过来,脸还是绷着的。 “坐。”燕云歌抬起左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 秋玉恒侧身坐下,脾气有点上来,一动也不动。 燕云歌摆好了菜,也斟上了酒,见他闹起情绪,唇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几分不怀好意。“坐这么远,是怕我 吃了你?” “你吃都吃了……”秋玉恒回嘴说。 “那也算?”燕云歌眉尾也上扬,摇摇头道:“连花样都没玩出来,算什么吃了,不过是……” “不过是什么?”他下意识接了话。 “罢了,与你说这些荤话做什么。” 分卷阅读25 分卷阅读26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6 “你做都做了,还怕说……”秋玉恒小声嘀咕了一句。 燕云歌自然听见了,笑意更深,“好,是我不是。”低头夹了菜到他碗里,意味深长道,“你太生嫩了,过早 行房事对你身体不好。即使我们以后成了亲,也不能贪欲。” 说到成亲,秋玉恒自然想到了刚才之事,他小声地问:“我们刚才算……算圆房了吗?” 燕云歌看了他一眼,少年纯情的模样在欢爱过后十分勾人,她不免也带着点真心说道:“自然。玉恒,我是你 第一个女人,你终生都将记得我的滋味。”她指着桌案上那一盘新鲜红艳的龙眼,取了一个,用指尖划开龙眼外 壳,剥出里面晶莹剔透的果肉,放在盘中看着他,“解燥的,吃点。” 不提还好,一说燥,秋玉恒觉得身子又燥热起来,安分下去的肉根也跟着蠢蠢欲动。 燕云歌哪能不明白,悠然道:“你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开了荤,不免时时想着。吃点瓜果降降燥热,对 你有好处。” 秋玉恒顿生不悦,“你别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难道你在我之前有过别人?”突然脸色变了,“是不是燕行!” “我比你年长,多知道些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都要吃酸醋?”燕云歌觉得好笑。猜他年纪小,府中无人与他提 过男女之事,才不知道女子初次大多有落红,她倒没打算瞒着,只是这会提起未免有些煞风景,便把话咽下了。 “还要我喂你吃不成?”她指着剥了许久的果肉问。 秋玉恒才不要她喂,连忙伸出手要拿,却被她抓住手腕,抬头愕然看向她。燕云歌将他的手一拽,在他跌扑在 怀中的刹那,唇已经贴上去。 秋玉恒心跳的厉害,思绪也变得混乱,想推开她,奈何被抓得死死的,连后脑都被扣住,直到那唇齿得了兴才 作罢。燕云歌一笑,“你太生涩了,还需要多调教。” 秋玉恒被她三番两次轻薄,毫无还手能力,心下又甜蜜又恼怒,陌生的情绪都教他要不认识自己了。 “你放开我……”他挣扎着要起来。 “是说放开你哪里?”燕云歌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修长的指尖从他的颈部一路滑落,滑过他的肩胛,滑过他的 心口,拉长声音问:“是这里?这里?”最后指的是分身。 “还是这里!” 秋玉恒忽然跳起,急急说道:“你再对我乱来,我真的会生气!” 真是有趣,像被人踩着尾巴的猫儿。燕云歌不禁笑道:“这就急了?那我刚才肏你的时候怎么不生气?” 秋玉恒突然想起白日里的信誓旦旦,藉由刚才的反应来看,他分明是失了身也丢了心,比燕行还惨。 燕云歌不知道他想什么想的脸色发白,只说了一句,“坐回来。” 秋玉恒不动,他到这会才有些明白过来,自己一个晚上全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个女人的手段好厉害,他根本不 是对手。 燕云歌声音一沉,“别再让我说第二遍。”待他终于回了神,不甘不愿地坐过来,她才满意地笑,“这才乖。 我不过是让你吃个瓜果,你却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让我等得心烦,我不吓吓你,下次你就敢拖得更久。”用手一指 那剥好的龙眼,“把这个吃了。” 左右拒绝不了,秋玉恒往嘴里丢了一颗龙眼,狠狠地咀嚼了几口,仿佛泄恨一般。 燕云歌似是看出他内心所想,微笑道:“若是觉得这样解气,就不妨咬得再狠些,我就当是自己死在你的嘴 里。” 这人怎么逮着话头就能占他便宜!秋玉恒横眉怒目地瞪她。 燕云歌作弄地也够了,剥了个龙眼喂入自己口中,似回着味道:“嗯,甜。和你的味道一样甜。” 秋玉恒没想到她能无耻至此,龙眼核如鲠在喉,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燕云歌侧目看了眼他的神情,笑道:“之前都没有仔细看你,如今才发现,玉恒有副好相貌。” “你眼里只有燕行,哪还看的见我。”秋玉恒终于开口,但一开口整个酸味都冒了出来。 燕云歌一身的傲气尽收,温柔说道:“好,以后我只看着你。” 秋玉恒抿着唇不语,心里既甜蜜又开心的情绪这么都压制不下来。燕云歌也不再说什么,两人默默将这顿饭吃 完。 收拾完食盒,她也不提走,只是对着秋玉恒说:“今日我先回去,你睡觉的时候好好想着我的话,重要的是, 想着我。” 走前,她在他唇上落下吻。 秋玉恒脸都热了,想恼她又不知道该恼她什么,视线落在食盒上,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 这个女人果然是环环给他下着套,今日将食盒落下,改日就可以借这个名义再来。走前又故意让他察觉,是示 意他不要让宫女收走…… 她的说辞现在想来也是疑点重重,若非两人已经欢好,他哪那么容易打发。 再一想到刚才大胆的行径,秋玉恒又是后怕,又觉得刺激。 想得太多,导致一夜无眠。 夜幕下,柳毅之等得不耐烦,但是离三更还早,又是他自愿来的这般早,能怪谁。他的脾气不好,却把全部的 耐心留给了这个女人。今夜她会不会来,他毫无把握,但是他想试试,不择手段的试一试。 反正她已经厌恶他,是三分,还是十分,又有什么区别。 身后,燕云歌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我来了,有话便说。” 柳毅之心头一跳,转过身,她宽衣广袖,表情冷漠。若非提前知晓她的身份,她扮男人实在是毫无破绽。 不,也不是没有破绽,细看之下她的眉骨纤细,还有几分女子的媚态,她是胜在气势太强,无论如何伪装,让 人见之一眼,心生惊艳,顾不上别的。 他看的足够久,久到让燕云歌感到不悦。 “云之。”他唤她。 分卷阅读26 分卷阅读27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7 燕云歌蹙眉,有点猜不出他的打算。 柳毅之说:“你也可以唤我的字,我表字子固。” “不敢。”燕云歌的语气堪称冷漠,“柳世子,我没有功夫与你周旋,你有什么话赶紧说。” 柳毅之极力克制着情绪。半晌轻呼出一口气,“你似乎一点也不怕我将你的身份说出去?” 燕云歌淡漠之至,“既然还有谈条件余地,我为何要怕?” “我的条件是你。”柳毅之走上前几步,微俯下头,距离她又近了几分,“只要你。” 燕云歌不以为然,“然后呢?” 柳毅之垂了眼睑。 “得到我之后呢?” 柳毅之不说话。 “就此放过我,还是想以此要挟我一生,直到你腻了为止。柳毅之,你因别的女人疯疯癫癫,甚至愿意退婚, 也要成全她的名声,凭什么到我这,我就只能成为你泄欲的替身,还是,你想借我之手拉你出泥塘?让你忘了她? 柳世子,你当我也疯了?” 柳毅之微不可见地皱眉,表情正经起来,明显是要解释,却被燕云歌制止。 “柳世子,咱们今日把话说开,你想要我,可以,我也如实告诉你,我这身子先后有过两个男人,我压根不在 乎多你一个或少你一个。” 柳毅之目光慢慢锋利如刀,语气冰冷,“那个男人是谁!” 燕云歌唇角勾出笑意,却似挑衅,“柳毅之,你这心思,着实有趣。我从未应过你的情,你却表现出被我始乱 终弃的模样,叶晚秋如今已贵为梅妃,怎么,你在她那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换一个女人效犬马之劳吗?” 柳毅之也随之笑开来,只是笑意寒凉,“燕大小姐,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燕云歌挑一挑眉,“难道不是么?” 柳毅之缓缓沉下脸色,不欲辩解,眼底却已写满失望。 燕云歌已经转身,“时候不早了,柳世子早点歇息吧。你的条件,我答应也罢,不答应也罢,总之不急在这一 日。” 柳毅之见她离去,无一丝留恋,拳心抵在眉心,重重地捶了几下。 他也曾是德行兼备的世家公子,也曾文韬武略,落到她眼中,不过是个因叶晚秋蹉跎半生的疯子,每时每刻, 她看向他的眼神,都存着一份轻蔑。 此刻,她连唯一的那点情绪都没了。 她觉得无所谓,就是委身于一个疯子,也觉得无所谓。 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他突然想起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曾似笑非笑,对他冷冷地说:“本宫何曾许过你什么,是你蠢,自愿被本 宫利用。” “柳毅之,你现在的模样真可怜。” 柳毅之突然睁开眼,猛地追上去,修长手指揽过她的腰。 “云之,”他的语声甚至是哀求的,“救救我,你救救我。” 燕云歌意外,以为他在以退为进,唇角不由弯起,“柳世子,我说过攻心对我没用,我不会因你可怜,就怜惜 你几分,我是个野心很大的女人,我要的东西只取最好最合适,不管是朝中的地位,还是枕边的男人,都一样。” 柳毅之的眼中闪过一抹恼怒,“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以柳世子如今模样,又配的起谁?” 柳毅之像是被她这句话重重地击了一下,五官都紧绷起来,气结到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 燕云歌已将自己脱身,离去的步调闲适从容。 * 白容进门的时候,燕云歌正命一个宫女放下热水出去,旁边放着他一套寝衣。 看到他步入,燕云歌迎面行礼。 “免了。”白容一摆手,径自去更衣,转回来时,燕云歌亲手奉上热茶。 他一面喝茶,一面看她收起衣服,漫声问道:“这是做什么?” 燕云歌道:“草民有预感,京里的消息不日就要传回,早些准备着吧。” “你确定?” 燕云歌颔首,“总归就是这一两日。” 白容气定神闲地丢出一句:“本侯还从未见你急过,若这次叶知秋办事不利,是不是有机会见到你惊慌失措的 一面?” 燕云歌报以一笑,道:“侯爷想看草民情急,多的是机会,何必这会与自己过不去呢。” 白容被噎了一下,再见她明眸中的笑意盈盈,灯下观来竟觉异常妩媚。白容暗骂真是邪门了。 她一个男子,何来的妩媚。 燕云歌见好就收,先岔开了话题,“不早了,侯爷该安置了。” “不急。”白容揉着眉心,“被几个大臣灌了一晚上的酒,这会脑仁疼,先坐会醒醒酒。” 燕云歌闻言,便去吩咐外头的宫女去煮醒酒汤过来。 白容一抬眼,揶揄道:“今天怎么会伺候人了?” 燕云歌抿了下唇,“看来是草民多事了。” 白容莞尔,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能在你那说回来几句,便觉心情能好上一天。” 燕云歌抽了下嘴角。 白容也不再呛她,招她过来,“本侯精神尚好,你坐过来先,与本侯聊几句。” 燕云歌依着在他对面坐下,“侯爷想聊什么?” 白容轻轻敲着扶手,微眯着眼,似有些醉意上头,漫不经心道:“就聊聊你晚上见谁去了,如何?” 燕云歌心下一动,拿不准他知道了多少,她在秋玉恒和柳毅之中间徘徊了一会,一脸无辜地道:“草民晚上只 见了柳毅之。” 她很快揣摩出白容的心思,又道:“……说起来,那位柳世子当真奇怪,一会疯疯癫癫言语威胁草民,一会又求 草民救他,草民与他素不相识,他又有几分身手,何须草民搭救。” 白容略微意外,“你怎么又见到此人?” 燕云歌暗暗庆幸:果然是随口诈她的,幸好没中计。 她道:“草民四处溜达的时候被这人缠上,幸亏机警,不然怕是回不来了。” 白容声音里带着讽刺,“当年的武状元,落得个如斯境地,亏他还有脸活着。” 燕云歌惊讶,“武状元?他怎么疯的?” 白容端过茶盏,缓缓道,“听说是被叶家退婚后就疯了,再具体点的也无人知晓。只记得有一日,本侯与苏芳 出门的时候,恰巧遇见了李太傅当街责骂他,骂到唾沫星子都飞到他脸上了,他还笑嘻嘻的……” “李太傅是?” “是他的恩师,对他极为栽培和器重,你别看柳毅之如今这样子,当初他文武双全,在京里也算个人物。” 燕云歌点点头,等他下文。 “李太傅厉声质问他……”白容想了想,似乎也记不太全了。 “大概是骂他,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为着个女人颠三倒四,像什么话。” “又骂他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又说他身为嫡子,不能扛起门楣,是不忠不孝。” “还骂他叶家的事情自有史官去评判,也有御史去查案,何须他惶惶不可终日,身为臣子,又得陛下恩赐御前 行走,却无半点相助,简直有负圣恩。” “还有什么不为君报国,苟活于世,实为寡廉鲜耻。” 李太傅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你这样的人……竟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真该一头撞死在城墙之下! 省得因为你晚节不保!” 分卷阅读27 分卷阅读28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8 燕云歌不知道这段往事,大感意外:“那柳毅之怎么说?” “他能怎么说……”白容眯着眼,慢慢抿了口茶,“他就像个傻子一样的笑着,笑着笑着又哭了,最后朝李太傅 离去的方向,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 燕云歌愣住。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叶晚秋进宫的日子。”白容说的有些累了,揉了揉额,“他却选择在那天发疯,也不 知道做给谁看的。” 还能给谁看,给皇帝,给世人,他要全天下的人知道他柳毅之在这天彻底疯了。 他竟为梅妃做到这个地步,燕云歌心头突然不是滋味。 这时宫女在外回话,燕云歌去端了醒酒汤进来。 “不早了,安置吧。”白容喝完放下碗,起身步向床帐更衣。 燕云歌等他换了寝衣,才吹灭了烛火。与前几日一样,她合衣而眠,屈就在一方窄小的榻子上。 黑夜里,她双眼微睁,脑海里不断地浮现柳毅之的那句救救我,心下又觉柳毅之可怜,又觉得他可悲。 可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他将自身的意志完全交给叶晚秋的时候,就该料到会有被舍弃的一天。 佛家有言,无一人可度,无一人需救。人人有明珠一颗,照破山河大地,柳毅之本身是颗明珠,却选择暗投, 他不自救,谁能救他? 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甚至无心无情只爱权势,但她不会去叫真心为自己做事的人处境凄凉,那个梅妃能将 柳毅之利用到这份上又弃之如履,确实教人心寒。 再想到叶知秋,他找上自己又存的什么心思? 燕云歌一时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又架不住疲惫,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浅浅的呼吸,伴着偶尔的梦呓,白容的酒是彻底醒了,辗转难眠。 等了很久很久,还是没有睡意。 白容悄悄起身,来到软榻边上,他打开窗,任由月色安静地洒在身上。 月光下,燕云歌蜷缩着身子,眉头紧蹙。 白容想到心中的那个怀疑,有心想看她喉结,便附身靠近。这一靠,那被月色衬托地更清丽绝尘的容貌无限放 大在眼前,白容心动地厉害,脸色难看地站了起来。 那不正常的心律,白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不甘心,他深陷困境许久,今日无论如何都要一个明白。 白容站了好一会儿,听得床上的人呼吸绵长,想是睡深了,再次附下身来。 这人也不知道是梦见什么了,一脸痛苦,他抬起手,明明是想去摸她喉结,手落下来,却是落在她的脸颊,迟 疑良久,他怔怔地收回袖中。 他竟已经疯魔至此了么! 三月春景,清风拂柳,桃树延绵,一男一女站在小桥上说话。 “宴会就要开始了,风大哥不进去吗?” “我须等个人,王小姐先行便是。” 女子眉眼一弯,笑得很可爱,“不知哪家小姐这么有面子,可以让风大哥亲自等候。” 男人声音依旧温和客气:“是翰林院的燕大人,我有些要事与她商量,一时半刻恐怕……”话到这停住。 女子不接话,笑道:“是那位新科状元?外面把他传的可神乎了,原来风大哥也认识他啊。” 男人点点头,眼神非常柔和,“我们从小就认识,她高中时我正好去了外省省亲,没来得及恭贺。” 女子颔首,含笑道:“那风大哥先忙,我先进去了。” 她刚刚离开,一道打趣的声音飘下来,“风大哥我先进去了~” “什么时候来的?”他抬头,声音都带笑意。 身影从树上跳下来,来者不悦:“再不来,你就要被人拐跑了。”她望望女子去的方向,“她就是大学士家的 女儿?伯父还没死心啊。” 他柔声:“你知道我不会跑的。” 她不说话了。 …… 他拉起她的手,温暖的掌心贴向她冰冷的手背,“我爹娘都很喜欢你,从小当你是半子看待,如果知道你是女 子,他们会高兴的连夜把我打包送去国相府,任你享用。” 她没有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人家的服侍,“谁叫你嘴巴笨,所以伯母从小疼我多过疼你。” 他笑了,将她的手紧紧包裹起,“朝堂上我们风家还算能说上几句话,你欺君一事我爹会有办法。至于你爹娘 那,由我去交代,我保证他们不会生气。” 她表情微变,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沉默。 他微笑,将一方握得热烫的玉佩递到她手中,“云歌,嫁给我可好。” …… 画面逐渐模糊,终于连声音也飘散了,似梦似真。 思绪却越来越清晰。 永远的温柔细语,永远的体贴大方,永远留有余地的话,从来为她考虑为她安排,真正的一心为她。而她,最 终没能离开官场,自然也没能嫁给他。 燕云歌醒来后,还有片刻恍惚。 “醒了?”淡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燕云歌睁眼,正好对上那双漂亮而冷漠的眼睛。 白容本是微微俯着身,看她醒了,面无表情地站直。 燕云歌差一点以为自己还置身在梦里,那双眉眼冷漠凌厉,与白墨慢悠悠的抬眼完全不同的风情,但都带着不 可折损的傲气,确是白容没错。 “你睡觉的样子倒乖巧的很,与往日不同。” 话里有讽刺,燕云歌听不出,只皱着眉道:“侯爷看了多久?” 