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爱鬼医毒妃》 001、一句话埋祸端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大齐盛世。 药佛山位于郴州以南六十里山路之外,此处山水宜居,漫山遍野野生药材,乃郴州最具传奇之处。 由古至今,无数名医在此山中居住过,更留下无数救死扶伤的传说。据说此处不归阴曹地府管,半条命被阴司拖走,带到此山下也能被救回。 被称为阎王死对头的神医季三阳已离开药佛山进入太医院十年了,至此十年中药佛山再无一人享誉四方。 却不想年初之时,忽然冒出一位神之手,一手银针出神入化,被坊间称作小神仙。 据传这位小神仙不过稚龄十五,医术却是了得。各种疑难杂症只用银针,且必保针到病除。更难得的是,这位小神仙是个女子,年纪轻轻,在医术上就有如此造诣,实是英雄出少年。 一时间郴州城内热闹非凡,无不讨论这位小神仙进入太医院需要多少时日。毕竟所有在药佛山成名的神医,最后都进入了太医院。 药佛山山势很高,连绵起伏。山中珍奇药材齐聚,放眼大齐,只有这座山如此与众不同,便是相生相克的草药,居然也会在同一座山中成长。说这里是天外之山,毫不为过。 山下,小溪潺潺。据说这从药佛山上流下来的水都有强身健体的功效,附近百姓总是会到这处来挑水吃。 相距小溪几百米处的山脚下,一药庐矗立在林荫中。高树茂盛,自成围墙,将药庐掩映在其中。 宽阔的院落中,挑拣好的药材置身在簸箕中正享受着阳光,不能直接照射太阳的药材就放在树荫下,满院药香,清新怡神。 大门外,一棵参天巨树下,石桌石椅齐备。一对儿老夫妻挨着坐,大娘不间断的咳几声,咳过之后就喘不上气。老伯坐在一边,盯着对面的人,脸上几分焦急紧张。 对面,一白衣女子稳坐石椅,年级轻轻,眉目婉约,微微闭着眼睛,两指搭在老奶奶脉门间,正在诊脉。 身边,一少年站在身边,手托着卷镇,也就是针包。 半晌,女子睁开眼睛,水眸清透,因着一笑,弯弯如新月。 “老伯不用焦急,大娘只是肺内有热火,清了火气也就没事了。我给大娘扎几针,然后再开两服药,喝两天就不会再咳了。”元初寒笑盈盈,声线清魅好听,作为医者,她这面貌绝对是标准的。 旁边的少年打开卷镇,各种尺寸的银针也暴露在视线当中。 三指取三针,速度极快。托着大娘的手,另一只手恍若生花,打针稳准,岂是一日之功。 仅用三根针,打于虎口腕间中指,过快的速度让大娘未感丝毫疼痛。只是一眨眼,自己的手上就被扎上了针。 “多谢姑娘了,这是诊费,给。”老伯起身,将放在身边地上的竹筐拿起来,竹筐里面是新鲜的天麻。 “不用客气,大娘这是小病,往后再有不舒坦尽管来找我。”时间到,元初寒极快的收针,旁边的少年接过老伯的竹筐,回身走进院子将里面的天麻倒出来。又快速的包了两服药放在竹筐里,走出院子将竹筐递还给老伯。 老夫妻离开,相携同行,看起来诸多美好。 “今天这是第七份天麻了,小姐,再这样下去,咱这院子里可都是天麻了。”见四下无人,少年坐下,其年纪与元初寒不相上下,此时无人倒是显出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来。 “再唠叨我就把你改名为天麻。”斜睨他一眼,元初寒悠悠道。 “别呀,我叫文术挺好的。”文术嬉笑,可别再给他改名字了,从去年到现在,他已经改了三次了。 “小姐说给你改名字你就得听着,哪有那么多的不满意?小姐,他要是再顶嘴,就叫他巴豆。”一个小丫头从药庐里出来,手里还端着簸箕。这是香附,今儿轮到她干活,正在烘干草药。 文术立即哼了哼,“你又不是小姐,瞎唠叨什么?小姐小姐,文术这名字挺好的,不改了不改了。” 元初寒看着他们俩一个门外一个院子里的吵嘴,禁不住的摇头,真是聒噪啊! 微微仰头看向天空,繁茂的枝叶间,天空湛蓝一碧如黛,这个世界的天空就是纯净啊,没有一丝的杂色。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半了,时至今日,元初寒觉得她是回不去了。不过,眼下倒是也不错,她又重操老本行,最起码上辈子的东西她没丢。 香附整理院子里的草药,文术最后也去帮忙,这两个人是元初寒的丫鬟和小厮,也同是她的徒弟。 来到这个世界,有一点元初寒还是比较满意的,最起码她没有流落街头。 看着他们俩在那儿忙活,她脸上几分满足,不管将来如何,最起码现在很得她的心。 就在山水宁静间,踢踏的马蹄声打破安静,转眼看向声处,通往药庐的小路间,一队颇为扎眼的队伍驶来。 四匹高头大马,马上之人统一劲装,各带宝剑。前后护住中间的马车,看得出他们只是护卫。 那马车分外豪华精致,雕花流苏一样不少,驾车的马儿更是毛色亮,在阳光下都闪着光。 这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说不准儿是城里哪个富人。跑到这里来,估摸着又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的主儿,这样的人元初寒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最无耻的地方,富人富得流油,穷人穷的食不果腹。所以,但凡有富人来这儿,元初寒的诊费一向收的很高。反正他们有钱,几个诊费也穷不了他们。 院子里,文术和香附都站起身看过来,这等架势,估摸着不是一般人。 宝马香车驶于药庐前,那矫健的马儿就停在眼前,元初寒坐在这儿都能瞧进那马儿的鼻孔里。 富贵人家的马儿都这么高调,更是让元初寒心底几分嗤之以鼻。 “小神仙是哪位?”一马上的护卫跃下来,手中持剑,眼神锐利。分别扫视了一下药庐前的三个人,最后将视线定在了元初寒身上。 毕竟那两个人都在干活,只有元初寒是坐在树下乘凉的。 站起身,元初寒个子高挑,一身白裙纤尘不染,长挽于脑后,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摇。 “我就是。”随着说话,她眸子微弯,恍若新月。 “请。”话不多说,那护卫直接抬手,示意元初寒到马车旁。 几不可微的扬眉,这样来看病的还是第一次,架子很大嘛! 迈步走向马车,距离近了更是能看清那车体外垂坠下来的流苏。尾端都缀着宝石,真是奢华到了极点! 随着她走过来,车窗也由里面推开,车身很高,便是窗子推开了,她也看不清里面。 一只手从窗子里伸出来,那手修长好看,指节分明,是个男人的手。露出一截袖子,袖口绣着精细的花纹,料子非凡。 这一瞧就决计是富贵人啊,而且不止是一点富的那种,是很富。 “悬丝请脉,不许碰触。”刚欲伸手,马车里就传出这么一句话来。冷冷的音调,满是睥睨之气,好似碰到了他就会玷污了他似的。 一听这话,元初寒收回手,转身就走,“本大夫不治妇科病!”什么东西,那么珍贵就别来瞧病啊,死了算了。 她大步的走回院子,那马车旁的护卫脚下一动,欲将元初寒带过来。 不过车里的人却收回了手,“稚气未脱不可信,走。”啪的一声车窗关上,那冷冷的音调摆明了也是不信元初寒。 走回院子里的元初寒背对着院外,高挑的背影看不出什么,可那娇艳的脸上却怒意横生。 文术和香附都不出声,瞧着那队人如同来时那般离开。甚至连那马儿好似都觉得这传说中的小神仙不可信,高高的扬起头,以鼻孔冲着所有人。 听着马蹄声渐渐走远,元初寒重重的哼了一声,“这年头,尽是脑袋和屁股装反的东西。” “小姐说的对,信不着小神仙就别来瞧病啊,肯定得早死。”文术赶紧附和。 香附也立即点头,“小姐不气,听他那声音就是病入膏肓了,肯定活不过这个月末,您别气了。” 元初寒深吸口气,说她稚气未脱?笑话! 这身体年轻她又没得办法,什么叫做心理年龄不知道么? 趾高气昂的有钱人她见多了,这么无知的还是第一次,祝他早死! 不过听他那声音,中气十足,估摸着也早死不了。那就祝他病情加剧,永远治不好。 “小姐,您回房间歇着,我们俩把这些草药翻过来晒晒太阳然后就做饭。您今天想吃什么呀?”香附扶着元初寒的手臂往房间走,一边说着别的转移她的火气。 “再让我碰见,送他一针上西天。”元初寒火气仍旧未消,她的银针敢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说她稚气未脱不可信,这就是人格上的侮辱。 香附点头如捣蒜,“小姐说的是,连老爷都说小姐是千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才,救人杀人指掌之间。下次见了他,您就送他一程。” 被奉承,元初寒这心情确是好了点儿。只不过,像那种用屁股做脑袋的人她还是不要再见为好,免得她动气。但若是见了,肯定不饶。 校园港 恋耽美 002、未来的皇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郴州城很大,在这座城池中也有许多广为人知的名流俊才,商贾富绅,以及,很低调很神秘的郑王。 要说这郑王的来头,可追溯至开国太祖时期。郑王的祖上乃太祖身边的谋臣,在太祖登临大位后,敕封郑王,世袭罔替。 不过,封了王爵后,郑王却搬离了帝都,深居郴州郊区,深居简出,也从未再去过帝都,无人知道是为什么。 而后,王爵世袭,当代郑王已年近七旬,如同祖上,低调的很。在这郴州居住了半辈子的老人都从未见过郑王,包括那些名流士子,官员巨贾,便有登门拜访者,皆被拒之门外,郑王从不见外人。 只不过,郑王深居简出,却仍旧有传说流传坊间,说这郑王只有一女,而且还是老来得女。据说这郡主生来体弱,久病缠身。 郑王府位于郴州南郊,毗邻南郊的地区无百姓居住,甚至平日里连走动的人都很少,因为这方圆十几里内都是郑王府的地皮,外人不得接近。 山明水秀间,一座宅邸矗立在其中。宅子不算豪华,但胜在清幽,楼阁湖泊应有尽有,绿柳金桂遍布前后宅子,甚是迤逦。 府中,来往下人皆安静无声,亦有带着兵器的护卫,只不过数目甚少。 后院一花圃间,一个身着灰色布衫的老人在给花浇水。花圃边的小路上站着下人,看着那老人手边水桶中的水没了,立即给更换满水的水桶。 直起腰,老人舒口气,他白须白,面貌甚是慈祥。 “老爷,您歇会儿吧。”下人在一旁轻声劝道。 “算了,还差几盆。”老人摇摇头,拿起木瓢舀水浇花,一切自己料理。 有的花已经开了,虽并没有十分艳丽,不过却开得很是精气十足。 下人不语,只能在旁边继续等待。 不时,花圃前的长廊中转出一个影子来,一袭青色的长裙,款式简单。但就是这简单的款式才勾勒出那人修长窈窕的身材,黑如瀑,轻松挽在脑后,随着走路的动作来回摇摆。 “老头,还在伺候你那几盆破花儿?来来来,给你看看我昨儿得来的大货,三百年的人参。”元初寒快步的走过来,单手拿着一精致的长木盒。 郑王直起腰背,正好浇完最后一盆花儿,看着走过来的人儿,慈祥的脸上满是笑容。 “三百年的,不易啊。”放下木瓢,走出来,他灰色的布衫和布鞋上沾满了泥土。 “是啊,那些年头再长一些的都被送到达官贵人的手里了,在民间这种三百年的都很少见。你看看,已经有人形了。”走过来,元初寒将木盒打开。一根成年人拇指粗的人参躺在里面,的确已经成人形了。 “不错,好参。”捋着胡须,郑王笑呵呵的,让人不由得就对其生出好感来。 “这根人参呢,我准备给你煲汤喝。最近我研究了一套食谱,强身健体的,你年纪大了,应该补补。”盖上木盒,转手交给一旁的下人,元初寒声线清魅好听,说起话来字字如玉珠落地,吐字清晰,中气十足。 “老夫我又借光了,我们家元宝越来越厉害了。”抬手拍拍元初寒的头,喜爱之情之情溢于言表。 元初寒耸肩笑,“那是,在这个世上其他的神医是否掺假我不知道,但我这个神医肯定不掺假。”眸子流转,自信十足。 郑王一直笑看她,那种对儿女喜爱的神色是无法造假的。 “走吧,你这些破花儿几天不浇水也死不了。”低头看了一眼他布衫上的尘土,元初寒微微弯腰给拍掉,这一切做的得心应手。 郑王笑意盈盈,可见有多开心。 这郑王就是这身体的父亲,算是老来得女吧,他对自己的女儿极尽宠爱。便是一年半之前她占据了这个身体与以前的元初寒完全不一样,他也没有任何怀疑的继续宠爱。好似,就算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疯子傻子,他也一样会继续宠爱。 这种父爱元初寒在前世没有体会过,因为前世她父亲死得早。 唤她的时候,总是元宝元宝的叫,可想他多喜爱自己的女儿。 他对她好,那么,她也对他好。这个老头,明明是个外姓王爷,可是却普通的像个邻家老人,简单朴素,让元初寒也甚为喜欢。 “总在外给人治病,没人问过你姓甚名谁吧。”走回前厅,郑王坐下,一旁下人赶紧上茶。 元初寒在一旁落座,刷的翘起腿,一边摇头,“都叫我小神仙,或是姑娘,或是大夫,还真没人问过名字。放心吧,问的话我会胡乱编一个的,不会暴露身份。”郑王应该是很担心她身份被人识破,低调行事,已经低调到一种让人不得不疑惑的程度了。 他从来不出府,府中的下人也鲜少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来。这郑王府方圆十几里内,就好像深山老林似的,见不到人。 “那就好,你年纪小,人心险恶,谨慎是错不了的。我的元宝虽然长大了,可还是个孩子。”轻叹,一句元宝,疼爱有加。 元初寒笑眯眯的连连点头,一副乖乖听话的样子。 对她这个模样郑王很是满意,尽管一年半之前她病了一场恢复过后就变了,可是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在郑王心里,这就是她女儿。无论变化有多大,变化有多诡异,都是他女儿啊! “我的元宝是小神仙。”呵呵笑,郑王捋着胡须,念叨着这个别称,很是开心。 元初寒仰着下颌几分得意,她就是小神仙。 “对了,两个月后啊,皇上十岁生辰。太后派人送来了懿旨,想要你前往帝都共庆皇上生辰。我不想让你去啊,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说起这个来,郑王的脸上一片忧色。 元初寒动了动嘴没出声,心下却是暗暗无言,因为这个身体,在五年前小皇上登基的时候就被定下了亲事,将来要嫁给皇上做皇妃。 那小皇上还是个小屁孩儿呢,媳妇儿就先定下来了。万恶的旧社会,她决计不能嫁给那小屁孩儿。而且,郑王心里也是不愿意的。 他总是拉着她的手说,那皇宫吃人不吐骨头,他的元宝若是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03、装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郑王保护元初寒的方式就是要她装病,因为以前这身体的主人确实是总生病,甚至宫里的太医都来过,这是经过鉴定的。 现在元初寒身体健康,所以,也只能装了。 要说装病元初寒一绝,因为她有银针。扎在自己的身上,保证要太医来请脉都查不出她现在是身体健康的状态;而且,还得让他们都犯迷糊,她这‘病’啊,是绝症。 如此郑王就更放心了,能拖延一时是一时。毕竟现在皇帝年纪还小,成婚还需要几年,到时他再想办法,决计不会送他唯一的女儿进那个人吃人的地方。 “帝都若是来人,必定得提前来,看来这几天我还不能出去了。要是有病人去药佛山找我,可就找不到了。这样吧,我安排文术过去,免得他们以为我这小神仙逃跑了。”和郑王坐在一起吃饭,元初寒一边说道。她说话吐字清晰,还有着自己独特的调子,好听的很。 郑王坐在对面,一边给她盛汤,一边点头,“说得对,做人是要有诚信。”这是在借机教育自己的女儿。 元初寒无声的笑,这老头找到机会就会给她上课,用他自己的阅历经验来教育她。 “来人的话,我装病就成了?”看着他,这老头看起来很朴实,其实也挺鸡贼的。不过,作为一个外姓王爷,住在这远离帝都的地方,还如此低调,也确实是说明问题。 具体原因尚未可知,但总是有他的道理,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 “装,必须得装。我的元宝这么单纯,绝对不能进宫。”说起这个来,郑王一句轻叹,那一句轻叹诸多内容,好似便是他拼了命也会保护她。 元初寒眯眼笑,眸子都成了月牙儿,这老头总说她单纯,在他眼里,她单纯的就如同白纸。 “放心吧老头,我装,肯定装的很像,任何人都看不出纰漏来。”这个,她完全自信。 郑王很满意,他也相信,他的元宝长大了! “不过说真的,要是他们死了心的就算我半死不活也要把我带走呢?”微微皱眉,毕竟在元初寒看来,那个皇宫里的人似乎对这老头也挺重视的。尽管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看起来就是一个邻家老头的样子。 若是真的很在意这老头,那么他们势必会抓住她不放的。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 郑王放下筷子,面色微有沉重,个中缘由他自是深知的。 看着元初寒盯着自己的模样,他宝贝了十五年,是决计不会让她受伤害的。 “行了,别愁了。就算把我带走了呀也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他们都厌烦我的。娶了我,就等同于娶了霉运回去,让他们倒尽胃口。”元初寒对自己有信心,瞧着郑王略有沉重的面色,她心里暖暖。有人关心啊,真好。 “机灵鬼。”抬手,隔着桌子摸摸元初寒的头,疼宠之情溢于言表。 元初寒眯眼笑,眸子如新月,姣美可人。 陪着郑王吃完晚饭,元初寒起身回自己的小院。 这是芙蓉阁,她的闺房。整个院子清幽雅致,从门口通向房间的小路由碎石子铺成,两侧则种着花草。一人高的美人蕉,在这幽幽的夜色中恍若两排美人儿婀娜多姿。 走进房间,那趴在桌子上打盹的香附就惊醒了,一抬头看元初寒回来了,抹了抹眼睛,“小姐,咱们明天还去药佛山么?” “明天不成,这几天都不成。要文术过去吧,正好要他自己锻炼锻炼。”解衣,她身段高挑,脱了外衣,长如瀑覆在后背,极具女性气息。 “哦。不过,为什么呀?”香附走过来,圆圆的眼睛还有着睡意。 “当然是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啊!快去睡吧,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将脱下来的衣服搭在屏风上,元初寒转过身,一瞧香附那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戳了一下,让她赶紧去睡。 “那小姐您也赶紧睡吧,从今早回来您就没歇着。”点点头,香附是真的困了。转过身走出去,边走边呵欠。 绕过屏风,就是雕花的大床。床是好床,上面的被子也是上好的,这儿的生活,算得上养尊处优。 转身一屁股坐在床上,元初寒长叹口气,郑王在尽力的保护她。不过,看起来想保护她也不轻松,那皇宫里的人确实是想在郑王那得到什么,否则,他们也不会盯紧了他。 小皇上过生辰,这就接她进宫,郑王的意思是,若是将她接去了,或许再出来就很难。 没准儿是将她当成了人质,用她逼迫郑王妥协? 反正一切皆有可能,不过她是不可能任人摆布的,这得来不易的生命,她很珍惜! 抬手,以两指在自己的锁骨处摸索。在别人眼里,这都是皮肉,但在她眼里,这皮肉之下却都是生机和杀机。 装病,这难不倒她。如若要装,那么就装一次大的。 让任何人也查看不出破绽,要任何人都不敢凑近她,这,易如反掌! 红唇弯起,元初寒是甚是自信。郑王在想办法,她也决计不能坐等。 这一世的生命本就是个意外,可是又是上天的恩赐,她绝对不能浪费了老天的恩赐,这辈子,说什么她都得长命百岁不可。 翌日,文术被派出去了药佛山,那里现在算得上元初寒的地盘儿。尽管也有一些郎中啊大夫啊想占据那个地方,但没有一点绝活,那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去得的。 但凡在药佛山成名最后走出去的均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一方神医,绝非酒囊饭袋。 所以,去山上采药可以,但是想占据那个地方却是不容易。 元初寒能够坐稳了药佛山,那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当时城里无数个郎中大夫都不服,前来挑战她,尽数被她击退,她也算得上是经历过‘战争’的人。 现在,有更大的战争在等着她,她绝不会退缩,而且这个战争,对于她来说是真的战争。 等着帝都的人来,在这府里倒是安逸。 元初寒说她研究食谱,绝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尽管不是她所擅长,但也决计比普通人懂得多。 几天的时间她都在厨房里转悠着,潜心研究她的食谱,专门给郑王补身的。 如此几日,帝都真的来人了,而且,来的人让郑王颇为惊讶,且之后眼底更多忧色,因为听说,来人居然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丰离。 校园港 恋耽美 004、迎敌准备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摄政王? 说真的,元初寒自来到这个世界,这摄政王的大名可是听过很多次了。 据说,权倾朝野,简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看起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他根本就没把那小皇帝放在眼里。 纵观她所知的历史,好像这样的人都是反派啊,而且,下场都挺惨的。 不过,那都是影视剧中的,历史是由胜者来改写的,谁人知道这个世界将来的胜者是谁?老天又没把答案写在黄历上。 可是看郑王一副忧虑重重的样子,想来是不好对付。 不过,接她去帝都这种小事儿由摄政王来亲自做,貌似不太合理啊。像这种事情,随便派个太监带着几个人来就成了,哪用得着堂堂摄政王。 这不禁的让人觉得有蹊跷,便是元初寒这不知内情的人都觉得有问题。 “摄政王?听起来就不好对付。人精里的人精,不好糊弄呢。”元初寒摇头,眸子盯着一处,脑子在旋转。 香附坐在对面,亭子通风,看着好像定住的元初寒脸上丝随风跳跃。 “不止是不好对付,而是,非常非常难对付。老爷是郑王,但若是真得罪了摄政王,怕是咱们这王府都躲不过。”小声,香附十岁就来到这府里当丫头,平时听的自然多。 眸子一动,元初寒看向香附,“咱们不得罪他不就得了?” 香附睁大眼睛,“小姐你想装病,若是露馅儿了被摄政王知道,那不就是得罪了?” “我也不是针对他啊!”她针对的是皇宫里的那些人,和这个摄政王有什么关系。 “但,总的来说还是得骗过他才行啊!难不成小姐是打算以正常的面貌面对摄政王,然后到了帝都时再装病?”这更行不通啊!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没招儿了。 “算了,要骗就都得骗。大骗特骗,骗整个天下,反正这对于我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儿。只是,老头颇为担忧啊,从早上得到消息到现在,他可是一直在书房里没出来呢。”手指敲着石桌,噼里啪啦。 “老爷担忧很正常,那可是摄政王啊,不是哪个小小的官员,指使管家给赶走就行了。听说这摄政王杀人不眨眼,但凡对其有异心的,都没好下场。”对着手指,香附这小小丫头也很担忧。 “你不用说,我能了解。”单单是以前看过的那些影视剧她就能猜测出来啊,位高权重的人,党同伐异。一个不慎,满门抄斩。 “小姐,您还要装病?”若是随便来个公公什么的,倒是没什么,毕竟以前公公太医啊什么的也有来过。 “装,必须得装!否则,我就得给个光屁娃娃当媳妇儿!要是你这丫头能代替我的话,那我就不装了,这郡主你来做吧。”高高的扬起眉尾,她那表情诸多高傲。 香附塌下肩膀,她可没那个胆子。 夜晚来临,元初寒端着饭菜走进郑王的房很雅致,一面,另外两面墙上是一些字画,这书房里真没值钱的东西。 书案后,郑王穿着灰色的布衫,从他的外表来看,是真的看不出他是个王爷。 “晚饭也没吃,用得着那么愁么?”走进来,反手关上门,元初寒几步走至靠窗的软榻。榻中间摆放着小几,两侧坐人。 将饭菜一一摆在小几上,那边郑王也走了过来。 好像一天的时间,郑王就老了几岁似的。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躲也躲不过啊!”坐下,郑王一声长叹,这一句很是复杂。 眨眨眼,元初寒在对面坐下,看着郑王,小声道:“老头,你到底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得到的?” 这个问题,元初寒已经想了很久了。郑王看起来就是个闲散人,要权利没权利,要钱财没钱财,可是皇宫里一直在盯着他。眼下摄政王亲自来了,说是来接她,但鬼才信呢,必定是冲着郑王来的。 郑王定是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都想得到的。 看向元初寒,郑王捋了捋胡须,“我的元宝真聪明。” “不说算了,快吃饭吧。你年纪大了,可不能有一顿没一顿的。”他不说,元初寒也没办法。 拿起筷子,郑王用饭,看起来他的秘密是不会告诉元初寒的。 “元宝啊,你准备的如何了?”吃着饭,郑王问道。 眸子一亮,元初寒点点头,从怀中拿出卷镇来展开,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银针进入视线。 “这些,是我昨晚浸泡好的。这几根,能让我咳嗽不止;这几根,满身长疮;这几根,抽搐不止口吐白沫。怎么样?”清透的眸子恍似都在放光,元初寒对这些可是很有兴趣。奈何以前的家长不同意,她只敢偷偷的研究。 “这么毒?”郑王也诧异,她还能制作出这么恶毒的东西来。 “没关系啦,都是表象,糊弄人玩儿的,而且还保证谁也查不出原因谁也治不好。毒呢,也是药,得看它怎么用了。我配出来的都是小计量,毒不死人的。”元初寒笑眯眯,随后随便取出一根针,扬手隔着衣服扎在了自己的臂弯间,打穴精准。 郑王看着她,夹菜的动作都顿住了。 几秒的时间,元初寒的脸变红,她明显睁不开眼睛了。 “我烧了!”说着,朝郑王伸手。 郑王立即放下筷子抓住她的手,这一摸果然炙热,何止烧,高烧! “这、、、如何是好?”郑王将那银针拔下来,元初寒的情况却没好转。 身子向后靠在榻边,元初寒眯着眼睛笑,而且笑得颇为得意。 “任谁看,都治不好我。”软软的抬手,在卷镇中抽出一根针来,看也不看的扎在自己眉心,下一刻她身子一抖,脸红瞬时褪下去了。 拔下针,元初寒恢复如常,晃了晃头,娇俏的脸蛋儿白皙如象牙。 “老头,这回你该放心了吧!”她自保,完全不成问题。 郑王深深叹口气,“如此便好。” 眸子如新月,元初寒其实只是给他展示了一丢丢而已。这是针对自己的,当然她还有针对别人的,针对别人的,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只是暂时不能与这老头说,否则,可能还真会吓着他! 校园港 恋耽美 005、摄政王丰离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翌日清早,元初寒没有如往常似的早早起床,反而赖在被窝里。 香附端着水进来,一瞧元初寒还在床上,脚步一顿,“小姐,您今天不洗脸了是不是?” “不洗了,这样看起来才像生病了。”头不梳脸不洗,更具真实性。 “那好吧,奴婢将水拿走了。”转身,香附痛快的端着水离开,她这小小奴婢完全配合。 躺在床上,元初寒满目斗志,今儿那摄政王就来了,昨天递了帖子,说是今天上午辰时末会到。将时间都掐的这么准,初步估计这摄政王为人很严谨。 郑王交代,他若说她染病在身,摄政王必定会来看看。虽未必会揭开纱帐亲眼看清楚,但也绝对不能马虎,须得做足每一步。 这一点她完全自信,就算揭开纱帐,也必保那摄政王看不出纰漏来。 而且她整日的碰药材,这屋子里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儿,这戏做的就更足了。 翻身坐起来,用手搓了搓如瀑的长。丝顺滑,经过她这么一搓,乱了一些,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颓然。 象牙白的小脸儿在乱中显得更小了,清透的眸子泛着水色,通过她的眼睛,还真看不出她有病。 “小姐,您今天穿哪件衣服?不管怎么说摄政王是男人,您不能只穿中衣的。”香附又进来,开始给张罗。其实她也是紧张,总觉得未必能骗得过去。 “哪件都成,随便拿一件来。”衣服她觉得没什么关系。 香附走向衣柜,拿了一件白色的。 元初寒的衣服款式都是很简单的,衣料也不是上乘,这和郑王的风格很相似。他就整日穿着布衫,看起来极其普通。 穿上,再配上乱,这么一看还真是有些病态。 “你去瞧瞧人来了没有,感觉时辰差不多了。”眼看着人要来了,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兴奋。这算是一种挑战,尽管不是与人比拼医术。 香附跑出去,不过一刻钟后跑回来,气喘吁吁,“小姐,来了来了。” 红唇弯弯,下一刻拿过卷镇,展开,快速的抽出一根针,抬手扎在自己锁骨下。不管是扎别人,亦或是扎自己,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银针扎在锁骨上,屈指弹了一下,银针颤巍巍的晃动两下,之后元初寒的脸以可看见的速度变白。 惨白惨白,恍若白纸。 一分钟后,惨白的脸开始泛青,连带着她的手,皮下都泛出了青色。 香附忍不住的皱眉,在她看起来,元初寒这种脸色与要死了差不多。 “小姐、、、”看起来,好难受啊。 元初寒缓慢的呼吸,听起来她好像是呼吸很困难。 取下针,元初寒将废针随意插在床头,卷镇卷起放在枕头下,然后幽幽躺倒。 她看起来全身软绵绵的,没任何的力气,重重的呼吸,好像马上就会窒息而死一般。 香附赶紧给她整理,然后将被子给盖上,“小姐,您看起来好像真的重病了,病入膏肓!” “是看起来要死了吧。”元初寒想得到自己是什么模样,她也觉得没力气,呼吸困难。尽管这是骗人的,可她此时此刻也好似真的病了一般。 香附点点头,好像如果真的碰她一下,她就会咽气儿。 这边戏已做好,那边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元初寒大口的呼吸,躺在这儿只等那人来了就给看戏。 可没想,过去了将近两个时辰,那边人才过来。 一听到动静,香附整个人都弹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放下纱帐,然后几步奔到门口跪下。 有脚步声从小院儿里传进来,香附屏住呼吸,低头看着地面。 脚步声近了,眨眼间就到了门口。 眼前,一只锦靴出现,一抹暗色的袍角,滚着金边儿。 下一刻,极低的气压笼罩住了香附,让她整个人不由得低下头,跪在地上就差五体投地了。 直至人走过门口,那气压才消失,香附呼吸,她整个人要背过气去了。 床上,元初寒躺在那里,白色的纱帐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到走至床边的人。 “元宝啊,王爷亲自来看你了。知道你身体不好,王爷还带来了玉蟾丸,快谢谢王爷。”郑王略显巴结的声音在纱帐外响起,下一刻,纱帐被从外掀起,床边的人进入视线。 睁开眼睛,元初寒微微偏头,入眼的便是一张年轻俊美的脸。 这么年轻? 元初寒有片刻的愣怔,这摄政王是假的吧?怎么会这么年轻! 看起来不过三十,一张脸棱角分明,竟然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可俊美归俊美,那双眼睛幽深似寒潭,让人与之对视,便觉得喘不过气。 墨束起,以金冠束在顶;一袭暗色的华贵长袍,金色滚边,同金色玉带,身姿挺拔,贵气满盈,同时覆满杀阀之气! 与之对视一眼,元初寒便收回了视线,费劲儿的喘气儿,边断续道:“见、、、见过、、、王爷。” 丰离看着那床上的人儿,斜飞入鬓的眉几不可微的上扬,这人儿,看着很眼熟啊! “王爷,小女元宝病的重,不能给王爷请安,还望王爷见谅。元宝啊,这玉蟾丸千金难求,王爷给你的,快谢谢王爷。”郑王将一个白玉瓷瓶放在元初寒手里,微微弯身看着她,以眼神示意她做得好。 “谢、、、谢王爷。”元初寒大口呼吸,话落就开始咳嗽,咳得胸肺空空响。 郑王立即抓着她的手连连长叹,恍似马上就要失去她了似的。不愧是活了将近七十年了,戏演的更真。 元初寒的脸本就是惨白泛青,这么一咳嗽,整张脸就变得青紫青紫的,甚为骇人。 丰离单手负后,一个简单的动作,贵气凛然。 “看来郡主的病真的很重,此次没有带太医随行,无法为郡主诊病了。不过,据听说,这郴州药佛山有位小神仙,医术了得,郑王怎的没请她过来为郡主瞧瞧呢?据说,只要有口气,这位小神仙就能让人起死回生。”声线低沉,字句间,他视线不离那床上的人儿,恍若寒潭的眸子压迫的人呼吸一滞。 元初寒心头一凛,他知道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006、识破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郑王一声叹息,“其实曾请了那位小神仙给元宝诊病,可惜啊,那小神仙似是徒有虚名,元宝的病不止没好转,反而还加重了。”连连摇头,郑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似很后悔病急乱投医,反而害了元初寒。 丰离面无表情,那漆黑如寒潭的眸子无任何波动,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太医院神医无数,待得到了帝都,要太医为郡主仔细瞧瞧。”声线无波,听起来他没什么诚意,可是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打起精神。 “唉!”郑王一声长叹,也深知这丰离此次必定会将元初寒带走。 元初寒咳嗽,再次咳得胸肺空空响,听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断气儿了似的。 丰离的视线在元初寒那青紫的脸蛋儿上停了几秒,随后转身离开,步伐从容贵气,恍似将一切都踩在脚下,皆是蝼蚁。 元初寒眸子转动看向郑王,郑王拍拍她露在外的手,随后也站直了身体,“元宝啊,好好休息,爹爹一会儿再来。” 元初寒点点头,一边咳嗽着,那空空的声响回荡在房间里,让人听起来不禁起鸡皮疙瘩。 丰离与郑王离开,那一直跪在门口的香附才活过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满脑门儿的冷汗。 “小姐,刚刚摄政王说小神仙,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起身踉跄的奔到床边,香附觉得心惊肉跳的。长这么大,这是她第一次见着如此吓人的人,尽管她都没敢抬头看那摄政王长的什么模样。 “不知道。”费劲儿的喘气儿,元初寒反手将枕头下的卷镇抽出来,摸出一根银针,精准的扎在自己的心口。 呼吸一顿,下一刻长长舒口气,终于能正常的呼吸了。 “或许只是听说过小神仙吧,不过奴婢还是觉得心下惴惴的。”看着元初寒,香附的小脸儿依旧煞白的。 “瞧把你吓得,有那么吓人么?”坐起身,元初寒摇摇头,尽管那一身的气势确实是很不凡,但也不至于被吓得冷汗直流。 “吓人。”点点头,香附还是觉得心慌。 “这点出息!行了,将门关上,咱们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出去。”脸色还是不太好,白中泛青,但呼吸顺畅,已然正常了。 香附起身去关门,暂时的,确实不能出去。这摄政王会在府中住下,她们若是出去乱走被看见,那今天这场戏可是白演了。 丰离在郑王府住下,在郑王的邀请下走遍了王府。这王府也就名字叫王府,实际上和普通的宅子差不多,尤其后院的那些花儿,都是郑王亲手栽培的。 郑王似乎有意的在告知丰离自己的生活是何种模样,不知他想表达的是什么,反正元初寒是看不透。 由此她也愈的肯定,郑王必定有什么东西是那些位高权重的人想得到的,否则,也不会陪一个老头看花。 但到底想得到什么,她实在是不懂,一年半多的时间了,她真没从郑王身上挖掘出什么秘密来,他很简单,就是个简简单单的老头罢了。 夜华初上,王府的正厅摆下了珍馐佳肴款待摄政王。郑王一直作陪,这府中人少,除却那二人,四周皆是丫鬟小厮,以及摄政王的护卫。 而芙蓉阁,元初寒身着中衣坐在桌边,桌子上几个笔洗并列摆着。那笔洗中各种颜色的液体,有的无色无味儿,有的则泛着幽幽的草药味儿。 桌子另一侧,一个金盒,一个银盒,里面摆放着数以万计的金针银针。 以一把银制的镊子夹着那些金针银针分别放入装着药水儿的笔洗中,浸泡片刻,然后用另外一个镊子夹出来。 放置棉布上自然晾干,随后一根一根的插在卷镇中。 数个卷镇放置面前,大小皆有。小的还不过一个巴掌大,若是卷起来,能轻易的塞进袖口。 今日看来是势必得随着去帝都了,或许离开了郑王府她就变成了人质了。无论如何,她得保护好自己的小命儿,重生一次不容易,这辈子绝不短命。 从天色刚刚暗下来一直到半夜,元初寒终于将自己的‘武器’整理好。大大小小的卷镇能放置在身上的每一处,这是她的保命符。 深吸口气,看着这些卷镇,她心里安定多了。 蓦地,细小的敲门声在外响起,听得出在外面敲门的人只用了很小的力气,免得惊动别人。 起身去开门,外面是郑王。 “老头,你喝酒了。”侧开身让郑王进来,他身上带着酒气。 “先别说这个,摄政王是势必会带你去帝都,此行虽不至于有危险,但怕是也会有风波。元宝啊,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不管是摄政王身边还是皇宫大内都不容易接近。万一你有危险,怕也未必来得及,你一定要小心。”坐在桌边,郑王满目忧色,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恍似苍老了很多。 元初寒站在一旁看着他,脸色还是白中泛青,但那双眸子却泛着水色。 “老头,你在害怕什么?”郑王眼里的忧色不是假的。 “皇权霸业,咱们本不想参与,奈何从祖上开始便注定逃不过。”郑王没解释,却说出几句颇具无奈的话,让元初寒更加肯定,郑王必定有什么是他们都觊觎的,费尽心思想得到。 元初寒点点头,转身坐在一边,然后抓住郑王的手,“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如果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会死掉。那个时候您只要尽快的将我接到身边,在我灵台扎一针,我就满血复活了。这是最后保命的招儿,只有我们俩知道。”眸子泛光,元初寒将自己最后的大招儿告诉了郑王,只望这老头放心。 黑夜里,一道黑影无声的由各个房子上飞跃而过,恍若鬼魅。 几个跳跃间,之后于一小院中落下,几步走向亮着烛火的房间。 轻叩门,得到了房内的允许,下一刻推开门闪身进去,之后门合上,恍似那门从未打开过一般。 “禀主子,那小神仙不在药佛山,只有一个少年守在那里。”极低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来。 “果真不在。”另一道无波的声音响起,意料之中。 “是,并且刚刚郑王去了芙蓉阁。”那极低的声音继续禀报。 “看来,郑王是真爱他这个女儿啊!”近乎一声叹息,好听的让人不禁沉醉其中而忽略了当中的危险。 校园港 恋耽美 007、揭穿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出前往帝都,此行祸大于福,元初寒早有准备,但也敌不过变化多多。 一早,病重的连床都下不来的元初寒穿戴一新,躺在床上还想着是不是得把那把新做好的担架拿来抬着她出门,不想就来了人肉的‘担架’。 郑王依旧一身布衣,与小厮前来芙蓉阁,还有另外一个人。 那人身高体长,样貌周正,一身黑色劲装,这是摄政王丰离身边的人。 “元宝啊,王爷知你无法行走,特意派周副都统前来。一会儿,由周副都统将你抱出去,别害怕啊!”郑王几步走到床前,告知元初寒。这府里,不管是小厮还是护卫那都是下人,实不能近元初寒的身。 所以,丰离直接将一个副都统派来了,有官职在身,也不算辱没了元初寒这郡主的身份。 娇俏的脸蛋儿依旧青紫一片,极其骇人。好似连掀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努力的看了一眼站在郑王身后的人,然后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 周康面色沉静,拱手一礼说句得罪了,然后抬起双臂。一旁,小厮将一张薄毯铺在周康的双臂上,这算是间接的阻止了周康与元初寒的近距离接触。 轻而易举的将元初寒横抱起,周康转身大步而行,郑王以及三四个小厮,还有香附快步的跟在后面。 被抱着,元初寒微微的掀起一只眼皮来,入眼的就是那周康还有胡茬的下巴。 这人下颌紧绷着,似乎对这差事很是不满,但一直在忍着。 无声的哼了哼,然后闭上眼睛,此时才觉这身份还不错,不管谁对自己有意见,都得憋着,说不出口,爽! 一直将元初寒抱出郑王府的大门,这门外队伍整齐,两辆双马马车停在门口,十分耀眼。 一袭暗色长袍的丰离负手而立,自周康抱着元初寒出来后,他的视线也一直追随。幽深似寒潭的眼眸在阳光下也没有变得温暖,让这周遭无故的冷了几分。 周康将元初寒抱进了马车,车内铺就了舒适的软垫,恍若大床一般。 放下,然后他就出去了,多一秒都没停留。 睁开眼睛,环顾了一圈马车内部,元初寒撇了撇嘴,真是豪华啊! 这里面应当是燃过松香,很是好闻。 不过片刻香附钻进马车,和元初寒对视了一眼,她这小丫头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 “别苦着脸,咱肯定能平安无事的回来。”安慰她,尽管元初寒自己心里还打鼓呢。 香附点点头,可心下还是惴惴的。 “还请郑王放心,本王势必会照顾好郡主。沿途慢行,待得抵达帝都,便住在本王府上,好生照顾,并请太医为郡主诊病。”丰离的声音响起,虽是低沉,却是好听的要命。 “住在王爷府上?那就麻烦王爷了。”郑王是意外的,本以为会直接送进宫中的。可其中原因,怕是他也猜出二三。 “郑王留步吧!”丰离话落,随后走向前面的马车。 车厢内,元初寒睁大了眼睛,住在他府上?这是直接将她押过去当人质?不妙啊! 香附也睁大眼睛盯着她,这丫头明白的很,元初寒是人质,她这小丫头随时可能跟着人质遭到不测。 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无用了,马车动了,平稳的离开了郑王府。 郑王站在府前一直望着那长长地队伍,直至消失在视线当中。眼底的忧色不曾褪去过,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丰离说队伍会慢行,还真就是‘慢行’,自打离开了郑王府的地界,速度明显加快。而且走的还不是官道,颠簸的很。 尽管身下铺了好几层的软垫,可仍旧颠的元初寒要飞起来了! 香附抓住固定在车厢一角的小几,瞧着车窗外,外面的风景急速退后,可见这速度有多快,马儿好似都插上了翅膀一样。 “内脏要散花了,着急去投胎啊!”忍不住骂人,元初寒摸出一根银针来,对准了许久才扎在耳朵后,身子一放松,力气又回来了。 “是啊,刚刚还说慢行呢!”香附小声的抱怨,看来从此后当真是没好日子过了。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撑起身子坐起来,她的内脏啊,要碎了! 香附关上窗子,免得在外面骑马飞奔的护卫再看见元初寒。 “看起来,以后老爷也救不了咱们了。不过,小姐你放心,香附永远跟着您。”看着元初寒,香附心里诸多感慨,从此后就她们主仆二人了。 “行了,别表忠心了。放心吧,跟着我啊,你死不了。”元初寒语气轻松,跟着颠簸的马车做自由落体运动,倒是别致。 队伍顺着捷径离开郴州,最后上了官道,然后仍旧一路狂奔。 不过官道好在平坦,马车没那么颠簸了,香附松了一口气,她屁股都麻了。 元初寒盘膝而坐,拿着银针在自己的手腕上扎扎扎,她面色不变,好似扎的根本不是自己。 香附已经习以为常,这是元初寒的乐趣,不过瞧着她那依旧青紫的脸蛋儿,骇人的很。再配上她不断扎自己的动作,当真是诡异的不得了。也亏得香附习惯了,否则,还真得被她吓着。 在路上狂奔了一天,只有晌午十分停下了两刻钟稍事休息,这是给人吃饭撒尿的时间。 傍晚时分队伍终于停下,从未这样奔波过,香附感觉自己都要散架了。 元初寒躺下,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眸子亮晶晶,可见她适应的很好。 马车停下不过几分钟,车门从外打开,那一早负责‘运送’元初寒的周康出现。 进入马车,将薄毯放在双臂上,然后抱起元初寒,大步下车。 傍晚的阳光十分好,照在脸上暖洋洋的。元初寒闭着眼睛,却是忍不住的弯起红唇,真舒服。 “小神仙可还好?”蓦地,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呼吸一滞,弯起的唇角立时塌了下来。 睁开眼,看向那说话的人,一张俊美无瑕疵的脸出现在视线当中。 他正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没有温度,让人感觉周遭的空气都跟着降了下来。 小神仙?她被识破了! 荡漾着水色的眼眸紧盯着丰离,丰离亦是面色无波的看着她,那眼睛里清楚的写着,已经揭穿你了,如此拙劣的表演,实在让人贻笑大方。 校园港 恋耽美 008、交锋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随后下车的香附在丰离话落之后就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完了,被揭穿了! 元初寒与丰离对视了半晌,之后猛的起身从周康的手臂中蹦下来,稳稳落地,身手矫健,从而也证明了,她好的不能再好了! 丰离垂眸看着她,面上毫无波澜,连带着四周的护卫,以及‘运送’过她的周康都没有丝毫的诧异,可见他们都知道她是装病。 脸蛋儿依旧青紫,不过长垂坠,身段窈窕,若是看她背影,那可是美的不得了。 “王爷果然厉害,在下演技拙劣,被王爷识破了。该如何论罪,王爷说的算,绝不反抗。”双臂环胸,她这还真就没有认罪的样子,反倒高傲的很。 丰离看了她几秒,随后转身走进驿站,“进去说。” 暗暗哼了哼,元初寒扭头看向已迈入驿站大门的丰离,身姿挺拔,步履之间贵气斐然。那种身为上位者的气势在步履之间流露出来,说他是满身杀阀,绝不是吹得。 以元初寒的猜测,死在他手底下的人,得超过五位数! 几步走过去将还跪在地上起不来的香附拽起来,“进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瞧你这胆子,比蚂蚁还小。”识破就识破了,又能怎样?她有大招儿,若到了那个地步,她就放大招儿! 官家驿站,算不得高档,但决计是充斥了官家的气息。 来往的都是穿着兵勇衣服的人,兵器不离手。 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正堂,那正堂外都是这一路来在外骑马的护卫,而厅堂里,丰离坐于首座,正不眨眼的盯着拎着香附的元初寒。 说真的,被丰离那种眼神儿盯着,不得不有压力。 元初寒微微扬高下颌,也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以表示自己谁也不怕。 踏上台阶,然后松开香附示意她在外面等着,她这小胆子,距离丰离太近,估摸着会被压迫的窒息而亡。 走进大厅,元初寒径直的走到一侧的椅子上坐下,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小神仙大名鼎鼎,却原来是郑王的女儿,隐藏颇深啊。”丰离开口,他一说话,就让人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慢慢扭头,元初寒看向他,那青紫的小脸儿好像被雷劈过了似的。 “隐藏的再深还不是被王爷揭穿了,这是小把戏,上不得台面。骗了王爷,还望海涵。”没什么诚意的说着,元初寒的声音清魅调子又特别,格外吸引人。 丰离眸子微动,“海涵?海涵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先说说郑王与郡主的目的吧。” “目的?哪有什么目的,老头舍不得我呗,所以我想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入土为安。”顺口胡诌,这是元初寒强项。 “郑王不想郡主嫁入宫中。”丰离不听她胡说,点明。 元初寒看着他,将近一分钟后摇头,“和老头没什么关系,我自己不想嫁给皇上。那么小一小孩儿,我都能当他娘了。”揽在自己身上,她说的顺溜。 “郡主比皇上年长五岁,不算多。”丰离如此说。 拧眉,元初寒上下的看了丰离一通,“若是要王爷娶个十岁的娃娃,王爷会娶么?” 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眸光如刀锋。 那一个表情,看的元初寒眼皮一跳,还挺吓人! “先皇旨意,岂容胡闹。”没回答元初寒的问题,却是抬出了先皇。 元初寒很是不屑,尽管刻意的压着心里那份儿不屑,可眼角眉梢仍旧是表现出来了。 “先皇也未必很早就料到,我这个郡主根本做不了皇妃啊,兴许,还是个短命鬼呢。”以被丰离识破,看来她只能放大招儿了! “小神仙医术无双,会短命么?”寒潭似的眼眸掠过一缕兴味儿。 “被王爷揭穿了,不就已经变成短命鬼了么?”言辞之间有试探,想知道丰离会不会对她和郑王问罪。 “伶牙俐齿,郑王养了个好女儿。”站起身,丰离没回答她的问题,举步离开,步履凛然。 元初寒疑惑,盯着丰离离开,还是没弄懂他什么意思。要是问罪,现在拎着她回郴州就行了。这也算是一把柄了,用来要挟郑王很容易啊! 不过,他这就离开了,到底什么把戏? 若是他能直接拎着她回郴州,路上她就能放大招儿,反而陷他两难境地。可现在这情况,她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 丰离离开了,就有护卫出现,‘恭请’她去休息。 起身离开,将还处在惊吓中的香附带上,然后走向楼上。 房间很干净整洁,窗子开着,清风送爽,很是不错。 香附进来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喘气儿,看着元初寒她一脸的菜色,“小姐,咱们是不是要死了?” “死什么死?看样子,他暂时没打算把我怎么样。”不过往后就未必了,或许真的会拿她当人质。 香附松口气,不过仍旧是心下惴惴,“王爷太吓人了,吓死奴婢了。”现在回想起他冷冷的看着元初寒,叫出小神仙的时候,香附仍旧止不住的打冷颤。 元初寒坐在床边,对香附害怕的事情却嗤之以鼻。拿出卷镇,隔着衣服扎在心口,脸上青紫的颜色以极快的速度褪去。 长长舒口气,舒服多了,健康的身体才是本钱,否则一切免谈。 娇俏的脸蛋儿恢复白皙,恍若象牙一般泛着光。红唇水润,还哪有生病的样子,健康有活力。 晃了晃脖子,元初寒睁开眼,“舒坦!” “小姐,您现在不能装病了,那接下来怎么办啊?”看来,只能进宫做皇妃了。 眨眨眼,元初寒轻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保命要紧。” 香附点点头,“小姐说的是。” “胆子别那么小,将平时和文术吵架的劲头拿出来,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训斥香附,元初寒自然是不想弱了气势。单单她气势强不行,自己的丫头自然也得拿得上台面。 香附瘪嘴,不过之后却点点头,她努力。下回见着了那摄政王,她尽量的别腿软就是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09、心思不纯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这第一夜很快过去,而且比元初寒想象中的要安宁。 翌日一早,起床洗漱,不用装病,元初寒其实也轻松了。一袭水绿色的长裙,勾勒的高挑的身子匀称窈窕。长挽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而轻晃,恍若顺滑的瀑布。 白皙的脸蛋儿脖颈恍若象牙,清透的眸子泛着水色,活力健康。 香附将早餐端进来,主仆俩用饭,倒是和往常无异,好似还在郑王府或是药佛山。 刚刚放下筷子,外面就有人敲门了,“郡主,要启程了。”是丰离的护卫,冷冷的调子和那主人如出一辙。 元初寒也未理会,瞧了香附一眼,然后先一步的走出去。 待得她出来,那护卫已经下楼了。元初寒扫了一眼,不免轻哼,还真是没把她这郡主当回事儿。 主仆俩下楼,驿站门口,队伍已经整顿好准备出了。 走向马车,身后大门有人出来,暗色的长袍滚着金边儿,但是与昨天的又不一样。玉带精美,锦靴绣着金线,华贵的不得了。 墨束起,金色的璎珞垂坠在墨色的丝当中,映衬的那丝似乎都在泛着光。 “抵达帝都时,希望小神仙还是那副病恹的模样。” 元初寒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辕,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她立时停住了脚步。慢慢扭身,身体还保持着要上车的姿势。白皙的脸儿在朝阳下泛着莹白的光,与昨日那满脸青紫骇人的模样可是差远了。 看着她,丰离的眉目沉凛有压力,她这个样子他没丝毫意外,在药佛山下时,她就是这个样子。健康有活力,娇俏高傲还有几分稚气未脱。 “好。”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弯起了眼睛,眸子如新月,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明艳,好似阳光都跟着灿烂了几分。 丰离最后看了她一眼举步走向前面的马车,他步履之间稳重从容,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凛然贵气。不用过问他的身份,只是看着他就能知道,他必定身份不凡。 登上马车,元初寒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丰离似乎也不想让她进宫啊! 看来,郑王这老头手里的东西定然很重要,皇宫里的人想着要将她留在宫里,而丰离也在争夺。他不让她以这个面貌见皇宫中的人,大概是想将她掐在自己手里,从而让郑王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 虽然他心思不纯,不过元初寒配合他,毕竟在他手里,总比进皇宫要好得多。先不说别人,就那个小皇帝她就没办法平心静气的对待。 香附跪坐在一旁看着元初寒,刚刚丰离的话她自是听到了,不过她却无法钻研出其中的深意。 但看着元初寒很轻松的样子,她暂时也放心了,短时间内,她们俩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今天启程上路,车马仍旧飞奔,简直安插了翅膀一般。 元初寒稳坐,但也有点受不了。香附攀着车厢一角的小几,屁股尽量翘起来,否则这一天下来,她的屁股就碎了。 郴州与帝都的距离其实不算近,若是正常的行路,三天能到。 然而,这队伍简直如飞,这还没到傍晚,居然就进入了帝都的城门。 元初寒翻着眼皮靠在车壁上,车窗都是关起来的,听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她没丝毫的想看看外面的兴趣。 香附也满脸菜色,这帝都她从没来过,但此时好奇心都没了。 帝都拥有百多年的历史,繁华广阔,龙气所在之地,自是别处不能比的。 队伍于长街上行走,百姓皆退避到边缘让路,无需过问,就知这是谁的车马。 车队转进金雀街,整条街安静的没有一点动静,与主街的繁华形成鲜明的对比。 摄政王府坐落于此,这条街无人敢随意接近,都知这是禁区。 朱红的大门紧闭,两尊石狮矗立大门前,大理石的台阶在太阳下泛着光。 王府侧门大开,小厮匍匐跪在地上,等待着队伍直接进入。 队伍没停,直接顺着侧门进入,连带着马车。待得队伍都进入府中,跪地的小厮站起身,将门关上,动作利落。 在马车里听着动静,估摸着是进府了,因为悄无声息的,安静的诡异。 推开窗子,入眼的就是暗色的回廊,地面也是暗色的,这种颜色让人不禁的压抑,顺带着敛起声息,甚至连大声喘气儿都不敢了。 护卫下马,前方的马车也停下了,唯独这辆马车还在走,似乎要将她们运到别处去。 两辆马车交错时,正好那辆马车里的人走出来,立于车辕之上,居高临下。那一刻,让元初寒有几分错觉,这人迟早君临天下。 马车很快的过去,元初寒也收回了视线,心下千回百转,不禁为当下的立场感到担忧。 若是真的斗不过这丰离,看来郑王只能妥协了,将丰离要的东西给他。不过,便是给了丰离,他们怕是也不会平静,权术斗争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尔虞我诈,一个不小心,就尸骨无存。 马车终于在一个小院前停下,驾车的护卫说了一声到了,就没了声音。 元初寒先一步下车,这一路晃得她都要散花儿了。 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上,进入视线当中的就是一个幽静的小院。两侧都是凤尾竹林,一条小路延伸出去很远,很是僻静。 元初寒敢说,这绝对是摄政王府的角落,角落中的角落。 下车,扫了一眼那护卫,一副冷面孔,瞧着就讨厌。 香附随后下车,四处瞧了瞧,这住的地方看起来不错,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她以为,下了车见到的就得是地牢呢。 她们俩下车了,那护卫驾车离开,扬长而去,主仆俩对视了一眼,随后走进小院。 院子用青石砖铺就,一块挨着一块整整齐齐。院外的凤尾竹越过了围墙,倒是清幽。 一共三间房,其中有一间是小厨房,样样俱全。 迈步进入房门,元初寒看了一圈,然后长叹口气,“人质生活开始了,为了咱们的小命儿,香附啊,逆来顺受吧。” 香附眨眨眼,然后点点头,她一直在逆来顺受。只是瞧着元初寒,似乎她并不想逆来顺受,尽管嘴上说的谦虚。 校园港 恋耽美 010、挑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摄政王府,不愧是摄政王的府邸,便是元初寒自认为是人质,可一切用度都超级上档次。 晚餐由丫鬟小厮送来,只有她和香附两个人,但送来了一桌子的菜。 待遇这么好,让元初寒很是不安,若是就给她吃窝头咸菜的话,估计她会更安心一些。 素质极高的丫鬟小厮退下,房间仅剩主仆二人。 香附瞧着元初寒那皱眉的样子,她拿着筷子也不敢动。 半晌后,元初寒抽出银针来,她还是不信任,试探一下这些饭菜有没有毒。 香附也紧张的看着,还真是怕验出毒来,若真是那样,那这日后的生活可就充满危机了。 拿着银针,一道菜一道菜的试验,最后,银针都没变样子。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吃吧。”没问题。 香附长出口气,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动,她早就饿了。 吃着,元初寒脑子也没闲着,“小皇帝的生辰还有七八天,估计咱们明后日就得进宫。到时你就不用跟去了,免得吓着你。”瞧见丰离这丫头都吓坏了,更别提皇宫大内呢。 香附点点头,“那小姐你要小心点儿。” “不用担心我,我什么都不怕。”微微扬起下颌,颇为傲慢。 香附眨着大眼睛,这一点她倒是相信。 俩人吃饱喝足,然后洗漱休息,这里虽然属于府中的偏僻处,不过环境却很好。床很舒服,外面也很安静,让人很容易安睡下来。 翌日,天空有乌云蒙蔽,阴阴的,但是雨水却一直没下来。 主仆俩呆在房间里,香附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这丫头堪比睡神,坐在那儿也能睡得着。 元初寒则摆弄着自己的银针,卷镇展开,密密麻麻的银针尽数插在干净的纱布中。 一根一根的摆弄,一些银针的针尖泛着殷殷的蓝光,上面皆是毒素。 这些绝对是致命的,她必须得放在随手可拿到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阴沉的乌云大概是承受不住那些雨水了,外面响起淅淅沥沥的声音,小雨下来了。 随着小雨而来的还有府中的丫鬟,带来的是极其华贵的衣裙,还有丰离的命令,后天进宫。 香附清醒过来,然后略有兴致的去翻那些衣服,当真华贵的很。 “小姐,王爷给准备的衣服真好看。”拿起一件来展开,那上面的刺绣层层叠叠,滚着金边,华丽非常。 元初寒扭过头去看了看,然后摇头,“放到那边去,不穿。”她又不是宫里的人,也不是摄政王府的人,所以,她只穿自己的衣服。 香附眨眨眼,“那王爷会不会生气?小姐不是还说,要逆来顺受的嘛。” “这是原则问题,我若是事事顺从,就会被认为好欺负。”在一些细节上做出反抗,就不会让丰离认为她是个可以随意摆布的木偶。 香附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收起那些华丽的衣服。 雨彻底的下来了,而且这一下就是一天一夜。 夜晚,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在天上轰炸,元初寒难以入睡。她不喜欢雷声,猛然炸开一个她就会心里一蹦。虽然懂得雷电的原理,可是思想却在抗争。 一夜没睡好,翌日醒来也有些昏昏沉沉。 吃过早饭,元初寒走出房间,雨水冲刷过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凤尾竹的香味儿,好闻的不得了。 这院子两侧都是凤尾竹林,长势繁茂。走出院子,然后朝着左侧走了几步,竹林就在眼前。 一步踏进去,叶子上就有水掉下来,落在脸上冰冰凉。 眯了眯眼睛,元初寒倒是不讨厌。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总是进山,虽算不上喜好,可时间久了,就喜欢上了。 家族里的人个个优秀,各有所长,她也不得不用尽全部力气钻研,否则就真的没有生存之地了。 所以有时,她还很庆幸换了一个世界,不用一直在竞争。而且也忽然现,自己的针灸绝技派的上大用场。治病救人,也变得有意思了。 走了几步,肩上头上就落了很多的水滴,真是凉爽。 视线蓦地一瞥,瞧见了一株有意思的植物,几步奔过去,撞的树叶上的水滴哗啦啦的尽数掉了下来。 那是一株开着小黄花的植物,大约十几公分高,叶子细长。 古代就是古代啊,随处都有草药,哪像那个世界,被恶意开,不管任何草药都少的可怜。 人工种植的效力又大打折扣,就连提取都得过滤掉肥料和农药残留。 弯身蹲下,元初寒动手挖土,纤纤十指立时沾满了泥巴,不过她却恍若未见。 幸好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泥土也变得松软,没几下,根须就露了出来。她撅起屁股,抓住那根须,用力拽。 “郡主,王爷有请。” 元初寒正在奋力搏斗时,身后竹林边忽然有声音传来,正好元初寒一个用力,根须被拽出来,她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两手都是泥,抓着那株草药扭头看过去,竹林边的小路上,一个眼熟的护卫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找我?有什么事儿?”站起身,回手想拍拍屁股,但她的手上更多泥土。 “郡主去了便知”那护卫没什么感情的回话,听起来就像个机器人。 没再问,抓着那株草药从竹林里钻出来,她怎是一个狼狈了得,不过自己并没注意。 护卫抬手示意,现在就得去。 瞧他那样子,元初寒暗暗哼了哼,走就走。转身,带着裙子上和满手的泥,步伐傲慢。 这是王府中的书房,护卫众多。独栋的二层楼,虽别致,不过看起来很沉肃。和丰离身上的气息一样,单单看着这小楼就让人觉得有压力。 元初寒大大方方的踏着台阶走上去,便是长微湿,满手泥土,裙子脏脏,但看起来好像脏兮兮的不是她。 书房的门打开,她抬起一只脚跨进门槛,结果脚还没落地,低沉略有嫌弃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不许弄脏地毯。” 身子一顿,元初寒抬头看过去,正对着大门的巨大黑色书案后,剑眉入鬓的丰离正在看着她。那双幽深似寒潭般的眼眸满是对她靴子上泥土的嫌弃,恍似她敢踏脏这书房,就立马扭掉她的脑袋。 眉尾挑起,元初寒的眼底浮起几分挑衅,不眨眼的盯着丰离,她那只还悬空的脚就落了下去。黑黑的泥土落在暗色的地毯上,毫不留情的让那一块变为脏污。 校园港 恋耽美 011、嘲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哎呀,我还真是不小心。”佯装惊讶,元初寒抬起自己的脚,那上好的地毯上,一个大泥印印在上面。 丰离看着她,那眼眸中恍若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压,能让人瞬间胸肺一震喘不过气。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也不得不有几分惊恐,这是生物的本能。在面对强大的敌人前,会不由自主的怯懦。 不过,元初寒的怯懦也只是一瞬,下一刻笑眯眯,“那怎么办呢?这么昂贵的地毯,恐怕我也赔不起。”托着那还带着泥的植物,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比之阳光还要灿烂。 “就在那儿站着。”丰离开口,声线低沉,却好似雷鸣。 扬眉,元初寒收回脚站在门外,“是。”好似很乖巧似的,可刚刚她可不是这样的。 “手里拿的是什么?”坐于那宽大的书案后,丰离气势强大。那书案是暗色的,他的衣袍也是暗色的。和他那双黑眸属于同一个色系,让人顿感压力凌空而来。 “三指草,对于腹泻有奇效。”掂了掂,这东西算不上是珍稀药材,但瞧见了她就不想放过。 “小神仙不愧是小神仙,这府里随意生长出来的一株植物,都能为你所用。”站起身,丰离挺拔的身子进入视线当中。 点点头,也不管丰离的话是不是讽刺,她都当做是夸她。 “没办法,职业病。” 从书案后走出来,丰离的步伐优雅而又贵气,不过却又有着强烈的寒凛之气,压得人不得不低头。 走至门前,丰离刻意绕开那被元初寒脏污了的地毯,随后走出房门。 视线打从她的脸下滑,一寸寸的游移,她的小手和裙子上都是泥土,脏兮兮,可是却有着异样的洒脱随性。 “小神仙医术高超,相信没有做不了的事。眼下,有件事需要你,走。”最后看了她一眼,丰离举步离开。那背影颀长,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绝凛。 一旁的护卫面无表情的看着元初寒,很明显是要她赶紧跟上。 举步走,元初寒心里暗暗猜想,需要她?那么想来是给某个人治病喽! 这她倒是不会拒绝,治病救人,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有了别样的热忱。 然而,元初寒把事情想得太好了,丰离要她做的绝不是救人。 两个样貌艳丽的女子候在水榭中,身穿绫罗,美艳可人。不过,俩人身上若有似无的都带着那么一点风尘之气。 见丰离来了,两个女子匍匐跪地,那身段妖娆,便是跪在地上也好看的很。 丰离远远地绕过那两个女子,于水榭边缘的围栏边停下,眸子一转,看向元初寒。 临水而立,他身上的气息飘走,让人能更专注于他的脸庞,真是俊呢,没一丝瑕疵。 “小神仙可有方法让她们俩在闺房之事后马上有孕?”开口,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意外的睁大眼睛,元初寒看了一眼那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子,然后直愣愣的看向丰离,他急于要孩子?他若是要孩子的话,也得是身份比较尊贵的女人才行吧,毕竟他可是摄政王。 而眼前这两个女人,说句不好听的,元初寒觉得她们俩像花楼的姑娘。 似乎察觉出元初寒那睁大的眼眸中的意思,他几不可微的扬眉,“不是本王。” “哦!”点点头,这样她就不觉得奇怪了。 “可有法子?”再次问,音调又恢复了无起伏状态。 “可以啊,改变排卵期呗!”很简单的,她扎几针,再开些促进雌激素分泌的药,就成了。 似乎不是很懂她说的那个排卵期是什么,不过丰离没有再过问,“开始吧。” 看了看还跪在地上的那两个女人,元初寒放下三指草,随意的拍掉手上的泥土,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卷镇,“站起来,脱衣服。” 两个女人身子一顿,然后没有动作。 “起来吧,一切听从她的指示。”丰离开口,随后转身背对她们。 水榭外的护卫也转过身去,尽管不能离开,但他们都避开了视线。 两个女子这才敢起身,看了看元初寒,之后迟疑的解开衣裳。 “坐下。”指挥,随后走上前去。 两个女子解开衣服,最后身上仅余亵裤和肚兜。 伸手把她们的亵裤往下扯了扯,随后抽针。她动作极快,取针时的动作看不清,下针时更是伶俐,打穴神准,全程眼睛没眨过一下。 两个女人没什么感觉,不过小腹部却有数根银针扎在上面,泛着银光。 最后一针落下,元初寒收手,收起卷镇放起来,然后看向依旧背对着水榭的丰离。 眸子闪闪,然后走近一步,看着他散在背上的墨,小声道:“这属于为虎作伥呢,还是为民除害啊?”她想确定一下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无论如何,自己也是个医者,在不威胁性命时,她希望自己能一直医人,而不是杀人。 丰离负在背后的手一动,随后淡声道:“你是技高人胆大,还是有胸无脑。” 元初寒立时瞪眼,下一刻强迫自己别上当,挤出一丝笑,“谢谢王爷肯定了我的胸围。”说着,刻意的挺了挺胸,肚子里却一股火。 似乎很意外她会这样回击,丰离稍稍侧颈看了她一眼,最后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到了她的胸脯上。 “的确有胸无脑。”收回视线,丰离的语气依旧淡漠,不过细听,却是有那么一丝笑意在其中。 忍不住咬牙,却又不能奈他何,抬手虚空的冲着他挥舞了两下,然后转身走向那两个女人。 收针,随后将用过的银针扔到桌子上,“拿笔来,我写个方子,你们抓药按时吃。三天之后,连续的十天内都是‘好日子’,随时上床随时怀孕。” 笔不时送来,元初寒坐下写方子,她不擅长毛笔,姿势也不正确,写出来的字更是奇丑无比。 正好丰离转身走过来,于她身后停住脚步,视线落在了她的字上。 “你儿时每天都吃鸡脚么?”略显嘲笑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元初寒写字的动作一顿。 “摄政王大人,您这是在嘲笑我么?”扭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他,真是想不到他居然还会嘲笑人。 丰离看着她那双瞪大的眼睛,然后几不可微的颌首,“是。” 校园港 恋耽美 012、倒尽胃口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终于要进入皇宫了,元初寒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在这个世界里,那是权利的中心,统治整个国家,可以任意支配普通人的生死。 以前在影视剧里见过很多次,各个王朝的皇宫,可那毕竟不是现实。 一早,元初寒从小院里出来,香附站在门口看着她脚步虚浮的离开,眼里诸多担心。 元初寒的确是脚步虚浮,尽管早饭吃了很多,可还是没什么力气。 她扎了自己两针,然后就全身没力气,脸上也布满了红疙瘩,大大小小,看起来和癞蛤蟆的背部没什么区别。 当她费尽力气的走到王府大门时,她累的气喘吁吁,几乎要跪坐在地。 她还真是蠢,走到大门时再扎那一针也行的,做什么在房间里就下手了! 劲装在身的护卫虽然各个保持着冷锐无表情,可还是不由自主的看她,因为她的样子实在太糟了。 尽管衣裙很整洁,长也完整束起,可在瞧见她脸的时候,那些都成了次要的了。 不管他们的视线,元初寒费劲的迈出大门,然后走向那唯一的马车。 车前的护卫后退了几步,瞧那样子好似元初寒会随时自爆一般,然后喷他一身血。 爬进马车里,她一屁股坐在门口,大口喘气,几乎要窒息了。 马车里,丰离已经坐在那里了,坐姿优雅贵气。一袭华贵的暗色长袍更是将他身上那股寒凛之气无数倍放大,让人觉得这马车空间实在少,他散出来的压力太大。 恍若寒潭似的眼眸固定在大喘气的元初寒身上,入鬓的剑眉微扬,“真糟糕,你这个模样看起来,极丑。” 翻白眼儿,元初寒大喘气的看了他一眼冷哼,“我就是要让他们倒尽胃口。” 寒潭似的眼眸浮起一丝莞尔,“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嫁给皇上。” “你说呢?我只想自由的活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而不是嫁给一个小屁孩儿,或是被人当做人质。”这最后一句是送给丰离的。 “你需要慎言,否则,你这个人质就会人头落地。”随便的说皇上是小屁孩儿,说真的,他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这么大胆。 不甚在意,元初寒自然知道该怎么做。进宫了她就不说话,若有人跟她说话她就大喘气的咳嗽,吓死他们。 车马前行,元初寒依旧躺在车门处大喘气。丰离则闭上了眼睛,此时的他看起来,身上的气压没有那么强烈,反倒让整个车厢内都放松了。 摄政王府与皇宫的距离不算近,大概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便听到有人高喊恭迎王爷的声音。之后盔甲相撞,匍匐跪地。 元初寒听着,随后扭头看向丰离。他还是闭着眼睛,恍似睡着了。 看来,他的权势真的很大,进入宫门,连宫里的禁军都全部匍匐跪地恭迎。 就是不知,他将来会君临天下,还是如同她所知道的历史,一败涂地,含恨而死。 看着他,元初寒还真希望他会成功,若是死了,有些可惜。 马车在皇宫里走了将近一刻钟,之后缓缓停下。 在马车停下的瞬间,丰离睁开眼,看向元初寒,“可以自己走么?” “我觉得还是不要让我自己走的好。”闭上眼睛,她要装到底。 丰离起身,“让开些。”她整个人横在马车门口,他没办法下车。 元初寒眼睛也没睁开,然后开始挪动身体,像个虫子似的扭啊扭,最后让出了车门。 丰离挑眉,这次绝对是被她的动作震住了。 他顿在那里几十秒,随后才动作,跨过她的腿,然后走出马车。 元初寒依旧闭着眼睛,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妥,她是个‘重病’的人,无法行走,只能这样。 不过片刻,有人在车门处出现,然后是一道谨慎的声音,“奴婢见过郡主。郡主,奴婢要扶您起身,若有不妥之处,还望郡主担待。” 话落,那说话的人进入马车,同时也看见了元初寒的脸。 睁开眼,瞧见的就是一个被吓着了的小宫女,一瞧见元初寒的眼睛,她立即低头。 动手扶元初寒起身,随后用力的让元初寒站起身,踉跄的走出车门。 马车外,另一个小宫女正等在那里,站在马凳上扶住元初寒另一条手臂,两个小宫女小心的将元初寒从马车上弄了下来。 歪着头,大口喘气,元初寒一边睁开眼睛观看四周,这是一个城瓮,四周的宫墙高的吓人。别说人了,大概鸟儿都飞不过来。 宫墙上黄色的瓦片反射着太阳的光,刺眼的很。 盔甲在身的禁卫军就在不远处的宫门,还有个眼熟的人也在,是那个护送丰离去郴州的禁军副都统。那时还负责‘运送’装病的元初寒,周康。 丰离单手负后,已经走向了宫门,身后随行四个劲装带武器的护卫,在这皇宫大内,只有他能这样做。 周康走上前来,拱手与丰离说了什么,丰离点点头,然后回头看向被宫女扶着走过来的元初寒。 元初寒的样子真的骇人的很,如果说她意图让人倒胃口,那么她成功了,看起来真的很倒胃口。 “王爷,真的把郡主送到太后那里么?”周康再次问道,这次元初寒也听到了。 太后?她不知道太后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听周康的语气,似乎她若是被送到那里,就出不来了。 丰离看了看元初寒,然后沉声道:“不用,直接面见皇上。” 周康点点头,随后走向候在宫门后的一个太监面前。 元初寒无意识的松口气,看了一眼那个太监,那太监正不断的打量她呢,估计他就是太后身边的人,来接她的。 看来她还真是个重要人物,都想留住她当人质,用以威胁郑王。 不过,现在她情愿做丰离的人质,也不要被困在这皇宫里。单单看那恍若监狱似的宫墙,她就知道,进来了就别想出去,除非长出一双翅膀来。 丰离举步跨过宫门,这边两个小宫女也扶着她随行,跨过那最后一道宫门,这皇宫就进入了视线当中。 长殿鳞次栉比,禁军列队巡逻,低头猫腰的宫人疾步的行走,凡是瞧见了丰离的,皆匍匐跪地。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如此惬意,可却无法感染这皇宫。身在其中,压抑之气迎面而来,让人不得不提心吊胆,不敢松懈。 校园港 恋耽美 013、恶疾在身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皇宫大内,跟随着丰离,似乎去哪里都毫无阻碍。 承和殿,巍峨大气。 随着踏上台阶,那上面的宫人跪了一地,大气儿都不敢喘。 丰离的护卫在殿外停下,他则单手负后的迈进大门。后面,两个宫女扶着元初寒也走进了殿中。 “臣参见皇上。”前面,丰离微微躬身,他不必行跪礼,甚至躬身的弧度都很小。 元初寒则被那两个宫女扶着跪在了地上,尽管她很是不想跪下。 “皇叔不必多礼,您坐。”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秦筝很想抬头看看。这小皇上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的,看起来很健康。 丰离走到旁边的椅子前,撩袍坐下,动作中绝凛透着优雅。 “你是,元郡主。”一双明黄的靴子出现在眼前,少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元初寒费力的点点头,两边跪着的宫女还扶着她,若是松手的话,她很可能就趴下了。 “皇上、、、咳咳咳、、、”刚说出两个字,她就开始咳嗽不止。 “快,扶着郡主坐下。”小皇上的语气很是贴心,同时也帮忙伸出了手。 两个宫女扶着她站起来的同时,元初寒的脸也藏不住了,小皇上个子不如她高,随着她站起来也瞧见了她的脸。 扶住她的手一下子就松开了,样貌清秀的小皇上后退了两步,显然是被吓着了。 元初寒微微眯着眼睛看了那小皇上一眼,如同她所想,真的还是个孩子啊。 两个宫女扶着元初寒在另一面的椅子上坐下,她整个人也瘫软了似的,靠在椅子上大喘气。那骇人的脸更是因为她刚刚的咳嗽而通红,面上的红疙瘩更明显了。 “皇上,郡主的病很重。”丰离始终看着他们,幽深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让人看着不禁心头慌。 小皇上回神儿,看了丰离一眼,然后点点头,“看起来是病得很重。要太医看过了么?”尽管是个小少年,可一身明黄的龙袍,长以金冠束在顶,仍旧是有些气势,与寻常人家的孩子完全不一样。说话时条理清晰,看起来比之他实际的年龄要成熟许多。 “还未请太医。”丰离看了一眼元初寒,那眼里明明闪过一丝揶揄。她就是最好的大夫,还用得着太医。 元初寒依旧装弱,不过眼睛却也好使的很,在丰离看过来时,她微微瞪眼,以示威胁。 丰离恍若未见,转过视线看着小皇上。 “来人,宣太医。”小皇上气势很足,吩咐完又看向元初寒,看着她那骇人的脸。尽管第一眼是惊吓的,可现在,他眼里倒是诸多的同情。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帘,更加肯定了绝对不能嫁给这小皇上。虽然穿着龙袍,气势也足,可就是个孩子啊! 很快的,太医来了,不愧是太医院的太医,便是拎着药箱也是一副身为臣子的模样。猫着腰进来,然后跪地请安。 元初寒是肯定不担心的,她对自己足够自信,决计不会露馅。 “平身吧,给郡主瞧瞧,她的病情到底如何了。”小皇上还站在大殿中央,背着手,当真天子模样。 “是。”太医领命,站起身拎着药箱走过来。 然而,还未请脉呢,就听得外面太监的高声通报,“太后娘娘到。” 外面跪了满地,大殿中,丰离也站起了身。刚刚爬起来的太医,又再次的跪到了地上。 两个宫女扶着元初寒站起来,然后跪地。 元初寒愈不耐,这皇宫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动不动的就跪。 “儿臣见过母后。”小皇上拱手行礼,别看年纪小,但礼数方面绝对不差分毫。 “臣见过太后。”这次是丰离的声音,沉静且透着浓浓的冷漠。 “王爷不必多礼。听说王爷将元郡主送进宫了,哀家派人去接,却接了个空,原来是带着元郡主见皇上来了。”太后的声音响起,尽管元初寒低着头没瞧见人,可也能猜测得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郡主身体有恙,太后千金之躯,恐会受到惊吓。”丰离淡然回应,话语恭敬,可却完全没听出恭敬的意思来。 “惊吓?王爷以为哀家是纸糊的不成。”太后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几步走至还跪地的元初寒面前。 低着头,但是能看到铺在眼前地毯上的裙摆,华丽厚重。 “抬起头来,哀家看看。”这话直从头顶传来。 元初寒暗暗冷哼,下一刻慢悠悠的抬头,一张布满红疙瘩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进入太后的视线当中。 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太后也不禁的后退了一步,实是没想到,郑王的女儿会是这个模样。 小皇上走过来一步扶住太后,母子俩的样貌倒是几分相似。 太后看起来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宜,气质雍容。虽样貌不是绝世,但那作为后宫之首的气势绝不是假的。 想到她能明嘲暗讽的与丰离对话,就知这女人决计不简单。 “赵太医是来给郡主瞧病的?赶紧瞧瞧吧,郡主看起来病得很重。”不着痕迹的走开,元初寒那张脸上的红疙瘩,看起来会传染。 “是。”赵太医立即爬起来,那边宫女也扶着元初寒重回椅子上坐下。 太后走至上位坐下,随着她动作,那髻上的金步摇也微微晃动。略有嫌弃的视线打从元初寒的身上移走,然后扫了一眼稳坐下方的丰离。 看着丰离,太后的脸色无意识的冷了几分,可又透着咬牙切齿的无奈。 小皇上依旧站在元初寒的不远处,看着她那喘口气都很费劲的样子,清秀的小脸蛋儿上浮起淡淡的同情。 露出手腕,搁置在小枕上,元初寒镇定的等着那赵太医给听脉。 以两指搭上元初寒的脉间,赵太医聚精会神。 元初寒眯着眼睛看着他,那眸子里闪过看好戏的光芒。 不过片刻,赵太医开始变了脸色。 大家都关注着这边,瞧见赵太医变脸,都不禁的面色一凛。 太后拿着茶盏的动作也停顿在那里,盯着赵太医,她的面色也开始变得不好。 下一刻,赵太医忽的松开手,扑通跪地,“皇上,太后,王爷,恕臣医术不精,无法治疗郡主的疾症。但臣一片忠心,恳请皇上速速将郡主送离出宫,以免被染上无法根治的恶疾啊!” 校园港 恋耽美 014、演戏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什么?爵儿,快过来。”太后霍的起身,急急的要小皇上快离元初寒远点儿。 丰离坐在原位不动如山,视线掠过眼底隐隐得意的元初寒,看起来她这小神仙的名字也不是白来的,连太医都糊弄过去了。 小皇上后退了几步,随后看向赵太医,“会被传染?郡主到底得了什么病?” 赵太医跪在地上,“回皇上,郡主的病症无药可医,脸上的红疮不破还好,若是破了,他人碰到脓血,也会如同郡主这般满脸红疮。且,逐渐的呼吸困难,咳喘不停。这是难见的慢性疾病,臣行医以来,只在二十年前见过一例。” 太后已经后退到大殿的屏风边缘了,急急召唤身边的人将小皇上拽走。 两个太监一边一个扶着小皇上后退到安全距离,实是担心元初寒脸上的红疮爆裂。 丰离依旧稳稳当当,面色不变,“这病,无药可医么?” “回王爷,恕臣医术不精,无法治疗郡主的病。”赵太医的头已经贴到了地面,看起来他也是很想离开。 “王爷,您将郡主从郴州接来时,郑王就没有说过郡主得的是什么病么?”太后看向丰离,夹杂冷色的脸上倒是掠过几分幸灾乐祸。十分希望元初寒的病能传染给丰离,大传特传才好。 “郑王没有明说,只是说找过很多名医给郡主看过,都说无药可医。”丰离的声音透着几分冷漠,更多的是一种绝凛的孤傲。 太后瞧着那半死不活的元初寒,这实在不是她所想。不过,也是决计不能再让丰离将她带走,毕竟,她是十分重要的筹码。 “民间的名医大多名不副实,及不上宫中的太医一丝半点。不如这样吧,将郡主留在宫中,于后宫辟出一座清净少人的宫殿来。这样能更方便的为郡主治病,也免得留在王爷府中再给王爷传染上了病症。王爷日理万机,为皇上处理朝政太过繁忙,您可不能有闪失。”太后仍旧避开很远,每句话都说的合情合理。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元初寒。 元初寒则有几分紧张,她可不要留在宫里。 看向丰离,他居然无动于衷,什么都不说。 不行,这个把她挟持为人质的人也不管用了,她得靠自己了。 “咳咳、、、”蓦地,元初寒咳嗽起来。 那边太后又后退几步,瞧着元初寒脸上那些变得紫红的红疮,十分担心会爆开。 赵太医站起来,伸手又缩回来,他想给元初寒止咳,奈何他实在是没办法。 元初寒的咳嗽加剧,咳得胸肺出空空的声音,下一刻身体前倾,直直的朝着椅子下跌了下去。 眼看着脑袋要撞在地上,一只手赶在她脑袋落地之时接住她。身体被卷起来,她整个人落在了一个稍稍冰凉的怀抱里。 元初寒也没睁眼,喉咙一阵紧缩,猩红的血顺着她的嘴喷出来,溅了那抱着她的人满身。 丰离抱着她,知道她是做戏,却是不知她会做的这么逼真。