白容已经转身,语气冷的很,“不久,收拾下,起来用饭罢。” 燕云歌见他语气如常,再想起昨夜那个梦,心下又是一阵恍惚。 用饭时,白容目光灼灼,燕云歌被看的莫名,忍不住用眼神询问。 “你先前打算怎样过一生?” 燕云歌奇怪他怎么有此一问,没有多想的回答:“成亲生子,平淡一生。” “如今又怎么想?” “能怎么想?既已决定出仕,那便去撞个头破血流,总要试一试才知道自己行不行。”她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以为做官容易?你知道一个七品升到五品要多久?本朝升的最快的那个,也用了五年,多的是十年八年在 一个位置上打转的。” “那又如何?”燕云歌不以为然地道,“有心为百姓做事,七品就够了。” “天真。” 燕云歌笑出来,“侯爷到底想说什么?” 白容不接话,烦躁地搁下筷子,屈起手指敲着桌面。 燕云歌语带笑意:“侯爷一大早地烦心什么?”她指了指他那个动作,“草民留心过,侯爷每当心烦时便有这 个动作。” 白容目光复杂,好一会后,他道:“我想请教你一件事。” “不敢,侯爷请说。” “如何能确定是否对一个人倾心?” 分卷阅读28 分卷阅读29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29 “……”燕云歌纤长的睫毛颤动一下,手指也下意识地屈起,她马上注意到,改成了握拳。 “若是朝政见解,草民还能说上一二,可……男女之事,侯爷这可真是问住我了。”她故作为难,无奈一 笑,“草民从未喜欢过人,不知道对一个人倾心是何种感受。” “那你现在开始想。”白容的心情突然好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芙蓉糕送至她碗里,“好好想一想。” 燕云歌笑容僵在脸上,沉默以对。 想什么?她倒是在想是不是还没睡醒,不然怎会听到如此荒唐的话。 “怎么不说话?”白容的语气又变得咄咄逼人。 燕云歌叹了口气,“侯爷之前问过我太子江南收粮一事,草民当时没有细说——太子收粮,朝廷会拨出一部分 款项,更多的是要从太子私库中出,如果消息提前走漏,江南米价大涨,太子不仅要赔本,若有人从中作梗,他连 吆喝都赚不上。而这批粮草不仅是要解惠州之急,更是要用作日后的粮草军需,如果粮草有问题,太子手下的莫将 军还能日行千里么?如果侯爷想拉下太子,不妨从这上面动动心思。” “这与我问你的有关?” “有关。我想要侯爷明白,我与侯爷结缘,是因有所图而起。我图侯爷大势,侯爷图我的智谋,我们各取所 需。” “所以——” “所以,侯爷不必多番试探。”燕云歌罢筷起身,“我对侯爷是纯臣之心,日月可鉴。” 她说的和他要表达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白容哭笑不得。 也是,他尚且挣扎了一晚上才勉强接受了自己是个断袖的现实,她又怎么可能瞬间就明白。 白容转了话锋:“这几日本侯一直避而不出,你说皇上会不会急了?” 谈及正事,燕云歌思绪清明:“再等两天,如果宫里的消息还不到,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你预备如何?” 燕云歌做了一个手刃的动作,比划的是胳臂的位置。 白容迅速明白过来,垂了眼睑,看着自己骨节突出的双手,一时拿不了主意。 燕云歌也不催他,这一步早晚要走,就看白容能不能狠的下心了。 没一会,白容倒了一杯酒,递到燕云歌前面,语气平静:“本侯刚才并非试探,而是认真的请先生考虑,本侯 想与先生携手,”话顿,很快补充完,“共襄大事。” 燕云歌略抬了眼睑,并不接酒,只起身拱手恭敬说道:“草民自当尽力。” 白容将端杯的手收回去,自斟自饮。 他刚才故意说携手,而非联手,一来是表明心迹,二来他实在是想看她出于本能的一些反应。 让他失望的是,她的反应太平静,似乎没有听出他的话外之音。 想到昨夜他最终都没有去摸她的喉结,他便明白,这个人是男是女他已经毫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她口中呢喃的 风大哥是谁,他在意的是有个人先他一步到了她心里。 可她刚才又说自己从未喜欢过人,是诓他的,还是他昨夜听岔了? 白容心里不痛快,看着这小兔崽子也极为不顺眼,挥挥手打发她下去。 “……” 这男人变脸堪比翻书,燕云歌莫名之下,自然乐得能出去清净。 燕云歌有了心事,她时而皱眉,时而轻叹,这一切落在白容眼里,忍不住弯了嘴角。 总不能仅他一个人心烦意乱吧?她这般坐立不安,是不是对自己也有过情动与意乱? 白容思绪乱飞,想到桃林丛中的那个吻,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他竟不知,只是一个唇舌碰触,就能让他差点 失控。 燕云歌担忧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京里毫无动静,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虽然魏尧已经脱困,可是自己在太子面 前露了脸,难保将来不会在朝堂上遇到。如果太子受惩,哪怕只是被打发去守陵,这一去经年,即使他日后回来, 自己也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无惧他发怒和报复。 而能让他受惩的前提是梅妃有孕的消息是真的,他才会甘愿中计。 这般患得患失的忧虑着,燕云歌不知道白容脑内连两人如何避过他人耳目,长相厮守都想好了。 隔天,京里就来了人,带来了梅妃有孕的消息。 消息来得及时,省了燕云歌的垂饵虎口之计。她也借八皇子口中知道,圣上先是震惊,确认消息无误后,灭顶 的愤怒让他当天夜里不顾劝阻,拔营回京。 回程路上,燕云歌为了避免与白容一辆马车,脚程特意慢了一些,没想到差点撞上高马上巡逻保驾的柳毅之, 退身之际她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上了马车。 马车里,少年如狼,双眼紧紧盯着她。燕云歌笔直着身体,与他对面而坐,语气颇为无奈:“我眼下是白容的 谋臣,你拉我上来若被其他人看见,想过后果没有?” 秋玉恒哪像过什么后果,他从食盒里端出两盘小点心,又特意将食盒重重盖上,嘴巴喏了一声,说道,“亏我 想着你,你却不领情。” 燕云歌看看那精致的点心,果然没一块都透露着心机,若她没记错,这几份不就是那天晚上他二人吃的么。 她倚在车窗边上温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不懂玉恒的照拂之情。” 秋玉恒脸色不自然,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快点吃。” 此行结果未知,燕云歌自然没胃口,摇头道:“我没有胃口,先收起来吧。” 好意被人拒绝,秋玉恒也不恼,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担忧问:“你为什么会去白容那?是你父亲授意的吗?” 燕云歌无奈道,“玉恒,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她这话踩到秋玉恒尾巴,他气道:“连你也把我当孩子看。” 话回得都这般孩子气。燕云歌失笑,对他上下一打量,话有深意道:“是,不是小孩子了。” 秋玉恒瞬间闹了个脸红,没一会像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燕云歌。 燕云歌接过,边问,“这是什么?”打开一看,脸上表情逐渐惊喜。 “这是你画的?” 秋玉恒得意的不行,“我虽然读书不行,班门弄斧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是读书不行。燕云歌笑了一声,将图纸还给他,“你这弓箭改造的不错,但是也得做出来方知行不行。你 既有工匠的天分,怎么不与你父亲说,你这般才华当去工部才是,去兵部反是埋没了。” “我要去了工部,将军府岂不是后继无人了。”秋玉恒的语气颇为失落,很快又振作,“反正我能改良兵器, 在兵部也会有用武之地,” 燕云歌却道他天真,他这本事如此打眼,若能得赏识还好,若是被打压——她不愿见瑰宝埋尘,善意地提醒了 一句:“你可知道以罪诛修的由来?” 秋玉恒愣住,好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谁,他嘴唇微微颤动,“你是说……” 燕云歌点头,“聪明过露者德薄,才华太盛者福浅。若你的长官是个狭隘之辈,你的才华便犯了他的忌讳。” 秋玉恒犹豫了一番,反问她:“若一味藏拙,不显得我们将军府没落了么?” 燕云歌意外,想了想也是,便低声道,“你聪明有余,却缺乏城府,为自己选个明主就是。” “那简单!”秋玉恒喜笑颜开,“我先去我爷爷的部下那做事,有些叔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会偏帮 我。” “帮?”燕云歌一笑,摇头不再多说。且由着他天真,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秋玉恒情绪高涨,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之前就和爷爷说过铠甲太重,不利于行军,还有弓箭笨重,不便于携 带,爷爷非说我小孩子不懂,我就不信了,等我去了兵部,一定把它们全改了。” 燕云歌一愣,之前听过秋玉恒很多传闻,在她看来这少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她却从他的眉梢眼角品出了 几分轻狂的味道。 想当年她初入官场,也曾势在必得,想着杀尽贪官,想着再创盛世,可她最后—— 许久,燕云歌叹道,“……看见你,我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秋玉恒瞪了她一眼,嘟哝着才大三岁老什么啊。 燕云歌摇摇头不再说,看着窗外的视线不禁悠长了起来。燕云歌有了心事,她时而皱眉,时而轻叹,这一切落 在白容眼里,忍不住弯了嘴角。 总不能仅他一个人心烦意乱吧?她这般坐立不安,是不是对自己也有过情动与意乱? 白容思绪乱飞,想到桃林丛中的那个吻,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他竟不知,只是一个唇舌碰触,就能让他差点 失控。 燕云歌担忧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京里毫无动静,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虽然魏尧已经脱困,可是自己在太子面 前露了脸,难保将来不会在朝堂上遇到。如果太子受惩,哪怕只是被打发去守陵,这一去经年,即使他日后回来, 自己也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无惧他发怒和报复。 而能让他受惩的前提是梅妃有孕的消息是真的,他才会甘愿中计。 这般患得患失的忧虑着,燕云歌不知道白容脑内连两人如何避过他人耳目,长相厮守都想好了。 隔天,京里就来了人,带来了梅妃有孕的消息。 消息来得及时,省了燕云歌的垂饵虎口之计。她也借八皇子口中知道,圣上先是震惊,确认消息无误后,灭顶 的愤怒让他当天夜里不顾劝阻,拔营回京。 回程路上,燕云歌为了避免与白容一辆马车,脚程特意慢了一些,没想到差点撞上高马上巡逻保驾的柳毅之, 退身之际她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上了马车。 马车里,少年如狼,双眼紧紧盯着她。燕云歌笔直着身体,与他对面而坐,语气颇为无奈:“我眼下是白容的 谋臣,你拉我上来若被其他人看见,想过后果没有?” 秋玉恒哪像过什么后果,他从食盒里端出两盘小点心,又特意将食盒重重盖上,嘴巴喏了一声,说道,“亏我 想着你,你却不领情。”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30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0 燕云歌看看那精致的点心,果然没一块都透露着心机,若她没记错,这几份不就是那天晚上他二人吃的么。 她倚在车窗边上温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不懂玉恒的照拂之情。” 秋玉恒脸色不自然,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快点吃。” 此行结果未知,燕云歌自然没胃口,摇头道:“我没有胃口,先收起来吧。” 好意被人拒绝,秋玉恒也不恼,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担忧问:“你为什么会去白容那?是你父亲授意的吗?” 燕云歌无奈道,“玉恒,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她这话踩到秋玉恒尾巴,他气道:“连你也把我当孩子看。” 话回得都这般孩子气。燕云歌失笑,对他上下一打量,话有深意道:“是,不是小孩子了。” 秋玉恒瞬间闹了个脸红,没一会像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燕云歌。 燕云歌接过,边问,“这是什么?”打开一看,脸上表情逐渐惊喜。 “这是你画的?” 秋玉恒得意的不行,“我虽然读书不行,班门弄斧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是读书不行。燕云歌笑了一声,将图纸还给他,“你这弓箭改造的不错,但是也得做出来方知行不行。你 既有工匠的天分,怎么不与你父亲说,你这般才华当去工部才是,去兵部反是埋没了。” “我要去了工部,将军府岂不是后继无人了。”秋玉恒的语气颇为失落,很快又振作,“反正我能改良兵器, 在兵部也会有用武之地,” 燕云歌却道他天真,他这本事如此打眼,若能得赏识还好,若是被打压——她不愿见瑰宝埋尘,善意地提醒了 一句:“你可知道以罪诛修的由来?” 秋玉恒愣住,好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谁,他嘴唇微微颤动,“你是说……” 燕云歌点头,“聪明过露者德薄,才华太盛者福浅。若你的长官是个狭隘之辈,你的才华便犯了他的忌讳。” 秋玉恒犹豫了一番,反问她:“若一味藏拙,不显得我们将军府没落了么?” 燕云歌意外,想了想也是,便低声道,“你聪明有余,却缺乏城府,为自己选个明主就是。” “那简单!”秋玉恒喜笑颜开,“我先去我爷爷的部下那做事,有些叔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会偏帮 我。” “帮?”燕云歌一笑,摇头不再多说。且由着他天真,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秋玉恒情绪高涨,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之前就和爷爷说过铠甲太重,不利于行军,还有弓箭笨重,不便于携 带,爷爷非说我小孩子不懂,我就不信了,等我去了兵部,一定把它们全改了。” 燕云歌一愣,之前听过秋玉恒很多传闻,在她看来这少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她却从他的眉梢眼角品出了 几分轻狂的味道。 想当年她初入官场,也曾势在必得,想着杀尽贪官,想着再创盛世,可她最后—— 许久,燕云歌叹道,“……看见你,我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秋玉恒瞪了她一眼,嘟哝着才大三岁老什么啊。 燕云歌摇摇头不再说,看着窗外的视线不禁悠长了起来。燕云歌有了心事,她时而皱眉,时而轻叹,这一切落 在白容眼里,忍不住弯了嘴角。 总不能仅他一个人心烦意乱吧?她这般坐立不安,是不是对自己也有过情动与意乱? 白容思绪乱飞,想到桃林丛中的那个吻,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他竟不知,只是一个唇舌碰触,就能让他差点 失控。 燕云歌担忧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京里毫无动静,忍不住心浮气躁起来。虽然魏尧已经脱困,可是自己在太子面 前露了脸,难保将来不会在朝堂上遇到。如果太子受惩,哪怕只是被打发去守陵,这一去经年,即使他日后回来, 自己也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无惧他发怒和报复。 而能让他受惩的前提是梅妃有孕的消息是真的,他才会甘愿中计。 这般患得患失的忧虑着,燕云歌不知道白容脑内连两人如何避过他人耳目,长相厮守都想好了。 隔天,京里就来了人,带来了梅妃有孕的消息。 消息来得及时,省了燕云歌的垂饵虎口之计。她也借八皇子口中知道,圣上先是震惊,确认消息无误后,灭顶 的愤怒让他当天夜里不顾劝阻,拔营回京。 回程路上,燕云歌为了避免与白容一辆马车,脚程特意慢了一些,没想到差点撞上高马上巡逻保驾的柳毅之, 退身之际她被一只突然伸出的手拉上了马车。 马车里,少年如狼,双眼紧紧盯着她。燕云歌笔直着身体,与他对面而坐,语气颇为无奈:“我眼下是白容的 谋臣,你拉我上来若被其他人看见,想过后果没有?” 秋玉恒哪像过什么后果,他从食盒里端出两盘小点心,又特意将食盒重重盖上,嘴巴喏了一声,说道,“亏我 想着你,你却不领情。” 燕云歌看看那精致的点心,果然没一块都透露着心机,若她没记错,这几份不就是那天晚上他二人吃的么。 她倚在车窗边上温笑道,“是我小人之心了,不懂玉恒的照拂之情。” 秋玉恒脸色不自然,抬了抬下巴道,“那你快点吃。” 此行结果未知,燕云歌自然没胃口,摇头道:“我没有胃口,先收起来吧。” 好意被人拒绝,秋玉恒也不恼,注意到她脸色不好,担忧问:“你为什么会去白容那?是你父亲授意的吗?” 燕云歌无奈道,“玉恒,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知道的多对你没好处。” 她这话踩到秋玉恒尾巴,他气道:“连你也把我当孩子看。” 话回得都这般孩子气。燕云歌失笑,对他上下一打量,话有深意道:“是,不是小孩子了。” 秋玉恒瞬间闹了个脸红,没一会像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薄纸,递给燕云歌。 燕云歌接过,边问,“这是什么?”打开一看,脸上表情逐渐惊喜。 “这是你画的?” 秋玉恒得意的不行,“我虽然读书不行,班门弄斧的本事还是有的。” 果然是读书不行。燕云歌笑了一声,将图纸还给他,“你这弓箭改造的不错,但是也得做出来方知行不行。你 既有工匠的天分,怎么不与你父亲说,你这般才华当去工部才是,去兵部反是埋没了。” “我要去了工部,将军府岂不是后继无人了。”秋玉恒的语气颇为失落,很快又振作,“反正我能改良兵器, 在兵部也会有用武之地,” 燕云歌却道他天真,他这本事如此打眼,若能得赏识还好,若是被打压——她不愿见瑰宝埋尘,善意地提醒了 一句:“你可知道以罪诛修的由来?” 秋玉恒愣住,好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谁,他嘴唇微微颤动,“你是说……” 燕云歌点头,“聪明过露者德薄,才华太盛者福浅。若你的长官是个狭隘之辈,你的才华便犯了他的忌讳。” 秋玉恒犹豫了一番,反问她:“若一味藏拙,不显得我们将军府没落了么?” 燕云歌意外,想了想也是,便低声道,“你聪明有余,却缺乏城府,为自己选个明主就是。” “那简单!”秋玉恒喜笑颜开,“我先去我爷爷的部下那做事,有些叔叔都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会偏帮 我。” “帮?”燕云歌一笑,摇头不再多说。且由着他天真,谁还不是这么过来的。 秋玉恒情绪高涨,一脸的跃跃欲试,“我之前就和爷爷说过铠甲太重,不利于行军,还有弓箭笨重,不便于携 带,爷爷非说我小孩子不懂,我就不信了,等我去了兵部,一定把它们全改了。” 燕云歌一愣,之前听过秋玉恒很多传闻,在她看来这少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她却从他的眉梢眼角品出了 几分轻狂的味道。 想当年她初入官场,也曾势在必得,想着杀尽贪官,想着再创盛世,可她最后—— 许久,燕云歌叹道,“……看见你,我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 秋玉恒瞪了她一眼,嘟哝着才大三岁老什么啊。 燕云歌摇摇头不再说,看着窗外的视线不禁悠长了起来。回京后,众人预想中的天子震怒血溅三尺的情形没有 出现。 梅妃三言两语将一场风波扼杀在了温柔乡里。 在这之前,朝中对太子的处罚也下来了,罚了圈禁一年。自古以来皇家对犯错的皇子的处罚无非是训斥、禁 足、抄书、圈禁、降封号、革封号、削宗籍,如今太子被罚圈禁一年,算罚得不轻不重,很折中了。 白容在此时提出了返回封地的请求,承明帝没有表态,撂了折子冷了白容好几天。白容便一请再请,承明帝心 生不快,幸得谋臣提了一句中秋,才豁然开朗,当下准了他的请求。 入夜。 董中为着太子被圈禁一事,着急上火一连几日宿在东宫。 圈禁一事出乎他们这群谋臣的意料,本以为太子已经摘得这么干净,最多训斥一番,罚个抄书自省就过去了, 没想到帝王的心会这么狠。董中想到太子要被圈禁皇陵一年,心里很是可惜,一年光景,瞬息万变的朝堂还会有东 宫太子的一席之地吗? 董中想的叹息,越发不乐观起来。 “先生。” 董中心神一凛,打起精神:“微臣在。”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1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1 太子从书案后抬头,他这一整天都忙于政务,到了这时,竟然不显得疲倦,一双眼睛漆黑如墨,熠熠发 光:“明早,你备上份厚礼,去白容那把刘问接回来。” 董中突然想到某个可能,试探道:“殿下,微臣一直有个感觉,若是白容诈我们的该怎么办?” 太子表情不变,回道:“那便让他随本宫一道去皇陵。” 董中皱了皱眉,迟疑:“微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太子的声音毫无起伏:“他一直想要回封地,究竟藏的什么心思,只他一人清楚——本宫已经做到当日之言, 若他不把刘问交出来,很好,本宫也不会信守承诺再坐以待毙。” 董中问:“殿下是想去皇上那改口……” 太子笑道:“原就没承认过什么,何来的改口?” 董中一想也是,太子这次受罚过重,未必就是皇上对他失望了,可能只是气他不懂得保护自己,亦不懂得善刀 而藏,为了磨掉太子的锋芒,才有意发难。太子被皇上误解,隐忍不说,若真相从他们这些谋臣口中不小心传出 去,白容的步子还没有从京里迈出去,怕就要收拾行囊和他们一起去皇陵了。 他点了点头:“微臣知道怎么做了。” 太子又翻开一本折子:“你下去罢。” 董中却没有马上告退,他看了一眼窗外静谧的夜色,又看了看毫无睡意的太子,犹豫再三,低声劝道:“殿 下,天色已晚,该歇下了。” 太子手头动作一顿,沉默片刻,叹了一声:“江南收粮一事,没做好妥善安置前,本宫实在放心不下。先生自 去休息吧,皇陵路途遥远,先生年岁大了,还有的苦熬。” 董中闻言内心感动,更是不会走了,挺直着背陪了一宿。 天亮后,董中亲自去了趟白府,一个姓燕的谋臣接待了他,他甚至连白容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这人一句静候佳 音打发了回来。 过了几日,太子带着几个谋臣向皇帝辞行,不日便离京北去。 虽是父子亦是君臣,两人从小生分,这会也说不出什么离别愁苦的话来,承明帝只着重说了一句:“太子依旧 是轩辕的太子。”便把一帮谋臣的心安定下来。 太子辞别百官,坐上离京的马车,久久无言。 马车缓缓驶离,自出了盛京后,董中才感慨了一句陛下还是顾念父子之情,太子眉目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 么。就在这时,忽然马车外有人道:“殿下,前面是刘大人。” 董中赶紧掀开帘子去看,北去的马车队伍前站着个八尺高的孤高身影,来的可不就是原惠州知县,刘问刘大人 么。 太子出了马车,朝刘问走去,见他行礼,赶紧扶了一把,由衷说道:“言叙受苦了。” 刘问摆摆手不敢言苦,又示意太子去看后面高台上的那两个人。 不远处,站在城墙高楼之上,望着他们离开的那两道身影……那白衣皎皎,青衣猎猎,正迎风而立的两个人…… 分明就是白容与那晚来找自己求援,自称是苏芳的男子。 “言叙也识得白侯和苏芳?” 刘问微愣,很快无奈地一笑:“唉,没想到连殿下都被他们骗了。” 太子和董中皆是奇怪,董中追问:“刘大人此话何意?” 刘问低叹一声,双手拢于袖中,“殿下,微臣与白侯还有柳毅之,曾有同窗之谊,白容身边那位苏芳,是杏林 大儒苏得道的玄孙,我很久之前就见过,那会他还梳着童角,即使隔去这么多年,如今也不过十四五岁。高台之上 的那个男子,分明已经弱冠,此二人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董中咬牙切齿,死死瞪了高台一眼,忽又停住,回头问下刘问:“你刚才的意思,你此行落入白容手里也有内 情?” 提起此事,刘问顿觉丢脸,苦笑一声:“我哪是落人白容手中。我是中了子固的计啊。” 刘问详述了自己是如何中计,又是如何被柳毅之打晕了拘在国公府上的过程。 太子蓦地转头,双手紧紧攥住,一贯温和的脸上全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的不甘心。没想到就差一步,没想到刘 问一直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更没想到他竟然被一个谋士耍的团团转。 刘问见太子发怒,竟是笑了笑:“此行未必就是失势。殿下不用急,你身边有我和毓华,永远用不着绝望。” 董中接话:“是啊,殿下,我们北去再做图谋,何愁大势不会回来。” 刘问知道太子性格坚韧,不会轻易被打倒,他回过头,望一眼蓝天白云,又望了一眼高台,眉开眼笑地上了马 车:“走喽,回去好好筹划,争取半年内杀回来!” 太子冷哼了声,走几步,不甘心,又回头望去。 来日方才,这一桩桩的,他早晚要回来清算。 * 高台上。 白容缓缓走下台阶,回眸看了眼身边的人,好笑道:“你偏要我来这一趟,就是想证明自己是苏芳?” 燕云歌被风吹得久了觉着有些冷,她将双手拢于袖间,缩了下肩膀道:“小人撒谎素来有始有终,这算不算好 习惯?” 白容哈哈大笑,凝视她一脸自得的样子,真不忍心告诉她,她今日不出现还能将谎圆过去,偏自作聪明反坏了 事情。最后,白容还是决定提醒她,声音带笑:“我若是告诉你,刘问曾与我三年同窗,一早就识得苏芳模样,你 现下恼不恼?” 燕云歌微愣,反应过来也忍不住笑了,无奈道:“既已行藏败露,恼来何用?” 白容沉默了会,忽然道:“你真不和我一道回去?” 燕云歌只笑不答,她马上就要准备科考,自然不会回去。 想到白容的表白,若他有天发现真相,不知道会是先一刀杀了她,还是先羞愤地结果了他自己。 燕云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难得轻松而愉悦,脚步都比平常轻快。 一队守城的将士从前面走过,她抬眼看了看这巍峨的城墙,又看了一眼太子车队离去的方向,内心不欲掩饰, 的确得意的很。 太子走了,白容也将离京,而她燕云歌,这条一直盘在阴暗地狱里冷眼旁观的毒蛇,将开始舒展,响尾而出 了。 她自信而笑,再转头,是白衣宽袖的白侯爷怔怔望着她出神。 她与白容对视片刻,笑意愈深:“我与侯爷此行不同路,侯爷先回去罢。我听闻侯爷刚收了个过目不忘攻于心 算的能人,侯爷也该为离京早作打算了。” 她说完不等白容反应,朝天空打了个响指去,便端着理所当然的态度转身离去。白容看她的背影,突然生起一 种荒谬之感,觉得此人站惯高处,是个内心孤傲又强大的上位者。 此时,一阵温暖的的风吹拂而过,卷起几片落叶,翻滚远去。 春去了,要入夏了。 …… 有些细节的关键在上章,但是上章不满意还在修改,大家先往下看吧。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2 午后。 燕云歌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热意,她头往后仰着,对着身后之人眨了眨眼,“和尚,我这腿心都肿了,你等 会给我瞧瞧。” 无尘为她绞着头发,闻言忍不住俊脸一红,虚咳了一声。 燕云歌轻轻笑着,想到他刚才欢好时的猛烈,失了往日的温柔,出声询问:“你有心烦的事?” 无尘手上的动作一停,声音清平,“贫僧烦你在烦的事,你若不心烦,贫僧自然无烦恼。” 燕云歌微愣,随后笑,“你知道我烦什么?” 无尘一声叹息,“科举的事情,你虽有对策,却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有那门亲事,无住无著,你著在清净上已 经错了,你不想违背人子之道,自然也只能甘心的委曲求全。” 甘心?燕云歌失笑,“你总是一针见血。” 无尘一叹,看着窗外天色,夕阳隐隐欲落,一念起一生错,那丝黯然未及伤情便已然干涩。 两人一起在青灯古佛下长大,他知她甚深,她女儿身要行男儿事,她要算计世人,要以强者的姿态傲立于世, 他拦不住她。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着她,看着她,不让她走错一步。 可是,若错的是他呢? 在无尘刹那失神时,门外季幽敲门,她带来了南月的口信。 “先生已经取信白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燕云歌斟酌了刚才的消息,语声转低,对季幽交待道:“你让赵灵查下城内的赌坊,看看背后的人是谁,再查 探一下这届考生都有些谁。” 季幽惊讶,“小姐想做什么?” 燕云歌叹了一声,“咱们当铺只出不进,我自然得想些别的营生,你先去吧,过几日便知道了。” 季幽明白了,走前又提了一句时候不早了。 燕云歌说了句知道了,便关上门。 无尘道:“你想为自己造势?” 燕云歌惊讶,不由笑了起来,“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无尘向来温柔的眉目,多了抹复杂地深思。 “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你别多想了。只是我以前就时时想着,这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烂的,是根上, 还是叶上,又该如何治,如今我也为根,自然想提前防范,省得哪天波及到自身。” 这番话说的似有玄机,无尘却是懂得,他不再多问,招她回来,继续为她绞干头发。 燕云歌就喜欢无尘这点,聪明安静,又不多话。 见他半天不说话,柔声询问:“和尚,你想什么呢?” 无尘替她绑好头发,他的动作很快,从小到大已经做了数百次。 “在想他日你仕途辉煌,贫僧该何去何从。”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能去哪。” 燕云歌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将人圈在怀里,抬起头看他,笑意加深,“和尚,你是不是想我了?” 较之平日,她此时过于娇俏,而这份娇俏唯他能看见。 无尘目光微闪,心动的厉害,她笑语宴宴,他不安的心渐渐被安抚。 他微微低头,在那双唇贴上来之际,低语一句:“嗯,想你了。” 燕云歌险些笑出声,轻啄了他几口,“和尚,就算你这话是哄我的,我也高兴。” 无尘淡笑,他字字真心,往常只有她哄骗他的份。他拍下了她欲乱来的手,轻声道:“你既有正事,先去办 吧。贫僧哪都不去,在这等你回来。” 思绪被看穿,燕云歌勉强一笑,“白容明日离京,我于情于理都要去为他践行。”说着她又亲亲他,“别多 想,就是去喝几杯。”她转身整理好衣冠,“没那么早回来,你等不住,便先睡吧。” 无尘颔首,在她出房门前,忍不住又叫住她。 燕云歌回头,打趣道:“今日怎这般黏人?” 无尘摇摇头,没再说。 燕云歌便真走了,无尘表情瞬间落寞下来,转身之际,又听到房门响动,以为是她去而复返,正欲高兴,却见 来者是季幽,不由地失望。 这边的无尘黯然情伤,那头的白容在看见姗姗来迟的人后,不由挑眉,语气不善,“怎么?我这的酒菜难以入 口么?现在才来。” 燕云歌拱手告罪,不明白这人哪根筋又拧住了。 白容挥挥手让她少惺惺作态,说着举步往外走,“跟我去花厅,我也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燕云歌忍不住腹诽:好不容易博了个回去的机会,不小心谨慎些,竟还敢把酒放纵,若是再出了事,她可没有 第二个魏尧救他一命了。 这顿酒一吃就是两个时辰,白容想把她灌醉套话的算盘没打上,反喝得自己失态了。 燕云歌见他醉的不行,赶紧招来管事,让他伺候着,自己趁机先溜了。 待她一身酒气回到燕楼时,早就入夜,无尘刚做好了晚课。 无尘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打算去打把水给她洗脸,燕云歌却抓住他的手,眼里分明有着火热。 无尘脸颊红了,努力抽回了手,去倒了茶水过来给她解酒。 酸涩的茶水冲淡了嘴里的酒气,却冲不淡她身上的燥热。 燕云歌上前拥住他,双唇霸道地覆了上去。 “无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比女人还香。”她的吻落在他的脖颈,边说,边去解他的僧袍。 无尘心跳失序,试图从她不掩饰的眼睛里,能发现一丝她对他的情意。然而,他失望了。 “无尘,”燕云歌暗哑道,见他没有反抗,再次吻上了他的双唇。 “无尘……无尘……”她反复念着他的名字,她身上热得起火,急需舒缓,无尘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手,声音平 稳道:“净心。” 他清冷的声音宣示着他并未沉溺其中,燕云歌心冷了下来,火也歇了一些,嘴角勾起冷笑,“和尚,你我欢好 又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次次要告罪佛祖,我没得这闲功夫。” 无尘看着她,欲言又止。 燕云歌火了,将人直接往床上带,“想不出要说什么,就别说了。” 这话让无尘徒生难堪,他停住脚步,终于说了出来,“净心,你对我……” “无尘!”燕云歌冷声打断,很快缓和了语气,“别问。” 无尘一凛,闭目痛苦道:“是贫僧强求了。” 分卷阅读32 分卷阅读3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3 一句话浇灭了燕云歌所有的火,她头痛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停地揉着眉心。和尚与其他男子不同,两人 青灯古佛下一起长大不说,他也是她恢复经脉的关键,她不能让他离心。 “你从来没有强求,是我害怕。”她自然后悔伤他,想努力补救,“我怕将你放在心上一点,会万劫不复,我 怕你会成为我的软肋,成为谁都可以用来制衡我的关窍。无尘,我若无心,不会对你用尽手段,强硬也好,温柔也 罢,哪怕是你我欢好,我都希望你先快乐。” 无尘紧抿住唇,眼神闪烁,似有意动。 话已出口,就是假的,她也要说成真的。 “我从不对人承诺,可你这般不安,那我便给你一个。”她隐有薄怒,怒他到今时今日都不肯全心相信自己。 她举起三指,对天起誓,“三千诸佛在上,我燕云歌若有一句虚言,他日乱箭穿身!” 话才落下,唇就被他狠狠吻住,燕云歌下意识地往后一倒,颀长身影覆在她的身上。 他这般主动还是头一遭,燕云歌心喜不已,不客气地双手抚上他的腰,让他紧紧地贴着自己发烫的躯体。 他的男根早已经坚硬如铁,隔着布料杵在她的花心处。感觉他的手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她一颤,手指刺入花 穴,她更忍不住弓起身子,好让那手指进去的更深。 “净心。”无尘终于敢让自己的感情完全释放出来,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轻声又坚定道:“我心悦你。” “我知道。”能逼出他的表白,燕云歌如释重负。她翻身,看着温柔如水的男人躺在自己身下,她挥灭烛火, 不去看那会让她产生罪恶感的双眼。 黑暗中,她的声音缓慢又温柔。 “一直都知道。” 无尘喘息困难,无法再分神,尤其当温暖又湿润的唇舌包覆着他的私处,他几乎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跟喜 欢的人肌肤相亲,会是这么…… “净心,净心……”那要命的快感捕获了他所有的机敏,他只能无助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再快些,再温柔 些,或者也不需要温柔,快些便好。 “泄了我一嘴呢……无尘……”燕云歌柔声道,她用手去搓肉他的囊袋,迅速让那男根再坚硬起来。 “和尚,再给我一回。” 他轻声喘息,忍住冲口而出的呻吟。 当他的肉根进入她温暖的身体时,不用言语,他抬起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 燕云歌乏得厉害。 “我去准备热水。”无尘说着要起身。 她拦住了他,“不急,你与我再说会话。” 无尘自然乐意与她更亲近,轻轻地笑,“要说什么?” 