瞧着血不断的从她嘴里出来,有片刻他还以为是真的。 “赵太医,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郡主瞧瞧。”眼看着丰离抱住了元初寒,那架势就是要把她带走,太后立即呵斥道。 “是、、、是是。”赵太医走过来,可元初寒在丰离怀里,他又不敢接近。 “从郴州出时,郑王将一些药交给了本王,那是压制郡主巨咳的药。皇上,太后,本王先带郡主回去了。否则这般呕血,郡主怕是要没命了。”她还在呕血,便是知道她假装,可这么吐下去,有多少血也不够她吐的。 太后还想说什么,可那边丰离却一把将元初寒横抱起来,大步的走出殿内。 小皇上走过去几步,注视着丰离离开的背影,清秀的脸上浮起十分的同情与怜惜来,这世上还有和他一样的可怜人。 皇宫巍峨沉肃,丰离抱着元初寒大步的朝着城瓮走去,他步伐很大,抱着元初寒,很是沉稳。 华贵的衣襟上都是血,元初寒的脸埋在他胸前,一副要死了的模样。 几个护卫随行在后,路遇的宫人尽数匍匐跪地。 直达停在城瓮的马车,丰离踏着马凳直接抱着元初寒进入马车。护卫架着马车,快速的离开。 走进马车,丰离便直接将怀里的人儿扔了。 “哎呀,做戏就做全嘛,扔我干嘛?”躺在车厢里,元初寒从袖子里抽出两根银针来。稳准的隔着衣服扎在自己的胸口和耳后,打穴精准,岂是一日之功。 丰离坐在那儿,满衣襟的血,俊美的脸庞没任何表情,孤寒冷漠。 拔掉针,元初寒脸上层层叠叠的红疮以可见的速度消下去,整个人瞬间满血复活,翻身坐了起来。 抹掉下巴上的血,元初寒抚了抚胸口,“吐血这活还真不是人做的,喉咙好痛。” 丰离一动不动,而且身体还有点僵硬,呼吸之间带着衣襟上的血味儿,就好像刀子一般,在刮着他的胸肺。 “那个太后也想挟持我做人质,看起来,和摄政王大人是敌人啊。我还真是抢手,摄政王大人可得好好保护我。若是我被太后挟持了,你的筹码可就没了。”虽然是人质,但就目前来说,她还是很安全的。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若有下次,你可以换个病的方式。” 扬眉,元初寒的小脸儿已经白皙如初了,眉眼弯弯一笑,恍若朝阳般灿烂,马车里的光线似乎都跟着明亮了几分。 “实在抱歉,吐了摄政王大人满身的血。不过这样才逼真啊,像我这种‘病’,作的症状的确是吐血啊。”做戏当然得做真实的才行。 “还真有这种病。”看她那小脸儿,象牙般白皙,活力四射,很难想象刚刚她还呕血来着。 “当然,那个太医说的没错。太医院的太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种疑难的病症也见过。”捏着喉咙,她恍若评价猪肉一般随意道。 丰离看着她,幽深如寒潭似的眼眸打从她的脸颊上滑下,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红疮爆开,会传染给他人。” “我这红疮是假的,凝聚在皮肤下的只是我的血。摄政王大人害怕了?演戏演得自己都信了。”只是演戏而已。 校园港 恋耽美 015、一句元宝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马车离开了皇宫,虽然看不见外面,可是通过声音就听得出来。 在宫里时,马车行走时都带着回音。而离开皇宫之后,不止听不见回音,喧嚣的声音也传进了耳朵,一种回到人间的感觉霎时袭来,这心里也突然舒畅了起来。 “这太后娘娘果然不是个一般的女人,能够面不改色的和摄政王大人针锋相对。王爷大人,太后娘娘是您的大敌么?”支起一条腿,手肘垫在膝盖上,然后用手托着腮,元初寒笑眯眯的,如同一朵花。 “一个女人能搅起什么风雨来,国丈府势力盘根错节,那才是大敌。”丰离冷淡的回答,听起来是不屑,可也看得出,那国丈府的确是他的敌人。 睁大眼睛,元初寒看向丰离,“国丈府?没听过。”她从来没刻意打听过这个朝代的大人物,就是丰离,也是在郴州时无意听郑王提起时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摄政王。 丰离看了她一眼,“没听过国丈府,小神仙还真是不问世事。” “摄政王大人,您别再说小神仙这三个字行么?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敬仰的,可是从王爷大人您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就是讽刺。”几不可微的皱眉,元初寒很不喜欢他的语气。她的秘密被他拆穿就已经很气不过了,他总是用那种语气说小神仙,听起来就是在炫耀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你的每一句摄政王大人,王爷大人,难道不是讽刺?”看着她,面色无波,幽深的眼眸也没任何波澜起伏,可看起来就是有那么几分瘆人,压得人无意识的消弱了呼吸。 “是么?可是我心里绝对是敬仰之意啊。摄政王大人天下无双,今生能得见王爷大人,真是小女子三生有幸。”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极为溜道。 淡淡的看着她,半晌后丰离收回视线,“说假话时不要咬牙切齿。” 一诧,元初寒抬手捏了捏两侧的颌骨,“多谢摄政王大人指教。” 丰离没理会她,俊美的脸庞冷漠如寒,可见不想搭理假惺惺的她。 元初寒却不甚在意,反正从第一眼见到丰离时,他就一直是这样冷着脸的。满身孤绝寒凛,似乎能把人吓死。 开始时,她是有些忌惮的,不过她现在是重要人质,知道自己暂时的作用,所以也就不怕了。反正,丰离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太后想要我,那么也就是说,要我的也是国丈府了。摄政王大人和国丈府,到底哪两方势力更强呢?我这个人质啊,看来得好好观望观望才行。”眉眼弯弯如同新月,元初寒故意逗闷子。 “看来你还是想嫁给皇上。”丰离看也未看她,坐在那里稳定如山。 “难不成,摄政王大人有法子能不让我嫁给皇上?王爷大人会帮我?”意外收获啊,要是丰离能点头答应,她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没给回答,不过那眼睛里却是另有深意。 元初寒琢磨着,蓦地一笑,“为了不给小屁孩儿做媳妇儿,看来我也只能做摄政王大人的人质了。王爷大人能保小女子我顺风顺水,小女子也得拿出点诚意才行。像前几天那种‘为虎作伥’的事情啊,我可以再帮王爷大人做几次。” 丰离脸色微冷,扫了她一眼,那眼神颇具压力。 元初寒不以为杵,依旧笑眯眯的,眉目生花。 “小皇上呢,真是个小孩儿,个子还没有我高。那么大的小人儿就得娶媳妇儿,简直是祸害幼苗。我那时听我家老头说,小皇上不止早早的就定下了我做皇妃,连皇后的人选都已经定好了。”看着丰离,这些事情他定然是最了解的。 “皇后之位确实早已定下了,梅家的外孙女,也是皇上的表姐。”丰离给她解惑,尽管那面色依旧冷淡。 “梅家?就是国丈府喽!未来的皇后是他们自家人,这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就算是她做了皇妃,那也是外人。细数,太后,皇后,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女人都是梅家的,她若进宫,那可惨了。 看向丰离,元初寒的眼睛亮晶晶,“摄政王大人,您若是和国丈府火拼的话,谁胜算大啊。” “你又打的什么主意?套问出谁的胜算大,就要立即倒戈么。”丰离有几分不耐,她若是真的这么打算的话,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问。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是没事儿闲的,磨牙玩儿呢。 “也可能呀。”单手托着腮,元初寒兴致盎然。 丰离干脆闭上眼睛,不听她唠叨。呼吸之间带着衣襟上的血味儿,已经让他很是不耐了。 元初寒见他不理自己,撇撇嘴,随后靠在车壁上把间的一根金钗拿下来。 那根金钗没任何的坠饰物,很是普通,打磨的极薄,里面是镂空的。 拧开顶端的珍珠,里面是几十根的细长银针,这是她近来研究出来的。因为卷镇未必能时时带在身上,而这金钗,却是走到哪里都能带着。往后她要多多的造出两样这东西来,简直太方便了。 马车在宽敞的街巷中前行,很快的进入王府大门,今日的一场做戏圆满完成。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看也未看丰离,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从车辕上跳下去,她头也不回的往自己居住的小院儿走,虽然没有走遍这王府,可自己住在什么地方她可是清楚的很。 刚走出去两步,身后传来丰离的声音,成功的让她停住了脚步。 “元宝。” 元宝?他居然叫她元宝? 这名字是郑王专属,那老头这么叫她,是因为极其的宠爱她。觉得叫名字都不足以表现出他的喜爱,所以就宝啊宝的叫。 定在那里两秒,元初寒有片刻的心跳失速。 慢慢转过身,还未看到那个叫她的人,一件衣服兜头砸下来,罩在她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把衣服上你吐得血洗干净。”冷漠孤绝的声音响起,让元初寒失速的心跳霎时恢复平静。 一把扯掉头上的衣服,视线当中,那个挺拔中透着寒凛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拎着那华丽的外袍,元初寒皱眉看了看,衣襟上一大片干涸的血迹,她确实吐了很多啊! 校园港 恋耽美 016、为虎作伥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看着元初寒完好无损的回来,香附也松了一口气。 自从元初寒离开后她就心惊胆战的,生怕最后回来的会是丰离一个人,而元初寒则陷在宫中出不来了。 “小姐,你手里拿的、、、好像是王爷的衣服吧。”跟着元初寒走回房间,香附盯着她手里的衣服,是丰离总穿的暗色,而且布料上乘,滚着金边,立即知道衣服的主人是谁了。 “嗯,就是那位摄政王大人的。香附,拿去洗洗,上面都是血,那位王爷大人嫌弃的不得了。”走进房间,甩手扔到椅子上,元初寒转身一屁股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才感觉有些疲累。 香附拿起衣服翻了翻,果然看到衣襟上有血。思量半晌,随后看向元初寒,“小姐,情况很危急么?使得你都放出了吐血的大招儿来了。” “是啊,那个太后想把我留在宫里做人质。虽然在这里也是人质,但相信我,在这里做人质肯定比在宫里做人质要幸福。那个小皇上啊,个子还没我高,稚气未脱。那个太后呢,啧啧,不一般的女人,敢和丰离针锋相对。反正啊,那是个进去就出不来的地方,远离为妙,我情愿在这里做人质。”纤白的手指敲击在软榻扶手上,元初寒微微眯着眼睛说着。 “小姐现在觉得,王爷是安全的喽?”香附倒是觉得,元初寒对丰离的品评好像变了些。 “当然不是了,只是相对皇宫来说,他危险性更低一些。”睁开眼睛,元初寒立即否认,而且心里也确实这么想的。 香附点点头,然后拿起丰离的那件外袍打算这就去清洗。 “诶,香附,把衣服拿来吧,不用洗了。”他说洗就洗?堂堂摄政王,衣服无数,又不是只有这一件。 “不洗了?”香附再次问道。 “不洗了。”起身走过去,将衣服夺过来,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说不清是什么香味儿,但是挺好闻的。 是夜,主仆俩用过晚餐,洗漱后同坐在床上说话。 香附还是有些战兢兢,这不是自己的地盘儿,又是以人质的身份被‘关押’在这里,总是不能放下心来。 “自从来到了这儿,咱们就没和外界有过任何的联系,甚至都没有咱家的人来过。老爷很担心小姐,但是却没办法派人来看看,这王府啊,真是个囚笼。”香附抱着被子,小声的说着。 元初寒靠着枕头,长散在肩头,象牙般白皙的小脸儿娇俏精致,“也不能这么说,或许是老头刻意的没派人过来。这帝都不比郴州,到处都是眼睛。他本就刻意的低调,低调了一辈子了,这个节骨眼也不会张扬的。” 香附不解,但仍旧选择相信元初寒,“或许小姐说的是对的,奴婢过于担心了。” “行了你这丫头,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笑起来,整张小脸儿恍若生花。 香附吐吐舌头,卷着自己的丝,“奴婢相信小姐。” “快去睡吧,我也要睡了。今天演戏演的有点大,呕血呕的我喉咙痛,我也要休息了。”捏了捏喉咙,的确有点疼。 香附点点头,穿上鞋子离开,顺便熄了房间的烛火。 回了摄政王府,身份又回归到了人质,不过元初寒更喜欢这种宁静。 距离那天进宫已经过去四天了,这四天,她没见过丰离,更没有人来传过丰离的话,可见暂时用不着她这人质。用不着她帮着‘为虎作伥’,也更用不着她出场演戏。 小院成了她的地方,平滑干净的石砖上晾晒着她从旁边竹林里挖出来的草药。尽管都是一些寻常的草药,可也算是一种乐趣。 直接席地而坐,元初寒挑拣着半干的药材,挑出比较不错的,然后放在一起接着晾晒。 品相不太好的呢,就扔到一边,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纯属消磨时间。 蓦地,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传来,在快速的接近她的小院,而且,不止一个人。 抬头,看着院门口,下一刻,四个护卫抬着一个黑衣人走进小院。 “郡主,他受了重伤,请您医治。”四个护卫抬着那个黑衣人放置在干净的地面上,那人眼睛紧闭,黑衣上都是血。 站起身,元初寒扬起眉尾,分别看了那四个人一眼,“摄政王大人要你们送来的?” “回郡主,的确是王爷命我等送来的。还请郡主尽快医治,齐杨他已经不行了。”看着元初寒,尽管说的是请,可目光却咄咄逼人。 “拿我当你们府里公用的大夫了,有伤者就往我这儿送,我说过的话他倒是记得牢。”那时她说他要是保她不嫁给小皇上的话,她就适当的贡献点什么。结果,他没给保证,倒是先用上她了。 “请郡主医治。”那护卫可见已经开始忍不住了,好像元初寒若是再不动手,他就要动手了。 双臂环胸,元初寒笑眯眯的看了看那脸色铁青的四个护卫,在他们都濒临怒时,慢悠悠的蹲下。 从怀里拿出卷镇,快速的单手铺开,手法伶俐的取针,快速的打在那黑衣人胸口各处,止住了他胸口不断的流血。 止住了血,元初寒才执起了他的手,诊脉。 三指搭在脉门间,元初寒眼睛一转,随后看向那个人的脸。 “流血过多,脉象微弱。”放下他的手,抬手从他的肩膀开始按压,在按到大腿时,那接近昏迷的黑衣人出微弱的痛呼声。 “腿骨骨折,这当胸还有最致命的伤口,能留口气撑到现在,毅力顽强。”说着,动手取回银针,随后直接扯开他的衣服。 胸口那处的确有个很大的伤口,是剑伤,但所幸伤的不深,所以才能撑到现在。 三下两下,元初寒将那黑衣人全身的衣服都剥掉了,男人光裸的身体瘫在院子里,让旁边的四个护卫很是不适。 元初寒却恍若未见,取针在他眉心胸腹大腿处都下了针,然后起身走回房间。 院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幽深恍若寒潭似的眼眸从那进入房间之人的背影上移开,落在了院子里那不着寸缕的人身上。 “将他的下腹盖上。”开口,低沉的声音冷淡异常。 护卫得令,在脏污的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盖在了那仍旧昏迷当中之人的胯间。果然,这样看起来就舒服多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17、医者本色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不过片刻,元初寒再次从房间里出来,香附也随行,手里拿着一个超大的药箱。 元初寒则挽高了衣袖,举着两只已经经过了清洗并用酒消过毒的手。 一眼就瞧见了那个伤者胯下被盖住了,元初寒不禁笑起来,“你们这些男人还懂得避嫌呢?不管男人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白斩鸡。” 四个护卫站在一边,听闻此话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也觉得这样好像矫情,毕竟元初寒是专业的医者。但王爷命令,怎能不听呢。 院门外,丰离单手负后的走进来,“尽快医治。”这女人废话真多。 扫了丰离一眼,元初寒蹲下,一边笑得阳光灿烂,“摄政王大人这就等于给小女子我做了保证了?” 丰离面色无波,“快动手。” 歪头看了他几秒,之后笑笑,不再和他争论。想来,他这等于是给了保证了。 香附蹲在元初寒身侧,利落的将药箱打开。这药箱与这个世界任何大夫的药箱都不一样,上面两个盖子拉开,盖子居然是折叠式的,一共三层。 里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的装满了用具,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丰离看着那药箱,不禁的也肯定了元初寒,虽年纪小,但医术或许真不是假的。 捏着镊子夹着用烈酒浸过的棉花擦掉那还在昏迷当中人胸口的血,动作娴熟。 “止血钳。”头也不转的向香附方向递出用过的镊子。香附一手拿过镊子,一手递上一个精巧的小钳子。 拿过钳子,夹住那流血最凶猛的血管。 “止血药丸。”再次伸手,香附万分配合的从小药瓶里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在元初寒的手上。 捏住那人的嘴,将药丸塞进他嘴里。 丰离站在不远处,看着元初寒那娴熟的手法,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赏。 处理好了伤处,然后缝合,香附精准的递上了适用的针,作为元初寒的助手,小小年纪展现出了别样的镇静。 用银针扎在胸口几处,随后缝合,手法很快。 而且,可能是因为那几根银针的关系,昏迷着的人依旧在昏迷,似是没感觉到疼痛一般。 在皮肉上穿针引线,说的轻松,动手的人也轻松,可是看着的人却没那么轻松了。 画面简直残忍,让人不禁有几分感同身受,皮肉似乎都疼着。 “这外伤缝合啊,不是我的长项,当时没仔细的学。以后这疤痕会很难看,这位兄弟多担待吧。”一边缝合着,元初寒一边说话,语气之轻松,好像她就是在绣花一样。 香附在一旁看着,一边摇头,“比以前好多了,您以前缝的那才是丑,皮肉长合了之后像个蜈蚣。” “是吧,你也要多练练手,只看着可不行。实践才能进步,你真以为这世上有天才?”元初寒趁机的教育香附。 香附点点头,对于医术,她还是很认真的。 “剪子。”缝合完毕,元初寒伸手,那纤白的手上都是血。 香附递出剪子,剪断了线,这一处大伤口完工。 撒上药粉,将纱布折叠起来盖住伤口。 起身,一旁香附捏着用酒浸过的棉花擦掉元初寒手上的血,看得出她这个助手已经做了很久了,一切都得心应手,配合默契。 擦干净了手,元初寒走至伤者的骨折处蹲下,扭头扫了一眼丰离,没想到这人不知在何时已经转过了身去。 “摄政王大人,您觉得我缝合伤口的技术怎么样?缝出来的好看么?”动手捏着伤者骨折的大腿,一边笑眯眯的问道。 “还能在皮肉上绣花不成?”丰离背对着她,在她刚刚给缝合的时候他就转过来了。 “没准儿还真能啊。”轻松的回话,手上不停。 她一下子捏下去,昏迷的人立即痛醒了,欲挣扎。 “你们几位过来按住他,我要接骨。他动来动去,这条腿接不成就废了。”指挥,旁边的四个护卫看了一眼丰离,然后过来帮忙。 各自按住,这边元初寒接骨。 “我不是专业的骨科大夫,所以可能得费些功夫,忍住了。”看了一眼那被按住还要挣扎的人,元初寒警告道。 手上动作,被按住的人声嘶力竭的开始嘶吼。 “这骨折不是很严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那种几近昏厥似的嘶吼对元初寒完全造不成什么影响,她笑眯眯的劝慰,手上动作不减。 香附则在这个时间段从房间里拿出了打磨好的竹板,这个时代没有石膏,只能用这个用以固定。 “好了。”最后接准,仔细的摸了摸没有差错,元初寒宣布大功告成。 香附过来帮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的将竹板固定,用纱布彻底缠上。 两处比较严重的伤处处理好,之后元初寒便起身走进房间洗手了。其余的小伤香附开始处理,像这种什么样的伤擦什么样的药,她可是熟练的很。 听到元初寒说好了两个字后,丰离终于转过了身,看着自己的护卫已经被‘处理’完毕,冷声问道:“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香附擦药的动作一顿,然后低头道:“回王爷,他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流血较多,而且大腿骨折,得多多修养才行。” “嗯,把他抬走把。” 看不出丰离是否满意,不过自己的人没有生命危险了,想必也是安心了吧。 四个护卫动手,抬着那疼的满身冷汗直流的人离开。 香附收拾起药箱,用过的器具隔离出来,一会儿要进行消毒处理。 洗过了手的元初寒此时从房间里出来,一边放下挽起的衣袖,一边笑得眉目生花。 “摄政王大人,您真有法子能不让我嫁给小皇上?那时你还说什么,先皇旨意呢。”走到他面前,阳光普照,微微仰头看着他,他看起来似乎比之往时多了一层温暖之色。 垂眸看着她,那张象牙般白皙的小脸儿满是灿烂的笑,比之阳光还要灿烂,让周遭也不禁的明亮了几分。 “府中有药房,以后你可以随意出入。”还是如同以往的,问他的话他都不会回答。不过却说了另外的事儿,让元初寒颇为诧异。 “摄政王大人如此大方,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她这个人质,越来越自由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18、才能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王府的药房比之想象中的可要大,一个独立的院落,清幽干净。 房间里三面墙壁上都打造着药柜,两面药柜都是各种药材,药材的名字都刻在个个抽屉上,堪比外面的正规药房。 还有一面柜子则是书架式的,上面摆着的则是成品药,各种大小的瓷瓶各种的木盒。可其中有两层是空的,而且根据上面的痕迹来看,这里以前是摆满了药品的,只是被匆忙都收拾走了。 丰离将这里给了元初寒,她倒是自由多了,每天都待在这里。 而且,还每天去看那位她医治过的伤者,他是丰离的护卫,一等的护卫。 被谁伤着的元初寒不知道,也从没问过,毕竟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他伤口的伤很严重,元初寒辅以银针,伤口恢复的很快。 只是大腿的骨折仍需要休养,一时半会儿的,他离开不了房间。 晌午过去,元初寒与香附走出药房,时辰到了,要去给齐杨针灸了。 “后天就是皇上的生辰了,小姐,到时需要奴婢跟着么?”香附其实是不想去的,那个地方,只是想想就觉得恐怖。 “不想跟着去就在府里呆着吧,给齐杨针灸。”一身水绿色的长裙,勾勒出她高挑匀称的身段。长随意的挽在脑后,随着走动轻甩,恍若黑色的瀑布。 香附点点头,“奴婢遵命。” 齐杨住在王府的东院,这里是护卫们居住的地方,走进这里,就能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丰离的护卫都不简单。 轻车熟路的走到左侧的一个房间前,抬手敲了下房门,不等里面回应,元初寒推门就进。 “齐杨,今天感觉如何?”房间很简单,一桌四椅一床,床上,齐杨躺在那里,脸色有些苍白,骨折的那条腿下垫着被子,依旧用竹板和绷带固定着。 “郡主,属下感觉好多了,刚刚自己下床倒了一杯水喝。”齐杨很健谈,与其他那些冷冰冰的护卫很是不同。 “胆子很大嘛,意志力不一般啊。”元初寒煞是赞赏,这做护卫的就是不一样,无论胆识或是毅力,都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现在只想尽快的养好伤,在这房间里闷着实在难受。”齐杨坐起身,虽然胸口的伤很严重,可仅仅两天时间,他就恢复的相当好,元初寒的银针之术绝不是吹嘘。 “腿伤恢复的慢,我的银针也帮不上什么忙,骨头不比皮肉,长合需要时间。”在床边坐下,元初寒笑眯眯的劝慰。一旁香附展开卷镇,大大小小的银针出现在眼前。 齐杨动手解开中衣,露出上半身。肌肉纠结,只是胸口处覆着纱布,影响了美感。 取针打穴,元初寒的手法十分快,齐杨低头看着,他根本没什么感觉,银针就已经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银针打进穴位,纤白的手指屈起轻弹,露在外的银针颤巍巍摇摆,齐杨顿感呼吸顺畅,胸闷感顿时消失。 九根银针各自就位,元初寒动手将他伤口处的纱布揭下来,还没拆线,但是皮肉已经逐渐愈合了,恢复的十分好。 香附在一旁帮忙,递过玉尺,上面已经挖了一大块药膏。 “再过三天给你拆线,不用着急。”擦药,元初寒一边道。 齐杨点点头,“多谢郡主。” “别客气,我救你,你们王爷救我。”算是互惠互利。 齐杨没再多说,毕竟他也不敢问元初寒和王爷有什么协定,这是主子之间的事儿。 “看你的样子真是很无聊,找些喜欢做的事儿打时间呗。”养伤养病,的确很难熬,元初寒深有感触。 齐杨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元初寒,然后摇摇头,“属下唯一的爱好就是习武。” “那惨了,你只能躺在这里臭了。”元初寒轻笑,这个时代的人果真精神世界匮乏。 齐杨几不可微的点头,看来只能这样了。 香附站在一旁,拿着折叠好的纱布,一边小声道:“小姐,不如将您的铜板搭桥教给齐护卫呗,那是打时间最好的东西了。” 挑眉,元初寒看了一眼香附,随后笑道:“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那还是以前那个世界的东西呢,不过那个世界用的是硬币。运用力学,小小的硬币也可以创造奇迹。 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的时候她很不适应,没有高科技,一切都很无聊。然后就用铜板代替硬币打时间,虽然铜板中心有缺口,可最后她还是找到了捷径,成功搭建了大桥梯田等等‘宏伟’的建筑。郑王还研究了很久呢,学着搭建了一些,可最后半途而废了,因为太费脑子,他年岁大了觉得累。 “铜板搭桥?那是什么?”齐杨不解,从来没听说过。 “小姐的独门秘技,用铜板搭建大桥。下面少,上面多,可是能稳稳的撑住。”香附眼睛都亮了,她试着搭建过,不过没成功。 “真的?不知属下能否见识见识?”听起来,似乎很难。对于困难的事物,齐杨有兴趣。 元初寒饶有兴味儿的看着齐杨,手上动作拔掉他身上的银针,“见识自然可以,若是学的话,不要后悔哦。” 铜板,王府中很少。齐杨动了隔壁正值休班的兄弟,将府中所有人身上的铜板都搜刮来了,凑了三百多个。 坐在桌边,元初寒动手开始搭建。 捏着铜板,一个一个,每一个铜板的位置都是有讲究的,为支撑上层出力。 渐渐的,一座丁字形的宫殿成型,下面支柱的部分用了不过一百多个铜板,而另外二百多个铜板都在上面。四面斜斜的延伸出去,看起来马上就要倒塌了。 然而,它就是如此坚固,稳稳的撑在那里。 “都看清了?齐杨,慢慢研究吧,待你也能搭建成功,估摸着你的腿也就好了。”拍拍手起身,元初寒负手而去,窈窕的背影写满了快意。 房间里,几个休班的护卫围着桌子研究,他们从元初寒开始搭建这宫殿时就在了。真没想到,小小的铜板居然还能这样玩儿。 当晚,齐杨拖着骨折的腿坐在桌边还沉心研究时,几个护卫进来,将整个桌子抬走了。 小心的运送至王府的书房当中,由另一人研究了起来。 校园港 恋耽美 019、抢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翌日,得知自己给齐杨建造的铜钱宫殿被连夜搬走了,元初寒得意的哼了几哼。 谅他一时半会儿也研究不出来,摄政王了不起?除非他是建造房子的,懂得建筑学力学,没准儿能很快的研究出来。 正值上午,元初寒拿着新搜罗来的铜钱去往齐杨的住处,打算新给他搭建一个铜钱建筑,免得他无聊。 元初寒来了,齐杨倒是很开心,从床上挪下来,拄着一根拐杖,很痛快的挪到了桌边。 “听说昨天我给你搭建的宫殿被‘抢走’了,今儿我给你搭建个特别的。”动手搭建,元初寒眉眼弯弯,铜钱在她手里,完全成了另外的东西。 齐杨点点头,眼睛盯着铜钱,完全期待。 底柱完成,上面却开始倾斜,而且是完全的朝着一面倾斜,看的齐杨开始不眨眼,很担心会倒塌。 扫了一眼齐杨,元初寒笑得更得意。 蓦地,香附着急的声音在外响起,下一刻,她急匆匆的跑进房间,“小姐小姐,你在这儿太好了。宫里来人了,来了一群人,带着刀的,说奉太后懿旨,接你进宫。” 放下手里的铜钱,元初寒站起身,“太后?派人来了,丰离呢?”丰离要是在的话,太后的人怎么敢进王府? “王爷不在。小姐你躲躲吧,他们好多人啊!府里的护卫都过去了,奴婢瞧着,马上就要打起来了。”香附十分慌张,这是她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儿。 齐杨撑着单拐站起来,“郡主别担心,王爷虽然不在府里,但府中的护卫也绝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太后的人,真的敢和你们这些护卫动手么?”他们可是丰离的人。 齐杨点点头,“太后的人都是大内侍卫,高手中的高手,王爷若不在,他们敢。” 深吸口气,元初寒抬手甩出一根银针来,稳准的扎在耳后。 齐杨不解,她这是做什么? 一分钟不过,元初寒的脸以可见的速度遍布红疙瘩,一层一层,又回到了进宫那天的模样。 齐杨瞬时了解她这是做什么,居然这么神奇。 香附仍旧很担心,似乎已经听到了前府那边的动静了。 “看来真打起来了。”齐杨耳力要更强,已经听到了那边的声音了。 香附立时惊慌起来,“那怎么办?小姐,您躲起来吧。”实没想到帝都这么多危机。 “怎么躲?都知道我在这府里。”顶着那张红疙瘩遍布的脸,元初寒摇摇头,躲是不行的。只能看这府里的护卫了,他们若是能挡住,那她就不至于被太后抓走了。 上次进宫,在太后眼皮底下丰离将她带走,她必定是恨极了。 这次专门赶在丰离不在,所以就派人前来抓她了,看来对于她这人质,那位太后是势在必得了。 “郡主别担心,属下会保护你的。”齐杨撑着单拐,朝着门口走去。 香附立即摇头,“你这样怎么保护小姐啊?还不如祈祷祈祷你那些兄弟能挡得住。完了,动静越来越近了,他们杀过来了。”连香附这耳力都听到了。 齐杨绷着脸,看着院门的方向,不过几分钟,几个护卫现身,动作如风。 “郡主在这里?”他们是从药房过来的,以为元初寒在那儿的。 “宫里来人了?好大的胆子,趁着王爷不在,居然敢闯进来抢人了。”齐杨虽然负伤,但作为护卫的气势仍旧在。尽管丰离将元初寒留在王府里是什么意思大家都知道,可此时此刻,不禁的都将她归为自己的阵营。 “他们杀进来了,朝凤宫的侍卫估计都来了。郡主,您躲躲。”几个护卫冲到门前,看起来他们是最后的防御了,其他人都和大内侍卫缠斗呢。 “过来了。”视线穿过挡在门口的几个护卫,东院大门围墙之外,一个个人影跳跃过来。就像在影视剧里看到的一样,他们没用任何辅助,恍若蝗虫过境一般,跳跃进院子里来。 王府的护卫也跟着冲进来,偌大的院子里,他们再次缠斗一处。刀剑相撞,出刺眼的火花,震得耳朵也跟着嗡嗡响。 香附紧张的站在元初寒身边,“小姐,杀进来了。” “别怕,就是被抓去了,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也就是皇宫那个牢笼,能更坚固一些,不会任她随便的乱闯。 “虽是那么说,可是他们看起来好吓人。”有人飙血了,香附的眼睛都直了。受伤的人见过不少,可他人受伤的过程她却是从未见过。 两个紫衣大内侍卫冲脱阻挡他们的护卫,直奔着房门而来。 门口的几个护卫立即迎上去,与之缠斗一处。 齐杨拄着单拐挡在门口,他是那最后一道屏障。 “冲过来了。”又一人冲过来,提着长剑,直奔门口而来。香附大叫一声,抱住元初寒,势要挡在她面前。 元初寒抬手推开她,然后一步上前推开要拿着单拐和人家拼斗的齐杨,朝着那要来抓她的人伸出手去。 那大内侍卫也是一诧,下一刻手臂一痛,抓元初寒的动作顿在那里,然后诡异的腿软跪在了地上。 齐杨靠在门边,同样是惊诧的不得了,没想到元初寒的银针还有这作用。 元初寒手中一根银针闪亮亮,针端泛着幽幽的蓝光,这上面是有加料的。 整个院子打斗成一片,又有两个大内侍卫冲过来,元初寒仍旧想再用银针对付,然而,她毕竟是没有武功,手上的速度不快。 手腕被抓住,大力掐的她手指不得不松开,银针落地。 齐杨抬起单拐欲将元初寒争夺回来,却被那大内侍卫一拳打在腹部,他整个人跌倒在地。 香附急的大叫,想冲上前去,又不敢冲过去。 眼看着那两个大内侍卫一人一手抓住元初寒的手腕,扯着她离开房间。 元初寒是想奋争来着,只可惜力气不如人,被拽着离开了房间。迎面上来的王府护卫争抢她,她被一阵大力左扯右拽,她此时此刻才算知道,在拼搏蛮力上面她完全是小鸡仔级别的。 王府的护卫长剑刺来,元初寒闭上眼睛,剑锋擦着脸颊旁而过,左手抓着她的人却是松开了手。 不过,整个人被右边的人挟住,下一刻身体双脚离地,她被挟着飞离了东院。 身体悬空,趁机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无数个人在半空中飞跃。紫衣的大内侍卫在拦截后面追击的王府护卫,而挟着她的人则全速奔走,眨眼间,冲出了王府的大门。 校园港 恋耽美 020、被困深宫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被扔在马背上,挟持她的人似乎完全不顾她死活,唯一的目的就是将她带回去复命。 趴在那里,感受着骏马飞驰,元初寒一边艰难的动手从衣袖中摸出银针来,想借此时机攻击那驾马的人然后逃脱。 只是扭头之时,眼瞧着后面无数个紫衣侍卫在狂奔跟随,她就算是攻击的了眼下这个挟持她的人,怕是也无法攻击这所有人。 到头来她的下场还是一样,还是会被抓住。思及此,将滑到指尖的银针插回袖口,软化四肢装死。 丰离如此看重郑王手里的东西,势必要将她扣押在自己的府邸内,想必一定会来找她的。 他是摄政王,而且从上次来看,他完全不怕那位太后,敢与她正面交锋。 所以,她心底里对丰离还是有些信任的,他会来将她带走的。 快马直奔皇宫,顺着较为偏僻的城门进入宫内,大内侍卫弃马,挟着元初寒于皇宫大内中快速行走。 元初寒闭着眼睛,佯装已经昏死过去。如若她睁开眼睛,便能看到,这大内侍卫挟着她,专门挑拣僻静无人的长廊花园行走,不过一刻钟抵达了一处蒿草还未来得及清理的宫殿。 “娘娘,属下将人带回来了。”挟着她的人停下,然后开口说话了。 “做得很好,将她放进房间里去。你们都去清洗一下自己,天知道这郑王的女儿居然有传染病。”太后的声音传来,听得出她站的位置挺远的。一音一调都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得意,还有那显而易见的嫌弃。 “是。”挟着她的人动作,走进偏殿,将她扔在了床上。 听着脚步声离开,元初寒睁开眼,所处的地方是个清冷的房间,身下的床还挺舒坦的。床外,一桌一椅都透着不凡,这是宫里。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不要靠她太近,否则染上了病,马上逐出宫去。”外面,太后的声音传来,不可一世。 “是,奴婢遵命。”两个宫女弱弱的声音,看来太后派了两个宫女在这里守着她。真以为她是病入膏肓,或是她这身‘传染病’太吓人,连个大内侍卫都不安放。 “你们都精神着点,人被抢来了,难保丰离不会来要人。兵器不许离手,他若敢来,不要客气。”任何事都预料到了,便是丰离来抢人,这太后似乎也不怕。 “是。”无数个领命的声音齐刷刷的响起,这都是忠于太后的侍卫。 看着床顶,元初寒轻笑,虽然不知道这太后实力几何,但是敢勇于与丰离撕破脸皮,这份胆识就不一般。 “母后,听说你把元郡主抢来了?母后,她现在在皇叔府上,您这样公然的把她抢来,皇叔会生气的。”蓦地,小皇上的声音从外响起。 “爵儿,不用担心,这元郡主是你未来的皇妃,她住在宫里是名正言顺的。反之丰离将她留在府上才是不应该,目的为何天下皆知。”说起丰离来,太后咬牙切齿。 “朕去看看她。”小皇上没多说什么,有如此强势的母后,想必他也说不出什么来。 “爵儿,不许进去。那天太医的话你没听到么?会被传染的。”太后立即阻止。 “那母后刚刚还说,她迟早是朕的皇妃。”小皇上的声音没什么情绪。 “娶她是要的,但也没说要你和她如何。这皇宫养个将死之人还是养得起的,你不许靠近她,晦气。”听她的语气,元初寒真的是个很晦气的人。 小皇上没再说话,下一刻却听太后在喊他回来,不过他貌似没听,因为元初寒已经听到有脚步声进来了。 闭上眼睛,她那张脸骇人的很,躺在那里恍若个僵尸。 一身明黄的龙袍,同色玉带,同色锦靴,长整齐的束起,丰芷爵绕过偌大的云绣屏风,然后瞧见了那个躺在床上的人。 清秀的脸庞上浮起浓浓的同情之色,他慢步的走近,在靠近大床两米之外时停下脚步。 “皇上,您出去吧,这里不能多待,会被传染上的。”外面,小宫女奉太后命令进来带丰芷爵出去。 丰芷爵却没动作,双手负后,尽管身形不高大,可看起来仍旧有气势。 “好好照顾元郡主,不许怠慢。”将近一分钟后,丰芷爵留下一句话,随后转身离开。 小宫女也赶紧退出去,她可不希望在这里呆着,若是真被传染上,脸上也长那么多的疙瘩和癞蛤蟆一样,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太后指责丰芷爵的声音渐离渐远,躺在床上的元初寒睁开眼,下一刻翻身坐起来,环顾一圈,这地方想关住她,未免太小瞧她了。 将插在袖口里的银针拔出来,元初寒脚步无声的走出去。 绕过那扇看起来昂贵的大屏风,没来得及收拾还布满灰尘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贴着门窗移动,移到了门口,微微歪头向外看,两个宫女正站在院子里嘀咕着什么。她们背对着大厅,在抱怨着被分配到这里的不满,她们十分怕被传染上病。 扯起唇角,元初寒迈出大门,几步走至那两个小宫女身后,在她们毫无知觉时,抬起双手,准确的分别扎在她们的颈侧。 两个宫女未来得及出任何声音,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抬脚踢了踢她们俩,没有任何的反应,元初寒跨过她们,朝着宫殿门口走去。 先探头看了看外面,这里应该真的是皇宫最偏僻的地方,平整青石砖铺就的小路没有一个人,安静的不得了。 迈步想走出去,下一刻停住,从中的簪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耳后,一分钟过后,满脸的红疙瘩尽数消褪。 她若顶着那一脸的疙瘩,碰见个人就得被认出来,因为都知道元郡主是什么德行。 小脸儿恢复光滑白皙,她快步走出这宫殿,顺着小路走出去,尽管她现在已经辨别不了方向了。 尽管不知道这偌大的皇宫哪儿是哪儿,但她可不打算在那宫殿里等死,若是碰巧的能遇到进宫来找她的丰离,那就更好了。 绕过数个巍峨的宫殿,避过多个走路时低头无声的宫人,元初寒转进一条长廊。 结果刚踏上去,就瞬间的收回脚,长廊尽头,一行人正走过来。而当中一人她万分熟悉,杏黄色的华丽长裙,高挽的髻,不是太后是谁。 冤家路窄,可不能再被她逮着,她身后还跟着紫衣的大内侍卫呢。 转眼搜寻了一圈,元初寒提着裙角快步的直奔最近的一座宫殿。 看了看能够藏身的地方,最后选择了殿中那长桌。桌旗华丽厚重,长长地拖在地上,完全适合藏身。 没任何迟疑的钻了进去,藏在这里谁也看不到。 然而,不过五分钟,就听到了太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们都守在这里吧,哀家与将军有要事商谈,不许任何人打扰。” “是。”一行人守在了殿外,之后两道脚步声走进了殿内,殿门被关上,出沉重的声音。 校园港 恋耽美 021、被咬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听着那殿门缓缓关上的声音,元初寒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怎么就偏偏跑到这里来了?那么多的宫殿,为何一定要到这里来? “三弟,你这次回来带了多少人马?”太后的声音传来,元初寒放缓了呼吸,听着他们说话,同时隐藏自己不能被现。 “回太后,末将仅带亲兵二十人。”低沉又冷冽的声音传来,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不知这人是谁。将军?这大齐的将军她不是很熟。太后还叫他三弟?梅家的人。 “二十人?你明明知道丰离狼子野心,现今还意图将郑王的女儿扣押在自己手里。若不是哀家派出朝凤殿的侍卫,现今那元郡主还在他手里呢。他必定会进宫来要人,朝凤殿的侍卫未必能拦得住他。此时正好你回来了,带着人马拦截他。”太后冷声,听起来似乎在训斥那位将军。 “大军岂可入驻帝都?太后也实不该公然抢人,惹怒了摄政王,到头来只是让父亲难做。”那将军的声音也很冷,面对太后的指责,似乎他也有些不耐。 “父亲?三弟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不是?为哀家效命是你应该做的,少搬出父亲来。”太后的声音极具讽刺,便是桌子下的元初寒听得也不禁暗哼。对自己弟弟都这么刻薄,看来他们梅家内部也不是多和谐嘛! “末将驻守边关,保卫的是大齐家国天下,不是为太后一人服务的。”冷声应对,听得元初寒暗暗叫好,除却丰离,这是她看见的第二个敢与太后针锋相对的人。 “你、、、”太后语气尖利,之后却没了声音,元初寒蹲在桌子下,很想知道外面的情形,那太后是否被气得脸色青紫了。 “末将是外臣,与太后单独闭门在殿内本就不合规矩,太后请吧。”那道冷声又响起,下一刻,椅子被拖动的声音透过垂地的桌旗传进来。然后,元初寒眼睁睁的看着一双黑色的锦靴顺着拖地的桌旗下伸了进来。 眼睛睁大,元初寒更小心的呼吸,盯着那双锦靴,她猜想这人是否是故意的。 “哼,做了将军就是不一样,胆敢对哀家这个态度。别得意的太早,你至始至终,也不过是梅家的一条狗而已。”太后冷声嘲讽,下一刻拂袖离开。殿门打开又关上,她出去了。 元初寒则是纳闷儿的很,她先前还叫这个将军为三弟呢,可见是她的弟弟。可是,这会儿又说他不过是梅家的一条狗,到底怎么回事儿? 暗自琢磨,可是眼前那双靴子却一直没挪开。 他不走,元初寒自是没办法离开,只能窝在桌子底下等着。 “出来。”半晌,那冷声忽然响起,吓了元初寒一跳。 出来?谁?她么?他知道她在这桌子底下? 睁大眼睛思虑间,眼前那双靴子收回去了,然后,垂地的桌旗被掀开,外面那人的长袍下摆进入视线,可见,他说的就是她。 深吸口气,元初寒转了转眼睛,随后猫着腰磨磨蹭蹭的挪了出去。 钻出来,站起身,元初寒低着头,琢磨着怎么逃走。 “抬起头来。”面前的人距离她不过半米,他说话时,好像就在她头顶炸开似的。 思虑了几秒,随后抬起头,看向这个大将军,尽管她都不知道他是谁。 仰头,眼前的人才彻底进入视线当中,这是将军?看起来应该真的是将军,好气魄! 恍若刀锋似的眼眸,审视着元初寒,剑眉星目,却无处不刻着冷硬二字。看起来他年龄与丰离不相上下,身形挺拔,气势如虹。 “你是哪个宫里的?看起来,你不是宫女。”看着元初寒,司徒律逼问,他的眼神和他的声音一样,让人喘不过气。 “我、、、、”张嘴,元初寒‘怯懦’的不知该怎么说。 “刚刚都听到了什么?”蓦地伸手,一把抓住元初寒的左手手腕,那宽大的掌力道千钧,疼的元初寒皱眉。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只是路过。”睁大眼睛,她趔趄的向前一步靠近司徒律。 “是么?”手上继续用力,捏的元初寒感觉手腕要断了。 “是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听到。”顺着他的力道继续向前靠近他,元初寒的右手看似慌张的抬起来抵住他的前胸。 司徒律自是不能就此放过,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拎起来,元初寒不受控制的踮脚。 然后,司徒律的用劲也只是一时间,下一刻,他眉峰皱起,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白。 垂眸,自己的胸口,一根银针扎在那儿,银针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元初寒收回右手,一改刚刚的怯懦惊慌,“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你只是会睡两个时辰。”说着,挣自己的左手,可是却没挣出来。 司徒律开始腿软,视线也变得模糊,可是却抬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他如此能坚持,让元初寒也颇为惊讶,按照以往,这针扎在身上立马就晕的,可这人怎么回事儿? 努力挣自己的双手,司徒律仍旧死死的抓着她,可是药效上来了,他一条腿不受控制的跪地,扯着元初寒也不禁的弯腰。 “放开啊!”使劲儿的挣,手腕都要断了,但怎么也挣不出来。 视线模糊,可司徒律依旧紧紧地盯着她,蓦地,抓着她的左手手腕扯到唇前,张嘴,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啊!你疯啊!”痛,元初寒开始上脚踹他,挣脱了右手,可左手手腕依旧被他咬在嘴里。 “放开。”抽出一根银针,扎在他脖颈处,司徒律终于闭上了眼睛,咬住她手腕的嘴也松开了。 抱着自己的手跳开,低头一看,手腕已经被他咬开了,并且咬的很深,血汩汩直流。 “变态。”用袖子压住伤口止血,元初寒上去一脚狠狠地踹在司徒律的腹部,他已经昏睡过去了,毫无知觉。 水绿色的衣袖已经被血染成了紫红色,按压着手腕,元初寒快速的奔到殿门处,打开一条缝探头看了看,之后闪身出去。 这深宫之中果然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得赶紧撤,否则,就不止是手腕流血了,说不定会脑袋流血。 校园港 恋耽美 022、获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来不及给自己扎针止血,元初寒奔上长廊,疾奔如飞。 期间撞翻了一个小太监,小太监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撞了自己,那边元初寒就已经奔下了长廊。 这次她跑的方向是对的,从一座宫殿后转过来,皇宫前朝出现在眼前。来回行走的禁卫军,某些地方她看着眼熟,证明她上次进宫时路过这里。 几队禁卫军朝着一个方向快速围拢,不过却在奔到那宫门之后又退了回来,皆单膝跪地,迎接那从最后一道宫门外走进来的人。 扶着汉白玉的围栏,元初寒一眼就瞧见了那进来的人是谁,尽管距离很远,可还是瞧见了。 刚欲奔过去,却见一队紫衣大内侍卫由另一侧宫殿后奔出来,个个手中提着长剑,煞气浓郁。 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眼见着他们从下方疾奔而过,这就要打起来了? 那边,禁卫军跪了一地,丰离单手负后,步履从容绝凛,穿过跪了一地的兵将,大步而过。 身后,摄政王府的护卫亦是提剑随行,看见了奔过来的紫衣大内侍卫,众护卫提剑迎上,眨眼间呈对峙状态。 “以下犯上,其罪当诛。拿下,押入死牢。”站在远处,丰离淡淡一句,那边王府护卫以及跪了满地的禁卫军齐上,瞬时与紫衣侍卫缠斗起来。 元初寒远远地看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就打起来了,不禁觉得不妥。这是皇宫啊,那些人还是大内侍卫,若是丰离真的把他们都抓起来宰了,那太后不得疯了? 可无论她怎样想,那边禁卫军与王府护卫合力,已经将几近百人的紫衣侍卫团团围住了。 眼下时机不可错过,无论丰离和太后的恩怨会怎样,她得尽快的离开皇宫才行。 转身顺着台阶往下跑,在迈下最后一阶时忽的停下,取出银针扎在耳后,待得她拔下来时,白皙的脸蛋儿开始泛红。红红的疙瘩逐渐堆积起来,又恢复了‘元郡主’的样貌。 ‘踉跄’的跑出去,左手衣袖上都是血,她看起来颇为凄惨。 她朝着丰离的方向跑,不想后面一行人正快步的过来,当先一人杏黄华裙,髻高挽,雍容华贵,正是那将她挟持进宫里的太后。 一回头瞥见了太后正奔这边来,元初寒更焦急,但也不敢跑的太过‘奔放’,毕竟她可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丰离。”大喊丰离的名字,成功的让他看见了她。 奔走了几步,元初寒刷的躺倒,整个人瘫在地上,恍若将死一般。 丰离快步过来,那边王府护卫也随行而来,太后的侍卫皆被禁卫军围住。 “元宝。”奔至元初寒身边,丰离蹲下,幽深恍若寒潭似的眼眸在她的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定在了她染血的左衣袖上。 “快离开这儿。”脸上都是红疙瘩,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眸子如水,清透有活力。 瞧见她的眼睛,丰离知道她没事儿,搂着她站起身,那边太后已经携人过来了。 “王爷,你这般的闯进宫中,无缘由的缉拿哀家的侍卫,是否太过分了。”太后满面冷色,看着丰离,她咬牙切齿。 “朝凤宫的侍卫以下犯上,毫无规矩。光天化日之下闯进本王府中抢走患病的郡主,打伤本王的护卫,如此行径,该就地正法。将这群乱党押下去,立即处斩。”丰离单手搂着‘软绵绵’的元初寒,面上无波,说的话却掷地有声。 那边,禁卫军擒住紫衣侍卫,完全听从丰离的命令。 “丰离,你敢?”太后逼近一步,满目愤恨,如若眼神能杀人,那么她已经将丰离千刀万剐了。 “太后这般纵容自己的侍卫作恶,应当反省才是。皇上年幼,若是效仿太后姑息养奸,大齐危矣。”丰离恍若看不见她杀人似的眼神儿。话落,揽着元初寒转身离开,步履从容,如入无人之境。 太后手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已经刺入了掌心。眼看着禁卫军将自己的侍卫押走,却什么都做不了。看了一眼身后,一群宫人,却个个无用。 “一群废物!”愤恨咒骂,却根本无济于事。 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步子‘踉跄’,却带着迫不及待,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高墙内院。 穿过宫门,直接进入马车,王府的护卫前后开路,谁也不敢拦截。 一屁股坐进马车里,元初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丰离也放开了她,于车门对面的矮榻上坐下。 他面色冷然,一双眼眸更是浸了寒冰一般,看之一眼便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元初寒抽出银针,先扎在耳后,缓解脸上的红疙瘩。血液凝聚在脸上,使得她觉得整张脸都涨涨的。 之后才扯开衣袖查看自己的左手腕,那伤口露出来,成功的吸引了丰离的视线。 “你被人咬了!”他以为她是和太后的侍卫生了冲撞,却不想那伤口居然是两排牙印儿。眉峰微蹙,脸色更冷。 小脸儿上的红疙瘩逐渐褪去,元初寒抬头看了他一眼,“嗯,他逮住了我,我用淬了迷药的银针攻击他,然后就被咬了。”已经不流血了,可是两排牙印儿却清晰的很。仔细看了看,那人的牙长得还蛮整齐的。 “谁?”看着她,丰离冷然道。 眨眨眼,元初寒看向丰离,“好像是个将军,我听太后管他叫三弟。”肯定是梅家的人,只是他们的关系貌似不太好。 “司徒律。”丰离立即知道是谁,说出名字,声线更冷。 “他不是梅家的人么?怎么姓司徒?”元初寒不解,盯着丰离等答案。 “司徒律是梅震南与外面的女人所生,后以义子的身份接回了国丈府。大齐虎豹军元帅,统领大军二十万。”丰离一字一句,但却能听出其中的慎重来。 点头,元初寒明白了,怪不得那太后骂他是狗,原来是个私生子。 “能从他手里逃出来,很幸运。”看着元初寒,丰离的皱起的眉峰已经舒展开了,眼睛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扬眉,元初寒笑得得意,“那是,虽然我不精于毒药,可也算有过研究。再用以银针,扎在正确的位置上,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别得意的太早,司徒律咬你这一口就是为了到时找到你。赶紧处理了,不许留疤。”视线恢复绝凛,丰离冷声命令。 元初寒瞪大眼睛,有话不能好好说?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她又不是他属下,得听他命令! 不过他说的也对,是不能留疤。还有,也不知道那司徒律有没有传染病,再被传染上个狂犬病之类的,得不偿失。 校园港 恋耽美 023、互相鄙视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回到王府,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元初寒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上午被挟持走,就从这大门旁边的高围墙上越过去的。 香附一直守在前院,瞧见了元初寒的身影,急忙奔过来,“小姐,你没事儿吧?衣袖上怎么都是血?你被人打了?” “没事儿,被狗咬了。去把点舌丹拿来,还有败毒散,祛疤膏,统统拿来。”一点小伤没问题,但得消毒,还得祛疤。 香附连忙点头,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香附离开,转头就瞧见丰离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她几步跟上,“摄政王大人,明儿小皇上的寿宴还需要我去么?” 丰离扫了她一眼,跟在自己身边,一副小狗的模样,“不想去?” “你说呢?我现在对那个皇宫过敏。就说我受了惊吓,病的更重了,可能马上就死了。要是太后能大慈悲的话,把我送回郴州。”跟着丰离,元初寒步伐略快,从远处看起来,她略显颠颠儿的。 “想回郴州?”丰离步伐依旧,丝毫没有因为元初寒跟不上而放慢。 “怎么?摄政王大人不想放人?”继续跟着走,眼看着就走进书房了,元初寒也不管。他要是不给答案,她就直接跟进书房去,踩脏了他的地毯可别怨她。 “明知是人质,你说本王会放人么?”守在书房门口的护卫推开门,丰离直接走进去,元初寒也跟着跳进去,才不管他是不是要请她进去呢。 “看来我这人质生涯暂时结束不了了,那我今儿还千辛万苦的从宫里逃出来干嘛呀?反正摄政王大人也不会放弃我这个人质,再有下回我就躺在原地,等王爷大人您去解救。”瞧着他走回那宽大的书案后坐下,愈的气儿不顺。 现在才觉自己是脑子坏掉了,反正他看重自己这个人质,涉险跑出来根本没必要。 丰离扫了她一眼,眸光淡淡,似乎是根本不想理她。 元初寒忍不住翻白眼儿,蓦地视线一转,瞧见了靠窗软榻前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她那时用铜钱搭建的宫殿已经毁掉一半儿了。 笑起来,元初寒迈着方步走过去,“摄政王大人,这铜钱宫殿没研究明白你就给拆了?不过这拆了一半儿可研究明白了?”书房的灯火很明亮,可她的笑更灿烂,堪比阳光。 抬眼看向她,那小脸儿上的得意可是很明显,似乎打定了主意他没研究明白那东西是怎么搭建的。 起身,丰离绕过书案,一步步走过来。 身姿挺拔,他步履从容,每逼近一步,就让人不禁的想后退躲开他,逃离他释放出来的气压。 走至软榻边,丰离撩袍坐下,面色无波的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元初寒,随后拿起一旁的铜钱开始搭建。 元初寒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转身坐在软榻另一边,然后瞧着丰离搭建。 他的手修长好看,捏着铜钱的样子也好看的很。 一枚一枚的搭建,每一枚铜钱的位置都放的极其准确,元初寒的眼睛也越来越大。 邪了个门儿的,一夜之间他就研究明白了,神了! “行了,别搭了,我知道你研究明白了。这个不算难,属于初级的。我再搭个其他的,摄政王大人若是还能在一夜之间研究明白,我就佩服你。”上前,一把将即将搭建好的铜钱宫殿推倒,她睁大了眼睛瞪视着丰离,愈觉得这厮不是人,是妖怪。 丰离淡淡收回手,只是看着她,接受了她的挑战。 暗暗的哼了一声,元初寒开始搭建。 这次,她搭建的绝对不是什么繁复的建筑,而是鸟巢。 八个铜钱作为底柱,之后的铜钱尽数堆积向上,一切都以这八个铜钱作为支撑,煞是惊险,一个不稳,尽数倒塌。 丰离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眸子里也浮起一丝惊诧,相较于她现在搭建的鸟巢,那宫殿果然算得上是初级。 书房门外,香附站在那儿已经有一会儿了,没有命令,她还真不敢踏进这门槛。 “好了。”放上最后一个铜钱,元初寒收手。扭头看着丰离,满目得意。 丰离看着这悬而又悬的鸟巢,入鬓的眉微微扬起,“漂亮!” “那是,摄政王大人好好研究,明儿若有时间,希望王爷大人能当着我的面重新搭建一遍。成功了,我就承认王爷大人聪明绝顶。要是失败了,那就别怪小女子我出口伤人了。”眼角眉梢都刻着得意,她就不信他能成功。 “出口伤人?”看向元初寒,丰离倒是不知她还有这技能。 “别怀疑,小女子不止银针能伤人,这嘴也能伤人。”指了指自己的嘴,她对自己的口才很有自信。 视线随着她的手固定在了她的唇上,水润嫣红,唇形好看,笑起来唇角弯弯的,和那双眼睛一样,弯月一般。 本是和他斗智斗勇的,可是他却盯着自己的嘴看,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香附,进来。” 门外的香附终于听到元初寒叫她了,深吸口气,然后迈过门槛走进来,手里拿着三盒药。 “小姐,药拿来了。”走过来,香附小声道,低着头,不敢往丰离那边看。 转身坐下,元初寒直接挽起左衣袖,手腕上还有干涸的血迹,不过那两排牙印儿更清晰。 “小姐,你真的被咬了。”香附以为她只是说着玩儿的。 “你以为呢?碰见了一个变态,身体和普通人有差异,我觉得他可能是变异了。”一边打开药盒,元初寒一边说道。 香附睁大眼睛,“变异了?” “我的迷药是什么效果你知道,一头牛立马就能放倒。可是那个人居然撑了将近三分钟,而且还咬的我流血了。你说是不是变异了?”摇头嘟囔,一边给自己上药,动作利落。 香附咂舌,确实不一般啊。 软榻另一边,丰离看着她,幽深似寒潭的眸子浮起淡淡的讽色,“司徒律武功高强,能撑过一段时间不足为奇。” 闻言,元初寒扭头看向他,“有武功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他能高强到哪儿去?” 丰离什么都没说,淡淡的收回视线站起身,“上过了药立马出去。” 立时拧眉,元初寒盯着他的背影冷哼出声,他是在鄙视她见识短浅么?鄙视就鄙视,她还鄙视他呢! 抬手竖起大拇指,然后一百八十度的向下,鄙视! 校园港 恋耽美 024、一掷千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小皇上寿辰,丰离果然没带元初寒进宫。 元初寒十分满意,那个皇宫,她是真的不想再靠近。 不过,她被太后挟持,倒是便宜了丰离了。别看他和太后撕破了脸皮,可是他可占了大便宜。 太后的那些爪牙侍卫,都被他砍了。想来本就找不到借口,可这回,却是让他实实在在的定了罪,说砍就砍了。 而太后不占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必定是恨极了丰离。 如此一来,元初寒愈的肯定,郑王手里有贵重的东西,贵的可能会使坐在龙椅上的人日夜不安。 各种猜想,可元初寒还是猜不出来,郑王手里到底有什么。 靠在窗边的软榻上,窗子开着,能清楚的看到小院里的围墙,以及从墙外伸进来的凤尾竹。 暗自琢磨,元初寒无意识的叹口气,也不知郑王怎么样了。那个老头想必很担心她,可是却没办法派人来看看她。 这帝都暗流汹涌,他也不敢派人随意的走动接近她。 “小姐,您今天该去给齐护卫拆线了。”香附从门外进来,瞧着元初寒心都飞走了的样子,小声提醒道。 “是啊,把这茬儿都给忘了。”回神儿,元初寒坐起身。 “王爷没让小姐进宫,真是厉害。这整个大齐啊,也只有王爷有这种魄力,数一不二。”香附还是很震撼的。 “那当然,人家是摄政王,权倾朝野,闹着玩儿呢。”站起身,元初寒哼了哼,要是这点儿说一不二的权利都没有,那还算什么摄政王。 走出院子,两人朝着东院走去,不想没走到东院呢,一个府里的护卫疾步走来。 “郡主,府外有个少年来找您,他说他叫文术,是郡主的学徒。”走过来,那护卫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般冷冰冰。 “文术?他怎么来了!让他进来吧,他是我学徒,也是我的小厮。”一诧,元初寒不解,文术怎么会来? “是。”护卫得令,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香附看着元初寒,小声道:“小姐,是不是老爷派遣文术过来的呀。”那时明明说过,要文术守在药佛山。 “不知道。”摇头,元初寒也猜不透。 不过十分钟,那护卫再次出现在视野当中,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姐。”瞧见了元初寒,文术快步的跑过来。 “文术,你怎么来了?”走过去几步,元初寒上下看了他一通,长高了一些。 护卫将人送到,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文术回头看了一眼走开的护卫,然后压低声音道:“是老爷让小的来的,看看小姐这段时间过的好不好。” “挺好的,牙好胃口好。”随便的哈拉一句,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文术,她觉得可不止这些。 “香附,你去给齐杨拆线,正好当练手了。文术,跟我来。”她可不认为,文术只是来看看她。 香附眨眨眼,然后点头,“是,奴婢这就去。”冲着文术挤了挤鼻子,他们俩从小在一起,好像还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文术也挤鼻子回应,看起来有着附和年龄的幼稚。 “走吧,回去说。”返身往居住的小院儿走,文术跟在后面。 “小姐,看这摄政王对你还不错,老爷以为你会没有自由,被拘禁起来了呢。”文术也是有些意外的。 “他身体怎么样啊?是不是愁得头都白了。”说起来,她还是挺想念那老头的。还从未有人对她那么好过,就是在那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也不如郑王。 “老爷身体还不错,只是很想念小姐。”文术笑嘻嘻的,迎着阳光,他也是阳光灿烂一小伙。 “猜到了。”笑起来,元初寒快步走进院子,文术也快步跟着。 进入房间,这小院儿安全的很,没有外人随意打扰。 转身坐在软榻上,元初寒眉眼弯弯的看着文术,“你什么时候来的帝都啊?” “啊?小的今天才到啊。”文术一愣,随后答道。 “今天?你的衣服干干净净,靴子纤尘不染,看样子可不是千里迢迢刚刚赶到帝都。还有,连包袱都没带,放在哪个地方了?你当我的眼睛是俩溜溜球啊!”轻叱,元初寒才不信他胡诌。 文术立即蔫了,“好吧,小姐您火眼金睛。老爷派小的来给小姐送信,他老人家暗地里派人买下了帝都的多个药房,小的是跟三管家来的,前天就到了。”说着,文术转过身,开始解腰带。 元初寒拧眉,“买下了多个药房?” 背对着元初寒,文术从内裤里将信拿出来。他这也是没办法,害怕进这王府的大门会被搜身,就只能藏在这里了。 “这是老爷的亲笔信。”将信递给元初寒,她却没接,只是挑高了眉毛看着他。 文术讪笑,将信拆开,拿出里面的信纸递给元初寒。 这才接过来,她可没兴趣碰那接触过他隐秘部位的信封。 郑王的笔迹,每个字都满含真切关怀,很是思念他这个女儿。 他也确实买下了帝都的药房,九家! “九家药房?买下这么多。”郑王说是给她做傍身之用,若是到了那一天,逃出皇宫逃出王府,在这帝都她还有个地方可以去。 可是,太多了,就算用作障眼之用,但确实太多了。 文术摇摇头,随后凑近元初寒几步小声道:“小的不小心听到老爷和大管家谈话,听着意思,老爷还想在其他城池盘下药房。不止这帝都一处,可能会分布大齐个个城池。” “真的?”更是疑惑,而且,很有钱啊! 郑王朴素,当真是朴素到骨子里了,忽然间的这么下本,个个城池,那得多少钱啊!原来他这么有钱?元初寒是真不知道啊。 文术点头,弯身凑近元初寒,更小声道:“小姐,这事儿千万不能让摄政王知道啊,否则,咱们的退路可就没了。” “还用你说?把信烧了。”将信纸递给文术,元初寒满脑子的疑惑,是真琢磨不透了。 文术接过,走到桌子边拿起火折子,将信纸烧成灰。 “个个城池?”倚靠在软榻上,元初寒琢磨的脑袋都大了。 闹得这么大,郑王是在给她铺后路么? 校园港 恋耽美 025、再出难题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时近下午,又有人进府,而且找的还是元初寒。 然而,这次可不是什么熟人,而是宫里来人了。 丰芷爵身边的公公,带领着一众宫人,拿着精致的食盒,居然给元初寒送菜来了。 一得到消息,元初寒立即滚进床里,扎了自己一针,白皙的脸蛋儿快速的凝聚层叠的红疙瘩。 王府的护卫前后的带领那些宫人走进小院,在得到元初寒的允许后,才命令宫人鱼贯的进入房间。 香附和文术站在床边,盯着那些宫里的人,俩人都几分的不自在。 “奴才见过郡主。奴才奉皇上旨意,将今日御宴的菜品送来给郡主品尝。昨日郡主受到了惊吓,不能参加今日的宫宴,皇上几日后会亲自来看望郡主。”丰芷爵身边的公公,算得上是公公中的大官儿了。传递着丰芷爵的旨意,那略显中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 “咳咳、、、多谢、、、多谢皇上。”躺在床上,缀着一层轻纱,但还是能看见床上的元初寒。尤其她咳嗽时,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郡主好好休养,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这些菜与今日御宴上的是一样的,郡主慢慢品尝。”公公告辞,率领着一众宫人,恍若一阵风似的,眨眼间离开。 香附一直跟到小院门口,在得到王府护卫安心的眼神示意后,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姐,他们都走了。”跑回来禀报,然后和文术一样直奔桌子。 好多菜,两张桌子拼在一起之后,那些盘子还摞了两层。色香味儿俱全,冷盘热盘均有,看得人口舌生津。 床边的轻纱撩开,元初寒从里面出来,脸上的红疙瘩在快速的消褪,她看起来好的不得了。 “送菜?过几天还要来看我?这小皇上有点意思。”走过来,元初寒一边摇头赞叹。 “小姐,这些菜能吃吧?”文术站在一边问道,他这还是第一次瞧见御宴是个什么模样呢。 “能吃,吃吧。”回答着,然后才坐下拿银针试探。其实,她觉得丰芷爵不会对她怎样,她是个‘将死’之人。 文术和香附得到肯定答案,立即在另外两边坐下。跟着元初寒已经习惯了,主仆之分似乎也没那么明显。 拿起筷子品尝,两个人都一副满足的样子,果然好吃。 “小姐,皇上你见过了?什么样子啊!”文术吃的脸颊鼓鼓,一边瞄着对面的元初寒问道。 “小孩子呗,还没我高呢。”元初寒倒是没什么食欲,吃了几口随意道。 “唉,虽然是个小孩子,但看起来对小姐还不错。”就今天,还特意的派人送来了御宴给她品尝,很有心意嘛! 扫了文术一眼,元初寒放下筷子,“不然这郡主你来做?到时嫁进宫里做皇妃。” 香附立即笑起来,嘲笑文术没眼力。 文术摇摇头,“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小姐别生气。” “吃也拦不住你说话。”拿起一大块脆皮鸭肉塞进文术的嘴里,元初寒起身走出房间。 站在院子里,元初寒愈觉得不妥。丰芷爵那小孩儿对她也挺关心的,郑王手里的东西真是有吸引力啊,连个小孩儿都开始对她好了。 这种好,可是让她觉得心惊胆战,还不如对她不好呢。就像丰离似的,总是冷脸以对,她心里还能舒坦点儿。她知道自己的立场,就是个人质。 微微仰头,看向西斜的太阳,今天这场宫宴怕是已经结束了。就是以丰芷爵寿辰的名义被‘请’来的,结果现在,想离开却不容易。 还有郑王买下的那些药房,她真得去瞧瞧才行,到底都有什么计划呢? 文术和香附两人吃的肚子鼓鼓,可也不过才吃掉四分之一而已。那么多菜,实在浪费。 天色暗下来,待得他们俩将房间整理好,元初寒才回去。 这一天生的事情太多,她得好好捋捋。 结果,她才刚刚整理思绪,就听到有人走进了小院儿。 “郡主,属下们可以进来么?”其实房门是打开的,只是还是得先过问一下。 “进来吧。”坐在床边,元初寒盯着门口。 先进来的是一个护卫的屁股,下一刻才看明白,他是倒着进来的。 然后,才明白他为什么是倒着走进来的,因为两个护卫抬着一个檀木小几。 俩人小心翼翼,步伐一致,不敢出任何的差错,因为那檀木小几上摆放着一个用铜钱搭建起来的鸟巢。 眼睛睁大,元初寒没控制住的出惊叹之声。 两个护卫搬运着檀木小几,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无形的都松了一口气,总算安全完成任务。 这一路他们俩可是走的很稳很稳,就怕一个晃荡,这鸟巢坍塌。 “郡主,这是王爷命属下们送来的。还有,这是王爷亲手搭建的,您搭建的那个还在书房呢。”一护卫转身看向元初寒,如实禀报道。免得元初寒以为丰离是作弊的,他还特意的解释了一下。 “老子信了你的邪,真搭建出来了。”霍的站起身,元初寒几步走过去。震惊是肯定的,这厮脑子是什么构造的?莫不是他真懂得建房子? 护卫对视一眼,倒是不似往时那般冷冰冰。 “属下们退下了。”任务完成,他们俩也要走了。 “等等。”拧眉呵斥住,随后元初寒动手将那鸟巢推翻,她要再出难题。 两个护卫愣了下,也看明白了元初寒是要做什么,站在一边儿,等候着。 不过,这运来运去的任务实在不怎么样,还不如让他们出去打打杀杀。 坐下,元初寒动手,她要搭建个更难的。 这次,她的更难的不在于铜钱的多少,她一共留下了七个,其他的都拿开了。 仅用七个,两个间距三指距离,然后立起来,让它们俩站住。 再拿起两个,同样立起来,与下面那两个站立起来的铜钱仅仅搭了一些边儿,让它们俩建立在下面那两个之上,站的更高了。 拿起剩下的三个,立在那已经悬空的两个铜钱之上。她小心翼翼,找准位置,一次成功。 旁边,两个护卫已经忘记眨眼了,这就站住了?最上面位于两侧的那两个铜钱看起来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成了,抬回去吧。”站起身,元初寒动作也不敢太大。有一点摇晃,它们就得倒塌。 两个护卫为难,这玩意,没办法挪动吧。 “抬走啊,想什么呢?”元初寒不乏故意的强人所难。 “这、、、属下请王爷亲自过来吧。”实在没法儿抬,估计一碰那小几就得坍塌。 元初寒略显得意的哼了哼,亲自来又怎么样?搭建这个她可失败了无数次。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了不起?这次非要让他认输不可。 校园港 恋耽美 026、不容置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护卫说请丰离过来,这俩人一溜烟的离开后,不过一刻钟后,丰离果然来了。 房间里烛火幽幽,那挺拔的人走进来,暗色的华贵长袍,在烛火下泛着流光。 因着他的出现,这房间里的氧气似乎在瞬间变得稀薄了。 元初寒看着他,恍惚之间,似乎在他那张孤寒的脸上瞧见了一闪而逝的笑意。 “摄政王大人,您来了。”坐在桌边也不动弹,元初寒双臂环胸,刻意的笑,眉眼弯弯灿烂堪比阳光。 单手负后,丰离一步步走过来,俊美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那双幽深恍若寒潭似的眼眸从檀木小几上竖起的铜钱上掠过,浮起一丝惊诧。 于旁边坐下,这次元初寒的难题倒是让他颇为意外,尤其那最上面的三个,旁边的两个险险的,几欲掉下来。可是,它们就稳稳的,像是戏班子表演杂耍似的。 “摄政王大人聪明绝顶,那个鸟巢你这么快就研究出来了。今儿这个很容易,王爷大人请。”抬手,示意丰离可以开始了。不是很聪明么?那就当着她的面搭建出来吧。 丰离的视线从那七个站立起来的铜钱上移开看向元初寒,“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挑眉,元初寒呵呵了一声,“自己研究出来的呗!王爷大人挑战么?挑战的话就继续,不挑战的话那就认输。”所以,不要刨根问底。 “自己研究出来的?看起来蠢笨,倒是长了一根聪明的筋。”拿起旁边的铜钱,丰离淡淡道。 元初寒顿了顿,之后才反应过来丰离在骂她。 “王爷大人,我虽然算不上绝顶聪明,可是外表看起来也不笨。像王爷大人这种身份,这种外表,出口成脏是不是不太合适?”什么人啊! 看也没看她,丰离手下,两枚铜钱已经站起来了。 最下面的铜钱站起来容易,关键是搭建在上面的,可没那么容易了。 元初寒憋着一口气,可是他又不理会自己,就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将她当成透明人一样。 微微倾身靠在桌子上,元初寒不眨眼的看着他搭建,两枚铜钱放置在上面,瞬间就掉下来了,顺便将下面那两枚也撞倒了,失败。 弯起红唇,元初寒轻笑,“失败是成功他妈,王爷大人慢慢来。” 拿铜钱的手一顿,丰离看过来,烛火中,他的脸淡漠中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柔和。 “有道理的话知道的不少。”尽管从她那张小嘴儿里说出的不太好听。 “那是,王爷大人还想听么?”保证雷死他。 “不想。”瞧她那得意的样子,似乎是已经准备好要‘攻击’他了。 话都溜到嘴边儿了,结果他却不想听,元初寒一口气哽在胸口。 暗暗咒骂,最后深吸口气扭开头,盯着别处瞪眼,这样下去迟早得被他气死。 丰离继续搭建,最下面的两个铜钱站起来很容易,可是再往上搭建确实困难,放上去就倒塌。 “郑王派人过来看你了。”又一次失败,丰离重新搭建,一边淡声问道。 “是啊,我的一个徒弟。怎么,王爷大人需要审讯一下?”翘着二郎腿,元初寒敌意明显。 “不用,郑王担心你也在情理当中。”手里的铜钱又倒了,丰离拿开手,一边淡淡道。 轻哼一声,元初寒挑眉看着他,等着他说认输。 “你搭建一次,本王看看你是如何成功的。”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元初寒是不是在铜钱边缘抹糨糊了。 “王爷大人搭建不出来了?说句认输,我就搭建给你看。”睁大眼睛,元初寒就等着他说那句认输呢。 “你搭建过一次之后再说。”丰离的脸上那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不眨眼的盯着他,元初寒也想在气势上取胜,结果将近一分钟后败下阵来,她确实瞪不过他。 拿过来七个铜钱,动手搭建,元初寒小心翼翼,动作很轻。 丰离看着她,视线也绝对的专注,从她搭建的顺序上找规律,那就成功一半了。 第二层搭建完毕,拿起剩下的三个,更加小心的摞上去。 “皇上三天后会来看望你,提前做好准备。到时司徒律会随行,你手腕上的伤好了么?”蓦地,丰离开口,惊得元初寒手一颤,手下的铜钱尽数倒塌。 抬眼看向他,元初寒睁大了眼睛,“那个咬我的人?”扔下铜钱,元初寒动手拆开手腕上的纱布,那两排牙印依旧还在手腕上呢。 “没好,祛疤的药膏很慢的,他咬的特别深,恢复如初估计得一个月。”不行,她得缠紧了,被现就糟了。 丰离眉峰微蹙,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虽然皮肉已经愈合了,可是印痕却相当明显。 元初寒盯着他,不知他想表什么见解。可是这样抓着她不太合适吧?而且,他的手很凉,他温度这么低! “司徒律观察力敏锐,你最好藏严实了。到时不要睁大眼睛看他,尽量不要说话,否则,很可能被他当场拆穿。”扔开她的手,丰离淡声的警告,一字一句都让人不禁的绷紧神经。 “为什么不能睁大眼睛?”就算观察力再敏锐,她的脸红疙瘩层层叠叠,鬼也认不出她来好吧。有危险的地方是她的手腕,她到时得藏好了。 丰离看着她,忽然的抬手在她眼前挥了一下,惊得元初寒立即眨眼躲避,“做什么?” “按照本王说的做,否则,你就等着嫁给皇上吧。”站起身,他居高临下,满身的不容反驳。 皱眉,仰脸看着他,不知道他要搞什么。 “我的眼睛辨识率很高?”大家眼睛不都一个样子么?眼白和瞳孔,难不成她的眼睛颜色不一样? “嗯。”给她一个单音,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很明确的回答她的问题。 “真的?”狐疑,元初寒也站起身,要真是这样,她还得想办法掩饰一下自己的眼睛,否则很容易出事儿啊。 “少废话,想办法处理好自己,到时露馅,本王不会救你。”似乎是不想跟她继续唠叨,丰离冷声说完,转身欲走。 “哎,别走啊,王爷大人你还没说认输呢。”她可就等他说认输呢。 丰离恍似没听见,步伐没停,手却自桌子上擦过。 后面,元初寒脑门一痛,一枚铜钱自她的脑门儿掉在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瞪眼看着丰离悠然离开,元初寒抬手捂住自己的脑门儿,卑鄙! 校园港 恋耽美 027、算他狠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因为丰离的提前警告,元初寒也着重的交代了香附和文术,两天后小皇上过来,他们俩就不要过去了,免得那据说心思缜密眼睛也很毒的司徒律在他们俩身上看出破绽来。 香附很听话,自己道行不够,看见丰离都吓破胆,更别说还有皇帝和元帅在场了。她肯定会露出破绽,若是被拆穿而破坏了元初寒的计划,她把脑袋摘下来也无法谢罪。 文术则还是狐疑,那个元帅真的有那么厉害?大家眼睛都是一样的,元初寒的伪装在他看来很成功,真的会被看穿? “你必须得听小姐的话,要是真的因为你而坏了小姐的大事,有你好看的。”坐在椅子上,香附斥责文术,要他老实点。 文术哼了哼,“我知道,还用你说?小姐,你手腕上的那个咬伤,到底是被谁咬的?”昨儿来瞧见了元初寒还挺好的,结果今儿就瞧见了她手腕上的咬伤。看来这帝都果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来了就受伤。 “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后天你们俩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儿,免得破坏了我的大事。”丰离也在帮她,所以她也得尽力配合,要是自己这方面捅了篓子,丰离不仅不会再帮她,还会让他笑掉大牙。 文术点点头,和香附对视了一眼,这地方果真是凶险啊! “对了,你们俩看看,我的眼睛辨识率很高么?”说着,元初寒抬手遮住自己的脸,露出眼睛来,盯着他们俩给鉴别。 文术和香附睁大眼睛看着她,半晌后摇摇头,“若是遮住脸的话,只通过眼睛认不出什么来的。” “是啊小姐,你别过多担心,到时你脸上都是红疙瘩,相信谁也不敢多看你的。”香附安慰,那模样是很吓人的。看一眼就觉得慎得慌,谁还会盯着她的眼睛瞧。 元初寒半信半疑,昨儿丰离明明说她眼睛辨识率很高的。 要是‘装扮’眼睛,她也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只能低垂眼帘不看人。 想起那天司徒律的模样,元初寒心底里也是有几分的惊慌,他的眼睛恍若刀锋,真的很吓人。 满脸冷硬,没一处柔软的地方,最后瞪视她的时候带着杀气,确实不是容易糊弄的角色。 丰离也很冷淡,孤寒绝凛,可是元初寒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没那么慌。司徒律和他完全不一样,沙场上的气息,陌生而又慑人。 “小姐,这王府咱们是不是出不去啊?”依据文术来看,这王府是进来了就出不去。连带着他进来了都被交待在这里了,想随意迈出这小院儿都不行。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想自由来去估摸着是不行。”元郡主的脸是‘凄惨’的,她只要不用元郡主的脸出去逛荡,那就没得问题。 “那怎么办?”无论如何,得见见在帝都的三管家。郑王将元初寒交给了三管家,他也是想见见她,了解当下的情况,以做万全的准备。 “可以在丰离那里试探一下,看看他怎么说吧。”反正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从这府里走出去那是不可能的。 文术点点头,人在屋檐下,也不得不低头了。 时近傍晚,猜测着丰离也应该回来了,元初寒走出小院儿,打算先去他那里试探试探,能不能走出这王府。 只要能走出去,那么一切就好说了。 朝着他书房的方向走,元初寒状似散步般悠闲,哼着歌,心情好的不得了。 往书房走,不可避免的路遇王府中的护卫。这些人都认识她,而且也不似以前那般冷冰冰,还能冲着她几不可微的点头打招呼。 看来,她救治好了齐杨,使得很大一部人对她的态度都改变了。 马上要接近书房了,那外面站着四个护卫,书房的门是关上的,也不知丰离在没在里面。 倚靠着长廊的栏杆,元初寒往那边看,琢磨着该怎么试探他。阳光洒在她身上,恍若镀上了一层金粉。象牙般白皙的脸蛋儿娇俏美艳,水眸转动,透着一股别样的活力。 嘴里哼着小鸭子,脑子里却在想着别的事儿,以至于嘴里的歌也有点变调。 书房的门没打开的意思,看来丰离不在里面,否则这种天气门窗都不开,他不得憋死。 算了,她先回去,一会儿再来。 转身,正好嘴里的歌儿哼唱到咿呀咿呀呦,结果一扭身,最后一个咿呀呦就被她硬生生的憋回去了,因为她要找的那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呢。 向后退了一步,又靠回了栏杆上,元初寒盯着那垂眸看着自己的人,心里暗咒这人是鬼啊,没一点声音。 丰离面色无波的垂眸看着她,夕阳的余晖同样洒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却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高不可攀。 就像天王庙里供奉的天王像,望尘莫及! “在这儿等本王。”肯定句,因为她在这儿出现也没其他的理由。 元初寒点点头,仰脸儿看着他,有那么一刹那她瞳孔是曾涣散状态的。 “唱的什么,再唱一遍。”收回视线,丰离淡声的说着,同时举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 元初寒愣了一下,随后赶紧跟上,“唱的小鸭子,不好听的,我唱着玩儿。”她又不是卖唱的,他说唱就唱。 “再唱一遍。”走在前的人步履从容背影孤绝,淡淡的话语满是不容置疑。 元初寒在后面瞪眼,紧跟着他,一边开口唱,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呦! 走下长廊,丰离直奔书房,元初寒也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嘴里还唱着小鸭子。 书房门口的护卫尽量的目不斜视,可是大家耳朵都不聋,元初寒那稀奇至极的歌儿传进耳朵里,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脸颊抽搐。 丰离大步的走进书房,元初寒也跟进去,那歌声也转移进了书房。 “难听死了。”走回书案后坐下,丰离也终于给出了评价。入鬓的眉微蹙,这种歌儿,从哪儿学来的。 元初寒立即闭嘴,暗暗翻白眼儿,又不是她主动唱的,他要求的。 “我还会唱别的,王爷大人想听不啊?”昨天他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大表‘人生格言’,元初寒觉得她已经琢磨透了他的路数,他肯定会拒绝的,尤其他刚刚还说她唱的难听,她就是要给他添堵。 然而,这次她绝对估算错了。丰离扬眉看了她一眼,淡淡收回视线,“唱吧,在本王说停之前,不停地唱。” 元初寒瞬即哽住,睁大眼睛瞪着他,算他狠! 校园港 恋耽美 028、不要隐瞒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太阳西坠,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 小厮来到书房燃亮了琉灯,期间,他低头敛声,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因为这书房的气氛实在怪。 某个人倚靠在窗边的软榻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在唱歌儿,曲调奇怪,歌词奇怪,总之很奇怪。 “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自带停顿,元初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处,唱的歌儿已经不在调上了。 