燕云歌语气平静,“若以后,你我之间有了争吵,也要我不问你不说,我问了你也不说么。” “你下午叫住了我又不开口。”她握住他的手,“我特意停留给你机会,可你没明白。” 无尘不言。 “以后想问什么便问,”燕云歌将他抱紧了些,调侃着他,“我的心思全在仕途上了,分不出心去猜你们男儿 家的心事。” 无尘轻轻应了一声。 气氛很是温馨,让燕云歌心绪平宁,念及白容的事,决定还是与他说说。他们之间,若有了隐瞒便容易产生隔 阂,而隔阂容易让他人趁虚而入。 她道:“我不想瞒你,白容的确对我起了别的心思。” 无尘身心具颤,握紧双手。 燕云歌直言道:“他以为我是男子,我自然没有答应。” 无尘心里发沉,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对我还有用,我得先哄着他,你别担心,此事我有分寸。” “净心,你若哄不住他呢。”无尘语声多了一份责怪,很快将声音平静下来,“他不是我。” 燕云歌没有多心。 “难得你拈酸吃醋。”她一笑,将他的手送到唇畔,轻吻一下,“你们不同,你为何要拿自己与他比较。” “有何不同?” 看来非要给个承诺,去安他的心。“你是无尘,我一个人的无尘。” 说罢笑了笑,她不等他反应,再次覆在他身上,“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无尘。” 分卷阅读33 分卷阅读34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4 白容走后没几日,燕云歌叫上赵灵、季幽,三人在一间茶楼临窗的位置,一边品茶一边听着说书。 说书的老头弹着琵琶,声音刚劲有力,缠绵激昂,拖腔带有“噫咽”之音,用的是时下最兴的秦腔唱法。 “……见几个为赌博家产败尽,见几个为赌博灭了人伦,见几个为赌博与人拼命,见几个为赌博昧了良心,见几 个为赌博提刀弄棍,见几个为赌博黑夜撬门。世上人听我劝回头速醒,自古道久赌饿神仙难赢……” 赵灵听得津津有味,见燕云歌特意带她们来听曲,自己又不动声色,心里拿不准了,问:“老大,你请个老头 在这唱曲,又不为自己造势,图什么啊?” 燕云歌眉梢微扬,“这几日打听到什么了?” 赵灵嘿嘿地笑着,压低了声音,“城内几个赌坊我都探过路了,现在最热门的高中人选是沈家的公子,买他中 没赚头,买不中的赔率都到一赔十了。” 季幽惊讶,问:“这么高,那小姐的呢?” 赵灵回道:“奇怪的就是这里,押谁高中的都有,唯独没有老大的。” 燕云歌慢条斯理地喝茶,一点也不奇怪,平淡道:“我的荐书还没有下来,赌场里自然没有我的名字。叶知秋 又要拿我大赚一笔,也不会傻得现在就为我造势。” 两人不解,燕云歌没有多说,放下茶杯起身,“走吧,我们也去赌坊转转。” 出茶楼前,赵灵经燕云歌眼神示意,在说书老头前面的打赏钵里放下一锭赏银。老头眼皮子一抬,继续阴阳怪 气唱着:“……二百钱,五担稻,半亩湖田半岁劳。尔等四方城上坐,不稼不穑耗梁膏……” 短短几句以假嗓翻高,瞬间迎来茶馆众人一片叫好。 鼎沸人声落在身后,三人一出茶馆就叫了辆马车,直奔城内最大的六博赌坊。 燕云歌对赌博了解不多,前世也就知道单双,四门方宝,牌九这些玩法。直到入了这六博赌坊,她才大开眼 界,奕棋,投壶,甚至连大小象戏,弹棋,都有的赌,别提那些斗鸡,斗鸭,走马,走犬的玩法。 简直花样百出,眼花缭乱。 赌场人声嘈杂,乌烟瘴气,三人呆了一会,都忍不住皱起眉来。赌徒赌起来不着家,身上的味道自然不好闻, 其中就有一名大汉蒙头垢面双眼通红,完全就是输急了的样子。 “不可能!不可能!连开了十把大了!这把怎么会开庄家!” 大汉身形发颤,双手发抖,一脸绝望地大有要拼命的架势。赌场有打手看着,他这一发作,马上就有人将他死 死按住押了出去。 未到门前,就有管事模样的人上前,命打手将人放开,他用帕子掩了下口鼻,赔笑道:“有赌未为输,谁还没 有个手气不顺的时候,大爷若差银子翻本,小人倒是可以帮忙……” 大汉一听,连忙问利率如何算,管事笑道:“大爷管小人借银子,是小的荣幸,利率么,市价就好了。” 两三句话的功夫,大汉又踌躇满志重新回到赌桌,欲再大显身手。 三人看在眼里,心里都明白这大汉算是入局了,之后只会越输越多,直到倾家荡产卖妻卖女,这事才算完。 赵灵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道:“他就没想过这把输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看他穿着也不是殷实人家,却敢学人一掷千金,太蠢了。”季幽沉声道。 “如果壮丁不想着保家卫国,不想着辛勤农作,整日投机取巧,这样的荒时废业几乎不用其他国家攻打,早晚 自取灭亡。”燕云歌感叹道。 虽说这样的人只是一小部分,但是以小见大,可以窥见朝廷为根,百姓为叶,根部积水腐烂,叶子也不能幸免 于难。一个小赌坊就敢拿秋闱开赌,甚至赌姓开花,赔率高的惊人,若背后没有朝廷中人支持和授意,她是不信 的。达官权贵利用闱赌牟利她在大赵已是屡见不鲜,十年寒窗最终不过一场豪赌,这比科场作弊更为严重,科场舞 弊虽是常态,但有能者十出其一。 余下之九,自然是为世家子弟开了方便之门,之后势门子弟,交相酬酢,寒门俊造,十弃六七的局面将层出不 穷。 赵灵注意到几个打手不着痕迹地向她们几人靠近,赶紧小声说:“老大,我们不能再继续干站着了,已经有人 注意到我们了。” 燕云歌略一思索,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大小象戏上,突然拂袖走了过去,“既然来了,就没有空手回去的道 理。” 象戏者,戏兵也,其为局也。 就让她设个局,以身为饵,揪出幕后这双黑手。 大小象戏,玩法相似,燕云歌最后选了大象戏。 大象戏棋盘纵棋十一路,棋子三十四檄,共有八个兵,每方十七枚子。 燕云歌棋下的好,不单善手谈,象戏也是会一些。摆棋的是个干瘦的老头,约莫耳顺之龄。 三人到时,正值前头那人输的灰头土脸起身,男子见来得是个年轻后生,他不由好心劝道:“这老头是个狠 茬,你小心别着道了。” “多谢兄台。”燕云歌微笑点头,没有惧色与老头面对而坐。 那人输了也不走,留下来看热闹,这刚好落了赵灵的下怀,她马上靠近去打听消息。 “大哥,这老头什么人啊?很厉害吗?” 男子见她们是一伙的,也不奇怪,直接道:“这人姓柴,家中排行老九,我们都叫他柴九爷,他下棋很厉害, 很少输过。” 赵灵点点头,季幽耳聪目明,已将听到的转告燕云歌,“小姐可有把握?” 燕云歌伸出两指,拉平了袖子,淡道:“没有,但是不妨一试。” 柴九一听她大放厥词,不由笑得狡狯,“小公子后生可畏,不过等会落棋无悔,咱们先说好要赌什么?” 燕云歌一挑眉,“老先生想赌什么?” “我老人家贪财,自然赌银子。” 燕云歌点头,转头命季幽取银子,季幽一出手便是五十两金,把围观众人瞧楞了眼。 庄家见状,高声叫道:“一赔十,下注啦!买定离手!” 赵灵低声问男子怎么个赌法,男子道:“总共三回合,有两种玩法,一种是棋手之间互赌,银子、房屋良田、 甚至赌身家性命都可以,还有种是我们去赌他二人谁输谁赢,会在第几回合分出胜负,赔率么,姑娘也听见了,一 赔十,柴爷是一,你家公子是十。” 男子这边说着,那边两人的棋局已经开始。 大象棋与手谈相似,也是在线和线的交叉点上行棋。 燕云歌琢磨了一番,以炮二平五、马八进七开局,行诡异兵道。柴九一看,心道有点意思,这小子比之前坐着 的几个都要能耐些,是以也不敢轻敌,开局如法炮制,以炮五退一,马二进三截她后路。 燕云歌镇定自若,对手好攻,她便稳扎稳打,若对手使柔,她不妨步步紧逼,勇猛搏杀。是以先手用完之后, 她用了绝杀带捉死,让他只能走一步闲棋,或者无好棋可走。 柴九暗暗惊讶,这是个什么打法?他马上控制住对方车,即诱惑对手远离战场,一车十子寒,他要逼得这年轻 后生无法靠近中路,让她只能徘徊在三子归边上,永远就差一步,打散她的兵马。 不得不说,柴九这步走的很好,控制住她的车马,他的下一个落脚点最多有八个,让他不论走哪步都游刃有 余,简直给她竖起一道无形的墙。 最后,便是逼得她自杀。 分卷阅读34 分卷阅读35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5 无声的交着让周围都安静下来,不少买了燕云歌赢的赌徒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不由暗自着急和后悔,以为这 人最少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想到是个有勇无谋的绣花枕头,有些心急的直接骂了出来。 于此同时,在赌坊的东南角和西南角,两方势力正看着这一幕。 “看她开局勇猛还以为是个高手……” 在东南角的二楼围栏,便服出行的周毓华很意外,开局如此巧妙的一个人竟然会死在三子归边上,那是个新手 才会犯的错。 柳毅之则立在西南角二楼的围栏边,早就见识过燕云歌聪慧一面的他,对她毫不担心,而他身边的男子亦是兴 味盎然。 “子固认得此人?” 柳毅之嘴角一笑,对着那道还在苦苦思索的身影一指,表情骄傲,“岂止认识,那可是我的心上人。” 男子不信,笑骂了一句:“胡话,与我还装什么疯。” 就在这时,人群中发出惊叹声。 第一局已经有了结果。 …… 关于老头唱的那几句戒赌歌,取自光绪年间无名氏的《早回头·劝戒赌博》以及《旧唐书·王起传》,本文所有赌 博玩法都参考了《中国古代赌博习俗》一书。 PS:刚刚查了分数,82分,笔试过了欸!开心的转圈!所以晚上还有一更! “承让。”燕云歌起身拱手道。 柴九犹如头部被人重击,脑海里嗡地一下,一片空白。他不明白,此人分明已在困毙之际,何以能反杀突围? 先前输棋的男子恍然大悟,惊讶道:“兑子反杀!” 柴九采用的是三子归边战术,本该稳操胜券,但是没想到这年轻后生用兑子牵制,而柴九轻敌,想用弃子争 先,最后被对方一招反弃子,杀于无形。 男子抚掌叫绝,果然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棋局如战场,瞬息万变,柴九经验老道,棋艺精湛,但这个年轻 后生的心思明显更深一些。 此人该是名工于心计的高手。 柴九的脸色难看,却又只能懊恼地命人重新摆棋,吃瘪的模样实在大快人心! 第二局开始,柴九率先把能走的先手都充分走完,处处争先。 燕云歌中炮开局,以中炮吃中兵,意在行至中路拿下肋道,象肩,二路,边路。 她这步棋一下,柴九手指微颤,额间马上有冷汗落下。 二楼的周毓华看在眼里,暗暗叫绝。 敢以中炮开局,只有跳马可解,若没有想明白这处,只这一手就定了生死。 妙,实在是妙! 再观柴九,他失了冷静,连连失手,弃子争先虽是精彩,连弃绝杀才能反杀! 可惜了。 第二局没一会就有结果,毫无悬念,又是燕云歌胜出。 人群里再次欢呼雀跃,柴九连吃败仗,自然不甘心,拦住了燕云歌的去路,铁青着脸道:“再来一局!这次赌 什么,老夫都答应你!” 燕云歌侧身,好言相劝,“老先生,你已失了冷静,棋势必弱,我们再下也是一样。” 柴九还要纠缠,管事上来解围,他一边劝柴九先稍安勿躁,一边对着燕云歌客气道:“公子棋艺实属少见,我 家主人亦善棋,想与公子一战,特来请公子就教。” 燕云歌视线微微一抬,落在二楼某处,很快收回,微笑道:“就教不敢当,就怕我势如破竹,以五百金做赌, 你们赌坊输了要拿不出银子了。” 管事脸色难看,忍住了,强作欢颜道:“我们六博赌坊信誉良好,再多的银子也拿的出来,这点公子绝对可以 放心。” 燕云歌有什么不放心的,她今天的本意也不是为了银子而来,不过掌柜这话当是给她提了个醒,再多的银子也 出的起,倒是好大的口气。 燕云歌故作没耐性,不耐烦地摆摆手,“管事莫要说笑了,你这赌坊一天进账能有多少,百八千万两是往多的 说了,你可知我做何营生,你这点小钱我还不看在眼里。” 管事倒吸了口气,乖乖,万两的进账竟都不放在眼里,这人究竟是何来头。仔细一瞧,这后生眉眼倨傲,的确 贵气凌人,也是,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金,哪能是一般人。 他再也不敢轻瞧,客气问道:“小人眼拙,敢问公子贵姓。” 燕云歌不作声,恰巧赵灵和季幽已经清点好银票,一人抱着一个大匣子,朝她走来。 燕云歌趁机告辞,转身离去没几步,管事追了上来拦住,急道:“公子等等,我家主子是有话想与公子说。” 燕云歌停下脚步,心下斟酌了一番,傲慢地对管事道:“如果你家主子认为我是个可造之人,最少该有点诚 意,让他亲自来和我谈,只凭管事你这三言两语,就想要我自降身份前去,”她一笑,语气神态皆是凌人,“你算 个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管事脸色红白相交。 两人互动和神态,刚好入了二楼雅座中某人的眼。 周毓华招来随从,耳语几句后打发人离去,神色淡漠。 另一头,柳毅之瞧在眼里,不由笑起来,这般得尽好处还不饶人,偏她做得理所当然,这个女子实在是奇妙。 “子固你不会大受打击,连喜好都改了吧。”同行的男子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名俊俏男子,犹豫之下问了出 来。 柳毅之哈哈一笑,转身迈向他,“哪个告诉你,我以前爱的就是女子?” 男子一惊,见他面带促狭,回过味来也笑了,感慨道:“子固你这般多好,让我又看见了当年的世家典范。” 柳毅之在他旁边落座,修长的食指取过茶盏,在杯缘上缓缓磨擦着,往日种种浮上心头,他神色柔和,目光悠 远。 男子侧头相看,皱眉,“你还没放下?” “早放下了。”柳毅之端杯一饮而尽。 男子打鼻子里哼出一句:“真放下了才好。” 柳毅之不在意,挂着笑问:“这次偷溜回京,预备要瞒几日?” 男子慢吞吞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就怕太子哥哥,得知他也要去守陵,我自然待不住了……” 柳毅之笑了起来,“要不是当年你太贪心,何以会被罚去守陵这么凄凉。” “不就贪了点银子,谁知道父皇这么狠心。”男子呿了一声,满不在乎道,“京中哪个皇子不贪银子,他却唯 独罚了我。” “也不只你,你走后,户部、刑部罚了一堆人。”柳毅之回忆了一番,看着他手边酒杯,“不说这烦心事, 来,喝一杯。” 男子将酒杯送到嘴边,问:“为你我兄弟重逢?” 柳毅之笑开来,“为我重新做人!”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将酒饮尽。 * 相府,东苑。 文香刚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素色的床帐,萦绕在鼻端的,是淡浅的檀香。 “夫人,大小姐醒了。”是春兰的声音。 “快去取参汤来。” 那道声音很快又落到床前,是位优雅美丽的妇人,她坐在床沿,拉起文香的手就道:“我儿命苦,上回好不容 易养出点血色,又都给庸医的药折腾没了。” 文香不敢接这样的话,便只能尴尬地赔着笑。 “夫人,汤来了。” 文香透过帘帐望去。 莫兰抹了泪,起身用银钩束起床帐。 莫兰端起汤,轻轻吹了凉,唇畔延逸出温柔的笑容,“这汤张妈熬了一下午,把药性全熬出来了,你快趁热 喝,出了汗,身子便能好起来了。” 文香轻轻应了一声,在春兰的搀扶下半坐起身。 莫兰对女儿的冷漠反应习以为常,笑意不减,宠溺地点了点她鼻尖,“你呀,准是又半夜伏案,忘了点炭盆, 才养好的身子也不仔细着些。”说着,舀了一勺,哄着文香:“这次病好了,娘带你去庄子上住几日,那里地方幽 静,最适合养病,这个时候庄子上的梨花开得正好,我们去打点下来,娘给你做梨花糖,好不好?” 文香不知怎地红了眼,这样的照顾、哄劝,连生身母亲都不曾给予,如今她却在别人的娘亲那感受到。 参汤入口,微甜,回过味来,又是涩苦。 如她的人生。 分卷阅读35 分卷阅读36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6 文香的母亲原是大户人家的小妾、貌美却生性刻薄,后来被正室发卖,连带着文香也自小落入风尘。若非机缘 巧合下得师傅搭救,习得一身武艺和这化腐朽为神奇的易容术,她怕是早随她母亲一样受不了糟践一头撞死在了妓 院的柱子上了。 血淋淋的记忆被彻底打开,再看面前和蔼温柔的夫人,文香的眼泪瞬间蓄满了眶,眨巴着就这么掉了下来。 莫兰刚好低头舀了一勺汤,再抬头时,就见女儿一个抬手擦拭的动作,不由紧张地问:“好好的怎么红了眼, 是太苦了吗?” 语声是那么温柔,那么的令人温暖。 文香点点头,她不能开口,她模仿那位小姐的时日尚短,还抓不住她说话的神态声韵,就怕一开口会露馅。 “知道你会怕苦,我早让张妈备下蜜饯了。”莫兰温柔一笑,又继续哄劝,“再来一口,好不好?” 好,当然好。 文香不自觉地点头,莫兰欣喜不已,一碗参汤很快喂到底,春兰马上端着蜜饯过来。 蜜饯的甜味冲淡了苦涩,文香忍不住露出了笑,她这一笑可把莫兰惊着了,往日冷冰冰的女儿突然变得好亲近 不说,整个人都散发出柔和的一面。 她是最清楚女儿的,为人冷漠,不好亲近,与人微笑都带着三分距离。 如今这般,可真是稀奇。 莫兰只觉惊喜,并不会多想,见她露出了疲乏的神情,嘱咐了几句好好休养的话后,便带着春兰离开。 两人刚走,屏风后面就有响动。 “难为你了。”燕云歌转过屏风,走向床榻,“多亏有你相助,上次春猎我才能脱开身。” “反正我也要休养,在哪里躺着不是躺。”文香愁苦的情绪因她的出现瞬间消散,见她只身一人回来,好奇 问:“季幽赵灵呢?” 燕云歌解释,“赵灵帮我引开追踪,季幽先去了铺子,等会就来。” 文香颔首,“小姐今日出去可有收获?”一边说着,一个抬手落袖,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恢复本来面目,速度之 快堪称变脸。 “算有吧。” 两人说话期间,赵灵先一步回来。 “老大,我有大发现!”赵灵的急性子掩饰不住,一边翻窗一边迫不及待道:“那个赌坊还真是大有来头。” “查到背后是谁了?” 赵灵点头,“老大你刚从街上消失,那些跟着的尾巴就回赌坊复命,我等了好一会才看见刚才那个老头和个男 子出来……” 燕云歌懒得听废话,直接道:“他们最后去了哪里?” “一个往城南的方向,我没追,一个七拐八拐地最后去了……呃……放大米的地方。” “放大米的地方?”燕云歌奇怪,想了半天不思其解,又问:“大米有多少石,在什么位置,仓储码头?” 赵灵点点头,又摇摇头,“起码得好几万石米,但是不在码头上,就是城西的一处宅子里,看上去和衙门挺像 的。” 燕云歌反应过来,真是气笑不得,“那是仓场衙门,也叫官三仓。奇怪了,那块归内务府会计司管辖,难道幕 后的人是内务府的人?” 赵灵已被这一大串名字绕晕,自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燕云歌在房里来回踱步,大米,仓场,又和内务府有 关,几个线索串成一条线,她在瞬间想到了太子的江南收粮。 她一拍手,是户部! “难怪那管事好大的口气,敢说他们不差银子,原来如此!” 赵灵还云里雾里的,就见她一脸兴奋难耐,她对文香眨了眨眼,表示你听懂了么? 文香没比赵灵强多少,摊开手耸了下肩,表示不懂。 燕云歌心中有数了,一撩袍子,自得的坐下喝茶,为二人解释,“这赌坊背后的人来自户部,虽不知道是谁, 但必然是不低于四品以下的官阶。户部掌管全国的田地、户籍、赋税还有俸饷,这里头随便选一样出来,能做的文 章就很多,如果有人挪了赋税或是俸饷去外头开家日进斗金的赌坊,一来收集消息,二来敛财,三么也可以靠赌把 一些官员拉下水,就像那个大汉一样,一步步地让人倾家荡产……” 话到这,她觉得自己想岔了,官员的银子再多也有限,还不如以此为把柄,要挟他们做些什么。重新思量了一 番,她又道:“这些还是小处,户籍文书的管理才是大头,赵灵,你明日去打听打听,现在的户部尚书是谁,户部 几个侍郎又是什么出身,有何能耐……对了,再去趟铺子,看看近几个月我们可有收到户部的消息,我要整理一 番,好好的布个局,为自己搏一搏!” 赵灵正听糊涂着,见她又自言自语,心道老大一谈正事真跟换了个人一样,官迷啊。 过了一阵,季幽回来了,递上来一样东西。 燕云歌打开一看,一拍桌子起身,喜不自禁道:“荐书到了!. …… 三子归边一般无解,但是对方失手的话也还是有机会的,这里算是给云歌开了金手指,委屈老柴了。嗯?明天 早上起来我可以看见你们的猪猪和留言吗?(_) 荐书到手后,燕云歌便专心准备科考。店铺有季幽赵灵看着,贡院的打点她亦委托了叶知秋,花费么,自然是 算在她头上。 本朝科举重在考杂文诗赋和策论,最后的殿试特重经义。明经科,以五经为主。明法科,以律令为主。明书 科,以书法为主。 三科全通为甲第,便是最后的状元之选。 时间一晃,等文香稍微能下床走几步时,已是入秋。 八月末,县试开始,燕云歌拿着荐书拄着拐杖一步一瘸地进入了贡院。以拐杖为信号,当搜身的人在查到她 后,会恶声恶气地将她拉到一旁的隔间,嘴上恶言相向地叫她脱衣服,实际上只象征性地检查了袖子、腰带,就放 她进去了,不像其他考子需当众解发袒衣,索及耳鼻。 燕云歌整好了衣冠,刚走出小间没几步,就听到后头喧闹,转头一看是一名考生被发现携带小抄,当场被拖了 出去。 门人搜索怀挟,上至于巾屦,下至于足底,无一不致。若非她提前打点,怕是这第一关都过不去,有心一想, 她不由佩服叶知秋的能耐。 贡院为南北走向,所有考子都在一个单间考试,考期三天,所有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进行。 在来前,赵灵给准备了几大袋馒头,和两大壶水,倒也准备了烧鸡之类,只是她猜测贡院的条件不会太好,荤 食不易保存,还不如干巴巴的馒头管用。 最后果然如此,她时常一边答题,一边要忍受隔壁传来的阵阵恶臭,旁景如此,她连这馒头都吃不下。好在她 一向清茶淡饭,以前赶上寺庙里烧饭的师傅不在,饿肚子也是常有的事情,和尚们管这叫修行,不觉得是受苦。 她也只能当自己这会是修行,仕途之路就在眼前,小小恶臭又有什么忍受不了。她捂着鼻子笔答经义,墨义二 十道,很快写了个满满当当。 主考官从各个单间巡逻过来,遇到好卷子时会忍不住停下来欣赏,当他粗粗的扫了眼燕云歌的卷子后,不禁满 意地捋了捋胡子。 这届秋试真是能人辈出,这里一个燕云歌,那里一个沉沉壁,还有一个符严,都是才华横溢,言之有物,看来 这次的前三甲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三人了。 燕云歌自然发现有人在看她,她抬头看了眼,见是位老者又穿着明红色绣有仙鹤图案的官服,猜测此人应该就 是主考官李儒李太傅。 “好好考,别分心。”李儒见这年轻后生眉清俊秀,想起曾经的得意门生,忍不住嘱托道。 “是。”燕云歌对他一笑,低头继续答题。 考试分杂文、帖经和时务策三场。次序为先帖经,次杂文,最后试策。 三天时间说快也快,当燕云歌答完最后份卷子时,离考试结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她再看了眼卷面,对最后 道“劝君”的回答并不有十分把握,明明知道皇帝是个偏好美色、心胸算不得宽广,且目光短浅的平庸君王,却又 不得不在提出为君之道后又写些歌功颂德的话,虽不是本意,无奈大流如此,她也只能随波。 香在此时燃尽,锣鼓敲响。 卷子被前来的监考管一一收走,然后分给吏部派来的官员进行重新誊写,再装袋封存同时隐去姓名,以防止有 人在卷子上做记号,以此作弊。 出了贡院,等在外头的赵灵和季幽急忙上去扶她。 “老大,考的怎么样?”赵灵兴奋地接过她手里的包袱,不停的问。 “不好说。”燕云歌摇摇头道。 “怎么会,老大你要不是头名,那肯定是有人作弊。”赵灵叫了一声,惹来不少注视。 季幽白了她一眼,再看燕云歌脸色,关心道:“小姐脸色不好,里头三天肯定难受。我们是赶马车来的,先回 府吧。” 燕云歌点点头,“府里怎么样?我娘可有问起?” “府里没事,你娘来是来了,但是文香躺床上呢。你娘当她是你,以为你是在休息就没进来打扰,每次来都是 放了汤就走,可把我们几个感动的,老大的娘亲可真好。” 燕云歌眼神少有的柔和,“回去吧,想问什么,我在马车上和你说。” 马车上,季幽掩了下神色,从自己袖子掏出封朱印封口的信,“小姐,南月先生来的信。” 燕云歌看完信一语不发,将信交给季幽。 季幽将信折起握在手心,没一会就见细细的白色粉末从她手中流出,看的赵灵眼都直了。 “小姐打算怎么做?我们要回岩城吗?”季幽问。 燕云歌闭目养神,“还不是时候。”太子被罚守陵,他手上正在办理的江南收粮一事也自然旁落,没想到白容 起了心思,想要分一杯羹,自己殿试在即,哪有工夫与他周旋,且这个事情于她毫无益处。 “那这信回不回?” “不用回,我也无话可回。”燕云歌难掩倦容。 季幽便不再问。一年多的主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小姐心思缜密,步步深意,一句无话可回其实已经是回应。 马车不急不缓地往铺子驶去,一路上停停走走。到了当铺,燕云歌让季幽先下车,自己则和赵灵换了辆马车回 到了相府后门。 东苑里,有人已然等的不耐烦。 燕云歌迈步进去,瞧见秋玉恒的影子又退步出来,对赵灵道:“我去看看我娘。” 赵灵心领神会,自顾溜达去了。 莫兰的院子与她的院子就隔了道拱门,看似很近,九曲回廊走起来却颇费番工夫。 自燕行离开后,这若大相府看着落寞了不少。燕云歌一路走着,一路看着下人既好奇又躲避地打量她的目光, 再看朱墙黄瓦,竟有些苍凉之感。 她很少亲自去看莫兰,以往并不太在意的事情,突然觉得很是负疚。就如赵灵说的,她有一个很好的母亲,或 许软弱,对她却绝对是无私的。 张妈见是她来,欣喜地赶紧往里屋喊,直叫“夫人,大小姐来了。” 燕云歌踏进去,莫兰披着外衣下床,脸上是难以形容的开心神色。 “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么?” “好多了,倒是你,脸色怎么比上次还差了?”燕云歌扶她到床边坐下,转头命张妈再拿个枕头来。 “我是昨个没睡好,休息一晚就没事了。”莫兰慈爱地握着她的手,看见宝贝女儿来,再大的病她都好了一 半。 张妈拿了枕头垫在莫兰背后,识相地告退下去,只留下母女二人。 莫兰看着眉目寡淡的女儿,又是骄傲,又是忧虑着。 女儿无疑是出色的,无论从哪方面来看。可是,在这样的年代,谁不是喜欢乖巧温顺的女子,女子无才便是 德,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而她的一一,哪里有世俗人眼里半分乖巧可爱,她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气势俯视他人, 尖锐的毫不惹人怜爱。 莫兰突然忧虑,忧虑着两个月后的亲事,忧虑着自己女儿太过刚强的性格,怕她将来会得罪公婆,会吓走丈 夫,因为在她看来,女子的幸福,是要系在男人身上的。 “母亲,你在想什么?”燕云歌发现她手发颤,担心问道。 莫兰不知不觉红了眼,摸着燕云歌的脸,“你刚出生的情景还在我眼前,不曾想一转眼就这般大了,就要嫁人 了……”说着声音哽咽,无法再叙说。 十八年前,那一室的悲凉,那失而复得的喜悦,那一手一足被废的心痛,那十年不能见面的遗憾。十八年后, 她绚丽璀璨归来,如站在火树银花处,发光发亮。 她却只能看着,看着她越走越远,终其一生都走不到她的心里去。 分卷阅读36 分卷阅读37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7 燕云歌不语,对于根本没有印象的记忆,她要怎么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表情。 “一一,娘只愿你一生安乐,只愿你开心……”莫兰忧心忡忡的望着女儿。 燕云歌浅笑一声,似乎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她抬手为莫兰擦泪,眼里淡然,“我知道。” 她何止要开心,她还要飞扬跋扈,肆意妄为,无人能挡。 莫兰顿时心痛,女儿话里的讥讽索然,身为母亲的,如何不知。 “母亲,您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燕云歌伺候着她躺下,为她拉好被子,放下帷幔,转身离开。 莫兰透过帷幔,看着她傲然孤单的背影,心里阵阵难过。 她是她的生母呀,连她都不能软化她冰冷的心,谁人又可以。 燕云歌神色淡淡的出来,对着房外守侯的张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华灯初上,入秋后天总是暗得特别快,来时还有点点余辉,如今都被黑暗所掩盖。地上的灯火似乎与天上的星 辰在眼前重叠,斑斑驳驳地闪花了眼。 身旁而过的丫鬟,提着灯笼想为她引路的小厮,都仿佛只是一道背景。 燕云歌脚踩着青砖,一个人安静的走着,这是她的路,只她一个人头破血流都要前行的路。 莫兰不会懂,她只是用一个平凡母亲的心深深忧虑着。 而这份忧虑,是她的罪孽。 不知不觉到了地方,抬眼,看见的是少年脸上终于等到心上人的喜悦。 “你可回来了,这几天都去哪了?”秋玉恒又急又喜地跑上来。 燕云歌没想到他还在,她直直往前走,语气很平淡道:“你怎么来了。” 秋玉恒跟着她走,“我都来好几回了,每次你不是在休息就是说要看书不见我。”他跑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扶 着她的手过门槛,“你小心走。” 两人同时抬起脚,一起迈过了坎,秋玉恒想到以后一生都要与这个女人互相扶持,不禁红了脸。燕云歌进了房 就将自己窝进了软榻,脸上满是应付三天考试后的疲惫。 两人自春猎过后就没见过,今日瞧见秋玉恒,燕云歌忍不住想起燕行来。燕行从小勤恳自勉,活得如履薄冰, 便是骄傲也是小心翼翼。 秋玉恒却不同,这少年无忧无虑,心直口快,也从不在乎自己声名狼藉,活得比燕行率性多了。可惜了他父母 的殷殷之情,可惜了玉恒二字。 “你怎么了?很累的样子?”秋玉恒站在她旁边问。 “你别问,我也不会说,我累了,你自便吧。”燕云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支着脑袋,闭目就睡。 秋玉恒语结地站在那,她这是信任他?还是根本不在意他?她对别的男子也这样么,任他们在她房间里逗留, 她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么? 再一想,秋玉恒嘴角渐渐的翘起,她连强了自己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她怎么会怕。他转身去床上抱了毯子, 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低头好奇地拿起一旁矮凳上半卷的书,去了桌子那坐下。 秋玉恒一页页地翻着书,感受着书上残留的她的气息,想着这是她看过的书,他心里颇有微妙的感觉。 时间慢慢的流逝,少年半卷着书沉静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一本策论以前先生怎么逼他都看不下去,如今他竟然 一页不落地翻完,而且哪里有枯燥,分明有趣的很。 如果他的先生是她,那状元头衔怎么也落不到燕行头上了! 秋玉恒轻轻的笑。 每页书尾她做的那些批注,那小巧秀气的字体,让他爱不释手。越是接触她,越是好奇她,燕一一到底是名怎 样的女子? 秋玉恒侧过头看她,一缕碎发从她的额前垂下,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人无比的柔和,他仿佛着了魔般,不受控 制地朝她走过去,痴痴地望着眼前这张平静沉睡的脸庞。 见她身上的毯子滑落,秋玉恒轻轻给她掖上,燕云歌睁开朦胧的睡眼,“你怎么还在?” 那散发出的慵懒风情,让秋玉恒脑子一热,俯下身就将嘴贴了过去。燕云歌没有准备,被吻个正着。 秋玉恒的吻技比燕行还生疏,磕磕巴巴地一顿乱啃,他似乎自己也发觉了,满面羞红地起身就往外退,“不早 了,我也走了,改日来看你。” 燕云歌抹了下唇,表情萧索寡淡。 东大街上的长福酒楼,叶知秋临窗而立,从他的这个角度,能看见对面小当铺里殷勤地跑前跑后的小二,更能 看见暗中鬼鬼祟祟的各家探子。 燕云歌的当铺近几个月的行事甚是高调,这般招眼不奇怪。至今没有对她出手,怕都是忌惮着那个燕字。 叶知秋忍不住一笑,天下敢借燕不离狐假虎威的,怕是除她外也没有谁了。 房门此时被扣响,他要等的人来了。 见礼之后,燕云歌对季幽摆一摆手,“你先下去吧。” 季幽也不愿意看见叶知秋,略一点头,指了下门口,示意自己就在外面等着,便出去了。 叶知秋啜了口茶,语气温和地道:“燕大小姐这丫鬟,实在是入我的眼,不知道能否割爱?” 燕云歌一笑,“季幽不是我的丫鬟。” 叶知秋睨了她一眼,“可她为你办事……” 燕云歌落座,反问:“朋友之间不该互帮互助么。” 叶知秋神色如常,“是这个理。”说着,他亲自燕云歌斟满一杯酒,“今日请小姐前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告, 县试的结果出来了。” 燕云歌抬眼看他,“如何?” “头名是被叫沉沉璧的书生夺得,小姐名列第二。” 燕云歌不觉得意外,颔首道:“进入府试倒是够资格了。”每个县的前三名才能参加府试,然后是院试,最后 取三十人参加会试,最后十人参加殿试,倘若连中三元,得皇帝重用,最少能被封个御前行走。 “小姐这样便满足了?”叶知秋轻轻问。 “先生想说什么?” “主要是想提醒小姐一声,这才第一场,花费已达这个数。”叶知秋以茶水作墨,在桌上比划了一个数,他的 神色从容,又道,“后面还有三场,一关比一关难过。”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燕云歌敛了笑意。 叶知秋缓声道:“我会为沉沉璧造势,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状元之选,将你与沉沉璧的赔率拉到一比十,甚至 更多。” 剩下的话,无需他多说,燕云歌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燕云歌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把所有的宝押在我身上,可有想过我若落榜的后果?” “自然。”叶知秋颔首,“但这是我的事,无需小姐操心。” 燕云歌蹙眉,一时无话。 手指不知不觉屈起,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片刻后,她才道:“与其兵行险招,我这有个万全之策,先 生不妨听一听。” 叶知秋抬高了眼,再次为她斟酒,“愿闻其详。” “我会连中两元,最后在殿试输给沉沉璧。”燕云歌说着,压低了声音,“先生要做的是保护好沉沉璧,让他 不能出任何意外。 叶知秋惊讶,仔细琢磨一番,没有想明白,“你意欲为何?” “一来还先生的人情,二来我想做一个局,一个弹劾户部的局。” 叶知秋惊讶,不敢相信她尚未出仕就谋划的如此深远,沉了半晌才道:“小姐想弹劾户部的哪位大人?如果是 周毓华,这绝非易事。” 燕云歌爽快一笑,“这就是我的事了,无需先生担心。” 叶知秋微愣,而后失笑,这位燕大小姐可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正事说完,两人一时无话。 燕云歌谈及了当初岩城一事,解释了季幽为何会在她身边帮她。 叶知秋沉默听完,猛地饮了几口酒,一言不发。 原来她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当年他听她提过,她此生最重要的亲人就是她爷爷,胜过她的 一双父母。 如果他在,是决计不会让她二叔欺负到她头上的。 可他伤她太深,两人之间又有了五年的空白,重逢至今,她未曾提过一句季府的事情,她已经视他是陌路,不 再是当年有一点心事就嚷着让他知道的小姑娘了。 怪他太自负,以为她的心里会一直有他,以为除却自己,她不会看上别人,是以教其他男子趁虚而入。 季幽是块瑰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与她一起的山中岁月是他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而后五年牢狱沉浮,最常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暗杀,时有冷酷 强悍的手段,对人对己都不曾有过心软。但是对她,他一直是山中那个温柔和煦的云泽师叔,这一点,此生不变。 叶知秋突然起身告辞,打开门,视线在掠过季幽那张平静的脸上后收紧。 季幽觉出他的气息,缓缓抬了眼睑,见他双眼炽热,她的表情倏地难看。 叶知秋唇角上扬,轻声地对她说:“夫人,我错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季幽抿紧了唇,想也没想的转身进房,当着他的面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季幽平复了下心绪,走进内厅来,问道:“小姐,需不需要我们去打探下那沈沉璧的来历?” 燕云歌看了眼窗外,入眼的是挂着燕楼二字的旗条随风摇摆,她漫不经心道:“不用,一路考下去,早晚会见 到的。” 府试,院试这么一路的考上去,终于在秋天快要结束时,燕云歌取得了明年一月会试的资格。只有参加完会试 的前五名才能参加三月的殿试,换句话说,她距离状元只有两步之遥,也是最难的两步。 成绩如此优异,燕云歌的名字却没有名动盛京,一来是叶知秋刻意压下了她的消息,二来是另一名考生沈沉璧 的风头正劲。 分卷阅读37 分卷阅读38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8 赵灵不知其中缘故,为此很是不平,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看那个沈沉璧是何方神圣。 文香笑她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是别去人状元爷面前丢人现眼了。 两人开始斗嘴,吵得燕云歌头疼,她低头看着半个时辰前叶知秋送来的榜文。 元月初一,宣燕云歌太学殿前见驾。 