她已经唱了三十多首歌儿了,后来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歌儿来,就颠倒的来回唱之前唱过的,她都要唱吐了。 以前她可是麦霸,可是不代表她可以一直唱不停啊!更何况又没有伴奏,她都不记得调子了。 她还在唱,那边丰离坐于书案后,正在处理一大堆的折子。 “独自去偷欢,我谢绝你监管。”依旧是呆的模样,上一首唱完,又唱起了别的。 批折子的丰离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那个魂游天外的人儿,“你要和谁去偷欢啊?” 变调的歌声戛然而止,元初寒回神儿,“王爷大人,我可以不唱了?” “回答本王的问题。”不理会她的问题,丰离看着她,那双幽深的眼眸极具穿透力。 “啊?偷欢啊,那是歌词,我哪儿知道。”什么问题啊,歌词就那么写的,她哪儿知道。 “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歌儿,歌词直白没内涵,曲调难听。”收回视线,丰离一边放下毛笔,淡声道。 难听?元初寒暗暗冷哼,难听还一直让她唱? “忘了从哪儿听来的,没事儿唱着玩儿的。王爷大人喜欢听,小女子随时唱给你听。”最好轰炸的他耳朵聋掉。 闻言,丰离扫了她一眼,眸中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若有困倦时你就来唱歌儿吧,提神效果很好。” 翻白眼儿,元初寒早就知道他没好话。她唱的歌儿很提神醒脑么? “找本王有什么事儿?”终于,丰离给她说自己事情的机会了。 深吸口气,元初寒站起身走过去,于宽大的书案前停下,盯着丰离道:“王爷大人,我能出府转转么?” 整理那一堆折子,丰离看了她一眼,“想出府。” “是啊,很无聊。我想出去转转,看看这帝都的风景。来到帝都这么久了,我连帝都是什么模样的都不知道。”说的合情合理,元初寒自己都信了。 “可以,不过,接待过皇上之后再安排。”他同意的模棱两可。 元初寒眨眨眼,微微倾身凑近几分,“王爷大人说话算话,到时别反悔啊。” 抬眼,对上她那略有讨好的眼睛,丰离眉尾微扬,“这么想出府,有什么目的么?” “目的?我哪有什么目的。我现在就是王爷大人手里的一颗棋子,就是翻腾也搅不起什么风浪来。王爷大人还担心我会偷跑不成?我也得能跑得过你的那些护卫才行啊。”撇嘴,说话之时表情丰富,通过那张脸就看得出她多有活力。 “有自知之明。”面色淡然,这句话倒像是夸奖。 哼了哼,元初寒站直身体,蓦地问道:“王爷大人,近段时间我应该是安全的吧!那位太后娘娘不会再抓我了吧。”在丰离这儿吃了一次大亏,估计短时间内她不会再觊觎她了。 “不用怕,她现在没时间针对你。”整理好折子,丰离站起身,一边淡淡道。 “为什么?”看着他,元初寒倒是觉得他刚刚那句不用怕挺好听的。 “自作主张,手里的大内侍卫尽数折了,短时间内她什么也做不了。”绕过书案,丰离走向窗边的软榻。 元初寒跟过去,一边点头,尽管太后看起来是个有心机的人,可是与丰离比起来,她确实差远了。 “那就好。”这段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被掳走的事件了。 “别放心的太早,司徒律还在帝都呢。”司徒律掌管虎豹军二十万,和太后比起来,司徒律才是最大的隐患。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走到软榻另一边坐下,看着丰离倒茶,想了想开口道:“好像司徒律和太后的关系并不是多好,不一定会为太后做事的。” 倒茶的动作一顿,丰离转头看着她,烛火中,他的眸子一片幽深,恍若寒潭。 “你那天在宫里都看见了什么?”她会这样说,那么就证明她肯定是看见了什么。 “没看到什么,不过听到太后和司徒律说话了。太后骂他来着,说他是梅家的一条狗。”被这样骂,是个人都不会无动于衷。太后能这么随意的骂他,可见以前也没少骂。想想司徒律的样子,怎么可能甘愿的为骂自己的人卖命。 “不要自己随便做判断,你的脑子,不够用。”拿起一杯茶放到她旁边,他语气稍冷。 皱眉,她脑子怎么不够用了?眼见为实,她那天听到的绝不是假的。 “以后不要对本王有隐瞒,对你没好处。”动作优雅的喝茶,丰离的语气是绝对的不容置疑。 元初寒拿起杯子,挡住自己撇起的嘴,就他长脑子了?哼! “想出府转转可以,过几天本王带你出去。想念郑王的话,你可以写信,本王派人走一趟郴州给你送信。”直视前方,丰离淡淡的说着,却是让元初寒颇为讶异。 拿着茶杯盯着他,有片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原来这位摄政王大人这么宽容啊?做他的人质,还挺不错! “如果王爷大人放了我的话,没准儿我爹会把你想要的给你。”不眨眼的看着他,元初寒很明白他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宽容。还不是为了郑王手里的东西,尽管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转头看过来,丰离的视线慢慢变冷,“本王没有觊觎郑王手里的东西,只是不想被他人得到。” 被他这样盯着,元初寒微微向后退了退,面对他这种眼神儿,她还是很有压力的。 不过他说不想被他人得到?这个他人,莫不是梅家? 校园港 恋耽美 029、再见司徒律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小皇上丰芷爵要来王府看望元初寒,一大早的,香附和文术就惊慌了起来。俩人虽然是不能出小院,可是,却好像马上要面圣似的,紧张的不得了。 “行了,你们俩就老老实实的,别乱走,待得小皇上关心完毕之后,我就回来了。”脸上的‘妆’已经完成了,红疙瘩层层叠叠,看之一眼就不会再想看第二眼。 水绿色的长裙很衬肌肤,可是她脸上的红疙瘩和那绿色长裙相映成辉,看起来就不是那么美观了。 文术仍旧是觉得元初寒的银针天下无敌,他曾在自己身上试验过,最后只能是让自己稍稍有些气喘,再严重的就不成了。 “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你家小姐我美艳无双啊?”姿势略显恣意无畏的靠在软榻上,元初寒笑眯眯,可是那张脸看起来却骇人的很,让人根本没心思欣赏她弯弯如新月似的眼睛。 文术的眼睛呆滞了一下,随后呵呵笑,“是啊是啊,小姐真的很‘漂亮’!” “哼,口不对心,掌嘴!”哼了哼,自己什么模样元初寒当然知道。 文术笑嘻嘻的抬手轻轻拍了自己两巴掌,用作惩罚自己。 “郡主,您准备好了么?王爷请您移驾水榭。”蓦地,外面传来王府护卫的声音,比之以前可是客气的多。 “准备好了。”站起身,元初寒指了指文术和香附,要他们俩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 走出房间,劲装的护卫等在院子里,这是熟脸,元初寒认得他。 “郡主,您的脸、、、”看着元初寒的脸,阳光下,那层层叠叠的红疙瘩着实吓人。 “怎么,觉得特别好看?”元初寒双臂环胸,步伐之间满是活力,和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 杜骏无语凝噎,好看?吓人是真的! “小皇上来了?”走出小院,元初寒走在前,步履轻松,一边问道。 “马上就来了,王爷要郡主先等在水榭。”杜骏跟在后,一边说道,言语间透着一丝不苟。 点点头,元初寒却觉得丰离这厮心思缜密,她完整的自己走到水榭,再扎自己一针。也免得她被人抬过去,看起来像坨烂肉。 水榭幽雅,临水而建,微风轻吹,空气中都带着水的味道。 茶座已经摆放好了,那主位很明显是给丰芷爵坐的。还有其他几个椅子,元初寒看了一圈,然后在最末端的椅子上坐下。 倚靠在那里,拿出银针,隔着薄薄的衣料扎在胸口的位置,不过几秒过后,她呼吸就一变,开始困难的喘息起来。 杜骏退到水榭外,但也瞧见了元初寒的变化,着实是神奇。看起来,她这小神仙的名字不是白来的,亏得那时王爷还说她稚气未脱不可信。有的时候,凭借外表并不能看穿一个人。 靠在椅子上,元初寒垂着眼帘费劲儿的呼吸,暗暗想着一会儿她这样就成了,不抬眼。 大约一刻钟后,听到了说话声,下一刻水榭外的护卫拱手躬身,“参见皇上。”整齐划一,震得她耳朵都麻了。 “平身吧。”少年的声音进入耳朵,这是丰芷爵。 元初寒装死,瘫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像是命不久矣。 一行人走进水榭,小小少年当先而入,明黄色的长袍,精神饱满,看起来健康的很。 身后,丰离步履从容,暗色的长袍,华丽而又低调。俊美的脸庞毫无波澜,幽深的眼眸让人不禁的压低了呼吸之声。 身边,另一人与他同走,黑色的长袍,满身冷冽。剑眉星目,却处处透着冷硬。来自沙场上的气息由他行动之间蔓延出来,空气似乎都染上了一抹肃杀。 走进水榭就看见了元初寒,丰芷爵直接走了过去,对于她脸上的红疮爆开会传染的事情他似乎不是很在乎。 “元郡主。”唤了元初寒一声,丰芷爵小小的脸蛋儿上挂着清浅的笑。 这么叫她,元初寒也不得不稍稍抬起眼睛,所幸丰芷爵长得矮,她也不用睁大眼睛。 “皇上、、、咳咳咳。”说了一句话,她就开始咳嗽,胸肺出空空的声响。 “好了好了,不用多礼。你最近感觉如何?皇叔说太医院的太医也治不好你的病,只能用药压制。不过你放心吧,朕已经开始着人去寻找民间的名医了,民间奇人多,或许会有人能治好你的病。”说着,他走到一旁坐下,看起来他真的不是很害怕她脸上的‘红疮’会爆开。 垂着眼帘,元初寒十分之惊奇,这小皇上真是不错啊,居然还想着给她治病呢。 “多谢、、、皇上。”嘴上断续的说着,其实心底里还在赞叹,这小皇上居然有一颗热忱的心。 “司徒将军,请。”视线打从丰芷爵和元初寒的身上移开,抬手请司徒律坐下。 二人于对面落座,元初寒垂着眼帘,但仍旧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打量自己。而且那道视线带着刀锋,让人很不舒服。 元初寒知道是司徒律,不禁的暗暗皱眉,这人的视线果真不能小觑忽视,丰离的提前预告不是没有原因的。 “舅舅,这就是元郡主。”身边,丰芷爵给介绍。 司徒律的眼睛带着几分探究,不可否认的,他过多的注意力确实是在元初寒脸上的红疙瘩上。 “元郡主,这是朕的舅舅,也是大齐虎豹军元帅。镇守边关,保大齐安宁。”丰芷爵微微歪头看着元初寒,觉得她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毕竟那时她进宫还总是抬眼四处环顾来着。眼里浮起更多的同情和怜惜来,眼下这水榭里,她和自己同命相连。 “司徒将军。”眼睛也没抬,元初寒小声的说着,不禁回忆那天在宫里的事情。她不敢和那天的声音一样,若真被看出破绽来,那就大事不好了。 “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司徒律就转开了视线。 “司徒将军,西番现今可还老实?听说不断的搞小动作,西番太子已经掌控了飞鹰骑。”丰离淡淡开口,声线低沉带着孤绝,好听的很。 司徒律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对面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松了一口气,被他盯着,实在难安。 校园港 恋耽美 030、惊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茶香四溢,瓜果鲜艳,水榭里,乍一看倒是气氛安然。 “飞鹰骑战斗力强悍,不过虎豹军也不容小觑。有司徒将军驻守边关,大齐百姓足可以夜夜安眠。”丰离淡淡的说着,看不出他是在奉承谁,他只是在陈述。 司徒律面色不变,听到丰离的这种话,他仍旧宠辱不惊。 “西番兵将十分彪悍,民风不同,个个都是狼子野心。”司徒律声线冷冽,听起来,他守家卫国的责任心很强。 那边二人在说话,作为小皇上,他们的君主,却是插不上什么话。 而此时此刻,丰芷爵的注意力也确实没有在他们的身上,他反而在与元初寒说话。 “你想吃水果么?尽管身体不舒服,但是饭菜水果也一定要吃。”劝慰,丰芷爵的声音很好听。 元初寒低垂着眼帘,对于丰芷爵这小孩儿,她倒是觉得有意思。 看来他是真把她当成他媳妇儿了,这么关心。可是,他年纪小小的,居然就懂得娶媳妇儿? 儿女情长,他现在的年龄貌似根本不懂。 或许古人是真的早熟,不是她所能懂的。 “多谢、、、皇上关心、、、咳咳咳。”小声回应,她不敢让对面的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只想尽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化作空气。 “前些日子,母后派人把你带进宫里,吓着你了吧?她没有恶意,只是想让你住在宫里,能方便的照顾你,还能让朕经常看见你。”少年表情很明朗,虽然还穿着龙袍,可是看起来就是个孩子。 微微抬起眼睛,元初寒不得不多看他一眼,这孩子,心地善良。 “皇上、、、多虑了。我、、、我在这里、、、很好。”大喘气,元初寒看着他回答。 丰芷爵有几分失望,不过却又笑起来,“那好吧。你就在皇叔这里养着,过了这个年,钦天监便会挑选黄道吉日。朕,迎娶你。” 闻言,元初寒的眼睛控制不住的睁大。娶她?天啊! 身子一动,那宽大的椅子都装不下她了,向前挣扎,一下子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这边她一动,对面的人也停止了谈话。丰芷爵惊得站起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丰离眉峰微蹙,起身绕过来,俯身扶起趴在地上的元初寒,“元宝,你怎么了?” 元初寒仰头看着丰离,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离开这里。 “皇叔,郡主又犯病了是么?”丰芷爵蹲下来,抓住了元初寒的左手。 左手上是缠着纱布的,元初寒下意识的往回抽手没抽回来,丰离扫了一眼,随后一把将她抱起来,左手也从丰芷爵的手里脱离了出来。 藏起左手,元初寒低头伏在丰离胸前,喘得厉害。 “皇上,本王先送郡主回去,她该吃药了。”面色镇静,然后抱着元初寒转身离开水榭。 司徒律眸色深暗,“皇上,元郡主的闺名是元宝?”刚刚丰离那么唤她,在司徒律听来,极其的不对劲儿。 丰芷爵眨眨眼,然后摇头,“据朕所知,郡主的名字是初寒。”对啊,那为什么皇叔会唤她元宝?如此亲昵。 离开水榭,元初寒终于能张嘴说话了,尽管还有些喘,可她已经等不及了,“丰离,刚刚小皇上说要娶我,过年之后就娶我。你知不知道?他才多大啊,毛还没长齐呢,居然就要娶我?”眼睛睁大,因为她过于激动,脸上的红疙瘩都变成了紫红色的。 丰离淡淡的垂眸看了她一眼,“谁准你直呼本王名讳!”步子不停,朝着书房的方向走。 “哎呀,这不是重点!他居然要娶我,你不是说会保我不嫁给他的么?你怎么还不做点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啊!”他要是真说话不算数,就别怪她放大招儿了,除非他们丰家不介意娶个死人。 书房近在眼前,门口的护卫看着他们走过来,然后打开了门。 丰离直接抱着她进入书房内,然后将她扔在了窗边的软榻上。 翻身从软榻上爬起来,元初寒拿出银针扎自己,一边盯着丰离说道:“说话啊?他才多大啊,能娶我?”年纪太小了吧。 丰离于旁边坐下,面色沉静,“梅震南急于从本王手中夺回朝政,便想了个能堵住众人之口的法子,皇上亲政。成婚,是第一步。”成婚,就证明他是个大人了,就能亲政了。 脸上的红疙瘩褪去,元初寒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那娶他们家的那个呀,那是皇后呢。” 丰离转过视线来看着她,眸色幽深,“皇后,皇妃,同时迎娶。” 深吸口气,“倒是不怕小皇上累着啊!” “害怕了?”她突然的从椅子上掉下来,丰离估计她是吓着了。 “是啊,真吓着我了。”坐在那儿,元初寒脊背挺得直直的。早已不是平时那恣意无畏的模样,事情来临了,她真的觉得头都大了。 “这事儿只是他们提议而已,本王还没同意呢,不用怕。”看她那样子,丰离眸光微闪。 转过头,元初寒的眼里有一丝不确定,不过触及丰离的眼睛,却是让她瞬时心里有底了些。 “我不想嫁给小皇上,也不想住进那个皇宫。我热爱医学,很想治病救人,若是就此埋没,还不如杀了我算了。”这是元初寒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和丰离说话,眼里的真挚几欲溢出来。 “在这儿等着本王。”起身,丰离举步欲走。 元初寒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仰头看着他,眸子泛着水色,“丰离,你得说话算话,不能食言而肥。” 丰离垂眸看着她,这次没有反驳她直呼他名讳的事情。 抓住她的手,解救了自己的衣袖,他却没松手。 “等着。”话落,他终于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随着他离开,书房的门也关上了。 元初寒坐在软榻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装可怜倒是装的也挺像的。只不过,她的可怜里也包含着三分之一的真诚。 不过,这朝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确实很惊心。每一个计谋都要有无数人陪葬,就像她,就是一颗棋子。 任人摆布,反抗不得,她的生死没人关心。 校园港 恋耽美 031、王爷大人的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在丰离的书房等着,这一等居然就等了一天。 元初寒倚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天色暗下来之后,她就更觉得困了。 丰芷爵和司徒律还真在这王府停留了一天,看起来是真的很闲啊。小皇上未亲政,就是个挂名的皇上,到头来就是闲人。 困的眼睛睁不开,元初寒也等的烦了,干脆闭上眼睛,睡一觉。 眼睛闭上就睡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门开的声音,她才悠悠转醒,只不过眼睛还是闭着的。 琉灯点燃,这昏暗的房间也被照亮,小厮退出去,下一刻一抹暗色的袍角进入书房。 丰离走进来,一眼就看到那靠在软榻上闭着眼睛的人。上午离开时她还满眼的担心,满身的紧张,可此时,那睡着的样子满是恣意无畏,这才是她的本性。 走过去,踩在地毯上不出任何声音。 于软榻前停下,丰离垂眸看着她,不一语。 虽是还有些昏昏然,可仍旧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眼睛掀开一条缝,狭窄的视线内,瞧见的就是丰离俊美但毫无波澜的脸。 瞧她在那儿偷偷窥探自己,丰离唇角略有松动,“口水流出来了。” 瞬时睁开眼睛,元初寒翻身坐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下巴,可是什么都没有。 “骗人。”暗暗翻白眼儿,而后想起正事儿,“小皇上走了?” “嗯。”给了她一个单音,丰离在软榻的另一边坐下,那一举一动都透着脱凡的优雅。 “一时半会儿的,他不会再来了吧?”最好是不见,否则,面对着丰芷爵那自居她老公的样子,她实在是没办法淡定。 “害怕了?”看着她,丰离淡声道。 “一点点吧,反正,我谁也不想见。”烛火幽幽,她象牙般的小脸儿几多无奈。 “谁也不想见?”似乎没明白,她这谁也不想见里都包括谁。 抬眼看向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皇宫里的人啊!还有,任何一个把我当成棋子的人。”说最后一句话时,元初寒故意的倾身睁大眼睛,她这话在说谁想必很明显。 入鬓的眉微扬,丰离看着她,蓦地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皱眉,元初寒身子向后想挣脱,可是居然没挣出来,反而扯的她下巴疼。 “在这王府中,没人将你当做棋子。”捏着她下巴微微用力,元初寒不受控制的向前,若是和他抗衡,她的下巴就得脱臼。 “那你捏着我什么意思?”大半的身体都倾过去了,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心跳有片刻的错乱。美色果真害人,别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但凡是美的,都能迷惑人。 “明天带你出府。”没回答她的问题,丰离淡淡的说着,没什么特别的感情。幽深如寒潭似的眼眸下滑,最后定在了她的下颌处。 拇指轻动,摩挲着她光滑的下巴,元初寒不由自主的吞口水。 搞不懂丰离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这样着实是不太合规矩,他肯定也是明白的。 琢磨着,元初寒一边试探的拯救自己的下巴,挣了一下没挣出来,再暗暗用力,挣。 丰离在同一时刻松手,元初寒过于用力,身体猛的后仰。半途时晃了晃,是她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而没控制住,一歪躺在了软榻上。 看着她那笨样儿,丰离唇角微扬。而后起身,步履从容的走向书案后。 慢慢撑起身体,元初寒抚着自己被摸的下颌,一边瞧丰离,还是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人心难测,更何况摄政王的心。那绝对是深海之渊,探不到底。 书案上摆放着一摞的折子,封边各种颜色,代表的是朝上的各部。 丰离开始处理朝事,也不管元初寒,似乎她根本不在这里一样。 坐在软榻上,元初寒也颇为的纳闷儿,她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是,貌似聪明和有心机是两回事儿,最起码,她就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的大脑,丰离是其中之最。 满眼狐疑的盯着丰离,整个书房静悄悄的,只有他偶尔动笔时出的写字声。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的大脑过滤着所有的事情,从见到丰离开始,一直到刚刚他捏着自己的下颌,盯着自己看的模样。 蓦地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可能是自己的心里作用,反正好像不太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了。 悄悄的站起身,元初寒一步步的往房门口挪,地毯柔软,踩在上面不出任何声音。 丰离仍旧垂首在办事儿,似乎也没察觉她正在往门口挪腾。 一步一步,在接近门口时,那垂首动笔的人忽然说话,“将那天的七个铜钱再搭建一遍。” “啊?”脚下一顿,元初寒盯着丰离,那边,他也抬头看了过来。 “再搭建一遍,之后你就可以走了。”淡声的说着,其实更像是在给元初寒下指令。 看着他再次低头办事儿,元初寒大动作的撇嘴,然后扭头看向软榻的后方。那从齐杨房间里搬出来的桌子还放在那儿,旁边一个没有盖子的木箱,里面都是铜钱。 他给了指令,她也不能不听从,暗暗的哼了哼,然后再次走回去。 在软榻边坐下,一只手臂撑在软榻扶手上,另一只手拿出铜钱开始搭建。 看来丰离上瘾了,挑战她上瘾了。不过他可能会失望了,因为就算他不停止的挑战,也永远无法让她的难题枯竭,她有无数的难题可以不间断的出给他。 七枚铜钱,稳稳的站立在一起,像是涂了糨糊一样,坚强的很。 扭头看了一眼书案后的人,元初寒小动作的开始在桌子的另一边摆弄,铜钱很多,足够她用。 这次,她用铜钱摆出来的可不是什么困难的建筑,而是一只狗头。 除了铜钱的颜色没办法改变之外,她摆出来的狗头倒真是形象,而且舌头还是吐出来的。 完成,元初寒暗笑一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 这次她一直挪到门边丰离也没叫她,看来是让她走了。 下一刻转身推开房门跳出去,一溜烟的跑走。 书房里,丰离慢慢的抬头,视线在打开的房门前停留了几秒,随后转向靠窗的桌子上。 下一刻,他起身走过去,看见了那七个摞在一起站起来的铜钱,还有那平铺在桌子上的狗头。 几不可微的摇头,就知道她在这儿鼓捣了这么长时间没做好事儿。 校园港 恋耽美 032、关窗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丰离说带她出府,果真说话算话。 大概几近晌午之时,丰离的护卫就来了,他刚从宫里回来。 “文术跟着我去,香附你就别去了,我和文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换上白色的长裙,元初寒一身清爽。 香附点点头,她这两天从文术嘴里挖到不少的事情,知道老爷在帝都也安排了人,估计元初寒是想见见他们。 文术也得以松口气的样子,总算能走出这王府了,在这里真像坐牢一样。 “别得瑟的太早,丰离会跟着我们。不能直接去见他们,不过最起码得在那些药房门前走过,要里面的人看见我。”最起码得让他们知道,她现在活得还不错,不用着急。 文术点点头,这一点他明白。 准备完毕,元初寒带着文术走出小院儿,随着丰离的护卫走向王府的后门。 “咱们今儿要走后门儿了。”自是明白,元初寒看起来也很开心。 在前带路的护卫立即应声,“郡主现在的样子不适合被其他人看见。”她这么健康的从王府大门走出去,被瞧见了必定会引来猜疑。 “嗯,我懂。”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明白。 转到王府后门,元初寒快步的走出去,文术随后。 后门外是一条小巷,幽深寂静,这是禁地,没人会来这里转悠。 此时,一辆普通至极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车前后的护卫也都换上了普通的衣服,这么一看还真看不出这是摄政王府的人马。 踩着马凳,元初寒进入马车,文术聪明的跳到另一边的车辕上,反正他是不想用自己的双腿追赶马车。 车内,丰离已经坐在那里了,一身暗色的长袍,不过却不是那华丽的料子,反而很普通。 可,就是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好似也掩盖不住他身上的气压。反正元初寒觉得他多此一举,怎么看都不是普通人,就是穿上乞丐装,也不像乞丐。 不客气的打量了丰离一阵,元初寒眉眼弯弯,那张脸儿比之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 “多谢王爷大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小女子我闲逛,在这里先谢谢王爷大人了。”夸张的点头,她这表达谢意的样子看起来缺少了十分的诚意。 眼眸无波的看着她,丰离淡淡开口,“没诚意,再说一遍。” “嗯?这好像不是王爷大人的风格吧!”越来越猜不透他,元初寒自己也觉得迷糊。 “那就少说一些无用的。”收回视线,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是生气亦或是开心。 “那可不行,不让我说话,我会闷死的。王爷大人不如说说,咱们这是去哪儿啊?”马车在行驶,不过元初寒可不知这是要去哪儿。 “满月楼。”看也未看她,丰离给出答案,然后闭上了眼睛,显然不想听她唠叨。 “满月楼?那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像是妓院啊! “酒楼。”似乎知道她在脑子里瞎捉摸,丰离再次吐出两个字。 “哦。”了解了,元初寒点点头,酒楼啊。 可是去酒楼做什么?莫不是他要请她吃大餐? 但她不想吃大餐,她只想在街上转转,最好能到那几个药房前转悠转悠。 再次看了丰离一眼,他仍旧闭着眼睛,显然不想搭理她! 暗暗哼了哼,不搭理就不搭理,一会儿再想办法。 熙熙攘攘的声音进入耳朵,这表明已经走到大街上了。 元初寒很是想看看外面,自从来到帝都,这街上的风景她可是从未见过呢。 扫了一眼丰离,他还闭着眼睛。她伸手推开窗子,外面的景象立即进入视线当中。 人真多啊,也不知这里是不是主街,可是仍旧这么热闹,真是个好地方,不愧是天子脚下。 街上来往的人看起来也都很开心的样子,无不是平凡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而且大部分穿的都挺不错的,看来过得都很好。 店铺林立,很是繁荣。 越看越觉得这帝都是个好地方,比之郴州繁华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半晌过后,马车渐渐停下了,那边丰离也睁开了眼睛,“到了。” “好快啊!”啪的关上窗子,元初寒先他一步的起身走出马车,可见她的确迫不及待了。 走出马车,长街入眼不见尽头,而右侧,就是一三层高的酒楼。金字的牌匾挂在大门上方,满月楼。 文术绕过去伸手扶着元初寒下车,一边使眼色,示意刚刚就路过了一间药房。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点头,一会儿再说。 丰离随后走下马车,单手负后,他便是一身普通,此时看起来也极其的惹眼,一瞧就不是普通人。 看也没看元初寒,他迈步走进酒楼大门。 元初寒立即跟上,文术与其他几个护卫随行在后。 一楼有食客,而丰离则直接走上了楼梯,看起来他是不会在人多眼杂的地方用餐的。 跟上,元初寒一边的环顾四周,这地方,或许丰离常来。 在二楼的一个雅间里就坐,护卫与文术都站在边上,尽管文术很想坐下来,可是一瞧丰离,他就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 香附总说这摄政王多吓人多吓人,今儿亲眼瞧见了,还确实挺吓人的。 在窗边坐下,元初寒一边瞅着楼下的街道,一边叹道:“丰离,咱们今儿就坐在这儿采风?” 她直呼丰离名讳,几个护卫与文术同时看向她,这胆子,未免太大了!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到街上去疯跑。” “什么叫疯跑啊?要是能走走的话,那就更好了。”看了他一眼,他万年不变扑克脸已经吓不到她了。 丰离没说话,但显然是不答应。 了然他不会准许,元初寒撇了撇嘴角,扭头看着窗外,这样看看也不错。 文术的紧张消褪了些,不过还是觉得很神奇,元初寒直呼摄政王大名,他居然都没生气,真神奇啊。 旁边的护卫想法亦然,果然很神奇。 “哎呀,美男。”蓦地,张望窗外的元初寒惊奇的喊了一声,对面,丰离的视线转向楼下。 街上,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正经过。样貌清隽,还捧着一摞书,躲避来往的行人艰难的行进。 元初寒绝对是纯欣赏罢了,这个时代的人长得好看的有不少,但像这种的她还真没见过几个。尤其,这书生还挺有气质的,书卷气,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丰离淡淡的收回视线,看着元初寒那盯着楼下不眨眼的样子,漠然开口,“关窗!” 校园港 恋耽美 033、救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扭头看向他,元初寒有片刻的愣怔,干嘛关窗?她说别人长得好看他不乐意? 丰离依旧是那淡漠的表情,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护卫,护卫得令,立即走过去,将元初寒身边的窗子关上。 就在此时,雅间的门被敲响,护卫去开门,外面,小二来上菜了。 两个小二托着托盘,精致的盘子上罩着铜罩,不知都是些什么菜色。 一一将菜摆上,小二利落的撤掉铜罩,菜香四溢,看之一眼就让人不禁的想尝尝。 元初寒的注意力却是没在菜上,反而还是在盯着丰离,她就说他的心是深渊,猜不透。 转了转眼睛,一边拿过身后文术递过来的玉箸,元初寒蓦地开口道:“虽然那个美男长得还不错,可是在我所见过的人当中,王爷大人是长得最好的。无论是五官还是气质,这天下绝无仅有。”这么夸他他就不会冷脸了吧?元初寒想试试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然而,她的话却是满含挑逗,便是文术都听出不对劲儿了,更何况那个被‘挑逗’的人。 几个护卫尽力的保持眼观鼻鼻观心,可听到元初寒说话还是不由得往丰离那边看,都觉得丰离会变脸。 然而,丰离连眼睛都没抬,径直的捏起一枚小糯米团子射出来,准确的打在元初寒的脑门儿上。 “啊!”被打,元初寒抬手捂住脑门儿。这是他第二次打她了,上次是铜钱,这次是糯米团子,他身边有什么他就用什么。若是下回他手边有刀子,是不是就得拿刀子了? 文术睁大了眼睛,心脏再次吊起来,紧盯着丰离,不明白这位王爷大人是否是火了。 “王爷大人不喜欢夸奖就算了,我以后不说了。”瞧他那样子,元初寒觉得他是没生气。只不过,打她又是几个意思?搞不懂。 丰离不理会,手执玉箸在夹菜,看起来是将他认为不错的都夹在了餐盘里,在元初寒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夹了一堆了。 见他不理自己,元初寒咬着筷子打量桌子上的菜,在计算先吃哪道。 蓦地,堆满了菜的餐盘由对面递过来,放在了她面前。 看过去,元初寒满眼疑惑,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吃。”给她淡淡一瞥,丰离简单一个字,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元初寒微微蹙眉,夹餐盘里的菜吃,然后一边盯着丰离,他却没再动筷,看起来,这满桌子的菜只是给她一个人点的。 菜很好吃,在元初寒吃来看,这满月楼的厨子绝对不比宫里的差,和那次小皇上送来的御宴差别不大。 丰离坐在对面,一动也不动,视线专注于一处,面色无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片刻,雅间门再次被敲响,之后小二走进来,托着的托盘上是一碗面。 直接摆在了元初寒面前,可想这就是给她吃的。 面相当不错,也不知是什么汤,香的很。 瞧了丰离一眼,元初寒开始吃面,真是好吃。 吃的脸颊鼓鼓,元初寒不忘抬头看对面的人,却不想丰离不知何时开始盯着她,那视线,让人不得不忽略。 元初寒也差点呛到,抻着脖子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和丰离对视,然后不确定道;“你也想吃?”面已经被她吃掉半碗了。 “吃你的,吃光。”丰离眉尾微扬,或许是没想到她还会这么‘大方’。 控制不住的撇嘴,元初寒收回视线继续吃,依旧撑得脸颊鼓鼓。丰离不眨眼的盯着她鼓起的脸蛋儿,小猪一样! 蓦地,窗外传来喧哗的声音,尽管窗子是关着的,可仍旧听得清楚。 元初寒吃饭的动作一顿,然后就想开窗看热闹。 手伸到了窗棂,才想起对面的人来,扭头看过去,丰离也在盯着她。他根本不用说什么,那双眼睛就传达出了一切,不许开窗。 “好像在吵架,我瞧瞧。”略有谄媚,元初寒是真想看看。 丰离依旧不语,很明显答案是不行。 “你就让我看看嘛,王爷大人长的好,心胸也肯定很宽阔。让我看看?”违背良心的开始奉承他,若不是势不如人,她肯定会给他扎一针,让他立即像死猪似的躺在地上。 或许真的是元初寒的奉承起作用了,丰离盯着她几秒后转开了视线。 元初寒立即伸手推开窗子,起身趴在窗台上往楼下看。 街上,来往的人围成了一圈,在看那被围住的两个人吵架。 吵架的是两个游走的摊贩,一个小年轻一个老人。 老人的推车已经倒了,车上的豆子撒了一地。小年轻的推车顶在老人的推车前,他车上的是活鱼,四个大木桶结实的捆在车上。 小年轻跳脚的骂人,难听至极。老人被气得不行,身体颤抖看起来已经站不住了。 旁边有劝架的,要小年轻别那么过分,仗着年轻欺负人。 一有人掺合,小年轻骂的更起劲了,撸起袖子要打架的架势。 元初寒皱眉,她最讨厌欺软怕硬的人了。 “欠揍,欺人太甚了。”趴在窗台上,元初寒的上半身几乎要探出去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随后看向护卫。护卫得令,举步走出雅间。 然而,就在这时,那老人忽的倒地,惊得所有看热闹的人都叫了起来。 “哎呀,那老人被气得厥过去了。”元初寒从窗子上蹦下来,看向丰离,“我要下楼。” 丰离看着她,她所有的表情都进入他的眼睛里,她想下去救那个老人。 “去吧。”淡淡两个字,丰离允了。 元初寒立即拔腿跑出去,文术紧紧跟在身后。其余几个护卫随行,眨眼间雅间只剩下丰离一人。 起身,推开身边的窗子,丰离看向楼下。 元初寒快步的跑出酒楼,冲向人群。 护卫给开路,她很容易的闯了进去。 老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边,有人在掐人中,有人在试探脉搏。 “没有脉搏了,他死了。”探脉搏的人忽然宣布道。 四周围观的人又是一阵惊呼,有几个人还将那试图逃跑的小年轻给围住了。 “让开。”走过去,元初寒推开那几个人,抓住老人的手试探脉搏。 刚刚那给老人试探脉搏的人盯着元初寒,一边摇头,“已经没救了。”呼吸,脉搏,都没了。 元初寒扫了他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卷镇,文术伸手接过快速展开。 取三根银针,隔着衣服快速打穴,最后一根针扎在了老人的人中,老人瞬间有了呼吸。 四周围观的人出惊呼声,那刚刚探脉搏的人也大为诧异。 “他只是尸厥,以银针打入他太阳,少阳,阳明三穴,就能救活他。”取针,元初寒一边说道。 围观的人群恍然大悟一般的交头接耳起来,旁边的酒楼上,一道视线始终在注视着她。 她说她热爱医学,想治病救人,是真的。面对这些事情,她有着别样的热情。 校园港 恋耽美 034、扬名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厥过去的老人转醒,但仍旧神思迷糊,丰离的护卫好人做到底,分派一人送老人回家。 用三根银针救活老人的元初寒也成了焦点,那刚刚给老人试探脉搏的中年男人拱手请教,“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有如此银针之术,不可能是无名之人。 元初寒笑得和善灿烂,“我不是帝都人,我来自郴州,药佛山银针小神仙,就是我。” “原来是来自药佛山的小神仙,在下在年前就有耳闻,说是药佛山又出神医,不想却原来是一位姑娘。在下是这济世堂的坐诊大夫顾逸笙,刚刚听到喧哗之声跑出来看个究竟。可是医术不精,若不是小神仙,在下误诊可是害了一条人命啊!”顾逸笙格外‘惊喜’的与元初寒说话,恍若见到了久违的故人一般。 元初寒扭头看向街道另一侧,一个药房出现在眼前,济世堂! 济世堂!元初寒一凛,这药房就是郑王买下的九个药房中的一个。那么眼前这个顾逸笙,是自己人? 文术似乎也知道这人是谁了,偷偷的碰了元初寒一下。 “原来是同道中人,只不过你的道行还差了点,多多钻研才行。”元初寒笑眯眯,也热络了起来。 “小神仙说的是,在下的确需要再努力钻研才行,医术博大精深,不是三两天就能钻研透彻的。对了,小神仙怎么会来到帝都?莫不是也被太医院邀请而来?”顾逸笙连连点头,十分诚恳。 “不是,闲来无事走走罢了。”摇头,元初寒觉得这机会不能错过。 “既然如此,不知在下可有这个荣幸,能请小神仙进驻我济世堂啊!治病救人,在下也有机会向小神仙讨教银针之术。”拱手作揖,很是诚恳的模样。 元初寒还未说话,身后护卫就过来了,“小姐有其他要事,不能接受邀请。小姐,咱们该回去了。” 顾逸笙立即表现出失望来,“是在下唐突了,依小神仙的医术进入太医院指日可待。不过,若是小神仙闲来无事,可以来济世堂坐坐,咱们探讨医术。” 元初寒看了一眼挡在前面的护卫,然后点点头,“好吧,待得我有时间一定会来与顾先生讨教的。” 顾逸笙拱手点头,四周围观的人群也较为失望的模样,如此医术,若是能为百姓医病而不是进入太医院那该多好。 不过,这天下的神医大部分都想进入太医院,那是对自身医术的肯定,而且还能尽享荣华富贵。 转身走回满月楼,文术与几个护卫随行,几人眨眼间消失不见。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在民间,郴州的药佛山很神奇,出过很多的名医。只不过这小神仙之名他们并不了解,如今听到了,诚然是好奇。 沿街的一间茶楼,二楼一扇窗子半开着,一个人站在那里许久了,视线穿过人群,盯着那走进满月楼的人。 “将军,你看了半晌,到底在看什么呢?”一个魁梧的大汉终于受不了好奇的问道,从那边开始吵着死人了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看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可看的,这帝都,这种事情时时生。可身边的人却看了许久,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司徒律黑眸紧缩,刚刚那个人他看得清楚。 自那天他在宫殿里昏睡了两个时辰之后,他就满皇宫的找她。结果,一无所获。 实没想到,今天会碰上,而且,她就那么张扬的出现在大街上。 郴州药佛山银针小神仙?怪不得用一根银针就撂倒了他,原来是行家! 回到酒楼,元初寒很是开心,不仅救了人,而且还和自己人碰了头。 若是向丰离软磨硬泡,允了她去济世堂坐坐,那么这事儿就成了。 走进雅间,瞧见仍旧是那个姿势坐在原位的丰离,元初寒几步跑过来,“我救了人哦!我早就说过,我是为治病救人而生的。” “顺便还吹嘘了自己的大名。”看着跑到自己面前的人儿,丰离眼眸无波,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又没说我叫元初寒,是郑王的女儿,是早就和皇上许下婚约的元郡主,是摄政王大人的人质。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本来就是药佛山的银针小神仙,我又没胡诌。”不乐意,象牙般白皙的小脸儿也写满了不开心。 “那么想治病救人,本王允你与济世堂来往。不过,别打主意,否则、、、”否则之后的话他没说,让她自己猜测。 “否则我就得嫁给小皇上,否则我就得自讨苦吃,我知道啦。不过,还是谢你了。”弯身,元初寒歪头看着丰离,蓦地笑起来,眉眼弯弯,灿烂堪比阳光。 看着她,丰离的唇角几许柔和,“最好听话。”抬手,屈指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听起来就是在斥责她。 元初寒捂着脑门儿站直身体,脸上的笑却没褪去,太好了! 在这酒楼停留至傍晚才离开,而且走的时候还是从后门走的,因为一直有人在前门街上来来往往的,都在说着郴州药佛山的银针小神仙就在酒楼里。 若是从前门出去,很难保不会被人跟踪,于是就从后门走了。尽管感觉有点怂,不过元初寒已经不在意了,今天的收获实在太大了! 天色渐暗,马车里也十分幽暗,元初寒靠在车壁上,闭着眼睛唇角弯弯,今天她极其高兴。 幽暗中,一道视线始终固定在她的脸上。 丰离的眼眸幽深恍若寒潭,缺少温度,而且看不见底。只是,他看着元初寒,那双寒潭中却是少了几分寒冷,尽管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我的脸上有花儿么?王爷大人一个劲儿的盯着我看什么呢?”尽管闭着眼睛,可他的视线具有穿透力,元初寒想忽视都不行。 “美什么呢?”丰离声线依旧,好似他不眨眼的看她天经地义。 “救人一命高兴呗!”睁开眼,元初寒看向他。光线昏暗,她看不清,只能依稀的看见他的轮廓。 “你的医术,以达到起死回生的境界了么?”丰离问道,这问题似乎不像是他会问的。 “没人能做到起死回生,不过我会尽力。如果你得了绝症的话,我会拼死救你的。”后一句绝对是奉承之言,因为他今天允了她常走济世堂,她心情好。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丰离淡声回应。元初寒是奉承之言,不代表丰离也当做戏言。 校园港 恋耽美 035、小心思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是夜,回到小院儿,文术叽叽喳喳的和香附说今天在外面生的事儿,俩人开心至极,总算和自己人接上头了。 元初寒也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心情大好的吃水果,一边听他们俩叽叽喳喳。 “老爷的人值得信任,做事也放心,小姐这回咱们不用提心吊胆了。”香附坐在元初寒身边,她这小丫头也明显安心了的样子。 “是你不用提心吊胆了。向他们求助是最后一步,在那之前,还有很多的可能性。若是丰离能成功的阻止我嫁给小皇上,那也就不用他们了。不过,后手还是得留。丰离已经答应我无事时可以去济世堂坐坐了,但也不能常去,免得被看出破绽来。”元初寒红唇弯弯,事情的展很合她的意。 香附眨眨眼,随后道:“就算王爷会阻止小姐嫁给皇上,可是,他会放咱们回郴州么?” 元初寒一诧,是啊,这个她没想过啊! 文术在另一边坐下,一边说,“小姐,看起来,您和摄政王好像相处的还不错啊!您直接喊他名讳,他居然都允许。要是咱们真得能跟摄政王交心的话,到时放了咱们就容易了。” 挑眉,元初寒看着文术,几秒后摇头,“那是不可能的。和他,没人能交心。”这一点要谨记,丰离那种人,是不会和任何人交心的。 文术叹口气,确实,和摄政王交心,不太可能。 “所以,咱们还是得依靠自己。”香附小声道。 “暂时走一步算一步,没到那一步,就不用着急。前天小皇上来时还说过了年就娶我呢,吓死我了。丰离说他没同意这事儿就不会成,只要能肯定丰离会帮我就行,其他的暂时不用管。”当务之急,就是解除和小皇上的婚约。 “若是能成功的将小姐和皇上的婚约解除,老爷肯定会谢谢摄政王的。为了老爷的‘谢礼’,兴许就放咱们回去了呢?”文术脑筋一转,他心里也知道这帝都的人是为了从郑王的身上得到什么利益才‘抓’元初寒的。 元初寒闻言却只是摇头,昨天丰离都已经跟她说了,他不想得到郑王手里的东西,他只是不想被别人得到。 看元初寒摇头,文术仍旧是不解,难道他推理的不对么? 香附睁大眼睛看着元初寒,还想听她接着说。 “行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再琢磨琢磨,然后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别担心,咱们死不了。”抬手分别拍了拍他们俩。 俩人站起身,对视了一眼然后离开。 元初寒走到床边坐下,一边琢磨着今天的事儿,任何的细节她都回想一遍,却觉今天数丰离最有意思。 她夸别人是美男,他就冷脸要关窗。后来又莫名其妙的露出了笑脸儿来,然后还说要她记住她自己说过的话。 她说过的话太多了,都要记住么?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呢? 都说君心难测,这王爷的心更难测。 躺在床上,元初寒轻笑,不得不说,自来到这个世上,丰离是她遇见过的最好玩儿的人。 尽管危险了些,可是若摒弃那些他会带来的危险,这人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迷人。 自那天后,元初寒就连着半个月没见着丰离,而她想出府去济世堂也没机会,因为要在出去之前肯定得先获得他的同意,可是她根本就没见着他。 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肯定日理万机喽! 所以,她每天的事情就是给齐杨针灸,看着他练习走路,半个月的时间恢复的相当快。 刚下过雨,乌云散开,天空晴朗的就好像被水洗过一样,一碧如黛。 东院,护卫执勤的执勤,休息的休息,偌大的院子里也空旷的如同操练场。 元初寒坐在树影下,靠着椅背,坐姿尽显恣意无畏。 文术在一边席地而坐,百无聊赖,昏昏欲睡。 前方不远处,齐杨正在练习走路,不用拐,他走的有些费力。不过大腿骨折,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恢复的这么快也绝对是常人所不及的。 香附跟在他身后两米处,是以防他忽然不支摔倒。 齐杨走的满脑袋汗,不过却很开心。又转了一圈走回来,香附几步跑过来摆好椅子,然后扶着齐杨坐下。 元初寒眉眼弯弯的看着他,绝对佩服他的毅力,一般人可做不到。 “恢复的很快,用不了多久,你就能自如走路了。”自叹不如,这个时代的人,身体里都有那么一股野性。 “还要多谢郡主,您的银针当真有效。每次针灸完,属下都觉得血脉通畅。”因为血脉通畅,所以他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元初寒自是也承认,点头,接受他的谢意。 “对了,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见到你们王爷了。上次见他还是夏天呢,这转眼一季都过去了,他干嘛去了?”问其他护卫他们也不说,元初寒只能从齐杨这儿打听打听了。尽管,他可能也不知道。 齐杨一诧,随后道:“属下听杜骏说,忠毓王来帝都见皇上为林世子赐婚。” “忠毓王?”元初寒不知是谁。 香附立即给解释,对于自家小姐一问三不知的毛病她已经很适应了。 “忠毓王是太祖开国时敕封的五位外姓亲王中的一位,封地在东南。” 点点头,元初寒了解了,郑王就是外姓王爷,原来一共有五个啊! “那他打算给他儿子娶谁啊?”想必又是什么高贵的小姐。 “是赵王的郡主。不过啊,赵王肯定会为难忠毓王。”齐杨说着,忽然笑起来。 “为什么?”元初寒睁大眼睛想知道答案。 “赵王啊,据听说挥霍无度,祖上留下来的财产都挥霍的差不多了。几年前赵王主动和忠毓王攀亲,想把自己的郡主嫁给林世子,不料忠毓王居然拒绝了,弄得赵王很没面子。喝醉之后扬言和忠毓王绝交,老死不相往来。这会儿忠毓王又突然的想娶赵王的郡主,赵王肯定不会给好脸色,就算皇上允了,他肯定也会索要一大笔的彩礼。”说起这些贵族,乐子可是很多。 元初寒慢慢的点头,听了这些事情,她愈觉得自家的老头更好。尽管有秘密,还装低调,可是,他绝对是个好父亲,不会将女儿当做牲口一样的出卖。 “所以你们王爷一直在忙这些事儿?”这种事情小皇上也不会做主,肯定是由丰离敲定的。 齐杨点点头,“如果这事儿成了,王爷可能还会去观礼。” 观礼?元初寒心头一动,若是丰离不在帝都了,那她应该就能更自由一些了。提前的跟他说好允她去济世堂,那她就能做很多事儿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36、舍不得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元初寒想得好,而且计划的也相当好,她打算先在丰离面前表现的很不舍,万般期盼他早日回来。 之后再述说他若不在自己会如何如何无聊,请求他允许自己常去济世堂坐坐,和同行聊聊医术。这样时间会过的快一些,或许一眨眼他就回来了。 如此计划好,元初寒信心满满。 暗暗给自己打气,之后趁着傍晚,估摸着丰离可能从宫里回来了,她前往书房。 背着手,元初寒踏上长廊,远远的瞧见了开着门的书房。开着门,那说明丰离是回来了,脚步加快。 然而,刚下了长廊,就瞧见有人从书房里出来,还是陌生人。 忽的转身冲到一边的假山后藏起来,然后微微歪头往书房门口看。 出来的是两个人,一个大约六旬的老头,穿着讲究。五官中透着一股猥琐之气,不遭人喜。 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护卫模样的人,但肯定不是王府的护卫,因为衣服不一样。 走出书房,那老头回身拱手,满脸笑容,“王爷请留步,臣在济中恭候王爷大驾。” 丰离从书房中走出来,一袭暗色华服,比之这即将到来的黑夜还要有压势。 “忠毓王慢走,本王定如期抵达。”丰离依旧是那个样子,不冷不热。 忠毓王笑容满面的,再次拱手,然后带着护卫离开。 元初寒藏在假山后,盯着那忠毓王和随从被王府护卫引着离开,心中暗暗冷叱。 这什么忠毓王只看面相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当时不想娶赵王的女儿,现在又要娶人家,估摸着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还是家里的老头好,因为她要嫁给小皇上,他愁的头都白了。 若是要这几个外姓王爷的女儿嫁给皇上,他们肯定会感动的痛哭流涕,立马就把女儿给送到小皇上的被窝里。 “过来!”一道声音打断了元初寒的沉思,还吓了她一跳。 几秒过后才回神儿,可能是在叫她。 从假山后出来,元初寒走向书房大门,丰离双手负后,正站在那里看着她。 眼眸无波,盯着她一步步走过来,随后转身走进书房。 元初寒踏上台阶,然后直接走进去。随着她进去,书房门被从外关上了。 踩踏着柔软的地毯,元初寒一步步走到书案前,看着那坐在书案后埋首处理折子的人,眨眨眼说道:“那个人就是忠毓王啊?他来请旨赐婚,成功了?”那么开心的样子,估计是成功了。 “嗯。”头也没抬,丰离只给了一个单音做回应。 元初寒习以为常,眼里几分得意,“那忠毓王请你去观礼,那么过几天你就得离开了是不是?哎呀,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丰离动作一顿,下一刻抬头看向她,“是么?”眸子紧锁她的脸,似乎她是否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点点头,元初寒睁大了眼睛,以表达自己的‘真诚’。 唇角微扬,尽管弧度不大,可他那张孤寒的脸却是多了几分柔和。 元初寒看着他,自己心里也满意,估摸着他是开心了。趁着他开心的时机,就能让他允许自己常常出府了。 “你可能要去很久吧,东南也挺远的。你不在呢,我也没什么意思、、、、” “与本王一同去济中观礼。” 元初寒话还没说完,就被丰离截住了! “啊?”睁大眼睛,元初寒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什么。 “与本王一同去济中观礼。”又说了一遍,丰离继续埋首于朝事。 “带着我?不太好吧!不管怎么说,我‘重病在身’,是元郡主,不适合跟你一起走吧。”那怎么行?绝对不行,她还有事情要做呢。 “没什么不行的,你的丫头在府里假扮你。你,扮作丫鬟。”头也没抬,丰离语气淡淡,给出解决方法。 “丫鬟?你让我做丫鬟?”拧眉,她还没伺候过人呢。 “不想扮作丫鬟,那就扮作随行大夫。”淡淡的又给出一个答案来,丰离的脑子转的极其快。 欲言又止,元初寒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事儿要不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她真怀疑这早就是他计划好的。 “我、、、我可以不去么?”小声,元初寒盯着丰离,很想听他说可以。 抬起头,丰离再次看向她,“不是舍不得本王么?” “我、、、、”那是说着玩儿的!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元初寒满脑子的无语。这么会顺坡下驴,怎么不去赶大车啊! “准备准备吧,二十七出。”收回视线,丰离的语气一向如此,听起来就是命令。 一口气憋在那儿,元初寒觉得自己要憋死了。该给自己扎几针顺顺气,否则真的会被丰离气死。 她太高看自己了,斗不过他啊!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元初寒转身,一步步的往门口走。 “等一下,那七个铜板本王已经搭在一起了,去看看。”蓦地,身后的人再次叫住她,根本不容她反驳。 扭头看向软榻的旁边,桌子上,两组七个铜板矗立在那里,一模一样。 元初寒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他已经无数次的证明他很聪明了。脑筋转得快,心机深,她斗不过他! “王爷大人好厉害,我甘拜下风了。”不想和他斗了,眼睛直言不由衷的叹了一句,继续往门边挪。 她这种语气,丰离自然听得出不对劲儿。抬头看向她,她正像个丧尸一样的挪动,而且还是顺拐的丧尸。 一抹笑由唇角绽开,尽管转瞬即逝,不过却是柔化了丰离的整张脸。 往门口挪,眼看着就要挪到门口了,面前却多出来‘一堵墙’。 那堵墙出现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她直接撞上去了。力是相互的,她撞上去后又被弹了回来,后退着趔趄两步才站稳。 盯着忽然冒出来的人,元初寒朝天翻白眼儿,“王爷大人,你还要怎样啊?我都甘拜下风了,放过我吧。” “到底是舍不得本王,还是想留在帝都做坏事?”两步走近,丰离垂眸看着她问道。脸上没什么表情,在烛火的幽光中,他眼里的压势迫的人抬不起头。 元初寒挑眉,肯定是不能承认做坏事啊!可是,说舍不得他?这、、、有点不对劲儿吧! 校园港 恋耽美 037、真话假话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这个嘛、、、王爷大人是想听假话还是真话啊?”开口打破寂静,这氛围,再加上他的眼神儿,让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说下去。没办法,只能说些能立即调节气氛的话,尽管气氛好像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调节。 入鬓的眉微扬,丰离看着她,蓦地开口,“说假话本王听听。”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暗暗几分得意。他故意想听假话,是不是以为她的假话会是那句舍不得他啊? 那他可就猜错了,她是不会再将那句话说出来的,今天就因为那句话坏事儿了,她不会再说第二遍。 “假话就是,我想留在帝都做坏事儿呀!”眉眼弯弯,元初寒为自己的机智暗暗喝彩。 丰离唇角动动,似乎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王爷大人知道小女子的诚心了,那么,我这几天能出府去济世堂坐坐么?很久没治病救人,我无聊的很。”再接再厉,元初寒一个机会也不放过。 没有回答,丰离只是垂眸看着她。下一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抬起,元初寒不受控制的踮脚。 踮起脚,距离他也近了几分,他的呼吸洒在脸上,让元初寒不禁的眯起眼睛。他的味道,和她想象中的一样,好闻,可是却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 “继续保持。”捏着她的下颌,丰离淡淡的说了一句,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可是随着他说话,覆在她下颌的拇指却在动。 是那种近似于摩挲似的动,皮肤之间,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来。 元初寒整个脊背都绷直了,这、、、这是在挑逗她么? “会,我会继续保持的。王爷大人,您到底允不允我出府去济世堂啊?”慢慢的抬手,然后抓住丰离的手,握住,同时身体向后,解救自己的下巴。 丰离任她的下巴从手里逃脱,同时垂眸看向自己被她抓住的手。 “可以。不过,得派人随行保护你。”视线依旧固定在俩人的手上,丰离一边淡声道。 保护?元初寒暗暗的翻白眼儿,监视就监视,说的那么清新! “谢谢王爷大人。”监视就监视,这已经很不错了。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再次看着她的脸,烛火不比阳光明亮,使得两个人的脸好像都蒙上了一层薄纱。 “走吧。”幽深的眼眸从她的眼睛滑到她的唇,停顿了两秒,随后沉声道。 元初寒的后颈掠过一丝凉风,恍若得到特赦一般,立即松开了他的手,绕过他推开门狂奔而去。 一溜烟的跑远,元初寒才敢回头看,已经看不见书房了,可是她的心跳丝毫没减慢。 美色果然害人,她刚刚心跳失速了,令她心跳失速的原因就是丰离的那张脸,和他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眼神儿。 不禁的哆嗦了下,元初寒觉得这可不行,太危险了! 不过,丰离那张脸和那双眼睛,确实挺有杀伤力的。他若真是用这个方式攻击她,她估计她挺不过两个回合。 唯一的办法就是,他再开始那样的话,她就给他一针,扎晕他! 不过,可行性不大,因为她现在还是他的人质呢。要真把他给扎晕了,估摸着从此以后她就真得住在牢房里了。 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往后距离他远点儿。不要盯着他的脸看超过五秒,更不要直视他的眼睛。 暗暗摇头,元初寒觉得自己好像心理素质极差,被个古人电的心跳失速。 不过,她在那个世界又没谈过恋爱,一点经验都没有,被丰离那样的人电着,也不算丢人。 重新建设了一下心理,元初寒恢复了正常的心跳,摒弃脑海中那些危险又不切实际的想法,果然,轻松多了。 丰离准了她可以出府,翌日,就有护卫直接登门而来,询问元初寒什么时候出府。 一共四个护卫,都是熟脸,元初寒和他们都很熟。 “今天就很无聊,咱们马上就走。”元初寒眼睛都亮了,终于能出府了。 叫上文术,在四个护卫的随行下,顺着后门离开了王府。 四个护卫穿着普通,跟着元初寒,就像是保护大户人家小姐的护院。只是不能多看他们的眼睛,否则很容易就查看出他们根本不是普通的护院。 文术跟着元初寒,别看他年纪小小,以前又是郑王府的小厮。可自从跟着元初寒学医后,他身上那股子下人的气息就没了。 元初寒的衣服本来就很普通,这都是从郴州拿来的,倒是不惹眼。 绕出幽深的巷子,然后走上了大街,人来人往。元初寒深呼口气,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像金丝雀似的被关在府里,都忘了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沿街的商铺无数,药房却是不多。 走了很长一段路,身边的文术悄悄碰了碰元初寒,示意她往左看。 看过去,一间药房进入视线,怀济堂! 这是郑王买下的药房之一,这间药房和济世堂在同一条街上。 继续走,路过了那天吃饭的满月楼,再行几十米,济世堂就到了。 元初寒直接大步走进去,草药的味道扑面而来。 “姑娘抓药还是看病?”柜台后,一个年轻人大声吆喝。他身后的药柜占据了两面墙,药的名字密密麻麻的刻在了柜子上,草药齐全。 “不抓药也不看病,来砸场子的。”元初寒扬声道,惊得那年轻人一哆嗦。 “先生,先生快来,有个、、、有个姑娘来砸场子了。”立即大喊,小年轻看着元初寒身后的四个护卫,还真以为是来砸场子的。 内室的帘子被挑起来,有过一面之缘的顾逸笙走出来,一瞧是元初寒,满脸惊讶,“小神仙,您来了。” “别叫小神仙,我姓、、、郑!”说姓元可是不行,在丰离那儿就交代不了。 “好好,郑神医,快来坐。你们几位也坐,地方小,几位别介意。”顾逸笙很是热情。 四个护卫却恍若未闻,径直的跟着元初寒,站在她身后。 文术反而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可见他很懒。 与顾逸笙对面而坐,元初寒笑眯眯,四个护卫站在她身后,也看不见她的脸。 于是乎,她眨了眨左眼,暗示明显。 顾逸笙笑呵呵的点头,他明白! 校园港 恋耽美 038、被发现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梓旭端着飘着药香味儿的茶从内室走出来,送到茶座前。 瞧着那刚刚声称来砸场子的人,他没想到这姑娘就是这段时间好多人谈论的郴州药佛山银针小神仙。 那时听说是个女子,年纪不大,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小小年纪,就有此等作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元初寒与顾逸笙谈论着药理,虽然顾逸笙医术不敌元初寒,可是他从小学医,底子很扎实。 “郴州那个地方很不错,记得十年前我曾去过一次,想亲自看看传说中的药佛山到底有多少的神奇草药。不过那时神医阎王愁季三阳在药佛山,我最后还是没登上那座山,就回来了。”顾逸笙说着,语气几分感慨。 “现在您可以随便去,那地方是我的,没人会阻拦你上山采药的。”拿起茶盏喝茶,元初寒一边笑道。 “郑神医豁达,有时间我一定会去拜访的。只是不知郑神医何时会回郴州啊?看起来,郑神医一时半会儿的好像都得停留在帝都了。”看了一眼她身后的那四个护卫,很明显她不会很快回去。 元初寒点点头,“在帝都的确还有些事情没办完,而且这个月二十七我还要离开帝都去一趟东南,济中。”恍若话家常似的,说出自己要跟着丰离离开帝都。 顾逸笙眼内精光一闪,然后点点头,“济中啊,那是忠毓王的封地啊。” “没错。大概会在济中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才能回来。到时我再过来和你闲聊,若是有时间,可以和你一同治病救人啊!”闲话家常般的定下了以后,也让身后这四个护卫听听,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治病救人而已。 顾逸笙连连点头,“如此那就太好了,这是我的荣幸啊。” “别这么说,大家同是医者,治病救人是义务和责任。”挥挥手,元初寒这番话倒是自内心,毕竟学这个东西就是为了救人。 话语中暗藏机锋,俩人倒是将自己想说的话都告诉了对方。 如此郑王估计也能安心了,短时间内,她过的很好,他不用担心。 这边正在说话,蓦地外面街上传来敲锣的声音。忽然的敲响一下,惊得人一诧。 街上来往的人尽数走到了路边儿给让路,眨眼间长街就给让出来了。 敲锣的声音很规律,大概半分钟敲响一次,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什么动静?”元初寒不解,遂起身想出去看看。 “小姐,这是国丈府的队伍,咱们还是不要乱瞧的好。”护卫立即出声阻拦。 “国丈府?”那不就是梅家嘛! “我不出门,在窗户那儿看看总成吧?”梅家,把她当成棋子儿随意的摆布,要她年后就嫁给小皇上。哼,她得瞧瞧。 护卫点点头,这倒是可以。 走至窗边,那边顾逸笙也走过去了,站在元初寒身边。 街上的人站在路边,有几个还站在药房的窗子旁。往长街的另一边看去,一行队伍正在接近。 元初寒看过去,眉毛就高高的挑起来了,“排场很大嘛!”比丰离还牛啊,她以为丰离就很会享受了。 顾逸笙点点头,“国丈大人就在那轿子里,否则前后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唉,那后面骑马的好像是司徒将军啊。”轿子后大约十几米之外,是一行骑马的人。个个气势非凡,尽管只穿着劲装没覆盔甲,可仍旧看得出他们绝对是从军队里来的。 元初寒的眼睛立时睁大,可不是嘛,真的是司徒律! 他骑在马上,马儿身姿矫健,毛色黑亮,在阳光下恍似泛着光。 那马,和他还真是相配啊,气势十足。 行在前开路的护卫还在敲锣,后面一顶精致的软轿被八个人抬着,坐在里面一定很舒服。 轿子前后大约二十几个护卫,这排场不止是很大,是非常大。 逐渐的,队伍行至济世堂的门前,近距离的看着那软轿,四边垂坠下来的流苏上都镶嵌着宝石,奢华的很。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暗暗的哼了一声,和这什么国丈一比,丰离还真是低调。 轿子行过去,后面的马队也进入视线当中了。 元初寒不留痕迹的向窗子边挪了挪,掩藏起来自己半边脸。 不过,此时元初寒猜想司徒律也不会注意到这边。 然而,她还真想错了,就在那匹黑亮的马走过济世堂门前的时候,司徒律忽然转头,恍如刀锋似的视线直指济世堂的窗口。 元初寒本来正在看他,他一扭头看过来,她后颈汗毛刷的竖起来。扭身转到一边,眼睛也睁大,他看到她了? 那眼神儿,好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若是真被他抓住了,怕是身边这几个护卫都救不了她! “郑神医,你怎么了?”顾逸笙看向元初寒,不解她忽然间这是怎么了。 “快看看那个司徒律,他走了么?”他要是走了,她也得赶紧走,否则难保他一会儿不会来抓她。 顾逸笙立即探头往外看,然后点点头,“走远了。” “呼,太好了。咱们得赶紧撤,顾先生,我们先走了。”急急忙忙,元初寒要赶紧走。 文术一直盯着元初寒,后来慢半拍的恍然大悟,“小姐,他就是那个咬咬咬、、、” “咬什么咬,赶紧走。”元初寒抬手在他后脑拍了一巴掌,然后先一步的冲出济世堂。 文术和几个护卫随后,几个人眨眼间消失在济世堂内。 没有走大路,在护卫的带领下,沿着巷子转出去。 四个护卫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内情,不过,元初寒反应这么大,他们似乎也猜出了些什么。 因为他们都知道,司徒律曾在宫里翻找过一个人,这事儿还曾上报过丰离。 司徒律找人的事情就生在元初寒被太后挟持进宫的第二天,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急冲冲的回到摄政王府,元初寒这心才落地,现在对于她来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司徒律有没有看清她,要是看清楚了,说不准他会去济世堂找麻烦。 想起他那眼神儿,带着恨意,她就不禁的满身鸡皮疙瘩。不就是扎了他一针,让他睡了两个时辰嘛,至于有那么深的恨意么? 来到这帝都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结下仇人了,这地儿啊,果真不是人待的。 “小姐,您不用担心。司徒将军,马上就要回边关大营了。”瞧着元初寒满脸愁苦的样子,护卫终于开口安慰。 “真的?”扭头睁大眼睛盯着他,元初寒霎时觉得天空都亮了。 护卫忍不住笑,点点头,“真的。”就算司徒律不走,她有丰离的保护,司徒律也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 校园港 恋耽美 039、踢她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在等待出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当中,元初寒再也没有离开过王府。虽她是想去济世堂坐坐,和顾逸笙交流交流,但担心或许会和那对她有着恨意的司徒律撞上,最后还是老老实实了。 尽管人家大将军未必有那个时间,可依据那天瞧见的他那眼神儿,元初寒觉得危险。 他瞧见了她在济世堂,想来之后务必会走一趟找她。 王府的护卫说他马上就要回边关了,希望他赶紧走。走了之后,再也不要回来。 而且这几天来,小皇上也不断的在表示他的关心。 尽管她元郡主看起来很‘糟糕’,但貌似小皇上对她很是同情和怜惜。别看他年纪小小,可是心地很不错,最起码元初寒觉得这小皇帝不适合做皇帝,没有一颗狠毒的心,那个位置坐不长。 他若是有他皇叔的三分之一,兴许也不会是个傀儡了。 不过,她没有时间关心别人,眼下关心的还是自己。 和丰离一同离开帝都前往济中,虽她不愿意,可也没得办法。 香附一听要留在府里假扮成她,更是哀叹连连,小丫头的命运果然只能这样了。 元初寒连连安慰,保证她不会丢下她不管的,这才算是安抚住了香附,让她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假扮成重病的元郡主。 二十七日眨眼间就到了,大清早,太阳还没升起来,府中的人马就已经准备好了。 洗过了脸,可仍旧挡不住元初寒要合上的眼睛,在文术的搀扶下,俩人告别了泪眼婆娑的香附,然后朝着前院走去。 元初寒的眼睛几乎是闭着的,全程依靠着文术的搀扶带领。文术也颇为困倦,主仆俩倒是一个德行。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这句话完全对头。 磨蹭到了前院,王府大门敞开,精致的马车就停在门口,一众护卫也都各就各位。 文术扶着元初寒走出大门,下了台阶,然后费劲的将她推进了马车里,他这才算松口气。 眼睛转了一圈,才现他根本没马车坐,一匹马正等着他呢。 苦着脸,想着自己接下来要遭罪的屁股,一口气还没叹出来,就听得四周护卫齐刷刷的拱手高喊,“王爷。” 文术一个激灵,刷的单膝跪下,他可怕惹着丰离。 暗色的锦靴从他眼前经过,同样暗色的袍角带着风,让人不禁的收敛了呼吸。 直至那人上了马车,憋闷的感觉才消失掉,文术也彻底的精神了。 马车里,丰离站在门口,垂眸看着那横在车厢里的人儿,入鬓的眉微微扬起。幽深的眸子划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无语,就知她睡相肯定差,但谁想到居然奇差无比。 元初寒虽没有深眠,可脑子还是不清醒,她的生物钟绝对不是这个时候,所以此时此刻,无论是她的大脑还是她的身体,都没醒。 横在车厢里,身下又软的不得了,简直和床无异,想睁眼也无力。 丰离站在那儿看了她半晌,她丝毫无睁眼的意思,最后抬腿,跨过她的身体,坐到了主位上。 门外的护卫像是长了透视眼一般,丰离坐稳的同时,外面响起喊出的声音,下一刻,队伍出离开王府大门前。 马车一晃悠起来,元初寒睡得更舒坦了。 丰离坐姿端正,暗色的华丽长袍将他身上散出来的压势有效的释放出来。整个马车当中,他所在的区域与元初寒所在的位置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若是进入他的世界,必定会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可他的这种气压,却好像完全影响不到某个人,元初寒睡得昏天黑地,马车出了帝都的城门,她依旧身处梦乡。 丰离至始至终在垂眸看着她,视线如此有穿透力,可她毫无知觉。 后来丰离觉得,可能是她脸皮太厚,厚如城墙,所以没任何的感觉。 官道平坦,出了帝都后,队伍速度加快,马车更是如飞。 好似那时从郴州回帝都时的速度,马车飞起来一般,马车里的人也不受控制的颠簸,尤其是躺在那里的人。 元初寒起初是皱眉,然后侧起身,可是完全挡不住那颠簸。 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往门口滑,她自己也有所感觉。 伸手,乱抓,抓住了些什么,控制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拱啊拱,挪到那她抓住的东西附近,张开双臂,攀住! 丰离垂眸看着那抱住自己腿的人,眼里的佩服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以为马车颠簸就能让她醒过来呢,谁想到她的‘功力’如此深厚,他想不佩服都不行。 动脚,丰离不轻不重的踢她,惹得元初寒抱他抱的更紧。 纤薄的唇几不可微的上扬,然后接着踢她。 马车颠簸,再加上人为的踢动,元初寒想再深睡都不可能。 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的就是丰离的指定颜色衣服,没过多思考,她就知道她现在抱着的是丰离的、、、腿。 暗暗翻白眼儿,她刚刚只是想抓住点什么不让自己滚出去,这下子居然抱了人家摄政王大人的腿。俗话说抱大腿抱大腿,估摸着就是她现在的模样。 “睡醒了。”头顶响起丰离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孤绝,不过却隐隐的能听出几分调侃之意来。 慢慢的松开手臂,元初寒身子一翻平躺着,自然的伸直双臂抻懒腰,恍若刚刚抱大腿的根本不是她。 “这驾车的马安了翅膀吧,一定得用这种速度么?待得到了济中,王爷大人就散花儿了。”身子随着马车的疾驰而朝着门边滑,她自己都感觉得到。 “是本王散花儿还是你散花儿?再胡说八道,本王将你踢出去。”明知她能说这些可有可无的话,他不理会就行了,可还是忍不住的吓唬她。 元初寒眼睛睁大,眉毛也挑的高高的,盯着丰离,“把我踢出去?踢吧踢吧,我就在这儿呢,你踢!说的好像是我赖在这里一样。” 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右脚抬起,作势踢她。 校园港 恋耽美 040、惹怒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元初寒眼睛睁得愈的大,恍若要瞪出来一般,她还真就不信,丰离敢把她踹出去。 然而,丰离的脚当真飞过来了,她躺在那儿,眼看着他的锦靴直朝她面门而来。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心里脏话连篇,将丰离的十八辈祖宗都撅出来。 然而,预期的疼痛没有来,马车还在疾驰,她还躺在那儿。 小心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鼻子前大约五公分处,丰离的靴子就在那儿呢。 马车如此疾驰,他居然还那么稳当,让元初寒着实小小惊讶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惊讶就消失了,因为他居然真的将脚飞过来了,而且对准的还是她的脸,太过分了! 瞪着他的靴子,简直是纤尘不染,他的靴子和他人一样,压势十足。 “拿开。”抬手推开他的腿,元初寒翻身坐起来。 垂坠在肩头的长乱糟糟的,她随手的顺了顺,盯着丰离气鼓鼓,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是她挑衅在先,丰离没有真的踹在她脸上已经算仁慈了。 淡然优雅的收回自己的脚,丰离面色无波的看着她,和她的狼狈相比,他绝对风度翩然。 小声的冷哼,最后什么都没说,元初寒靠在一侧矮榻上暗暗腹诽某个人。 就在此时,马车忽然渐渐停下了,元初寒脑袋后面的车窗被从外敲响,“王爷,柳蝶求见。”是个女人的声音,略冷,不过很好听。 丰离的眼眸恢复孤寒,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报!”他只给了一个字。 下一刻,车窗被推开,元初寒也转头往外看,一个女人的脸出现在车窗外。 她穿着黑色的劲装,样貌偏冷,虽算不上很漂亮,可是那冷冷的气质却很夺人眼球。 “禀王爷,济中的人马已经撤出来了。是否与王爷在青州会和?”柳蝶的语气很简洁,和她的性格很相似。 丰离看也未看窗外的人,“不许进入青州,通知青州的人也全部撤出来。沿途停歇,待本王离开青州时接应。”语气淡然,但每句话似乎都有其用意,尽管元初寒猜测不出来,可仍旧听出了几分。 “是。”柳蝶拱手领命,期间未抬头往车窗里看,训练有素,绝对不比男性护卫差。 吩咐完毕,柳蝶转身离开。跳上路边的马,一抖缰绳扬长而去,简直如同一阵烟。 元初寒整颗头都卡在了车窗上,瞧着那柳蝶快速离去的背影,万分赞叹。她喜欢这样的女人,特别帅! 然而,看柳蝶背影的不止元初寒一人,还有马车旁骑在马上护驾的杜骏。 他一直看着,而且明显已经陷进去了。 元初寒收回视线的时候就瞧见他了,之后眼睛一亮,笑起来,“杜骏,看什么呢?你喜欢人家啊?” 杜骏回神儿,看了元初寒一眼,然后摇摇头。虽动作否认,可那表情却是承认了,他就是喜欢人家。 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灿烂堪比外面天上的太阳,“喜欢人家就去表白啊,你不说她怎么会知道。” 杜骏低头,脸却红了。 元初寒啧啧两声,“担心会失败?别怕,勇敢去表白,长得丑也不要紧,没准儿她瞎呢!” 杜骏冲到嘴边的谢字硬生生的憋回去了,这算鼓励么? 窗边,一只手顺着窗边的缝隙钻出来,准确的罩住了元初寒笑得灿烂的脸,然后将她的脑袋拽离了窗口。 “出。”下一刻,冷冷的话从车里传出来,然后窗子被关上。 杜骏骑在马上,被元初寒说的心里更没底了。四周的护卫也忍不住的笑,杜骏被笑得更忐忑了。 马车里,元初寒被丰离罩住了脸直接勾回来之后放倒在了车厢里,她睁大眼睛看着安然坐回原位的丰离,不解的道:“王爷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的味道。不过他手指的温度挺低的,夏天肯定不会很热。 “胡说八道是你的特长么?”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元初寒眨眨眼,“这不是为了鼓励杜骏嘛,他望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眼睛都直了。虽然这世上单相思最省钱,但积累的太多,容易出问题,还是说出来的好,说破无毒嘛!”坐起身,元初寒侃侃而谈。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单相思。” 点点头,之后觉得丰离眼神儿不对劲儿,盯着他将近一分钟,她身子向后细细审度他,“丰离,你想说什么?不要用这种眼神儿看着我。” “看来你中毒尚浅。”丰离没解释,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收回了视线。 元初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琢磨不透丰离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中毒尚浅?中什么毒?谁的毒? “对了,我刚刚听那个柳蝶说,和咱们在青州会和?难道,咱们不去济中了?”青州,也不知是哪个地方。 “婚礼在赵王的封地进行,观礼要去青州。”丰离解释,看也未看她。 点点头,元初寒明白了。看来齐杨的话说的没错,那时那个忠毓王让赵王没了面子,现在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来为难忠毓王。 从婚礼时段就开始了,以后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做他们的儿女还真是不容易,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儿,这辈子才如此倒霉。 想了想,元初寒又想起郑王来,他绝对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了。在那个世界她没父亲,在这里算是得到了补偿? 垂下眼睛,元初寒轻轻的叹口气,现在她身陷在这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那个老头。 看着她忽然安静了下来,丰离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暗,“想什么呢?” 闻言,元初寒抬头看向他,几秒后叹口气,“在想,王爷大人手上的味道很好闻,你用什么香料啊?”笑起来,尽管有点假,可是无比灿烂。 她这种表情,瞎子都能看出她在说假话。 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蓦地伸手一把将她抓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深若寒潭似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怒意。 “真的想知道么?”几近于无声的话从他的薄唇里飘出来,让元初寒后颈的汗毛不受控制的竖起来。 咽了咽口水,她仰脸盯着他,在她眼里,丰离那张俊美的脸,现在已经变成了野兽,美丽的野兽。 校园港 恋耽美 041、王爷很开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盯着丰离的眼睛,幽深不见底,那里面有着无数的危机,只要稍稍踩踏,就会陷进去万劫不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元初寒稳定自己的心神,“不用王爷大人亲自告诉,我已经闻出来了。前香是危险,中香是迷人,余香是难以自拔。”尽管不是很明白丰离到底想做什么,可她似乎也明白了那么一点点。丰离似乎以为,她爱慕他! 这种解释,让丰离眼底的怒意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幽深的眼眸只余一些看不透的星火在跳跃,和着他几近于无的呼吸,外界的杂音都消失了,只有他。 元初寒几分小心翼翼,希望自己的回答能让这头危险的野兽满意。 她似乎也没想过,和丰离玩儿这种游戏无异于玩火*,到时若是想逃走,连一步都迈不出。 马车疾驰,丰离却很是稳当,连带着怀里的人,也跟着稳稳当当。 抓着她肩膀的手渐渐挪到了她的脸颊上,他的手微微凉,碰触她热乎乎的脸蛋儿,让她不禁的有些瑟缩。 清透的眸子闪动了下,元初寒想躲,非常想。可是,这个时候若是躲,这好不容易消气的人估计又会怒。 说真的,丰离怒,还真是挺吓人的。 修长的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动,慢慢的,慢慢的,滑到了她的脑门儿。 在元初寒控制不住眯起眼睛的时候,丰离屈起手指用力的弹在她的脑门儿上,换来的就是元初寒一声痛呼。 捂着脑门儿,丰离同时将她一把推开,她一屁股坐在车厢中铺就的软垫上,整张脸纠结在一起。 好疼啊,比他以前打过的那两次都要疼。 丰离动作淡然的拂平袍子上不存在的褶皱,看也未看元初寒,直视前方,面色无波。