软塌塌的白绢一张,上面写着一列列的正楷文字,下面盖着官府的大印。 “小姐,我正想问呢,不是会试么,为何写的殿前见驾?”季幽端着沏好的茶水,微笑着走进来。 “这说明那天皇帝也会来,只是不会出声,等到了殿试才由他亲自考问我们。”燕云歌解释。 赵灵觉得稀奇,“那老大你能看见皇帝不?” “不能,隔着一道帘子呢。”燕云歌凭借前世殿试的经验说道。不过,前世的她早在殿试前就见过皇帝,私下 关系还算熟稔,因此前世她那状元中的可以说毫无悬念。 “全天下的聪明人聚在一起,真想跟着去见见世面啊。”赵灵眼巴巴地说道。 “有何难,跟着去就是了。”燕云歌端过季幽递来的杯子,慢悠悠道。 这一答应,两个月后的会试,赵灵便真的跟去了。 然而,在会试之前,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燕府的祠堂里,燕不离气得面容扭曲,浑身发抖。 “老爷……”莫兰面色发白地望着父女二人,落在脚下的,是燕云歌府试的卷子。 她拾起卷子,只看了几眼,就被这行云流水的文章震惊地说不出话,再看燕不离要杀人一样的神色,若非张妈 搀扶着,只怕她这会已经整个人软瘫了下去。 燕云歌沉默地跪在燕家历代祖宗牌位面前,她眼里无喜无悲,无波无痕。科考的事情终究被发现,她一直以为 能瞒到殿试那日,不想连会试都没有捱过去。 女扮男装,本就已经于礼不合,又走的仕途之路,更是惊世骇俗。自轩辕国开国来,女子读书的都少,更别提 做官了。此事若败露,不说举朝震动,只怕还会祸及全府及有姻亲关系的秋家。 燕不离怒不可遏地摔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到燕云歌脸上,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 “你……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燕不离气得手指发抖。若非他心血来潮去查阅今年考生 试卷,无异中发现她这份妙笔连珠的卷子,再经李太傅对此人的极力推荐,也不会起了想去招揽这本家姓学子的心 思。 没想到,却教自己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我容你读书,容你不穿女装,容你胆大妄为,容你对长者不敬,我容你的还不够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害死 全府上下!” 一声声质问,一句句指责,飘荡在这庄穆安静的祠堂里,震的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起。 “孽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罔顾纲常的孽障!”燕不离怒指着燕云歌,整张脸气得铁青。 “老爷,不要再骂了!此事或许有误会!”莫兰哭着拦住他,却被燕不离一个甩手推到地下。 “误会?”燕不离怒极而笑,“我看是胆大妄为!是无法无天!是其心可诛!可笑!实在是可笑!你一个女人 懂什么国家大事!你一个女人想做什么!想做官?愚不可及,真真的愚不可及!” 说着,手掌高高扬起,莫兰想也没想地拦在前面接下,力气之大竟将她整个人打落在地,头上的步摇甚至都从 发中脱落, 燕不离对莫兰的维护更加的不满,更加的怒不可遏,“若非你平日纵容太过,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去违背三纲五 常,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跑去考科举?我只恨这几年没有对你严加管教,今时眼看着你犯下欺君大罪!眼看着全 府上下因为你们这两个愚蠢的女人无辜送了性命!” “去东苑把那些书全烧了!”一直沉面旁观的燕老太终于开口,“女人看什么书,她就是那些野书闲书看多 了,才造成了这么个性子。” 慧娘心一惊,知道老夫人这是动了真格,她没有应声。按说她该高兴,毕竟一下连除了这对母女,可是……慧娘 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那倨傲的背影,同为女人,她震惊燕一一的大胆,却也羡慕她做了她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燕云歌始终无动于衷,她静静地看着面前佛祖,眼里几乎是死水一样的平静。 大佛垂眉掩目,神态亘古如水,谁也不知道是凉薄还是慈悲。 燕云歌静静地看着佛像,几乎想问一问他,问他为什么总说众生平等,男人与女人却不平等?问他总说佛祖慈 悲,却从不见他为这苍生掉一滴眼泪。 都说凡尘如水,沾脚既湿,可湿的不是脚,是人心。可她的心,从来凉薄,又如何算? 古佛掐法指,或沉默,或慈悲,或宽容,或凉薄,都是世人自己臆测,谁就能肯定佛祖一定是大慈大悲? 都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可燕不离虽她生父,却只有生恩,没有养恩,更 别提教恩,她为何要去敬他? 她不敬,便是她不孝,好没道理的事情。 燕云歌突然嘲讽的笑,如今一切说破,既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仕途之路,她又断不会放弃。 那唯有放弃了这个身份。 燕云歌缓缓垂眼,眼角扫向她脚边悲痛欲绝的莫兰,要说不忍心,也唯剩她了。 起身,回转,表情孤傲地迎接四双视线,四人都不言动,只看着她,整个祠堂安静地几乎以为断绝了气息。 伸手解衣,取下玉冠,去掉束带,一件件脱下,只剩白色中衣在身。燕云歌对着燕老夫人环身行礼,老夫人脸 色铁青,伸出手指怒指着她,嘴唇颤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再转身,对着莫兰三跪深深拜下,莫兰双目淌泪,闭唇不语。再转身对着张妈一拜,谢她这么多年来照顾,恳 求她替她照顾好母亲。张妈不敢受拜,掩面哭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再起身,直接散发素衣出门,从头到尾,燕云歌未言一句。 身后燕不离声音颤抖的怒骂着:畜生……真是畜生…… 祠堂内乱成一团,燕云歌一步迈出门槛,竟觉眼眶湿润。 步步迈出,前方是神情肃穆的无尘和尚。一袭披风披上身来,季幽口称小姐却无语,眼顿时就湿了。 燕云歌为她抹泪,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季幽哽道:“是无尘师傅说的。小姐,我们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去燕楼了,文香也去了。” 燕云歌点头,然后看向无尘,双目如水,轻轻道:“头发松了。” 无尘心里一紧,念了声佛号,没有敢言。 深夜,燕云歌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沉默良久。 无尘站在身后,替她拢起长发,什么都没有说。 翌日,燕相府大小姐病重的消息在京里流传。 秋玉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甚好的还哼着曲,木童手里拿着张纸条愁眉不展。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秋玉恒笑问:“手上拿着什么这么好看?谁家的消息?” 木童犹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少爷,您之前不是还很讨厌燕大小姐么?您现在三天两头的出去,不是 去瞧她吧?” 秋玉恒想起以前放过的大话,面上表情极为不自然,嘀咕着:“我去瞧她做什么,这人与我八字不合,瞧一回 我便要气一回。” 两人一起长大,明为主仆,私下偷鸡摸狗的事没一起少干,木童哪能瞧不明白主子是在口是心非,捏着消息纸 心里暗暗叫苦。 秋玉恒发现他不对劲,从他手里抢过消息纸,不满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少爷您先做好准备……” 木童话音未落,有小厮在门外通禀:“少爷,老爷夫人有急事相请。” 木童神色一凛,秋玉恒才看了个头,不由作罢,急匆匆跟着小厮去了书房里。 秋夫人满面愁容,将一封书信交给秋玉恒,道:“刚收到的。也是个命苦的姑娘!唉……你们看看吧。” 秋玉恒看罢,如遭雷击般傻在那,秋夫人蹙了眉,秋鹤只轻叹一声。 “燕大小姐病重,恐回天乏术,燕府不愿意拖累你,已经将婚书退回,对外也会说是他们的过失,不会影响你 的名声。” 秋夫人不悦道:“说什么不影响,我们恒儿的名声被他们拖累的还少吗?先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就拿这次来 说,只是病重,又不是没的治,他们却自作主张对外宣称要退婚,致我们将军府的名声于何地?” 秋玉恒捏着书信的手颤抖起来,当机立断,“娘,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她。我前阵子才瞧过她,她那会还与 孩儿有说有笑的,哪里有生病的样子,我不相信。” 秋夫人也是心焦,点头同意下来,“库房里还有几支化了形的人参,你一并带过去。” 秋鹤目光微闪,建议道:“别这么贸贸然去,还是由我先去打听一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秋玉恒却是等不及了,表情崩溃,声音拔高,“爹,不能等,如果我们慢一步,她明天可能就死了。”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教人听不明白,秋夫人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玉恒还不敢肯定心中的猜测,只是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摇着头,突然恳求道:“娘,孩儿很喜欢 她,孩儿不想退婚,您千万不要答应燕相那边,好不好?” “孩子,现在不是我们肯不肯,而是燕相府那边要退婚。”秋夫人瞧着他可怜,又问秋鹤,“老爷,不如由我 携恒儿上门一趟去探望一下如何?” 秋鹤点一点头,“也好,你们去吧。记住两家情谊尚在,千万客气着些。” 秋玉恒回房,双目再也忍不住地红了起来,木童瞧得心惊,少爷这样子他何曾见过啊,就是曾经被老爷追着打 了三条街都咬着牙没哭的倔脾气,这会居然要掉泪了。 木童心惊肉跳之下,细细告知秋玉恒今早得到的消息。 没多时,秋玉恒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是燕相,一定是他!” 她曾说过,她或许有一日会突然消失在这天地间,当时他想不明白,现在回过味来,猜测定是燕相又利用她做 什么事情,然后见势不对,牺牲了她! 那头秋夫人准备妥当,来到秋玉恒房里,刚好瞧见他在抹眼泪,失声叫道:“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没影子 的事情你哭什么。” “娘,你放心。我不哭,我还得为她讨回公道!” “你说什么?” “娘,等会别管我做什么,我今日就是把事情闹大了,也要见到燕一一。” * 房里,无尘走到床前,搁下了手里的托盘。 燕云歌在床上设了方几,正在双手互搏,瞧见托盘里的白粥,实在是懒得起身了,笑道:“过些时候吧,现下 没什么胃口。” “我辛苦熬的,你多少吃一点。”无尘坐在床尾,端起碗,就着舀了一口喂她嘴边。 燕云歌只好吞了一口,再看战局,她眉头紧锁,执黑的右手迟迟没有落下。 无尘看了一眼棋面,又喂进去一口,“你心思不在棋上,何苦为难自己。” 燕云歌按下一枚黑子,乖乖张开嘴喝粥,待咽下去后,苦笑道:“和尚,看破不必说破,给我留点面子。” 无尘微笑,接过她指尖的白子,替她放下,说道:“烦恼即菩提,无二无别,你既已走到这步了,烦心何 用。” 燕云歌咽下喉间的粥,看着被一子定了生死的局面,摆摆手示意实在没有胃口,无尘见也吃了一半了,便不勉 强。 “可我走后,我母亲该如何自处?”这个问题盘旋在她心间一晚,越想越教她闷地难受。 无尘却是转开话题,欣慰道:“施主豁达之人,竟也囿于血缘,你开始有慈悲之心,说明贫僧往日的功课没白 做。” “和尚。”燕云歌将棋子收拢,颇有点无奈,“你别逮着机会就说教,我既然答应你慈心不杀,自然会遵从。 我下山一年多来,何时破过杀戒?” 无尘眉目里可见笑意,知她不过是在卖乖,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与贫僧来一局如何?” 燕云歌欣然同意,左右手互博哪有与他对弈有趣,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无尘陪她在床上对弈了几局,杀得 她几乎要失了风度,才笑着收了碗筷出去。 时近正午,季幽、赵灵回来禀报了秋玉恒大闹相府的事: 秋玉恒到了相府门前却被拒之门外,相府给的理由很充分,说是怕过了病气给他。少年绷着脸就要往里闯,自 然被家将阻拦了下来,最后还是秋夫人出面,恩威并施下见到了燕小姐一面。 只是秋夫人出来后的神色极其难看,反劝秋玉恒不如先回去。 秋玉恒不肯,吵着闹着就要闯进东苑,最后被老将军派来的部下强扭着按回了府。 这消息很快传得人尽皆知,京里的人如看笑话一般看待这事,不少人说,可别又疯了一个。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9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39 燕云歌听罢,垂下了眼,不予置评。 “换了我也闹,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没了,说得天花就天花啊,谁信呐。”赵灵幸灾乐祸道。 “别人不信不要紧,关键是皇上要信。”季幽比赵灵看的远,想得也比她要深。 “听说秋家去请旨让太医过来诊脉了,不知道国相大人要怎么自圆其说。” “他能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了应对的准备。如此也好,我能光明正大的消失,又能断了与秋家的婚事,不失 为一举两得。”燕云歌无所谓的笑了,“只是我是他,是决计不会走这么一步臭棋的。” 赵灵没想明白,问了句为何。 季幽暗叹一声,“小姐女扮男装是欺君,可国相谎称小姐得了天花,事情闹去了殿前,不也是欺君么?” 燕云歌将黑子落在最合适的地方,眼里有着讽刺,“等着吧,这事没完,他早晚要回来求我。” 入夜。 莫兰揉着帕子抹泪,嘴巴里一直喃喃着:“该怎么办?我苦命的儿以后该怎么办啊?老爷心狠,肯定会要她的 命的。” 张妈不住的安抚,“夫人,您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啊,大小姐那边——那边会好的。” 莫兰哭着摇头,挣扎要从床上起来,张妈赶紧去扶,连声道:“夫人要拿什么喊老奴就是,别起来了。” 莫兰脸色苍白,双眼红丝,那是一夜未睡所致。若非惦记着女儿,就她这身子怕是早些年就去了。如今尚有余 力,她不早点安排好一切,有天若是突然走了,岂能甘心闭眼。 “取我压箱底的那个铁匣子来,带锁的那个。” 张妈知道是哪个,依着去了。 铁匣子取回来,莫兰目光哀痛地摸着匣子,声音沉沉,“那个孩子,应该与我知会一声,我多少能帮她瞒着…… 可是她一句都没有提过,”说着又红了眼,“我是她娘,我还能不向着她吗。” 张妈上前安慰,“大小姐是个孝顺的,自然不想您为她担心。” 莫兰不作声,打开匣子,里头装着她当年的嫁妆单子,还有相府的地契,她名下的铺子,钱庄的存票…… 多少年前的事了,若非她一眼执念,非这人不嫁,如今她的宝贝女儿也不会落得个脱去常服被逐出祖籍的下 场。她在婚后时不时懊悔着当年的决定,慧娘的出现,不过是让她将婚后所有的不快乐有了可循的依据,然而蹉跎 的岁月里,压抑的情绪在折磨着她的同时,也消磨掉了她本心的坚韧。 祠堂里一脸孤傲决绝的女儿一直出现在她脑海里,她似乎明白了她所求的人生,明白了她的壮志,她的女儿是 那样的骄傲,一个敢与世俗礼教叫板的女子,她的心里必然装着另一番浩瀚的天地,她怎么敢拿自己可笑的人生去 要求她照做。 苦她一人便够了,女儿是蛟龙早晚要腾飞,她留不住她,惟愿能以母亲的身份替她挡去些许风雨。 莫兰看了好一会,将铁匣子盖上,抹干了泪吩咐张妈道:“你去唤管事来。” 张妈以为她想出府,急忙劝她,“夫人,夜里风大,您千万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莫兰没有多说,只让她快些去。 张妈无法,只好去请了管事,来的路上还不停念叨着让他帮着一并劝劝。 万幸莫兰还知道自己身子不顶事,没有勉强,只吩咐管事一定要将匣子亲手交到女儿手上,并委托了几句话让 他带到。 管事松了一口气,马上去办。 管事并不知道燕云歌的落脚处,只是想到曾经过户的那两间铺子,便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先从那找起。 一个时辰后,管事回来了。 莫兰正等的焦急,见他这么快回来,着急地问:“见着人了吗?我儿怎么样?” 管事犹豫了一番后,才道:“大小姐挺好的,东西老奴也带到了,只是大小姐不肯收,又让老奴给带回来,她 还让我带回来一句话……” 莫兰见到那匣子,心已经凉了半截,颤抖着声音问:“她说什么?” “她说……”管事实在不忍心说。 从头到尾,那名冷漠的女子半卷着书没有多说什么,只在他要走前,她盯着匣子深思后,吐出了一句冰冷无情 的话。 “父亲的打算我知道,你与母亲说一声,不如……”话到嘴边,她好似也不忍心,顿了一会才说全,“不如就让 燕一一病去了吧。” 莫兰手中的匣子啪嗒地一声掉到了地上,她的表情震惊,双眼里全是不相信,“她……她真是这么说的?” 管事点头,何尝不是心寒。 莫兰软瘫在椅子上,捶着心口,受不得这诛心之言。 “你舍弃了身份,便也要舍弃我吗?” “我是你生母啊,你怎么能轻易说出伤我的话,你怎么能……” 莫兰悲嚎,如心肝被人生生挖去了一般,心痛难当。 四更天里,将军府的正堂里烛火通明。 秋玉恒穿着夜行衣被府中家将按跪在地上,手臂被反扭在身后,疼地他呲牙咧嘴。 秋夫人对着他这拧巴的性子颇为头疼,唯恐自己会心软,便将此事全权交由老太爷做主,万幸老爷去了刑部值 勤,若被他知晓,今日之事非家法伺候不可。 秋老将军披着黑裘坐在上位,显然是睡到一半被叫起来。他的双眼锐利,声音不怒自威,“夜闯国相府是哪个 的主意?” 木童赶紧跪下,顺势道:“回太爷,是奴才。” 秋玉恒挣脱了家将的束缚,冷了脸,“爷爷你别吓他,这个事情是我的主意。我就想去看看她,她是我未过门 的娘子,我去见一面怎么了?” “少爷您别说了……”木童见老太爷脸色难看,心里直叫命苦,本来几板子就能解决的事情,少爷再说几句就得 闹到关禁闭的地步了。 秋玉恒语声更冷:“你别怕,一人做事一人担!