可若是细看,还是能在那张透着孤寒的脸上窥见几分柔和。 元初寒捂着脑门儿,再次暗暗的将丰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斜睨他一眼,元初寒扭过身子背对他,她斗不过他,她早就知道。可,总在同一屋檐下,冲撞不可避免。 她一次便宜也没捞着,总是吃亏的那个。 两辈子加起来,元初寒觉得和丰离相处的这段时间是她最会做人的时候了,何时也没这么小心翼翼过。 无论说什么话都在脑子里过滤几遍,还尽挑着他喜欢听的说,结果换来的还是他的‘暴力’。尽管不知打脑门儿算不算暴力,可在元初寒这儿,就是暴力。 马车疾驰,元初寒靠在一侧捂着脑门儿可怜兮兮,自己用手摸着,还是有点疼,估摸着都红了。 第一次用铜钱,第二次用糯米团,这次终于用手指了。还不如用其他工具呢,他手指充满力气,像是钢条。 她兀自生气,丰离也没理她,不过从那脸庞柔和的程度来看,他应该是开心的。 一天的疯狂赶路,到了夜晚之时,居然行了将近七十多里的路程,可见他们这一路有多拼命。 官道沿途都有驿馆,专供朝廷人员平时行路路过时休息之用。通信兵还可以在沿途驿馆换马,这里养的马绝对的好。 天色暗下来,队伍也驶进了驿馆大门。 马车停下,不过片刻,元初寒孤独的默默的身影从马车上挪下来。 文术两条腿也是木头了一般,挪到了元初寒身边,主仆俩看起来都可怜的紧。 “小姐,你还好吧?”文术小声问。一想和摄政王那样的人同处在一个马车里整整一天,文术就觉得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有多好,没精神失常就不错了。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然后朝着驿馆里走,文术赶紧跟上。两条腿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走路的姿势看起来像瘸了腿的鸭子。 丰离慢一步走出马车,挺拔的身影氤氲着不可忽视的压势。他所在的地方,似乎氧气在瞬间变稀薄。 幽深如寒潭似的眼眸穿过暗下来的天色直指驿馆小楼门口,某个人正默默的挪上去,然后踩踏着楼梯往楼上走。没用任何人指引,她似乎很明白该在哪里休息。 楼梯都是露天在外的,元初寒往楼上走,期间没转过一次头,没瞟过任何地方,目不斜视。 丰离注视着她,直到她走进某个小屋,身影不见,他才收回视线。 纤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扬起,他的心情,似乎比在马车里时还要好上一些。 元初寒当然是不知道这些,进了一个房间就开始暗暗嘟囔咒骂。拿出藏在袖口衣服里的银针比比划划,在马车上,她已经试探的要取针了。 可最后还是放弃了,要真把丰离扎晕了,她可就惨了,会被立即当做犯人抓起来的。 亏得自己一手可让人生可让人死的银针之术,现下却派不上一点用场。被丰离耍的团团转,气得要死。 “小姐。”门外,文术的声音响起。 “进来。”坐在椅子上,元初寒不想动弹。 门被从外推开,下一刻文术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姿势有点奇怪,甚至几分可笑。 元初寒也忍不住的嫌弃,“骑了一天的马你就成了这个样子了?看看丰离的那些护卫,个个神清气爽,哪个像你似的两条大腿都要掰开了!不争气。” 文术被炮轰的莫名其妙,他本来就弱啊,她又不是不知道。 “小姐,这是邢护卫送上来的热水,让小姐先洗洗手,马上饭菜就送来了。他还让小的问问,小姐你沐浴么?若是沐浴的话,一会儿有人会来送水的。”将热水放在桌子上,文术说道。 “不用,吃过了饭我就睡觉。倒是你,今晚做做伸展运动,否则明天你的腿就动不了了。”上下看了文术一通,元初寒愈的觉得嫌弃。他们主仆俩这个德行,在气势上就完全败下阵来。 文术点点头,看着元初寒那十分不好的脸,蓦地问道:“小姐,你的脑门儿怎么红了?”尽管此时灯火昏暗,可是仍旧很明显。 提起这个,元初寒就不禁冷哼,“被狗咬了。” 文术噤声,他知道是谁做的了。今天元初寒和丰离俩人一直在马车里来着,除了丰离也没别人了。 再瞧元初寒那脸色,文术暗暗摇头,“小姐,小的知道您生气,可是当下的情况就是这样,您应该收敛着点脾气。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主要的是,元初寒是小姐,是重要的人质。就算惹怒了丰离,丰离也不会将她怎样。可是,他文术是元初寒的人啊,还是个无足轻重的下人,要是丰离拿他撒气,谁也救不了他。 文术那点小九九,元初寒用脚后跟都能猜透。 本就心情不顺,一听文术的话,她重重的哼了哼。下一刻抬眼看向他,清透如水的眸子蓦地弯起来,恍若两个弯月,好看的很。 文术一瞧元初寒的眼睛,立即知道自己捅马蜂窝了。拔腿想走,奈何腿疼迈不快,刚走两步就被元初寒抓住了后衣领。 下一刻,震耳欲聋的嚎叫声从驿站的小楼里传出来,朝着四面八方飘散。听得出此嚎叫中夹杂了无数的疼痛与委屈,可却能让她人痛快至极。 校园港 恋耽美 042、斗气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前往青州的路程比想象中的快,第三天,就进入了青州城。 青州属赵王封地,治下相较于大齐任何一个大城市都差得远。 说来也奇怪,无论是忠毓王还是赵王,还是北方那格调很高封号中带有国号的齐王都有封地,可郑王为什么没有? 这让元初寒觉得很费解,郑王没有封地,没有自己的军队,可是他却成了帝都中所有人都紧盯的人。他手里的东西,应该比这些封地更吸引人。 到底是什么,元初寒猜不出,这个世界,不是她所能猜透的。 因着与丰离闹别扭,这两天在路上元初寒也没和他说话。他也没与自己说话,而且看起来,他好像心情还挺好的。 如此,元初寒就更生气了,欺负了她,他还那么开心。 由此可见他到底是什么人,满肚子坏水儿。 青州比不上帝都繁华,更比不上郴州热闹,甚至街上都没有多少人。 沿街的店铺开业的少许,更多的是关门大吉,这种情境,可想这赵王治下有多萧条。 窗子开着,能很清楚的看到外面,元初寒暗暗摇头,在赵王封地存活的百姓真是倒霉啊! 队伍转到了主街,前方出现了官兵。官兵在道路两边开路,大张旗鼓,明显是迎接摄政王驾到。 元初寒不禁想笑,就算他们不开道,队伍也绝对畅通无阻,因为街上根本没几个人。 再微微探头,远远地,官兵开路的尽头,一群人进入了视线。 这群人在一座府邸的大门前,个个穿着讲究,并且,女人非常之多。 花花绿绿的,而且阳光灿烂,还十分晃眼,是那群女人头上的钗子太多,反射阳光太过耀眼。 瞧这阵仗,元初寒收回了脑袋,而且顺手将窗户关上。 扭头,不经意的看一眼丰离,没想到他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元初寒几分不自在。这两天一直没和他说话,这么一对视,感觉很奇怪。 丰离没任何表情,似乎元初寒的那些不自在尴尬感觉奇怪什么的,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一会儿跟在后面。”交代,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元初寒收回视线,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她如此回应,可完全不是她的风格。 丰离多看了她几秒,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队伍缓缓的停下,那站在府邸门前的人群中,一个年过五旬身材微胖的男人走了过来。穿着讲究,单单那腰间的玉带估计就值很多钱。 “恭迎王爷大驾。”赵王一副终于盼来丰离的样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成了平行状。 下一刻,马车的帘子被挑开,丰离走了出来。 随着丰离出现,四周的官兵,府门前的女眷,丫鬟小厮,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恭迎王爷。” 丰离面色不变,步伐从容的自车上走下来,走向迎过来的赵王。 “王爷,您可来了,就等您来给做主呢。”赵王年岁大,可还是一副谄媚的模样。微微弯腰的跟在丰离身边,嘴里说着只有他们懂得的话。 丰离没任何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要他闭嘴。 赵王立即闭嘴,笑呵呵的扬手请丰离进府。 马车里,元初寒慢很多的走出来,然后和护卫会和一处,跟随着往府里走。 虽走在众护卫中间,可还是能看得到四周。 往那赵王的家眷当中瞧,她们还跪在地上呢。 一大半儿的都是赵王的妻妾,还有不少的孩子,人很多。 文术跟在元初寒身边,主仆俩被安排在中间,乍一看好像重点保护的对象一般。在外看,根本看不清他们俩。 进入这府邸,元初寒霎时觉得这里的建筑和帝都郴州的都不一样。 墙很高,那高度和皇宫差不多。两扇大门,厚重结实的不得了,大门一关,估计谁也跑不出去。 府里的丫鬟小厮跪在院子里,这个时候完全看得出阶级分明来。 也侧面的认证了丰离的地位,跟着丰离,无论是护卫还是她元初寒和文术,谁都不用弯下膝盖。狐假虎威,说的便是如此。 赵王与丰离穿过装修的豪华的府邸,最后走进了书房。 这书房,看起来比丰离的还要好,漂亮的不得了。 外观豪华,四周假山花池打造的精致,乍一看,仙境来着。 赵王身边的护卫在书房的另一侧,丰离的护卫则在另一侧,阵营分明。 书房的门窗是关上的,不知丰离和赵王在谈什么机密的事情,反正一点声音也没有。 元初寒和文术在几米之外的花池边缘坐着,说来说去,他们俩才是闲人。 暗暗叹口气,晒着阳光,元初寒诸多感叹。她根本就不用跟着,可是,被丰离强迫威逼利诱的带到了这里。一路上惹了气不说,现在又成了闲人。 伸手,将花池里一朵开的正艳的白菊扯下来,几近摧残般的扯下花瓣儿。 文术不敢说话,上次因为瞎说话被元初寒扎了一针,疼的他不得了。现在,无论元初寒做什么,他都不会说了。 只是盼望自己这条小命顽强点儿,不要轻易的就折了。 太阳都开始朝西斜了,那边书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元初寒蹂躏了几朵花了,百无聊赖,最后扯着白菊的花瓣往嘴里塞。 文术坐在一边默不作声,虽然是好奇书房里到底在谈什么机密,可是他可不敢打听。 在将近三个时辰后,太阳也朝西坠下去时,那紧闭的书房大门终于打开了。 丰离一步当先的走出来,步伐没做任何停留,走下台阶。 身后护卫跟随,训练有素。 赵王后一步出来,几个小跑追上去,一边满脸笑的说道:“王爷,晚宴已经备好了,今日为王爷接风,还望王爷赏脸。” 丰离看也未看赵王,淡淡道:“做准备吧,到时事情有差错,本王不会管你。” 赵王脚步一顿,随后又立即跟上去,“是是,有王爷给做主,我放一百二十个心,也绝对不敢有差错。” 本是疾步的跟着丰离的,赵王的脚步也很快。却不想丰离忽然的停下,赵王没准备的多冲出去了两步,之后意识到丰离是停下了,他又快步的退回来。小人嘴脸,便是他穿着再华丽,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猥琐。 丰离停下,双手负后,扭头看向几十米外的花池。 只见元初寒和文术都坐在那里,而且正诧异的看着他,似乎以为他就此走了,把他们俩扔下了。 几不可微的蹙起眉峰,丰离盯着元初寒,她嘴里也不知在吃着什么,一动一动的,像个兔子。 “过来。”冷声,丰离的语气就是在训斥她。 元初寒愣了愣,吐掉嘴里的花瓣,然后起身朝着丰离走过来。 文术在后赶紧跟上,他刚刚以为丰离不要他们了呢! 走过来,在丰离那略有不耐烦的视线中,元初寒吐掉最后一根花瓣。 “这位姑娘是、、、”赵王在一旁问道,在他看来,或许这个女人是丰离重视的人。走这么远都带着,莫不是个妾室什么的。 元初寒扭头看向赵王,蓦地眉眼弯弯笑起来,“我是王爷大人的私人大夫,赵王光彩照人,看来身体相当不错。” 赵王立即点头笑着附和,一边瞄着丰离的脸色。 丰离盯着她,蓦地抬手罩住她笑得灿烂的脸,然后拖着她快步离开。 校园港 恋耽美 043、爱慕他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脸被罩住,脖子也被他坚硬的手臂挟住,元初寒被迫的跟着丰离走。眼睛看不见路,亦步亦趋,最后伸手抓住他腰间的衣服,跟着他走。 俩人姿势奇特,身后护卫以及文术快步跟随。那赵王诧异了许久,最后追赶过去,他们已经走出了赵王府的大门。 “恭送王爷。”走下台阶,赵王拱手俯身的大喊,门口以及街上的小厮官兵尽数跪在地上,恭送丰离。 丰离头也未回,扯着元初寒径直上了马车。护卫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连带着文术的动作都很快,免得被扔下。 马车里,元初寒在进来之后就被丰离扔到一边儿去了。她坐在车厢里,一只手揉着自己被他手臂挟着弄疼了的脖颈,一边盯着他满目的狐疑。 谁知道他突然间的什么疯,动作那么粗鲁,把她当成个物件似的说扔就扔。 队伍出,离开了赵王府。外面恭送王爷的声音持续不停,马车走出去很远,那些恭送的声音才算消失。 丰离的坐姿就散出一股老大的气势来,反正元初寒觉得换做别人也像他这样的坐着,绝对没有他身上的这种气势。 暗暗哼了哼,他估计是做老大做习惯了,她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听话,他心里头就不爽。而且这次她也没像以前似的识时务的即刻奉承讨好他,他不开心。 “咱们不是要观礼么?为什么还离开了?”她以为,是要住在赵王府中的。 她主动说话,丰离的眸子也动了动,不过却没看她,也没搭话。 他不理自己,元初寒也不甚在意,知道这位当老大当习惯的人是心里别扭呢。不过谁让人家是老大呢,她也表不了任何的怨言。 “那个赵王和忠毓王倒是半斤八两,忠毓王一看就是个小人。赵王嘛,纵欲过度,那把身子骨,用不了五年,就得进黄土里。”说着,元初寒一边啧啧摇头叹息。 说起他们,她就不禁的想起郑王来。那老头胸内有大乾坤,而且生活端正,是这个什么赵王忠毓王比不了的。 “刚刚不是还说赵王光彩照人么。”丰离终于开口,绝凛的声线,带有几分恶意的嘲讽。 元初寒扬眉,扭头看向丰离,她嘴角边是隐藏不住的笑意,“王爷大人终于和我说话了?唉,我就是那么一说,我总不能说实话,告诉他半截身子入土就不要再沉浸女色了吧。” 丰离看着她,视线几分冷然,不过元初寒不甚在意,反而笑得愈灿烂。 “口蜜腹剑。”最后给她冷冷一瞥,丰离移开视线。 元初寒睁圆了眼睛,一边无声的笑,“我这不算口蜜腹剑,算是心口不一。不过那也是在别人面前,在王爷大人面前我可表里如一的很。” 纤薄的唇角有几分松动,丰离什么都没说,可那脸庞的弧度却明显变的柔软。 马车的光线几分幽暗,不过却也挡不住元初寒看的清楚,抿嘴笑,她也算是摸清了丰离的脾气。如果说摸得透彻那不可能,可她起码摸清了六分了。 喜欢听好话,奉承话,尤其是她说的那些不着边的奉承话,他特别喜欢听。 不禁觉得这人幼稚,可幼稚的同时,又有点小可爱。 隔着逐渐幽暗的光线,元初寒盯着丰离看,眼里的笑意一直未曾褪去。 丰离没有在赵王府歇下,反而在青州城郊的一处园子休整。这园子地处城郊,清幽雅致,重要的是没人打扰,很适合长途跋涉之后休息所用。 园子里的灯火都已经亮了起来,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灯火闪烁。 这园子整体建筑风格与帝都不同,和郴州也不一样,不过很是好看。 元初寒先下了马车,之后丰离才走出来。 不用回头看,就感觉到他走下来了,然后还停在了自己身后。 “王爷,帝都快报。”还没等回头,就听见后面护卫快步而来。 丰离接过护卫递过来的信件,身前的人儿也转了过来,而且盯着他手里的信。 看了她一眼,丰离绕过她走向亮着灯的大厅,元初寒立即跟上。 自从今天丰离和那赵王在书房里谈机密谈了那么久之后,元初寒就觉得来青州不止是观礼那么简单。 虽是想知道丰离到底想做什么,可是他若是不说,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大厅里,灯火通明,亮的如白天一般。 丰离径直的走至主座坐下,然后拆开快报。 元初寒走进来,在距离主座最近的地方坐下,而后盯着丰离,想从他脸上看见些什么。 很可惜,丰离的脸是由寒冰铸成的,什么都看不见。 半晌,丰离收起快报,抬头看向大厅外。 “来人。”两个字,尽显他老大风范。 护卫疾步走进来,速度十分快。 “准备一下,明日游湖。”淡声吩咐,听不出任何的问题。 护卫得令,且神色严谨,极为认真的模样。 元初寒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游湖?这算什么大事么?需要这么严肃认真的吩咐下去。 转着眼睛,她还是不理解。丰离位高权重,她知道。可是,因为位高权重,就连去游个湖都得这么兴师动众,这不是丰离的风格。 和那国丈比起来,丰离算得上很低调的。这一点,元初寒是认同的。 可是,眼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外面的护卫得到了丰离的指令便开始各自动作了,好似,即将面临大事一样。 “饿了么?晚膳一会儿就送来了。”丰离忽然开口,将元初寒的神思拉了回来。 点点头,元初寒摸了摸肚子,“饿了。”只想着和他斗智斗勇了,吃的那点东西都消耗没了。 “所以在人家的府邸里吃花瓣。”她像个兔子似的吃花瓣儿的德行,丰离可是记得清楚。 元初寒翻了翻眼睛,“那是去火用的,这两天上火。” “为何。”似乎明知故问,明亮的灯火中,丰离的脸庞有丝丝的邪惑,尽管被掩盖在那层孤寒绝凛之下,可也仍旧看的清楚。 盯着丰离看,元初寒什么都没说,可是她那眼神儿就是答案,为何?因为你啊! 入鬓的眉微扬,丰离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好,脸上的漠然都散去了。 元初寒无声的轻叹,她就说他喜欢听她奉承他,还真是没说错,他果然喜欢这样。 这算不算什么恶趣味她不知道,反正,他这样儿挺别扭的。 阴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心情就奇差,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开心。和这样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她脑袋里的细胞迟早得死光光。 “王爷,郡主,可以用膳了。”蓦地,杜骏出现在大厅门口低声道。 丰离站起身,动作优雅,垂眸看着坐在那儿还不眨眼盯着自己看的人儿,“用膳。” 元初寒点点头,瞧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几不可微的暗暗哼了哼。瞧他那满脸受用的样子,她稍稍的表现出一点花痴来,他就那么骄傲。 他真以为她爱慕他?自恋狂! 校园港 恋耽美 044、永远不见?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饭厅里,饭菜都已摆好。 这里应当是早就准备好迎接丰离了,一切都准备的妥妥当当。 今天的晚饭在元初寒看来有点奇怪,因为,她没有独自回房间用餐,居然和丰离同坐一桌。 她从来没与丰离共同吃过饭,哪怕那次去满月楼,那也是她自己在吃。 虽然丰离也动筷了,只是他给她夹菜来着,他却丝毫都没动。 圆桌,元初寒坐在一侧,丰离则坐在了主位。 他想必是已经习惯了,无论何时,他在哪里坐的位置都是主位。 就像刚刚在大厅,他急于看帝都来的快报,进入大厅时直接的走向主位,几乎是连思考都没有。完全就是天长日久的习惯所致,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主位向来都是他的。 桌上的菜色很丰盛,应该是青州的特色吧,看起来很不一样。 拿起筷子,元初寒看了丰离一眼,他这老大没动筷,她也不好先吃。 丰离知道她在偷瞧自己,执起筷子,却没动。 元初寒也拿着筷子僵在那里,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丰离,他动她就动。 然而,将近两分钟,丰离都没动。两个人都只是拿着筷子顿在那里,面对着满桌子的菜,他们俩奇怪的很。 站在不远处的文术眼睛都酸了,他此时确认了一件事儿,这摄政王大人是故意的。故意的在为难元初寒,并且好像乐在其中。 再瞧瞧自家小姐,看着那满桌子的菜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过那模样也确实好玩儿,难怪摄政王喜欢逗弄她。 咽口水,元初寒终于扭过头来看向丰离,四目相对,清楚的瞧见他那双幽深眸子里氤氲的淡淡笑意。 愣了愣,之后默默的收回筷子,“王爷大人先请。” 丰离似乎这才满意,慢条斯理的动筷,将他认为看起来不错的菜一样一样的夹在餐盘里。 鉴于上次在满月楼丰离也是这样给她夹菜的,元初寒就一直盯着他,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奇妙感觉。 丰离的动作很优雅,一看就是有着良好的教养。不紧不慢,不骄不躁,赏心悦目。 而且,他夹到餐盘里的菜确实都挺好看的,这人满挑剔的。 餐盘很快的满了,元初寒微微的抿唇,看着他,等着他推到自己面前来。 然而,丰离的下一个动作让她的等待尽数成了笑话,因为他夹菜自己吃了。 吃菜的动作也很好看,恍若在品尝瑶池珍馐,让人不禁想知道那些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可是,现在好看已经没用了,他夹菜是自己吃的,根本不是给她的。 可叹她居然还等着! 翻白眼儿,元初寒很想给自己一巴掌,上过那么多次当了还不长记性,他就用这套耍了她很多次了。 不按常理出牌,她吃亏数次,这次又中招儿了! 暗暗咒骂,元初寒拿起筷子夹菜往嘴里塞,从她的动作就看得出气闷的很。 丰离仍旧慢条斯理,从那脸色来看,他心情极其好,超级好。 文术站在一边看着,暗暗的叹气,叹自家小姐太丢人。 一顿晚饭吃的元初寒胃痛不已,瞧着丰离心情超好的离开,她恨不得一脚踹飞他。 丰离走了,饭厅的气压好像也下来了,文术得以松口气,然后几步跑到餐桌边坐下。 “小姐,您吃好了么?”看着元初寒的脸,文术觉得这话问的多余。长眼的就能看出,元初寒吃的很不好。 扫了文术一眼,元初寒哼了哼,“人品差爆了,惹了他一次,就没完没了的报复我。气死我了,我的胃啊,好疼。”抚着自己的胃,元初寒觉得自己命太苦。 可能随时会嫁给一个小屁孩儿做老婆就算了,在这儿做人质还得受气。 文术不语,虽然摄政王不好惹,可元初寒是什么脾气他也了解。不能吃一点亏,否则整夜睡不着。 “小姐,刚刚小的听到王爷说明天游湖,明天咱们能看风景去了?”文术转移话题,几分雀跃道。 说起这个,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游湖?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不是那种喜欢游玩的人,而且还为了游湖大张旗鼓。”摇摇头,愈觉得不对劲儿。 文术闻言凑近几分,小声道:“小姐的意思是说,可能还有别的事儿?就像今天和赵王在书房秘密的谈了那么久一样。虽然小的好奇,可小的还是觉得,他们的秘密,咱们知道的越少越好。” 元初寒看着文术,蓦地弯起唇角点点头,“说的对,知道的越少越好。他们这些大人物的秘密,都有无数的危机在里面,每每定下一个什么计谋,就得有无数的人陪葬。能不知道就不知道,离得越远越好。” “说是这么说,可小姐和王爷还是太近了。而且看起来,小姐,小的不知这话该不该说。您吧,好像和王爷有点那个。”说着,文术抬起两只手。两个大拇指对在一起动了动,那意思很明显。 皱眉,元初寒盯着他,“再胡说八道我扎你。” 文术连连摇手,“不是小的说的,大家都这么认为的。像今天下午在赵王府,王爷和你那样那样的走在一起,正常男女哪有那个样子的。小的跟在你们后面,那些护卫大哥都一副看你们暧昧的模样。” 元初寒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真的?” 文术连连点头,“没错,小的不敢胡说。” 元初寒想了想,似乎觉得文术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她自认为一直在和丰离斗智斗勇,可是他人未必这样认为。 但是丰离呢?他什么意思?以为她爱慕他,所以顺道的占她便宜? 他应该没那么没品吧!他府里,连个暖床的妾室都没有,看起来,他不是那种胡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小姐,您要是真的和王爷有点那个什么的话,好像比嫁给皇上更危险。最起码皇上是个小孩儿,您完全可以将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可王爷不一样啊,那是摄政王啊!”文术小声的说着,完全的肺腑之言。 元初寒的眉头蹙的愈的紧,文术说的不无道理。 若是最后逃脱了嫁进皇宫的魔咒,却陷在了丰离的魔障中,那可惨了。 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文术继续道:“小姐,眼下您得抓紧了要王爷帮您解除和皇上的婚约。然后,联系老爷,将您接回郴州。相信不管王爷提出什么条件,老爷都会答应的。” 靠在椅背上,元初寒没做声,可文术的话有道理她是知道的。 这才是正事儿,而不是沉浸在和丰离的斗智斗勇中,尽管和他斗智斗勇也挺有意思的。 尽快的解除和小皇上的婚约,然后她就回郴州药佛山继续做她的小神仙治病救人。什么帝都,什么皇宫,什么、、、丰离,尽数拜拜,永远不见! 永远不见? 垂下眼帘,元初寒觉,她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是滋味儿。 这种不是滋味儿是什么她弄不明白,感觉起来,像是不舍。 不舍? 她舍不得谁? 丰离么? 希望不是,她觉得这种事不应该生。若是生了,她做不成小神仙,也失去了自由,日夜伴随的,还有无尽的危险。 聪明的话,就尽快的离开,永远不见。 校园港 恋耽美 045、或许不舍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一夜过去,青州的清晨和帝都没什么区别。 太阳起来的很早,金色的阳光尽数铺撒在大地上,恍若铺了一地的金子。 从房间里出来,元初寒做了做伸展运动,血液流动,睡意也全消了。 昨晚她想了一夜,当务之急,就是解除和小皇上的婚约,然后回郴州。 所以,她也决定不再和丰离斗智斗勇了,要加紧的追问他关于解除婚约的事情,让他赶紧办了。 无论他向郑王那老头讨要什么条件,郑王都会答应的。 就算丰离什么都不要,她也要想办法离开,不能继续做人质了。 否则,她这个人质很可能会患上斯德哥尔摩,最后玩火*。 早饭有人送来,元初寒和文术主仆俩一同用饭。 坐在餐桌上,元初寒就不禁的想到昨晚的事情。想起来还是会觉得生气,总是被丰离耍,讨不到一点便宜。 不过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生了,因为都永远不见了,他还哪有机会耍她? 文术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瞧着元初寒,她明显不在状态,似乎心都飞走了一样。 “小姐,您要坚定。”加油打气,文术这个徒弟兼小厮绝对尽忠尽职。 元初寒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哼了哼,“吃你的饭。” 文术闭嘴不言,接着吃饭。 丰离说今天游湖,还真是打算要出去。 往大厅的方向走,一众的护卫进进出出的,看起来真的很忙碌的样子。 丰离去游湖,他们这么严谨的忙碌,实在是怪啊! 走至大厅前,瞧见了某个人从大厅里走出来。 他一袭暗色的华丽长袍,尽管是他的常规颜色,可明显不是昨天的那一件。 墨色的长一丝不苟的由金冠束在顶,完整的露出他的脸。 他长得好,这是事实。大清早的看见他这张脸,心情都不由自主的明媚起来。 瞧见了他,元初寒收回了视线,都已经决定不和他斗智斗勇了,所以,她也没任何表示。 丰离也看见她了,俊美的脸庞罩着一层孤寒,不过此时可能因为晨起的阳光,所以使得他看起来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柔光。 “出。”人到齐了,丰离开口,众人陆续走出园子。 元初寒和文术走在最后,主仆俩好像和众人脱离了一般。 丰离走在前,对于元初寒没有跟上来,他似乎也有几分的不解。脚步无意识的放慢了数次,可那个人仍旧在最后跟着。 直至走出园子,元初寒始终在最后。 马车早已备好,在后面看着丰离走上了马车,她暗暗的叹口气。就算刻意的拉开距离,可这个时候一切都白搭,马车就那么大,最远的距离也超不过两米。 文术用眼神儿给元初寒加油打气,然后走到马车后面骑上自己的马。 踩着马凳,元初寒踏上车辕,走进马车。 马车里很封闭,元初寒很了解。只是,今天感觉尤为不同,好像氧气很稀薄。 在靠近车门的地方坐下,元初寒低着头,什么动静都没有。 队伍出,马车走的不快不慢,比在官道上疯狂行路舒坦多了。 尽管低着头,可是仍旧能感觉到马车里另外一个人的视线,极具穿透力的在扫射自己,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一遍一遍。 佯装没感觉,元初寒很安静。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她,不管是在那个世界,还是在这个世界,她从来都没有如此沉默安静的时候。 “一会儿紧跟在本王身边,不要乱走。”蓦地,丰离开口,打破了寂静。 元初寒一诧,终于抬头看向他,娇俏的小脸儿满载不解,“为什么?” 丰离看着她,那眼神儿氤氲着浓浓的毋庸置疑,“没有为什么。” 暗暗撇嘴,元初寒点点头,“好,谨遵王爷命令。对了,我有件事儿想问问,王爷大人,什么时候能解除我和小皇上的婚约啊。” 丰离面色无波,“你很急?” “是啊,就像头上悬着一把剑似的,能不急么?”当然急,解除婚约后她就要和他拜拜了。 “婚约之于你,如同刀剑。”丰离的语气听不出高兴不高兴。 “不是婚约,是和小皇上的婚约。要是换个人,长得俊人品好,兴许我还会开心呢。”这句话没有任何的意思,元初寒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丰离垂眸,纤薄的唇若有似无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王爷大人,您什么时候能把这婚约解除啊?”他也不回答,元初寒也有些急。 抬眼,丰离看向她,“回帝都之后。” 深吸口气,元初寒点点头,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如此认真的给出了日期,就说明他真的有把握。待得回了帝都,婚约就解除了,她也该回郴州了。 青州城外有一处暖燕湖,每每春天之际,这里都会有许多的燕子来回飞。 燕子筑巢需要潮湿的泥,这暖燕湖的岸边有很多燕子们需要的泥,所以春天时它们都会聚集在这里。 暖燕湖面积很大,四周青山绿水,怎是宜人了得。 此时,一艘画舫停在湖边,精致的舢板直通画舫,岸边,已有人等候在那里了。 不是别人,正是赵王。 他今天仍旧穿的很讲究,身边跟着护卫,小厮。 画舫上,站着丫鬟还有数个看起来像是从青楼里找来的姑娘,穿的清凉至极。 下了马车,那赵王就热情的迎过来了,热络的模样好像和丰离是挚友一般。 “王爷,您可来了。请,都已经准备好了。”扬手请丰离,朝着画舫走去。 元初寒跟在后,在马车上丰离吩咐她今天要时刻的跟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他身边有个赵王,她也插不进去,所以,还是跟在后面算了。 登上画舫,元初寒也算开了眼界,这画舫当真豪华。 在郴州时见过一次,是城里的公子哥包了一艘游长湖,画舫上笙歌艳舞,热闹的不得了。 看来,天下的画舫都差不多,瞧瞧船头的那几个姑娘,估摸着一会儿也得热舞了。 画舫中桌椅俱全,茶点水果样样具备,四周垂坠的纱幔极具格调,比在郴州看见时的要高级的多。 还在想着自己该站在哪儿呢,那边已经坐在那镀着金粉的大椅上的丰离就看了过来。 他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儿就给了她指令,要她过来坐在他身边。 走过来,元初寒在他身边的那个椅子上坐下,椅子宽大,躺在上面都不成问题。 赵王陪笑的坐在了元初寒对面的椅子上,挥挥手,示意可以开始游船了,之后又吩咐丫鬟倒茶,忙碌的不得了。 元初寒默不作声,视线从那些鲜艳的樱桃上移开,看向赵王,然后又转向丰离。 正好丰离的视线扫过来,俩人四目相对。 先撤开了眼睛,元初寒不打算和他进行视线斗争。 丰离伸手,将桌子上那一碟的樱桃拿起来,转手递给了元初寒。 看着自己面前多出来的樱桃,元初寒愣了愣,抬眼看向他,他也正在看着她。 校园港 恋耽美 046、遇刺(二更)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接过玉盘,里面的樱桃红彤彤的,诱人的不得了。 元初寒端着玉盘,一边抬头看了一眼丰离。他却已经转开了视线,恍似刚刚将盘子递过来的不是他一样。 几不可微的抿唇无声的笑,元初寒捏起樱桃塞进嘴里。 好甜啊,甜的不得了,好吃。 距离岸边越来越远,画舫行的缓慢且稳当。 赵王见时机差不多,吩咐乐师奏乐,船头的舞女们立即各就各位,笙歌热舞,就此开始。 如此近距离的看一群舞女跳舞,这还是头一遭。 元初寒吃着樱桃,一边盯着那群舞女,都很漂亮。随着跳舞时的动作,那薄薄的衣服也随之的撩起又落下,白皙的皮肤若隐若现,撩人的很。 别人的感觉她不知,反正她若是个男人,也肯定会喜欢这种场合的。有吃的有喝的,还有漂亮女人给自己跳舞,想不飘飘然都不行。 不经意的往丰离那边扫了一眼,却觉他还是那个模样,一点都没放松的样子,满脸的孤寒绝凛,这种场合他不喜欢? 如果他没病,身体心理都正常的话,那么就是丰离这个人私生活太端正了。 和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一比,他算得上奇葩了。 瞧瞧,对面的赵王都比他正常的多。虽然那赵王不时的看丰离收敛自己,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往那些舞女身上瞧。相信如若丰离没在场的话,他早就扑过去了。 吃着樱桃,元初寒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她如此不安静,丰离想不注意都不行。 眸子一转,看向了她,正好她又看过来,俩人四目相对。 眨眨眼,元初寒托着玉盘动了动,示意他是否也想吃点儿。 丰离微微眯起眼眸,无需说话,只是那眼神儿就传递了他的意思,要她老实点儿。 不甚在意的撇嘴,元初寒收回盘子接着吃,那樱桃的颜色和她的唇一样,嫣红水润,十分诱人。 “王爷,您看,这时辰差不多了吧。”赵王蓦地微微倾身靠近丰离,压低了声音问道。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元初寒坐在那儿并未听清赵王说的是什么。可是瞧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元初寒觉得很奇怪。 丰离看了一眼画舫之外,淡淡吐出两个字,“等等。” 这回元初寒知道丰离说的话是什么,尽管没听到,可是看他嘴型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说等等。 等什么?亦或是等谁? 元初寒研究不明白,画舫也行到了暖燕湖的中心地带。 舞女们的舞也跳到了最火热的阶段,轻纱的水袖撩出去,飘飘如仙。 蓦地,画舫一阵摇晃,元初寒手中玉盘里的樱桃都跟着滚了滚。 扶住椅子扶手,元初寒扭头看向画舫之外,湖面广阔,水纹波动。 水纹的波动越来越剧烈,她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慢慢站起身,就在她彻底站起来时,那水下有黑影跳跃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仅仅是那么两秒钟,无数的黑影从画舫的四周跳跃出来,带着水珠直奔画舫之上。 丝竹声骤停,船头跳舞的舞女们也出了尖叫声。 怡然被打破,刀剑声响起,画舫瞬间变成了战场。 肩膀一紧,手里的玉盘也脱落了出去。掉在了船板上应声而碎,樱桃滚落了一地。 元初寒被拽着后退,那抓着她的人正是丰离。 赵王大呼护驾,一边快速的向船尾方向后退,路线熟稔,好像排练过很多次一样。 丰离的护卫,赵王的护卫,快速的围出安全区域,然后一致对外。 乐师和舞女们却没那么幸运,数个已经皮开肉绽倒在一边没知觉了。 元初寒还有些迷惑,在看见那些舞女和乐师被刀剑刺中时才有了实感,这是真的。 可是,好像有不对劲儿,有什么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感觉很奇怪。 一把匕首穿过护卫的阻挡飞射了进来,划破空气,带着刮耳膜的声响。 身体被大力的扯动,下一刻,只见那拉着她的人挥剑打开了射过来的匕首,力道千钧,剑和匕首相撞,出的声音震得元初寒耳朵嗡嗡响。 丰离带着元初寒后退,以很快的速度撤到了船尾,再看画舫当中,已打的一团乱。 赵王在船尾另一侧,两个护卫在保护他。元初寒不经意的往那边瞥了一眼,觉赵王并不慌乱。 皱眉,元初寒一边抓住丰离的衣服靠在他怀里,盯着他紧绷的下颌,小声道:“丰离,那个赵王好奇怪,他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打杀声不绝于耳,元初寒的话也清楚的进入了耳朵,丰离低头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里几许复杂,他什么都没说。 元初寒还想说什么,耳边响起破水之声。扭头看过去,船尾外,又一个黑影从水中跳跃了出来。 “丰离,后面。”大喊,揽着她的人同时回身。 长剑交错,每一招都用尽了力气,元初寒完全感觉的到,丰离的肌肉都是紧绷的。 丰离有武功,而且感觉不低。可是,和那黑衣人交手几招之后,丰离却开始后退,一直退到了船舷边缘,退无可退。 对方长剑刺来,剑锋带着冷色。 元初寒盯着那剑锋,瞧着它直奔着丰离的胸口而来。 可就在那一秒,她的身体后仰,被一阵大力扯着,翻过了船舷,大头朝下的落入了水中。 临落水时,听到了赵王大喊王爷,她暗咒一声假惺惺,之后就和丰离栽进了水里。 水下,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丰离一直抓着她,她也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沉在水里,她朝着丰离靠近,然后拽着他往岸边的方向游。 这时候肯定不能回船上,而且这水里也不知还有没有刺客,得赶紧离开才行。 她游泳很好,可是带着个人还是有些费劲,而且游了一会儿她觉,丰离根本没配合她,甚至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惊觉不好,他不会呛水了吧! 抱住他的腰,脚下翻腾两下,从水中浮出来。 水顺着脸颊往下滑,元初寒睁开眼看向丰离,却现他双目紧闭脸白如纸,一点反应都没有。 “丰离?丰离?”抬手打他脸,元初寒大叫道。 丰离没回应,不过眉峰却蹙起,证明他有感觉。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是没呛水,可是为什么会这样?难不成他受伤了? 思及此,元初寒扭头看了一眼已经远在二十几米外的画舫,那上面,黑衣人和护卫还在缠斗,画舫几乎被拆。 不管那边,元初寒揽着丰离往岸边游,简直用尽全力,她腿都隐隐抽筋儿了。 丰离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任她揽着。由于体重的悬殊,他也开始往水里滑。 元初寒没心思管那么多,最后勒着丰离的脖子快速游动,在他们俩都几近窒息时,终于靠近了岸边。 校园港 恋耽美 047、老鹰和兔子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抓着岸边的水草爬上岸,扯着丰离,元初寒费尽了力气。 这也是第一次知道,成年男人到底有多重,堪比一座大山。 全身*,水顺着头往下流,元初寒也已经管不了了。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反应的丰离,抓住他的手试探脉搏。 她大口的呼吸,身上的水不断的往下滴,可这些都已经不能进入她的耳朵了。全身的感受都在手指间,因为她现丰离的脉搏竟然很微弱。 很明显的心脉受损迹象,他受伤了! 松开他的手,元初寒一把扯开他的衣服,几层布料下,丰离肌理分明的胸膛露出来。可是,干干净净,毫无破损,他没受伤。 拧眉,元初寒一时间也有些诧异,怎么会这样? “丰离?丰离你醒醒。告诉我你什么感觉?”跪在地上,元初寒拍丰离的脸,一边叫道。 说她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他若有个三长两短,谁还帮她解除和小皇上的婚约? “丰离?”手上用劲,可丰离还是没知觉。她想用银针扎他,可是他现在的脉相呈心脉受损状态,她也不敢随意下针,一个扎错,他可能就完了。 “王爷,郡主。”蓦地,一旁传来护卫的声音。元初寒扭头看过去,数个护卫全身*的正从树林的另一侧跑过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来看看丰离。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有隐疾是不是?”元初寒也确定了这一点,丰离这绝不是突然作,他体温一向很低,数次碰他的手他的身体都凉凉的,他心脉本来就不好。 “郡主别担心,王爷确实是旧疾复。吃了这药,再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杜骏最先冲过来,跪在地上,从胸口隐秘处掏出一个瓷瓶来。 打开瓷瓶,药香四溢,他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塞进了丰离的嘴里。 元初寒闻着那味道,眉头蹙的愈厉害。 确实是治疗心脉受损的药,只是,这药里面有几味带毒的药材,这种药,说白了只是缓解用的,根本不治本。 而且经常食用,身体也会垮的。 不过,这药确实很有用,将近一分钟后,丰离便睁开了眼睛。 幽深的眼睛亦如他往时那般,恍若刚刚那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的人根本不是他。 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扣在他脉门间试探,脉搏跳的比刚刚稳健多了,这药,效果真快。 “王爷,刺客逃走了。赵王也受伤了,不过他已派官兵过来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杜骏禀报,一边抚着丰离坐起来。 元初寒的脸紧绷在一起,“赵王受伤了?真的假的,他不会割了自己一刀骗你们的吧。” 杜骏一愣,看了一眼元初寒没说话。 丰离喉咙动了动,将那巨苦无比的药咽下去,“回去。” “是。”杜骏领命,起身指挥众护卫行动。 元初寒抓着他的手盯着他,一边说道:“你感觉怎么样?”她觉得,他不会感觉很好。 丰离看着她,尽管全身湿漉漉,可风度犹在。相信便是他再如何狼狈,看起来也绝不会很糟糕。 “疼。”一个字,说出他的感觉。可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所说的疼,他在忍着。 元初寒也猜到了,而且丰离这病,绝对是个大病。 “回去我给你看看。”抓着他的手臂,元初寒和杜骏一人一边的扶着他站起来。 丰离身姿挺拔,腰背一向挺得直。可此时此刻,他身体明显紧绷,而且,用不上力气。 杜骏在另一侧扶着他,元初寒在这边。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而且逐渐的,他开始朝她的身上倒。 元初寒几分吃力,扫了一眼另一侧的杜骏,不禁皱眉道:“杜护卫,你用些力气行不行?要压死我了。” 杜骏几分无辜,他自己也能扶的动丰离,可是他明显的在朝着她身上靠,他这护卫还能把王爷拽回来不成? 亦步亦趋,元初寒愈的吃力,一手抓着丰离腰后的衣服,承载了他大部分的重量。 走出了树林,车马队伍都已经停靠在了树林边缘。 文术瞧见了元初寒,几步奔上来。在注意到丰离时,他立即睁大眼睛,摄政王受伤了? 元初寒也没空理会文术,见他没受伤也就放心了。和杜骏扶着丰离登上马车,然后她就钻了进去。 队伍立即出,今日暖燕湖一游,谁想到居然会是以这种结局收场。 马车里,丰离第一次没有腰背挺直的坐在那里,反而靠坐在车板上。 全身潮湿,他的脸苍白的恍若白纸。而且,他脸上有水。 元初寒坐在一边,长湿漉漉,可是脸上的水已经干了。 盯着丰离,她试探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觉那根本不是水,是冷汗。 而且,他的体温很凉,比之他平时的还要凉。 “你到底有什么病?怎么会这么严重。我不敢随便的下针,你这种情况,我没见过。”抓住他的手,再次试探他的脉搏,跳的很稳,看起来已经好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他说他疼,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可若是看他的眼睛,就会觉他不止是疼,是很疼。 “幼年时差点死掉。”开口,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稳。 “中毒?”依据他刚刚吃的药,元初寒猜出大概来。 “嗯。”丰离闭上眼睛,反手抓住元初寒的手,死死的攥住。 元初寒咬牙,手被他抓的好疼,骨头好像都碎了一般。 “所以,你不能动武。”刚刚在画舫上,他起初动剑时还好,之后就渐渐力不从心的样子。元初寒搞明白了,他用上乘的内功护住心脉,控制体内的余毒。可若是动武,旧毒就开始活跃蔓延,他就会病。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抓着元初寒的手愈的用力,他脸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我给你扎一针,能缓解一些。你放心,我害不死你的。”搞明白了,她心里也就有底了,该在哪个地方下针,她也有准头。 丰离的手松开了些,可是紧闭的双眼仍旧没睁开。 抽出自己的手,元初寒抬手拿下中的簪子。头上只有一根簪子,随着她拿下来,湿也尽数散了下来,包裹住她娇俏的小脸儿。 从金簪中取出一根银针,然后一手扯开丰离的衣服。刚刚被她扯开了一次,这次扯开很容易。 手指在他的胸口上轻按,随着她手指落下,丰离也忍不住的皱眉。 看他的脸,元初寒一边试探按压,他略显痛苦,此情此景看起来还真是让人有几分遐想连篇。 不过元初寒此时也没心情想那些,按压了几次后,她捏起银针打穴。 银针尖端陷入大半,扎进去很深。 丰离的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叹,下一刻他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如刚刚那般似石头般的紧绷着。 元初寒长叹一声,眼睛弯起来,“舒服些了吧?”说着,抬手将他额上的冷汗擦掉。尽管他体温还是那么低,可应该不是那么疼了。 睁开眼,丰离盯着她,那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照亮了整个车厢。 “这是本王的秘密,知道的,只有本王的人。你现在也知道了,怎么办?”他的脸没什么表情,说起这话来,也有几分瘆人。 元初寒一愣,“不会吧,你要杀我灭口?” 丰离没回话,只是盯着她看,那眼神儿,足以让任何人心里毛。 “你这算是恩将仇报么?我也不是故意知道的,是巧合。你要杀我的话,那你损失可大了,没准儿我能治好你的病呢?”说着,元初寒伸手将他胸口的银针拔下来。 “无数的名医看过,夸口说能治好的,都死了。”丰离动作几分缓慢的拢上自己的衣服,一边淡淡道。 “你这种过河拆桥的我是第一次见,我就不该多管闲事儿,让你疼死算了。”不满意,元初寒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一边。 “疼是真的,疼死那是不可能的。”丰离很客观的说,好像刚刚疼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元初寒彻底无力了,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她也懒得和他磨牙。 “你要让我研究的话,我就能治好你,往后你也不用吃那种含毒的药了。不过你要是不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很多人都不信我,记得还有个人说我稚气未脱不可信呢。”捏着那根用过的银针,元初寒满脸的无所谓,大有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架势。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就是本王说的。” “嗯?你说的?”一诧,元初寒盯着丰离,下一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知道我是装的,原来你去过药佛山。” 无数脏话从脑子里划过,她还总在想,这丰离太手眼通天了,她的底细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失算啊失算,早知道她在药佛山看病就该蒙面的。 丰离恍若看傻瓜一样看着她,“你真的能治好本王的病?” “试试呗。”她当然得研究研究才行,不敢轻易下手,否则可能会害死他。 不过,哼,要是能失手弄死他,也算好事一桩了。 “暂时留着你的小命。”丰离闭上眼睛,然后恩准她暂时可以活着。 元初寒哼了哼,盯着他看,也心知他现在肯定还是不舒服。 她的银针只是缓解了他的剧痛,可若说真的能彻底止痛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肯定还有点疼,而且,他动作缓慢,必定全身无力。 脸色苍白,冷汗还在往外冒,必定不舒服到极点了。 挪过去了一点儿,元初寒抬手擦掉他额头的冷汗,之后抓住了他的手。 扣在脉门间,仔细的试探。 说真的,从丰离的脉象上根本什么都查不出来。 可能是他练得功有影响吧,遮挡住了真实情况。不过他练得功确实很厉害,吊住了他的命,并且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保护他的身体。 这个世界,真是神奇。 丰离靠在那里,双目紧闭,任元初寒在他的身上动作。 队伍朝着昨晚暂居的园子返回,也所幸这园子距离暖燕湖很近,在路上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 那个赵王调出了官兵,这事儿是真的。 在队伍回到园子时,官兵已经将园子前后都保护了起来,一只鸟都通行不得。 马车直接进入了大门,最后在昨晚丰离休息的小院前停下。 元初寒扶着丰离起身,他重的很,元初寒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喉咙里也出了吭哧吭哧的声音。 丰离一条手臂搭在她肩上,大半的力气都坠在她身上。 “麻烦你自己也用点力气,你要压死我了。”往马车外走,元初寒一边抱怨。 丰离恍若未闻,听她像老牛一样的吭哧,他好似还很喜欢听。 出得马车,外面杜骏已经在接应了。 将丰离扶下马车,杜骏与另外一个护卫扶着他进入小院。 元初寒揉着自己的肩膀,大口的喘气儿,她的小肩膀啊。 “小姐,您回去换衣服吧。都湿透了,您别再着凉了。”文术走过来,他一边往小院里瞧,一边说道。摄政王受伤?这事儿绝对算得上天大了,他还是觉得很神奇。 “你没事儿吧?刺客上船时你跑哪儿去了?”看着文术,元初寒觉得这小子越来越鬼了。 文术讪笑,“小的钻到椅子底下去了。”那椅子个个超大,他躲在下面正好。 “倒是聪明。”无语,她怎么就没想到。 “嘿嘿,小的胆小,遇见了危险就想蹲下。小姐,您先回去换衣服吧。整理好了再来看王爷,您医术无双,肯定能治好王爷的。”瞧元初寒很担心似的样子,文术一边劝道。 “行,走吧。”治好他?元初寒觉得可没那么容易。 回到房间,洗漱了下,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么一段时间内,这园子就已经热闹起来了。 出来问了一下护卫才知道,是赵王来了。 他带来了青州最好的大夫来给丰离治伤,不过此时都在丰离的院外候着呢。 往那边走,元初寒在远处就停下了,看过去,院子门口果然有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在那儿等着呢。 “文术,听说赵王也受伤了,是真的么?”她没看见,可她觉得是假的。今儿遇刺这事儿,绝对和赵王脱不开干系。 文术立即点头,“真的,伤到了手臂,流了好多血呢。” “手臂?命还真大啊,怎么没割到他脖子。”哼了哼,元初寒觉得太假了。 文术无语,元初寒这算什么心态?丰离伤的重,她心里不舒坦? 大概一刻钟后,赵王从院子里走出来了。换了一身衣服,纱布绕过脖子,吊着他的左臂。 挥挥手,赵王带领着那几个大夫走了,看样子,丰离是不用这几个大夫。 “小姐,王爷到底伤到哪儿了?”文术很好奇,毕竟他没瞧见丰离哪儿流血啊,可是很虚弱的样子。 元初寒摇摇头,“你还是别知道的好。” 咂咂嘴,文术点头,他不问了。 赵王走了,这里只剩下了自己人,元初寒也走了过去。 没人拦着她,她顺畅的走进小院,然后走向开着门的房间。 进入房间是客厅,右侧是卧室,正好杜骏从里面走出来。 “郡主。”见元初寒来了,他也没任何诧异,打了声招呼,他就走了。 元初寒走过去,先歪头看了里面一眼,确定丰离现在衣冠整齐合适见人,她才走进去。 丰离坐在床上,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长也重新梳整过,整齐的很。 只不过,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他还在疼。 走过去,打量了他一会儿,随后坐在了床边。 丰离转眼看过来,他的脸一片孤寒,乍一看真的很吓人,气压超强,让人喘不过气。 “你怎么没处理那个赵王?我看今天那些刺客和他脱不开关系。在船上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慌张,假惺惺的。”说起这个,元初寒觉得很奇怪。丰离不像是那种会养痈贻患的人。 “你如何确定就是赵王做的手脚?”看着她,丰离淡声问道。 “他很奇怪啊,刺客来了为什么不慌张?”元初寒的怀疑也仅仅是这一点。 “仅此而已?”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似是在告诉她,这根本不算证据。 元初寒哽住,也对,仅仅一个怀疑,又没有证据,不能处理赵王。 “算了,你不信拉倒,我只信我眼睛看见的。你还疼么?需要我再给你来一针么?”缓解疼痛,她还是能做到的。 “唱歌儿给本王听。”没回答,丰离提出要求,听起来更像是命令。 “啊?”无言,元初寒觉得自己就不该来。 “唱,本王不说停,你就不许停。”看着她,满目不容置疑。 翻白眼儿,将近一分钟后,元初寒站起身,“想听什么?看你这么难受,我唱好玩儿的给你听吧。缓解疼痛,应该有效果。”她的专业是治病救人,这也算是治病救人中的一项,缓解病患的痛苦。 丰离没言语,只是看着她,那就是同意了。 元初寒咳了咳,然后忽的说唱起来。 她一开口就震惊了丰离,那双幽深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几分,有片刻他觉得是自己的视觉和听觉都出现了问题。 元初寒唱的是煎饼果子之歌,神曲级别的,逗人开心最有用了。 “我说煎饼你说要,煎饼,要;煎饼,要;切克闹切克闹。”自己打节拍,这种说唱元初寒唱的极其好。拍子掐的很准,嗓音也好听,她自己满意极了。 “难听死了。”她最后一个字儿落下,笑眯眯的看着丰离,然后得到的就是这个评价。 “难听?多好玩儿啊。我说煎饼你说要,煎饼。”盯着他,要他配合说要。 丰离给她的是冷眼,十分不配合。 “不喜欢算了,那我不唱了。”转身一屁股坐在床边,她费力不讨好。多好玩儿的歌儿啊,她超级喜欢的。 “唱个正常的。”丰离不想停,要她继续。 盯着他,元初寒觉得他就是自找难受,说她唱的难听还要接着听。 那天在他书房给他唱歌,他最后也是评价了一句难听。难听还听那么长时间,不是有病么? 瞧他额头又沁出了一层的冷汗,元初寒最后也没反驳,想了想靠在那儿继续给他唱。 不过这次唱的正常多了,不再如刚刚那般震撼耳朵和心脏。 院子里,文术站在那儿听着从房间里传出来的元初寒的歌声,他也无声的叹了口气。 元初寒唱歌他和香附早就见识过,曾经元初寒还扬言说要给他们俩开个什么演唱会。那些歌儿,也不知她从哪儿学来的,明明她从来没脱离过他和香附的视线。 如今,她就在这儿给摄政王唱,居然没被摄政王赶出来,真是神奇。 院中其他的护卫如文术一样在听着,那时在王府书房里,元初寒就这样唱了很久,最后都听不出调子来了,今儿又开始了。 时近下午,房间里断断续续的歌声才停下。 元初寒靠着床柱,瞧着靠坐在那里一直都没动一下的丰离,她无力的捏着喉咙。 “你真不吃饭啊?食物能够有效的对抗疼痛。要是不吃饭,疼痛会加剧。”中午都过去了,也没人来送饭,一问才知,是丰离不吃。 丰离面色无波的看着她,从她唱歌儿开始,他就一直这么看着她来着。 “胡说八道。”他不信。 “我是专业的,我的话会是胡说八道?不信算了,疼死你吧。”这算是心理治疗的一种方法,转移注意力,痛感会减弱。 “传膳吧。”没等元初寒继续表长篇大论,丰离松口了。 哽了哽,元初寒也没招儿,然后起身走出房间。 床上,丰离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闭了闭眼,他一直在忍耐。 中衣都已经被冷汗打透了,这种疼痛,不是他人能了解的。 一直到夜晚来临,元初寒都在陪着丰离。他要求诸多,晌午时要她唱歌儿,下午就开始要她讲笑话。 她倒是会讲笑话,可惜只会那么几个,然后她就翻过来复过去的一直讲那几个。可神奇的是丰离居然一直在听着,一点儿没有不耐烦的迹象。 就算要转移注意力,她这种讲了十几遍的笑话也无法转移注意力了吧。可丰离的脑子构造和别人不同,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直至外面黑透,房间里亮了灯,丰离才放过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才觉嗓子都冒烟儿了。灌了两大杯的水,她长长舒口气,哄丰离这种活儿不是人干的。 思及他的病,元初寒觉得有那么一点蹊跷,他幼年时中毒,差点丧命。 这中毒,是误食呢,还是人为呢? 这个他没说,恐怕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么多年,他也找过很多的名医给他看过,那时他去过药佛山,就是个证明。 只是,他身份特殊,不能露面,这也是那时他为什么没走出马车的原因吧。 可是太医院有不少的名医啊,他不曾要他们看过么? 转念一想,丰离必定是从未找过太医院的太医,因为被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他的敌人也就知道了。 被敌人捏住了命脉,那可不是好玩儿的事儿,他这个摄政王会死的。 他若是倒了,得跟着死多少人? 元初寒不敢想象,反正现在丰离要死了,她也得跟着倒霉。会被立马的劫持进皇宫,插上翅膀也出不来了。 所以,为了她自己,她最好得研究研究,怎么治疗丰离。 一夜过去,一早元初寒还没吃完早饭,就从文术那里听到了新消息,国丈梅震南来了。 嘴里的食物立时没了滋味儿,元初寒盯着文术,“真的?来这儿了?” 文术点头,“马上就过来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和元初寒都不能出去了。 “是来看丰离死没死。”第一个,元初寒想到的就是这个。 文术也认同,“小姐你觉得王爷能不能离开房间?”若是真的连床都下不了,在气势上就输了。 元初寒蹙眉,她也不知道。不知道一夜过去了,丰离有没有好些了。 “还真是会赶时间,正好王爷遇刺了,他就来了。小姐,你说巧不巧?”文术脑瓜儿转得快,他觉得很蹊跷。 元初寒放下筷子,一边琢磨,莫不是那个赵王是梅震南的人? 可是,那第一天来青州时,赵王和丰离在书房里谈了那么久,他们在谈什么呀? 再不就是,赵王是个双料间谍。 不过,瞧他那纵欲过度的样子,也不像是那么有脑瓜儿的人,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虽然王爷也很危险,可毕竟咱们现在和王爷算得上一个阵营。小姐,您不能尽快的医治好王爷么?那国丈都上门看笑话来了,太欺负人了。”文术连连叹道。 “不是那么容易的,这里水深着呢。”摇摇头,元初寒觉得有那么丝丝奇怪。 哪儿奇怪又说不上,反正每件事都不能看表面就对了。 梅震南来,元初寒自是不能出去了,若是被瞧见,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在房间里关着,这一关就是大半天。 文术悄悄的出去转了几圈,不过回来后说什么都没瞧见,整个园子里都是人。 除了丰离的护卫,还有青州的官兵,还有梅震南带来的人。 个个都带着武器,占据了这园子的每一处,简直寸步难行。 瞧见了那些人,文术不免几分紧张,这大齐政治中心的两个人在这个地方会面,尽管没一点声音,可是在他看来,这里四处都是要爆炸的火药。只要有一点的火星,这里就将爆炸,炸的所有人尸骨无存。 直至晌午过去后,外面终于来人了。 是丰离的护卫,前来通知元初寒收拾一下,要出回帝都了。 回帝都? 元初寒一愣,不是还要观礼么?怎么这就回去了? 文术也有些迷糊,不过转瞬就明白了,“定是国丈赶王爷回去的。忠毓王和赵王结亲,这两个藩王身上都有油水可捞。正巧王爷受伤,国丈哪能还让王爷捡这个便宜。”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你懂得还挺多。” 文术讪笑,其实就是瞎猜。 收拾东西,然后主仆俩走出房间,丰离居住的小院前,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正好走过来时丰离也从小院里出来,杜骏扶着他,他略略敞开的外袍中,白色的纱布露出来,那纱布上还有血。 一瞧见那血,元初寒就拧起了眉头,怎么会有血呢?丰离明明没受外伤。 丰离扫了元初寒一眼,然后顺着杜骏的力道走进了马车。 元初寒满腹狐疑的踩着马凳上车,在钻进去之后,马车的帘子也放了下来。 马车里,丰离坐在车门对面的主位上,他淡淡的从衣服里扯出了那染血的纱布,随手扔到了车门处。 看了一眼那纱布,元初寒立即明白了,假的! “王爷大人,您这是做戏给国丈看的?”明白了些什么,可还是不理解他为什么现在就回帝都呢。 “只是给他看他想看见的而已。”丰离漠然的说着,没任何的情绪起伏。 元初寒呵呵两声,“王爷大人还懂得尊老爱幼。” “过奖。”丰离淡淡的接受,尽管知道元初寒这话是贬义的。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朝着丰离那边挪了挪,“今天还疼么?我看看。”说着,抓住他的手。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眼眸几许柔和,“疼。” “一般时候,你会疼几天?”扣着他脉门,元初寒问道。 “十余天。”一个答案简单,可这十余天对于他来说,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叹口气,“很疼的话,我可以给你缓解一下。你的脉象没有任何的问题,很正常。”松开他的手,元初寒一边说道。 丰离的手却没动,依旧放在她的膝上,“所以,你医治不好本王。” “谁说的?回去之后我好好研究,肯定能治好。”推开他的手,元初寒自信满满。 收回手,丰离身子向后靠着车壁。他坐在车里时,一向都是脊背挺得直直的,这样靠着,还是第一次。 元初寒看着他,不禁的也觉得他这个时候看起来还真的挺虚弱的。 “咱们这样就回去,那留在这里观礼的就是国丈了。”本来被邀请来观礼的是丰离,可现在却成了梅震南。 “嗯。”闭上眼睛,丰离淡淡回应。 元初寒看着他,觉得他似乎并不是那么在意。 队伍出,速度不快,可能是因为丰离的关系,不敢行的太快。 驶出了青州城,不过五六里地之时,就有一队人马等在路上。 在队伍过来之后,两个队伍会合一起,这都是丰离的人马。 在来时的路上,那个柳蝶曾见过丰离。丰离那时就有过命令,说人马都在沿途的路上等待与他会合。 推开窗子看外面,元初寒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怪,丰离那时的命令,和现在的情况重叠。也就是说明丰离早就知道会提前离开青州? 那么,遇刺这事儿,他也知道喽? 这很奇怪啊,遇刺早就知道,为何不提前防范,还要它生呢? 想了想,元初寒想到了一个可能。 关上窗子,她扭头看着丰离,尽管他闭着眼睛,可她知道他绝对醒着。 先抬手擦了擦他额上沁出的冷汗,元初寒小声道:“丰离,在画舫上行刺咱们的人,其实是你的人吧?” 丰离睁开眼,看着她,几秒后淡声道:“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猜对了!真的是你的人。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戏,为的就是提前离开青州。青州会生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真不是她所能参透的。 “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问。”丰离没回答,只是证明她确实猜对了。 元初寒挑了挑眉,不让问就不问。不过下一刻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灿若朝阳,“看来,我也挺聪明的。”亏得那时丰离还嘲笑她蠢笨,这回打脸了吧。 看着她,丰离眸色渐深。 蓦地,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一愣,元初寒不知他什么意思。不过,他的手很凉,和下颌相碰,她不禁的瑟缩了下。 “小聪明。”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微动,丰离低声的说着。这种声音和他幽暗的眸色,让人不禁心头一抖。 看着他,元初寒无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我的银针能救人,也能杀人。尤其是,手无寸铁身体不适的人,轻而易举。” 闻言,丰离的眉微扬,那纤薄的唇角也明显的上扬,他在笑。 看他笑,元初寒的眸子的确有那么一秒是涣散的,他笑起来很好看。 “你见过兔子吃肉么?”微微用力,丰离捏着她的下颌朝自己的方向拉。 元初寒不受控制的靠近他几分,然后回答,“没见过。” “所以,不要吹牛。鹰飞在天上,除非它落下来,否则,兔子碰不到它分毫。不过,鹰却能看见兔子的一举一动,如若要吃了它,只要飞下来就可以了。老实点儿,别淘气。”意味深长的说完,丰离松开了她的下颌。 元初寒看着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他是鹰,她是兔子。 她不可能伤害他,因为根本碰不着。 可他若是想把她怎么样,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 太嚣张了! 靠回车壁上,元初寒转着眼睛,满心的不忿。 他心机深脑子聪明她知道,可也未必见得她一直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吧。 不是还有那么一句话,兔子急了会咬人么。所以,就算她是兔子,那也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队伍顺着官道朝着帝都行驶,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在路上与三拨的护卫会和。 队伍整整扩大的一倍,一行一百多人浩浩荡荡。 丰离的人撤出了青州,也撤出了济中。 忠毓王的封地和赵王的封地,都没有了丰离的人,不知他这步棋是什么意思,总之元初寒觉得不简单。 说不准这两天就有什么事儿会生,或许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可丰离遇刺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了,此时已经惊动了帝都。 禁卫军副都统周康已经带人在来的路上了,前来保护丰离。 位高权重,就是有这种挥一挥衣袖都散去乌云的本事,在沿途的驿站听到这些消息时,元初寒只是觉得自己人小言微。 在丰离眼里,她都是一只兔子了,更不会掀起什么风雨来了。 驿站灯火通明,护卫也超多,都在外站岗守卫,这里里外外都是人。 而且,这些护卫里还有许多女子,一点都不比男护卫差,相当帅。 叩叩,房门被敲响,元初寒离开窗子,走过去开门。 门外是元初寒曾见过一面的柳蝶,她还是那冷冰冰的模样,这种冷艳的外形很是吸引人。 “郡主,王爷请您过去。”开口,柳蝶是来传话的。 “做什么?”那只在天上的老鹰叫她这只在地上吃草的兔子干嘛。 “属下不知,郡主请。”柳蝶只是执行命令,话不多说。 “好吧。不过柳姑娘,你脸色不太好,你来月事了,肚子疼?”走出房门,元初寒盯着柳蝶,忽的小声道。 柳蝶一愣,然后点头,证明元初寒说的是对的。 “我可以给你缓解一下,要试试么?”痛经绝对是酷刑,而且是专门折磨女人的。 “王爷请您过去。”言外之意,她不能耽误元初寒的时间。 “不用担心,你们那王爷叫我过去啊,估计是没意思了,想让我给他解闷儿。这个也不麻烦的,我给你扎两针。”从腰间的暗袋里拿出袖珍的卷镇,然后她就蹲下了。 柳蝶一愣,想扶元初寒起来,她却拿出一根银针来扎向了她的小腿。 隔着裤子,她打穴也打的相当准,柳蝶一僵,下一刻,腹部的疼痛就明显弱了些。 “好些了吧!再来一针。”说着,一手捏着她的膝盖处,找到了穴位,又打入一针。 柳蝶一动不动,小腹的疼痛却渐渐消减下去了。 大概三分钟,元初寒取针,一边站起身,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疼了吧?” “郡主医术了得,柳蝶佩服。”拱手,柳蝶的佩服是真的。 “小意思,以后有不舒服来找我。你会武功我才佩服呢,不用坐等别人欺负。唉,我要去挨欺负了,回见。”挥挥手,她转身走开。 校园港 恋耽美 048、些许暧昧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走进房间,元初寒不做任何迟疑的走向被屏风遮挡的床后。 屏风后的大床上,丰离身着中衣靠坐在那里。中衣也是暗色的,质地如水,烛火的光照在上面,泛着丝丝的流光。 “叫我做什么?你又疼的厉害了。”在床边坐下,元初寒看着他,他的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怕是又开始剧烈的疼了。 “给本王扎一针。”他需要缓解一下,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 元初寒扫了一眼床头小几上那一摞的折子和几个信封,也猜到他要做什么。 “王爷大人日理万机,就算是病了也不能歇着,小女子佩服。不过,你确定你的大脑现在是清醒的?”不舒服就歇着,元初寒觉得他就喜欢自虐。 “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丰离淡淡回答。他大脑当然是清醒的,只是疼的厉害,他没力气去拿折子,更没力气动笔。 不眨眼的盯着他,元初寒无意识的叹口气,“好吧,你喜欢折磨自己,我也没话说了。”拿出卷镇,然后倾身上前解丰离的衣服。 丰离坐在那里不动,任她在自己的身上动作。幽深的眸子却始终固定在她的小脸儿上,“若非很急,他们是不会送来的。” 元初寒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这是在向她解释么? “我知道了。”点点头,然后两手分别一扯,将他的中衣分开。 胸膛露出来,因为灯火的原因,他皮肤上好像都罩上了一层光晕。 以手指按压,元初寒一边抬眼看向他,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觉得头晕么?” 丰离垂眸看着她,两张脸距离不过十几公分,她做什么他都看得清楚。 “在垂涎本王么?”面色无波的问,他看起来十分正经十分严肃。 挑眉,元初寒的手固定在他的胸口,“我若是垂涎的话,会直接动手的,像这样。”说着,她的手朝上挪了挪,轻轻的抚摸,明显的占便宜。 唇角微扬,他的那双眼睛也溢出了丝丝的笑意来,“胆大包天。” 看着他,元初寒的脸也有些热,她觉得不是她胆大包天,是他在鼓励她。 谁知道他怎么回事儿,明明疼的满身都是冷汗,却非要在这个时候说些有的没的。 取出银针,元初寒满眼认真,长尺寸的银针打入他胸口的穴位,屈指弹尾端,银针颤巍巍的动,丰离的呼吸明显一变。 看向他,元初寒观察他的脸,“好些了是不是?你坐起来,我在你背后施针。”她这两天也没闲着,专门研究怎样给他缓解疼痛来着。 丰离慢慢的坐起身,元初寒脱掉靴子上床,绕到他背后,直接将他的衣服扯下来。 他的背,还真是挺宽阔的。而且,肌理分明,这身材锻炼的很不错。 抬手按压试探,元初寒一边说道:“我这是在办正事儿啊,别以为我在占你便宜。”免得他又开始说她垂涎他,她先堵住他的嘴,让他别胡说。 “流氓在行龌龊之事前,都会声明她在做正事儿。”丰离的声音飘过来,告诉她她的话不占理。 一口气堵在喉咙,元初寒是没招儿了,她斗不过他,她早就知道。 “那你就当我是流氓好了,摄政王大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暗暗咬牙,她也是被狗屎糊了心,和他辩驳,只能等着惨败。 这次丰离倒是没说什么,许是很欣赏她这种敢作敢承认的精神。 在他背心处施针,银针下去三分之一,丰离的身体明显放松许多,不再似刚刚紧绷绷的。 这一针下去,胸口处的针时间也到了。 元初寒直接跪在他身后,大半个身子从他一侧探过去,然后伸手取针。 丰离垂眸就能看见她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样子,脸上的孤寒散去大半,那双眼眸里也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取针,元初寒一边抬头看向他,两人一上一下的四目相对,气氛在瞬间变得有点奇怪。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然后慢慢的缩回去,刻意躲避的动作,慢吞吞的像乌龟。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唇角扬起。 挪回他身后,元初寒暗暗撇嘴,用那种眼神儿看着她干什么? 默默地,她不再说话,只等时间到了,取出他背心处的银针。 收针,她的事情也做完了,起身,走下床。 丰离动作优雅的穿上中衣,看着她坐在床边已经穿上了靴子,忽然开口道:“去外面将笔墨拿来。”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有几分不确定,这种活儿她也要做?他那么多护卫,哪个不能站在这儿听他指令啊。 丰离给了她一瞥,那是纯命令时的眼神儿,不容许有一点点的质疑。 无言,元初寒只能认命听从。 走出去,这房间另一侧是架前摆放着案上,有丰离需要的东西。 拿起毛笔,看了看书案上的东西,直接拿起朱砂。丰离批折子,用的就是这个。 走回去,然后将所用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又把小几拽过来一些,能够让丰离伸手就拿到。 丰离仍旧坐在床上,随手先拿起那几封信,办正事儿,他的脸色也变得很严肃。 元初寒看了看他,然后往后退,应该用不着她了吧。 “不许走。”丰离头也没抬,直接给予命令。 脚下一顿,元初寒拧眉,“还要我做什么呀?我真成了你小厮了。”明明她是大夫,在丰离这儿不仅是人质,还沦为小厮丫鬟。 “倒茶,然后候在这儿。”头也不抬,丰离顺她的意,将她当成了小厮。 咒骂溜到嘴边儿,之后又被她给咽下去了,转身去倒茶,她还真得听他的。 倒了茶回来,元初寒站在床尾处,盯了丰离有一会儿,可是他头也不抬,似乎把她都给忘了。 她傻站在这儿,傻到家了。 翻了翻眼皮,她索性坐下,反正她又不是真的小厮。 丰离说既然送来那就是很急的事儿,看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那几封信他就处理了很久。 元初寒靠着床柱,眼睛有些睁不开,什么声音都没有,除了丰离写字时有声音,可那沙沙声听起来更像催眠。 最后实在撑不住,她彻底闭上眼睛,靠着床柱,不过一分钟,她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埋首的丰离听到某人砸在床上的声音。抬头,只见元初寒已经躺在了床尾,而且睡得深沉,一点反应都没有。 看着她,丰离的眸色变得悠远,唇角的弧线软化下来,他空出一只手,拿起床上的薄被扔过去,正好的盖在她身上。 蒙蒙细雨在接近清晨时坠落下来,世间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朦朦胧胧。 太阳没有如同以往似的跳跃出来,天色也几分暗淡。 驿站里,披上大氅的护卫们来来往往,便是下雨也妨碍不了他们。 杜骏端着早餐从楼下走上来,走至紧闭的房门前,他抬手叩门,“王爷,您起了么?” “进来。”房间里传来丰离的声音,可见他已经起了。 杜骏推门而进,先将早餐放在桌子上,然后去取衣服。 拿着丰离的衣袍,大步绕过屏风,结果在看见床的时候他就停下了脚步。 床上,丰离靠坐在床头,精神不错的样子。 而他面前不过十几公分处,还有个人裹着被子躺在那儿。被子裹在脖子的部位,长散落下来挡住了她的脸。脚则在床尾外,大部分的腿露在外,根据那裙子的颜色,杜骏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迟疑了一下,杜骏觉得他该退出去。 “放在那儿出去吧。”没等杜骏自己做出决定,丰离淡淡指示。期间,他一直在看着睡觉的元初寒。 杜骏领命,将衣服搭在屏风上,随后转身离开。 半晌后,丰离起身下床。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床上,元初寒还在睡觉。 穿戴整齐,他这才走回床边重新坐下,伸手,面色无波的掀开她脸上的丝,然后捏住了她的鼻子。 呼吸不得,元初寒也不得不挣扎。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然后抓住丰离的手,翻身扭了扭,下一刻睁开眼。 看着床顶,元初寒的眼睛一片迷蒙,将近一分钟后,才觉有点不对劲儿。 她抓的是谁的手? 扭头,入眼的就是丰离的脸,他正在看着她。 “本王的床,舒服么?”开口,丰离没什么表情,可是他的话听起来却很不对劲儿。 霍的坐起身,同时也松开了他的手,元初寒环视了一圈,才回想起是怎么回事儿。 “我睡着了。哎呀,天亮了,咱们该启程了。”掀开缠住自己的被子,元初寒跳下床。嘟囔了几句,然后快步的走开。绕过屏风,急速的冲出去,恍若百米冲刺一般。 丰离坐在床边,直至她跑出房间后,他的唇角才扬起。 元初寒冲出丰离的房间,在走廊里又碰到了数个护卫。一大早的,她长散乱的从丰离的房间出来,足以让处变不惊的护卫们对她投去惊奇的视线。 元初寒也顾不上那么多,因为她感觉自己整个脑袋都烧了。 在丰离的床上睡了一夜?这太奇怪了! 怎么听起来感觉是她很饥渴主动爬上去的呢?相信别人也肯定是这么想的,她的脸啊! 拍了自己几巴掌,让她烧的大脑清醒起来,她不是自己爬上去的,是丰离强留她的。 他胁迫她给他做小厮跑腿儿,然后她就在那儿候着。候着候着就睡着了,然后再睁开眼就这样了。 虽事情就是这样的,可是他人却好似不这样认为。 在队伍出时,元初寒裹着披风将那宽大的兜帽整个扣在头上,也仍旧感觉到四周的护卫在看她。 翻眼皮,她很想解释,大声的告诉他们,事情不是那样的。 可是,解释就是掩饰,她没做亏心事,不需要掩饰。 想了想,她昂首挺胸,反正她和丰离都知道真相,旁人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细雨蒙蒙,打在披风上出沙沙的声响,听起来有那么几分萧瑟,和元初寒的心情差不多。 “郡主,早。”蓦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和她打招呼的是柳蝶。 绽开笑容,灿烂的恍若突现的阳光,这蒙蒙的细雨都快要消散了。 “柳姑娘,你今天好点了么?”看她的样子,今天应该是不疼了。 “郡主的银针效果很好,昨晚属下睡得很好,不疼了。”细雨中,柳蝶那冷艳的脸好似也变温柔了些。 “那就好。下次再来月事之前你来找我,给你扎两针,保证不会疼了。”这点小病,对元初寒来说轻而易举。 柳蝶点点头,下一刻却面色一敛,“王爷。” 元初寒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个人走过来了。 “出吧。”毫无波澜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元初寒哼了哼。 “是。”柳蝶领命,然后看了元初寒一眼,她点点头离开。 元初寒脸上的笑立即回来,笑眯眯的看着柳蝶离开,她转身朝着马车走去。 踩着马凳,元初寒先钻进了马车里。 马车里铺着干净昂贵的毯子,因为今天下雨,护卫提前整理了一下,将门口清出了一块地方,还放了两双干净的靴子,是她和丰离的。 脱掉踩在雨水中脏了的靴子,换上新的,解下披风走到窗边的位置坐下。 不过片刻,丰离也进来了,她推开窗子看着外面,佯装看不见他。 丰离解下大氅,换上干净的靴子,随后慢步走向主座坐下。 队伍出,迎着细雨,所有的护卫都骑马而行,便是淋雨,这些人也没一点的不适,训练有素。 外面的雨顺着窗子往里飘,最后元初寒也不得不关上窗子。 回身坐好,期间扫了一眼丰离,却觉他闭着眼睛靠在那儿休息。 他闭着眼睛,她就不担心了。转眼看着他,脸色依旧不怎么好,可能还是疼吧。 他说会持续十余天,这才短短的四天,他还得再坚持才行。 收回视线,元初寒也闭上眼睛,靠着车壁,随着马车平稳前行,除了外面的马蹄声车轮声,这里倒是很安静。 太阳没出现,所以也认不出时辰,反正元初寒觉得可能已经过了晌午时,外面就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睁开眼,她微微蹙眉,扭头看向丰离,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眼睛了,而且正在看着她。 “怎么回事儿?”这什么声音? “周康带领禁卫军过来了。”淡淡回答,丰离很有把握。 恍然,元初寒点点头。听着越来越近的动静,她觉得人马肯定不少,轰隆隆的好像地震了似的。 果然的,不过五分钟,马车就停下了。 “属下周康前来迎接王爷,王爷,您可无恙?”车外,掷地有声的声音传进来,正是周康。他随丰离去郴州时,还抱过装病的元初寒呢。 “无恙,继续赶路。”丰离回答,听他的声音确实听不出什么来。可他脸色苍白,的确不太好。 “是。”雨声和着周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嘹亮。 两个队伍合流,人更多了。朝着帝都的方向行走,速度虽然不快,可有禁卫军开路,这速度却是提上去了一些。 “回府后,皇上太后必定会派太医前来看望本王。你说过,本王的脉象很正常,看不出任何问题。本王想失血过多,一时间无法下床,你可有办法。”在陷入安静许久许久之后,丰离忽然开口道。 元初寒抬头看他,他用的是肯定句,根本不是问句。明明知道她能做到,干脆命令好了,多此一问。 “可以,拿把刀子放血就可以了。”元初寒明显抬扛。 丰离看着她,尽管马车里光线昏暗,可也挡不住他那有穿透力的视线。 被他那样盯着,元初寒几分不自在,“我能办到,进了帝都大门我给你扎两针。不过,回到帝都我想去济世堂,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行么?” “行。”丰离答应。 抿唇,“这才是互惠互利嘛,我给你行便利,为虎作伥。你呢,让我自由,少拿我当小厮。”昨晚那种事,永远不要再生了。 “本王身体不适,让你帮些小忙而已。主动睡在本王床上的是你,深夜时本王曾叫你,可你不予回应,还踹了本王一脚。”冷静的陈述,与他辩论,元初寒明显稚嫩。 睁大眼睛,元初寒不敢相信,他颠倒黑白的本事居然这么高。 看她哑口无言,丰离淡淡的收回视线,“若有下次,本王定会喊人护驾。” 一口热血哽在喉咙,元初寒对他绝对是无话可说,他太能胡诌了,而且说得跟真的一样。 还喊人护驾?好像她意图不轨要把他怎么样似的。 靠坐在那里大口的呼吸,她觉得迟早她得急火攻心背过气去。 她斗不过他,她承认,她也不想斗了。 随着天色渐暗,雨势也越来越大。马蹄声不绝于耳,那雨声也随之进入耳朵,想必现在外面已然瓢泼一般了。 队伍进入了帝都的城门,守门的兵将在喊王爷千岁,和着马蹄声雨声,响彻半边天。 “进入帝都了,来,咱们开始作假糊弄人。”元初寒挪过去,一边拿出随身携带的卷镇,要给丰离作假。 丰离脸色无波,看着她,很明显万分配合,无论怎么做都随她。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弯起眼睛来笑的开心,“王爷大人还有乖乖听话的时候,真稀奇。”说着,抓住他的右手。 丰离不言语,只是看着她的手在自己手臂上挪动。 元初寒的手由丰离的手腕开始向上滑,尽管隔着衣袖呢,可是她那种挪动也和抚摸没什么区别。 可元初寒不是随便乱摸,她在找穴位。小臂,臂弯,最后到肩膀。这三处,她都要下针。 确定完毕,她展开卷镇,动作利落的取出三针,各夹在指间。 快速且准确的打穴,尽管隔着衣服,可也精准无比。她的手法,那绝对是专业级的,一看就不是三两年的功夫。 “太医若是给你请脉,你就伸出右手给他,保证出不了任何差错。”施针完毕,元初寒看了他一眼,一边说道。她对自己万分自信,绝对不会出纰漏。 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他对她也信任,不似之前那般说她稚气未脱不可信。 禁卫军护送,队伍直接回到了摄政王府。 夜雨中,王府灯火通明。府中的护卫小厮丫鬟皆出来迎接。跪在大雨中,不容丝毫差错。 马车从一众匍匐跪地的人面前驶过,直接通向丰离的居室。 丰离的居室是一座独楼,距离书房不远。四圈的院子很大,白色的砖墙,在大雨中也很醒目。 披上披风,元初寒先跳出马车。所有的护卫都在外面,尽数全身湿透,可却透着别样的硬气,便是女护卫也如此,让人不敢小觑。 “小姐,咱们回去?”文术也全身湿透,站在元初寒身边小声问道。 看着从马车里走出来的人,元初寒点点头,“走吧。”现在,也用不到她了。 最后看了一眼被护卫扶着走进院子的人,元初寒与文术离开。 雨很大,走回他们居住的小院,这短短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元初寒身上的披风就被浇透了。 走进小院,门口那儿,香附正等着他们。 “小姐。”叫了一声,香附迎过来。 “快进去。”大步走过来,元初寒抓着香附冲进房间,雨水顺着披风往地上流,恍若小河一般。 “小姐,快脱下来,擦擦。”跑去拿毛巾,又快跑回来。将毛巾递给元初寒,一边接过她湿透的披风。 “你怎么不管我?我里里外外都湿透了。”文术自己解披风,一边不满埋怨道。 “你不是男子汉嘛?男子汉还这么娇弱?”香附头也不回,俩人见面就吵。 文术没话可说,他确实总是以男子汉自居的。 “行了别吵了,文术快回去换衣服。”元初寒打断他们俩争吵,俩人不见面还想念,见面了就吵。 文术点点头,临走时不忘朝着香附瞪眼睛。香附也回瞪回去,俩人眼珠子一个比一个大。 “小姐,听说王爷受伤了,您没事儿吧?”瞧着元初寒,香附的心放了下来,没事儿就好。 这离开了帝都一共不到十天的时间,居然就变成了这样。 “我没事儿。别烦我了,我换衣服。你去给文术煮些姜汤,他在外面淋了一天的雨。再给他吃些祛湿的药,小小年纪湿寒侵体可麻烦了。”她都觉得有些潮湿冷,更何况在外面淋了一天雨水的人。 香附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等等。多准备些,一会儿你去找两个小厮给那些护卫送去,他们都淋了一天。还有柳蝶,正来着月事呢,淋了一天的雨不生病才怪。”说起这个,元初寒就不禁皱眉。护卫这种活儿,真不是女人做的。 香附睁大眼睛看着元初寒,“小姐,您好善良呀。” “废话,我什么时候不善良了?”拧眉,元初寒自是知道香附说的是什么意思。 香附讪笑,“好吧好吧,小姐是医者父母心,奴婢这就去做。”反正,不止是医者父母心那么简单。 元初寒哼了哼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换衣服。 香附准备姜汤和祛湿的药,果真准备了很多。将换好了衣服的文术也拉来,俩人又找来了府中的小厮,将姜汤和药送往东院。 这边在忙,那边也没消停。 诚如丰离所说,他回来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宫里就来人了。 太后身边的公公,皇上身边的公公,带领着太医院的太医通通来报道。 大雨依旧,却丝毫挡不住他们的脚步。 香附和文术都去忙了,元初寒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坐在房中开始研究丰离的病。 他体内还有余毒,她得先弄明白,他到底中了什么毒。 体内还有多少,心脉到底损伤到何种程度。然后找出解毒的方法,还得护住他的心脉,并能有法子使得他的心脉逐渐恢复健康。 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就难了。就解毒这一项,她就觉得是个问题。 这么多年,丰离肯定想了很多办法,可余毒还在体内,就说明解药很不好弄。 她那时夸口说能治好他,鬼知道到底能不能治好。 不过不管怎样,现在开始就先研究着,能治好是最好。治不好,她也不知道会怎样。 丰离说这是他的秘密,啧啧,秘密! 大雨哗哗,感觉房子都要被打穿了。 躺在床上,元初寒思虑诸多。 许久之后,香附和文术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不过一会儿俩人冲回来了。 一边擦着脸上的水,香附一边跑过来,“小姐,东院的护卫大哥们让奴婢转告小姐,说谢谢郡主。” “大哥?你们倒是亲近的快。”坐起身,元初寒一边笑道。 “是齐杨大哥要我这么喊的,刚刚是他将所有人都叫出来喝姜汤吃祛湿药的。”香附笑眯眯的说道。 “行了,你们俩去休息吧。”都喝了姜汤吃了药,估摸着也就不会生病了。今天,是所有路程中最糟糕的一天。尽管坐在马车里,元初寒也觉得累的很。 “小姐,这儿漏雨啊。”文术在外间仰头往房顶上看,有一个地方在往下滴水。 “漏雨?”蹙眉,穿上鞋走出卧室,果然,地上已经一滩水了。 “居然漏雨了?果然啊,咱们说到底还是人质,住在这种漏雨的房子里。”香附脸上的笑消失,刚刚去关照别人得来的笑脸和感谢也没了味道。最后还是得清楚自己的地位,不容有瞎想。 “行了,哪儿那么多废话。拿个盆接着,流的到处都是明天还得你们俩收拾。”元初寒垂下眼帘,心里却也认同香附的话。 文术瞪了一眼香附要她少说话,一边离开去拿盆。 香附瘪瘪嘴,小心的看了一眼元初寒,不再吱声了。 转身走回卧室,元初寒什么都没说。 人质,确实,人质。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至翌日清晨时分才渐渐停下来。 天上的乌云在慢慢的消散,随着它们彻底的消失,太阳也露出了脸来。 阳光洒满大地,地上的雨水蒸,空气中飘着泥土和雨水的味道。 房间里,元初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摆弄银针。 卷镇的银针用掉了一部分,所以得再次凑齐才行。 一根一根的查看,保证没有纰漏。 蓦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郡主,王爷请您过去。”是杜骏。 在外间的文术和香附立即走出去,俩人是准备好了有话说。 “杜护卫来得早啊,看你今天精神不错,看来昨晚的姜汤起效了。”香附笑眯眯的,很是善意。 杜骏立即点头,一边走进小院,“还要多谢郡主,还有香附姑娘和文术兄。” “不客气,这算不上什么大事儿。不过,杜护卫,咱们同行这么些天,也算熟人了,我有件事儿得跟你说。昨天大雨啊,我们这房子漏雨了。没办法我们用盆接了一夜,就怕雨再大些把我们主仆三个都淹死了。您跟管家说说,能不能给我们修补修补这房子?”文术见风使舵,说起一些话来诚意十足。 杜骏闻言脸色一正,抬头看向房顶,“漏雨了?好,我会去处理的。对了,郡主呢,王爷要见郡主。” “郡主在整理她的银针,马上就能过去。”文术一副热络的模样。 “好,我先回去了。”杜骏点点头,随后转身离开。 杜骏走远,香附哼了哼,“你那么客气干什么?看人家拿着剑也害怕是不是?” “瞎说什么,没看人家杜护卫很客气么?”文术斥责,斥她不懂人情世故。 香附依旧冷哼,瞧不起文术。 正说着,元初寒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们俩别吵了,脑袋都被你们吵大了。”丰离话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冷不丁的听他们俩吵吵闹闹,简直觉得耳朵都要炸了。 俩人噤声,然后瞧着元初寒离开小院。 “文术,你们这次离开,小姐和王爷生什么了?”香附觉得,肯定是生了什么。 文术眨眨眼,然后摇头,“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反正,他觉得王爷可能是对小姐有意思。 走向丰离居住的小楼,一路上遇到数个护卫,每个都跟她打招呼。就算没有笑容满面,可也明显的态度很好。 元初寒也笑眯眯的回应,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 昨天房子漏雨的事情也随之烟消云散了,漏雨就漏雨吧。 走进小院,众护卫如同其他人一样向她拱手拘礼,她点头回应,然后进入小楼。 小楼里的空气有着淡淡的香味儿,和丰离身上的味道有点像。 元初寒嗅了嗅,然后踩着楼梯走上二楼。 二楼,偌大的卧室门敞开着,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一尘不染。 一桌一椅都很精致,还有一扇巨大的白玉屏风横在门前。踩着地毯绕过屏风,入眼的就是大床。 大床精致,垂坠的纱幔与床上的床单被子都是暗色的,一看就是丰离的喜好。 而此时,他靠坐在床上,还真是卧床养伤的状态。 “王爷大人。”走过去,元初寒唤了一声,诚意不多。 看了她一眼,丰离以眼神儿示意她过来。 走过去,元初寒坐在床边,然后看着他,想知道他今儿又要做什么。 “疼。”他的脸是苍白的,只是那双幽深的眼睛却氤氲着流光。 “给你扎一针?”歪头,他就是想这样? “一会儿再说。或许一会儿听到了好消息,就不疼了。”丰离看着她,神色淡然,说的话却意味深长。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的好消息绝对不是纯正意义上的好消息。 “陪本王等着。”他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走动,所以,能做的就是坐在床上休养了。 而这种等着的事情显然很枯燥。 “陪着?好吧。”说来说去,叫她来是解闷儿的。 靠着床柱,这床柱是由紫檀木雕刻而成的,贵的不得了。 “听说,昨晚你的房子漏水了。”看着她,丰离的脸虽然苍白,不过不似昨天那般冷汗涔涔。 “是啊,弄了个盆接了一夜。”点点头,元初寒盯着他,想在他脸上看到那么一丁点的愧意。 可是,她什么都没瞧见。他是什么人,会愧疚?比下红雨都难。 “那个房子很久没修缮了,换个房子住吧。”虽然没愧意,可是却给换房子了。 “多谢王爷大人。”这是应该的,她的谢谢少了很多真诚。 知道她的谢谢是假的,丰离也没计较。 “我想去济世堂,正好天晴了,我可以去么?”那时他答应过的。 看着她,丰离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昨天你答应过的。”皱眉,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 “今天你得陪着本王等好消息。”很简单,这就是理由。 无言,元初寒点点头,好吧,她陪着。 丰离说等好消息,时近下午时,还真等来了。 可是这个消息,对于元初寒来说,不算好消息,却算得上震惊的消息。 忠毓王的世子与赵王的郡主成婚,在赵王府中行礼之后,一对儿新人离开青州返回济中。 赵王与国丈还有当地官员一同送这一对儿新人出城,可就在出城之时生了意外,居然被一群不明身份的刺客突袭。 赵王本就受伤,这次更是摔断了大腿。花轿滚下了一个山坡,轿子里的赵王郡主也昏迷不醒。而,国丈则不幸在冲突中受伤,目前正在回帝都的路上。 忠毓王的世子则丝毫未受损伤,连带着忠毓王的人马,没一个受伤的。 消息第一时间传回了王府,下一刻就会传回皇宫。 继摄政王之后,国丈也遇袭受伤,这两件大事儿,足以震惊朝野。 元初寒则是满眼惊诧,盯着丰离,半晌才开口,“你要杀梅震南。” “如何断定,凶手是本王?本王也遇刺受伤了。”丰离看着她,尽管脸色苍白,可他明显心情不错。 “难道不是?”他受伤是自己安排的,可梅震南不是啊。 “是又如何。”丰离薄唇微扬,他在笑。 摇头,元初寒深吸口气,“忠毓王的世子,还有他的人都没受伤。这屎盆子,要扣在他头上了。”丰离要对付的不止是梅震南,还有忠毓王,一箭双雕。 丰离的眸子幽深却多了几丝明亮,“终于不笨了。” 翻白眼儿,元初寒靠着床柱,“梅震南受伤是真的么?不会也像王爷大人你这样,假装的吧。”她也是在丰离这里学到了,任何事情都不能看表象,因为未必都是真的。 “真的。”身体放松靠在身后的软垫上,看起来,他确实没那么疼了。 轻吁口气,元初寒觉得真不能得罪丰离,否则,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报复。 国丈梅震南遇刺受伤的消息再次传回了帝都,果真震惊朝野。 先是摄政王遇刺受伤,失血过多下不了床。没想到这次就是国丈了,而且伤势如何还不得知。 小皇上盛怒不已,太后更是打碎了琉璃盏。、 朝堂之上,一众朝臣觐见皇上,直指忠毓王意图谋反。先刺杀摄政王,再刺杀国丈。两位都是大齐的中梁砥柱,目的是要皇上孤立无援。 小皇上做不了主,派人前来王府询问丰离的意思。 那个时候元初寒正在丰离的卧室里,听见小皇上身边的公公来了,她起身快步躲到床后去。 瞧她偷偷摸摸的样子,丰离微微蹙眉,忽然觉得她不敢见人的样子很不顺眼。、 不过,当下的情况确实不能光明正大。 解除婚约,他答应过她回到帝都后就解除她和皇上的婚约,这件事,需要加紧办了。 躲在床后,元初寒面对着墙,蓦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猥琐。 躲在丰离的床后,就好像躲着大老婆的小三儿。 抿嘴笑,她才不是小三儿呢!在这个世界,她若是真能找到另一半儿,也要保证她是那个男人的唯一。 校园港 恋耽美 049、成年之约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王爷,您的意思是?”大床外,皇上身边的顺公公隔着纱幔询问丰离。宫里,数位大臣觐见皇上,直指忠毓王图谋不轨。 摄政王与国丈分别遇刺,就是忠毓王搞的鬼。 小皇上做不了主,便要他来询问丰离的意思。 暗色的纱幔,彻底挡住了床后的人,根本看不见他。 “国丈还未回来,须得询问过国丈才行,毕竟,国丈或许见到了刺客。是否真的是忠毓王做的手脚,还需要确切的证据。”丰离的声音从纱幔后传出来,虽还是那般的绝凛,可却透着明显的力不从心。 顺公公立即应声,“王爷说的是,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皇上。” “还有,本王此次遇刺,赵王心急当中却奋力保护本王。听说赵王这次又摔断了腿,务必要皇上派人去看望。”丰离再次说道。 “是。”顺公公一字不落的记下,丰离的话,他是当真不敢漏听一个字。 “下去吧。”丰离的声音明显带着疲累和无力。 “王爷您好好休息,奴才告退了。”顺公公后退至屏风边缘,随后才转身离开。便是隔着纱幔丰离看不见,他也不敢有一个怠慢。 顺公公走了,床后面的人也走了出来。 瞧了瞧门口的方向,随后她走到床边,一把掀起纱幔,看着那坐在床上面色无波的人,撇了撇嘴,“王爷大人装的还挺像。”听他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好像马上就能晕过去了似的。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知她说的根本不是好话,丰离也不回应。 “你为啥还要替忠毓王说话啊?给他扣上谋反的罪名,不就是你的目的嘛。”坐下,元初寒不是很理解。 “忠毓王是梅震南的人。”漠然的回答,没任何多余的表情。可就是他这种毫无波澜,看起来却更深不可测。没人知道他脑子里计算的是什么,反正在元初寒看来都是置人于死地的计谋。 “原来他们俩是一伙的,所以,你拉拢了赵王。”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到了青州那天,他和赵王在书房里谈了那么久的原因。这计划,他是用赵王来执行的,他只是出谋划策的人。 “不是拉拢,是利用。”拉拢?这个词儿对于丰离来说,算得上侮辱。 “好吧,是利用,正好那赵王很记仇。如此陷害忠毓王永不能翻身的计划,他想必很乐得促成。”而且,看样子丰离是答应他给他做主了,所以他胆子才这么大的敢执行。 她理清了这所有事当中的关系,以及当事人的心理,不得不感叹,丰离实在是阴险,他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东西,还包括他自己。 这就是权术之争啊,实在阴暗。 看着她盯着自己的眼神儿,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害怕了?” 眨眨眼,元初寒摇摇头,“反正倒霉的不是我,害怕谈不上。只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你的脑子里能转那么多道弯儿?” 从出去青州开始,这件事就已经开始在暗暗进行了。可是她竟然一无所知,虽有时觉得有些奇怪,可也仅仅是奇怪而已,她竟然什么都没看出来。 同样都是脑袋,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终于承认自己蠢笨无知了。”丰离面色淡然,可那话语却是恶意嘲讽。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也懒得计较他总说她蠢笨的事情,反正在他眼里,天下所有人都蠢笨,只有他最聪明。 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可王爷大人没话她也不能走,她这陪他解闷儿的人自己都无聊要死了。 站起身,走到那白玉屏风前研究,这扇屏风好大好大,估计值很多钱。这上面雕刻着山水,雕工十分好,精品。 走了一圈,蓦地歪头,看见了屏风后那靠窗的软榻上,紫檀小几旁边放置的一个木箱,里面是铜钱。 好多铜钱,还崭新的。 有解闷儿的了。 走过去,抱起木箱,元初寒转身走到床边,将床头的小几拖过来,又拽过来一个椅子,她一屁股坐上去。 “正好你需要‘卧床休养’,咱们俩也没话说,我搭个伟大的工程,王爷大人好好看着啊。”挽起袖子,她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 丰离坐在那里看着她,幽深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元初寒当真是准备搭建个大工程,从开始搭建时就格外小心翼翼。 底座很小,也仅仅用了十二个铜钱。 之后就开始逐渐朝四个方向延伸,她也开始越来越小心,每放一个铜板都小心的不敢呼吸。 丰离看着她,视线固定在她的手上,不知她要搭建的是什么,可确实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大工程。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元初寒也站了起来,她面前的小几上,将近一千个铜钱有规律的摞在一起。 虽然没完工,可是却看得出,这些摞在一起的铜钱是一个巨大的桃心形。 支撑这千余多个铜钱的只有那十二个铜钱,力量的支撑,角度的平衡,绝不是投机取巧。 丰离的视线始终固定在她的手上面,她的搭建很有规律,若是有一丝偏差,这搭建起来的大工程就会坍塌。 日落西山头,房间里的光线也逐渐暗了下来。 小心的放上最后一个铜钱,元初寒慢慢的拿开手,后退一步,“大功告成。” 笑眯眯的看向丰离,他面色无波的看着那巨型的‘心’,尽管从他脸上什么都看不出,可元初寒知道,肯定震惊到他了。 “王爷大人,看看这是个什么?”那木箱里的铜钱基本上都用上了,大概两千多个,这个工程有多大可想而知。 “桃核?”这是丰离第一次以这种不确定的语气说话。 “桃核?你太有想象力了,这是心。”笑,元初寒的得意不是一星半点儿,他终于显现出无知来了。 “心?”这是心?丰离看了元初寒一眼,瞧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倒是搞不懂她了。想法奇怪,用常理根本没法琢磨。 “对啊,这就是心。像这样,也是心。”说着,她抬手。两只手对在一起,比出了一个心的形状来。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看着她,蓦地说道:“你的心?” 眨眨眼,元初寒立即摇头,“所有人的心。”什么叫她的心?这话很怪。 “他人的心都不是这个样子。”丰离认定,这就是元初寒的心。 “你怎么知道?这个心啊,就是一种美化了之后的形状,这样不是更好看嘛!若真的摆出一个血粼粼的心脏,那岂不是很吓人?”和他说不通,元初寒费劲儿的解释,希望他千万别再曲解她的意思了。 “所以,你的心是这个形状的。这个表白,很有创意。”不为所动,丰离淡淡的说着,似乎在品评着元初寒的心到底值多少银两。 表白?元初寒一愣,“丰离,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向你表白?” 抬眼看向她,丰离的脸没任何变化,“无需恼羞成怒,本王会考虑的。” 一口热血哽在喉咙,元初寒简直想一拖鞋拍死他。 “考虑个鬼啊,不管你怎么想象,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算了,我拆了它总成吧。”算她没事儿找事儿。上前一步,欲将那巨型的心推倒。 “慢着!”她的手伸过去了,丰离的冷声就响起了。 抬眼看向他,元初寒满目不忿,她自己搭建的,也有权利推倒。 “你的心若化成了一滩,岂不会没命。”满脸漠然,可说的话却让人牙根痒痒。 元初寒冷哼一声,一把推倒那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心。 两千多个铜钱,哗啦一声坍塌,蹦蹦跳跳的落在地毯上。 转身离开,元初寒要被他气死了,自作多情! 坐在床上,丰离的唇角浅浅的勾起,她的心,确实很好看。 脑袋冒烟儿的从小楼里出来,院子里的护卫都不禁的看着她,刚刚她在楼上吵吵的声音,他们可是都听见了。 不管他们那些奇怪的眼神儿,元初寒快步的走出小院儿,不想门口文术正等在那里。 “小姐,你终于出来了。咱们换房子住了,新换的房子可好了。”一步奔过来,文术急急的说着,他看似特意等在这里,其实是来听动静的。 “好?在哪个犄角旮旯?”只要别漏雨就成,她不要求别的,只要求离丰离远点儿。 文术摇头如拨浪鼓,“不是犄角旮旯,就在那儿。”伸手一指。 元初寒顺着文术的手看过去,眉毛立即拧在一起,怎么给搬到那儿了? 那是一座有着尖尖顶阁楼的小楼,左侧就是丰离的书房,右侧是花园儿。这后面,也就是他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就是丰离的居所。 扭头看了一眼丰离居住的小楼,再看向那座尖尖顶的小楼,这两座小楼间,阻隔的就是一条路以及一小片的矮树,太近了! “小姐,房间真的特别好,那才像是人住的地方,而且下雨天绝不会漏雨。”文术觉得某些事情有苗头了,尽管他觉得与危险并存,可也总比做人质时时刻刻担心小命要好啊。 看了一眼文术,元初寒哼了哼。 好?现在她没觉得有什么是好的,死丰离,气死人。 不过给她住好房子也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她会负责给他治病。作为大夫,他当然应该提供好条件。 和文术走回那小楼,当真如同他所说,相当好,和之前住过的那个小院儿相比,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香附正在收拾房间,她和文术都住在楼下,而元初寒的卧室在二楼。 如同丰离的卧室似的,进门就是地毯,很厚很柔软,踩在上面恍若踩在云朵上一般。 大床精致,不比丰离的大床差。后窗开着,软榻放置在窗边,可供人休息。 走过去,顺着后窗看出去,看见的就是丰离居住的那个小楼。 白色的院墙,还有院子里的护卫,都看的清清楚楚。 看向二楼,那窗子是打开的,依稀的,能看见那扇名贵的白玉屏风。 会看的这么清楚,元初寒也有些意外,他那种人居然还会让她住在这可随时窥探到他的地方,真是稀奇。 不知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的打算接受她的一片‘情意’? 思及此,元初寒耸了耸肩,真是自恋,他是怎么瞧出她对他一片情意的? 不过想起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忍不住的想笑,他才是这世上最奇怪的人。 “文术,你准备一下,明天咱们去济世堂。”走下楼,元初寒看着那正坐在椅子上吃水果的人说道。 文术一下子站起来,一边点头,“是,小姐。” “小姐,那奴婢呢?”香附从隔壁房间跳出来,一边问道,她也想跟着出去。 “你还得在府里,假扮我。我会经常出去的,若是宫里突然来人了怎么办?现我不在不就露馅了?所以,委屈你等在这里,适时的假扮成我。”走到主座上坐下,元初寒稍稍感受了一下,当老大确实感觉不错。 香附撅撅嘴,最后也不得不点头答应,“是。” “我得见见三管家,明天要顾逸笙将三管家找来。老头现在肯定很担心我,帝都出了这么多大事儿,丰离还‘遇刺’了,现在全天下恐怕都知道了。”郑王远在郴州,他也不知其中内情,必定着急。 文术和香附对视了一眼,确实,老爷必定着急。 是夜,元初寒洗过了澡,换上睡衣,散着潮湿的长,踩着松软的地毯,慢慢的走到后窗。 坐在软榻上,视线穿过窗子看向那亮着灯火的小楼。 护卫依旧还在,那小楼也亮堂堂的。尤其是二楼,更是明亮的很。 那窗子开着,更是能清楚的看到房间里的灯火。 蓦地,那窗口出现一个人影。 看着他,元初寒撩着长,虽是无意识的,可看在别人眼里,却是有几分刻意的嫌疑。 站在窗口,丰离的视线穿过黑夜清楚的看着她。俊美的脸罩着一层孤寒,可那双幽深的眼眸却笼罩上另一层光波。 黑夜寂静,俩人就这么对视着,不同于往时,元初寒却没觉得不适。 抬手撑着下颌,元初寒盯着他,蓦地弯起了眼睛。 似乎看见她在笑,恍若黑夜中突现的太阳,灿烂的不得了。 丰离的唇微扬,身上的那层孤寒尽数被赶走。 文术端着煮好的药茶走上楼来,房间的门是打开的,他也一眼就看到坐在后窗软榻那里的元初寒。 敲了敲门,元初寒没任何的回应,他直接端着茶走了进去。 朝着元初寒走过去,文术小心的探头往窗户外看,也没看见什么,倒是后面那小楼的灯火实在亮。 对面小楼中的人在挥手,快且轻。 元初寒挑眉,撑着下颌的手也拿了下去,似乎没懂他什么意思。 许是看出元初寒没理解,丰离再次抬手。那不是打招呼,而是一个指令。 元初寒明白了,将脸颊旁的丝拿走,她笑起来,丰离要她过去。 站起身,元初寒大声的咳了咳。 忽然的,一把将站在一边探头探脑想窥探的文术抓在了手里。 扯过来,下一刻就大声喊道:“只要九九八,抠脚大汉抱回家。当面交易,童叟无欺。”这话,是冲着丰离喊的。 她的喊声穿透黑夜,那边小院里的护卫都听得一清二楚。 仰头看向二楼,他们王爷的卧室。却只来得及看见啪的一声被甩上的窗户,什么都没瞧见。 看着对面被关上的窗户,元初寒笑不可抑,松开还在愣神的文术,她开心至极。 以为她是他随从啊,说让她过去她就过去。 “小姐,您做什么呀?”抚着自己的衣服,文术觉得元初寒肯定没做好事儿。 “卖货呗。看来没人买你,回去睡觉吧。”抓了抓头,元初寒开心的直奔大床。 文术暗暗哼了哼,他值钱的很,怎么会没人买。 翌日,丰离真的准许元初寒出府去济世堂了,尽管元初寒还没来得及亲自去问他。 因为,一大早柳蝶就来了。 她说奉了丰离的命令,贴身保护元初寒。 说是保护,元初寒觉得就是监视嘛。不过,柳蝶监视也不错,总比那群男护卫要好。而且柳蝶人也不错,元初寒还蛮喜欢她的。 见着柳蝶,文术颇有压力,因为柳蝶有武功,而且武功还不低。 和柳蝶一比,他就等于手无缚鸡之力,实在难看。 整理完毕,三人直奔王府后门。即将出府,元初寒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柳蝶与文术走在后,文术和柳蝶拉开一些距离,怕被她手里的剑伤着。 “其实啊,我去济世堂就是想吹吹风。那种地方才是我所熟悉的,比较有归属感,还能和顾先生说一说医术上的事儿。”元初寒笑眯眯的说着,也等于是在给柳蝶表述,她不会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无需代替丰离一刻不停的看着她。 柳蝶散着冷淡的脸浮起柔和,“郡主的感觉属下明白,毕竟在这府里,没有任何人能与郡主讨论医学又互相切磋。” “你明白就好,免得像你们王爷似的,总以为我想出府是为了玩儿。”回头看她,元初寒放慢了脚步和她同走,一边说道。 “王爷只是担心您,这帝都不比眼睛所看到的那般歌舞升平,四处有暗流汹涌,您若是有什么闪失,王爷会伤心。”柳蝶平淡的说着,可是言语却有那么几分暧昧。 “伤心?柳蝶,你别乱用词啊。”顿觉得后脊窜起一阵凉风,元初寒摇头,坚决否认。 柳蝶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虽没说什么,可是她明显表示,她不多话,你们自己明白就好。 出府,顺着巷子走出去,走上了大街,人来人往,当真是繁华。 可思及柳蝶的话,元初寒也觉得这些繁华并不真实,都是表面。 街上的人三三两两的,无不在讨论着当下最新鲜的新闻。 而这新闻当然就是摄政王与国丈都在青州遇刺的事情了。 元初寒也听到了,而且得知,昨晚梅震南已经回到帝都了。但伤势如何并不清楚,毕竟这种事不会外传,大家所说也尽是猜测而已。 济世堂。 顾逸笙的徒弟梓旭正在柜台后忙着,眼角余光瞥见来人了,打招呼的话已经溜到了嘴边儿,可转眼看过去,现来人是谁时,那些话又咽了下去。 “小神、、、郑大夫。”好些日子不见,今儿终于来了。 “你师父呢?”走进来,元初寒熟稔的径直走向内室。挑起帘子,看见的就是一个男人的裸背。 身后,柳蝶蹙眉,脚步迟疑了下。 元初寒则没有任何迟疑的走了进去,文术紧跟。柳蝶见此,也跟着走了进去。 “郑大夫,您来了。”顾逸笙正在给一个患者查看身体上的癣,中年男人,前胸和后背都有。 “嗯,您忙着呢。这位,这是牛皮癣。血热毒盛气血虚风燥,伸出舌头我看看。”走到那男人面前,元初寒示意他伸舌头。 那男人立即伸出舌头,元初寒一看果然如此,“舌苔黄腻,是不是还总是口渴,还便秘?” 男人点头,“没错没错,正是正是。” 元初寒笑笑,看了顾逸笙一眼,随后往外走,“您先忙着,一会儿咱们再谈。” 顾逸笙点头称是,一边叫患者穿上衣服,这就开药。 走出来,元初寒扫了文术一眼,要他再进内室一趟告诉顾逸笙将三管家找来。 文术立即明白,拖慢了脚步。看柳蝶走过去了,他转身返回内室。 “郡主,您真的很厉害。”柳蝶叹了一句,元初寒都没有切脉,只是看到那患者身上的癣,就知道他患了什么病。 “算不上厉害,经验而已。学医这么多年,积攒的经验是最多的。”她的语气听起来有那么几分老气横秋。 柳蝶眼睛含笑,“郡主是天才,如此稚龄就拥有此等医术。” 刚想反驳,元初寒又及时住了嘴。是啊,她现在才十五岁啊,还是未成年呢! 鬼知道她已经奔三十了,可在这儿,居然又返老还童了。 这是她的秘密,天大的秘密。 不过一会儿,那患者离开了,临走时还朝着元初寒拱了拱手。 元初寒淡定的点头,面对这些患者时,是她最有自信的时候了。 顾逸笙洗过了手走出来,一边笑道:“郑大夫,不知你今天会来,否则我得早早准备一下。”这话是话外有话。 “无需准备,咱们不讲究那些。这些日子看病的人多么?我打算在你这儿坐个闲诊,有空就来坐坐,你觉得如何啊?我可有这个资格?”笑眯眯,元初寒说的颇为有姿态。 顾逸笙一副震惊的样子,之后连连拱手,“这是我顾逸笙的福气啊,多少人想请郑大夫都请不来。” “别客气,都是治病救人,大家一样一样。”笑得开心,眼神里流动着只有她和顾逸笙才明白的流光。 柳蝶站在一边,那姿态以及安全感不比男护卫差。 大概两刻钟后,有人走进了济世堂,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两撇胡子。 “您好,看病还是抓药?”梓旭招呼。 “看病。”那男人稳稳的说着,听那声音,可完全听不出是有病。 元初寒看过去,正好那男人也看过来。 这么一看,元初寒就知道是谁了,这就是文术所说的三管家,而他是郑王的心腹,在郴州时,元初寒曾见过他两次。 他出入过郑王的书房,记得他们好像还谈了很久。 “不知您哪里不舒服?”顾逸笙起身,一边说道。 “夜里不断惊醒,噩梦不断。敢问可有摆脱噩梦,夜夜安睡的法子?”男人沉稳的说道。 “这种病还真是不多,顾先生,就由我来给这位看看如何?”元初寒起身,这种机会,不能错过。 “好,咱们内室说话。”顾逸笙点点头,伸手示意进内室。 元初寒与那男人一前一后走进去,柳蝶也跟随。 内室,桌椅齐备。 元初寒坐在大夫所坐的位置上,那男人坐在对面,抬手放置在小枕上。 与他对视一眼,元初寒笑眯眯,灿烂若阳光,“先生大名?” “在下陆潜。”陆潜自是认识元初寒,见过可不是一两次,而是很多次。 “陆先生脉象平和,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夜夜噩梦不断,怕是陆先生近来有焦心之事。任何事都急不得,慢慢处理,来日方长,终有能解决的一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别想太多。”放开手,元初寒说着,一语双关。 陆潜点点头,“大夫所言极是,在下确实是有焦心之事。朋友所托之事一直未完成,心里焦急。” “陆先生的朋友若是了解您一直在尽心办理并未怠慢,相信也不会怪责先生的。慢慢来,焦急不得。”一语双关,元初寒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急不得。 陆潜叹口气,“多谢大夫了,在下回去后定与朋友细说,望他理解。” 点点头,元初寒就是这个意思。 陆潜拱拱手告辞,他来的快,走的也快。 顾逸笙一直未说话,若是细说的话,陆潜绝对是他的东家。 在这济世堂,一个上午来了多个患者,大部分都是元初寒接诊的。她说她想要治病救人,决计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 顾逸笙给打下手,文术则和梓旭一同站在了柜台后给他帮忙。都懂得药材,做起来得心应手。 柳蝶反倒成了闲人,一直跟在元初寒身边,看她给人诊病。 晌午在济世堂用了饭,下午时分才离开,返回王府。 在药房待得久了,身上就有一股药材的味道。就连柳蝶都是如此,行动之间自己都能闻到。 “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出来,柳蝶,往后你会一直保护我么?”若是柳蝶的话,那也不错。 柳蝶摇摇头,“属下也不知,希望王爷会准许属下一直保护郡主。看郡主治病救人,属下也很开心。”以前她都是在执行任务杀人,救人,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是吧,有成就感的。”这是必须的,元初寒就深有感触,否则也不会如此沉浸。 “如若王爷了解,定会准许郡主时常去济世堂的。”她并不是玩耍,而是真的在给人治病。 “他呀,哼,鬼知道。”哼了哼,元初寒觉得这天下最难猜的心,就是丰离的心。 柳蝶却不觉得,王爷能让她贴身保护元初寒,就说明他很在乎她。 她是女人,贴身保护元初寒再好不过了。而且,前几天她与元初寒说话王爷都看见了,知道俩人认识。单单这些,就说明王爷是真的在乎。 顺着后门走回王府,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楼,就不得不路过丰离的居室。 然而,在靠近时却现那小院前多了许多陌生人。穿着劲装带着兵器明显是护卫,只是衣服与王府的护卫不同,说明不是王府中的人。 而且他们好似也不是一伙,分别属于不同的主子。 有外人,元初寒自是要停下脚步,柳蝶举步走到了前面。 “那些人是谁啊?”元初寒问道。 “兵部尚书,兵部侍郎,户部侍郎,还有,顺天府府尹,几位大人的护卫。几位大人去见王爷了,大概有要事相商。”柳蝶都认识。 元初寒咂舌,这些都是大齐朝上的重臣,居然都在这里。他们应该都是丰离的人,看来丰离真的掌握了很多人。 绕远路,回到了自己的小楼,柳蝶也离开了。 上楼,于卧室后窗那里往丰离的居室看,那边的窗子半开着,什么都看不见。 那些护卫都等候在小院外,个个都不凡的样子,让她也不得不觉得大开眼界。 若是现在弄一颗炸弹把那个小楼炸了,这大齐朝廷得立即乱套。 梅震南回来了,不知伤的怎么样,若是就此死了,那可不错,也免得有人想着要把她赶紧嫁给小皇上。 坐在软榻上,元初寒看着那边,看样子一时半会儿的,那些大臣不会离开。 “小姐,您喝点茶,晚上想吃什么?”香附走进来,端着茶放到软榻的小几上。 元初寒转过脸,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什么时候咱们有这个权利了,还能挑选菜单?”这个权利是什么时候被赋予的,她怎么不知道。 向来都是厨房送什么,他们吃什么。 香附一副惊讶的样子,“小姐您不知道?搬来这里的时候,大管家就说了,小姐您想吃什么,吩咐厨房一声就行了。” “大管家?来了这么多日子,我都没见过他影子,这么殷勤?”好奇怪啊。 “肯定是王爷放话了呗。”这还用琢磨么?不是王爷的命令,谁敢亲近他们呀。 眨眨眼,元初寒没接话。扭头看向窗外,她无声的哼了哼,为什么要对她好? 让她像以前那样也不错,让她知道自己是人质,清楚自己的地位。 思虑间,那边小楼有了动静。 院子里,几个身着官服的人从小楼里走出来,个个身上都带着官气,一看就不一般。 他们走出院子后,带着各自的护卫就离开了。 元初寒看着他们离开,再抬头看时,那边二楼的窗子已经彻底打开了。 某个人站在窗口,正看着他。 看见他,元初寒绽开笑脸儿,迎着夕阳,她更灿烂。 丰离抬手,给了她一个指令,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窗口。 元初寒撇嘴,随后起身走出小楼。 穿过矮树,穿过石板路,走进小院。 众护卫向她拱手打招呼,她这待遇还真是不错,刚刚那几位大人离开,他们可是都跟青松似的。 笑眯眯的点头,元初寒快步走进小楼。 蹬蹬蹬上楼,走进卧室,绕过那白玉屏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矗立在床边那小几上,已经重新搭建起来的巨型铜钱心。 睁大眼睛,元初寒扭头看向那坐在床边的人,“你搭建起来的?”太强了吧。 “你的心。”淡淡的给予解答,他搭建起来的是她的‘心’。 翻白眼儿,元初寒走过去,绕着转了一圈,也不得不佩服,“丰离,你大脑真达。”太强了。 “今天开心么?”她刚刚在窗口笑得灿烂,丰离觉得她很开心。 “嗯,不错。好久没给人看病了,忽然觉得我又活过来了。”在床尾坐下,元初寒看着他,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已经好很多了。 “明日还想出去?”一猜一个准儿。 点头,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行么?”问,一边笑得眉眼弯弯。 看着她,丰离蓦地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行。”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还在笑,他准了就好。 “现在你也不难受了,时间还很多,愿意和我说一下,你当年中的什么毒么?”她打算开始治疗他的毒。 “丹顶观音。”丰离的脸色没任何变化,可是他说出这四个字,却凭空冷了几度。 元初寒一愣,她没听说过。 “这是毒药的名字?还挺好听。你有这毒药么?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毒性如何。”她没听过,所以得从最根本开始研究。 “有,明日给你拿来。”这种毒药,他搜罗了很多。 “我研究透彻了,也就知道有什么药能和它抗衡。不过我觉得,需要时间。”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觉得此时此刻,他眼睛里的寒气能冷死人。她从未看过他这么冷的眼神儿,很吓人。 “丰离,你中毒,是人为的是不是?”靠近他几分,元初寒看着他轻声问道。 不眨眼的看着她,丰离什么都没说,那双眼睛幽深不见底,恍若深渊。 “那你知道是谁做的么?”他若是知道的话,必定会报复的。 丰离仍旧没回答,却慢慢抬手,然后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的手还是凉凉的,但已经比前几天温暖了些,捏着她的下巴,肌肤相碰,让她不禁的瑟缩了下。 “元宝。”他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一边低声的唤道。 元初寒不受控制的眯了眯眼睛,“嗯。” “想保护本王?”拇指在她的下颌上慢慢的摩挲,他的声音渗着丝丝温柔。 “啊?”几许迷茫,看着他的脸,她的大脑已经没那么多的地方来思考他的话了。 “乖乖听话,本王保护你。”捏着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让她靠他越来越近。 盯着他,她反应慢了很多拍儿的才反应出丰离的话。 “丰离,我还没成年呢。”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眸的颜色深的她耳朵烧。那种颜色,她理解。 丰离的动作一顿,却没放开她的下巴,“你几岁才成年?”似乎很无言,她这个理由实在新鲜,她已经成年了。 “十八,十八岁才算成年。”他的气息飘在鼻端,让她整个脑袋都烧。 “胡说八道!允你过这个年,过了这个年,你就成年了。”慢慢放开她,他说的话让元初寒不明所以。 退回去,元初寒咽了咽口水,心脏跳的失速。在愣愣的盯了他一会儿后,元初寒猛的起身,然后急速的冲出去。 她理解了丰离刚刚说的话,他这只老鹰,打算对她这只兔子图谋不轨了! 有没有搞错?他真的想对她那个那个? 靠,他要敢动手,她就扎死他! 当她什么人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过了这个年之后,哼! 和小皇上的婚约还没解除呢,他这个皇叔就开始对名义上未来的侄媳妇儿意图不轨了,简直胆大包天。 不止是胆大包天,是雄心豹子胆。 冲回自己的小楼,元初寒一溜烟的滚到床里去,她得想个法子,在丰离解除婚约的同时,离开帝都。 若是不走,肯定就得被他困在这里了。 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就算是囚禁这种事,他也绝对会做。 反正已经见着了陆潜,得赶紧商议一下,如何的离开。 丰离,这个混蛋,明目张胆的调戏她。 想起自己当时居然在呆,更是恨自己不争气,明明这张嘴很厉害的,怎么偏偏那个时候怂了? 再有下回,她就直接用银针伺候他,让他再耍流氓。 校园港 恋耽美 050、王爷的有情与无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济世堂。 元初寒连续五天,每天都来济世堂坐诊。 从早上吃过早饭出府,下午接近傍晚时回去,对于丰离如此宽容,实在让她很是意外。 柳蝶每天都跟在她身边,作为护卫,她是相当的尽职尽责。 而每天,元初寒在傍晚回到王府之后,去丰离那里报到一下就可以了。 他现在还在‘卧床养伤’的状态,根本不离开府里一步,所以每天回去只要去他的居室找他就成了。 他对她松懈了管制,她也对他态度很好,每天去报到时满脸笑容,换来的也是丰离的好脸色。 那天的事情好像都忘记了似的,俩人都没再提过。 元初寒是希望他能忘记,最好永远别记起来,什么允她过了这个年就成年,都随风飘走吧。 可便是如此,元初寒也是觉得怪怪的,如若真的按他的说法,那么不用三个月就要新年了,恐怕她要逃不过了。 管他呢,她是决计不能被丰离禁锢,真到了那一天,她可就逃不了了,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五天的时间,在济世堂见到了帝都其他八家药房的老板。因为有柳蝶在,大家都无法细谈,只能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交流各自的信息。 不过这样元初寒就已经很满意了,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元初寒出信号,他们就行动。 若是想将元初寒偷偷的运出帝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需要等待她与皇上的婚约解除。 而此时丰离不能离开‘床’,所以,暂时需要等待。 而丰离不能上朝,那边梅震南也在休养,整个朝上却是有些乱。 两个党派的领导人都不在,所以两派朝臣不可避免的开始争吵,小皇上丰芷爵又做不了主,朝上乱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没办法,小皇上每天派人往王府跑,询问丰离朝政的事情。 想来小皇上也定派人去国丈府,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 民间传的也是玄乎其玄,说梅震南连起身都起不了,伤势很严重。还有说丰离被刺中了心口,怕是此时已经要咽气了。 而刺客的幕后指使,此时仍旧锁定忠毓王,并且小皇上已经派禁军前往济中‘请’忠毓王了。 摔断了腿的赵王认定是忠毓王下的黑手,连上了几道折子千里迢迢的送到帝都,请皇上裁决。 而梅震南则传出话来,希望皇上派人调查。 而丰离则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没‘看见’刺客,根本不确定。 忠毓王不甘被诬陷,愈有些极其败坏之势,此时禁卫军人马已经前往济中了,不知是否能顺利的将他‘请’回帝都来。 这些事情元初寒不感兴趣,她倒是想知道梅震南是不是也在假装。 丰离都能假装,那么他的对手说不定也在假装,并且正在谋划什么。毕竟像他们这些人,完全不能信,一切表象都是假的,就是眼睛看见了,也决不能相信。 只可惜,国丈府谁也进不去。 时近下午,元初寒也该回去了。济世堂的后院,梓旭和文术正在切药。 这种活儿俩人都会,几天来都一起做,熟悉了,也总是打打闹闹。 在内室坐着,就听得到俩人一边嬉闹一边干活的声音,吵得不得了。若是香附也在,这三人非得吵翻天不可。 “郑大夫,明天您还过来吗?刚刚不知哪个府里的下人来问,若是郑大夫您明天还来,他们府里的夫人就过来请您给瞧病。”顾逸笙走进来,一边问道。 元初寒看了身边的柳蝶一眼,“若是没有意外,会过来的。”现在就开始有预约的了,她这小神仙的名字已经开始在帝都打响了。这两天,有专门过来找她给瞧病的。 “那好,我回了去。”顾逸笙点头,随即走出去回话。 “郡主,属下觉得,若是再有人来请您瞧病,您最好挡住脸。”柳蝶忽然道。 “为什么?”看着柳蝶,元初寒不解。 “帝都遍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有哪个人认出了您,怕是不太好。”这是柳蝶所担心的。 “你多虑了。你忘了,元郡主可是病入膏肓并且满脸的红疮。”她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她是元郡主。 “您打算一直伪装下去么?”跟了王爷的话,王爷应该不会准许的。 “那又如何?”这有什么问题,一直伪装对于她来说更有益处才是。 柳蝶欲言又止,她也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是主子的事情。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文术,别闹了,回去了。”喝掉杯子里的药茶,元初寒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水绿色的长裙,举步走出内室。 文术立即追出来,与柳蝶随着元初寒离开济世堂。 走街串巷,然后顺着王府的后门回到府中,没走几步居然遇到了等了他们很久的杜骏。 “郡主,您现在别回去,皇上来了。”杜骏冲过来,他是专程等在这里的。 “小皇上?”一诧,元初寒暗叫一声不好,香附在假扮她,可是不知会不会害怕。她若是害怕再露了馅儿可糟了。 文术也惊慌起来,“小姐,香附怎么办?” “香附姑娘已经装扮成郡主了,目前皇上正在和香附姑娘说话呢。”所以,不能过去。 “小姐?”看着元初寒,文术十分担心香附会露馅儿。 “先别慌,在外表上,小皇上看不出什么的。”虽是如此说,可元初寒也担心。 “郡主,王爷要您去他那儿。”杜骏也不知香附能否瞒天过海。 “走吧。”快步朝着丰离的居室走去,柳蝶和杜骏一前一后的挡住她。 快速的冲进小楼里,元初寒蹬蹬蹬上楼,二楼,丰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窗子半开,能看得到前方小楼的二楼。 几步奔过来,元初寒探头往前楼看,她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但是看不到人。 丰离转过脸,看着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人儿,俊美的脸庞罩着一层不消退的孤寒,“不用担心,本王已交代过,要她少说话。” “这些不重要,香附会害怕。这丫头一害怕就乱说话,露馅就惨了。”看了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可是她却安心不下来。 “露馅就露馅,无需害怕。”丰离眼眸无波,每个字都饱含千钧的淡定,让人不禁的定下心神。 “你确定?这可是那个什么欺君之罪。”站直身子,元初寒看着他,还没忘了那时他就是拿这个吓唬她来着。 “你认为,欺骗皇上的罪过大,还是欺骗本王的罪过大。”拿起茶盏,丰离姿态淡然,透着优雅。 一愣,之后叹口气,转身挤在他身边坐下,她不敢坐到软榻另一头,那边开着窗子,在对面一看就全都瞧见了。 “是是是,欺骗你王爷大人的罪过更大。你居然这么淡定,亏我刚刚还吓个半死。”看了他一眼,坐得近,他身上的味道飘在鼻端,让她也安定了下来。 “胆小如鼠。”转手将茶盏递到她面前,一边淡淡的恶意嘲笑。 翻白眼儿,接过茶盏,然后大口喝光里面的茶。 “谢了。希望小皇上赶紧走,时间久了,香附肯定会露馅。”又把茶盏放回他手里,慢半拍的想起刚刚那盏茶他喝过来着。 “今天又治好了几个人?”将茶盏放回小几上,丰离淡声道。 “哪能都立即治好,我的银针只是能加快恢复而已,还是得吃药。我向顾逸笙要了几只健康的老鼠,用来试验丹顶观音。我马上要着手开始研究了,你等着好消息吧。”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说起这些事情来,担忧香附的事情立即就被撇到了脑后。 看着在自己眼前笑得灿烂的小脸儿,丰离眸子微动,面上虽是没什么变化,但那脸庞的线条明显柔和了几分。 “用老鼠做试验?用人更有效吧。”毕竟老鼠的身体与人的身体相差甚远。 挑眉,元初寒向后退了退身子,“王爷大人,用不用残忍的这么直接啊?我不会用人做实验的,要是一定要用的话,我会用我自己。”伸出自己的手,作为医者的精神她是绝对有的。 丰离眉尾微扬,“真的?” “当然。”她也挑眉,她的小脸儿一片认真。 薄唇几不可微的上扬,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心,本王看见了。” 闻言,元初寒立即翻白眼儿,他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王爷,皇上过来了。”门口,杜骏出现。话说完,他也瞧清了房间里俩人的情形,立即低头挪开视线。 元初寒打掉丰离的手站起身,“过来了,我怎么办?” 丰离淡定自若,可不似元初寒那般慌张。给了她一个眼神儿,示意她去床后躲着。 得到指令,她立即的跑过去,这边丰离才慢慢起身,走向大床。 不过两分钟,卧室门口,一个明黄的小身影出现。顺公公跟着走进来,然后停在了门边儿。 “皇叔。”丰芷爵绕过白玉屏风走至床边,小小少年拱手拘礼,对丰离万分尊敬。 床上,纱幔只落下来一扇,能看得见躺在床上之人覆盖在薄被下的长腿。 “臣,参见皇上。”床上的人似要起身,能看得见他在动。 “皇叔不必多礼,您歇着。”丰芷爵走过去坐在床边,要丰离不用多礼。 看着了丰离的脸,明显有些苍白,丰芷爵满目的担忧,“皇叔,您伤的很重?”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丰离靠在床上,虽还是面色无波,可那声音明显听起来有几分无力。 “皇叔,刺杀您的人,到底是不是忠毓王?”丰芷爵也是糊涂了,这些日子以来,好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可是他根本拿不了主意。 “皇上可将忠毓王请来了?”丰离没回答,反而如此问道。 丰芷爵摇头,“忠毓王声称自己是被诬陷。” “他若不离开济中,皇上就再派出禁卫军去请。再请不成,就调出虎豹军,由司徒将军亲自去请。”丰离淡淡的说着,可这其中,却诸多门道。 丰芷爵虽是小小年纪,可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皇叔的意思是说,忠毓王真的要谋反。” “不肯离开济中,是他心中有鬼。差遣禁卫军请他,是试探。”三言两语,定下了忠毓王确实意图不轨。 “好,朕会安排的。”丰芷爵明白了。 床后,元初寒听得清楚。她知道的比丰芷爵要多,所以她就更明白丰离的做法了。 若说派出禁卫军是试探忠毓王,那么要司徒律出马那完全就是逼迫忠毓王反抗了。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儿子,司徒律出现,忠毓王必定认为梅震南已经打算放弃他这颗棋子了,他只要有反抗,那么谋反的罪名就算定下来了。 司徒律的虎豹军骁勇善战,很可能顺便的就直接解决了忠毓王。 丰离的目的不止是削弱梅震南的势力,他还要削藩。 暗暗的深吸口气,元初寒觉得那被丰离利用的赵王也不会得意多久。他若削藩,就必定全部收拾了。 而郑王,元初寒却觉得丰离不会对付他,他一没自己的封地,二是手里有着重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北方还有一位齐王,这位藩王的名号取自国号,想必更不简单。 “皇叔,朕刚刚去看了元郡主,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朕想,她可能是很闷。刚刚朕答应她,明日带她去宫里小住几日散散心,然后再送她回来。皇叔放心,朕不会让母后接近她的,您看行么?”丰芷爵换了话题,却让床后的元初寒大惊。 带她进宫?不行不行不行。 支楞着耳朵,元初寒想听丰离会怎么反驳。 然而,她听到的却不是反驳。 “郡主若是愿意,皇上便带她进宫小住吧。本王受伤,这几天也没有去看过她,想必她是觉得受到了怠慢。”丰离答应了。 元初寒睁大眼睛,他怎么能答应?这可不行。 “好,多谢皇叔。小住几日后,朕会亲自送郡主回来了。皇叔您好生歇息,过阵子朕再来看您。”丰芷爵起身,笑容满面的与丰离告别。 “皇上慢走。”丰离的声音满载疲惫。 丰芷爵离开,带着顺公公下了楼。 这边,元初寒从床后转出来,几步冲到床边,不管丰离还躺在那里,她俯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怎么能答应他要我进宫?你疯了。” 看着那悬在自己身上眼睛都要射出来的人儿,丰离神色淡定。慢慢的起身,距离悬在他身上的人越来越近。 元初寒看着他,他那模样摆明了是懒得回答她。而且,他离自己好近。 他的呼吸喷在脸上,元初寒才觉他要坐起来。她忽的站直身体,双臂环胸满脸不忿的盯着那姿势优雅的人,越看越生气。 “回答我。我不要进宫,他明天要来接我,我就从楼上跳下来。”也想不出什么逼迫丰离的法子,元初寒只能以跳楼来威胁。 看着她,丰离眸色淡然,根本不为她的威胁所动。 “本王从没说过要送你进宫。”语气淡淡,细听更有那么一丝讽刺在其中。 蹙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香附假扮成我进宫?你疯了,香附不成的。她要是被吓着肯定会胡言乱语的,被现她是假的,她就死定了。”她在丰离这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香附就不一定了。 “有本王在,她死不了。你到底想不想解除与皇上的婚约?若是想,就听本王的,闭嘴。”站起身,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弹了一下,她太过聒噪。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不解的跟上去,“这就要开始解除我的婚约了?你觉得香附不会坏了你的计划?”跟在他身后,她连续的追问。 丰离忽然停下脚步,元初寒一个没收住直接撞在他后背上。 “哎呀。”捂着脑门儿的手转移到自己的鼻子上,好酸啊。 丰离回身,看她那毛毛躁躁的样子也是有些无语,“撞到了。”说着,抬手捏着她下颌拽到自己眼前。 踉跄一步,元初寒被迫仰脸儿任他看,鼻子酸的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自己手里的小脸儿表情丰富,白皙的脑门儿和小鼻子都有点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几分委屈。红润的唇微微撅着,明显的在表示不满。 丰离的视线在那片刻蒙上一层幽暗,“疼么?” “不疼,酸。”推开他的手,元初寒后退一步,和他那样一上一下的对视,她有点儿不太舒服。 “放心吧,本王的人会在宫里接应她的。只要你的人可信,就不会露馅。”单手负后,丰离的语气那是十二万分的自信。 “香附肯定可信,我就是怕她会被吓着,那太后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上次她就直接把我扔到一个破宫殿里去了,要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现在肯定已经全身长草了。”她只是担心香附会害怕。 “便是你自己不跑出来,本王也会救你。”她的话丰离不爱听,那是怀疑他的能力。 揉着鼻子,元初寒暗暗撇嘴,“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就信你了。可我怎么办啊?”她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解除和皇室的婚约,肯定不容易就是了,那关乎帝王的脸面。 “不是要治病救人么,继续。其余的事儿,本王来做。”几步走至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丰离看着她,一字一句淡淡道。 看着他,元初寒倒是心生出几分安定感来,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让她根本就没办法怀疑。 “是要去治病救人,明天已经有人预约我给瞧病了。我郴州药佛山银针小神仙,要在帝都扬名了。”说起这个来,她十足的骄傲。 看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丰离薄唇微扬,“不如将济世堂买下来。” “啊?不用不用,我没打算开医馆。我最喜欢药佛山那种地方,只可惜帝都没有药佛山。”摇摇头,她连声说道。济世堂是郑王买下来的,丰离要真是去打听,没准儿就得查到幕后东家是郑王,那可坏了她的大事儿了。 看着她,丰离的眼眸中多了几许复杂。药佛山,那个地方确实很不错,只可惜,她不能回去。 “若是要香附进宫的话,都需要交代她做什么?我叫她过来,你亲自和她说?”她不知丰离的计划是什么,还得他亲自和香附说,要香附执行。 “不用,已经有人去了。你留下来陪本王用晚膳,出去疯跑了几天,也该做些你应该做的事情了。”淡淡的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挑眉,元初寒走到软榻另一边坐下,扭头往前楼看,一边说道:“我应该做的?你能不说那些奇怪的话么,听起来怪怪的。” 看着她,丰离看起来倒是有些不解的样子,“你在玩儿欲擒故纵么?” “欲擒故纵?摄政王大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政治家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你会错意了。”不止是会错意,还自作多情。 “你的欲擒故纵,不够高明。”看着她,丰离给出评判来。 翻白眼儿,元初寒就知道是这样,和他根本说不通。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管用。 “是啊是啊,我不高明,那我这就去琢磨个高明的去,肯定让你看不出来。”三十六计,她倒是最想用走为上计。奈何此时无法实施,她只能用别的计了,但欲擒故纵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你的脑子,怕是不行,但本王允许你使用手段。”丰离的眼里流过淡淡的笑,看起来倒是喜欢元初寒为他费尽心机的样子。 元初寒也懒得再和他辩驳了,叹了一句天啊,便起身走到外面走廊去。 和丰离同处一室,她脑细胞都即将要死光了,她需要清清脑子,然后再接再厉。 晚膳在一场斗智斗勇中度过,元初寒回到自己住的小楼时已是身心俱疲。她早就知道她斗不过丰离,可每次都不长记性,然后每次都惨败。 踏进门槛,香附就奔了过来,白着一张脸盯着元初寒,“小姐,真的要奴婢代替您进宫?” 看着她,元初寒叹口气,“丰离是这样安排的,在宫里有他的人,你不用害怕。” “奴婢倒不是害怕,就是怕表现不好搞砸了,可就害了小姐了。”揪着衣角,香附小声道。 “丰离说刚刚有人过来告诉你该怎么做,都说什么了?”元初寒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计划的。 香附点点头,随后道:“刚刚来的是奴婢从来没见过的一个先生,他告诉奴婢,进宫之后假装病重就可以了。见人就咳嗽,咳得越剧烈越好。” “然后呢?”这就完了? “那位先生说,宫里会有人告诉奴婢怎么做,只要奴婢听话就行。必保奴婢性命无忧,到时手脚不缺的出来重见小姐。”想来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威胁,若是她表现的不好,可能就没命了。 “放心吧,你扎了穴道,便是想正常也是不能。就是难为你整天呼吸不畅满脸红疮了。”拍拍她的肩膀,元初寒叹了一声。 丰离是狠心,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利用任何人。所以,他利用香附她也理解。只是,若她亲自进宫的话,会表现的更好,为什么不让她亲自上阵呢? 关于这一点,她没问丰离,丰离也没说。 香附想帮助元初寒,也因为今天丰离的人来与她说了那番话,使得她坚定了心,一定要完美完成这次的任务。 可仍旧不免担心,所以一夜没睡。 一夜没睡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元初寒亦是。 躺在床上想着所有的事儿,想来想去却觉丰离好像对她还不错。 他的关心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若是不细品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 那天他说,从此后他保护她,如今看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连皇宫都不让她踏足一步。 他说她对他别有用心,那么看样子,他是打算接受她这‘别有用心’了? 思及此,元初寒倒是有几分愁,若他真的接受了怎么办?那个时候,估计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了。说不定会像今天似的觉得她是在欲擒故纵。 想想还真是麻烦,可眼下的麻烦又岂止这一件,真是好多麻烦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现今已经快要两年了,从丰离出现开始,她就麻烦不断。说来说去,他才是麻烦的源头。 翌日,宫里接元郡主的人在上午就来了。 元初寒躲到了丰离的居室,靠在走廊的窗口看着前楼的动静。 小皇上派来了不少人,四个公公抬着软轿,禁卫军在前后护卫,还有数个宫女立于软轿两侧。 那软轿是杏黄色的,这种配置,不是皇后就是贵妃,这小子对她还真是不错。 瞧见那一行人抬着轿子顺着长廊离开,虽只是一瞥,可也看的清楚,到底是将香附带走了。 叹口气,元初寒希望香附会听从丰离的计划好好表现,否则,不止会坏了事情,丰离也必定会怒。 蓦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元初寒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身,丰离的脸进入视线。 长舒口气,“吓我一跳。王爷大人不在自己房间呆着,跑到走廊里来吹风,小心扯坏了‘伤口’。” “小神仙治病救人,本王自是也要见识见识。”丰离放开手,听她没好话,也没计较。 闻言,元初寒高高的挑起了眉尾,“不会吧,你要跟着我去济世堂?”说着,她低头看他,果然是换了衣服。材质普通的暗色长袍,可仍旧挡不住他的风采。 “济世堂的门前写着本王不许入内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丰离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元初寒几步跟上,“自然是没写不许丰离入内,倒是写着不许没病找病的人入内。” 丰离步子不停,抬手在她脸前一挥,元初寒立即哎呀了一声,她的鼻子啊! 捂住被打的酸的鼻子,元初寒瞪着那悠然下楼的人,这厮,已经完全好了,不疼了。 下楼,外面的护卫都已经准备好了。四个护卫,换上了便装,还有柳蝶,文术。 今儿瞧见换了便装的护卫,文术便觉得没好事儿,怕是丰离要跟着了。 结果还真瞧见了丰离,他不由得低头退到边儿上去,他真没胆子敢挑战丰离。 揉着鼻子,元初寒扫了一眼丰离,然后举步朝着后门的方向走,柳蝶文术紧随她后。 丰离则恍若散步一般,走在后面,步履从容。 丰离确实许多日子没离开小楼了,阳光灿烂,照在他身上,似乎将他身上的那层孤寒都尽数融化了。 走出后院,没有车马,丰离居然还能徒步走,这倒是让元初寒十分意外。 停下脚步等着丰离,待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她举步而行,一边道:“王爷大人,用双脚走路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不如你四肢达。”丰离看也未看她,语气淡然的反击。 元初寒哽住,他这是在骂人呢。骂她头脑简单,四肢达。 “四肢达算不上,总比某些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好得多。”骂人,她也会。 丰离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不似元初寒想象的那般他会冷脸,反倒是眼睛带着笑,倒是让她愣了下。 “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冷脸斥责她,反倒开始评断她对他蹬鼻子上脸的态度。而且,她便是蹬鼻子上脸,他似乎也没生气。 元初寒抿了抿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柳蝶和四个护卫都一副什么没听到的样子,文术则正在瞟元初寒。 收回视线,元初寒看了看走在她身边的人,红唇慢慢的弯起来,当下的情形,似乎感觉不错。 顺着小巷子兜兜转转,最后走到了济世堂。 走进药房,柜台后的梓旭抬头看过去,之后就呆住了。 摄政王! 他见过一次的,那时摄政王骑马回城,就从这条街上走过去的。 几步从柜台后走出来,梓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草民参见王爷。” 顾逸笙听到了动静,从内室走出来,之后也愣住了。 撩袍跪倒在地,“草民参见王爷。” 元初寒站在丰离身边,虽是早就猜到会这样,可还是不禁的叹气,看了一眼丰离,她摇摇头,“王爷大人威武。” 丰离恍若未闻,“都起来吧,便装出行,你们不用多礼。” 顾逸笙站起身,可那边梓旭则还跪在地上,他根本不敢抬头。 “昨天预约的那个夫人来了么?虽然今儿有王爷大人在,你们也不要紧张。王爷大人只是来体察一下民情,你们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元初寒走到茶座上坐下,一边轻松道。 顾逸笙看了看丰离,随后道:“那请王爷您去内室歇息?” 丰离看向元初寒,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灿烂的不得了。 “好。”答应,随后举步走向内室,四个护卫随后。 柳蝶走到元初寒身边站着,那边文术则跑向梓旭,拽他站起来。可梓旭腿都软了,站了几次也没站起来。 “行了,别拽梓旭了。文术,你去沏茶,别怠慢了王爷大人。”元初寒故意大声的说,就是要告诉丰离他有多吓人,瞧把人家孩子吓得。 文术点点头,也只能由他做了。 顾逸笙走过来,一边用眼神儿询问,丰离怎么来了。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示意没什么问题,不是他心有怀疑,而是因为在府里烦闷了,出来散散心。 如此,顾逸笙也就安心了,只是仍旧得去通知一下其他药房的人,还有陆潜,今日不能过来。 元初寒刚坐下不久,就有患者来了,正是昨日预约的夫人。 穿着绫罗绸缎,身边还跟着俏丽的丫鬟,穿着均不凡,这打扮绝不是寻常人。 内室被丰离霸占,元初寒也只能在外面给诊病,原来这夫人是一直不受孕。 这种病对于元初寒来说不算难,望闻问切一番就知病因。 她的声音传进内室,丰离自是听得见。听她言语清魅口齿清晰,丰离的唇角一直微扬。 小神仙的名号确实在帝都打响了,不过晌午十分,已经有数个患者专门前来请小神仙看病了。 她果然不是跟他吹嘘的,而是真的。 作为小神仙,元初寒也绝对专业敬业,便是来的患者满身脏污,她也没一点的嫌弃。 柳蝶这些日子一直跟在元初寒身边,某一时她也能帮忙打下手,估计再过些日子,她要比文术和梓旭还要专业了。 刚送走一个痨病晚期的老太太,就又来了一个全身被包裹起来的男人。 随着他出现,一股怪味儿就飘满了药房。 柳蝶也不禁的屏息,这味道,就像烂掉的鱼虾,好难闻。 顾逸笙和元初寒对视了一眼,俩人差不多猜到这个男人得了什么病。 男人走进来,那宽大的披风仍旧紧紧的包裹住自己,身边没跟着人。可是根据那披风的质量来看,他也不是穷苦人。 “先生,这边坐。”顾逸笙指引,然后看了看元初寒,询问她是否这次就别沾手了,让他来吧。 元初寒则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男人坐在了对面。 “先生摘下披风,在这里,你不用遮掩。”就算他包裹着披风,元初寒也差不多猜到他是个什么模样。 男人迟疑了下,然后摘下了兜帽。 脸露出来,站在元初寒身边的柳蝶就皱紧了眉峰。这男人满脸的脓疮,好像还在往外流脓,好恶心。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就知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手。”抬手,元初寒要切脉。 男人伸出手放置在小枕上,他的手腕上也有那脓疮。 搭两指,元初寒稍稍试探,然后便开始摇头,“邪毒侵体,先生病了有多久了。” “咳咳,一年多了。”男人说话,声音有气无力,还咳嗽。 “先生看来是青楼的常客啊。”花柳病,而且太晚了。 “是。”男人低头,表明元初寒说的对。 “起初身体出现脓疮时你就应该来看病,那个时候还能治愈。脓疮只要出现在脸上,就没救了。”收回手,元初寒很客观的说着,对这种病人,她还真没什么同情心。 “大夫、、咳咳,您一定得救、、、咳咳、、、救我啊。听说您是小、、、小神仙,您得救我啊!咳咳咳。”一听元初寒的话,男人立即激动起来,他不想死啊。 “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我能保你一年的性命。这一年里,你的病情不会再加重,而且还会慢慢转好。只是,只有一年。”她会给他针灸让血液流动变缓慢,那样能拖延一下。 “一年、、、”男人喃喃道,只有一年了。 “没错,一年。”展开卷镇,元初寒示意他有选择。一年的性命,或是过几日脓疮毒。 “好,咳咳咳,一年就一年。大夫,您救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来,他有钱。 元初寒挑了挑眉,果真是有钱人。 “脱裤子。”站起身,元初寒拿着卷镇淡淡道。 柳蝶一愣,脱裤子? 瞧那男人的样子,估摸着身体已经烂的不能看了。那个地方,说不定已经烂掉了。 男人站起身,还没等解开披风呢,一道冷声就从内室传了进来。 “元宝,滚进来。” 一顿,元初寒扭头看向内室,如果她没听错,是丰离在喊她吧? 顾逸笙看了看,然后上前一步,“郑大夫,您教我在何处施针,我来吧。”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摇头,“我去看看。” 干嘛呵斥她?还叫她滚进去! 拿着卷镇,元初寒走进内室,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丰离寒潭一般的视线,让她也不由得缩了缩。 “怎么了?干嘛无缘无故的又开始脾气?”走近他,旁边的护卫开始撤出去。 丰离坐在那儿,身上散着浓浓的孤寒之气,靠近他,几乎能在瞬间被冻伤。 “那种人,死了就算了,做什么救他?”质问,他盯着她,那双眼睛释放的压势让人喘不过气。 哽了哽,元初寒小声,“那不然呢?” “随他去死。”冷声无情,容不得一点商量。 校园港 恋耽美 051、王爷的耐心、取名绝技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睁大眼睛,元初寒不知该如何开口,随他去死?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条人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一只蚂蚁。 “不太好吧,他给了一沓银票呢。”不看在人的面子上,看在钱的面子上也不能随人家去死啊。 “一沓银票就给你摆平了。”看着她,丰离那绝凛的视线中带着明显的鄙视。 “王爷大人,这钱多好赚啊,我只是扎两针,就有一沓的银票。就是自己不用,拿出去施舍也成啊。你不会因为我给人针灸需要他脱裤子才不允许的吧?”想出一种可能来,元初寒睁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隔着衣服一样能准确针灸。”关于这一点,丰离是见识过的。所以,她没必要一定要人家脱衣服。 元初寒摇头,“这次针灸得扎在病灶上。病灶,就是那个呀。他肯定已经烂的差不多都要掉了,一坨烂肉而已。” 眉峰蹙起,丰离眼里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了,他情绪如此明显可是少见。 元初寒忍不住的弯唇,以后他再气她,她就说这些恶心的东西刺激他。 “教给顾逸笙,由他动手。”这是丰离所能退让的最大程度了。 还是笑出声,眉眼弯弯,灿烂无比,“所有人的身体在我眼里都是一样,我早就说过,和白斩鸡没什么区别。就是穿着衣服,我也知道他不穿衣服是什么样子。王爷大人,在大夫这里是不讲究男女之别的。” 看着她,丰离的视线还是那般,不容辩驳。 “诶,你怎么知道顾逸笙的名字的?”刚刚顾逸笙没介绍自己,莫不是柳蝶回去时说的。 “本王知道的,要比你想象的多。”丰离的眼神儿有些变化,让看着他的元初寒不禁的心头咯噔一声。 “别诈我啊,我若是害怕就会胡言乱语,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被这帝都的百姓知道本来‘病重’的王爷大人正在这里散心,您可别怪我。”他威胁她,她也能威胁他。 眉尾微扬,丰离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扯,她整个人向前踉跄两步,差点栽在他身上。 站稳,元初寒挣了挣自己的手,却没挣出来。 “顾逸笙,进来。”抓着元初寒,丰离沉声道。 元初寒盯着他,知道今天她是甭想亲自出手给那个花柳病患者针灸了。其实她还真想看看,这花柳病晚期的男人,那个地方会烂到什么程度。 顾逸笙走进来,瞧着丰离和元初寒靠的那么近,他低下头,“王爷有何吩咐?” “外面那个病人,由你亲自施针。”淡淡的说着,其实就是命令,还是那种让人不能有任何质疑的命令。 “草民遵命。”顾逸笙不得不听令,况且他也不想让元初寒沾手那种病人,实在太过恶心。 “好吧,就由顾先生来动手。放开我,我告诉他在何处施针。”甩了甩手,示意丰离放开自己。 丰离没松手,却是还在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那么一丝丝的满意之色,似乎在鼓励她往后也要这般听话。 元初寒翻了翻眼皮,故意做这种鬼脸,之后甩开他的手,和顾逸笙走出内室。 交代了顾逸笙,他便带着那男人去了楼上,内室被丰离占了,也只能去楼上治病了。 收起那一沓的银票,柳蝶一直满眼的嫌弃,那男人全身脓疮溃烂,碰过的东西似乎都沾着那流出的脓血,太恶心了。 所以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随从,柳蝶这毛病倒是和丰离一样。 拿着银票走回内室,元初寒直接举着银票让丰离看,“瞧瞧,这么多的银票,若是不赚的话,天理不容啊。” “拿开。”随着元初寒拿着那银票在他眼前晃,那银票飘出一股恶心的味道。丰离直接屏住了呼吸,若是空气是这种味道的,那他情愿不呼吸。 笑眯眯的收回去,元初寒随手扔到一边,旋身在他旁边坐下,随后道:“有意思么?饿不饿?在这儿没什么好吃的,面条咸菜,馒头咸菜,两种选择。” “这些日子,你每天都是如此么?”看着她,丰离淡声问道。这种生活环境,对她一个女子来说,有些苛刻。 “是啊,病人多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的。丰离,现在香附已经进宫了,你说太后会不会为难她啊?”倾身凑近他几分,元初寒还是担心香附。毕竟小皇上做不了主,在宫里是太后说了算。 “本王的人在保护她,别担心。”看着她,丰离淡淡的话语有着很强的安慰作用。 点点头,元初寒蓦地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丰离微诧,他鲜少会出现这种表情。 元初寒笑得灿烂,盯着他,一边抓他的手绕来绕去,最后十指紧扣。 丰离不眨眼的看着她,随着十指紧扣,他也慢慢的收紧了手。 “你知道么,刚刚,我给那个人瞧病,摸了他的手。他的手上也有脓疮,已经流脓了。可是,我没洗手。”一字一句的说着,刻意的拉长声调,像是在迷惑谁。 丰离的脸随着她说话慢慢的恢复孤寒,在她话音落下时,猛的撇开了她的手。 起身,他举步走向后院,步伐较之往时可是大的多。 元初寒笑不可抑,真逗啊,她决定往后就用这法子了。 王爷大人的罩门,哪是那么容易就摸到的。如今,终于被她摸到了,简直天助。 顾逸笙给元初寒寻来了七只健康的老鼠,个个被喂养的如同小猫一般大小,蹲在笼子里,乍一看吓人的很。 傍晚时分,带着这七只老鼠离开济世堂。 丰离离开后,顾逸笙和梓旭才算松了一口气,尤其梓旭,恍若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路上,几个护卫拎着笼子,尽量的让笼子距离自己远点儿。毕竟那笼子里的东西,实在是恶心。 看他们几个那模样,倒是让文术和柳蝶看了笑话,明明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却害怕个小小老鼠,真是好笑。 元初寒与丰离走在前,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那几个护卫,她也笑。 除却老鼠模样差了点,但其实还是很可爱的。并且为人类做实验作出巨大的贡献,它们是有荣誉的。 “丰离,今儿我回去用这几只猫咪做实验,明儿就不出府了。你呢,无事也不要找我,行么?”眉眼弯弯,一边走路,元初寒一边歪头看着他说道。 丰离眉峰微蹙,“猫咪?”她脑子不好么?那明明是老鼠。 “我知道啊,可是我就喜欢叫它们猫咪。以前我养了一只绿毛龟,取名叫小红。收养的柴犬叫兔子;那只小兔叫鸽子。”双臂环胸,元初寒说起以前她收养过的宠物,滔滔不绝。而且她取名的绝技,那可是震惊了无数人。 丰离同样被震惊了,看着她,实在不知她这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后面,柳蝶以及其他几个护卫也同样无言,这是什么取名字的方式?太奇怪了。 文术则暗暗撇嘴,元初寒根本就没养过宠物好么,说谎话倒是不用打草稿,越来越顺溜了。 “胸无点墨。”丰离最终给出评论,元初寒之所以这样取名字,就是因为她没文化取不出好名字来。 元初寒翻白眼儿,“是是是,王爷大人您满腹经纶,小女子不敌,佩服佩服。” 哼,她就是喜欢这样取名字不行么? 从王府后门进去,府中的大管家就迎了过来,他已经等在这儿很久了。 这大管家,元初寒自来到这王府就没见过他。 “王爷,秦大人,李大人,严大人已经等了很久了。”大管家急忙走过来,拱手禀报。 元初寒扭头看向丰离,看他的样子,似乎他早就知道今天会有人来找他。 “让他们回去吧,就说本王身体不适又睡了。”丰离脸色淡漠,诚如元初寒所想,他并不想见来找他的人。 大管家立即明白了,拱手作揖后,转身快步离开。 元初寒盯着大管家的身影消失,他才慢慢的扭过头来看着丰离,清透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丰离,你今儿是故意躲出去的是吧?”他才不是故意陪着她的呢。 缓缓垂眸,丰离面色无波的看了她一眼,“有意见。” 摇头,元初寒站直身子,“不敢有意见。只是以为你是陪我呢,看来,我果然想多了。” 入鬓的眉微扬,丰离脸上的孤寒以可见的速度淡去,对于元初寒这种自作多情的方式,倒是很得他的意。 不管他是否开心,元初寒举步往自己居住的小楼走,丰离反而稀奇的也跟着她。 她连连回头数次,丰离依旧在跟着,心下暗暗冷哼,看来他又闲闷了。不想见那些朝臣,然后自己又没意思,就在她身上找乐子。 回到了小楼,护卫将鼠笼子放在大厅当中,之后便退下了。 文术也站到了门外去,毕竟丰离在这里,规矩他可不敢不守。 站在桌子前,元初寒分别看了看几只老鼠,寻到一个不太顺眼的,今天的试验就用它了。 “小猫咪,一会儿也得听话啊。文术,去称一称这只小猫咪多少斤,一毫一厘也不能差啊。”拎着笼子,元初寒喊了一声,外面文术立即跑进来。 “好咧。”接过笼子,文术痛快的跑出去,这种活,他完全能做。可不似那些护卫,见着了这些老鼠跟见到瘟疫一样。 丰离坐在主座上,淡淡的看着元初寒,可见今日是要全程观看元初寒做实验。 选定了老鼠,元初寒又去取毒药。 那丹顶观音丰离派人给她送来了,一共七个小瓷瓶,而且他说过,他已经将世上所有成品的丹顶观音都找来了。在外面,现在根本找不到这种毒药。 拿出一个瓷瓶来,元初寒走到桌边,放下瓷瓶,又去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鹿皮的手套戴在手上。 捏着一个试管,她扭头看了一眼丰离,然后笑眯眯的打开了瓷瓶。 丰离的视线在落到那瓷瓶上时,眸底泛出冷色。就是这毒药,险些要了他的命,而且痛苦一直跟随。 此时文术走回来,拎着鼠笼子一边道:“小姐,这老鼠二斤七两三钱。”在老鼠当中,算是超大的个儿了。 “还真是肥,顾逸笙也不知在哪儿找来的。小猫咪,乖乖,姐姐疼你哦。”看着笼子里的老鼠,元初寒笑得灿烂。 之后打开笼子,然后徒手的抓住那只老鼠。 丰离眉峰微蹙,瞧着她的手,实在不知她怎么胆子就那么大。这么恶心的东西,她都能抓在手里,就算戴了手套,也很恶心。 老鼠被抓住,开始吱吱吱的叫,还在挣扎。硕大的身体在元初寒的手里扭动,看起来确实有些恶心。 也不管它是否挣扎吱吱叫,拿着滴管,准确的塞进它的嘴里。 文术在旁边看着,清秀的脸蛋儿上诸多表情,更多的是对那老鼠的同情。可怜啊,长得这么肥硕健康,沦为了试验品。 将试管里的丹顶观音毒液挤进老鼠的嘴里,然后将它放回笼子里,可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被放回笼子里的老鼠就不叫了。 元初寒脸上的笑消失,微微倾身看着它,几秒之内,老鼠就耷拉了脑袋,彻底趴下了。 文术大惊,“死了。” 