板子打不到你身上。” 秋老气得想将茶泼他脸上去,看能不能泼醒这个不争气的混球。往日再胡闹他们都可以由着他,可国相府是什 么地方,那可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府邸,他深夜擅闯,燕相发怒将他杖毙都是情有可原。 “从明日起,你就给我滚去兵部历练,从最小的车兵做起,没给我连爬三级不准你回来!” 秋玉恒抿着唇,“我不去,我没看见燕一一之前,我哪都不去。” “你少给我犯浑,”秋老爷子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盏抖了抖,茶水四溅,“太医都说了没办法,我们不解 除婚约,你还想娶尊牌位回来不成!” 秋玉恒赌气说道:“我宁愿娶她的牌位回来,我宁愿和她的牌位过一辈……” “好,好,你去!你最好现在就去!”秋夫人因他这话起身怒指而骂,失了往日贵夫人的仪态,“反正你什么 脸没丢过,什么笑话没闹过!也不差这一回!” 秋玉恒侧目,俊脸绷得死死的,“这话可是娘你自己说的,儿子回头做了,你可别又跑来骂我。” “你!你!”秋夫人心口一噎,被气了个结结实实,跌坐回椅子上,恨铁不成钢道,“国公府的事情过去才几 年,怎么?你这么怕城里没乐子,非要把将军府的脸面往泥里踩才甘心!” 这话有些重了,秋玉恒识相地没再接话。 秋老爷子蹙眉,语气不容置喙,“行了,胡闹也该有个限度,还嫌自己名声不够差吗。” 秋玉恒攥紧了拳头,嘴边的我没有胡闹死死忍了下来,心中反被激起了怒涛般的感情。 没人理解他的焦急,没人在意他的心慌,更没人察觉他的失望,他活不成他们期望的样子,便只要做到不惹是 生非就好。 一刹那间,他忍不住想起她,想起的是她温柔的吻,轻笑的调侃,想起她说玉恒不是小孩子了,想起最后一次 见面她露出的疲惫,转眼一切变成一道模糊的背影,她正在离自己远去。 秋玉恒忽然心慌,心里的感情随着这份心慌被肯定。在这个时候他疯狂地渴望成长,渴望力量,渴望能再见她 一面。 渴望一旦涌现,便一头刺破土壤深深扎根,一头如雨后春笋般疯狂生长。 秋玉恒握拳,抬头,眼里仿佛有什么光被点燃。 “爷爷,孙儿要娶的人只有燕一一,如果不是她,孙儿宁愿终身不娶。” 老爷子被气笑了,指着他,压抑着怒火对在场的众人说道:“听听,都听听,才屁点大的瓜蛋子敢和我说什么 终身!我关你一年保证你连她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秋玉恒无惧怒意,“爷爷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拙劣的激将法让老爷子心里失望,冷眼看着他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秋玉恒被那逼人的目光盯得背脊发凉,顶住了压力,“如果爷爷不敢,就当孙儿没说。” “赌什么?你吃的用的花的哪样不是我给你的,你要拿我的东西和我赌什么?”秋老爷子怒极反笑。 秋玉恒被说的心里刺痛,表情却没有退缩,“就赌孙儿会在十天内出人头地,如果孙儿做到了,孙儿要娶燕一 一,哪怕是娶她的牌位,爷爷也不准拦着。” 老爷子眯着双眼,想了半晌,挥手阻止了要说话的秋夫人。 “你做不到该如何?” 秋玉恒将上身挺得笔直,声音坚定有力,“任凭爷爷处置。” * 分卷阅读39 分卷阅读40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0 十天里,秋玉恒做了三件事情。 他从秋夫人那偷出一副他前年亲手打的头面,卖去了城里最大的首饰店翠玉轩。 掌柜翻来覆去看着这顶精致华美的头面,惊艳之下,忙声追问这设计、这雕工出自何人之手,问他从哪里置 得。 秋玉恒涨红了脸,说是昔日拙作。 掌柜大喜过望,追问可还有类似的设计图稿。 秋玉恒说有的,明日就给送来。 第二日,秋玉恒拿出个精致的描金檀木匣子,匣子里装着几十张头面、步摇描样图稿。 掌柜见这匣子就已经是抽气连连,一整块的檀木做面,竟有人舍得在上面雕着十几朵莲叶,惟妙惟肖不说,莲 叶上的露珠甚至拿圆润的珍珠镶嵌,仅这匣子怕得要值上几百两了。 在看面前少年衣着精细、气质贵胄,掌柜已经在心里认定这是哪个府上的公子哥,拿了家中姐妹所作的图稿来 换点黄白之物,用意么,自然是无聊消遣来的。 掌柜也不敢随便欺生,开口想以一张一两的金额全数买下。 秋玉恒不差银子,阔气地道:“这里有三十几张,折价二十两好了。” 掌柜喜不自禁,当下结算了银子。 秋玉恒故意露出了贪财的笑容,让掌柜心里咯噔了一下,待人走后忙唤小二跟去,看看究竟是哪家府上的。 小二没一会回来,垂头丧气地说跟丢了。 掌柜心慌之下再去看那些图纸,一张张细看下来,刚想松一口气时,视线落在最后三张图上,顿时露出了惊恐 之相。 小二忙探头一看,见是几张设计弩箭的图纸,不由好奇问:“掌柜的,这有什么古怪的吗?您怎么吓成这 样?” “蠢货,百姓私造兵器可是杀头的大罪。这人不知是何来历,竟要这样陷害咱们,走,我们把这东西交去官 府。” 第三日,秋玉恒在打翠玉轩过时,被官府的人逮了个正着。 …… 几日后,燕云歌在铺子里看着最新的消息,足足愣了有片刻。 她手边的一盏茶彻底凉了,微凉的茶水入喉刚好压制了她震惊的心绪。 “老大,出什么事了?”赵灵今日是小二打扮,从外头进来看见燕云歌失神模样,劈头就问。 季幽是跟着一起看的消息,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解释说道:“工部日前献上了一张弩箭的图纸,弩坊署做出 来后,的确威力惊人,陛下非常满意,过问之下才知道图纸出自将军府上,而画这个图纸的秋玉恒因私造兵器正被 关在京兆府里。” “按说唯一的孙子出事,将军府早就该派人来求情,没想到无一人跪求殿外。陛下对三张图纸爱不释手,好奇 之下召见了秋玉恒,问他可有办法改造路弓、强弓,没想到秋玉恒当场就将图纸画了出来,陛下大喜之下给他封了 个军器署参谋的职位,更称他是栋梁之才。” “现在,京里就属秋玉恒名声最热,街头巷尾的全在讨论这事。” 赵灵惊讶,“看不出来那小子这么能耐啊。” “远不止这,秋玉恒昨日向陛下请旨,让沈太医去燕相府为燕小姐诊脉,陛下答应了。” 赵灵瞪大了眼睛,回过味来,连声称道:“厉害厉害,这是一环扣一环啊。” 燕云歌闭了闭眼,伸手揉了揉眉心,“秋玉恒连陛下的贴身御医都敢请来,摆明了不会让相府退婚。我那个自 以为是的父亲,这会怕是焦头烂额的很。” 燕不离准备好了一切,大概没想到事情会坏在秋玉恒身上。 燕云歌敛起情绪,感慨自己何尝不是。 赵灵反应过来,哇了一声,“老大,我方才想明白你爹为什么要说你得天花了。” 燕云歌微愣,一颗心直坠了下去。 果不其然,盛京第二日就有新的传言,燕大小姐得的不是天花,只是与天花相似的水痘,太医诊脉过后说休养 上两个月便能痊愈。 “秋家向燕府施压了。”燕云歌轻轻地扣了一下桌面。 事情已经闹去殿前,燕不离不可能明目张胆的欺君,他现下最多买通太医为他撒个不轻不重的谎,过了眼下这 关。 所以她的天花变水痘,两家的婚事还得继续,可她已经出走,他哪里来的女儿去和秋玉恒成亲。 燕不离现在要么来求她,要么杀了她。无论是哪种,情势已经完全倒向了她这里。 燕云歌心情甚好地为自己斟了杯酒,对季幽赵灵两人说道: “收拾行李,我们明日启程去江南。” 第118章眼泪 突然倾泄的雨打乱了一切,待天空重新出晴已是五天过后。 五天里,燕云歌与叶知秋见了一面。 叶知秋的府邸坐落于一条静谧悠长、绿柳荫荫的街巷之中,褪了色的朱墙碧瓦依稀可见那年的恢宏。 叶府中有处水榭,水榭外白纱垂地,隔去了外头的细雨,也隔绝了里头红泥煮茶散发出的热气与香气。 燕云歌一抬眼,便可从飞扬的白纱缝隙中窥见气势磅礴的宫阙楼宇,那里朱墙黄瓦、光彩夺目,若非间隔着护 城河,这叶府倒真有几分皇宫后花园的味道。 温在炉上的茶壶已经呲呲地作响,叶知秋提壶而起,先为燕云歌斟茶,伴随着茶水入盏,响起的是他清润的声 音,“这猴魁是皖南那的名茶,小姐品品看味道如何。” 燕云歌收回视线,执杯抵在唇边,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四肢百骸是说不出的轻松快慰。 确是好茶。她笑着轻咳了一声,“难为先生扫榻相迎,引我为知己,我却要让先生失望了。” 她平生粗茶淡饭食得,美味珍馐亦不怯,但让她品鉴,她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就这点上,她真的不像一个出生贵胄的世家子弟。 叶知秋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微微一笑说道:“从来名士能评水,自古高僧爱饮茶。佛家参禅需明心见性,品 茶亦是如此,所谓禅茶一味,禅道亦茶道,小姐说自己不会饮茶,未免是自谦了。” 这人面不改色满口胡诌竟还给他说出了几分道理。燕云歌失笑,曲起手指在桌上敲了下,“我明日便要启程, 今日来与先生讲讲正事。” “小姐想去江南……” 燕云歌微愣,正要吐出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若非知晓身边的人还算可靠,她都要怀疑谁去做了叶知秋的耳目, 此人实在聪慧,聪慧到令她不快。 没一会,这点不快又不着痕迹地消散,同为心思缜密满腹算计的人,她与叶知秋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他能看出 自己的想法不足为奇。 两个人明面上推心置腹,笑语之间的试探与算计亦不曾少过,他就算真给她安了耳目能如何?她小心谨慎也从 未信过谁。 燕云歌的情绪大概掩藏的还不够好,叶知秋见状笑起来,又为她斟茶。 “叶某若连这点推算的能力都没有,昔日怎担得起帝师的称号。”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细雨云雾中的宫阙,神色 淡淡,未见任何情绪。 燕云歌顺着他的视线过去,自然也瞧见了那巍峨的玉楼,心中怀疑被叶知秋喃喃的一句眼看他起高楼确定。 那座玉楼崭新的如此突兀,不过是近些年的事情。 里头住的人,是梅妃啊。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1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1 燕云歌没有多话,只是见叶知秋眉目平淡,她突然好奇他眉目之下的内心是否也是如此平静? 叶知秋很快打破了沉默,表情认真道:“小姐想为弹劾户部铺路,现在的确是最好的时候。只是江南一行,你 是否想过会给一些人机会?” 燕云歌沉着淡定地喝了一口茶,“他杀不了我。” 叶知秋接过她的话来,“但是他可以拖住你,让你赶不回来参加会试,甚至让你回来时根本进不了城。” “小姐离出仕只差最后两步,若是倒在这里,实在可惜。” 他说的她都知道,只是江南几个地方她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棋家有云:先手未必是先机,谋定后动才是致胜的关键。先生若是善手谈,当应明白我此行不是兵行险着, 而是先发制人。”燕云歌坐直了身子,看向叶知秋,“先生不必为我忧虑,我敢在这个时候离京,必然有把握能全 身回来。我父亲想杀我,起码得派出两个季幽才能成事。” 她身边的无尘就抵得过两个季幽,再有胜过无尘者,天下寥寥可数。 叶知秋闻言蹙起眉来,他就是不愿意季幽涉险才说了这番话。眼见劝不动,他只能从另外一头下手,便转了话 题说起了秋玉恒一事。 “秋玉恒天天去燕相府要人,自以为是深情和为你抱不平,却是在不依不饶地坏所有人的好事。” 燕云歌听出话里的杀意,忍不住皱眉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从他的立场看,他这么做无可厚非。” 叶知秋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长:“小姐心疼了?” “不。”燕云歌看盏中茶叶沉了底,渺渺热气已尽数消散,她的语气夹杂着外头斜风细雨中的冷意,“只是觉 得没有节外生枝的必要。” 叶知秋一笑,随意地颔首,“也是,他坏的不只我们的事,自有其他人出手教训。” 燕云歌心头微不可见的有一丝不忍,很快垂了眼,起身告辞。 叶知秋也站起身来,“叶某有个不情之请,我有几句话想嘱托季幽,小姐可否先行一步?” 很快,他又强调,“一盏茶的时间足以。” 燕云歌看了眼等在回廊上的季幽,她正出神地盯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是还在等她回答的叶知秋,这两 人你追我躲的不知道何时是个尽头。 罢了,做个人情给他。 燕云歌一言不发地打着伞走了,朝得季幽的方向。 走出叶府,雨势渐歇。 烟雨迷蒙中的白墙黛瓦、石板拱桥,迷离模糊地瞧不真切,她打伞从桥上而过,步伐平缓,神态放松,落在某 些人眼里那便是一副心沁染了秋露的灼灼佳画。 那人本来是倚着栏杆,见她越走越近,他从二楼一跃而下,一步步地走到她跟前。 她微微仰头,表情意外,“是你——” 那人突然躲到她的伞下,轻啄她的唇。 “是我。” * 季幽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入水榭,那抹温雅的青色长衫的身影很快从位置上起来。 他唤着她的名字而来,是那般急切,好似等了她许久。 季幽却是下意识转过身,还没来得离开,手腕已经被抓住,身后传来的声音非常无奈。 “今日我找你是为正事,说完便会让你走。” 这般低声下气实在不像他。 季幽回身看过去,叶知秋的眼里马上漾起温柔的笑意: “我煮了茶,幽儿过来喝一杯。” 季幽站在原地没动。 叶知秋轻声叹息,“何时起,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 这话让季幽猛地想起一段往事。 当年在太悠山,她曾无数次闭上双眼,双手抱胸,直直往后仰,山风呼啦啦的作响,穿过她的衣袍,吹乱她的 秀发,她的身后是万丈悬崖,她无所畏惧,因为坚信他一定会在她落地前出现接住她。 如她所想,他从来出现的及时,从未教她失望。 当年性命可托的信任,如今竟经不起一杯茶的试探。 真是讽刺。 “你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却没有在你身边。”他伸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又怕看见她的厌恶,很快收了 手,“你是该恼我。” 熟悉的温柔,依稀勾起当初心动的感觉,季幽差点迷茫,可也只是差点。她沉默片刻,道:“还请师叔长话短 说,一盏茶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仅这两句话,犹如海水倒灌,将人逼到绝境。叶知秋无法再伪装,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冷静瞬间崩裂。 他一个拂袖就将茶桌掀翻,所有茶具应声倒地,素来被精心养护的紫砂瞬间成了能伤人的片瓦利器,它碎成无 数片,每一片都还散发着猴魁的香气,和陶土的光泽。 季幽脸色微变。 叶知秋极力收住怒意,当初身陷囹圄都不曾皱眉失态的一个人,如今仅因她一句话,便被逼得方寸大乱。 季幽对他的影响,比他想的还要大。 叶知秋闭上眼睛一个长长的叹气,再次睁开时里头湿润通红,他的声音维持着最后几分叶家宗主的尊严,勉强 称得上温和。 “当初我有言在先,让你不要招惹我,是你说你不怕……” “我让你不要轻易许诺,不要给我空欢喜,是你不听……” “你说你是重诺的人,你说你一旦爱了就不会回头……” “也是你说你有一辈子的话要说给我听!” “可是如今,就一盏茶的时间,连应付我都让你如此为难吗?” “季幽,我做错了一件事,是不是这辈子都不能回头?是不是就该被打入地狱不得超生?” 质问的话里带着哽咽又夹杂着痛苦,季幽心头震动无力反驳,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像是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她脸 上,让她既难堪又无处躲藏。 分卷阅读41 分卷阅读42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2 “我要费尽心思护住所有人周全,我不能让百年叶家毁在我的手里,天牢五年,不知朝暮,不辩晨昏,我又哪 里比你好过多少?我当年有错,错在不该没有交代就不告而别,可我未来无期,我怎舍得拖你下水?” “我以为这次出来,能和你再续前缘,可是我没想到,我出来了依旧在坐牢。”话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自 嘲,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渴求,“季大人,你预备给我判几年?十年?二十年?只要不是斩立决,我都可以 等。” 季幽感觉自己鼻子一酸,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直觉告诉她再待下去又会受他蛊惑,想要离开的脚步却因叶知 秋不期然的坦露心声变得迟疑。 身体很快落入一个怀抱,她被一对手臂弯紧紧圈住。 “再给我一次机会,季幽,官府判决前都还会给犯人自辩的机会。” “你也听我说几句,好不好?” 温热的液体滑进脖颈处,顺着肩胛消融在衣襟,可季幽分明觉得他那几滴泪已经滑进了她心底,烫的她心口阵 阵的酸疼。 好半晌,她终是抬手,抚摸他微微发颤的后背,“你好卑鄙。” 这话刚出口,她自己却先顿住了。 那个不争气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睛。 叶知秋内心一喜,轻声叫她的名字,见她没有应声,他退后一步扣住她的后脑勺,轻颤地吻着她的唇。 “别怕,幽儿别怕。”他找了个位置坐下,将人带到自己腿上。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她抵抗,却无力,只哽咽着喊着他的名字。 “师叔——” “我在,我一直都在。” 只这一句,她放下了冷漠地戒备,选择一时的沉沦。 外头斜风细雨,纱账里头芙蓉暗香。 …… 风雨间歇,缱绻的情事也暂告段落,她在他的轻吻中被释放出感情,在他的手指下丢了严防死守的身心。 这一场疾风骤雨,好似让一切回到过去,回到无忧无虑的最初。 然而季幽在事后只察觉到无尽的懊悔和自责,羞愧淹没她的心头,让她顾不得衣裳凌乱,就想离开。 叶知秋扣住她的手腕,语气有些急噪道:“别走!燕云歌那不是久留之地,你不要回去!” 季幽心头一颤,回头看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知秋顿觉失言,好一会后才艰难道:“她父亲找了人要杀她。” 季幽瞬间明白了,“他找到你的人?”她曾听他提过,他手上有批人武功了得,不仅埋伏在各大府邸探听消 息,偶尔也接暗杀的活计。 竟是这么凑巧,又或者是他有意为之? 