元初寒伸手在老鼠的身体上摸了摸,然后点头,“死了。” 其实试管里的毒液只是一丁点儿,很少很少,老鼠重二斤七两三钱,那么一丁点的毒液,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将它毒死了,这毒药的毒性可见一斑。 慢慢的扭头看向丰离,他的脸同样是罩在孤寒当中。 “好毒啊。”当年那个毒丰离的人,就是想让他死。那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居然这么狠毒。 丰离不语,这毒药的毒性他早就知道。 文术也沉默,确实毒。元初寒总说医毒一家,可是差别还是有的。 拿起瓷瓶,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丹顶观音没有任何的味道,简直就和清水一样。不知到底是从什么东西里面提取出来的,实在厉害。 对于毒物她有了解,以前还专门钻研过。虽然算不上专家,可半个专家也算得上了。 “丰离,你肯定研究过这丹顶观音的来路,把你所知的都告诉我。我要知道,它是从什么地方提取出来的。”看向丰离,元初寒的神色也很严肃。 “好。”丰离漠然的回答,视线依旧固定在元初寒手中的瓷瓶上。 自然是观察到了他有些反常的神色,元初寒放下瓷瓶,然后朝他走过去。 “当年是何人对你下毒你都知道,可是还没报仇是不是?”若是报仇了,他应当也不会是这个表情。 “知情人全部死了,无处可查。”如同元初寒所说,确实如此。 眼睛睁大,元初寒在旁边坐下,“不管是谁,总之非常狠毒就是了。用剧毒毒杀一个孩子,心都是黑的。只不过,那下毒之人也没想到你会活过来,现如今身居高位,手握大权。想必,他也怕得很呢。” “你怕么?”直视前方,丰离的侧脸一片孤绝。 “怕谁?怕你啊?要说怕呢,也是怕你不帮我解除和小皇上的婚约。到时真的被你送进宫里去,我想飞也飞不出来。信任一个人呢,最怕将来会遭到背叛。”这也是在说,要他赶紧的行动,解除那个该死的婚约,她就自由啦。 “如此说,你是不会背叛了。”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她,丰离那有穿透力的视线固定在她的脸上。 眨眨眼,元初寒抿嘴笑,“当然不会了。王爷大人这么聪明,我又怎么可能有背叛你的机会呢?对不对。”眉眼弯弯,岂是一个灿烂了得。 视线下滑,由她的眼睛游移至她的红唇上。每天,都能从她这张小嘴儿里吐出无数的话来。其中一些甜腻,其中一些欠揍,还有一些,谎言。 被他如此盯着,元初寒几分不自在,慢慢的坐直身子,她轻咳了咳,“我要解剖那只猫咪了,王爷大人您肯定看不了那种场面,您请回吧。” 一听解剖,丰离确实不想继续待在这儿了。起身,他最后看了一眼元初寒,随后举步离开。 那挺拔的背影满载绝凛,可是却有着一种无名的安全感。 解剖那只老鼠,看的就是那丹顶观音的毒性是如何蔓延的。 文术在一旁帮忙,主仆俩在面对这些事情时,都不是一般的冷静。 灯火通明,元初寒的解剖研究也得到了结论,丹顶观音的毒性直击心脏,尽管对其他脏器也有损伤,可是蔓延到心脏的速度却是最快的。 丰离心脉受损,确实是这毒药,这一点错不了了。 不过当年他能活下来也确实是幸运,按他所说是几个内家功夫好手给他运功逼毒才救回了他的命。这个世界的功夫,绝妙。 “小姐,王爷中毒这种事情都被您知道了,到时,咱们还能全身而退么?”服侍元初寒洗手,文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事儿。他觉得,这种事情很危险。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叹口气,“可是已经知道了,又能怎么办?当做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能顺其自然了。”她倒是不觉得危险,只是觉得丰离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有人想着要害他。 “是啊,只能顺其自然了。不过小姐,您还是小心些,不要问的那么多。有句话叫做知道的太多,危险就越多。”试想一下,能给丰离下毒的人,也肯定不是小人物。 “你小子,现在越来越鸡贼了。是不是心里害怕啊?害怕就说,少说些有的没的。往后再有这种事儿啊,你就离远点儿,我也不叫你。”将手上的水甩到他脸上,元初寒知道这小子是害怕。 “不是不是,小的和小姐是同一战线,小的不会退缩的。往后,便是刀山火海,小的也不眨眼睛。”文术给拿过毛巾,一边表忠心。 “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凭什么我往后的日子就得是刀山火海而不是风和日丽呢?算了,去休息吧,今儿累了。不过睡之前把这几只猫咪安置好了,别让它们饿着。”扔掉毛巾,元初寒甩甩手上楼。今儿的事情实在多,而且,她又十分担心香附,也不知她现在在宫里如何了,想必是会害怕吧。 不过,她这边担忧整夜,那边却有人十分闲适。 甚至闲的连夜的置办了一些东西,送到了元初寒这里。 一大早,她就被这些‘东西’震住了。 “丰离,你好闲啊。”大喊,声音从小楼里传出去很远,估摸着后面小楼里的丰离也听得到。 文术掏了掏耳朵,然后走到桌边,将那只还在爬的乌龟拿起来。乌龟不大,巴掌大小,绿色的。 “小姐,您的小红。”他也算看出来了,丰离就是故意的。昨儿元初寒说她养了个绿毛龟偏偏叫小红,然后今天就送来了。 而且送来的不止如此,还有一只短毛狗,一只兔子。昨儿元初寒说的那些,今儿都齐活了。 “小红,你长得好丑啊。”拿过那只乌龟,元初寒举起来,歪头看了看,叹道。 “不过这鸽子长得不错,很可爱。”文术又抱起兔子,一边给元初寒看。他也是觉得好笑,明明是兔子,非得叫鸽子,太逗了。 “还成。兔子就小了点儿,我喜欢长得大的。”那短毛狗肥肥胖胖的,一看就是现在城中那些贵妇人养的宠物狗。没什么本领,可吃起东西来却绝对不差事儿,甚至要比其他品种的狗吃的更多。 文术甩了甩头,他要被绕晕了。 “小红,咱们去见见王爷大人。能见到王爷啊,那绝对是你几辈子修来的运气。”抱着乌龟,元初寒走出小楼。 文术抱着兔子牵着狗,又瞧瞧那边笼子里的老鼠,他暗暗叹口气,这算什么事儿啊。 抱着小红,元初寒朝着后楼走去,还没走出矮树丛,就瞧见了丰离居室的院外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在站着。 几个人不断的说着什么,然后不断的往丰离居住的小楼瞧,护卫站在院门口,是最坚强的堡垒。 躲在矮树丛后,元初寒往那边看,看来丰离还是不想见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不见他们呢?他们都是丰离的人吧。 “各位大人回去吧,三日后王爷会上朝。王爷吩咐,有什么事儿,三日后再说。”不过片刻,杜骏走了出来,转告了丰离的话。 几个大人看起来还是不想离开,不过丰离已经话了,他们也没什么办法。最后一同离开,不断的互相说着什么。距离太远,听得不太清楚。 外人都走了,元初寒也从矮树丛里走了出来,朝着小院儿走去,外面的护卫也看到了她。 “郡主。”拱手,众护卫齐齐打招呼。 元初寒抱着乌龟,笑得灿烂,“都来见见我家小红,瞧瞧我家小红长得漂亮吧。” 昨天听到元初寒给宠物取名字传说的护卫明白她所说,可是没听说过的却很迷糊。一只绿色的乌龟,偏偏叫小红,这是什么规律? “郡主,您这只小红,是属下挑选的。看来,很合郡主的意。”杜骏笑道,还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你挑的?那怪不得了,我说这小红怎么长的这么丑。”抱着小红,元初寒绕过无语的杜骏,走进小楼。 “丰离,丰离,你什么意思啊?今天弄了那么几只东西送到我那儿,闲的没事儿做了是不是?”一边上楼,元初寒一边吵嚷着,她的声音在整栋小楼里回荡,清魅悠长。 上了二楼,一脚迈进卧室,绕过白玉屏风,她的脚步却忽然停了下来。 大床前,丰离正在换衣服,而且是正在脱衣服的环节。 中衣已经脱下来了,肩背露出了大半。 翻白眼儿,元初寒转过身去,“喂,你在换衣服就不能跟我说一声么?干嘛一声不吭的,你这样很容易失贞知道么?我这种正人君子不会对你怎么样,若下次是个流氓土匪的,你就惨了。”抱着小红,她背对着丰离喋喋不休。 丰离也未回头看她,淡定的换上衣服,动作优雅。 最后扣上腰带,他才转过身。 “你是正人君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尽管语气如常,可是他在讽刺她。 听他说话,元初寒转过身,随着他走到窗边的软榻前坐下,翘起二郎腿,一边道:“瞎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正人君子了。否则,就你刚刚那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动手。你啊,也失去贞操了。” 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有几分异样的色彩,“本王好怕。” “切,装的一点都不像。来看看小红,打个招呼吧。”抱着乌龟送到丰离面前,元初寒笑得开心。 丰离看了一眼,看得出他并不是那么待见这些东西,“喜欢么?” “还成,就是丑了点儿。不过和兔子比起来它乖的多,鸽子嘛,就大了点儿,小一些抱在怀里轻松。”她一番话,还真得好好的捋一捋,否则容易被绕糊涂了。 丰离也是无言,乍一听她的话颠三倒四的,活像喝多了。 “昨儿我解剖了那只猫咪,那毒呢,针对的就是心脏。虽然对其他脏器有损伤,但是速度要慢很多。不是说要给我你调查出来的关于丹顶观音的资料嘛,快给我,我要看。”她今儿来为的就是这个。 丰离几不可微的抬了抬下颌,示意她往右侧看。 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过去,在大床的右侧靠近墙的地方是小型的书架,前方两把椅子。 “什么意思?”书架?那上面好多书的。 “那上面的书,都是。”丰离告知,可见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放弃搜罗关于丹顶观音毒药的相关资料。 “这么多!”叹了一句,元初寒站起身,抱着小红走过去。 书架一人多高,上面整整齐齐密密麻麻,书本有陈旧的也有崭新的,罗列有序。 将小红放在一个椅子上,她走到书架前,拿起一本来看,立即睁大了眼睛。 “铜雀草?这世上还真有这种草?”稀奇了,她在那个世界也没见过那种草。都是传说当中的,据说是,只是碰一下就会丧命。 若说丹顶观音是从铜雀草中提炼出来的,那可就难了。 传说当中的铜雀草她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找能克制住它的草药了。 摇摇头,继续翻找,难了难了。 丰离坐在对面窗边的软榻上,一直看着元初寒,那些书上的东西他自然都看到过,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只不过,元初寒那么认真的样子倒是很得他心,俊美的脸上也罩上了一层不易见的柔和。 早餐送来,元初寒也只是吃了一口而已,坐在椅子上,她脚下已经堆了一堆她看过的书籍。 丰离在用过了早餐后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径直的走向元初寒。 两把椅子,她占据了一把,另一把被小红占着。 抬腿,用脚将小红从椅子上踢下去,他旋身坐下,也不管那小红落地后仰面朝天翻不过身正在苦苦挣扎。 看着元初寒,丰离的视线很是稳定,恍若他这个人,从来不会有不确定动摇的时候。 元初寒埋首在书籍当中,这是一本看起来很旧的书,上面记载了铜雀草的生长条件生长环境等等。 若按这书中所说,铜雀草生长在雪山之上,可是,在大雪弥漫的同时,还得有那么一处春暖花开的地方。而这铜雀草,就生长在那被大雪包围的春暖花开之中。 怎么可能呢?这世上哪有那种地方,太扯了。 摇头,元初寒叹口气,“难了,难了呀。丰离,你派人去雪山上找过么?在寒冷的雪山之上,可有春暖花开的地方?”抬头,元初寒盯着丰离,她长时间的低头看书,眼睛都充红血丝了。 几不可微的颌首,“找过,大齐西北有一座雪山,西番境内有一座。西北的雪山很大,至今为止,也没有全部查看个遍。” “你的人现在还在雪山上寻找么?也不知能不能带来好消息。我研究了这几本儿啊,将其中的一些信息整合了一下,虽然可能有些不太可信,但我认为可能性很大。若真有铜雀草,那么在铜雀草所生长的地方,就肯定有和它相生相克的植物。找吧,只要能找到铜雀草,我就有信心解你身体里的余毒。”捡起地上的几本书,重点的地方都被她折叠了一下,她所说的信息就是从这几本书当中的这几页研究出来的。 “确定不会害死本王。”她的信息,是从几本书当中整合出来的,实在不可信。 “肯定不会让你像小红似的仰面朝天翻不过身,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它是个姑娘。”放下书,元初寒弯身将小红翻过来。 看了一眼那乌龟,丰离恍若未见,“还有这么多,你全部看完之后再下定论吧。本王若是死在你手里,你也得陪葬。” 翻白眼儿,元初寒哼了哼,“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你赶紧走吧,想忙什么就去忙。我呢,还得继续。”将这几本书摞在一起,然后起身再去取书。 丰离倒是没什么事儿,不过片刻有丫鬟进来送茶,放置到一边的小几上。 倒了一杯,丰离先喝了一口,然后送到了元初寒的面前。 元初寒盯着书,一边伸手接过,一口气喝光,将杯子递出去,期间眼睛都没眨。 丰离接回,看了她一眼,唇角微扬。 在丰离这儿,一呆就是一天,被元初寒看了个遍。有用的堆集在一起,书页也折叠了起来,竟然多达二十几本。 丰离始终在她对面,淡漠无声。小红则在地上爬呀爬,最后龟缩到一处休息了起来。 将书本摞在一起,元初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还得再琢磨琢磨,先前的结论好像不是很正确。麻烦啊,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铜雀草。”也不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那东西,反正在那个世界是没有,绝对没有。 “本王找了十年,不急一时。”丰离很淡定,时间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了。 看着他,元初寒叹口气,“十年那么久呢,你一直在坚持,单单这耐心我就比不上。怪不得你能做摄政王呢,人和人不能比呀。”抱起小红,元初寒坐下,看着他,眼睛也不眨。 “虽是望尘莫及,但允许你膜拜本王。”扫了她一眼,丰离说这话时连眼睛都没眨。 元初寒无语,“好吧,我膜拜王爷大人你。那不如王爷大人您告诉告诉我,香附现在情况如何呀?”今天他出去了一次,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向他汇报香附的事儿。 “她暂时无事,本王不上朝,梅震南也在府中养伤。忠毓王不离开济中,谋反之事已成,司徒律已带兵在去往济中的路上。皇上很忙,顾不上她了。”淡淡的说着,这也是这几天很多人登门来找他的原因。 睁大了眼睛,元初寒也清楚了近来朝上的事情,果真是顺着丰离的意思在展呢。 “可是你为什么不见他们呀?”正好梅震南也没办法上朝,他此时不是正好借机大肆挥么? “你说呢?”看着她,丰离的眼睛恍若幽潭。 “我说?我觉得呢,你是不想让他人留下话柄。若是你现在就重新上朝处理政事,不免有人会说你借机打压梅震南。若是被人求着上朝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王爷大人上朝也会继续‘身体虚弱’的。”盯着他,元初寒的脑子虽是不会那么快的转弯儿,但是这个时候了,要是再想不明白,她可就真成傻子了。 “近来吃猪脑了。”看着她,丰离这话不用怀疑,是夸奖。 “你才吃猪脑了呢,转几个弯儿就想明白了呗。那个司徒律要是去济中的话,一定会和忠毓王打起来么?忠毓王不是梅震南的人么?梅震南是司徒律的爹,他会忤逆他么?”说起这个来,元初寒倒是觉得有很多不确定。若是司徒律反而放过了忠毓王,那丰离的计划不是失败了? “你不是说过,司徒律被骂,是梅家的一条狗么。”否则,他也不会行此计划,还是从元初寒这里得到的消息。 “对啊,我亲耳听到的,错不了。”点点头,这是真的,她绝对没说假话。 “所以,本王赌你的耳朵。”唇角微扬,丰离看着她,却看得元初寒心里毛。 “你别这样啊,要是你的计划失败了,是不是还得怨我啊?”抱着小红做盾牌挡在身前,元初寒觉得他这人实在是难懂。明明有不确定,却偏偏还要这么做。 “不会,只是会怨你的耳朵。兴许,本王还会割了它。”看着她的耳朵,长得很可爱。 眼角抽搐,元初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少吓唬我。那我就等好消息了,希望司徒律会逮了忠毓王,我也保住我的耳朵了。天色晚了,我回去了,你要小红给你做伴儿么?要的话,留给你。”站起身,元初寒举着小红问道。 看着那四条腿儿在挣扎的小红,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拿开。” 撇嘴,“不要拉倒,小红多乖啊。兔子会乱叫,鸽子呢尿尿又骚气的很,还是小红最乖。”抱着小红,元初寒举步离开,随着她消失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药香。 丰离坐在原位,半晌后几不可微的摇头,“小红?”实在无语。 乌龟叫小红,狗叫兔子,兔子叫鸽子,老鼠叫猫咪。这个女人,天下独一个。 抱着小红回去,小楼里,文术正抱着兔子在大厅的地板上坐着。而鸽子则正蹲在一边儿啃白菜,而且很明显它尿尿了,大厅里飘着一股尿骚味儿。 就知是这样,元初寒站在门口很是嫌弃,“死丰离,不干好事儿。文术,把那只鸽子扔出去养在外面,难闻死了。” 文术得到赦令,立即执行,他已经要被鸽子的尿味儿熏死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52、进入梅府、王爷诺言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三日后,丰离拖着‘病体’离府上朝了。 他经不住朝臣以及小皇上派人三番四次的来请他,终于上朝了。只不过,他便是上朝了,也无法像之前那般忙碌,因为身体会撑不住。 每日软轿抬着他出府进宫,下午时分又用软轿抬着他回来,恍若贵妇人似的,不用自己走一步路。 他轻松的忙碌,元初寒也整日不在府中,近来许多人去济世堂预约找她瞧病,她小神仙的名字已经在帝都广为流传了。 各自忙各自的,倒是互不干涉,只是晚上会见一面。元初寒向他询问香附的情况,这都许多天了,也不知宫里情形如何。 丰离完全坐得住,话也不会多说,看来他的计划在进行当中。 上午时分,济世堂的后院药材飘香。 这是新进的药材原料,需要分门别类,再分别进行烘焙切开,每一道工序都不能出错。 文术和梓旭在忙活,柳蝶则站在院子一侧的桌子边切药。 她明明一护卫,现今却连这种事情也做,倒着实让文术和梓旭俩小子意外。而且,人家有武功,做起事情来相当快。 就比如这切药,切十斤药他们需要半个时辰,而人家柳蝶,一刻钟就切完了。 元初寒很是闲适,坐在一旁晒太阳,整日的在这些草药当中,呼吸之间都是草药味儿。 “柳蝶啊,你就别做了。你没瞧见那两个小子开始偷懒了么,因为你一个人抵得上四个,这俩人故意拖拉等着你去做呢。”靠在椅子上,元初寒扫了一眼那两个小子,偷懒偷的如此明显,让她也看不过去了。 柳蝶看了他们俩一眼,手上动作不停,“都堆积在这儿太碍事,赶紧收拾走才行。”太乱了她看不过眼。 “你们俩,瞧瞧人家柳蝶。你们俩要是有这觉悟,药佛山都能挖空了。赶紧干活,再说话小心我扎你们。”手中闪亮而过,那是银针。 文术立即缩脖子干活,梓旭倒是瞅稀奇似的盯着元初寒手里的银针,他只见她给别人扎过了,扎在他身上,不知是什么样儿。 “怎么,梓旭想试试?柳蝶,前几天你跃跃欲试的,今儿你来?”捏着银针,元初寒笑得堪比阳光般灿烂。 闻言,柳蝶立即放下手里的刀,转身走过来,接过元初寒手里的银针。 元初寒抬手,食指转了转,最后指在了梓旭的脑门儿上。 顺着元初寒的手指方向,柳蝶捏着银针运力,银针恍若中邪似的带着千钧的力道射了出去。 下一刻,梓旭痛呼大叫起来,脑门儿上,银针扎在那里颤巍巍。 一屁股坐在地上,梓旭求饶,好疼啊。 文术在一旁笑,总算有人比他倒霉了。 那边,元初寒连连点头,“柳蝶,你有武功真是厉害。就是我没这个天分学不了,否则我也肯定学几招,专门用来对付这些不听话的学徒。” 柳蝶十分酷,“小姐可以随时吩咐柳蝶,柳蝶十分愿意代劳。” “好,下次再有人不听话,我就让柳蝶代我出手。柳蝶没学过,所以下手之时不免力道不准,这若是哪一次扎的深了,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可不负责。”元初寒笑眯眯,对于吓唬这些不听话的学徒,她经验很足。 文术连连点头,他肯定听话。 梓旭拔出银针,终于没那么疼了,眼泪汪汪的看了看元初寒,然后凑近文术,“后遗症都有什么呀?” 文术手上干活,头也不抬,“口眼歪斜流口水,半身不遂下肢瘫痪,都有可能。” “啊?”梓旭手一抖,银针掉落在地。这么厉害! 立即干活,俩人一个比一个动作快,不敢再偷懒。 元初寒这才满意,作为学徒,就该这样。 柳蝶走回去继续切药,她一个人的确抵得上四个人。 半晌后,在前厅的顾逸笙匆匆而来,“郑大夫,有人来请你去瞧病了。只不过,看他们好像不是一般人啊。” 柳蝶立即放下手里的刀,将自己的剑抓在了手里,几步走至元初寒身边。 “不是一般人?怎么个不是一般人?”元初寒倒是稀奇了,顾逸笙看见谁也没有这么惊讶的时候。 “看起来,和柳姑娘有点像。”看了看柳蝶,顾逸笙说道。 元初寒扭头和柳蝶对视了一眼,“哪个府里的护卫?”有护卫的那肯定不一般。寻常富贵人家的府邸中,有的那叫护院,和护卫可是不一样的。就是这穿着以及武器,都差几个档次。 “像。”顾逸笙点头,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去看看。”站起身,元初寒抖了抖裙子,她倒是想见见。 柳蝶立即跟随,这种时候她是必须得跟着的。 走进内室,然后顺着内室的门走向前厅,结果走在最前的顾逸笙一掀起帘子时,柳蝶就刷的退到了一边隐蔽了起来。 柳蝶一动作,元初寒也惊了一下,示意顾逸笙放下帘子,她盯着柳蝶,“怎么了?” 柳蝶脸色如冰,“是国丈府的人。” “什么?”元初寒也慌了,来这里找她,莫不是揭穿她身份了? “郡主,咱们走。”抓住元初寒的手,柳蝶誓死不能让元初寒落入梅震南的手上。这是她的任务,她的职责,便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不能失手。 “别慌别慌,让我先见见他们再说。你先别出去,难保不会被认出来。”安抚柳蝶,元初寒同样心里没底。 “郡主,不能涉险。”他们外面有四个人,这里只有她有武功,她也没把握会胜。 顾逸笙站在一边,瞧着她们俩,半晌后小声道;“郑大夫,柳姑娘,他们刚刚来说,是请郑大夫为他们家主人瞧病。” 看向顾逸笙,元初寒点点头,“没事儿,我先出去看看。” 柳蝶仍旧不放心,手中的剑出鞘,靠在那里,准备动手。 顾逸笙挑起帘子,元初寒长舒口气,然后二人走了出去。 外面,那四个人看起来的确不同,那身上的气息和丰离的护卫十分相似,说他们是普普通通的护院,绝对说不过去。 梅震南的护卫也绝不是普通的,单单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功夫不一般。若是柳蝶真和他们动起手来,柳蝶未必能占得到便宜。 “几位,这就是小神仙郑大夫。”顾逸笙笑呵呵的介绍,站在元初寒身边不挪动脚步。 四个人上下审视了元初寒一番,其中一人拱拱手道:“小神仙,我家主人身患重疾,请小神仙移步,随我们走一趟。”口气生硬,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来请人的。 挑眉,元初寒摇摇头,“我向来在济世堂坐诊,从不出诊。” “这是出诊费。”另一人直接掏出一沓银票来,不差钱。 “哇哦,贵主人出手阔绰啊!顾先生,这些钱够出诊费么?”看着顾逸笙,元初寒是想去的。若瞧病的真是梅震南,她正好去探探他的病情。到底是像丰离似的装病,还是真的病得很重。 顾逸笙觉得不妥,她不应当涉险。 “这、、、”迟疑,顾逸笙迟疑的不是钱多少,而是觉得不妥。 然而,那几个人却认为顾逸笙觉得钱少,又拿出一沓银票来。 眼睛睁大,元初寒觉得她势必得走这一趟了。如今,她反倒觉得梅震南有三分之二的可能是真的受伤了,绝不是丰离那般假装。 “既然贵主人这么有诚意,那么,我就破个例。顾先生,收着。”拿过银票,元初寒塞到了顾逸笙的手里,她去。 顾逸笙拿着银票,还是觉得不妥。 “等一下,我需要整理一下药箱。”笑得灿烂,元初寒转身走回内室。 柳蝶在内室里听得清楚,元初寒进来了,她一步上前,“郡主,您太草率了。” “放心,我正好去瞧瞧梅震南如何了。丰离想必也是不知道梅震南的具体情况是不是?他们俩倒是挺像,都不信任太医院的太医,也不敢要他们给负责治疗。否则梅震南也不会派人来找我这个新晋的小神仙,正好我去探探虚实。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在后面跟着。”拿出自己的卷镇查看了下,都齐备着。 柳蝶也无法,元初寒已经答应了,想了想随后道:“郡主一定要小心,属下会一直跟着的。” “嗯,放心吧。”笑眯眯的点头,她两手空空的走出去,哪有什么药箱。 走出来,顾逸笙仍旧用不赞许的眼神看着她,她则笑得灿烂的朝他挥挥手,然后冲着那四个护卫点头,“几位,咱们走吧。” “小神仙,您的药箱呢?”她说她回去拿药箱,可是药箱呢? “我的药箱就是银针,几位还有问题么?”挑眉,作为神医的骄傲,她还是有的。 几个人分别让开,请她先走。 走出济世堂,外面一顶略显低调的轿子停在门口,四个轿夫穿着普通,和那四个护卫差不多,故意的穿着便装。 只可惜,他们身上的气息用衣服挡不住,又被柳蝶一眼看穿。 坐进轿子里,元初寒倒是新鲜,她第一次坐这玩意儿。 起轿,很是稳当,元初寒笑眯眯的靠坐着,真舒坦。怪不得梅震南喜欢坐轿呢,这玩意儿比马车好多了。 轿夫一路抬着,那四个护卫前后跟着,这阵势不一般。就算他们不说来自何处,长眼睛的都看得出,他们绝对不是一般府里的人。 柳蝶远远的跟着,街上人来人往,倒是便于她藏身跟踪。 轿子一路走,出了主街走进僻静的巷子,最后兜兜转转,走进一两面高墙的小巷。 一扇朱红的小门开着,轿夫抬着轿子直接进去了,坐在轿子里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元初寒倒是心生几分不安。这门被关上了,柳蝶也进不来,梅震南若真是把她就此的抓住,她真飞不出去了。 “小神仙,到了。”蓦地,轿子停下,外面那护卫在说话。 稳定了下心神,元初寒起身走出轿子,入眼的便是一条长廊,现在轿子停在走廊尽头。 “别叫我小神仙,我姓郑,叫我郑大夫就行了。”笑眯眯,她这张脸倒是对的上她的职业。笑得良善,患者也会自动的放松心情。 “郑大夫请。”护卫抬手,示意她走上长廊。 走上去,那四个护卫跟在她身后,元初寒倒是有几分的心惊。她也不会武功,若是身后的人忽然给她来一下,她躲也躲不过。 然而,这四个人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引路。 走下长廊后,直接走进了一个小院儿。 这小院儿里里外外都是带刀的护卫,如同丰离的居室,被保护的滴水不露。 迈进小院儿,鼻端依稀的就飘过了药味儿,元初寒脚步停了下,随后道:“贵主人受了外伤?” “郑大夫如何得知?”身后的护卫一诧,问道。 “药味儿。”伸手指了指无处不在的空气,她是专业的,熟识各种药材药性。 “郑大夫不愧为小神仙,请。”走上台阶,护卫推开门,请她进去。 迈步进门,药味儿更浓郁了,丫鬟小厮满屋子都是,这阵势就不一般。 顺着护卫的指引,穿过大厅走进内室,豪华的卧房面积很大,入目的任何摆设都是精品,怎是一个富贵了得。 然而,这些都不是吸引元初寒的,吸引她的是那垂坠着白色纱幔的大床外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太医院官服的中年男人,下巴上留着胡须,眼角眉梢间荡漾着一抹孤傲。 这人是谁,元初寒知道啊,他是从郴州走出去的,是以前药佛山的主人,阎王愁季三阳。 季三阳看见了元初寒,那脸上闪过一抹鄙视,似乎知道她是谁。 “郑大夫,请。”护卫指引元初寒上前,那边季三阳也走到了一边。 元初寒不甚在意,但凡有点本事的人都心高气傲,她见多了。以前家里的那些个堂哥堂姐,在她面前也是这副嘴脸。 于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看了看那遮挡的厚重的纱幔,根本瞧不见人。 “老爷,小神仙请来了。”护卫站在对面,低声的说道。 下一刻,一只手从纱幔后伸了出来,皮肤有些松懈,明显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搭上两指,元初寒面色镇静,果真是请她来看病的。 “失血过多,怕是还伤了筋脉。不知我能否看看这位大人?”松开手,元初寒一字一句道。 护卫面色有迟疑,不过床后的人却说话了,“看吧。”那声音明显有些力气不足。 得到命令,护卫伸手撩开了纱幔,床后的人也进入了视线。 床上,锦被在床,一个面貌周正的老人靠在床上,鬓边丝花白,可是那双眼睛却不显老相。因为受伤,脸色很苍白,略显有气无力。 看着他,元初寒暗暗的深吸口气,这就是梅震南! 梅震南见元初寒瞧着他,他面色不变,“认出老夫是谁了?既然认出也就好说了,姑娘该怎么做,应该很明白了。” 一诧,元初寒站起身,“您是、、、您是梅大人。” 梅震南几不可微的点头,“只要你不出去乱说,老夫就保你日后前程似锦。” “啊?哦,我明白我明白。任何一个患者的病情在我这里都是*,作为大夫,我有权保护患者的*,我不会乱说的。”前程似锦?什么意思? 那边季三阳冷眼看着元初寒,似乎听她那略有谄媚的话语很不屑。 “来吧。这些日子以来,老夫用了很多的药。这伤是愈合了,可全身仍旧无力,甚至呼吸都不顺畅。”梅震南慢慢的掀开覆盖在胸口的被子,一边说道。 他如此镇定,倒是让元初寒很是佩服,不愧是能和丰离斗智斗勇的人,果真不简单。单单这份儿气韵,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修炼出来的。 伸手揭开梅震南的中衣,右侧肩头下五公分处,一处刀伤几近好转。 用的药都是最好的,所以这外伤愈合的很快。 手指在伤口附近按压,元初寒微微蹙眉,“大人您筋脉受损,这接的不是很完整。与肺腑相连的筋脉仍旧有损伤,所以您才呼吸不畅。” “胡言乱语,筋脉不入肺腑,何来仍旧有损伤一说?”蓦地,季三阳开口斥责,说元初寒是乱说。 元初寒挑眉,扭头看向季三阳,“阎王愁季三阳,您是神医,也是前辈。最擅长的是各种疑难杂症,据说这世上没有的杂症在您这里也能治愈。只是,季前辈可知,晚辈最擅长的是什么?晚辈熟识人体上下的每一处经脉,包括这五脏六腑当中的。晚辈是否在胡言乱语,梅大人只要准许晚辈扎一针便知。”拿出卷镇,元初寒镇定自若。 季三阳仍旧是不信,五脏六腑之内根本没有筋脉。 梅震南看着元初寒,尽管季三阳说出了自己的怀疑,但他似乎仍旧想试试元初寒的银针。 “准。”梅震南撑着坐起身。 元初寒展开卷镇,一边道:“梅大人您不用紧张,我的银针,可是救过无数的人。”说着,手指灵巧的取出一根银针。以两指挟夹,快且准的扎在了那处刀伤左侧的两公分处。 银针入两公分左右,元初寒松手,屈指一弹,银针尾端颤巍巍,梅震南立即感到呼吸一畅。 抬眼看向梅震南,元初寒笑眯眯,“梅大人感觉如何?” 梅震南也露出笑意,“呼吸顺畅了。” “呼吸顺畅了,血液中氧气就充足了,您全身也就有力气了。不要担心,再连续扎几日,您就痊愈了。不仅能下床,而且还能健步如飞。”用两只手指比划着走路的姿势,她笑得堪比朝阳。 梅震南点点头,“你这小神仙的名字果真不是虚传。” “那梅大人您说说,是神仙厉害,还是阎王厉害?”得到了梅震南的肯定,元初寒开始为难季三阳,谁让他刚刚说他胡说八道的。 季三阳脸色难看,同行是冤家,这话没说错。 梅震南也笑,“你这小神仙不止医术高,还伶牙俐齿。算了,你这神仙更厉害。”给予肯定,梅震南还在笑,可见心情是不错。这么一看他笑吧,看起来还挺慈祥的。 元初寒笑得开心,这大齐权势最大的两个人物都肯定了她的医术,作为医者,她绝对骄傲。 时间到了,元初寒取针,梅震南觉得呼吸顺畅了,便想起身下床。 护卫扶着,他确实比刚刚有力气多了,站起身走了两步,虽是肺腑还有些疼痛之感,可相比较呼吸不畅,这疼痛算不得什么。 元初寒站在一边笑眯眯,尽管她是有心直接让梅震南嗝屁,可他若是挂了,那么她今天也甭想走出去。 “你小小年纪,医术如此高超,的确非比寻常。想不想进太医院啊?”走了两圈,梅震南又回到床边坐下,忽然问道。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太医院啊?虽然在民间开个医馆坐闲诊也能赚不少,但想来在太医院赚的更多吧。”进太医院?元初寒忽然觉得很不错。只是,若真进太医院了,她岂不是回不了郴州了?她还是得想想。 “钱乃身外之物,看看季太医,如今声名远播,便是你这小神仙不是也得恭他一声前辈。”看了一眼季三阳,梅震南还是在笑着,只是那边季三阳却低下了头。 “这个,我还是再想想吧,毕竟太突然了。能给梅大人您诊病,那绝对是我的荣幸。我出去也绝对不会乱说,梅大人尽管放心。”她得想想。 “不急,你也说过这针灸还需几日,不如就住在府上吧,慢慢想。”梅震南要留她。 “多谢梅大人,我还是回济世堂吧。今晚还有个病人预约了来瞧病,我得回去给人家治病,不能言而无信不是?大人您若是不放心的话,那就派两个人一直看守着我?”这样总行了吧。 “不用。回去吧,明日自有人去接你。好好想想,进入太医院的机会很难得,有老夫保你,你必畅行无阻。”梅震南没说威胁她不准泄露今日之事的话,反而是用其他的利益来诱惑她。老谋深算,说的便是如此。 元初寒心里都懂得,这梅震南的确很高,从头至尾,一句威胁她的话都没说。 “那在这里,我就多谢梅大人了。”鞠躬,元初寒看了一眼季三阳。故意的点头笑得灿烂,气得季三阳脸色更难看。 嘱咐了一番注意事项,元初寒才离开。而且梅震南还赏给了她一只镯子,她直接套在了手腕上。 这梅震南也好的差不多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也能上朝了。这看起来吧,梅震南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表象是那样的,和丰离那张孤绝的脸比起来,梅震南更平易近人些。 只是,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做笑面虎,笑得越和善,就越危险。这梅震南应当就是这种人,比丰离危险多了。 顺着原路的走下长廊,元初寒又坐进了轿子里,由那四个轿夫抬着,给她送出了梅府的大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元初寒不禁的长吐一口气,出来了! 果真是找她来给看病的,这梅震南应当是急于下床上朝,否则也不会将她这民间的大夫都找去了。 太医院的太医,真正的本事比吹嘘出来的可要差多了,什么阎王愁,啧啧,不过如此。 今儿也算惊心,自己这条小命保住了,还见到了梅震南。 轿子一路返回,将她送回了济世堂,从轿子里出来,那几个护卫和轿夫便离开了,并且言明明儿晌午过后便会来接她。 看着他们离开,元初寒笑眯眯的走进医馆,还没等和迎面走来的顾逸笙说话,一道声音就从内室传进了耳朵里。 “滚进来。” 一哆嗦,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顾逸笙,无声的问道:“他来了?” 顾逸笙点点头,他就是来告诉她这事儿的。 咽了咽口水,元初寒点点头,告诉顾逸笙放心,然后举步走进内室。 内室,好多人。 环顾了一圈,都是丰离的护卫,个个手里带着刀,而且都没来得及换便装,这是匆匆赶来的。 再瞧那坐在主位的丰离,他也没换便装,暗色的华丽长袍,滚着金边儿;墨用金冠束起,满身压势磅礴而来。 这阵势,让元初寒无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这、、、王爷大人,您从宫里来的?” 看着她,丰离的眼里浮起明显的安心之色,扫了一眼满屋子的护卫,他们下一刻转身走向了后院儿。 只剩下两个人,元初寒轻吁了一口气,之后几步窜到丰离身边,她小声道:“我见着梅震南了。” “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敢跟着他们走。”看着她,丰离几分怒意。 “当时这里只有柳蝶一个人,哪敢和他们动手啊。我自然就得跟着他们走了,正好也探探那梅震南的虚实。他真受伤了,而且人家是真的失血过多,伤了筋脉。”坐下,元初寒侃侃而谈,顺道还讽刺了丰离一番。 “所以,你给他治疗了。”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完好无损的出来。 “是啊,扎了一针,他呼吸顺畅了,身体有力气了。不过我还得再去几次,才能将他医好。他呢,为了堵我的嘴不让我乱说,还保我进太医院,并且前程似锦。”盯着丰离,元初寒眉眼弯弯。 看着她,丰离的脸几分冷色,“你答应了?” “没啊,我说我得考虑考虑,太突然了。王爷大人,你觉得我进太医院怎么样呀?”看着他,其实元初寒没答应,也主要是想问问丰离的意思,毕竟人家脑子好使。 “太医院,乌烟瘴气。你想进去?”丰离看着别处,幽深的眸子看不穿。 “没什么想不想的,既然人家都许给我了,我若是拒绝的话,好像有点危险。要说这梅震南确实不一般,他笑呵呵的看起来挺和善的,而且也没威胁我。比你这吓人的模样好太多了,不如王爷大人你也笑笑。”盯着丰离的侧脸,简直绝凛的能冻死人。 转眼看着她,丰离蓦地抬手,屈指在她脑门儿上重重的弹了下,“胆大包天。”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哼了哼,“不笑就不笑,你快说啊,我进太医院行不行啊?” “也未尝不可,有国丈保你,前程似锦不成问题。”丰离的指在桌子上慢慢敲击,似乎他又有其他计划了。 “真的?那我可就答应了。明儿晌午过后他们就来接我了,再去给梅震南针灸,我呢,就答应了啊。”看着丰离,元初寒心里也有底了。 “答应吧,进了太医院,也免得你总想着回郴州。”丰离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心里咯噔一声,“王爷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啊?”莫不是,他知道了这医馆背后的秘密? “什么意思?需要本王一件一件的说给你听么。”他的脸色,可不是太好。难保他不会说着说着,就生气了。 立即摇头,元初寒恍若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不要,我知道了,我不想着回郴州就是了。进了太医院,没准儿我还能看见香附呢。”在这外面晃荡,丰离又不跟她说香附的情况,她干着急。 “往后,郴州只是你的故乡,别再想着回去了。”似乎满意了,丰离淡淡道。 撇嘴,元初寒叹口气,既然如此,她就在这帝都扎根吧。 待得丰离解除了她和小皇上的婚约,她就是个自由人了。重病的元郡主会回郴州,而她小神仙则会长留帝都,甚至跻身太医行列。 女太医,她是这大齐头一个。 “对了,这是今儿梅震南赏给我的,看看值钱不?”说着,元初寒伸出左手,一个玉镯子套在手腕上。 看向那镯子,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喜欢?” “值钱就喜欢,不值钱的话,扔了我也不可惜。说嘛,值钱么?”晃着手腕,元初寒笑眯眯的问道。 “值钱。”国丈赏赐的东西,怎能不值钱。 “值钱就好,回家后我就给兔子戴上,它那小粗腿正好能套上。”兔子,就是那只胖的不得了的狗。 丰离薄唇微扬,她的话他喜欢听。 “哎呀,我好像不能回去了。你说,梅震南会不会派人在外面看守?那你们出去时也得小心点儿啊,你太惹眼了,就是穿的破破烂烂,也能一眼就认出来。”思及此,元初寒忽然觉得不太好。 “放心吧,这小小地方困不住本王。”站起身,丰离面色无波,那双幽深的眼睛藏纳万千,根本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元初寒也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仰脸儿看着他,一边小声道:“丰离,你想什么呢?”她看不透。 垂眸看着眼前的小脸儿,丰离慢慢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若真进了太医院,在宫里见到本王就装作不认识。国丈保你进太医院,在他人眼里,你就是他的心腹。” 眼睛一亮,元初寒不管下巴上的那只手,“那我这不就等于打入敌人内部了么?”间谍啊,她还没做过间谍呢。 “对。”拇指微动,摩挲着她滑腻的肌肤,丰离的眼里划过淡淡的笑意。 “原来,你就是想让我去打探敌情啊,怪不得你会同意我进太医院。哼,鸡贼。你就不怕我倒戈啊?”打掉他的手,元初寒哼了哼,就知道趁机占她便宜。 “会么?”收回手,丰离看着她,眸色幽深,让人不禁的心头一跳。 元初寒站远一些,双臂环胸,“未必哦,没准儿会倒戈。人家国丈大人笑眯眯的,和善友好,哪像某个人,总是冷脸吓唬人。” “不止冷脸吓唬人,还会动手。”说着,丰离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之拽到自己眼前。 踉跄两步,元初寒被他拎着,仰脸看着他,如此近的距离,他的呼吸她都感受的一清二楚。 “好吧,你会动手,我知道了。放开我,咱俩这样不合适。”扭了扭身子,元初寒想挣扎却没挣脱。 “那你觉得,如何才合适?”没松手,丰离很想知道。 “若按照规矩的话,我唤你一声皇叔才合适。”睁大眼睛,元初寒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点儿。 丰离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抓着她手臂也用了力气,“看来,你还是想着嫁给皇上。” “哎呀,疼。说着玩儿呢,你干嘛下死手啊!丰离,放开我。”被他捏的疼了,元初寒抓着他的手要扳开,奈何他力气大的很,根本扳不开。 “说着玩儿?再胡说八道,打你屁股。”终于松开了她,丰离深吸口气,若真是和她认真,一天他得打她十次。 退后几步,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臂,元初寒撇嘴,“好好好,下回不跟你开玩笑了,没劲,每次都认真。” “敢跟本王开玩笑,你是第一个。”丰离走回主座坐下,脸色倒是好了很多。 “哼,我就这么大胆,没办法,天生的。咱们回去吧,既然王爷大人有法子能不让他人的眼线跟着,我也就放心了。”若是真被梅震南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估计她得立马被送到宫里去。 作为太医进宫,和作为元郡主进宫,这完全是两个概念。更何况,若是做了太医,还能在宫里时常的见到丰离,也比在这外面要好。丰离忙起来时,半个月见不到他人也是常事儿。 “近几日本王有许多事情,你从梅府出来后,便在这济世堂等着本王派人来接你,自己不要随便回去。柳蝶不适合再贴身保护你,但她会在暗处,不要害怕。”丰离淡淡的说着,听起来让人心生无数安全感。 点点头,元初寒自是不害怕,单单这么看着他,她就觉得心里特别有底。 “今儿我还见到了那个季三阳,啧啧,估摸着我若进了太医院,他会为难我。真有意思,我喜欢挑战。”和同行较量,是最有意思的事情了。 “阎王愁季三阳,也是从郴州药佛山出来的。当年进入太医院,着实折腾了一番。你轻轻松松的就有国丈保送,他必定会为难你。”丰离看着她,瞧她那样子也是完全不担心。 “是么?怪不得一直用眼白扫我呢。有意思,到时我若进了太医院,有国丈给我撑腰,我必定要打压他。哼哼,坏的也是梅震南的名声。”狐假虎威,说的便是如此。 跟在丰离身边时她狐假虎威,现在换了梅震南,她还可以继续狐假虎威,这世上最强硬的后台都被她碰上了。 “别美了,梅震南不可信,你自己小心些。”换言之,他才可信。 “是是是,我知道。王爷大人才是我真正的后台,往后要仰仗王爷大人了。在宫里我若是犯了什么错,王爷大人记得救我啊。”扯住他衣袖,元初寒晃啊晃,可怜兮兮的。 她这样子,丰离倒是喜欢看,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便是你翻了天,本王也能给你撑着。” 闻言,元初寒心头不免一动,咬唇,她忍不住笑,“真的?” “假的。”学会了她那一套,丰离淡淡回应,唇角却还是微扬着。 元初寒却不似他那般,听到了这种话就生气。还在笑,眉眼弯弯灿烂无比,“有王爷大人这话我就安心了。咱们回家吧,我饿了。”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走吧。” 一行人顺着济世堂的后门离开,丰离带着护卫匆匆而来,这一身着装着实够扎眼的。所以他们顺着巷子兜兜转转,最后才返回了王府。 回自己家还偷偷摸摸,元初寒倒是觉得有意思。怕是以后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也不会少,最好的还是不要住在丰离这儿。 看着走在她身边的人,元初寒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下去。住在丰离这儿,也很好。 若是真的住在外面,她心里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舍,尽管她不会承认的。 不管了,就任丰离安排吧,他心思缜密,若是觉得她必须的搬离王府的话,他会亲自和她说的。 目前为止,她就住在这儿,不离开。 校园港 恋耽美 053、被逮住、王爷发怒了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虎豹军领皇命奔赴济中请忠毓王回帝都,不想忠毓王派出了军队与虎豹军起了冲突。 元帅司徒律率领虎豹军一夜之间歼灭忠毓王的军队,并且活捉了忠毓王。 如此神速,消息传回帝都,皇上大喜。 这消息也很快的在帝都传开来,而且都知道,目前元帅司徒律正带着叛臣忠毓王及其乱党家眷返回帝都的路上。 可能也是因为这些事情,丰离近来也十分忙。虽是仍旧装着身体不适的样子,可留在宫里的时间明显变长。 甚至连续两天元初寒都没见到他,他很晚才回府。 元初寒则每天都会被梅震南的人接到国丈府,给他针灸,同时梅震南也告诉她,马上她就能进入太医院了。 国丈的权势果真是不容小觑,说丰离权倾朝野,这梅震南又何尝不是。让一个年纪小小又没有背景的大夫进入太医院,如此轻而易举。 因为梅震南许给她的好处,元初寒也格外的‘卖力’。不仅给梅震南来了个全身检查,还开了补身子的食谱,医食同补,保证他老人家长命百岁。 元初寒样貌俏丽嘴又会说,刻意谄媚的溜须拍马,倒是把梅震南哄得很开心。 “小小年纪,在医术上就有此等造诣,不知你的师父是谁?”在这大齐,但凡有点名气的人都有处可查。 “我师父啊,我师父有数位,而且都不是专业的大夫。可是细说起来都跟给人体服务有关系,所以学着学着,我就朝着这方面展了。或许我在别的地方有些蠢笨,但在医术上,那绝对说得上是天赋异禀。”元初寒不吝自夸,说起来一套又一套的。 梅震南靠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看着元初寒那略有骄傲的样子,他笑呵呵的,“医术高超,进入太医院也是凭借真本领,老夫也不用被人怀疑是利用权势兴风作浪。” “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您是皇上的外公,是太后的生父,谁敢嚼您的舌根。”立即巴结,这种事情元初寒做的还是很顺溜的。 梅震南但笑不语,其实就是他不说,元初寒心里也明白的很,他除了会说丰离之外,还能说谁。 “好了,时间到了。明日我再来给您扎一针,您啊,也就痊愈了。诶,正好今儿您也无事,不如我给您捏捏筋骨?我有个师父就是推拿师父,手艺一流。”取下针,元初寒这表现不乏殷勤。 梅震南却是很受用,所有人对他都恭恭敬敬,早就习惯了别人无时无刻的奉承。 收好卷镇,元初寒站到椅子后开始给梅震南捏肩膀,这种事情,以前她经常给郑王做。虽她不是专业的,可是较之寻常人手法也要到位很多,梅震南闭上眼睛,开始享受了起来。 站在后面,元初寒很是卖力,门口就站着他的护卫,她也不敢不卖力。 正在给梅震南舒展手臂的时候,门外有人走进来,看了一眼正在做按摩的梅震南,那人放轻步子走了进来。 “什么事儿?”尽管闭着眼,可梅震南还是知道有人进来了。 “老爷,是三公子回来了。将忠毓王及其叛党家眷都带回了帝都,忠毓王已经被押到刑部,其他人已下入大牢了。”那人禀报,元初寒也听得清楚。 这就给押回来了?司徒律的速度真是快啊。不愧能率领虎豹军,不是一般人。 “知道了,派人去刑部走一趟,见见忠毓王。该怎么说,你清楚。”睁开眼,梅震南面色镇静,脸上的笑却消失了。可见这事儿并不似他说的那般轻松,他心里是很重视的。 元初寒也放开了手站到一边儿,佯装没听到的样子,其实耳朵都要立起来了。 “是。”那人立即退下。 “大人您也要忙了吧?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会准时过来的。”不知丰离现在回没回家,想来忠毓王被带回来了,他必定也得忙着这事儿。 “好,回去吧。”梅震南笑着点点头,那双眼睛,虽是有些岁月的浑浊之色,可精光却更甚。 点点头,元初寒离开,走出小院,她暗暗的深吸口气,这做间谍果然不是简单的事情。也幸好她在郴州就做了一年多的小神仙,否则还真可能会穿帮。 护卫给引路,元初寒现在已经不用走后门了。 下了长廊,踏着碎石子铺就的小路,在即将要走出这一小片花园之时,前方忽然迎面走来一个人。 抬头看过去,在看到的瞬间元初寒就睁大了眼睛,停下脚步,她下意识的想转身逃走。 可她身后就是送她出府的护卫,她根本躲不开。再抬头看过去时,那迎面走过来的人也看见了她。 四目相对,元初寒暗咒一声,这次死定了! 没错,这迎面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被元初寒一针放晕的司徒律。 他一袭黑色长袍,身形挺拔,墨束在脑后,露出整张冷硬的脸庞。虽是剑眉星目,可是那张脸却处处散着冷漠之气,让人根本无法注意到他十分出色的五官。 黑曜的眸子盯着元初寒,司徒律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 “三公子。”身后的护卫拱手鞠躬,给司徒律请安。 大步走过来,他走路之时都带着风,那袍子都在动,似乎还在猎猎作响。 元初寒无意识的后退一步,悄悄的咽了一口口水,她觉得她现在跑也来不及了。 “这是谁?”垂眸看着元初寒,他的眸子泛着冷色恍若刀锋。 “回三公子,这是郑大夫,前来为老爷诊病。”护卫回答。 “郑大夫?很眼熟啊。”司徒律面庞冷硬,盯着元初寒,恍若在用那双如刀的眼睛在剐她。 “司徒将军肯定认错人了,不熟不熟。”连连摇头,元初寒极力的否认。 “是么?或许是我认错了。”略有深意的看了元初寒一眼,司徒律绕过她举步离开。 他离开,元初寒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扭头看了一眼司徒律已经不见了的身影,她快步的离开。 坐进轿子里,元初寒抬手捶自己的脑袋,暗咒自己是个黄鱼脑子,司徒律回来了,他肯定会回国丈府的呀。 她怎么就给忘了呢? 糟了糟了,往后她肯定还会碰见他,下次估摸着他可能就不会放过她了。 今天他是刚回来,还有事情要忙,顾及不上和她提起旧仇的事。可是事情办完了,他就有时间了,若是在国丈府再碰见他,那又是他的地盘,完了,她就完了。 不然明儿就不来了? 可是不行啊,已经答应过梅震南了,在他面前可不能言而无信,她还得做间谍呢。 琢磨着,她愈焦躁,瞧着司徒律那眼神儿,她就觉得自己死定了。 他被扎过一次,下次肯定会有所防备,她想再扎他估摸着就不容易了。 不行,得好好想想对策,一定得从司徒律的手里活着出来。 将她送到济世堂门口,国丈府的护卫和轿夫就离开了,走进医馆之前,元初寒还不忘看看街上,司徒律是否在后面跟着她。 “小姐,你回来了。”文术端着切好的药材从后院出来,瞧着元初寒有些神经兮兮的,他略有好奇。 “哦。收拾一下,咱们回去。”不能继续呆在这儿,难保那个人不会来抓她。 文术虽是疑惑今儿为什么这么着急,可还是点点头。 走进内室,顾逸笙从后院走出来,“郑大夫,今天如何?” “还好。我得赶紧回去,明儿见。”顺着内室走进后院,元初寒直接的冲出后门,柳蝶正在后门等着她呢。 在街巷间兜兜转转,最终回到了王府,元初寒这才松口气,现在,这王府是最安全的。 文术不知元初寒为何这么匆忙,但看她那个样子,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要说她胆子也大,居然敢只身进入国丈府,便是做细作,也绝不是她能做的。若是暴露了,她也没个武功,太过危险。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楼,元初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连连用手给自己扇风。 “小姐,喝水。”将茶水拿过来,文术欲言又止。 “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去休息。”往嘴里灌茶水,她脑子里恍若安了螺旋桨,在思虑着该怎么办。 文术没办法,只得去休息了。 捡起还在地上爬的小红,元初寒转身上楼。 在房间后窗那儿看了一下,后楼里安安静静的,护卫也没在,可见丰离还没回来。 坐下来,元初寒举着小红,暗暗思虑该怎么办。 想起今儿司徒律那眼神儿,很明显在告诉她,不会放过她的。 后脊窜过一阵凉风,她放下小红,摸索着自己的袖口。 她的衣服,袖口都是加厚的,为的就是便于将银针插在这上面。 明儿得换一件袖口更厚的衣服,多插几根银针,若是碰见了司徒律,她就再给他一针。就是胜算不大,她也得试试,决不能坐以待毙。 瞧他那满身杀气的样子,若是真动起手来,她肯定毫无反抗之力。 琢磨着,太阳也落下了西山。 身边的小红也爬上了她的腿,可见时间过去多久了。 叹口气,抱起小红,元初寒扭头往后楼看,可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丰离人还没回来。 没回居室,不知是不是钻书房里去了。 抱着小红,元初寒走到走廊,顺着走廊的窗户,就能看到丰离的书房。 隔着一片矮树丛,一片假山,就是书房。果然,有护卫在那儿守着,书房的窗子还是打开的,丰离回来了。 眼睛一亮,抱着小红匆匆下楼,穿过矮树丛,在跃过一条碎石子铺就的小路,之后就是一片假山。 从假山穿过去,就是丰离的书房,护卫守在门前。 “郡主。”元初寒出现,众护卫拱手打招呼。 元初寒挥挥手,几步踏上台阶,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书房里,丰离坐在书案后,正在埋首处理折子。一大堆的折子,看起来是堆积了好久的了。 “哇,你很忙啊。”抱着小红走过来,元初寒唏嘘,这得处理到什么时候。 丰离抬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无波,双眸幽深,可是眉眼间却有几分疲惫之色。 “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她往时都是太阳落山之后才回来的。 “嗯,今天没什么病人。诶,这是谁送的花儿啊?”书案旁的地毯上,四盆花儿摆放在那里。 “礼部侍郎从林州回来,这是用当地特有的红土栽培出来的,寒冬之时也能盛开。”丰离头也不抬的说,声线淡漠。 “哦。特别的是土啊,我还想说这种茉莉和玫瑰到处都有,有什么稀奇的。啧啧,礼部侍郎送你玫瑰,别有它意啊。”蹲在那儿,放下小红,元初寒抚着那马上要开放的玫瑰花朵,一边贼星星道。 丰离斜睨她一眼,“什么意思?” “各种花都有花语的,像茉莉呢,就有四种意思。忠贞尊敬,清纯贞洁,还有迷人,以及你是我的生命。”说的格外暧昧,元初寒巴着书案的边缘,瞪大眼睛盯着丰离。莫不是那个什么礼部侍郎是个龙阳?对丰离早已情根深种。 “玫瑰呢?”丰离依旧是那个神情。 “玫瑰的花语就更直接喽,我爱你啊。”笑的开心,那礼部侍郎还真是*裸。 手上的动作一顿,丰离终于抬头正眼看她了,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流光,“再说一遍。” 眨眨眼,元初寒翻白眼儿,“哎呀,我说的是花语,你别乱想啊。你得好好想想了,是不是你平时给那个礼部侍郎太多笑脸了,以至于人家开始胡思乱想了。” 丰离抬手将一本折子扔出来,准确的打在元初寒的脑门儿上,“再胡说八道,打你的屁股。”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哼了哼,“不信算了,任何一种花儿和草都是有其意义的。人家送你,肯定不是没来由。” “是么?那你说说,那花盆里的草是什么意思。”丰离脸色微冷,根本不信她的胡说八道。 低头往花盆里看,茉莉花的旁边的确长着草。这草,她也不认识,有三片叶子但不是三叶草,她知道那草是什么意思。 “嗯,有三片叶子,我知道了,它的意思就是,耶耶耶。”竖起两根手指,元初寒眨巴着眼睛,倒是可爱无辜。 丰离扫了她一眼,纤薄的唇也几不可微的扬起,“喜欢的话,就都拿走吧。” 放下手,元初寒转了转眼睛,“单纯的送我啊,我刚刚说的那些都不算。” 丰离未理会她,只有她才会整天胡说八道。 “你还有这么多的折子要批,还得忙很久吧。看起来你有点累,不如我给你捏捏,松松筋骨?今儿我还给梅震南松筋骨来着呢,看他挺享受的样子,想来我的手法还是不错的。”瞧他眉眼间的疲惫之色,元初寒倒是想让他轻松一下。 “梅震南?短短几天,你们已经如此亲近了。”放下毛笔,丰离语气稍冷。 “这你也生气啊,不是你让我去做奸细的嘛。做奸细的话,自然得跟敌首搞好关系啊,溜须拍马的肯定少不了。来来来,你坐这儿别动,我来给你放松放松。”挽起袖子,元初寒一步跳过去,站在椅子后,她开始大展身手。 丰离的脸色仍旧不是很好,可却听话的靠在椅子上,任她的手搭在肩膀上捏来捏去。 “你看看你,身上的肌肉都紧绷绷的,你太紧张了,放松。”用力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要他放松。 丰离配合的慢慢放松下来,元初寒手上用劲儿的给他捏,手指头都酸了。 “今儿我在国丈府听到说忠毓王被带回来了,你见到了么?”捏他的手臂,元初寒站在他身边歪头看着他问道。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丰离摇头,“已经送往刑部了。” “听梅震南那意思,好像是派他的人混进刑部去见忠毓王了。估摸着是警告他,不能说的就不要乱说。”说自己今天的收获,她这细作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 丰离不语,想必梅震南的心思他了解。 “你觉得忠毓王会就范么?梅震南明摆着都想放弃他了。”放下他手臂,元初寒蹲下,开始捏他的腿。 丰离垂眸看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腿上挪移,一边开口道:“或许他会答应忠毓王,保他的家眷不死。” “哦,这样啊。”如果这样的话,忠毓王肯定会就范的。 一边说着话,她一边捏着,两只手捏他的大腿,渐渐的往上边移动。 丰离眸子微眯,在她的手即将要捏到大腿根的时候,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一愣,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怎么了?” “你打算继续往上摸?”抓着她的手,丰离盯着她问道。 “啊?你想什么呢?我是真的在给你按摩好不好。”甩开他的手,元初寒站起身绕到另一边,脸却有点红。虽然人体在她眼里就是白斩鸡,可是面对的是丰离,她就有那么几分不镇定了。 捏他的手臂,元初寒倒是敬业,“你身体刚刚好,还是别这么累了。否则身体垮了,难受的还是你自己。”看他的脸,元初寒还从没见过他有如此明显疲累的时候。本想跟他说说今天碰到了司徒律的事情,想让他给自己出出主意自己该怎么办。可是瞧他这个样子,她也就憋回去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想吧,本来就是她和司徒律的私人恩怨。 看着她,丰离的脸庞有些许柔和,“说得对。” “我说的绝对是对的,只是看你是否能够执行了。不过我瞧你的样子,肯定也不会听我的。随你吧,明儿呢,我或许会很晚才回来。”放开他的手臂,元初寒叹口气,不止是明天,以后的日子她都得绷紧了神经。 “明天有人预约你看病?”扫了她一眼,丰离淡淡道。 “是啊,我还得去做间谍,事情太多了。我这么卖力,王爷大人有没有奖励呢?”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的,看着她这张脸,倒是有效的让人褪去了疲劳。 “要什么奖励。”眉目间有了淡淡的笑意,丰离似是很喜欢看她这灿烂的模样。 “香附怎么样了?”她问的,还能有什么。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暂时没事儿。” “这就打我了?你得说说小皇上有没有整天去找香附,那个太后有没有为难她。”这才是重点。 “皇上忙于朝事,太后倒是想见‘你’,只是被挡住了。”果然,还是有情况的。 “那以后呢,她会不会继续去为难香附啊?”那个太后,不是省油的灯。 “放心吧,你病的严重,脸上的红疮随时会爆裂,她不敢靠近。”她的‘病’,确实厉害。 “那就好。”放心了些,只要香附没事儿就行。 “过几天你进入太医院,皇上必定会召见你给香附看病,到时你就能见到她了。”丰离安抚,尽管语气淡淡没什么诚意。 点头,她倒是隐隐的有些期待了。 “那你忙吧,我回去了。”弯身将小红抱起来,元初寒打算回去了。 “回去吧。”看着她,书房里光线有些昏暗,却挡不住她脸上灿烂的笑意。 “听话啊,别忙的太晚。”眨眨眼,她转身离开。 随着她离开,丰离着人将那几盆花也给她送去了。 花语?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只有她有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花就是花,哪有什么花语。 不过玫瑰有那层意思?不管有没有,从她嘴里说出来倒是好听。 翌日,元初寒不可避免的再次被接到了梅府,在进入府中后,元初寒略显小心翼翼。 不断的张望,生怕司徒律从哪个地方忽然冒出来。 可喜可贺的是,司徒律好像并不在府中,直至见到了梅震南,也没瞧见司徒律的影子,她吊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来。 梅震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能够自如的行走,甚至如同元初寒所说,几乎健步如飞了。 今天这是最后一针,她往后不用再每天来报道了。 “这是院令,明天你就拿着它进太医院吧。没事的话,每天点个卯就可以。不过这太医院只有你这一个女大夫,想来你一时不会轻松,毕竟宫中女眷众多。”梅震南将一块黄金的令牌递给她,一切事情都给办妥了,这国丈果真不是说说而已。 接过来,元初寒唏嘘着打量这令牌,往后出入皇宫,拿着这个就完全自由了。 “多谢大人。”像模像样的拱手,元初寒心念着能进宫见一见香附。 取针,一切完成,元初寒也放下了心,这任务完成了。 梅震南拢起衣袍,一边叹道:“这小小银针就有如此大的效用,以前,是老夫的眼界太浅了。” “大人您别这么说,和您日理万机相比,我这用银针给人治治病,也算不得什么。”谦虚,元初寒假装起来也是蛮像的。 这种话,梅震南喜欢听,笑呵呵的,看起来心情好极了。 “老爷,三公子求见。”蓦地,护卫走到门口来禀报。 元初寒心脏一蹦,三公子?司徒律。 梅震南脸上的笑敛去了些,“进来吧。” 护卫退下,不过片刻,那挺拔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元初寒后退几步,盯着那恍若天边乌云般走进来的人,眼睛都忘记了眨。 “父亲。”司徒律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元初寒,便收回了视线。拱手微微弯腰,他虽是冷硬,可看起来还是有些恭敬的。 “嗯。”梅震南拿起茶盏,淡淡的答应了一声。 “父亲,您的气色看起来很好,这位小神仙的医术,果真不凡。”司徒律似乎只是来给梅震南请个安,并没有其他的事情,所以开口就将话题引到了元初寒的身上。 “这是郑大夫,小小年纪,医术了得。明日,她就要进入太医院了。”放下茶盏,梅震南的态度也有几分奇怪,看起来,有些冷淡。 “哦?太医院,从来没有过女太医。”看向元初寒,司徒律的眼神儿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冷冷的。 元初寒躲开他的视线,摸着衣袖里的银针。 “万事都有第一次,再说,女子做太医有何不可?”梅震南淡淡的说着,期间未曾正眼看司徒律。 “父亲说的对。”司徒律收回视线,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有那么几分假。 “梅大人,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去了。”趁此时机,她得赶紧走才行。 梅震南转头看着她,脸上又浮起了笑意,“好,往后老夫若是有什么不适,还得有劳郑太医了。” 元初寒立即笑开花儿,“大人您这么一说,我好像还真成了太医了。多谢大人,往后您有任何不适都可以来找我。我先走了,大人您好好休息。” 笑着说完,她开始往门口挪。 “父亲,无事的话儿子退下了。”司徒律也忽然开口告辞。 梅震南点点头,“去吧。” 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司徒律,一边往门口走。 司徒律也在转身的期间扫了她一眼,那漆黑的眸子,意味深长。 心脏狂跳,元初寒一步步的走出房间,身后,那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耳朵里,和催命没什么区别。 “郑大夫,您要回去了。”负责护送元初寒的护卫走上前道。 “嗯嗯,咱们走吧。”狂点头,元初寒万分期盼赶紧走。 “正好我要出府,我送郑大夫吧。”身后,忽然响起让元初寒汗毛竖起的声音。 护卫迟疑了一下,随后点头退到一边。 “不用不用不用,怎么敢劳烦司徒将军,我自己走就好了。”摇头,她不要。 然而,身后的人却没管她说什么,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大步而去。 护卫也几分奇怪,他们俩认识? 被扯着,元初寒是拼尽了全力在挣扎。但奈何司徒律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脱。 “司徒将军,您大人有大量,那天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是被你吓的。我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不会将那件事儿说出去,我们就当不认识,好不好?”奋力挣扎,元初寒一边求饶,在他的地盘儿上,她除了求饶还能怎么办。 司徒律却恍若未闻,抓着她快速的穿过一片花园,随后径直的走进一个房间。 扯着元初寒进去后,房门刷的被甩上,两人的身影都不见了。 房间里,元初寒靠在门板上,睁大了眼睛盯着面前的人,她的下巴被他钳制在手中,好疼。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司徒律的眼睛泛着寒光,“你是如何进宫的?”他可没忘了,那天是在宫里见到她的。 一诧,元初寒也哽住了,该怎么说? “说。”饱含威慑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吐出来,他逼近她,那冷硬的脸庞吓死人。 “我我我我我、、、”我了半天,可什么都没说出来。 “说。”捏她下巴的手用力,元初寒疼的立即泛起泪花儿。 “我是被太后带进宫的,她要我给她看病,偷偷的。”没办法,她只能胡诌。 微微眯起眼睛,司徒律的眼睛恍若自带辩谎功能,盯着她的眼睛,评断她说的话是真是假。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的手慢慢的动作,从袖口捏出银针,准备扎他。 悄悄地抬手,她的目标是他的后腰。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来,司徒律就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期间他连眼睛都没眨过。 “还想暗算我?”抓着她的手举到眼前,她手指间的银针闪亮亮,证据确凿。 元初寒闭了闭眼,手腕好疼啊,“你放开我,你这样,我当然会想攻击你然后逃跑了。” 司徒律看着她,几秒后慢慢的松开了手,不过也夺走了她手里的银针。 “太后带你进宫的?虽然漏洞百出,不过我不予追究。现在,咱们算一算旧账吧。”她是如何进宫的,他并不感兴趣,毕竟,那和他没有多少关系。 “那天和刚刚的情况差不多,你这么吓人,好像马上就要杀了我一样,我当然会想自保了。我并不是故意攻击你的,我向你道歉,这样也不行么?”靠着门板,她多想马上夺门而逃啊,可是不行,她跑不过他。 “道歉?我在那宫殿里昏迷了两个时辰,你一句道歉就能过去了?”双手负后,司徒律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淡淡的话语,听起来却瘆人的很。 “那你要怎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不然你就杀了我吧。”扬起脖子,她还真不信司徒律敢杀了她。梅震南保她进太医院,他看起来又对梅震南很忌惮,应该不会对她动手。 司徒律的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脖子,象牙般白皙,弧线优美。 “杀你,不费吹灰之力。我问你,国丈的身体已经痊愈了?”这种事,他问元初寒还真是问对了。 眨眨眼,元初寒恍然,这个司徒律看起来是尊敬忌惮梅震南,似乎也没存什么好意。 “梅大人的身体?痊愈是痊愈了,只不过年纪大了,不管受什么伤,都对身体有影响。”这是真的,人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跟不上,这个时候受一点伤害,都会对以后产生很大的影响。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看起来是满意了。 “你还在济世堂?”她在济世堂,司徒律自然是知道的。 “嗯。”点点头,她不知道他还想做什么。 “走吧。”没如同元初寒所想的那般,司徒律就这么简单的放过她了。 “我自己走就行了,这府里我来了几次,认得路。”伸手向后想打开门,她只希望他赶紧走。 “走。”眸光瞬即如刀锋,好似她若是再敢多嘴,就对她不客气。 缩了缩脖子,元初寒也没招儿,转身打开门,再见阳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司徒律说送她,还真是送她。 走出了梅府,然后还一直跟着她,摆明了是打算送她直接回济世堂。 他跟在身后,元初寒诸多的不适应,眼睛乱转想逃跑,可是又不敢。 街上人来人往,都自由的很,只有她是个被人看押的‘犯人’。 “进了太医院,或许会在宫中见到我。即便见到了我,也要当做不认识。”身后的人忽然声,吓了她一跳。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用您多说。”翻了翻眼皮,她还真想不认识他。 司徒律表情未变,只是看着她的背影,长如瀑,随着她走路,长轻甩,率性恣意。 “你来自郴州,在这帝都有亲人?”司徒律开始盘问。 回头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干脆停下了脚步,身边人来人往,他们俩看起来颇为奇怪。 “大将军,您到底想怎样啊?想知道我祖宗十八代?我不会说的,每个人都有*,也有不说出*的权利。就算你是将军,也无权探测我的*。我知道,上次我扎了你一针,害你昏迷了两个时辰。这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你不接受,那没办法,不如你让我给你做个身体检查算是赔礼了?”她擅长的只有这个了。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别看个子不如他高,但这气势倒是强盛。 “走。”冷冷吐出一个字,他绕过她先走。 元初寒扫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都在看她。 转身跟上,太阳也朝着西边坠落下去了。 终于到了济世堂,元初寒这心才算落下去。 走在前的人停下,司徒律转过身,颀长挺拔的身体,在这夕阳余晖中,看起来很伟岸。 “我到了,谢谢大将军您亲自送我回来。”没什么诚意的说着,元初寒只想他赶紧从眼前消失。 她口不对心,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伸手。”他开口,看来眼下还没完。 一愣,元初寒不知他又想做什么。 她没动作,司徒律直接抓住了她的左手。 袖口下滑,手腕露出来,白皙细滑,迎着夕阳的阳光看,还有一圈淡淡的痕迹。 知道他要做什么,元初寒也放心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大将军的牙口真是好,我涂了那么多药,还是留疤了。”这痕迹,是甭想消褪了。 司徒律抬眼看着她,松开她的手,慢慢的钳住她下颌。用力抬起,元初寒也不受控制的仰头,盯着他,通透的眸子清楚的倒映着他的脸。 “咬了你,咱们算是扯平了。以后,见到我不要逃跑,我是将军,记得要行礼。”钳制着她,他冷声的说着,句句是命令。 控制住自己想翻起的眼皮,元初寒答应,“是是是,将军大人您慢走。”她的下巴啊。 似是满意了,将近一分钟后,司徒律才松开她。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举步离开。 扭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元初寒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天啊,总算活过来了。 垂着肩膀走进济世堂的大门,顾逸笙和文术还有梓旭站成一排正在看着她。 “干什么?”搞什么鬼,这是迎接她啊。 文术挤眉弄眼,似在和她说着什么。 元初寒不解,看向顾逸笙。 顾逸笙轻轻叹口气,小声道:“郑大夫,王爷来了,在楼上。” “啊?”丰离来了? 绕过他们,元初寒举步朝着楼上走去。 二楼,走廊里都是护卫。 看见了元初寒,他们一副松口气的模样,刚刚因为司徒律,他们不得不敛息屏气,生怕被他觉。 和他们挥了挥手,元初寒走向那唯一一间打开门的房间,站在这个房间的窗口,能清楚的看到楼下街上的情景。 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窗口的人,背影挺拔,泛着冷气。 迟疑了一下,她举步走进去,一边道:“你都看到了?我被司徒律逮到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要宰了我呢。” 走到他身后,正好那人转过了身,瞧见他的脸,她心头一惊。 干嘛用这种眼神儿看着她啊? “干嘛呀?”后退一步,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冷的吓人。 丰离盯着她,双眸恍若寒潭,闪着怒意,使得周遭的氧气在瞬间消失,让人喘不过气。 抬手,丰离捏住元初寒的下颌,用力,不费力气的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校园港 恋耽美 054、新晋太医、为她说话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好疼。”下巴被他捏的疼,元初寒的小脸儿纠结起来。抓住他腰间的衣服,借力踮脚,减轻一些疼痛。 丰离居高临下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不可忽视的怒意,“你刚刚和司徒律在做什么?” “做什么?他也像你这样吓唬我呗。好疼啊,放开我。”抓他衣服不成,元初寒索性展开双臂抱住他的腰。心底里却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尽管只有一丢丢,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他这是在不高兴司徒律碰她么? 腰间被环住,她整个人又贴在身上,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丰离稍稍心软了些,“吓唬你?随便动手动脚,你不会拒绝么?” “大哥,你现在这样子我说拒绝管用么?我的下巴,要脱臼了。”踮脚,就差飞起来了,力气太大了。 似乎她这种解释稍稍顺了他的意,捏着她下颌的手松了些力道,元初寒叹口气,“我都要吓死了,你还不安慰我。” “挣扎不了,尖叫总是能行。再有下次,扯开嗓子大叫。”终于松开了元初寒的下巴,丰离眼里的怒意淡去了些。 “尖叫?好吧,我听你的。”还抱着他的腰,在外人看来,她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 她如此听话,而且此前的姿势似乎也很合他的意,丰离双手负后,垂眸看着她,任她抱着自己。 “他都说了什么?”他们在楼下时说的话丰离隐约听到,就是不知他们从遇见到走了这一路都说了些什么。 眨眨眼,元初寒看着他,老实交代:“他问我梅震南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还问我是怎么进宫的,我胡诌骗他,说是太后把我偷偷召进宫里给她瞧病的。尽管他并不信我这个说法,但是他好像并不感兴趣。之前我扎晕他的仇就算了,毕竟他还咬了我一口呢。不过他说了,以后若是在宫里见到他就当做不认识,还要我记得给他行礼。”圈着他的腰她自是知道,只是现在,她并不想松开。更况且,他也没让她松开。 “嗯,若是在宫里碰见了他,记得躲得远点儿。你在太医院,未必会与他碰见。”身体如松,便是她将全部的力气坠在他身上,他也能撑得住。 “好。反正进了宫,不止是他,还有你,我都不认识。”这些她都知道了。 “放聪明点,才不会惹本王生气。”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敲,丰离满意了。 弯起眼睛笑,灿烂的很。已经抱了够久了,元初寒慢慢的松开手站直身体,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不舍。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眸色微暗。 “明天我就能进太医院了,这是院令。”从怀里拿出梅震南给她的院令,她也算得上是国家公职人员了。 丰离看了一眼,几不可微的点头,“本王在太医院给你安排了人,你明日去了,自会有人接应你,不用害怕。” “谢了。”笑得开心,元初寒心里很满意。 “开始这几天你或许会很忙,但你的靠山是国丈,相信没人会为难你。别乱说话,看见了什么听见了什么,回来与本王说。”垂眸看着她,虽他的脸庞还是那般无波无澜,可若细听,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我明面上的靠山是国丈,可是背地里的靠山是王爷大人呀。王爷,以后要多多仰仗你了。”歪头看着他,她刻意讨巧,还是蛮招人喜欢的。 薄唇微扬,丰离这就是答应了。 心里高兴,元初寒觉得就算明天所有人都为难她,她也不会畏惧。 直至天色彻底暗下来,元初寒与丰离才离开济世堂。 顺着巷子来来回回,才从王府后门回家。 现在回自己家也得偷偷摸摸,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元初寒这张脸现在可不能大张旗鼓的出入摄政王府。被梅震南知道了,她这间谍不止会危险,可能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抖搂出来。 饭厅,两个人共同用晚膳。都忙了一天,晚上这点时间聚在一起,倒是很安逸。 不知丰离怎么想,反正元初寒觉得很不错。 夹着菜,吃的脸颊鼓鼓的,不时的看一眼吃相优雅的丰离,她眼睛弯弯的。 餐盘里又多出许多菜来,元初寒随意的夹着吃,丰离这种照顾她的样子,倒是挺绅士的。 “丰离,你为什么没有媳妇儿啊?”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丰离的动作一顿,扫了她一眼,淡淡道:“你觉得,有能够配得上本王的女人么。” 挑眉,元初寒无言,果然是自恋。 “好吧,媳妇儿没有可以理解,没人配得上你。可是怎么连个妾啊通房丫头啊什么的都没有呢?”这很不合理。 “郑王为什么也没有妾?”没回答,丰离反问。 元初寒眨眨眼,“因为他年纪大了呗。” “错,因为没有时间。”看了她一眼,他在用眼睛告诉她,你是个笨蛋。 “啊?”这算什么理由?没有时间? 丰离很忙她知道,可能真的是忙的连找个女人亲热一下的时间都没有。可是郑王,他很闲啊! 她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年了,郑王每天就是浇浇花,松松土,并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看着丰离,他依旧在优雅的吃饭。 琢磨着,元初寒还是不太理解,“是分身乏术啊,还是说脑子里很忙,没时间想别的?”后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你觉得呢?”丰离看也未看她,答案很明显了。 每天脑子里都要思虑很多事,根本没有时间去想那些。 元初寒哼了哼,她明白了,只是没时间而已。若是有时间的话,女人算什么,完全不成问题。 “那你现在有时间么?”看着他给自己夹菜,元初寒觉得他并不似他所说的那般忙的连想女人的时间都没有。瞧瞧,他现在就有时间给自己夹菜呢。 “有。”丰离动作优雅,给元初寒夹的菜,都是长相漂亮的。 “既然有时间,那就想想女人呗。”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米饭,元初寒盯着他说道。 “嗯,正在想。”未看她,丰离神色淡然,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哽住,元初寒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既然他在想女人的话,那她就不打扰了。 快速的吃完,元初寒起身离开。 翌日清早。 今天对于元初寒来说,那绝对是不同寻常的一天,因为她要进入太医院了。 想想不禁有点小激动,换上白色的长裙,拿上卷镇,之后快步走出小楼。 去皇宫的话,她还不知道怎么走,不过没关系,路上人很多,她随便问问就成了。 结果,她刚走出小楼,柳蝶就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能陪我进宫?”上下看了看柳蝶,元初寒不知道她还能进宫。 柳蝶摇摇头,“郡主,王爷在等您。” “等我?要载我去皇宫?不成吧,人多眼杂的。”梅震南今儿可能也会进宫上朝,碰见可就完了。 “您放心吧,王爷自有安排。”柳蝶抬手,示意元初寒就听丰离的吧。 点点头,她也没办法,听从王爷大人安排的吧。 走向正门,马车还停在院子里,护卫已经已经各就各位了,他们每天都会这么早的护送丰离进宫。 直奔马车而去,踩着马凳走进去,丰离果然已经坐在马车里了。 王爷大人一袭暗色的华贵长袍,金冠束,气势迫人,怎是一个霸气了得。 上下看了他一番,元初寒觉得同为公职人员,自己这身打扮弱爆了。 只是她没有这么霸气的装备,否则她也都穿戴上,晃花所有人的眼。 “王爷大人,我和你一同去上班真的没问题?”这种感觉倒是不错,一同去上班。 “太医从景华门入宫,你在那附近下车就行了。”丰离看着她,虽她还是以往的打扮,不过今天看起来倒是更精神。 点点头,这些她哪里知道。 “好吧,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从此以后,咱们每天都能一同上班了?”坐王爷的便车,很不错哦。 薄唇微微扬起,弧度虽是清浅,不过却柔和了他整张脸。 “记得交钱。”他是要收费的。 撇嘴,元初寒拍拍自己的腰,“没钱,我穷得很。不过我可以用其他的抵车费,这样吧,我用按摩抵车费。成不?” 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丰离满意了,“可以。” “那就说定了。”笑得灿烂,太阳还没出来,她这张小脸儿堪比阳光。 大清早的,街上的人也不多,车马走的很顺畅。因为要绕路先放下元初寒,所以车马顺着另外一条街走。 元初寒也不清楚走的是哪里,这帝都,她不熟。 若是今儿真让她自己步行进宫的话,说不准儿得中午才能走到。 大概两刻钟后,马车缓缓的停下了。 “王爷,不能再往前了,郡主只能在这里下车了。”驾车的护卫在说话。 元初寒自然也明白,宫门口肯定有超多的禁卫军,都认识丰离的马车,她若是从丰离的马车里走下来,被人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尽管禁卫军副统领周康都是丰离的人,可禁卫军中或许也有别人的人,还是小心谨慎一些的好。 “我下去了。”起身,元初寒倒是有丝丝的兴奋。 “等等。”丰离忽然开口叫住她。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王爷大人还有什么交代?” 看着她,丰离的眸子幽深不见底,“附耳过来。” 眨眨眼,元初寒不知他有什么秘密要告诉自己。倾身凑过去,歪头将耳朵靠在他面前,等着他说。 “下午没事你就可以走了,到时来这里就行了,自有人接你。”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脸蛋儿和耳朵,丰离淡淡的说着,音量还是那样,丝毫没减弱。 点点头,元初寒蓦地转头看着他,“我不可以和你一同回家么?” “本王会忙到很晚。”四目相对,两张脸相距不过五公分。 “是么?我去找你行么?”丰离办公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在哪里。要去找他的话,她也不知道路。 眸子微闪,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可以。” “那就说定了,我没事儿了的话,就去找你。”笑颜如花,元初寒蓦地抬手拍拍他肩膀,然后转身离开。 随着她离开,淡淡的药香也散去了,丰离唇角微扬,若是真的每天一同进宫,说不准他每天都会心情如此好。 下了马车,护卫告诉她顺着这条街走到头,就看见景华门了。 点点头,元初寒恣意无畏的朝着街头走去,而马车也调转了方向,离开了。 街上无人,元初寒走的也顺畅,在走到街头的时候,前方百米之外,皇宫出现在眼前了。 宫墙高高的,遮挡住了里面的一切。而紧闭的宫门外,禁卫军无数,这道宫门虽不是主门,可仍旧被严防死守。 走近,就有禁卫军迎面走过来,铁甲护身,兵器在手,满身煞气。 “皇宫禁地,不许靠近。”厉声呵斥,要平民百姓滚远点儿。 元初寒挑眉,这不跟着丰离就是不行啊。上次进宫,这帮禁卫军可是跪了一地啊。 拿出院令举起来,元初寒要他们看清楚,“我是新晋的太医,国丈梅大人保送我进入太医院。听说,太医都是从景华门入宫的,我应该可以进去的吧。” 禁卫军一听梅震南,态度倒是稍好了一些。不过还是走过来,仔细检查元初寒的院令,是否真实。 元初寒任他检查,梅震南给她的,肯定是真的喽。 “原来是太医大人,卑职第一次见大人,多有得罪。大人请。”女太医,大齐头一位。 “没事儿,一回生两回熟。那我进去了?”这就可以了吧。 “大人请。”禁卫军抬手示意元初寒可以进宫了。 笑眯眯的点头,元初寒大步朝着景华门走去。 禁卫军开启宫门,她抬脚跨进去,皇宫之气迎面扑来。 禁卫军管她叫大人,还自称卑职,这么说,她的品阶要比他们高咯。 也怪她,没问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是几品。 城瓮里依旧有很多的禁卫军,随着她进来,都盯着她。眼神儿锐利,看得人浑身不舒服。 快步的朝着第二道宫门走去,跨过宫门,一个穿着蓝色长袍的小公公就跑了过来。 “郑太医?”微微弯腰看着元初寒,小公公看起来很机灵。 “我是,你是?”这就是丰离给她安排的人? “奴才是太医院的药童小李子,今天开始,奴才就是郑太医您的随从了。您有任何的事情,只要告诉奴才,奴才都会为您做的。”小李子跟着元初寒,一边不断抬手给元初寒指示方向。 点点头,元初寒明白了,“你就是我的跟班儿?” “对对,郑太医说得对。”小李子连连点头,模样倒是讨喜。 “好,就多多仰仗你了。不如你和我说说,在这太医院里,我几品啊?”小声,元初寒偷偷问道。 小李子愣了愣,似乎也不解元初寒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几品。 “您初入太医院就是太医,您是六品。”伸出手比划,小李子这语气可是值得斟酌。 “什么意思?进了太医院不就是太医了么?”瞧着他,元初寒也糊涂。古代的太医院,她不是很了解。 “郑太医您可能是不太了解,太医院啊,有医生,医士,还有太医。”小李子也小声,他不止长得机灵,实际上也很机灵。 恍然大悟,“太医是最高的?”竖起大拇指,她很是意外。 小李子立即摇头,“不是的,还有院判大人,院使大人。”这两个,才是大官。 “哦,这样啊。那个季三阳,他几品啊?”他看她不顺眼,要是品阶比他高,难保不会为难她。 “季太医也是六品。”虽然是六品,可对于他们这种小药童来说,六品已经很高了。 “那就好。诶,那就是太医院吧。”长长地宫道尽头,一道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穿着和小李子一样衣服的小公公和一些白色长袍的人来来往往。 “那是御药局和御药房,这边来回过车马的地方直走,是典药局。这边才是太医院,平时院判大人,院使大人,太医大人们都在这边。像医生医士大人则都会在御药房,他们负责煮药看火这些事情。”小李子给说着,介绍的很完全。 元初寒也明白了,看来这太医院也不好进,都是从煮药开始的。 像她这样,一进来就是太医的,果真算是踩着跳板的。也怪不得那个季三阳对她没好脸,这种在那个世界就属于空降兵,一般都不会有人对她有好感。 小李子带着她直接进了太医院,果真是宫里的地盘,不是普通医馆能比的。 她第一天来,要去见院判大人。 这院判是个小老头,见着了她,很是客气。 元初寒也在瞬间明白,这院判应该是梅震南的人,否则干嘛对她一个新人这么客气。 太医院的医目分十三种,鉴于元初寒的性别及特长,院判大人很是客气的给她分到了妇人科和针灸科。 元初寒起先还有点不太乐意,只两科? 后来院判拿出了太医典目,上面各种科进入眼中,她立即就接受了。 大方脉,小方脉,伤寒科,痤疮科,等等等等。负责的科目越多,轮值值班的时间就越多。她领到了两科,一个月她值班两回就行了。 看来梅震南已经和这院判通过气儿了,所以才会这么照顾她,元初寒很满意。 从院判大人那里出来,小李子领着元初寒直奔她专属的房间。 整个太医院静悄悄的,一大早的,大家又没事,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呢。 “大人您平时在房间里休息就成,不过最好穿戴整齐,否则皇上急召的话,会来不及。您在给皇上或太后或是某位大人诊病开方子后,将方子交给奴才就行。奴才给送到御药房,抓药煮药那边有专人负责,不用您操心过问。”小李子说着,让元初寒很是满意,做太医,比想象中的轻松啊。 房间很大,一进门,对面书案旁边,一副人体骨架就进入了眼中。 不禁唏嘘,这都有,果然是太医院。 “这书案是给您准备的,这些是太医院专用的诊病折子,凡是经大人您手的病人资料都要记录在这里。不过您不用担心,这些都是奴才来做的,不劳大人费神。这后面的小厅是供大人休息的,您请。”撩起左侧的珠帘,一个小厅出现在视线里。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布置的很好,靠窗的软榻上铺着柔软的毯子,相信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不错,很合我的意。”点点头,元初寒相当满意。 小李子也笑呵呵的,“大人,您若是闲来无事的话,也可以去宫中走走。您是女大夫,相信您就算去后宫,也不会有人拦着您的。”在性别上,元初寒占了便宜,比之寻常的太医要方便很多。 “现在皇上年幼也没有嫔妃,太后居住在后宫,还有其他人么?”她对这后宫没什么好奇的,只不过还是要问问才行。 小李子摇头,“先皇归天时,太后将其他太妃都送到了安乐堂。” 撇了撇嘴,这个女人还真是够狠。 “我见过了院判大人,接下来也没什么要做的了吧?没有人来召我去瞧病,我休息就行了是不是?”貌似,是这样的。 小李子点头,“没错没错,大人您休息。” “嗯,好。”大步的走向那张看起来很舒服的软榻,元初寒旋身坐上去,嗯哼,舒服! 然而,元初寒以为能一直这么舒坦下去,那她就太天真了。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找元初寒了,说驷绣宫的宫女腹痛不止,已经下不了床了。 宫女?宫女有病也需要她来么? “大人,您是妇人科的大夫。”小李子小声给提醒。 恍然,元初寒无语,她不应该接这个科的,整个皇宫女人无数啊。单单宫女就几千,都归她了? 没办法,只能跟着那小太监去了。小李子背着药箱跟着,步伐匆匆的离开太医院。 路上,无数的药童来来往往,还有穿白衣的医生和医士。 药童都是小太监,虽说是药童,其实就是奴才。他们就算学习医术,也不可能成为太医。 据说大齐史上只有一位公公最后成了太医,不过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驷绣宫,是专门负责宫中宫女公公服装的部门,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宫女。 元初寒出现,惹得众多宫女纷纷观看,女太医啊,大齐头一个,能不稀奇么。 任她们看自己,元初寒不甚在意。 径直的走向那个宫女所在的房间,有一个宫女正在照顾她,只不过她趴在床上裹着被子,仍旧疼的满脸冷汗。 “大人,您快给储香看看,她要疼的昏过去了。”那个宫女搬来椅子,急切的要元初寒给瞧瞧。 元初寒坐下,先看了看那宫女苍白的脸色,随后叹口气,“你来月事了。” 那宫女点点头,“大人说得对,奴婢来月事了。” “每个月都这么疼?”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搭上两指诊脉。 “以前也疼,只是没这么厉害。”宫女满身都是汗,衣衫都被打透了。 “寒气侵体,你受凉太多。尽在外面做事来着?”放开手,元初寒拿出卷镇,先扎两针止痛再说。 宫女欲言又止,似乎不太想说。 旁边的宫女有些不忿,小声道:“半个月前,储香不小心冲撞了梅郡主,结果被罚在御花园跪了两天。正好那晚下大雨,储香着了凉。” 元初寒挑眉,“梅郡主?”谁啊? 储香使眼色让那个宫女不要说了,元初寒进入太医院是谁保送的,她们都有所耳闻。 她们不回答,元初寒也恍然了,梅?姓这个姓的还有谁。 “是国丈梅大人的女儿?”郡主?这大齐,郡主倒是不少。 “不,是梅大人的嫡孙女,也是未来的皇后。”那宫女回答。 元初寒无声的唏嘘,小皇上的媳妇儿啊。 如果她也嫁给小皇上的话,那么还得被那个梅郡主管制呢,人家是皇后啊。 暗暗耸了耸肩膀,她绝对不要嫁给小皇上,那个梅郡主脾气那么暴烈,若是真嫁给同一个男人,指不定得怎么对付她呢。 “没事儿,我给你扎两针,再开两服药吃吃,下个月就不会疼了。”掀开被子,元初寒隔着衣服施针。 储香一动不动,任元初寒给针灸,这针下去之后,她顿时感觉舒服了些。 “好些了吧?我的银针很厉害的。”笑眯眯,元初寒的态度可是比之其他太医要好得多。 储香点点头,“没刚刚那么疼了,大人,您真厉害。” “别这么说。”取针,快速的打穴,她的手法相当利落。 旁边的宫女看的目瞪口呆,她也看过别的太医针灸,不过都小心翼翼的,像元初寒这么快的,她还没见过。 “舒坦多了吧,三分钟,之后你就不疼了。不过得吃药,不吃药的话,下个月还会疼的。”示意小李子赶紧记录,她要开方子了。 小李子立即备好纸笔,像开方子这种事,他这药童全部都代劳了。 这正合元初寒的意,她写字不好看,连丰离都说像鸡爬,她就更不能丢人现眼了。 缓解了储香的疼痛,元初寒与小李子离开,结果还没走回太医院了,又有公公来找她,说是浣衣局的管事嬷嬷头晕昏倒了,要她赶紧过去瞧瞧。 无法,只能又往浣衣局跑。 这路途就长了,元初寒腿都酸了。 到了浣衣局,给那管事嬷嬷扎了几针,又开了些调节脾胃的药方。结果刚走出浣衣局的大门,又有公公来找她了。 这次,绝不是哪个宫女病了那么简单,居然是小皇上召见她。 一听小皇上,元初寒心头一跳,让丰离说准了,第一天小皇上就找她了,应该是为‘元郡主’看病的。 小李子跟着,一边给元初寒说着见到皇上该怎样行礼的事情,元初寒没仔细听,她在想着该怎么跟小皇上说元郡主的病情。 反正得说的吓人点儿,让他知道,将元郡主留在宫里都是祸患,必须马上送出去。 小皇上答应过丰离不会让太后靠近元郡主,他还是守承诺的。他将元郡主安置在他寝宫不远处的宫殿中,服侍的人也很多,而且他们领命不会四处乱走,也是担心他们被元郡主传染上病,乱走之下再传染给别人。 顺着汉白玉的台阶走上去,元初寒低着头,直到进入大殿才停下。 身后,小李子匍匐跪地,“奴才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元初寒一愣,下一刻才明白自己应该行礼。 无奈跪下,也跟着喊万岁,心里却在腹诽,还是得跟着丰离,否则见人就得下跪。 “行了,不用多礼。郑太医,你是今日才进太医院的,听说你的别称是银针小神仙,并且医好了外公。眼下,朕要你给元郡主瞧瞧,她今日巨咳不止,不知是不是病情加重了。”丰芷爵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微微抬眼,明黄的靴子和袍角进入视线当中。 “是,臣遵旨。”领旨,元初寒站起身,丰芷爵个子没她高,她低着头不可避免的和他对视。 丰芷爵看着她,倒是有那么一分诧异,“你今年多大了?” “回皇上,臣今年十五岁。”笑眯眯,灿烂堪比阳光。 丰芷爵也微笑,“原来你这么年轻。小小年纪,就能进入太医院,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过奖,臣可以去看郡主了么?”撑着脸上的笑,元初寒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香附了。 “去吧。”抬起下颌示意她去偏殿,元初寒点点头转身就走,相比较起来,她确实是没什么规矩可言。 小李子匆匆跟着,一同进入了偏殿。 偏殿,宫女垂首而立,华丽的大床,纱幔垂地。 元初寒是女人,也不用像其他太医那样隔着纱幔垫着丝巾请脉。直接掀开了纱幔,也清楚地瞧见了床上的人。 香附躺在那里,满脸的红疮,根本看不出样貌来。 知道有人进来,香附开始咳嗽,同时掀开眼睛瞧是谁。 没想到看见的居然是元初寒,香附停止咳嗽,眼睛立即睁大。 元初寒笑眯眯,抬手放在唇前轻轻的嘘了一声,然后看了一眼外面。 “你们、、咳咳、、都退下吧。”香附开口,下一刻外面的宫女都退下去了。 “香附,你怎么样?”坐在床边,元初寒拉着香附的手,心里诸多感慨,为了她受苦了。 香附坐起身,摇头,“奴婢没事,小姐,您怎么进宫来了?” “我现在是太医哦。奉了圣旨来给你瞧病的,看你是否病情加重了。”笑眯眯,今日能见着她,真是太好了。 “小姐,奴婢什么时候能出去了。奴婢就是奴婢,实在装不了小姐。”说起这个,香附也无奈,天知道她根本不是小姐,就算穿上凤袍,那也是奴婢。 “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扎一针。”拿出卷镇,元初寒已经想出好主意了。 香附睁大眼睛,不知元初寒要怎么做。 “你放心吧,明日你脸上的红疮就会爆裂,你马上就能离开这个皇宫了。”挤挤眼睛,元初寒示意她不用再受苦了。 香附长长吐口气,终于要离开了。 大概两刻钟后,元初寒才从偏殿出来,丰芷爵立即迎上来,“元郡主怎么样了?” 元初寒叹口气,一边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一边道:“回皇上,郡主的病已经到了晚期。脸上的红疮几近爆裂,若是裂了,但凡碰她的人都会被传染。皇上,为了您的健康,请将郡主送走吧,不能留在宫中了。否则,不止是宫人,就算是皇上,也兴许会被传染。”低头,元初寒诚恳的禀报。 丰芷爵的小脸儿上现出几分愁容,“这些日子以来,朕一直不敢见她,也担心会被传染。往后,连隔着纱幔说说话也不成了。” 元初寒点点头,“像郡主这种情况,往后不止是隔着纱幔说话,就是同在一个屋檐下都危险。听说皇上到时会迎娶元郡主,皇上,这不行。”她看着丰芷爵,满脸‘真诚’。 丰芷爵双手负后,虽是小身板,可是气势犹然。 “你说的朕都了解,赵太医也与朕说过。你觉得,郡主的身体还能坚持多久?”负手慢步往宫殿门口走,丰芷爵颇为惋叹。 元初寒在后面跟着,瞧着那估计能到她肩头的人,一边道:“臣估计,半年左右吧。” 丰芷爵点点头,看得出他很怜惜元郡主。 元初寒看着他的背影,心下却几分感叹,这小皇上,真的很不错。 “郑太医,你像朕这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站在宫殿门口,丰芷爵遥望着层层宫殿,问道。 站在他身边,元初寒看了他一眼,然后笑道:“臣十岁的时候啊,在学医啊。背人体穴位,背不出的话,就被打手心。” 丰芷爵看着她,蓦地说道:“朕看你有点眼熟。” 心头咯噔一声,元初寒笑得更灿烂了,“皇上说笑了,臣一直生活在郴州。是几个月前才来帝都的,这也是第一次进宫。没想到第一次进宫就能见到皇上,是臣的荣幸。” 丰芷爵也微笑,“可能是朕的错觉吧。”虽是错觉,可仍旧觉得元初寒面熟,尤其是那眼睛。 想着该告退了,却不知该如何说。正在元初寒酝酿词汇的时候,眼熟的顺公公走过来禀报,“皇上,摄政王与司徒将军求见。” 闻言,元初寒睁大眼睛,太背了吧,一次碰到他们俩。 丰芷爵正了正神色,“传。” 顺公公退下,不过一分钟,两个人由汉白玉的台阶下走上来。一人气势磅礴,一人威武冷硬,他们俩同时出现,画面太诡异了。 丰芷爵双手负后站在那里等着他们,元初寒退到一边,低垂着头,想着该如何行礼。 “臣参见皇上。” “臣参见皇上。” 两个人拱手拘礼,丰离微微欠身,司徒律的动作则更大一些。 “皇叔和舅舅不必多礼,平身。”丰芷爵抬手,别看个头不敌二人,可气势不弱。 “见过王爷千岁,见过将军大人。”元初寒特意站在远处,大弯腰的给他们俩行礼。 丰离与司徒律的视线都扫射了过来,瞧她那样子,丰离唇角微动,“这是太医院新来的太医,女太医,大齐史上头一位。梅大人果然慧眼识人,如此明珠都被他从民间挖来了。” 丰离的话很值得琢磨,装作不认识元初寒,还顺道的讽刺了梅震南。 司徒律面色冷硬,听闻丰离的话,状似无意的接道:“虽是小小年纪,但医术不凡。父亲的病就是这位郑太医医治好的,能为皇上效劳,也是她的造化。” 元初寒还大弯腰的在那儿坚持着,听到司徒律的话,她倒是几分诧异,居然还为她说话呢。 “舅舅说的对,这位郑太医年仅十五,可是医术不凡,是个人才。”丰芷爵也夸赞,看来对元初寒印象很好。 “多谢皇上夸赞。”元初寒还坚持着,她的小腰啊。 丰离面色孤绝,很明显他不是很开心。 “郑太医平身吧。”丰芷爵微笑,似乎也觉得她那样子有意思。 得到赦令,元初寒终于站直了身体。 抬头,不可避免的看见了丰离和司徒律两个人的脸。 丰离眼神很冷,司徒律也同样,一瞧见他们俩的眼睛,元初寒自动的低头,她谁也不敢得罪。 “那个,要是皇上没吩咐的话,臣告退了。”这个地方,不能多待。她感觉头上都被射穿出洞了,得赶紧走。 “嗯,下去吧。”丰芷爵很温和,和他的微笑一样,他性格很好。 终于能走了,元初寒躬身给丰离和司徒律分别行了个大礼,然后转身快步离开,恍若屁股着火一般。 丰离收回视线,期间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司徒律,他的视线仍旧固定在那个离开的人身上,这让丰离的脸又冷了几分。 校园港 恋耽美 055、王爷的老谋深算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给‘元郡主’瞧过了病,元初寒和小李子便往太医院走。这次不再匆匆而行,因为很难保不会半路再被人拦住。 元初寒果真是有先见之明,有宫女正在半路截着她呢,茶房的管事宫女高烧不止。她去太医院找太医,季太医告诉她,现在宫中的妇人生病都归新晋的郑太医管。 翻白眼儿,就知道那个季三阳得找机会报复她。高烧不止,又不是妇科病,谁去都行。 可他偏偏跟人家宫女这么说,往后啊,但凡宫里的女人生病,看来都得找她了。 茶房的管事宫女是风寒了,给扎了几针退烧,又开了方子。来来回回的折腾,晌午都过去了。 这次和小李子返回太医院,没有人再拦着她。 不过片刻,就有小太监来给她送饭了。 太医的餐饭很丰盛,而且每天有专人给送来,不似医生医士等人,他们都是在一起吃大锅饭的。 小李子则跑到御药房去下方子了,回来后又记录了今天元初寒给人看病的情况,每一个都不能有差错。 这些都不用元初寒管,她乐得轻松。吃饱喝足了就躺在软榻上休息,不过估摸着自己也休息不了多久。 那个季三阳专门和她过不去,没准儿一会儿再来个宫女,他还得给支到这边来。 诚如元初寒所想,下午果真又有宫女来找她了。这宫中啊,别的不多,人最多。 这个宫那个局的,每天都有生病的。 又去忙活一通,腿儿都溜得酸了,在这宫里当差,倒是不会缺少运动,天长日久的,她就能去参加百米跑了。 直至下午,她也到了要下班的时候了,才返回太医院。 “大人,您现在就可以出宫回家了。对了,大人您住在哪里啊,奴才需要知道。若是皇上或太后或是某位大人夜里急召您的话,奴才好禀报。”小李子是丰离给元初寒安排的人,可是,某些事情,可见他也是不知道的。 “我呀,我是从郴州来的,在帝都也没自己的房子,暂时呢,住在城中济世堂。”看来,她还真得有个自己的家,否则,早晚得露馅。 小李子点点头,然后记录下来,太医的家庭住址,是要上报的。 “这么说,我现在可以出宫回家了?”晃了晃脖子,这么轻松,第一天就下班了。 小李子连连点头,“没错。” “我暂时不出宫不行么?我想去、、、”转了转眼睛,元初寒不知能不能去。 小李子盯着元初寒,下一刻小声道:“王爷?” 挑眉,“我能去么?” 小李子看了一眼窗外,“得天色暗下来之后才行,这个时候,人多眼杂。”这个时候,他才展现出了一点‘自己人’的模样来。 撇嘴,她明白了,转身走进后厅,躺在软榻上等着天色暗下来。 小憩了一会儿,小李子将她叫醒,原来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大人,咱们现在走吧。”小李子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躬身站在软榻边小声道。 房间里也没点灯,黑幽幽的。 “走。”晌午时见到了丰离,瞧他那眼神儿好像心情不畅,她自然是想去瞧瞧,他现在是否还心情不好。 走出太医院,小李子带路,二人顺着幽深的宫道前进。在离开太医院时,元初寒将那披风披上,兜帽宽大,盖在脑袋上完全遮住了她的脸。 兜兜转转,丰离办公的地方到了,远远地,那边禁卫军看守,灯火明亮。 “大人,您自己过去就行了。若禁卫军问话,您说是见王爷的,不会有人阻拦您的。”小李子不好过去,他在宫中毕竟是熟脸。 “行了,你回去吧。”挥挥手,元初寒举步离开。 小李子看着,直至禁卫军给元初寒放行了后,他才离开。 这属于军机重地,外面禁卫军把守,而里面,则是丰离的护卫。 见到了熟人,元初寒自是放心了,而他们似乎也知道那罩在宽大披风里分不清男女的人是谁,抬手给指示方向,告诉她丰离在哪里。 宽大兜帽下的脸儿笑眯眯,元初寒直接推门而进,入眼的便是那偌大的书案上如山一般的折子,好多啊! 书案后,丰离正在忙,而两侧,还有另外两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也在忙碌。 有外人,元初寒也放下了准备揭开兜帽的手,迟疑了一下,她走过去,“王爷大人。” 丰离头也没抬,“坐。” 眨眨眼,环顾了一下,然后走到紧邻窗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两个官员仍旧在忙,如同丰离一样,元初寒进来,他们俩连头都没抬。 静默无声的坐在那里等着,看着他们在那堆折子里忙活,不得不感叹,真忙啊! 过去了大概半个时辰,那两个官员才放下手里的毛笔。 各自收拾起一摞折子,然后站起身,“王爷,下臣告退了。” “嗯。”终于抬头,丰离也放下了笔。 那二人各拿着一摞折子起身离开,路过元初寒时,他们也未好奇看她。 扭头看着那两个人离开,元初寒抬手将兜帽拿下来,“王爷大人,你这么忙啊。”看着那书案,还有很多折子。 “未批阅的还有很多。”他动作优雅的整理,批过的折子放在一起,未批过的则摞在一起,如同那两个官员一样,他得拿回府去继续批。 看得出来,元初寒撇嘴,这摄政王果然不是谁人都能做的。 “那现在可以回去了?”起身走过去,元初寒看了看那些折子,封皮分各种颜色,代表不同的部门。 “嗯。”收拾起一摞折子,丰离站起身。随着他站起来,某处骨节出清脆的响声。 睁大眼睛,元初寒盯着他,之后就笑了起来,“王爷大人,您的腰还好么?” 丰离面色无波,可他疲累是真的,“还好。”总之,断不了就是了。 “来来来,我给你按按。”解开披风,元初寒绕过书案拽着丰离直奔那边的软榻。几分粗鲁的将丰离按在软榻上趴着,她挽起袖子,跪坐在软榻上,然后开始按摩。 先放松他腰部,之后用力,丰离的腰间骨骼出嘁哧咔嚓的声响。 “瞧瞧,你太疲劳了。”啧啧摇头,元初寒手上用劲儿,沿着他的后腰,慢慢向上,缓解丰离身体的疲劳。 “这么殷勤,做对不起本王的事儿了。”丰离任她给按摩,明显是很舒服,只是语气还是那般淡淡的。 手上动作一顿,元初寒无言,“王爷大人,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给你缓解疲劳,你却怀疑我。再说,我做什么算是对不起你啊?”这种话,实在莫名其妙。 “比如,今天与司徒律眉来眼去。”丰离可是记得,司徒律还帮她说话。从认识司徒律的那天起,丰离就没见他为谁说过话。 “你说这个我还觉得奇怪呢,他居然会帮我说话。还有你,你干嘛针对我啊。”捏到他肩膀,元初寒手上用力,不过却完全没伤着他。 “这样,才不会让人怀疑。”声线冷淡,可是很在理。 “所以,你攻击我,自然就有人给我平反喽!你别找我麻烦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用力的捏,元初寒很是卖力。 如此,丰离倒是稍稍顺意了些,只不过,脸色仍旧绝凛。 “对了,跟你说,我今儿给香附扎了一针,明天,她脸上的红疮就会爆裂。你得及时赶到,将香附接回去啊。”这是大事儿。 “爆裂。”丰离微微眯起眼眸,下一刻薄唇微扬,“你和皇上的婚约,马上就能解除了。” “真的?”眼睛一亮,元初寒抿嘴笑,太好了。 “行了,回家后再继续,走吧。”她已经骑坐到了自己的身上,这种事情,还是回自己家继续才行。 翻身下来,元初寒晃了晃双手,手指都酸了。 站起身,丰离淡淡的整理了下衣袍,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孤绝的脸庞柔和几分,“今天如何?”便是不问,他也知道她今天都做了什么。 “行走个个宫给宫女看病来着,病人不算多,就是路途太远了,走的我腿都抽筋了。”拿起披风披上,元初寒一边嘟囔道。 “在宫中,无论是宫人还是主子,病了都很严重。若是会传染,可是大事,你要谨慎处理。”所以,但凡生病的,都需要太医严谨的对待。 元初寒点头,她明白,肯定会谨慎的。 将兜帽扣在头上,元初寒随着丰离走出房间,护卫接过丰离手里的折子,一行人离开了内阁处。 “我直接跟着你离开行么?还是我从景华门出去?”兜帽扣在脑袋上,她的小脸儿被彻底的掩盖住,什么都看不见。 “无事。”丰离淡然回答,夜深了,她全身笼罩在披风里,男女都分辨不清,被人瞧见了也没事儿。 既然他说没事儿了,元初寒也就放心了,跟着他走,直至走到城瓮中登上马车。 离开皇宫,元初寒立时放松了,解开披风丢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丰离,我今儿想了一下,待得香附出宫了,我不想每天都呆在宫里。你觉得,我若是和院判大人说一下,每个月抽出十天时间在外面坐诊给平民百姓看病怎么样?”每天都在宫里,晚上又和丰离同路回家,无论是顾逸笙还是陆潜她都见不到。 “若真是这么打算,你不如与皇上说。”看着她,丰离面色无波,可那双眸子幽深,深不见底。 “真的?那听你的。”丰离的主意,肯定能行。 “在宫里做了太医,最好写封信告诉郑王。顺带着告诉他好消息,你与皇上的婚约解除了。”待得信送到了郴州,这边也就落实了这件事了。 眨眨眼,元初寒略有小心的看了他一眼,“要是他想接我回郴州呢?”他那时说她日后就别想着回郴州了,不知他会怎么和郑王说。 “你想回去?”说起这个,丰离看着她的视线别有深意。 “反正在哪儿都是治病救人,我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在帝都时刻伴随着危机是真的,我现在还是奸细呢。”单单这个任务,就挺危险的。 “你这奸细,可有可无。”奸细,丰离不差她这一个。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啊!还真别激将我,否则我真倒戈了。”威胁,她这威胁法子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眉尾微扬,丰离什么都没说,马车里光线昏暗,他就那么看着她,无法忽视的眼神儿让元初寒浑身不自在。 “那个司徒律他什么时候能走啊?他的军队在边关,他不是应该尽快回去守着边关才对么。”她可不想在宫里再碰见他了。 “还未审忠毓王,待得落实了忠毓王的谋反之罪,他才会返回边关。”说起司徒律,丰离脸色冷了几分。 点点头,元初寒觉得那应该还要一段时间。忠毓王的谋反罪名应该不会那么快的定下来,毕竟他可是藩王。 而司徒律则是与忠毓王的军队战斗过的人,所以,他得留在帝都给做证人。他一元帅的指控,会很有力度。 一夜过去,待得元初寒再次进太医院点卯上班时,皇上身边的公公急急奔到太医院,说皇上急召所有太医前往承昭殿。元郡主脸上的红疮爆裂,血水溅了满床,现在承昭殿已经被封锁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不敢进去。 一听这事儿,元初寒暗暗偷笑,这事儿成了。 小李子背着药箱,与元初寒匆匆走出太医院,前前后后还有十几位太医。从昨儿进太医院开始,元初寒就没瞧见过他们,今儿却是齐了。 当中还有熟人,季三阳。他拖沓在后面,看起来并不想争抢。 一群太医药童急忙的奔赴至承昭殿,殿外百米处都是禁卫军,小皇上在包围圈外焦急等待,满朝文武都在场。 本来是正在早朝,得到这个消息小皇上急忙过来,朝上的文武群臣也不得不跟过来。 皇上鲜少有这种急召,所以院判大人也来了。他直奔皇上而去,步伐匆忙。 元初寒走在太医群中,和其他太医一样,正被药童服侍着穿上白色的长褂,戴手套,在脸上围上纱巾。 因为‘元郡主’的病是有传染性的,所以大家也不得不严谨的对待。 “都进去,看看郡主到底怎么样了?”小皇上指示,清秀的脸蛋儿上,那焦急不是假的。 院判立即领命,几步走过来挥挥手,要大家赶紧行动。 皇上在看着,满朝文武在看着,大家也不得不表现的英勇无畏些,迈步朝着承昭殿而去。 元初寒的脸上蒙着纱巾,眼睛一转,看了一眼皇上身边的丰离,他很淡定。 收回视线时,却瞥到了另外一个人,司徒律。 他正在看着她,满脸冷硬,好像随时都会上战场杀人一样。 快速的收回视线,然后随着众位太医走进承昭殿。 进入殿中,外面也看不见了,这群太医却都停下了脚步,看样子都不想第一个进去。 纱巾下,元初寒无声嗤笑,一群胆小鬼。 “诸位前辈,晚辈先进去看看郡主吧。”自告奋勇,这也正合她的意。 有人要进去,其他人自是乐得,赶紧给让开了路。 元初寒直接大步的走进去,那步子无所畏惧。 卧室里,仅仅香附一人在床上,宫女都撤到了外面。 那纯白色的纱幔上还有血迹,看起来惊悚的很。 “香附。”小声唤她,元初寒掀开纱幔。 “小姐。”香附一咕噜坐起来,满脸红疮,下巴处的红疮裂开了,喷溅到各处的血水就是从这里流出来的。 “做的不错。不过血流的太少了,我给你额头上的红疮戳破,让血流满脸才好。”拿出银针,小心的戳破香附额头上的红疮,血立即流了下来,香附的脸看起来更骇人了。 “成了,咳嗽吧。”收针,元初寒站起身,那边香附躺下,开始巨咳。 深吸口气,元初寒快步走出卧室,她戴着手套的手上沾着红色的血水,随着她走出来,众太医立即后退散开,生怕被她手上的血沾到身上。 “院判大人,郡主不能再留在宫里了。请您去禀报皇上,务必尽快的将郡主送出宫去。这承昭殿,要彻底的洒扫一遍,卧室里的用品一把火烧了,否则,后果难以预料。”摘掉手套小心的扔到一边,元初寒尽显小心翼翼。 脸上蒙着纱巾的院判站在宫殿门口,一听这话,立即转身离开。 “真的不能再拖延了?”季三阳忽然问道,那眼神儿明显有所怀疑。 “季前辈若是不信,您尽可以进去看看。郡主脸上的红疮已经爆裂大半了,纱幔床单被子,还有郡主的脸上,都是血。”元初寒侧开身子,要季三阳可以自由出入。 季三阳自然是不会进去,这种病,皮肤沾到一点儿都会被传染。 “诸位前辈,这里不宜久留,咱们出去吧。”看他们一个个的,估计就等这句话呢。 诚如元初寒所想,她的话说完,众太医就往宫殿门口走。 承昭殿外,丰芷爵听了院判的禀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皇上,容臣将郡主接回去吧。宫中最怕有疫症,万不可闹得人心惶惶。”丰离开口,声线沉稳。 这个时候,国丈党倒是不与丰离争抢了。 丰芷爵点点头,“有劳皇叔了。” 这次,丰离没有亲自出马,吩咐了一下,不过片刻,他身边的护卫出现,快步走进承昭殿。 “皇上,您与元郡主的婚约怕是也要再行斟酌了。元郡主病得如此重,不能与皇上同房,便是这皇宫,她都不能再进来。皇上,为了您的龙体以及宫中所有人的生命,请皇上解除与元郡主的婚约。”蓦地,礼部侍郎忽然跪地奏禀。 丰芷爵一愣,似乎才想到此事。 “皇上,刘大人所言极是,请皇上解除与元郡主的婚约。”又一个朝臣跪地,极其诚恳。 “这婚约乃是先皇所定,为表皇恩浩荡,才定下这婚事。若是朕悔婚,岂不是让郑王心寒?”丰芷爵觉得不妥。 “皇上的顾虑也在情理当中,可是不能因为不让郑王心寒,就让皇上涉险啊。既然先皇的意思是将元郡主许配给皇家子弟以表皇恩浩荡,非皇上也不是不可啊。”素称铁面的苏学士忽然跪地道。 丰芷爵一诧,下一刻就看向了丰离。 丰离面色无波,可是满身散着孤寒。 其他朝臣也不可避免的看向了丰离,都知道,在这大齐,丰氏子弟仅仅皇上与摄政王二人矣。 “这、、、不妥吧。”丰芷爵觉得丰离肯定不会同意的。更况且,先将元郡主许配给他,又转手嫁给了叔叔,实在不合适。 “皇上,您是天子,您决不能涉险。”苏学士这话让人听了不舒服,皇上涉险不行,其他人爱谁谁,危险不危险的他们才不管呢。 “这、、、”丰芷爵仍旧是拿不准主意,看着丰离,不知该怎么说。 就在此时,丰离的护卫将元郡主抬了出来。虽是用被子裹着,可仍旧露出半张脸来。 额头的血都流到了头里,随着他们过来,朝臣都后退。顺公公挡在皇上面前,生怕被传染上。 护卫抬着元郡主快速离开,他们走过的地面上,还有血滴滴在地上。 众多朝臣都看着那被抬走的人,唯独司徒律在看着丰离。 他可没忘记上次在摄政王府,元郡主忽然倒地,丰离亲自抱在怀里关切的唤她元宝。可这次,怎么连多看一眼都没看? 垂下眼帘,司徒律满脸冷硬。 承昭殿内,宫女太监们戴上手套蒙上纱巾,开始整理殿内所有的东西。聚集一处,打算一把火烧掉。 众位太医也走了下来,在走出禁卫军的包围圈之前,也脱下身上的长袍手套纱巾等等,这些也要一把火烧了。 摘掉纱巾,元初寒极力的忍住大笑,今儿这事儿太成功了。 抬眼,往文武群臣那边看了一眼,却现好几个人跪在地上。而小皇上也满脸的忧愁之相,丰离则冷着脸,好像不太高兴。 这短短一会儿,怎么了这是? 丰芷爵下令彻底的洒扫承昭殿,随后便与文武群臣离开了。 丰离则在临走时未看元初寒一眼,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让他极其不爽的事情了。 谁知道到底怎么了,元初寒也很好奇。 回到太医院,诸位太医自行的给自己消毒,元初寒也像模像样的用烈酒洗了洗手,一副为元郡主可惜的模样。 香附离开皇宫了,元初寒的心也就彻底放下了,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这元郡主是不能进宫的。 估摸着丰离也会借此机会,要小皇上解除和她的婚约,毕竟元郡主这个模样,根本不能嫁给皇上。 甚为开心,躺在软榻上哼着小曲,她岂是一个开心了得。 然而,她还没开心一个时辰呢,太医院就来了个看起来了不得的嬷嬷。 指名找郑太医,太后要见她。 太后! 一听这俩字儿,元初寒立即冷哼,见她?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么。 就是不想见,也得去,稍稍整理了一下,元初寒跟着那嬷嬷走了。 小李子倒是想跟着,不过被那嬷嬷一个冷眼给瞪得停下了脚步。 跟着嬷嬷走,进入后宫之后,嬷嬷趾高气昂,来往的宫女太监都得躬身退到一边去,可见这嬷嬷地位不低。 必是太后的心腹,否则怎么可能横行于后宫当中。 跟着走,元初寒也规规矩矩的,作为太医院的新人,她看起来很低调。 不过这趾高气昂的嬷嬷倒是也没给她冷脸,元初寒是谁保送进的太医院,她们都清楚的很。 朝宫,太后所居住的地方。 踏入,元初寒就瞧见了紫衣的大内侍卫,眼皮一跳,他们不是被丰离都给砍了么? 挨个的看了看,元初寒恍然,八成是梅震南又给送进来的。这些大内侍卫就是太后的爪牙,上一拨儿都被丰离砍了,他权利甚大,再给送进来几个也算不上什么事儿。 宫殿豪华,大理石的地面明亮的都能倒映出人来。 踏入宫殿,元初寒稍稍抬头,眼前的阵仗倒是让她小小的惊了一些。 那坐在高位上一身杏黄头戴凤钗的人是太后,这她知道。她身边还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同样穿着华丽。样貌属一般,但眉眼之间那骄纵之气却是从骨子里溢出来,这姑娘,不是一般人。 下方左侧,一个黑色长袍的人坐在那里,长束在脑后,剑眉星目,却面庞冷硬,载满沙场之气,不是司徒律是谁。 跪下,“臣见过娘娘千岁,见过将军大人,见过、、、”那个小姑娘,她不认识啊。 “这是梅郡主,未来的皇后。”太后开口,给她解惑,态度倒是还好。 “臣见过郡主。”这就是那个梅郡主啊,果然不是一般人。 “行了,平身吧。听说你是父亲安排进入太医院的,没想到这么年轻。”太后放下茶盏,两只手的无名指和小指上套着黄金的指套,长长地的尖端,一个用力就能戳进人的肉里。 站起身,元初寒眉眼弯弯的笑着,让自己看起来很善良,“承蒙梅大人赏识,是臣的荣幸。” “既然是父亲大人保送的,相信你也明白自己的立场。听说今儿元郡主病,是你单独一人进去查看的。给哀家说说,元郡主的病到底怎么样。”居高临下的盯着元初寒,她那双眼睛咄咄逼人。 元初寒点点头,“回娘娘,元郡主脸上的红疮爆裂了大半,血水流了满脸。床单,被子,纱幔,还有臣的手,都沾上了。”抬了抬自己的手,太后立即皱眉。 “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救了。”梅郡主眉眼飞扬,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回郡主,是的。若是用好的医药,估计还能撑一年。”瞧她那高兴的样子,元初寒不禁暗暗腹诽,真是个狠毒的丫头。 “谁知道郑王的女儿居然会得这种病,真是晦气。如此一来,不能让她住在宫里了,便宜了丰离。”满眼冷厉,太后毫不顾忌的当着元初寒的面说这些。 梅郡主拍着太后的手,一边道:“姑母,您别生气,再气坏了身子。那是元郡主没福气,也怪不得他人。只不过,侄女听说,摄政王将人又接回自己府上了。既然病得那么重,姑母您说会不会传染给他?” 太后也笑,“倒是希望老天开眼。”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的。 元初寒听着,控制不住的撇嘴,不经意眼睛一转,和司徒律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撇嘴的动作僵在那儿,元初寒随即低头,暗咒倒霉。 “行了,你也下去吧。往后,再遇到这种事儿,记得立即向哀家禀报。”太后知道了想知道的,也就用不着元初寒了。 松口气,元初寒躬身后退,嘴里念着臣告退,之后转身快步离开。 走出朝宫,她这才觉得轻松了些。梅家那两个女人,不愧是一家人,都那么狠毒。 那个小丫头才多大啊,听见有人生病要死了居然那么开心。丰芷爵要娶她做皇后,也真是倒霉。 踏着宫道,元初寒忍不住的摇头叹气,自己何其幸运,最终逃过了这一劫。就算吃糠咽菜,也绝对要比在这深宫中好。 正感叹着,肩膀一紧,她吓得一哆嗦,差点喊出声。 身后的人转过来,司徒律视线如刀锋般的盯着她惊愕的小脸儿,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闭嘴。” 立即闭上嘴,元初寒深呼吸,还以为太后杀出来了呢! 放下手,司徒律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很不屑她们姑侄俩?” “啊?没有没有没有,将军大人可别血口喷人啊,卑职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摇头,坚决不承认。 司徒律根本不信她的谎话,刚刚她那不屑撇嘴的样子他可是看的清楚。 “不屑可以留在没人的时候做,当着他人面时,最好忍住。”凉凉的给予忠告,听得元初寒挑眉睁大眼睛。 “将军大人,没看出您还挺善良的。昨天在承昭殿,您还帮臣说话来着,谢了。”瞬间觉得这司徒律应该没坏心眼,否则刚刚在朝宫他就戳穿她了。 “没人帮你说话,一切凭你本事。”双手负后,司徒律举步离开。 正好一条路,元初寒几步跟上去,一边道:“不管怎样,还是谢了。只是希望下次将军大人别再这么吓我了,我胆子小的很,这宫里阴气又很盛。突然出现,很吓人的。” 扫了她一眼,司徒律没什么表情,“元郡主真的没救了?” 眨眨眼,她点头,“是啊,真是可怜。” “这其中,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司徒律忽然道。 一诧,元初寒扭头看着他,“将军大人,您随便一句话,可就会要了我的命啊。” 司徒律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我以为,你是摄政王的细作。” 闻言,元初寒一口气顶到喉咙差点呛着,“将军大人,您诚心想害死我是么?”停下脚步,她心跳加快,这厮都知道些什么? 司徒律也停下脚步,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眸如刀锋,“不是么?” “不是。”摇头,极力否认。 司徒律慢慢抬手,轻松的钳住她的下巴,微微抬高,他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是,我也会装作不知道的。摄政王的目的,我都知道。你不过是给他的计划系了一个死扣儿,让皇上没有退路。” 元初寒反倒糊涂了,他在说什么呢。 慢慢的松开她的下颌,司徒律的脸在阳光下仍旧那般冷硬,“双面细作,很危险。时机到了,你就远走高飞吧,否则,将来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话落,他转身离开。 盯着他的背影,元初寒不明所以,他到底在说什么呢。 丰离的目的?死扣儿? 看来,他并不知道她就是元郡主,那就好,其他的,她也不想管。 只不过,他说的也对,这皇宫太危险了,她确实得谨慎小心才行。 当晚,元初寒没去找丰离,反倒从景华门出宫,在走到街巷里时,丰离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快步的钻进马车,之后一行队伍快速离开,恍若从来没出现过。 马车里,元初寒靠着车壁,盯着那稳如泰山脸上还隐隐有些笑意的人,很好奇他怎么看起来心情又好了? 明明上午在承昭殿前看他很生气似的,这眨眼间晚上就开心了?王爷大人的心,果然是难猜。 “下午我被太后叫去了,她问我‘元郡主’的病情。还说,希望能传染给你。”让他开心,她就偏偏说这让人生气的。 丰离却神色未变,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你不生气?好吧,不生气就算了。现在香附也出宫了,解除婚约的事情,怎么样了?”估摸着今天就会有朝臣提出来,毕竟香附那个惨样他们都看见了。 “已在进行当中,只差一个人答应某个条件了。”这个某人,不知说的是谁。 元初寒眨眨眼,她怎么会知道丰离说的是谁,看他那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唉,老头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也不用愁白了头了。 丰离不语,他觉得郑王未必会高兴,因为在告诉他皇上解除和元初寒婚约的同时,还会告诉他另外一件事儿。 “那个人什么时候能答应那个条件呢?”元初寒猜想,这个人或许是梅震南,因为他很想得到郑王手里的东西啊。 丰离薄唇微扬,“明天早朝。” “哇,时辰都这么精准,王爷大人果然胸有成竹。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谢了。”像模像样的拱手,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她的开心,可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是相当开心。 丰离脸上的笑,很明显,他还从来没有这般明显表达情绪的时候。 看的元初寒也是唏嘘不已,笑得真好看。长得好就是了不得,单单笑一下,就能迷倒一大片。 美色这个词,不止是形容女人的,形容王爷大人,也绝对到位。 马车进入王府,元初寒先一步的跳下去。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她站在车辕下,待得丰离走出来时,她抬手,“王爷大人,您小心。”虽是刻意狗腿,不过却也真诚。 丰离站在车辕上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笑意,抓住她的手,让她有表现的机会。 扶着他走下来,元初寒笑眯眯的告别,“王爷大人,晚安。”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脸庞柔和。 不管他,元初寒转身离开,背影写满了开心。 回到小楼,元初寒一把抱住迎面走过来的香附,“香附,我的好香附,谢谢你这段时间为我受的苦。这苦头马上就过去了,明天,我就是自由人了。”紧紧抱住,抱得香附几近窒息。 文术站在一边不知所谓,不解今儿元初寒为啥这么高兴。 终于松开香附,元初寒转身大力的拍了拍文术的肩膀,“小子,也谢谢你了,咱们没白相识一场。” 文术呵呵笑,“小姐言重了。” 香附脸上的红疮已经消失了,只是皮肤层裂开过,她的下巴和脑门儿还有些肿,“小姐,您到底怎么了?” “香附,多亏了你。今儿你一番表演,我和皇上的婚约要解除了。明天,估计就能昭告天下了。”抓着香附的手,元初寒笑得几乎流眼泪。 “真的?太好了。”香附和文术立即满脸惊喜,太好了。 “今晚咱们三个好好庆祝一下,为了这件事你们一直跟我提心吊胆的。得喝几杯,庆祝我终于得自由身。也庆祝你们,终于不用整日惶惶不安了。”抓住他们俩的手,从郴州到帝都,他们俩一直陪着她。明天,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之日。 文术重重点头,“小的这就去将酒菜拿来。” “小姐,太好了。您不用嫁给皇上了,老爷也会很开心的。”为了元初寒,郑王不知愁白了多少头。 “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长叹口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就愁这个事情。终于,彻底解决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56、摄政王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天高云淡,今儿是个好日子。 清早人不多,华贵的马车在街上不紧不慢的前行,前后护卫高头大马,这阵势长眼的都知得远远让开,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家。 马车里,元初寒靠着车壁,娇俏的小脸儿几分难过。眉心处,一根银针扎在那里,随着马车前行,银针也颤巍巍的在动。 元初寒这是宿醉,昨儿太高兴了,和香附文术喝了好多酒。 今儿起来仍旧是头晕晕,为了进宫不出错,不得不给自己扎一针缓解宿醉。 而香附和文术,则还在睡觉,估摸这俩人不到晌午是不会清醒的。 虽然是宿醉,可她仍旧是心情大好,闭着眼睛,眼角眉梢间都是笑意。 丰离坐在主位上,幽深的眸子有着迫人的压势,他注视着元初寒,薄唇微扬,似乎心情也不错。 抬手拔掉银针,元初寒晃了晃脑袋,“舒服。” “头不晕了。”这银针,确实好使。 睁开眼睛看着他,元初寒不受控制的笑颜如花,“嗯,不晕了。今儿是个大日子,我得清醒才行。”她怕太高兴而得意忘形。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眸子里暗流涌动。 昨儿她和香附文术在喝酒他自然知道,两座小楼离得不远,他们三个喝的醉话连篇他都听到了。 知道她是开心,为了终于自由而开心。看来,她是真的喜欢自由。 只是,某些事,他必然得做,便是束缚了她的自由,他也仍旧会做。 “你们早朝是在大和殿对不对?不知道我能不能靠近大和殿去听圣旨。”要是可以的话,她真的想亲自听到。 “可以。”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亲耳听到也好。 元初寒脸上的笑意更甚,太阳还没有跳出来,她的笑脸儿就恍若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车厢。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护卫的声音也适时响起,“郡主,到了。” 站起身,元初寒笑眯眯的,刚想走,又扭过身来,看着丰离,小声道:“丰离,谢谢你。” 丰离看着她,薄唇扬起清浅的弧度,“不用谢。” “还是要谢谢。”这是必须的,她真的很感谢。 上前,元初寒弯身,伸出双臂圈住丰离的颈项,轻轻地抱了抱他。 丰离一动不动,任她抱住自己。 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香,随着呼吸进入胸腔,很好闻。 “我走了。”拍拍他肩膀,元初寒放开他,然后转身走出马车。 丰离的面色由始至终,只是那双眸子一片幽暗,深不可测。 从马车上跳下来,元初寒心情极好的和每个人挥挥手,然后大步离开。 朝着景华门走,元初寒的步伐很轻松,甚至走两步后还蹦跳一下,可见心情是真的很好。 走进宫门,脚步轻快的走向太医院,不巧的是进了太医院就瞧见了季三阳。 因为心情好,元初寒挥手打招呼,“季前辈,早上好啊。” 季三阳看了看她,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便是如此,元初寒也没生气,就是季三阳现在骂她,也影响不了她的心情。 走回自己的房间,小李子已经将房间都擦拭干净了。瞧见元初寒,也不可避免的觉她今儿好高兴的样子。 “大人,您今儿很开心啊。”倒茶,给元初寒端过来。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坐下,接过茶,喝了一口,感觉入口的茶都是甜的。 “是是,看得出大人是有喜事了。”小李子完全是顺着她说,但仍旧听得元初寒开心不已。 “行了,你别忙了,去吃饭吧。今儿咱开心,就算你偷懒不干活我也不生气。”放下茶盏,元初寒笑眯眯的,今儿她不会为难任何人。 小李子点头哈腰,之后就出去吃饭了。 躺在软榻上,元初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窗户半开着,早晨的温度有些凉,不过,她仍旧觉得今儿外面的天好极了。 估摸着一会儿就早朝了,她想去大和殿旁边去看看,想听听那圣旨是怎样昭告天下的。 可是大和殿她又不知在哪儿,只能等着小李子吃完饭过来了。 这小李子因为元初寒的特赦,果真吃饭吃了很久。 将近半个时辰后他才回来,而且捧着肚子,吃了好多。 “咱们去大和殿旁转悠转悠怎么样?”站起身,元初寒晃着腰,迫不及待。 小李子愣了愣,“咱们只能在远处,不能靠近的。” “我知道,走吧。”举步,她几乎想立马就跑去。 小李子引路,俩人离开太医院。顺着个个幽深的宫道里前行,最后靠近了大和殿。 这是群臣议事的地方,不似其他宫殿,这里单单是广场便一望无际。 汉白玉的拱桥,台阶,浮雕,晃得人眼花缭乱。 禁卫军当值,甲胄在身,兵器在手,怎是一个煞气了得。 这种环境,便是想靠近也让人没了胆子。 在俩人靠近宫门时,鸣钟的声音就响了,悠长的钟声蔓延出去很远很远,估计整个皇宫都能听见。 元初寒挑眉,“这是怎么回事儿?”鸣钟的也不知在哪儿,元初寒看了一圈也没找到。 小李子略显唏嘘,“这是有大事昭告天下。哎呀,不会是皇上大婚的日期定下了吧?前些日子宫里就在传,说皇上与梅郡主的大婚就在年后,具体日期却不得而知。”在这皇宫,关于皇上的那肯定就是大事儿。 元初寒点点头,心下却诸多疑惑。莫不是丰离用答应小皇上成婚亲政的条件才换来解除她的婚约? 正在她思考时,鸣钟声又起,她睁大了眼睛,这又怎么了? “诶,又鸣钟了?又有大事昭告天下。看来,今天的朝上,定下了很多大事啊。”小李子倒是也想像顺公公那样伴在皇上身边,任何关于国家的大事都会第一个知道。只可惜,受雇于人,这辈子只能呆在太医院了。 这次,元初寒倒是在笑,估计这次鸣钟宣布的就是小皇上和她解除婚约的事情。 暗暗开心,她一颗心沉稳落地,自由的好似长出了翅膀,马上就能飞走了。 “退朝了。”大和殿外,文武群臣三三两两的走出来,小李子眼尖的第一时间瞧见。 元初寒也往那边看,虽是距离远,可是根据衣服,她找见了丰离的影子。 奇怪的是,那些从殿里出来的朝臣都向丰离走去,拱手说着什么。 不止一个人这样两个人这样,所有人都这样,还包括那今日上朝的梅震南。 梅震南穿的衣服和别人不一样,他穿的是绛紫的朝袍,与众不同。 稀了个奇的,梅震南居然还会主动和丰离说话呢,果然啊,姜还是老的辣,比年轻人沉得住气。 个个朝臣与丰离说完话后,便都离开了,他们从大和殿的台阶上走下来,然后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因为个个部的都有,所以他们并不是相同方向。而且还有几个朝臣,是朝着元初寒小李子所在的宫门而来的。 俩人退到边上站着,元初寒这种六品小太医,在这些朝臣面前根本算不上什么。太医而已,又不是朝上同僚,便是有品阶,在他们眼里那也是和太监宫女没什么区别。 他们在靠近,而且还在说话,元初寒和小李子耳朵都好使,自然也听得见。 “过了这个年,皇上也长了一岁,大婚也好。早早大婚,也能早日亲政。” “说的是啊,皇上与梅郡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简直天作之合。只是,老夫实在没料到,皇上解除了与元郡主的婚约,却又要迎娶齐王的郡主。这齐王定是知道了忠毓王意图谋反,担忧皇上怀疑他们所有的藩王,这才送上了自己的郡主。” 元初寒靠在墙边听着,不禁挑眉,小皇上这大婚还是一同娶两个?只不过换掉她这个元郡主,变成了齐王的郡主了。 “最倒霉的是摄政王,居然得迎娶那个病入膏肓的元郡主。刚刚在殿里,摄政王的脸都青了。国丈这一招,够狠。”蓦地,那已经迈过大门要走远的朝臣忽然说道。 元初寒一愣,他们说什么呢?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从太祖开始一直到先皇,都对郑王爱护有加。先皇的遗旨是君王宠爱,奈何元郡主没那个福气。皇上若是不给元郡主安排个好的归宿,实在说不过去。无论是叔还是侄,姓氏总是一样的,皇家恩宠犹在。” 随着那几个朝臣走远,他们的声音也渐渐的飘远,而这边,元初寒却早已经愣在了那里。 她没听错,她这个元郡主不用嫁给皇上了,可是却被许配给了丰离。 丰离? 元初寒拧紧了眉头,他有没有搞错,居然要娶她? 小李子站在一边,盯着元初寒变成阴天的脸,他悄悄的后退了一步。 “大人,王爷要娶、、、”小李子是知道元初寒身份的,从上头命令下来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因为上头的命令告诉他,他即将要保护的人身份特殊,金枝玉叶。 “他疯了。”脸色渐渐归于平静,元初寒吐出三个字,这是她唯一的想法。丰离肯定是疯了,否则,他是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其实这也不是蠢事,他娶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困住她这个人质了,威胁郑王,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 太绝了,她果然又再次小瞧了丰离的头脑,他不愧能做摄政王。 而且,他知道真正的元郡主没有病入膏肓,并且健康的不得了。这个元郡主还会医术,被敌人梅震南保送进了太医院。他娶了她,她就绝对不会倒戈,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真是好,出其不意的给她来了这一招儿,她现在想逃跑都跑不了。 “奴才见过司徒将军。”蓦地,身边的小李子忽然大声道。扭头,只见他匍匐跪地。 慢半拍的抬头,一袭黑色长袍的司徒律正站在眼前。 看着他,元初寒已经没心思再装样子了,几秒后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她如此奇怪,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她脸色不太好,一副失魂的样子。 举步,眨眼间与那失魂的人同行,扫了她一眼,司徒律开口道:“怎么了?” 元初寒看着地面一步步的走,没有回答。 她不回答,司徒律又看了她一眼,“下错药方了?” “没,只是被人算计了,然后我还给他数钱来着。”说着,元初寒不禁咬牙切齿。想起昨天回府时在马车上他说的话,再加上今天的事儿,她简直想拆掉自己的脑袋。 昨儿他说什么,只差一个人答应某个条件,又说今天早朝事情就能成。哼,他还佯装不乐意的样子,其实都是他的计划。 一切都是他计划的,他还装被算计,太可恶了。 老谋深算,老谋深算啊,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有人都被他糊弄了,可是却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看似聪明,不想这么蠢。”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摇头,可叹她这个样子居然还做细作呢,早晚有一天得露馅。 元初寒蓦地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自己笨,用不着他说。 司徒律不甚在意,双手负后的配合她的步调,“那可想到复仇之法了?” “想到了,今天就杀了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恨恨的说着,目露凶光,看起来确实是这般打算的。 “需要帮手么?”司徒律‘好心’道。 “我杀人不用帮忙,一根银针就解决了他。”手握成拳,她此时是真的有杀了丰离的心。 冷硬的脸庞几分柔和,司徒律的眸底浮过一丝笑意,元初寒这个样子,他看得倒是开心。 马上要迈过宫门,元初寒一脚踹在高高的朱红色门槛上,撞得她脚疼,可是仍旧消不了心里腾腾腾冒出来的小火苗。 司徒律看着她,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 不知到底是什么事儿,想来便是他问,她也不会说。 “今日我召郑太医诊病,你回太医院候着吧。”蓦地,司徒律转身对一直跟着的小李子说道。 小李子弓着身子一愣,转眼看向元初寒。 元初寒正忍着脚疼,听到了司徒律的话她也没反对,反正她今儿是没办法给人看病了。 “是。”看元初寒也没反对,小李子只能遵命,绕过他们离开。 “走吧。”看了一眼元初寒,司徒律迈过宫门举步离开。这里不宜久留,人来人往,有无数双的眼睛在盯着。 元初寒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迈过门槛随着司徒律离开。 御花园。 这个时节,御花园仍旧有花开放。帝都,便是冬天也没有很冷,最多的是会飘一层清雪,在太阳出来之后就彻底融化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可仍旧和秋天无异,没一点冬天的样子。 宫中女眷不多,御花园也没人,只是远处长廊不时的会有宫人经过。但他们也不敢抬头四处观望或是停留驻足,被管事知道,会被罚月俸。 梅枝挂着细小的绿叶,尽管不葱郁,可是在这深处,外面也不会轻易窥见到。 元初寒坐在梅树下的长椅上,盯着地上的石头,她一动不动的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 司徒律站在不远处,也在看着某处出神,两人都没任何声音,甚至呼吸都很清浅,这里恍若无人。 闭上眼睛,元初寒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和丰离结婚?这几个字,其实她并不是有多讨厌。 只是,丰离老谋深算的,娶她之后的目的,这些日子还骗她,让她很气愤。 如果一开始,和她有婚约的不是小皇上而是丰离,或许她也不会有多反感。 只是,现在变成丰离娶她,他定是另有目的,这一点让她不爽。 在这个世界,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就注定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她又不是能够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只是一个手无寸铁会些医术的女人。一些小事她还能做,可是大事,她根本无能为力。 也不知郑王得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心情,千方百计的想办法不想让她嫁给皇上,可最后却要嫁给丰离。 那老头肯定又会多不少白,这次,他也没办法了。 丰离知道她所有的秘密,装病这个计谋在他这里根本行不通。 “唉!”忍不住长叹一声,想来想去,她只能认命了。 听到她终于声,司徒律转眼看了过来。面庞冷硬,眸子如刀锋,可是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却没什么杀伤力,只是满身的孤寂,于梅枝间淡淡散开。 抬头,元初寒和他对视,扯了扯唇角,她轻声道:“将军大人,你很闲么?”闲到和她在这御花园里呆。 “不得不闲。”他的回答,冷淡又充满深意。 元初寒不想多问,看来每个人都有无奈的事。便是这纵横沙场的将军也是,有些事情注定无能为力。 “唉,现在想想,我还不如在民间做个赤脚大夫。”至少,她可以和陆潜等人随时见面。想逃跑的话,也方便一些。 她还想着去找小皇上,说说每个月在民间坐诊的事情呢。现在,她已经没心情了。 “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司徒律慢步走过来,在长椅的另一端坐下。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挑了挑眉,“将军大人,你是什么时候进入梅府的?”那时丰离说过,司徒律是梅震南和外面的女人生的孩子。想必他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在外面的。 “七岁。”目视前方,司徒律的侧脸冷硬毫无温度。 “若是你没有回梅府的话,你现在会做什么?”肯定不会是大将军。 “还会是元帅。”司徒律的答案却和元初寒所想不一样,他满目自信,坚定不移。 睁大眼睛,这倒是让元初寒没想到。这司徒律,和她所想的不一样。 “但你肯定不会被太后骂,说不定,她还得巴结你呢。”若是他不是梅震南的儿子,身为元帅,无论是太后还是梅震南,都得巴结笼络他。 司徒律转过脸来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有些许浮动,“没错。” “咱们都一样,我若是小心谨慎些,我现在还是药佛山的小神仙,自由自在。”一步错,步步错。 “你是被摄政王带到帝都的。”丰离笼络人才的本事,司徒律倒是佩服。 元初寒没回答,因为他说的没错。 “他许给了你什么好处?”司徒律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很想知道。 “好处?没有好处,我只是想自保而已。”摇头,元初寒看了他一眼,娇俏的小脸儿有些可怜。 “那就继续自保,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了,那什么都做不了了。 “说得对。”看着远空,元初寒不得不承认,这司徒律比她想象中要好得多。 看着同一片蓝天,两人一时都安静了下来,空气清新,在这宫里,鲜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 司徒律似乎是真的在刻意的让自己清闲,元初寒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从上午一直到下午,他们俩一直都在这里晒太阳。 每个人都有秘密,她有,他也有。互相不过问,享受这一时的安宁,很不错。 下午,元初寒也到了该下班的时候,起身与他告别,然后离开。 而他却没离开,似乎他还得再躲一会儿。 走回太医院,小李子正昏昏欲睡,她没事可做,他自然也清闲了下来。 整理一下,元初寒便朝着景华门走去,顺利的出宫,深宫外面的空气扑来,可是却感受不到自由之气。现在对于她来说,没有自由的地方了。 慢步的走进巷子,一辆马车停在那里,还有个眼熟的车夫,是柳蝶。 原来,每天等在这里的都是柳蝶,若是丰离提前赶到,她便离开。 “郡主。”搭上马凳,柳蝶示意她上车。 自知无处可去,元初寒上了马车,柳蝶驾车,一路回了王府。 马车直接进入府中,她下了马车,便感受到来自许多人的视线。 护卫,府中的小厮丫鬟,都在看她。 今日圣旨颁下,昭告天下,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了,更何况这府里。 柳蝶冷艳的脸上鲜少的有几分笑意,扶着元初寒下车,一边道:“两个月后,属下就要改口了。” 踩在地上的脚一顿,元初寒扭头看向柳蝶,“两个月?”婚期也定了? 柳蝶点点头,“郡主还不知道么?王爷和郡主的大婚日期定在十二月十二。”也就是年前。 丰芷爵的大婚日期是年后的三月初九,因为丰离是长辈,必定得提前于丰芷爵。钦天监择了两个吉日,在前的自然就是丰离了。 “丰离回来了告诉我。”放开柳蝶的手,元初寒快步离开。 小楼里,还有些宿醉的香附和文术都在大厅里坐着呢,自从中午消息传过来后,俩人就没改变过姿势。 昨儿元初寒还说从此以后自由身了呢,结果今天这婚期就下来了。虽然新郎不是皇上,可是,变成了皇上的叔叔。 这很奇怪,原本是侄子的皇妃如今却嫁给了叔叔。皇妃变婶娘?太奇怪了。 俩人正在大厅里各自沉思,就见元初寒走了进来。 迅速起身,俩人急忙奔过来,话还没问出口,却见元初寒恍似没看见他们俩似的径直上楼了。 对视了一眼,香附无声的问怎么办。文术耸耸肩,看来元初寒提前也不知道,她也被吓着了。 上楼,元初寒抱起正在满地爬的小红,靠在软榻上沉思。 十二月十二?这日子倒是不错,只是,她不想啊! 傍晚时分,丰离回来了。 杜骏等护卫清查了一遍书房四周,才刚刚各自站定,就瞧见了元初寒从假山群中大步走了出来。 众护卫像是事先排练过一般,拱手,然后齐声,“王妃。” 元初寒步子顿了顿,之后小脸儿紧绷绷的快速穿过他们,踏上台阶,直接推开书房大门。 杜骏等人正在疑惑,书房的门被啪的甩上,之后就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停顿了两秒,元初寒的喊叫声传了出来。 “丰离,你姓丰你就真疯啊!你要娶我,你有问过我意见么?你拿我当什么,我掐死你!” 杜骏等人各自对视了一眼,当下的情况,他们需不需要进去救驾? “你要把我当人质我没意见,有你这样对待人质的么?娶了我威胁郑王,算你狠。”几近嘶吼,元初寒的声音传出去很远,站在门外的护卫都觉得刺耳。 然而,元初寒的嘶吼也仅仅维持在她话音落下,之后咚的一声,然后元初寒就没音儿了。 书房里,偌大的书案旁,折子,笔砚掉了一地。 衣服没来得及换的丰离背对着房门,一手轻松的钳制住元初寒的两只手举高。另一只手捂着元初寒的嘴,正是这只手阻止了她的嘶吼。而元初寒,则正坐在他之前坐在的大椅上,奋力挣扎。 元初寒双眼猩红,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冲进来之后就泼妇般的扫落了书案上的折子,抢下丰离手里的笔扔掉,然后掐住他的脖子。 可谁想到,丰离轻而易举的制住了她,并且全程面不改色。 “谁说本王娶你是为了威胁郑王?”任她在手底下挣扎,丰离淡定如初。 元初寒瞪着她,眼球都几乎飞出来了。 “娶你,是当下的权宜之计,否则,你和皇上的婚约没法解除,毕竟先皇有言在先。更何况,你曾答应过要医好本王的病。娶你是为了保证,你不会倒戈,从而泄露了本王致命的秘密。”不疾不徐,丰离看着她说着,并且毫无愧色。 元初寒转开视线,嘴被挡住,从她鼻子里呼出的气恍若老牛一般。 看她不再挣扎,丰离慢慢的松开手。 捂住她嘴的手沾染了她的口水,他淡定的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气得元初寒抬腿踢他。 踢在他腿上,他恍若没感觉一般,不痛不痒。 “娶我是为了治病,不是为了威胁我家老头?”坐在他的椅子上,元初寒呼哧呼哧的大喘气逼问。 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淡然的证明他不会威胁郑王。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嘴巴被粘住了么?和我提前说一下会死啊!不过,治好了你的病呢?怎么办?你还和我做夫妻?”看着他那德行,元初寒觉得自己要怄死了。 “你想怎样?”丰离拂着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淡声道。 “休了我,给我自由。”脱口而出,心底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反对。 丰离眉尾微动,看了她一眼,随后道:“竟然会提出这个条件,在爱慕本王的同时还能理智的想要自由。行,自由给你。”没说是否会休了她,只是说给自由。 元初寒倒是没纠结这个,因为他的一句爱慕他让元初寒立即炸毛了。 “你有病啊!谁爱慕你?自恋丹药吃多了!我爱慕你,我要是爱慕你,我就是小红。”跳起来,元初寒恍似要一口咬死他,气得眼睛通红。 丰离面色无波的微微后仰,躲避几欲亮出獠牙的她。 瞪着他,元初寒呼哧呼哧大喘气,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谁气成这样过,她都觉得自己要心脏病了。 半晌,俩人都没说话,一个只顾着大喘气,一个在看着她大喘气。 狂风暴雨过去了,元初寒一屁股又坐下了,盯着一处,眼睛直。 丰离垂眸看着她,蓦地开口道:“你一整天没在太医院,去哪儿了?”这事儿他知道,也肯定会问,不会因为元初寒刚刚大脾气而忍住。 眼睛依旧直,元初寒哼了哼,“被司徒律带走了。” 眸子微眯,“然后。” “然后在御花园坐了一天。”翻起眼睛瞪了他一眼,元初寒觉得就不应该搭理他。可是,她可不想被怀疑,她光明正大的很。 “只有这些?”丰离显然还想知道细节。 “他在刻意装清闲,我在呆,互不干涉。你还想知道什么?”最后一句大吼,喊得她嗓子都疼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挑眉,“全部。” “这就是全部。老娘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要怀疑,那就去查啊,你不是手眼通天吗!”忍不住的又开始大吼,吼得房盖快被掀开了。 丰离淡定如初,幽深的眸子固定在她通红的小脸儿上,“总是有本王伸不了手的地方。” 狠狠瞪他一眼,元初寒靠坐在椅子上,绷着小脸儿。 “乖乖地,本王做的任何事,都是在保护你。”半晌,丰离忽然抬手将元初寒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垂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有几分愣怔,虽不知真假,可是他说话时的样子倒是真的很真诚。 “别再疯了,在这个世上,还没有哪个人敢跟本王大呼小叫。”就那么拎着她,丰离绕过书案,然后将她放到了窗边的软榻上。 坐在软榻上,元初寒哼了哼,别人不敢,可她敢! 安置好了她,丰离转身走到书案旁边,弯身将落了一地的折子毛笔捡起来。 红色的朱砂喷溅到了地毯上,丰离也没有说什么,恍若他的洁癖都不存在了。 看着他自己在那儿收拾,元初寒眼睛闪闪,虽是不满他,可是现在他那个样子看起来倒是不错。 抿了抿嘴,元初寒收回视线,挪到软榻另一边,开始鼓捣旁边桌子上的铜钱。 木盒子里好多的铜钱,四五千个都要多。 一个一个的摆,平铺在桌子上,又摆出一个狗头来。 那边丰离收拾完地上的折子毛笔砚台,随后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吩咐护卫传膳。 里面风波停息了,杜骏等人也是稀奇,第一次知道,王爷脾气这么好。 这么多年,就没见过有人敢在丰离面前这般吼叫的,往往他一个眼神儿,就让人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 今儿,元初寒不止吼叫,甚至还砸东西。可丰离脸色都没变,更别提厉声斥责了,真是稀奇。这不可谓是,千古奇事。 晚膳送来,元初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丰离坐在对面,然后像以前似的,开始给她布菜。 他夹得菜都是长得好看的,或许是他的癖好,只喜欢吃长得好看的。 “吃吧。”餐盘满了,丰离淡声道。 拿起筷子吃,元初寒塞了满嘴,撑得脸颊鼓鼓的。 丰离看了她一眼,薄唇微扬,看起来他喜欢看她这种毫无吃相可言的样子。 “我要是嫁给了你,以后还能去太医院么?”盯着他,元初寒忽然问道。 “你想去么?”丰离未抬眼,只是淡然问道。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点头,“当然了,我才刚刚做奸细,还没做够呢。”更况且,太医院里有好多的药典。她想去看看,查找关于铜雀草的资料。 “那就继续吧。”丰离同意了。 “你身体的余毒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清干净,或许需要很久。咱们俩,就一直以夫妻相称。到时治好了你的病,你也得兑现承诺。”夹菜往嘴里塞,她一边说道。 丰离看了她一眼,只是颌首,没说话。 “不过,我跟小皇上还有太后说,元郡主活不了多久了。不如一年后,你就宣布我死了算了。”这招儿好。 头也没抬,丰离拿起筷子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皱眉,元初寒抬手揉了揉脑门儿,“这不行啊,那就算了,原计划吧。” 继续吃饭,灯火中,俩人都恍似蒙上了一层薄纱般。 蓦地,元初寒又抬眼看着他,“嫁给你,我有什么好处啊?说来说去就是被你威胁。” 丰离放下筷子,一边淡淡道:“摄政王妃,皇上婶娘。你说,你有什么好处?”好处显而易见。这个位置,有多少人想要却连边儿都够不着。 “摄政王妃?名字很拉风嘛!”垂眸,她几不可微的翘起唇角,这个名字,她喜欢。 “得了便宜就不要卖乖,否则,有你好看。”淡淡的说完,丰离起身走向书案,他还要继续忙。 元初寒咬着筷子盯着他,暗暗哼了哼,得了便宜的不是她,是他才对。 吃过了晚膳,元初寒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不似之前,总是要刻意的奉承丰离,这次她临走时连看都没看他! 大摇大摆的出来,杜骏等一众护卫便都向她瞧来了。 头顶的琉灯明亮,照在元初寒的小脸儿上,也让人看清了她的表情。 杜骏是有些忍俊不禁,他和元初寒太熟,以至于想遮掩也没法儿遮掩。 “笑什么笑?我脸上有花儿啊!”正了正神色,她开口训斥。 杜骏连连拱手,“是是,王妃说的是。” “别叫我王妃,我还没和丰离成亲呢。告诉你们,从此以后管住嘴,谁惹我,我就扎谁。”握着拳头晃了晃,这次,她不用顾忌任何人了。 杜骏连连称是,也是觉得有意思。她连王爷都敢吼,他们这些护卫自是不敢顶嘴。 离开,她大步的走回小楼,香附和文术俩人瞧见了她的人,才算放下吊着的心。 “小姐,你做什么去了?刚刚听见你大吼大叫的,吓死奴婢了。”在这儿听不清元初寒在吼什么,可是声音真的很大。 元初寒抿了抿嘴,“没什么,骂了丰离一顿。” 香附睁大眼睛,“不是吧?” 文术则觉得元初寒在吹牛,“那王爷没生气吧?” “没有。” 她如此回答,文术更觉得她是在吹牛了。 不过,她今天心情不好,吹牛就吹牛了,他不会揭破的。 “事情问的怎么样了?真的和府里传的一样,小姐您要嫁给王爷了?”香附还是觉得事情有转机。 摇摇头,元初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十二月十二,我和丰离大婚,从此以后,我就是摄政王妃,皇上的婶娘。”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以前是要嫁给皇上,现在,却要嫁给皇上的叔叔。这眨眼间的,小皇上就从她的未婚夫变成了侄子。 小皇上也就是再也没有长辈了,若是有个爷爷什么的,她肯定去嫁给他爷爷。到时让丰离管她叫小妈,给她下跪请安。 不怀好意的想着,却也只能是想想了。丰离想娶她,便是真有个爹在,他也还是会娶她。 校园港 恋耽美 057、与王爷成婚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被押回帝都的忠毓王,终于要三堂会审了。 在小皇上丰芷爵与当朝摄政王丰离的婚期昭告天下之后,审讯忠毓王的‘项目’就启动了。 这一天,连早朝都取消了,满朝文武移步刑部,甚至小皇上也去往刑部,据说他是垂帘听审。 忠毓王毕竟是藩王,审讯不能公开,刑部被重兵把守,没人知道里面生了什么。 因为这件大事儿,整个皇宫都安静了下来。甚至是太医院也是同样,大家没事的就在房间里休息,有事的也来去脚步轻。 御药局。 这里是天下药典最齐全的地方,整个宫殿里,密密麻麻的都是药典。 太医可以进入这里,只不过也不是随便出入,需向院判大人报备一下,才能进入这里。 元初寒自是报备过院判大人,之后才迈进这大门槛。 小李子没法儿跟着,在这坐宫殿里,不许有明火,也不许有水。 便是在里面查看药典时口渴,也得出去喝,决不许带入宫殿当中。 身在书库当中,元初寒也认真了起来。 相关书籍各自罗列在一起,元初寒找到了那关于记载各种草药的地方,拿起最厚的一本药典开始查看。 这药典据说是太祖坐拥江山的时,由当时的院使大人所著。他到处搜集关于草药的书籍,然后亲自的跋山涉水去寻找草药,几乎走遍了大齐的名山大川。 这种精神让人佩服,元初寒觉得他就是这个世界的李时珍,精神可嘉。 在之后,大齐再也没出过这种完全醉心在医学当中的人物,也算是遗憾。 席地而坐,元初寒翻开那本药典,这本药典应当是重修过,否则书页和字体不会这么清晰。 当年的那位院使大人是真厉害,他也去过药佛山,药佛山所拥有的草药在这本书中都有记载。 当中还专门记载人中白和人中黄,并且细说了如何操作才能提取到最上等的人中白和人中黄。 元初寒自叹不如,这位院使大人不仅热爱医学,而且还到达了痴迷的程度。醉心研究人尿和人屎,岂是一个值得敬佩了得。 反正这种钻研人尿人屎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她专业不是这块,若是沉迷醉心的话,那也是摸着人体孜孜不倦。 龙骨雪山! 这位院使大人还登上过大齐唯一的雪山,真牛。 着重的看这一篇,可是,这上面的记载却有些模糊。 他确实登上了,可是,除了说这雪山上有雪狐外,就没有了。 向后翻,记录的就是大齐边关沙地了,沙地里有各种小动物,大部分的动物内脏皮肉都能入药,全身都是宝。 可是,元初寒想知道的不是这些,她想知道关于龙骨雪山中更详细的情况。 放下药典,起身又在别处翻找,可是查来查去,都再也没有关于龙骨雪山的情况了。 倒是有一本儿关于养生的书籍上记录,说龙骨雪山上的雪很纯,用来煮茶的话,口感很甘甜。 撇嘴,她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她要的不是雪山的雪,而是雪山里的铜雀草。 抓了抓头,她也没招儿了,关于草药,这里应该是记载最全的地方了。 走出宫殿,外面,除了小李子在等着,还有专管这些药典的公公。这位公公年岁很大,估摸着在这御药局的时间很久了。 “公公,我想知道,在太祖在世时那位曾经走遍大齐名山大川的院使大人亲手写出来的药典。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存着?”刚刚看的那本药典是重新修筑过的,她想看原版的。 “郑太医说的是当年陈大人的手稿吧?”公公大声的说道。他可能是耳朵不太好,所以说话时声音很大,他自己听不见,以为别人也听不见。 “对对,有么?”元初寒立即点头,就是手稿。 “有,只不过啊,都封存起来了。找的话,得费些功夫。”公公仍旧大声的说着,震得元初寒和小李子都耳朵麻。 “在哪里啊?我可以自己翻找。”她势必得看看才行。 公公想了想,然后大声的说一句,“来吧。”就走进了殿里。 元初寒立即跟过去,就算今儿这老公公说话把她的耳朵震聋,她也不会计较。 在宫殿最角落的那书架的最上面,几乎顶着穹顶的地方,公公抬手指着那儿,“就在那上面,郑太医您自己找吧。”大声说完,他就慢慢的离开了。 仰头看着,元初寒不禁睁大眼睛,好高! 给她踩个高跷她都够不着啊,这么高。 得搭个梯子。 吩咐小李子找来个梯子,然后,她搭在高高的书架上,拎着裙角开始往上爬。 这梯子,高度还是不够。 她爬到了最上面,巴着书架的框架,踮脚去取那精竹子编制的箱子。 抓住底下,然后拽,重的要死,她用力了拽了好几次才拽出来一点点。 咬牙,她还真就不信了,拽不出来这个破箱子。 松开抓住书架框架的手,两只手同时用力,这下好了,她一下子就给拽出来了。 然而,她过于用力,拽出箱子的同时,脚底下的梯子也活动了。 睁大眼睛,整个身体在梯子上晃了两晃,她还来不及大叫呢,就连带着梯子一同摔在了地上。 屁股一阵剧痛,元初寒直接躺在了地上。所幸这地上铺着地毯,若是摔在了大理石上,她的尾椎骨非得碎了不可。 不过,就是摔在了地毯上,也着实摔得她头晕眼花了好一阵儿。 “靠!”好半晌缓过来,脱口而出的就是一句脏话。 揉揉屁股,她坐起身,扭头一看,那竹箱子躺在她身边,竟然完全没散开。 真结实,这皇家的东西,果真精致。 梯子倒在一边儿,元初寒也没心情管它了。 拆开那被绳子捆绑结实的箱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打开,吹掉灰尘,这才看见里面那些黄的手稿。 很随意的手稿,超级厚的一大摞。纸张陈旧,有的字迹都模糊了,可见有年头了。 翻看,这位院使大人的字写的有些潦草,有很多她都不太认识。 摇摇头,她依次翻看,这种事情,太费工夫。 元初寒在这宫殿里一待就是一天,时近傍晚时,小李子进来找她,她才觉这一天都过去了。 可是这些手稿没看完,她舍不得放下。 和那个耳朵有点聋的公公扯着嗓子商量了半天,甚至搬出了梅震南,这公公才同意。只是告诉她,千万不要把手稿弄坏或弄脏了,否则他担待不起。 总算是说通了,元初寒开心的将那一箱子的手稿搬走。 小李子代为抱着,一直将元初寒送到了景华门的门口。 宫外,小李子没办法出去,元初寒接手,然后离开皇宫。 走到那巷子里,华丽的马车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了。护卫分立前后,他们一同在等着她。 瞧见了元初寒,杜骏直接大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郡主,这是什么呀?”还有点分量呢。 “某位神医的手稿,千辛万苦,尾椎骨差点碎掉才拿到手的。”元初寒反手揉着自己的腰,还有点疼。 杜骏没想到这里面会是这些东西,稍稍思量,差不多猜到原因了。 踩着马凳进入马车,一眼就看见那坐在主位上仍旧穿着暗色华袍的人,这样子,一看就是刚从宫里出来。 杜骏将那一箱子手稿放进马车,元初寒伸手拽到自己面前,生怕有闪失。 丰离面色无波,幽深的眸子在那箱子上扫了一圈,“这是什么?” “某个曾经爬过龙骨雪山的神医所写的手稿。虽然旧了点儿,可是仍旧值得研究,我要好好研究研究。”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反手揉自己后腰,这一跤摔得她,到现在还疼呢。 “陈孜院使。他的药典有人研究过,并没有关于雪山之上的记录。”这个,丰离自然知道。他找人研究过御药局宫殿里所有的药典,有关于铜雀草的记录,但是,没有记录过哪里有铜雀草。 “那个药典是后来重录的,我这是第一手的手稿。不懂就不要问,你又不是专业的。”哼了哼,她现在的态度和以前可差了很多。 