叶知秋不再言语,转身,弯腰,收拾地上的狼藉。 他的沉默让季幽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她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微微蹙眉,“你为什么不拒绝?” 叶知秋站起身来,脸上是一贯的笑容,却笑得很勉强,“叶家百废待兴,正是筹措之际,燕相又给了一个任谁 都无法拒绝的价格。幽儿,我知你看不上我这样市侩的做派,觉着我失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气节,只是很多事情你若 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或许能稍微体会我的无奈。”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又稍软了些: “我已经劝过她不要出城,她一意孤行。” 那头没有声音,不知何时,她已步伐匆匆地走了。 “宗主。”张公公瞧了半天,适时出现。 叶知秋突然握紧了碎片,不顾张公公的惊呼,他的心因为她的离开裂开一道口子,那可比掌心这道有形的伤口 要疼得多。 “这次任务派血影他们去,三个人一组伏击,暗杀三次,不成就退。”他说这话的语气是那样的冷,哪还有刚 才为难的样子。 季幽直到半夜才等到晚归的燕云歌,本该和盘托出的坦诚在几个时辰的等待中生出了几分犹豫,她隐下了杀手 出自叶府一段。 燕云歌的神情有点疲乏,在听完季幽所说后,也只一言不发地喝了口茶,润了下沙哑的嗓子。 “所以你心软了?”她落杯时问。 季幽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无法应对,却见她突然红了眼落下泪来时,大惊失色。 “小姐!” 燕云歌很快收起了情绪,哪还有泪,一切好似是错觉。 “季幽,千万不要相信一个男人的眼泪。” 季幽惊讶,又见她语气讽刺道:“尤其他还是政客的身份。” 双层的小楼,临窗能看见远处的石桥和桥下摇浆而过的摇撸船,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慢慢踱上桥,烟雨朦胧的秋 日景色便能尽收眼底。 若那人再回头一望,兴许还能看见不远处小楼里两道交缠的身影。 那道身影此时被压在桌上,秀发凌乱,脸色红潮,她的衣襟敞开,露出白腻的肌肤,一双娇乳被人握在手心, 不断地吸吮、揉捏。 “我不想喂你吃药,顺我一回如何?”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她身形微动,不愿意让意志也屈从于他,直接闭上了眼不语。 他不由失望,轻轻搓揉手心的软肉,看着它变大变红,看着它皱成粉嫩嫩的一尖,舌尖忍不住去轻舔,啃噬, 惹得她不断的皱眉。 “不舒服?” 分卷阅读42 分卷阅读43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3 她不回答,微弱的呻吟泄露了情绪。这人手指上有不少刀茧,那粗糙的茧子刮过她的乳尖时,如另一双陌生男 人的手在抚慰她,教她又难受又刺激。 几日不见,他调弄的手段越发厉害,她竟有些害怕等会的情事。 他曾是武官,便是发疯这几年,也没有落下这一身功夫,是以当他褪了衣裳后,滚烫的肌肉贴在她白皙的身体 上时,烫得她发颤,烫得她想逃,可是她被他拘在怀里逃不开。 药丸在唇舌相缠时被送了进来,她轻颤着睫毛,咽了下去。 他双眼微垂,没一会就看见她介乎清醒与沉沦的表情,她的眼神开始飘忽,身体也越来越热,可是她咬着牙就 是不肯泄露一丝情动。 他好似也不在意她的抗拒,如虔诚的信徒般一路吻至胸口,吻至肚脐,最后呼吸喷散在芳草之地,他的手指轻 轻分开花穴,里头鲜红的嫩肉一张一和,手指探进去轻轻一抠,里头湿滑温暖地不可思议。 “你湿得好厉害……”他起身趴在她耳边说,手指代替了唇舌轻轻去探她的花穴,一根、两根、很快三根四跟都 进去了。 “你……”她喘地厉害,已经分不清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本能的快感教她要发疯。 “我太大了,就这么进去,你会受伤。”他终于去吻她的唇,吻得她胸腔发烫,几乎要窒息般死去。 “还是你教我的……不记得了么……” 紧窄的穴口终于为他的手指全部打开,他的四根手指模仿着交合的动作一进一出,他的手指足够粗长,也有足 够的耐心在那寻找她快乐的极点。她不由弓起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直到那恶劣的手指紧紧地旋转抠挖,她呻吟 了一声,花心如溃了堤,突然喷涌而出,浇了他一手…… 他笑了,抽出手指忍不住舔了一口。 “云之,你也吃吃你的味道。”他将手指放至她嘴边,不意外地看见她别过脸去。 “要做就做……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刚泄过的身子,敏感的要命,几乎让她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神色一敛,将她的腿驾在自己的手臂上,挺着肉柱就势插了进去,小穴早已准备充分,除了过于紧窄,他几 乎是没费力的一捅到底。 “嗯……”她被大力地一顶,觉得自己耻骨都被撞地生疼,“轻点……” “轻不了!”他舒爽地头皮发麻,气息都粗了。 “我想这刻都想得发疯了。” 就着这样的姿势,他大力撞了几百下,犹嫌不够般他抱起她,一手托背,一手抱臀,走着就抽插了起来。 未防自己跌下去,她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死死咬紧唇瓣,不肯逸出羞人的呻吟。 她的面色绯红,如四月里的牡丹娇艳欲滴,她的胸脯随着他的步伐跟着颤抖,如冬日里颤抖在枝头的红梅,勾 着人去采撷。 随着他越来越快的抽动,她的意识很快地陷入一片迷乱,连什么时候被他放下来压在窗台也不知。 后入的姿势能顶地更深,肉棒贴着丰满的臀部每进出一下都能带出更多的淫水来,淫液滴滴答答地沿着她的腿 心往下流,没一会地上有一大片水渍。 “云之,你好厉害……你里面……都是水……” “你快点,我受不住了……”她已经小泄过两回,再来一次怕是回头连路都走不了。 “受不住也得受着,我才刚开荤,你休想一回两回就打发了我……” “你……”她还想说几句,却被突然而来的撞击撞随了声音,水汪汪的阴穴已经是泥泞不堪,轻易几下就能带出 里头的白浆。 柳毅之操弄得美了,非要将她身子抬起一些,如果这时有谁打桥上走过,抬头这么望上一眼,必然能发现两人 在行交合之事。 “真想让大家看看燕大小姐的媚态……”他赤裸地胸肌贴着她光滑的背,察觉她因这话紧张地绞紧花穴,他冷笑 着似惩罚地咬了一口她的肩头,伸手就想推开窗。 “不!” 她大惊失色,可是柳毅之已经将窗户打开了一指宽,这个宽度足以让他们看见外头的情况,却不能让桥上的人 看见他们。 光天化日之下宣淫,让柳毅之干得更起劲,誓要让这个女人臣服在自己胯下。 她被操得浑身发颤,嗯嗯啊啊地忍着不敢出声,因忌惮着面前那道被微微打开的窗户,花穴越来越紧。让身后 的男人嘶了一声,越撞越狠,恨不得通过撞开她,借此撞开这窗户。 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看看,他身下的女人是谁。 “难怪你招惹了一个又一个,你这穴儿合该得两三个男人一起操干进去,才能叫你满足。” “你闭嘴,快点……”她只觉得花穴都泄麻了,身子虚的站都站不住,必须借扶着窗台才不让自己倒下去。 快这个字眼格外的让柳毅之格外不快,他大力地一顶,将人直直地往前撞去,撞开了那窗户。 河面上的风扑面灌入,凉意让她瞬间惊醒,视线落在桥面上时更是瞬间缩紧。 那打着伞而过的颀长身影。 分卷阅读43 分卷阅读44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4 是无尘! 他自然也瞧见了,竟更恶劣地撞地更用力,“叫出来,叫给那个和尚听听!让他知道你正在我肏干着!” “不……”她脱口就道,不敢想象他知道会难过成什么样。 柳毅之趴下来,咬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为什么不行?你喜欢他?” 她眯了下眼,被质问的不悦还没有发作,余眼却在瞧见无尘疑似抬头的动作时,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拽紧, 她转头就吻住柳毅之的的唇。 唇舌交缠带出来的暧昧声比刚刚抽插的声音更令人心跳加快,面红耳赤。 她的手指陷入他后勺的黑发,她放开他的唇,重新吻到眉眼,吻到滚动的喉结,她媚眼如丝,声音冰冷却带着 诱惑人心的能力,“想要吗?” 他的喉间猛地几下滚动。 “想要么?” “你的这里……”她的眼角一扬,手指已经来到他肉根顶端的小眼,指片轻轻地刮过,“想要我吃吃它么?” 他几乎想也没想地哑着声音就应道:“要。” 她轻轻笑了,手指一勾。 “那就求我呀!”她喷散着热气落在他耳边。 …… 当燕云歌因为猛烈的撞击被摇醒时,恍惚中以为自己来到另一个梦境,第一反应是掀起帘子往外看去,层层跌 落的檐角高低错落,白墙青瓦伴水而建,半掩半映,半藏半露,一眼望过去一线相连,好像一直延伸到天边。 “醒了?” 身旁响起的是无尘温和的声音,她乍然回神,发现他们二人正坐在一艘摇橹船上,这才想起昨日她们已经出了 京,为了赶路,便由陆路换了水路。 因着晕船的关系,她上船起便才枕在无尘的腿上假寐了一会,没想到教她梦见几日前与柳毅之的荒唐。 激烈的情事仿佛还在她身上发酵着余温,她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们现下到哪了?” “江州了。” 第120章承诺 温婉柔美的吴语小调配着琵琶的声声转弦,浸润在秋凉的雨中,声声入耳。 燕云歌坐在客栈西南的雅间,无人对饮她也喝得怡然自得。 她到江州已有几日,分明是十万火急的事却被这雨耽搁地毫无脾气。 所幸被耽搁的也不只有她。 “她们这么说话不难受吗?”信步而来的赵灵倒了杯茶,给自己润了润嗓子。 “或许他们听我们说话也很难受。”燕云歌笑了一声,“入乡随俗吧。” 江州是个大城,几乎汇集了四面八方的风土人情,这就导致街上能看见形形色色的人。然而江州女子的特质清 晰,她们大多是温柔婉约,眉黛细长,微笑时喜欢用扇子掩面,然后从扇子后面抬起一双温柔多情的眼,那双眼水 水润润的似乎能瞧进人心坎里去。 赵灵初来客栈就被讨赏的琵琶女多情的看了一眼,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此时高台上的女子一曲刚毕,抱起琵琶拿着钵碗四处讨赏。然而早晨用餐的客少,遇到几个还都是调戏之人, 女子在被摸了几次小手也只讨的了几文,最后她涨红着脸来到燕云歌的桌前。 燕云歌倒不吝啬,给了一锭赏银后,还给了弦琶琮铮,十分悦耳的评价。 女子走街串巷卖唱多年,还是头回遇见这般好看又大方的贵人,忍不住多打量了燕云歌几眼,离去时更是频频 回头,一双眼里是欲说还休的柔情。 赵灵差点喷茶,抹了下嘴道:“老大,真男人都不及你啊,这才几天就勾得人小姑娘芳心大动。” 燕云歌笑道:“无非是先敬罗衣再敬人,逢场作戏而已。” 分明是她的赏银起了作用,恰巧她也长得不差罢了。 “没来江南前,我当这里是什么好地方,不然怎么人人都道江南好,来了才知道,原来是这的姑娘好,个个温 柔似水,分明是男人的销魂窝嘛。”赵灵视线转了一圈回来,见那唱曲的姑娘还往他们这桌看,不由压低了声 音,“老大,这的姑娘这么会勾人,你怕不怕无尘大师被勾走啊?” 燕云歌的视线落在窗外有些收住的雨上,听到赵灵这话,也只慢慢转过头,唇角上扬,“你说和尚?” 赵灵顿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和尚不会背叛我……”燕云歌的语气笃定,眼里是掌握人心的透彻。诚然是事实,她的自信也足以让赵灵惊 讶。 抬眼,是那道青色的身影从楼梯旋转而下,步步走来,她的视线抓住那道身影不放,一字一字清晰而出,“就 算让他受尽地狱业火之苦,他都不会。” 赵灵咽了下口水,嘴里的如果他会还没吐出,对面的人已清晰的告之答案。 “如果他会,那便是要我杀戮满身,万劫不复。” 这一句分明是对着他说的,无尘轻轻一笑,来到她身旁,“何故一大早地作弄人?” “无尘师傅。”赵灵这才发现他来了。 燕云歌摊手让他落座,招来小二去准备一些早点。 “哪是作弄人,”她给无尘斟茶,眼中笑意愈浓,“不过是怕吴女多情,会将我比下去,想先向大师要句承 诺。” “大师给不给?”她眨了下眼。 无尘微愣,沉静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但是看向她的眼里分明在无奈叹说: 休得胡言。 燕云歌低低笑了,一大早的心情甚好。很快季幽也来了,四人到齐,商量了一下今天的安排。 “这几日我向掌柜打听过,上等米是九百文一石,中等米是六百文,下等米是三百到四百文一石。” “赵灵你去买下所有的下等米,每家都付一成的定金,季幽,你去买下所有的中等米,付三成的定金,如果掌 柜问起我们为何要买这么多米,你们等立下契据后再说南方暴雨,当地已经无粮可卖。” 赵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老大你想抬高米价?” 燕云歌颔首,继续压低着声音,“江州盛产稻米,品质好来价高,所以内务府的人不会首选江州,而离这不远 的临安、永宁则盛产籼米糟米,口感要差,价格也低,眼下收粮的人肯定在这几个地方。” “那我们为什么不买上等米?”赵灵问。 分卷阅读44 分卷阅读45 风流女相(女强,NPH)_ 作者:刀口舔糖 分卷阅读45 燕云歌笑了一声,“我们买了这戏还唱什么?” 赵灵不明白,季幽却是想明白了,笑眯眯地道:“内务府的人想要在最后来江州买中等米充作门面,只是没想 到这里会无粮可收,而上等米自我们走后也会被得到风声的商户囤积,价格飞涨,他们除非敢全部以次充好结束这 次收粮,不然就要眼睁睁吐出一大笔银子。” 燕云歌赞赏地看了一眼季幽,进一步说道:“太子不在,他们自然不敢妄为。而朝廷经办采购都是有明文规 定,内务府超了预算无法交差,内务府总管又能有几个银子去补这个缺?所以他势必会去找户部帮忙。” “户部是太子的一块铠甲,自然会帮着完成这次收粮,只是怎么帮?银子哪里来?户部的人为了填补账面,敢 不敢铤而走险?如果敢,他们怕不怕这是个圈套?如果不敢,收粮办的不好,等于让太子的处境更糟。” 她之前不打算插手此事,一来是科考在即,二来是此事需要花费数十万银两筹谋。当初要入仕,她也是想着以 刑部为跳板,只是眼下她既已决定殿试落榜,等同与刑部无缘,而她又想要留京再图以后,户部便是她的首选。 小二在此时端着四素菜肴上桌,一时无话。四人用过膳后,便留了无尘在客栈,三人出去行动。 雨水停歇,三人在街上兜转,身旁人潮往来,车马川流,这江州的富庶的确不是虚名。 赵灵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老大,你何以就肯定朝廷的人一定会来这里,或许他们在别处收够粮食了呀?”毕 竟上等米也不只江州有。 赵灵的话才落,天空又着绵绵细雨,这雨小得连避都不需避。 燕云歌一个拂袖到身后,抖落了一身的水汽,望着河道旁靠岸的货船,看着那些一大早为生计忙活开的身影, 漫不经心地说:“今年不来,明年也要来,只要这场雨在,他们就一定会来。” 赵灵没听懂,燕云歌也不想说得太明白,这是她布的一箭三雕的死局,唯她可解。 叶知秋喜欢开一个局,然后自以为运筹帷幄悠然地喝着茶作壁上观,而她燕云歌开一个局,喜欢亲力亲为,要 将所有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行。 他们都是冷血又自私的人,为着利益无所不能利用,然而叶知秋不如她,因为他仍有柔情,他会对季幽心软。 而她不会。 便是对无尘,都不会。 三人在去粮行之前,先去集市上的小粮铺试探了市价,果然与掌柜说的并无二致,甚至还要更低一些。 燕云歌的打算是用下等米的价格收中等米,如果实在谈不到这个价格,就让掌柜再送一些差米和劣等米,反正 还可以拿来喂牲口。 一连去了四家粮铺,她都等在外面。所有的下等米,赵灵用一百两银子作定,以半年为期,取货时再付三成, 货清点无物后再付剩下的款项。而中等米,季幽则作价一成付定,不得不说宝丰行当家的名头还是很管用,这些小 粮铺在看见季幽能拿出宝丰行的当家印章时,都是忙不迭就答应了。 只是这招对付大粮行却不行,宝丰行做八方买卖,当家亲自来收粮并不奇怪,但是大规模收粮,出手就几十万 石难免会引人注意,而且大粮行也不如小粮行好说话,她没个十万两做付,大粮行的掌柜怕是连面都不会见她。 燕云歌一时没想到更好的主意,便对季幽和赵灵道:“今日大粮行先不去了,等我打探下这粮行的主事是谁, 再做打算。” 话虽如此,奈何事与愿违。 三天后,季幽带来消息,说粮行的管事订了艘花船,邀了一名贵客游湖,今日又不在商行里。 燕云歌原先想做个局让粮行管事相信她是京官,此行是代朝廷来收粮,无奈这个管事神出鬼没,她一连去了三 次,都无功而返。 一直苦等不是办法,她思量了一番,招来季幽和赵灵耳语,布了一个虎口捶饵之计。 去花船的消息瞒不住无尘,见他果然不赞同,燕云歌顿觉好笑,“我此行是为谈正事,谈成了以后奋勇杀敌的 将士都能有顿饱饭,和尚,我这可是功德一件,你怎么还拦着?” 见他念经不语,她又赶紧解释,“我穿女装也是为了方便混上船,和尚你别什么酸醋都吃。” 无尘睁开眼,里头有些许无奈,她的谎言很小,没有被他注视时语气尚且自若,如今被他看上一眼,那眉目微 动,分明带着心虚。 他露出笑意,无奈遵从,“去吧,贫僧不吃。” 燕云歌微愣,突然笑了,“不吃什么?” 无尘心平气和,“——不吃这等酸醋。” 燕云歌被这一本正经的话撩动了心弦,忍不住去亲吻他的唇,笑他道:“好,你不吃,等我回来,我来吃。” 吃的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无尘脸上烫地厉害,喉结滚动几下,闭眼哑声道:“……还不快去。” 第一次被他催着走,燕云歌在他眉心落下吻后,笑着离开。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看了无尘一眼。 而无尘也在这时睁开眼看她,只这一眼,他就心猿意马地跳乱了心绪。 燕云歌似乎能感觉到,这多看一眼能给无尘带来多大的悸动,便故意走地慢些,好让他多看一会。 无尘仓皇之下闭眼,没想到脚步声去而复返,有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和尚你放心。” 无尘一愣,他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那声音继续说道:“我不会碰别人,我只碰你。” “回来就碰你……” 无尘身心微动,念了上千次的经文,难得的跳了两个音。 分卷阅读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