丰离只是扬了扬眉,什么都没说。她是专业的,他当然知道。 “对了,你们今天审忠毓王,结果如何呀?”睁大眼睛,元初寒很想知道,丰离的目的成功了没有。 看着她,丰离的唇一点一点的上扬,“忤逆谋反罪不可恕,但念起祖上有功,饶其一命。送至观山夹道幽禁,此生不得迈出一步。” “哇!居然饶他不死。他的封地呢?”估计从此后,就没忠毓王这个人了。 “藩王爵位撤掉,封地自然也不存在了。”这还用问?撤藩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元初寒连连点头,“王爷大人神机妙算步步为营,终于将忠毓王开刀了。不过,我觉得,这整件事当中功劳最大的是司徒律。他若是没有围追堵截忠毓王的军队将他带回了帝都,你的一切计划都成不了。”她很客观的评价。 然而,听得人却不似这般,柔和的脸庞渐渐冷凝,那双幽深的眼睛也布满孤寒。 自然是感觉到他眼神儿的变化,元初寒身子向后靠了靠,“当然了,王爷大人也很厉害啊,每一步都算的很准。” “这不是算的,你以为本王是算命的?本王深知每个人的个性,包括司徒律。”若不是了解每个人,他怎么可能对症下药的完成计划。 元初寒挑眉,他说的对哦。 每个人他都深深了解,然后加以利用。 像禁卫军周康,那就是他的人。若当时他直接暗中授予周康将忠毓王带回来也是可以的,可是他却没这么做,偏偏用司徒律。 为的就是让忠毓王彻底失望,连梅震南都不能帮他了。 竖起大拇指,元初寒刻意呵呵了两声,“是啊,王爷大人确实很厉害。就像帮忙解除我的婚约,同时又将我娶回自己家,可是全程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你厉害,我承认。”不承认也不行啊。 丰离眸色淡然,“前些天疯没够?” 摇头,元初寒叹口气,“我只是觉得我就是一条咸鱼。” “比咸鱼要聪明些。”这一点,丰离倒是不反对。 翻白眼儿,元初寒对他无话可说,“那忠毓王的事情算是完结了?之后呢?” “之后?什么都不用做,个个藩王都要赶往帝都了。”丰离稳坐如山,似乎一切都在他计划当中。 个个藩王? 元初寒一诧,“我家老头?” “你即将嫁给本王,郑王自会过来。”看着她,丰离的脸庞倒是多了几分暖色。 瞧他的眼神儿,元初寒不禁的脸颊一热,转开视线躲避他的眼神儿,这会儿听他说嫁给他,真的很奇怪。 “这帝都的人都对他另有目的,他若是来了,会不会有危险?”据她所知,郑王已经很久没离开过郴州了。 这帝都,不似表面看到的那般风和日丽,实则暗藏凶险。 那个老头,她不希望他出事儿。 “放心吧,有本王在。”知道她所担心的,丰离淡声安慰。 眨眨眼,元初寒看着他,“那就拜托了。你不想得到他手里的东西,但是有很多人都想得到。既然你我要做夫妻,他就是你岳父。你得保护你岳父,不然,我就让你当小红。”瞪大眼睛,她这威胁实在有力。 丰离几不可微的皱眉,“还没大婚,你就想着给本王戴绿帽子了。” 抿唇,元初寒几分得意,“我打不过你,也没你那呼风唤雨的能力,唯一的本事,也就是这个了。你要是保护不了我家老头,我就让你天天换帽子。” 丰离什么都没说,皱起的眉峰也舒展开了,看着她,淡淡的抬起手。 挑了挑眉,不知他什么意思。 倾身,睁大眼睛看着他,想知道他说什么 然而,丰离什么都没说,在她凑近的时候,他直接屈指弹在她脑门儿上,而且很用力,元初寒的脑门儿出砰的一声。 “哎呀。”惨叫一声,元初寒捂着脑门儿缩回原位,靠着车壁,她眼睛都花了。 “敢做对不起本王的事儿,敲断你的腿。”丰离毫无怜惜之色,甚至说话时还有点咬牙切齿。 “你有病啊,敲断我的腿,你打我脑门儿干什么?只敲断我的腿就算了?奸夫怎么办呀?”眼睛都泛出泪花儿了,元初寒捂着脑门儿盯着丰离,问的问题却很跳脱。 丰离微微眯起眼眸,整个车厢都跟着冷了几分。 “剥了他的皮,碎尸万段。然后,再敲断你的腿。”冷声,听得元初寒咽口水。 “好吧,你厉害,我怕了。”听他的语气,给他戴绿帽这事儿她连想都不敢想了。 “不止要怕,还要记在脑子里。”丰离警告,他的话,她必须都得记着。 暗暗翻了翻白眼儿,反正她也只是一说,她还没脑残到用自己来惩罚别人犯的错误。 回到王府,元初寒下了马车,还没等指挥着帮她拿东西的杜骏和自己返回小楼,杜骏就什么都没说的跟着丰离往书房走去了。 她站在原地瞪眼睛瞪了半天,最后无语的跟过去。 “这些东西我回去看就行了,给我吧。”自己拿还不行么? 杜骏没出声,前面丰离却开口了,“晚膳的时辰到了,你不想吃?” “所以呢?你这是邀请我和你一起吃饭?”一步窜到前面,元初寒歪头看着丰离,吃饭就吃饭啊,就当提前培养和谐了。 扫了她一眼,丰离淡淡道:“西北一带粮食歉收,少浪费一点儿,就能养活无数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总算在他的话里找到了一点规律,他是说,一样的晚餐做出两份来,而且他们俩都不见得能吃光,所以这是浪费。 一同吃饭呢,只做一份就可以了,他们俩有可能还吃个光光的。 如此通顺了,元初寒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你自己一个人节俭有什么用啊?你得让其他人跟着你一起节俭。不行的话,就让个个大臣掏腰包啊,各自的拿出一些钱来,给受饿的百姓捐款啊。也起到了带头作用,说不定民间有钱人也效仿跟着掏钱呢。”那个世界的一些方法,在这里应该也适用吧。 丰离倒是没想到她会有这番见解,眉微微扬,同时道:“办法不错,不过朝廷已经拨银子了。” “切,你们拨的银子呀,过一站被扒一层皮,到了难民手里,也不剩几个子儿了。”从古至今,都这样。 “这你也知道。”丰离自然是明白,只是听元初寒那个语气有些好笑。 翻了翻眼皮,她颇为得意,“我知道的多着呢!” 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早就知道她满脑子的稀奇想法,他也不奇怪了。 走进书房,丰离自是要忙碌,而元初寒则占据了软榻,竹箱子放在一边儿,她打开翻看。 今天在宫里她就看了一部分了,只是有些她实在看不懂,年代太久,再加上那位陈孜的字迹实在是潦草,她眼睛都疼了,也没辨认出那写的都是什么。 “唉,你说这位院使大人是不是手指不好使啊?写的这都是些什么?”连连摇头,她实在是看不懂了。 书案后,丰离抬起头来,瞧她那满脸愁容的样子,他淡然道:“本王看看。” 抬眼,元初寒眨眨眼,“你能看懂?我觉得这就是火星文,地球人谁也看不懂。”尽管如此说着,但仍旧起身朝他走过去。 “火星是什么?”她奇怪的话很多,丰离已经见怪不怪了。 “火星就是外星球呗!嘿嘿,我瞎编的,你别在意,看看这个吧。”猛然想起她不应该说那些的,什么火星地球的,这个时代的人都以为太阳是绕着地球转的。 丰离瞥了她一眼,满脑子的怪想法,看她脸就看得出来。而且,想必正在想词汇搪塞他的继续追问。 接过那陈旧的纸张,的确有年头了,纸张黄。一侧是用粗线缝起来装订的,精致都谈不上。 “好字。”一瞧见那手稿上的字,丰离便赞了一句。 元初寒眼睛睁大,微微歪头盯着丰离的脸看,“你没事儿吧?想奚落我没文化也用不着夸他的字好看。”无语,当初他还说她的字是鸡爬呢。这字比鸡爬还不如,因为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丰离扫了她一眼略有无言,也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文化。 “这是前朝风靡的书写方式,文人雅士都这样写字,不过这种字体是有规律的,和你的鸡爬可不一样。”说着,不忘挖苦元初寒一番,她的字,是他见过写的最丑的。 “有什么规律?我怎么没看出来。”丰离说这是书法,她再这么一看,好像确实比刚才美观了点,不过她还是不认识。 “走笔如钩,可锋角却很随意,这陈孜功力不浅。”丰离翻看着,一边赞赏有加。 “我写字也很随意呀。”靠着书案,元初寒是不服气。 “你是太随意了。”丰离点出,并且毫不留情。 哼了哼,她也无话可说了,自己写字确实挺丑的。瞧他丰离的字就很好看,字如其人,说的就是如此。有筋有骨,霸气外漏。 “不是有用的,没必要琢磨了。”丰离翻看了下,随后道。 “我才是专业的,有用没用我来判断好么?算了吧,你找个能看得懂这种字的人来给我翻译。”他也很忙,手边就有一堆的折子在等他批呢。 丰离抬眼看向她,元初寒不明所以的挑眉,这样不行么? “等等吧,晚些时候本王给你念。”找别人?丰离觉得何必舍近求远。 “王爷大人亲自给我念?啧啧,我是否需要感激涕零呀。”拿着那沓手稿,元初寒倚靠着书案笑眯眯的盯着丰离看。 “跪安吧。”丰离看也未看她,她那个调调,他自然知道她是闲得慌,没事找事儿。 “跪个脑袋,你快些啊,我等你。”看那一堆的折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批完。等着他给翻译这些手稿,元初寒觉得不太切实际。进度指不定多慢了,这东西是宫里的,她得尽快给送回去,否则那个耳聋的公公又得冲她大喊了。 晚膳在天色彻底暗下的时候送来了,较之往常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丰离这人看起来很奢华,其实相比较其他人,他算朴素了。 就拿这饭菜来说,只要干净,看起来长得漂亮就行了,并不需要多名贵。什么珍馐美味饕餮盛宴啊,在这府里,她还真没见过。 丰离给她布菜,餐盘里满满当当,元初寒往嘴里塞着,一边瞧他。 觉他吃的其实不算多,可是却好像很喜欢让她吃很多,这是什么怪癖? “丰离,咱俩大婚之前,我能回郴州一趟么?”脸颊鼓鼓,元初寒忽然说道。 丰离抬眼看着她,面色无波,“你是太医院的太医。”也就是说,不能回去。 点点头,元初寒抬手摸着自己的脸蛋儿一边叹道:“不回去也好,这模样回去太丢人了。” 眉峰微蹙,她的话丰离不爱听。 “怎么丢人了?”从他府里出去就丢人了? 睁大眼睛,元初寒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指了指那仍旧满满的餐盘,“你不觉得我变肥了么?若是回到郴州,府里的人肯定会大惊失色。所谓瘦小离家老大归,乡音未改肉成堆呀!” 丰离的唇角可疑的抽搐了下,“然后呢?” “然后?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胖子你是谁。”睁大眼睛,元初寒的意思就是,不要再给她夹菜了。 丰离的脸上浮起明显的笑意,尽管淡淡的,可仍旧看得出,他正在笑。 “以为你是胸无点墨,不想也能出口成章。只是,没用在正确的地方。”聪明也有,可是也没用在正地方。 “我要你关注的不是这一点好么?别再给我夹菜了,我都吃成猪了。”她确实胖了,尤其近一段时间,她已经很刻意的在控制食量了。 丰离只是看着她,然后清浅的在笑,在这个世上,眼前的女人绝对是最最特别的,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丰离说给她翻译那陈孜的草书手稿,还当真说话算数了。 只不过,也很晚了。 他那些事情就忙了很久,之后,俩人返回小楼。 这是元初寒的居室,自从她住进来之后,丰离这是第一次进来。 香附和文术在楼下盯着他们俩往楼上走,元初寒走在前,脚步轻松,早就不是前些天那生气的样子了。 而那王爷,更是神奇,他居然帮忙抱着一个竹箱子,亲力亲为,没吩咐任何人,真是神奇。 “看起来,这短短的时间内,王爷就把小姐给完全俘虏了。”文术摇头叹气,实在觉得元初寒不争气。 香附瞪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小姐要是能和王爷举案齐眉夫妻恩爱,也是好事啊。难不成你想让小姐以后天天受气啊?” 文术耸了耸肩,虽是如此说,可明明前几天元初寒还很气愤的。一副嫁给丰离就同归于尽的模样,他以为她不想嫁给丰离的。 楼上,元初寒和丰离坐在软榻上,一人一侧,中间是那大竹箱子。 窗户开着,夜风有点凉,不过这帝都便是冬天也不冷。 “在这里,完全能看得到本王的卧室。”往窗外看,自己的居室就在眼皮底下。 元初寒瞧了一眼,然后点头,“是啊,就是你卧室的窗户有点小。开的大一些的话,你脱衣服我都看得见。” 入鬓的眉微扬,丰离看着她那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淡淡道:“想看本王脱衣服?” 闻言,元初寒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立即摇头,“我就是那么一说,别当真啊。”暗骂自己果真是条咸鱼,瞎说什么呀。 丰离也不再追究,便是她说不让当真,他也已经当真了。 别人喜欢说什么是别人的事情,而他是否相信也是他的事情。 “开始吧。”拿出一份被粗线缝制装订的手稿递给丰离,睁大眼睛盯着他,等着他给自己念。 丰离垂眸看着那纸张黄的手稿,有些字确实糊了,不过也能认出来。 这手稿记录的是陈孜研究草药药性的过程,草药都是有毒的,他在试探的将有毒的草药加入汤药中用来治病。 不过失败的次数居多,单单这一份手稿上,他就失败了十几次。 元初寒听着,一边啧啧赞叹,这般痴迷于医术,实在让她佩服。 “没什么收获,换一个。”夺过丰离手里的手稿,又拿起另一份塞到他手里。 丰离坐在那里,任凭她折腾,和她那懒散又没形象的姿势相比,他恍如青松一般。 “这,很乱。陈孜在年迈时患了病,神思糊涂,这个应该是他那个时候的记录。”丰离翻看,尽管陈孜病了,可是他的字仍旧写的很好。 微微皱眉,元初寒几分感慨,“治病救人一辈子,晚年自己却病了。我看他一直都是自己试药,反反复复的,可能是因为这个才导致他脑子糊涂的。”尽管如此,仍旧精神可嘉。 “通篇胡言乱语,他已经错乱了。”放下,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也是有些可惜。 抢过来,元初寒睁大眼睛看了看,然后也摇头,“看不懂。”这前朝还真是有意思,风靡这样的书写方式。 “这么多,一个晚上也看不完。”丰离看了看那竹箱子里,估计这是陈孜一生的手稿。 “是啊,不过我得尽快的还回去,否则那个公公又得朝我吼了。”又拿出一份来,要丰离继续。 “朝你吼?”丰离接过,却在盯着她看。 “不是那个意思,他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说话的时候很大声,因为他自己听不见,以为别人也听不见。”给解释,她却笑眯眯。看他的样子,估摸着是以为她被欺负了。 “王爷大人,我要是被欺负了,你会替我教训他么?”看着她,她眉眼弯弯堪比阳光。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不会。” 撇嘴,元初寒却笑意不改,“口是心非。” 丰离没辩驳,他自己是否口是心非他当然知道。 “这是药典的初始版,记录遍地都有的野菜所拥有的药性。”小小的野菜,也能治病。 点点头,这一点元初寒自然知道,小时候背各种药材的名字,连着药性也得背。 倚靠着软榻,元初寒的姿势很随性,听着丰离的声音,她渐渐地开始走神儿。 看着他,她的眸子有片刻的涣散,烛火幽幽,他真好看。 他的长相,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头脑,每个来说都是顶尖的,实在没得挑。 和他成亲,其实也不算亏。 自来到这个世界,她知道自己和小自己很多岁的孩子有婚约,她就在想啊,为什么这么倒霉? 有婚约这种事儿不算稀奇,毕竟古人都有什么指腹为婚的怪癖。 可她未来的丈夫为什么是个孩子? 若不是个孩子,条件也说得过去,那么她也就不抗争了。反正,她上辈子也没结过婚,这辈子就当做实验了。 可没想到,到头来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未来老公成了眼前的人。撇掉那些不愉快,其实她还是挺满意的。 她盯着他眼睛都不眨,神思却早就飞走了,丰离也停止了‘翻译’手稿,抬眼看着她。 “满意么?”许久,她还没回神儿,丰离开口,声音里载着几分笑意。 “嗯?满意什么?”回神儿,元初寒晃了晃脑袋,看着他,然后她的脸开始慢慢变红。 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丰离放下手稿,然后将竹箱子放到地上。 看着他,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的脸就忽然的靠近了很多。 身子向后躲避了下,不过他仍旧在接近。 丰离倾身靠近她,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最后定在了她水润的红唇上。 元初寒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的眼神儿、、、、 “看了那么久,满意了么?”说话,他的气息迎面扑来,元初寒控制不住的眯起眼睛。 “我我我我、、、”我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虽然本王答应过年后,可是你再这么下去,本王就要食言而肥了。”真不是他说话不算话,而是,她在勾引他。 “喂喂喂,你不要瞎说啊。那个什么年后的,我可没答应。你离我远点儿,快快。”伸手抵在他胸口推他,但他也只是身子微动。 “本王说过的话,向来作数。”抓住她的手,丰离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坐回原位。 自己的手仍旧被他抓着,他手微凉,这就是他的体温。 挣了挣,但是没挣开,最后也只能任他抓着了。 “丰离,我家老头什么时候能来呀?”任他捏自己的手指,元初寒忽然问道。 “郴州距离最近,大概七天之后吧。”修长的指慢慢的捏着她纤细的手指,丰离淡声道。 “那个受伤大腿骨折的赵王,还有那个最北边最神秘的齐王,他们都会来是不是?”郑王过来是因为她要成亲了。而赵王和齐王,估计是因为忠毓王被削藩的原因,千里迢迢跑来表忠心。 “皇上要迎娶齐王的郡主,齐王会带着郡主一同来。赵王,便是腿断了也会赶来。”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手,丰离一字一句不疾不徐道。 “这小皇上到头来还是一次娶两个,小小年纪,娶了媳妇儿也不知能做什么。”想起这个,元初寒就觉得丰芷爵可怜。明明身体还没成熟呢,可是就娶媳妇儿了。 “你不想嫁给皇上,就是因为这个。”丰离从她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 一诧,元初寒下一刻就翻白眼儿,“瞎说什么呀,我不想嫁给小皇上是因为他比我小,小五岁呢。” “本王比你年长十一岁。”这话,另有玄机。 “真的?你比我年长十一岁!我到了你这个年纪,你岂不是成了老头了。”盯着他,元初寒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丰离脸色一冷,捏着她的小指,用力。 “哎呀,疼。”大叫,然后开始挣手。 丰离不放,一边盯着她冷声警告,“本王便是白苍苍,你也得守规矩。” “逗你玩儿呢,干嘛忽然变脸。哎呀,快放开我,好疼的。”爬过来,用另外一只手掰他的手,解救自己惨遭蹂躏的手。 丰离的手恍若铁钳,不止没丝毫的松动,反倒连她另外一只手也抓住了。 拽,她就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啊!”叫了一声,然后元初寒就没音了。 栽在他怀里,他身上的味道随着呼吸灌满了胸腔,很好闻。 丰离薄唇微扬,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淡然,“这么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个鬼呀,你拽我的。我看你才是迫不及待的让我占你便宜,小心*。”坐起来,顺便将自己两只手都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儿,丰离的脸部线条很柔和,“对本王行不轨,会被诛九族的。” 哼了哼,元初寒靠着软榻,揉着自己的手。被他用力捏过,手指头都红了。 “来吧来吧,我家的九族就我和郑王两个人,随你便。”他们家的九族,呵呵。 “每次提起郑王,你从来都没唤过他父亲。”这个问题,丰离已经注意很久了。 开始以为是感情不深,但事实不是那样,郑王很关心元初寒,而元初寒也很关心郑王。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呵呵两声,“我喜欢不行啊,就喜欢叫他老头,他也喜欢听呀。这是我们家的家事,王爷大人不会也想管吧?”她倒是也想试着管郑王叫爹,可是叫不出口。 “可成婚之后,本王该如何称呼呢?如你一样么?”丰离觉得,不妥吧。 眼睛睁大,元初寒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看着他,这成婚之事总算有点实感了,作为夫妻,她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岳父了。 “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随你。你家没有什么长辈吧?我可不想随便的管人叫爹娘。我干嘛要平白无故的多出爹娘来,要是平白无故的多出个孙子来,我倒是乐意。”暗自嘟囔,她这逻辑也是让丰离佩服。 这女人,果然天上地下独此一个。 校园港 恋耽美 058、女婿的姿态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在太医院的日子,过的还算忙碌。宫里宫女多,元初寒这唯一的女太医便比其他的太医要做的多一些。 不过,能者多劳,再者,她也很喜欢治病救人。 就是这皇宫太大,个个宫的走,她的腿都直了。 刚从织绣局出来,走出长长的宫道,然后要穿过御花园,才能回到太医院。 这御花园不是那次司徒律带她去过的那个,可是也相当大,这个季节还有花开放着,很是清新。 顺着花园边缘的石子路走着,只有她自己。小李子先一步下药方去了,她则坐在织绣局和那些宫女聊天来着。 然而,在即将要走出花园之时,却瞥见前方远远的有一行人走过来。 其他人她没注意,却是在第一时间瞧见了一个熟人,居然是季三阳。 这季三阳和她不合,平时极力的避开和她碰面,便是碰见了也没好脸色。 脚步一转,她直接转进了花园当中,正好身边是一小片月季树林,虽没有花朵,可是树叶茂密,她转进去了,就很好的遮住了她的身影。 背靠着一棵树干,元初寒悄无声息。 那边,季三阳走在一个少女的身侧,而那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梅郡主。 梅郡主穿着华丽,钗精致,虽样貌不是多美艳,但是眼角眉梢间的骄纵却很明显。 身后跟着宫女和太监等数十人,虽说现在还是郡主,可这阵仗却与皇后无二致了。 偷偷瞥了一眼,尽管隔着树丛,可依旧看清了梅郡主。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撇嘴,这季三阳果然也是梅震南的人。 “泻肚的药季太医就先给我备一些吧,要烈性的,不许有差错。齐王的那个郡主听说会些武功,和病秧子元郡主可不一样。”梅郡主的话传过来,让元初寒皱起了眉头。 “是,郡主请放心。”季三阳答应了。 暗暗骂了一句,什么东西,答应心狠手辣的少女对付另一个无仇无怨的少女,败类。 “哼,还不如娶了元郡主呢,说不准儿哪天就死了。”梅郡主的语气很不好,和太后很像,单单在她说话时就能感受到她的戾气。 “郡主不用心急,齐王的郡主毕竟是远道而来,这帝都,是郡主您的地盘。”季三阳说话了,而且明显听出奉承来。 “说得对。泻肚的药是下马威,她若是不听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季太医,你那毒药研究的怎么样了?”他们已经要走过去了,可元初寒仍旧听到了。 “已经要成功了。”季三阳刻意压低的声音依稀传进耳朵,让元初寒眯起眼睛。 扭头往那边看,树影之间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哼了哼,她实在没想到这季三阳是这种货色。 那时候她刚到药佛山,就听说了季三阳的事儿。说他是阎王愁,任何的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只是性格有些古怪,看起来不好相与。 元初寒只是觉得,有才的人都很高傲,他只是高傲罢了。 可谁想到,他居然是这种人。 这种人居然也能行医,居然也能治病救人。被他救的人,不知会不会也变成黑心肝。 齐王的郡主,还会武功,估计不是个善茬。 小皇上丰芷爵的后宫,要热闹喽! 摇摇头,为丰芷爵叹息一句,她转身欲走出月季树林。 然而,刚从树后转出来她就顿住了脚步,左侧的林影当中,有个人也从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 一袭黑色长袍,身形挺拔,剑眉星目,满身沙场之气,是司徒律。 看着他,元初寒立即转眼往四周看,幸好没别人。 她很多天没看见他了,自从那天之后,再也没看见。 估计他也快走了,毕竟忠毓王的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 司徒律双眸漆黑,看着那同样藏在树林里的人没多余的表情,其实,从她钻进这月季树林里他就知道了。 “将军大人。”笑眯眯,元初寒走过去。 司徒律双手负后,一步步走过来,他步伐沉稳,和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躲在这里鬼鬼祟祟。”冷声的说着,可是他这么说元初寒,似乎没想到自己也是如此。 “你不是也躲起来了?我只是不想和季三阳碰面,他看我不顺眼。”就是不知他藏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反正看起来,他似乎和梅家人都不亲。不管是梅震南,太后,还是那个梅郡主。 “同是梅大人的细作,你们内讧了。”司徒律看着她,尽管说这话没任何的情绪表现,可听起来就是在讽刺她。 “少瞎说啊,我和他可不一样。居然帮着梅郡主害人,那小丫头心狠手辣就算了,他一治病救人的大夫也跟着起哄。”治病救人,没到危及生命时,就不要害人。 “小丫头?你也是。”说梅郡主是小丫头,她也一样。 一听不乐意,元初寒昂首挺胸,“我才不是。虽然年龄小,可是心理成熟。” 司徒律似无言,“还是小心些吧,便是再成熟,这细作也不应该你来做。”他又说起这个,听起来,他很不看好元初寒做奸细。 眨眨眼,元初寒但笑不语,她这奸细,只是说说而已。现在梅震南也没有任何事吩咐她,太后也不找她,那个梅郡主更是信任季三阳。奸细,感觉更像是一枚可有可无的棋子。 “忠毓王的事情告一段落,将军大人何时启程回边关呀?”并肩往林外走,元初寒一边问道。 “明日启程,今日进宫向太后告辞。”尽管他并不想来。 “哦,那在这里祝将军大人一路顺风。”像模像样的拱了拱手,元初寒笑眯眯的祝福。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尽管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眸子有丝波动,“尽早撤吧,细作这种事实在不是你能做的。若实在无处可去,可以去边关找我。” 闻言,元初寒一诧,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他,“将军大人,我以前确实把你想错了,你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我给你道歉。” 也停下脚步,司徒律面色不变,“以前想象我是什么人?” “记仇呗!惹着你的人若是位高权重,你就忍气吞声。若是平民百姓呢,你就任意踩踏。”以前,她确实这么想的。 司徒律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抬手,捏住她下颌。 元初寒微微睁大眼睛,不知他要做什么。 “或许,真如你所想呢?”沉声,他的语气冷冰冰的,有点瘆人。 “不会的,你要是真是那种人,在你家逮着我的时候就动手了。这样吧,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也为了将来无处可去时好投奔将军大人,这瓶药就送你了。”说着,她从腰带的内兜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瓷瓶来。 司徒律看了一眼,随后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接过来。 “这是什么?”瓷瓶落在他手里,显得更小了。 “这里面是大还丹,以前在郴州时好不容易得到了一棵还魂草,用它炼出来的。我炼药不是很擅长,可能药性有点打折扣,不过在受重伤时仍旧能救人一命。”她说的谦虚,可还魂草的效用是什么,天下人都知道。 一只脚迈进棺材,用上一丝的还魂草,也能给拽回来。 “这么珍贵。”司徒律很意外,没想到她会给他这么珍贵的药。 “将军大人征战沙场,危险较多,你最适合用了。”元初寒真心实意,不管司徒律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他没向梅震南揭破自己的身份,还数次的劝说她放弃做细作,刚刚又说他可以给提供保护。他不是个小人,是个好人。 司徒律脸部的线条有几分柔和,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道:“小心点,保住你的小命儿,最好能活到我下次回来的时候。” 笑得灿烂堪比阳光,元初寒点头,“我肯定长命百岁。” 司徒律没再说什么,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司徒律带领他的虎豹军离开了帝都,以前没刻意关注过他,现在有了交集,元初寒也在别人说他的时候顺道的听一耳朵。 外传司徒律是梅震南与一个歌姬所生,在他七岁的时候他和母亲被接回了梅府。可是不到一年,他母亲就去世了。 去世的原因各种说法,有说是被梅震南的夫人活活打死的,又有说是被毒死的,各种各样,哪一个听起来都很瘆人。 元初寒暗暗摇头,司徒律儿时的生活环境还真是恶劣,不过他能没有变态还积极向上,这很不错。 郑王马上就要抵达帝都了,元初寒想请假几天,可是太医是不能请假的。 转念一想,她早就想向小皇上说说,每个月抽出半个月时间在民间坐诊的事情又提上了自己的日程。 可皇上不召见她也没办法,总不能闯到御书房去吧,那会被认为意图不轨的。 然而,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这句话绝对没错,在元初寒刚给浣衣局一个宫女看完病之后,在返回太医院的路上,就碰见了丰芷爵。 他是刚刚从朝上下来打算去和太后吃午膳的,身后跟着顺公公以及四个禁卫军。 “郑太医。”元初寒还没请安呢,丰芷爵倒是微笑的先开了口。 “皇上。”走过来,元初寒象征性的曲了曲膝盖,她是真的不想跪地磕头。 “哪个宫里宫女生病了?”元初寒所做的事情,丰芷爵也不是不知道。 看着那个子明显长起来的人,元初寒笑得恍若阳光般,“浣衣局的宫女,近来早晚天气凉了,染上了风寒。” “是啊,近来早晚确实有些凉。”丰芷爵点点头,看着元初寒的脸,他也满脸微笑。 “皇上,臣有些事情想跟您说,还希望您答应?”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像丰芷爵心肠这么好的孩子,肯定会答应的。 丰芷爵也学着她歪头,“你说说看。” “是这样的,臣在还没进入太医院之前,在帝都的一家医馆坐闲诊。每天都有很多的人来预约臣给瞧病,大家也都知道了臣小神仙这个外号。可是自从臣进入太医院之后,那些想找臣瞧病的人就再也找不到臣了。不免的就有些人抱怨,说天下的神医都被皇室独占了,百姓有病了却只能等死。臣想,为了体现皇恩浩荡,不如皇上恩准臣每个月有半个月的时间去民间坐诊。不仅能体现皇上您爱民如子,还能让臣救死扶伤?”一番话,元初寒自己说的都感动了,这种词汇,实在不适合她说。可是说出口了,却觉得自己好聪明。 丰芷爵没想到元初寒会向自己提这个要求,倒是愣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没想到,将医术造诣极高的人才吸进太医院,民间会有这种说法。这确实是朕没想到的,看来,我们果然还是太以自己为中心了。”他清秀的脸上浮起些许的沉思。 元初寒看着他,心下几许赞叹,若是能有人好好扶持,这孩子会是个好皇上。 踱步,后面顺公公和禁卫军跟着,元初寒也跟上去,觉得丰芷爵肯定会答应。 “太医在民间坐诊倒是也有先例,只不过,都是在他们告老还乡之时。好吧,朕答应你,你可以在每个月抽出半个月的时间去民间坐诊。济世堂是么,好。”走出去一段路,丰芷爵答应了。微笑着,温暖的恍若这阳光。 “多谢皇上。”屈膝以示自己的谢意,元初寒亦是笑得灿烂无比。 就知道这小皇上会答应,当真答应了。 若是丰离能够好好辅佐他,他会是个好皇帝的。就是不知丰离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想做皇帝么? 毕竟,这皇室姓丰的只有他们俩,若是这小皇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丰离坐上那个位置是名正言顺的。 “你这般年纪,不执着的追求名利,还能想着百姓,实在难得。”丰芷爵恍若个大人似的,语气老道。 “皇上才心系百姓,您能答应臣,臣真的很高兴。”高兴是真的,若是能不一口一个臣的话,那就更好了。 “你就代朕关照百姓吧,若是遇到家庭困难出不起药费的,就免了,朕出。”他不止是心眼儿好,而且特别好。 元初寒微微睁大眼睛,最后点点头,“谢皇上。” 丰芷爵迎着阳光微笑,温暖如春。他个子明显长高了,现在已经及元初寒的下巴高了。 “朕要去太后那里用膳了,你回去吧。每个月的上半个月,你就出宫坐诊吧。”恩准了,丰芷爵举步离开。 元初寒看着他走远,一边眉眼弯弯,这孩子,真不错。 几天后,正逢十一月上旬,元初寒也不用进宫了,且郑王来了。 一听到消息元初寒就坐不住了,真想马上冲进宫里去见他。 然而,她若是进宫了,出来可就不容易了,毕竟她现在是出宫坐闲诊的状态。 在王府等着,文术和香附也跟着抓心挠肝儿的。 元初寒抱着小红,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兔子在外面来回晃悠,想进小楼又不敢,因为元初寒明令禁止这只胖狗进来。 鸽子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旁边的矮树林里有草,它估计是跑到林子里吃草去了。 “老爷来了,也不知咱们到时能不能跟着回去?”香附说着,她是很想回去的。 元初寒闻言哼了哼,丰离才不会让她回去呢,这厮自私着呢。 继续等着,时近晌午,终于听到了动静。 丰离回来了,而且还邀请了郑王入府。 元初寒立时跑出小楼,刚跳出矮树丛踏上碎石子的小路,就瞧见了一行人正在朝这边走来。 当先两个人,都如此熟悉。 华贵的暗色长袍,身形挺拔,步履从容。不同于往时总是满脸孤寒,此时看起来倒是那么几分亲切。 他身边,头大半都花白的郑王笑容满面的,穿着普通的长衫,看起来就像个邻家老人。 “老头。”喊了一声,元初寒随即跑过去。 郑王一瞧见元初寒,也是快步迎过来,“元宝。” “老头,你终于来了。”上前,元初寒一把抱住郑王,欢乐的跺脚,带着郑王也跟着晃。 “是啊,一别数月,我的元宝变胖了。看来衣食无忧,根本就没想过我啊。”抚着元初寒散在脊背上的长,郑王笑着连连叹道。 “我只是长了些肉,怎么就能说我没想你?我天天想你。”松开他,不过还是抱着他手臂,元初寒看着他,心下还是叹了一声,他的白头又多了很多。 “真的?算了,就算元宝说的是假话,我也信了。”郑王看着她,没在她的脸上看到凄苦,他放心了。 撇嘴,元初寒哼了哼,“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丰离,我还总在他面前想你呢。”伸手一指丰离,她直呼他大名。 郑王愣了下,看了一眼脸色丝毫未变的丰离,他眼里闪过几许复杂,“元宝,不能直呼王爷名讳。” “嗯?是么?”她已经数不清直呼过多少次了。 “她经常口无遮拦,本王已经习惯了。郑王,请。”丰离是没丝毫的介意,不管是他的脸还是他的语气。 郑王点点头,随后走向元初寒居住的小楼。 将郑王送到小楼里,丰离便离开了。 临走时,他看了元初寒一眼,元初寒也扬眉看他。尽管什么都没说,可是他们俩的眼神交流却让人不得不关注。 他走了,整个小楼里也都是自己人了,元初寒一屁股坐在郑王身边,挥手叫香附和文术去外面看守。 “元宝啊,这短短数月的时间,你就被摄政王虏获了?”郑王笑呵呵的看着她,说这话时他并没有什么深意。 元初寒皱眉,靠着软榻,满脸受不了,“老头你说什么呢?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好不好。说帮我解除婚约,谁知道解除婚约的消息昭告天下的同时,又下了圣旨说让我嫁给他。老头,我曾经问过他,是不是用我做人质用以要挟你,可是他说,他不想得到你手里的东西,只是不想被别人得到。” 郑王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淡去了很多,“任何人的话都不能轻信,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就是人心。” 元初寒眸子闪闪,然后点头,“说的没错。”其实,那天丰离跟她说那句话的时候,她是信了的。 “元宝啊,你年纪小,涉世不深,一定要小心。有些事情,不能被他人知道,便是刀架在了脖子上,也不能说。”看着元初寒,郑王的眼神忽然变得悠远。 元初寒也变得认真起来,她觉得,郑王有话要跟她说。 “帝都的九家医馆都是以你的名字买下来的,除了帝都,我还在大齐的个个城池买下了医馆药房。这些医馆药房,都是你的,也是你的退路。”压低了声音,郑王说道。被岁月浸染了的眼睛,有着别样的深沉。 闻言,元初寒一诧,坐直身子看着郑王,小声道:“老头,你这么有钱?”她不知道,这个老头有这么多的钱,可以在全国各地给她买下医馆药房。 “这个事情啊,告诉你也无妨,这盯紧了咱们的人都知道。当年太祖坐上了龙椅之后,便敕封咱们祖上为郑王。可是,咱们不同于其他藩王没有封地,也没有自己的兵马。”声音不高,郑王一字一句叹道。 这个元初寒知道啊,不管是忠毓王赵王还是北方的那个齐王,都有自己的军队,唯独他们没有。 “可是,虽然咱们没有封地没有兵马,但咱们有另外的东西,金矿。”最后两个字,郑王的脸上浮起些许感慨来。 “金矿?”元初寒大惊,金矿啊!不是金子,是金矿。 “没错。从祖上开始,咱们便在全国各地开采金矿。百多年都过去了,许多金矿都被采光了,现在,也仅剩三个金矿还在开采当中。开采的金子都被送到了国库,可是,因为这些金矿,咱们元家死了无数人了。人丁凋落,现在,也仅仅咱们父女俩了。”看着元初寒,郑王的脸上些许期冀。这一代,只有元初寒一个女子,开采金矿之事,也可以停止了。 “那些从金矿里采出来的金子,咱们家有很多?”郑王这么有钱,梅家和丰离又都紧盯着他们不放,元初寒觉得可能是这样。 “自然。咱们祖祖辈辈为皇家卖命,又因他们自己的勾心斗角致使我们元家人惨死无数,从你爷爷那一代开始,咱们便开始积攒了。”虽然有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的意思,可是元初寒觉的这样做没错。 “爷爷做的没错,放眼这所有的藩王,只有咱们最凄惨。没封地没军队也就算了,还得给遍地挖金子。劳苦劳力,还遭暗算,欺人太甚。”说起来,这丰家实在不怎么样。 郑王笑呵呵,拍拍元初寒的手,一边道:“咱们元家两代积攒下来的钱财,往后就都给你了。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元初寒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有件事儿我还得跟你说,丰离啊,正在酝酿撤藩呢。忠毓王落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接下来,就是那个赵王和齐王了。咱们没军队没封地,兴许会是最后一个。” “我都知道,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在全国各地买下医馆药房,就是第一步。两代积攒的钱财,不能落在他人的手上。到时便是被削藩,他们也只是收回一个王爵之位而已,什么都没有。”郑王长叹口气,他早有准备。 元初寒唏嘘,凑近郑王睁大眼睛看着他,“老头,你真厉害。” “与摄政王比如何?”笑看着她,郑王问道。 “嗯,我觉得呢,还是你厉害。”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笑道。 郑王抬手摸摸她的头,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听摄政王说,你混进太医院了。如此危险,你这胆子越来越大了。”喝了一口茶,郑王说道。 “好玩儿呗!当时香附装扮成我被送进了宫里,我担心她,才顺水推舟的进了太医院。后来现这太医院也挺有意思的,还有那个小皇上,虽然是个孩子,不过看起来将来能做个好皇帝。”说起她在帝都的生活,元初寒觉得还是挺多姿多彩的。除了那时被太后掳进皇宫算是遇到了危险,之后一直都挺顺的。 “一定要小心,被梅震南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可就危险了。”放眼这帝都,任何一个人都很危险。 “嗯,我知道啦。不过说来也好玩儿,司徒律你知道吧,他知道我和丰离有关系,认为我是个双面细作。不过他没跟任何人说,还告诉我,若是到时被现无处可去,就去投奔他。这梅震南自己的儿子都和他作对,你就知道梅家的真实情况了。”也亏得他们家只有老头和她两个人,否则,说不准儿也得整天充满了勾心斗角。 “司徒将军!听说是梅震南与外面的女人所生。”郑王眼里几分复杂,似乎是另有所想。 “对,丰离也是这么说的。”看来司徒律的身份是天下皆知。 “唉!”郑王忽然叹气,让元初寒不解。 “你叹什么气呀?”歪头看着他,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若是早知摄政王会将你留在身边,我当时不如就与梅震南先通气,借用他的力量解除和皇上婚约,让你与司徒将军结成连理。”郑王忽然叹道。 “老头,你没事儿吧?”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元初寒不解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 “傻元宝,你若是能嫁给司徒将军,就能远离帝都了。边关虽远,可是安全啊!”无论如何,绝对比帝都安全,安全几万倍。 “嘘!别再说了,被丰离听见,他会生气的。他心眼儿可小了,比芝麻还小。”元初寒竖起食指贴在唇上,禁止再说这个话题。 郑王反倒是笑起来,“如此说来,摄政王对你倒是不错。” “嗯,这个嘛,总体来说还成。”自己想了想,她觉得算好吧。 “那就好!”郑王点点头,就算这帝都很危险,若是丰离能尽心保护,他也放心了。 晌午过半,杜骏前来请郑王过去,说王爷准备了筵席,为郑王接风。 郑王与元初寒一同前往饭厅,抵达那里时,丰离已经到了。 这是元初寒第一次在这王府里看见这么多菜,而且,很上档次。 不禁唏嘘,给郑王接风,丰离倒是挺重视的。 “王爷客气了,咱们家常便饭就可,无需铺张浪费啊。”郑王笑呵呵,相比较那时在郴州他做戏,现在倒是多了许多真诚。 丰离面色无波,但能从他的脸上窥见到些许柔和,“这是应该的,郑王几十年没有踏入帝都,本王自当设宴款待。再者,郑王以后便是本王的岳丈,作为小辈,这是应该做的。”说着,他抬手请郑王入席,而且,是主座。 元初寒暗暗的唏嘘,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丰离把主座位置让给别人,不稀奇是不可能的。 郑王也接受,坐在了主座上。 丰离于右侧落座,而元初寒则在左侧,与丰离坐了个对面儿。 丫鬟添酒,给元初寒添的却是果汁。 元初寒不太乐意,拿起杯子看了看,虽然香甜,可是她也想喝酒。 “为什么不给我酒?”她盯着丰离,丫鬟这样做,肯定是他授意的啊。 丰离看向她,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喝了酒会说怪话,不许喝。” “怪话?我说什么怪话了?”自来到帝都,也就那天和香附文术庆祝自由之身的时候喝了很多。说怪话,她可不记得。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一个动作,尽是毋庸置疑,不许说不。 元初寒翻了翻白眼儿,最后不再争辩了,她不喝酒就是了。 郑王一切都看在眼里,脸上笑意不变,只是眼里浮起几分复杂之色。 丰离难得的在姿态言语上尊敬一个人,而这郑王显然是第一个。 元初寒也不得不多想,他这般表现,莫不是因为郑王将来是他岳父才会这样的? 如此的话,那看的就是自己的面子了。自己的面子,就能让他放下傲气反而屈尊在下,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得意。 郑王看起来很乐呵的样子,不过也在言语之间有提醒,提醒丰离,元初寒不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子。她更不会乖乖听话,任由他人摆布。而且,她的银针不止能救人,更能杀人。若是被欺负,很可能会做出一些覆水难收的事情。 元初寒听着,倒是觉得郑王很了解她。尽管才来到这个世上短短两年,可是他已经摸透了她的性子。 她现在的性格必定和以前的元初寒有很大的差别,可他没任何的怀疑和迟疑,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她,真的让她觉得很暖心。 丰离没有说任何他会好好待元初寒的话,更没有提过郑王手里数不胜数的金子,倒是让元初寒觉得有些迷糊。 这个人,确实有些难猜,和郑王说的一样,这个世上,最难猜的就是人心。 下午,元初寒扶着郑王回小楼休息。郑王年纪大了,和元初寒说了几句话就觉得疲乏了。 安置他睡下,元初寒看了他许久才离开。 坐在卧室后窗的软榻上,元初寒想着今天生的事情,她没想到,郑王手里让帝都人眼红的居然会是无穷无尽的金子。 现在,正在开采的金矿还有三个,想必每年都会上交给朝廷很多。只不过,仍旧有很大一部分送进了自己的仓库吧。 元初寒觉得金子肯定不在郴州,就郑王府那破府邸,能藏金子才怪呢。 可是,那些钱都在哪儿呢?莫不是有个藏宝之地什么的? 郑王不说,她也不会问,他安排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这一点,元初寒很相信。 现在,全国各地都有医馆药房,而且都是她的。 短短一段时间,她居然也成了‘巨贾’了。 叹口气,元初寒不经意扭头看向窗外,后面的小楼进入视线。 看向二楼,某个人的卧室,窗子是开着的。 盯着看,谁想到几分钟后一个人影就出现了,反倒吓得她眼皮一跳。 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红唇,灿烂堪比阳光。 蓦地,那窗口的人抬手,给了她一个指令,就转身离开了。 扬眉,元初寒无语的哼了哼,随后起身,离开小楼。 走进丰离的居室,绕过那偌大的白玉屏风,便瞧见了那坐在软榻上喝茶的人。 走过去,元初寒眉眼弯弯,“酒味儿很大,你今天喝了不少啊。”她还从没看丰离喝过酒。 看着她,丰离的眼眸有光波在流动,让人瞬间觉得喘不过气。 走到一边坐下,元初寒缩了缩脖子,“那么看着我干嘛?你真喝醉了。说我喝多了说怪话,你酒品也不怎么样。” “郑王休息了?”就那么看着她,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也怪不得元初寒觉得不舒服。 “嗯。你呢,需不需要休息一下?”转着眼睛看他,脸不红气不喘,不像喝多了。 “关心本王?”蓦地,丰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元初寒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被抓住的手,然后向后退,“这是什么意思?” “郑王警告本王,若是娶了你,就不能三心二意,甚至连看一眼其他女人都不行。本王从来不知,你占有欲这么强。”抓着她的手,他一点一点的用力,元初寒也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占有欲强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不想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是真的。不过,咱们俩到时总会分道扬镳,也不是真夫妻,王爷大人您随意啊!”屁股向后,想挣脱,可是他力气超大,根本挣不过他,仍旧一点一点的在靠近。 薄唇微扬,丰离仍旧在用力,看着她一点一点的靠近自己,“共用?” “丰离,你真喝多了?”鼻息之间都是他身上的味道以及淡淡的酒味儿。 “本王清醒的很。”最后一个用力,那还在想挣脱的人就被拽进了怀里。 元初寒趴在他身上,脸之下就是他的胸膛,虽隔着衣服,可仍旧能感觉的到。 丰离的手臂搭在她的脊背上,看着乖乖趴在怀里的人儿,他些许满意,“没人与你共用一个男人,把心放到肚子里。”修长的指,缠绕着她脊背上的长,丰离沉声的说着,那声音听起来让人不禁泛起鸡皮疙瘩。 元初寒也不由得耳朵热,这种姿势,他还用那种语气说话,让她不想想入非非也不可能啊。 “丰离,你能别弄我的头么?还有,放开我行不行?”头被他缠绕在手指间,她觉得后脑勺儿都麻了。 “告诉本王,郑王满意你嫁给本王么?”没放开,甚至都没理会元初寒说的话,他还是一如既往,不想听的话完全没进入耳朵。 “满意啊,王爷大人你这么优秀,有什么不满意的。”暗暗撇嘴,郑王还觉得司徒律更好呢。在他的心里,不以身世看人,这一点让元初寒很佩服。 “真的?”丰离垂眸看着她,似乎不是很相信。 “你想听什么呀?真想听他说不满意啊!事已至此,满意不满意都没任何的差别。快放开我,别缠我头。”挣扎,想起身,可他那一条手臂就像铁条似的,压的她根本起不了身。 “他人是否满意本王自然不在意,可他是郑王,你父亲。”稍稍用力一提,元初寒也抬起了头,微微仰脸儿就能看到他的下颌。 盯着他,元初寒有那么几分诧异,“原来你真的在意啊!好吧,我家老头挺满意的,至少比进了皇宫嫁给小皇上要好得多。我家老头总是说,皇宫那个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像我这种脑瓜儿的进去,肯定会死无全尸。嫁给你的话,就能避免那些了,最起码这王府女人少啊。” “不是女人少,而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垂眸看着她,丰离的手抚上她的脸。手微凉,抚摸她热乎乎的脸蛋儿,让丰离眸色幽暗下来。 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元初寒呼吸着来自于他的酒气,也跟着有些脑子迷糊。 拇指游移到她的唇上,柔软的触感从手指传到大脑,让他呼吸一滞。 校园港 恋耽美 059、扎晕王爷这个流氓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他微凉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唇,元初寒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后颈汗毛倒竖。 “丰离。”唤他,声音也有些不稳。 丰离的眸色更暗,拇指抚着她的唇瓣,开始缓慢的低头靠近。 他的气息和着淡淡的酒香,熏得元初寒睁不开眼,知道他在靠近,但是她想拒绝。 挣扎,可是他的手捏着自己的下颌,根本退无可退。 “别动。”丰离沉声命令,之后他就压了下来。 微凉的唇覆上自己的唇,元初寒睁大眼睛,看见的就是贴在眼前的丰离的脸。 他闭上了眼睛,睫毛纤长,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让她脸上的毛孔都大开。压在唇上的薄唇很是用力,下一刻,自己的下唇就被他咬住了。 元初寒手都麻了,颤抖的抬手推他,可是根本推不动。 丰离拥住她,两条手臂恍若钢条般,让她的身体紧紧地服帖在他的身上。 唇瓣被咬,疼的她皱眉,之后湿热的舌头钻进她的嘴里,让她也在瞬间有了力气。 丰离的呼吸很急促,和着元初寒断断续续的呼吸,交错旖旎。 从衣袖里摸出银针,颤抖却准确的扎在了丰离的胸口,攻击自己唇舌的人也在瞬间收了力气。 元初寒睁大了眼睛大喘气,那抱着自己的人也在几秒后松开了她,然后砰的一声躺在了地上。 手还保持着扎丰离的姿势,元初寒的胸口起伏剧烈,唇舌麻,都没了知觉。 慢慢垂眸,看向那躺在地毯上的人,他已经晕过去了。 尽管晕过去了,可是,他额角青筋浮凸,还是那刚刚攻击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吓人。 元初寒猛的后退一步,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边睁大眼睛盯着丰离,糟了,她把他给扎晕了。 “这这这、、、这不能怨我,是你先耍流氓的。我我我、、、我只是自保。”断断续续的说完,元初寒又觉得不对,赶紧俯身跪在他身边将他胸口的银针拔下来。 丰离的面色已恢复平静,就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的没一点攻击力。 想给他弄醒,可是半途手又收了回来,不行,他若现在醒了,肯定还会对她行不轨的。 怎么办?怎么办? 拿着银针,元初寒左思右想,随后站起身大喊,“来人啊,丰离晕倒了。” 她一嗓子喊出去,下一刻护卫就从楼下冲了上来,杜骏一马当先,冲到丰离身边,“郡主,王爷怎么会晕倒?” “我我、、、我也不知道。”后退,元初寒娇俏的脸通红一片,摇头说不知。 杜骏皱眉,和另一个护卫将丰离扶到床上去一边道:“那郡主您给王爷瞧瞧,这忽然晕倒,是不是生病了?” 元初寒一诧,对哦,她是大夫,她怎么给忘了。看着杜骏以及其他护卫,她眼睛乱转,然后摇头,“我刚才给看了,他他、、他没事儿。就是,就是很激动,然后就晕倒了。不用担心,两个时辰后他就醒了。我、、我先走了。”话落,她转身开跑,速度极快。 冲回自己的小楼,不管诧异的看着她的香附和文术,元初寒直奔自己的卧室。 关门,再关窗子,然后,躲进被子里,她的心跳的快要蹦出来了。 想起刚刚的事情,她的唇舌到现在还是麻的。呼吸之间都是丰离的味道,就好像他正在纠缠着她的唇舌。 看来他今天是真的喝多了,居然会吻她,太变态了。 闭上眼睛,不禁的就想起丰离吻她时双眼闭上的样子,他看起来,还真是挺投入的。 摇头,将脑子里的那些东西都甩掉,元初寒不敢再想了。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些事情她从来没经历过,现在突然的就来了,让她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不管怎么做,丰离是个大流氓这事儿定了,这货就是大流氓,一本正经衣冠楚楚的大流氓,毋庸置疑。 她把他扎晕了,不知一会儿他醒了会怎么报复她。这厮本来就记仇,而且手段诸多,说不准儿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 她得好好想想,不能被他算计了。更况且郑王现在还在呢,被他瞧见了她被欺压,指不定多心疼呢。 元初寒想对策,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后面的小楼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后来听到楼下有人说话,她用被子将自己包起来竖起耳朵听,但结果也不是来找她的。 是请郑王的,请郑王的还是丰离,他请郑王移步他的居室喝茶。 听到这个,元初寒满脑子疑惑不解,丰离醒了,可是居然没来找她算账,居然找郑王,这是什么路数? 莫不是他要向郑王告状,说她用银针扎晕了他? 但这不像丰离的作风,他还真不是那种会告状的人。 下床,元初寒走到后窗的软榻上,悄悄的将窗子打开一个小缝往后面的小楼看,灯火通明。 那二楼窗子开着,可是没有人站在那儿。 更疑惑不解,丰离到底在玩儿什么? 咬唇,一阵刺痛传来,她暗咒一声,自己的嘴唇被丰离咬坏了。 “色鬼。”轻哼,抬手摸了摸,下唇都已经有些肿了。 元初寒胆战心惊了一夜,结果丰离根本没有找她算账。 翌日,她要去济世堂坐诊,郑王也同行。 在楼下吃早膳,元初寒有些沉默,对面,郑王不时的看她一眼,也觉她有异常。 “元宝啊,有不开心的事儿?”喝粥,郑王一边笑道。 “嗯?没有啊,就是在想今天去外面坐诊的事儿呢。都知道我进太医院了,今天出现,说不定会引起话题。”摇头,她拿着个馒头挡住了嘴,避免让郑王瞧见她仍旧微肿的唇瓣。 “这的确是大齐头一遭,皇上能答应你,让我也很意外。”郑王放下小碗儿,一边叹道。 “是吧,我觉得这小皇上将来会是个好皇帝。”放下筷子,她也吃饱了。 “那也需良将尽心辅佐。”郑王也是如此感叹。 元初寒点点头,没错。 用过了早膳,整理了一番,便出了。 结果没想到,和郑王刚走出小楼,就碰见了迎面而来的丰离。 他穿着华贵的暗色长袍滚着金边儿,长由金冠束起,挺拔孤绝。 看这模样,他是要上朝,赶在上朝之前,来跟郑王打个招呼。 “郑王,您今日出府,可需本王派人随行保护?”走过来,丰离沉声的说着,一字一句气势迫人。 郑王笑呵呵的摆手,“不用了,人多了反而惹眼。”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安排人随行了。元宝坐诊,病人会很多,郑王若是疲乏,就先回府歇息。”丰离说着,期间看了元初寒一眼,他表情眼神儿没一点变化。 元初寒反倒有些不自在,看着他好像什么都没生的样子,她更觉得无语了。 自己耍流氓的事情倒是忘得快,昨天那记忆好像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好,王爷日理万机,就不用管我了。有元宝在,王爷就不用操心了。”郑王抬手摸着元初寒的头,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丰离拱手,随后转身离开,步伐从容,背影绝凛。 直至他消失在视野当中,元初寒才松口气。 郑王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元宝啊。” “嗯?”看了看郑王,元初寒暗暗冷哼,也不知丰离这厮在搞什么。 “这王爷唤你唤的如此亲切,我的元宝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摸她的头,他的手不宽大,手背上还有些许的老年斑,可是却很温暖。 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握住,一边儿翻白眼儿道;“我的老头,您就别再乱说了。他神经病,您还和他一般见识?咱们走。” 顺着王府的后门出去,然后在街巷中前行。 郑王对这帝都风采没什么好奇,只是听着元初寒说,他笑容满面的听着。 将郑王从医馆后门送进去,她则顺着济世堂的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了。 梓旭见着了元初寒,开心不已,毕竟现在元初寒可是太医了。 顾逸笙则在内室参见郑王,这小小医馆,可是来过无数的大人物了。 “顾先生,写一张大字报贴出去,告诉百姓,太医院的小神仙又回到济世堂坐诊了。每月只坐半个月的诊,此机会千载难逢不能错过啊。”一屁股坐在郑王身边,元初寒笑眯眯的给他倒茶一边吩咐道。 顾逸笙立即去办,郑王笑看着她,满目的喜爱。 “一直以来,我只在这个医馆坐闲诊来着,其他几个医馆我没去过。估计一会儿陆潜会过来,当时因为救不出我,他可是愁的不行。”陆潜是郑王的人,忠心的家奴。 “他给我写过信了,说见到了你,生龙活虎。”便是如此,郑王也还是担心,不如自己亲眼看到来的安心。 “嗯,现在不是也很生龙活虎?”单手捧着自己的脸,像一朵小花儿一样 郑王微笑,“是生龙活虎,只是见到了摄政王,就像老鼠见了猫。”端起茶盏,郑王一语点破。 元初寒哽住,下一刻身子一缩靠在椅子里,然后道:“不是老鼠见了猫,而是我做了某些事儿,担心他报复我。只不过,他没有报复我,让我觉得很奇怪。” “你做了什么?”郑王觉得,元初寒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一点尺寸她还是有的。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小声道:“我昨儿用银针把他给扎晕了。” 郑王喝茶的动作一顿,看着她,“真的?” 元初寒重重点头,“真的。我以为昨晚他清醒过来之后就得找我报仇,可结果也没找我。今儿看他,好像没生过这事儿似的。啧啧,我在想,他是不是在想什么其他的招数来对付我。” 郑王叹口气,放下茶杯,他摇摇头道:“看不出,摄政王对你倒是很能容忍。你也别乱想了,既然他当下没找你算账,那么以后也不会算账。往后还是忍着点,在他人面前攻击摄政王,会被当成刺客的。”感叹这丫头胆子大,什么都敢做。不过更神奇于丰离对元初寒的态度,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严重。 这种严重,或许也是好事儿。 看着元初寒那不懂的样子,郑王只是叹息,他的元宝还是年龄太小,男女之事,如此迟钝。 小神仙回到济世堂坐诊的消息传了出去,果然就有人奔着小神仙来了。 如今进了太医院,那就是太医了。能找太医看病,也是有面子的事情。 一个上午,尽是有钱人来这医馆。 在济世堂外有人在张望,看穿着就知是家庭状况不太好,不知这如今已经是太医的小神仙看病,是不是价钱极高。 顾逸笙走出去,告知他们,诊费药费如旧。若是家庭困苦出不起诊费药费的话也不用担心,皇上已交代了郑太医,免收诊费药费,由皇上出。 一听这话,正愁苦于诊费药费的百姓连说皇上仁心,然后一窝蜂的冲进了济世堂里。 元初寒觉得丰芷爵这小孩儿真是好心眼儿,这一番举动,在民间竖立了良好的口碑,也算好人有好报。 这事儿放在丰芷爵的身上,元初寒觉得是好心有好报,若是其他人,她定会觉得是刻意为之。 郑王一直在内室听着外面的动静,元初寒给人看病,说话的声音也很大。郑王笑呵呵的,这世上怕是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开心了。 中午简单的吃了些馒头炒蛋咸菜,郑王也吃的很合口,饭菜对他来说能入口就行。看着元初寒忙活,他倒是觉得生活能一直如此就好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注定他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直至傍晚,顾逸笙声明明日小神仙还会来坐诊,门口的人才散去。 看病的少数,瞧热闹的多数。 太医来坐诊,实在稀奇。 顺着医馆后门离开,拐着巷子返回了王府。 然而,回到了王府,眼前所见就让元初寒大惊。 这、、、这个个院子都开始挂红绸是怎么个意思? 郑王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已经呆住的元初寒,“大婚之日即将到来,眼下就开始筹备了。” 恍然,这是为了大婚做准备。 开始挂红绸的是其他的院子,护卫的居所,丫鬟小厮的居所,洗衣房厨房之类的地方。 而再往居住的小楼走,管家拿着一张大单子正在指挥小厮搬东西。 无数的东西往丰离的居室运送,府中的护卫也在忙碌,身体完全好了的齐杨主管此事,也手里拿着个大单子核对运送进来的东西。 元初寒暗暗唏嘘,结一次婚,还真是铺张浪费。 不过郑王倒是很满意,越铺张,那就证明他的女儿在这场婚姻中的分量越重。 现在居住的小楼却是一如往常,元初寒哼了哼,看样子这新房不是她现在住的这小楼,而是丰离的居室。 “老爷,您累不累呀?小的给您捶捶肩。”文术颠颠的给郑王捶肩膀,香附翻白眼儿,就知道巴结。 “小姐,您累不累呀?奴婢给您捏捏肩?”手指活动灵活,香附一张小脸儿笑成花儿。 “不用了,给我说说,府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忙活的?”从小楼的大门看出去,就能瞧见那些人来来往往的。 “一大早小姐和老爷走了之后呀!这府里有好几个管家呢,是另外两个管家将那些东西送回来了。王府大门大开,来来往往好多车。”说起这个来,香附不禁几分羡慕。 “好有钱啊。”不过丰离位高权重,这么大肆张罗也是应该的。 “元宝啊,你想要什么嫁妆?”被文术捶肩膀的郑王忽然说道。 “嫁妆?什么都好啊,你给什么都成。”她还真没想过嫁妆这回事儿。 “既然不挑,我可就不给了。”郑王轻笑,逗弄着元初寒。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也笑,“老头,我又不是两三岁,你说不给我就会哭。其实你不给也成的,丰离他也不会介意的。” “都说女生外向,确实如此啊。”长叹一句,郑王颇为感慨。 “我的老头,我都给你省钱了,还说我外向,我怎么外向了?”她一点都不外向。 “好好好,不说不说。”郑王连连摇手,不说就是了。 就在此时,大管家带着一群小厮朝着小楼而来。 几人看过去,元初寒也挑眉,那些小厮手里都捧着木盒,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 “给郑王和郡主请安。郡主,这是王爷吩咐凤翔阁定制的首饰,今日送进府中,请郡主过目。”大管家手里拿着单子,亲手交给了元初寒。 接过来,元初寒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拿着首饰单子看着小厮一个一个的将精致的紫檀木盒放下,足足在桌子上摞了四层。 香附和文术都跑过去,十分想打开瞧瞧。 大管家带着小厮离开,这边元初寒也站起了身。一步步走到郑王身边,然后将单子递给他,“都准备齐全了,老头你的嫁妆真的用不上了。” 郑王笑呵呵的接过礼单,扫了一遍然后点头,“摄政王有心了。” 撇嘴,元初寒走向桌子,随意的打开一个盒子,瞬时晃花了她的眼。 “哇,好漂亮。”香附立即赞叹出声,纯金的头饰,镶嵌着红宝石,漂亮极了。 元初寒点点头,确实不错,并不俗气。 接连打开,整个大厅似乎都亮了三度,元初寒眯着眼睛,这些东西若是都戴在身上,她肯定会非常耀眼。 “这镯子,啧啧,上面的猫眼石不错,能不能抠下来。”纯金的镯子,上面的花纹雕琢的不错,只是元初寒不喜欢。 文术无言,“小姐,这抠下来就不好看了。” “镶在上面我也没觉得好看。老头,这送你了,到时回了郴州和哪个老太太对上眼儿,你就把这个当定情物送她吧。”拎着那镯子,元初寒开始调侃郑王。 “又开始没大没小,我若真找个老太,我的元宝就气疯了。”郑王笑呵呵,慈祥无比。 “唉,以后我也不在你身边了,我不会生气的。”看着他,元初寒几分不舍,这个郑王,是她见过最好的人。 郑王也有几分感慨,确实啊,以后,他就又孤身一人了。 走到他身边,元初寒抬手搭在他肩上,“老头,你再等几年。我和丰离有过约定,我做完了一件事,他就会放我自由。到时候我回郴州,一直陪着你。” 郑王抓住她的手,没过问她要做什么,只是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明白,她不会回去了。 丰离不会放她自由,就算有那么一天,她也不会离开丰离的。 府里在布置,人人都很忙碌,靠坐在后窗的软榻上,元初寒翻看着陈孜的手稿,不时的看向窗外。 丫鬟小厮护卫来来往往,大管家和齐杨手里拿着单子来来回回的指挥,趁着丰离还没回来,他们在布置丰离的居室。 新的物件往小楼里抬,旧的东西往外搬,看来都要换新的了。 撇嘴,弄得跟真事儿似的,这成亲一半真一半假,干嘛这么严肃。 天色暗下来,众人也歇下来了,不过估计明天还得这么繁忙。 丰离回来了,并且来人请郑王去用膳。 元初寒推脱有事就不过去了,在卧室里随便吃些就行,其实是不想见丰离。 因为感觉真的很奇怪,昨天他吻了她,她把他扎晕了。今早他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她现在可不想见到他。 郑王笑笑什么都没说,欣然赴宴去了。丰离这个女婿,如今倒是有些合他的心意了。 这些手稿,元初寒还是看不懂,丰离说给她翻译,结果也只是翻译了两天而已。人家忙,怎么可能每天都来翻译。 可凭她,是完全弄不懂这些潦草的字迹,它们认识她,她不认识它们呀。 大概快要半夜了,元初寒才听到郑王回来的动静。 文术在楼下等着呢,听见了他送郑王回房间的声音。 丰离那么忙的人,居然会一直和郑王聊到快半夜,真是行,以前元初寒可不知,丰离居然这么健谈。 收起手稿,元初寒也决定睡了,无意间转头往后楼看,就看到二楼窗子那儿有个人正站在那儿。 他的小院灯火通明,元初寒清楚的瞧见了他,手上动作一顿,她觉得她应该关窗子。 然而,那个窗口的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隔着幽幽的灯火看了元初寒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 元初寒不解,这厮到底是在搞什么? 看起来,好像昨天的事儿真的就忘了似的。 撇嘴,忘了就忘了,反正她也扎晕了他,算是打平了。 耸耸肩,她关上窗子睡觉,然而梦里却又梦见了丰离,以及昨天下午生的事儿。 翌日,元初寒继续出诊,郑王反倒要进宫。 一听进宫,元初寒就觉得危险,十分担心郑王进去了就出不来。 梅震南或许沉得住气,可太后那个女人就不一定了。当初都能做出掳走她的事情,谁知道她会想出什么馊招儿来。 不过郑王一副无事的模样,离开了小楼直接去找丰离一同进宫。 郑王没在身边,这一天元初寒都心里不安,尽管有丰离保护,可还是难免会担心。 还没到傍晚,元初寒便回了王府,结果郑王还没回来,可是丰离已经回来了。 一听这个,元初寒就更坐不住了,郑王果真被留在宫里了? 抱着小红,元初寒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最后还是决定去找丰离问问。 走出小楼,来来往往的都是忙碌的小厮丫鬟护卫,府中个个地方都重新布置,就连矮树丛都重新修剪了一遍。 跳过已被剪了满地的碎枝叶,元初寒走向丰离的书房。 几个护卫守在那里,很明显丰离就在书房当中。 “郡主。”杜骏等人拱手打招呼。 点点头,元初寒跳上台阶,之后又退了回来,“喂,我家老头怎么没回来?” 杜骏眨眨眼,然后摇头,“属下不知,郡主还是问王爷吧。” 皱眉,以为在这里能得到答案她就不用去见丰离了。 最后还是没办法的推开书房的门,入眼的便是坐在宽大的书案后,看起来很‘闲’的某个人。 书案上摞了很多的折子,可是丰离居然没有在批折子,反而在那儿、、、玩儿绳套? “丰离,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家老头呢?是不是还在宫里呢?”走到书案前,元初寒不解的看着他在那儿弄那一截绳子。看起来是真的很闲啊,一截绳子居然就能玩的这么入神。 “齐王抵达帝都,邀请郑王把酒言欢,今晚不会回来了。”未抬头看她,丰离面色无波,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绳索上。 “齐王到了!不是太后就好,我就担心太后会使出什么馊招儿来。”说着,她绕过书案靠近丰离,盯着他在用缠绕那绳索,依旧是不解。 丰离没理会她,一截绳索绕个弯儿,然后塞进去,拽一头,一个称人结成了。这种结很结实,民间用来套住物体挂在秤杆上称重,简单好用。 “喂,你这是做什么呀?”很好奇,元初寒不禁想知道他这是做什么。 “今天医馆忙么?”丰离没回答,反倒问其他的事。 早就习惯他这毛病了,不想回答的,怎么都不会回答,“还好,看热闹的倒是不少,好像我是被关在笼子里的猴子。” “太医院的太医,自然少见。”丰离没任何的表示,就好像在说这话的时候是随口乱说,根本没走心。 “有什么少见的,还不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诶,你这到底要干嘛呀?系上了又拆开,不嫌累啊?”看着他手里的结拆开又缠上,缠上又拆开,元初寒实在搞不懂,他看来真的很闲。 终于抬眼,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眸光幽深恍若深潭。 四目相对,元初寒心头一动,不禁又想起前天的事情来,下一刻耳朵就开始热。 然而,丰离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研究那绳结。速度比之刚刚,要快了那么一些。 他也不回答,看来是真不打算告诉她了,元初寒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她还不问了呢。 “昨天大管家把那些首饰都送到我那里去了,虽然都挺值钱的,可是我不喜欢。往后你也别浪费钱了,我不戴那些东西的。”这是真实的忠告,她不喜欢那些东西,买来也只是摆着而已。 “那你喜欢什么?”头也不抬,丰离淡淡的问道。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笑道:“戒指!俩人结婚,得戴戒指才行啊。”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抬头看着她,“戒指?” “就是指环。戴在无名指上,一人一个。”竖起无名指,元初寒告知。 视线固定在她的无名指上,丰离微微颌首,“好。” “喂,你真的很奇怪,连为什么都不问。一个劲儿的鼓捣这破绳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呀?”元初寒实在是无法忽视他手里的绳子,他一遍又一遍的拆开缠上,很奇怪。 “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丰离淡淡回答,手上动作不停。 翻白眼儿,元初寒没招儿了,不回答算了,倒是想看看他又出什么幺蛾子。 郑王晚上没回来,元初寒还是有些担心。 那个齐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元初寒不了解,不过他居然会和郑王把酒言欢,还是让人觉得奇怪。 一大早,元初寒顺着王府后门出去,这次身边只有文术,也不用专挑巷子走,主仆二人直接走到了街上。 然而,上了街就瞧见了王府的人马,运送着大批的东西在朝着王府而去。 “这么多东西?看来要把王府都拆了重新装修一遍啊。”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这大婚一次,把丰离的手下都折腾的够呛。 文术站在身边翘脚瞧着,王府的人马经过,路上的人都退避到了边上,他们俩也不例外。 “那个就是管家之一,好像大婚所需的东西都是这位管家着手置办的。”文术指着,那队伍最前骑马的中年男人就是管家之一。 元初寒点点头,丰离的这些手下,她认识的少之又少。 看了几眼,元初寒转身欲走,不想却听到了周遭的人议论的声音。 “听说那元郡主样貌堪比罗刹,活不过年底,实在可惜了王爷。” “是啊,我就在想,到底得什么样的女子能够配得上摄政王。谁也没想到,到头来居然会是元郡主这样的女人。都说好汉无好妻,老祖宗的话不是骗人的。” “要是活不过年底,摄政王岂不是迎娶了元郡主就得给送丧?真是不吉利啊。” “现在运进摄政王府的是红绸,估计下个月就得是白纱喽。” 周遭人一通议论,个个都明白的不得了的样子,听得元初寒咬紧牙根。 文术站在一边小心的盯着元初寒的脸,一瞧她侧脸,就知她生气了。 好汉无好妻?摄政王太可怜了?元郡主马上就死了?摄政王娶了元郡主太不吉利了? 靠! 元初寒很想当街大声咒骂,无知的人类,被算计的那个人是她! 是丰离要娶她的,是丰离设计的套儿,是丰离对她耍流氓,是丰离,一切都是丰离做的。 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有多无辜,多可怜,多、、、 无知的人们,只知道说一个可怜人的长短,却从不想想,凭丰离手眼通天的本事,他若不想娶,小皇上又能奈他何? 盯着元初寒几乎蹦出来的青筋,文术拉着她赶紧走,可别在这大街上飙,否则就露馅了。 因着一大早的事儿,一整天元初寒的心情都不好,前来看病的也排队,甚至没病的也来凑热闹,她就更心烦了。 好不容易熬到傍晚返回王府,走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仍旧能够听到今早的那些言论,毕竟摄政王大婚是大事儿,街头巷尾议论纷纷也正常。 只可惜,元初寒是越听越生气,特意的绕过王府大门前,正门外正在洒扫,甚至大门上的红漆都重新刷过。 文术也盯着看,主仆俩从大门前走过,也惹得在门口忙碌的丫鬟小厮一个劲儿的瞅他们俩。 “这么大张旗鼓的,也难怪都对我说三道四的。”走过去,元初寒一边轻哼道。 “大张旗鼓也是应该的,不管怎么说,小姐您是郡主。”身份在那儿摆着呢。 元初寒没说话,郡主?她从来都没觉得这身份有什么了不起。直至现在才有所感觉,要嫁给丰离,还真需要一个身份。 如若是个平民百姓或是丫鬟奴婢,别说嫁给丰离了,就是做暖床的估计都不够格。 绕到王府的后门,这才回了府中,郑王已经回来了,而且正与丰离在她居住的小楼大厅里聊天。 看见郑王无恙,元初寒也就放心了,“我说老头,你年纪大了就不要总去喝酒,伤身的。”说着,走到郑王身边抓起他的手,两指搭在脉门上,试探脉搏。 郑王笑呵呵,任元初寒动作,一边看着丰离说道:“家里有元宝,最不怕的就是生病了。” 丰离看样子是刚从宫里回来,衣服也没换,坐在对面,气势磅礴。 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绳索,而且挽成了一个称人结。 “所以,你就不管不顾的喝了很多?现在是不是还有点晕?去休息一会儿吧。”放开郑王的手,元初寒微微倾身盯着郑王的眼睛看,甚至还伸手在他眼前晃晃。 “无妨。”郑王摇摇头,捋着下巴的胡须,证明确实有些晕。 “郑王休息片刻,晚膳好了本王再派人来请您。”丰离开口,并且很真诚。 俩人都说要他休息,郑王也不再坚持了。站起身,那边文术麻利的过来扶着他走回了房间。 香附见此,慢慢的退出去,大厅里只剩他们二人。 看向丰离,不免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话,心气有些不顺。一眼又瞄到他面前桌子上的绳索,元初寒皱起眉头,“这绳子不离手啊,你到底要干嘛呀?” 丰离看着她,孤寒的脸上毫无波澜,只是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便拿起绳索,拆开那绳结,再次重复之前的动作,缠绕上。 说真的,他这个样子,元初寒觉得很诡异。 自那天她把他扎晕之后他就变得这么奇怪了,莫不是她扎错了位置,导致他变态了? 双臂环胸,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越看越觉得惊悚,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 “丰离,你跟我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呢?”若真是心理问题,那就不好治疗了。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会治疗心理变态啊。 “齐王与梅震南秘密会面,看来他们要结盟了。”丰离开口,语气淡然,期间也没有看元初寒一眼,视线定在他手中的绳索上。 “所以,你想把齐王绑来?”估计有这个可能。 丰离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他绑来是下下策。” 闻言,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看来他的脑筋还是很清楚的。 “梅震南想和齐王结盟那是他的想法,可是梅家的其他人未必会听他的。不说别人,就是梅郡主那个小丫头估计就得坏他的事儿。”在宫里偷听到的事儿,她还没和丰离说过呢。 “何出此言?”抬眼看着她,眸色无波,手里动作却不停。 “我那天在宫里瞧见季三阳和梅郡主了,我为了躲季三阳就藏起来了,然后就听到了他们俩说的话。”微微倾身,隔着桌子,元初寒笑眯眯道。 “说什么了。”看着元初寒,手里的绳结却打错了,盲打他不是很熟练。 “那个梅郡主心狠手辣,打算先给齐王的郡主一个下马威。她若是不听话,可能会下狠手。”所以,养儿女一定要养机灵的。 丰离薄唇微扬,“你的耳朵果然很长。” 翻白眼儿,“这不叫耳朵长,只是无意间听到的。所以,你不用愁,看着他们反目成仇,狗咬狗一嘴毛。” 幽深的眸子划过几不可见的笑意,他慢慢抬手,手里的绳结成功了。不用眼睛看,他也能成功的打出这称人结了。 视线从他的眼睛下滑,最后落到了他手里的绳结上,元初寒眼皮一跳,她忽然觉得,这绳结好像是用来捆她的。 校园港 恋耽美 060、小小的布料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王府筹备大婚,因为临近大婚的日子了,所以越来越忙。 元初寒在济世堂的坐诊也即将结束,下半个月她又该回宫了。 郑王一直住在摄政王府,他势必得等到元初寒和丰离大婚之后才能离开。 北方的齐王与青州的赵王也汇聚到了帝都,赵王的大腿骨折还没康复,据听说太医院已经有人去给看过了。 这倒是惊着了元初寒,也幸亏她没在宫里,若是叫她去给赵王看病,他认出她来,没准儿会给她捅出篓子来。 不过后来想想,丰离应该已经吩咐过他了,他认准了投靠丰离,应当不会乱说话。 但还是得小心,出一点纰漏都会要她的命。 再次回到太医院,这宫里也很忙。 摄政王大婚后就是小皇上的婚礼了,尽管还有几个月,可是皇上的婚礼要更盛大,准备的时间要更长。 因为个个宫里都很忙碌,这生病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太医们都忙了起来。 内务局的管事姑姑病了,元初寒带着小李子离开太医院赶过去。 不想出门就碰见了季三阳,他还是那个样子,看见了元初寒不给好脸色。 元初寒不甚在意,这种小人,她懒得理会。 然而,这次季三阳却主动的与元初寒说话了,“听闻郑太医每个月都会去民间坐诊,皇上也大力的赞赏,真是令季某佩服。” 扬眉,元初寒笑眯眯,“季前辈客气了,晚辈以为,这天下苍生,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穷苦百姓都是一样的。皇上心怀天下,更是爱民如子,能为皇上分忧,是晚辈的荣幸。” 季三阳是恨不得给她白眼儿,“既然郑太医有此等仁德,为何还进驻这小小太医院?天下之大,才是郑太医救死扶伤的圣地。” “说的是啊,奈何梅大人太过赏识晚辈,晚辈也不好拂了梅大人的美意。不过,自是比不上季前辈在梅大人心中的地位。不止是梅大人,还有太后,梅郡主那更是将季前辈奉为知己,晚辈才是佩服佩服。”暗讽他心黑手黑,季三阳自己心中有数,听闻她的话更是脸色难看。 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元初寒看着他的背影连连翻白眼儿,什么东西,简直侮辱了大夫这个职业。 “大人,咱不跟他一般计较。当初他进入太医院的时候,眼高手低的,好多大人都和他不合。直到现在,他在太医院里也没个交好的人。”小李子拎着药箱,一边小声劝慰道。 “我看他人缘也不怎么样,偌大的太医院,没一个和他说话的。”不管如何,元初寒在太医院里碰见了同僚都打招呼说话的。这季三阳则是,谁都不跟他说话。 “是啊,当初还巴结过很多大人,唯独梅大人信任他。府上有生病的,就点他过府看病。”小李子虽然是个太监,可也有他瞧不上的人。 “这么久了,倒是没人点我。”这很稀奇。 “大人您别急,估计往后就会有人点您了。”小李子说的意味深长。 “为什么?”不解,莫不是觉得她是生脸不信任? “因为您和皇上走得近啊。您去民间坐诊,是皇上亲口应允的。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大家都以为,您现在是皇上心腹。”小李子说着,略显兴奋。 “心腹?我看不是心腹,是狗腿子吧。我一共见过皇上三次,算神马心腹啊!人多嘴杂,传的越来越邪乎。”无语,宫里的人果然会瞎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大人您就顺水推舟的承认了。和皇上亲近,也不是坏事儿。”最起码,依照此前的形势来说,不是坏事儿。 元初寒看了小李子一眼,然后点点头,他说的也对。 前往内务局,这里近些日子以来尤其忙,皇上大婚的事情需要他们准备各项,摄政王大婚也需要他们专管。管事公公管事姑姑,是这内务局的头领。 姑姑病了,自然需要太医尽快过来治疗,她病倒了,可是耽误很多事情。 管事姑姑四十几岁,是这宫里的老人儿,虽然病着身体不舒服,可仍旧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定夺。 当元初寒来的时候,她就一手拿着毛巾盖在额头上,一边指点着宫女拿过来的礼单有缺的东西。 “跟你说多少回了,这红毯得十六丈。摄政王府门前的长街都得铺上,尽管元郡主不能随着王爷出祭祖,可是一寸都不能少。这个这个,红烛尺寸都得相同,差一分一毫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元郡主本来就重病在身,若是大婚之后忽然病,说不定就得赖在你们头上。长明灯啊长明灯,长明灯是什么意思不明白啊?”管事姑姑嗓子都哑了,训斥着他们。 元初寒站在门口暗暗唏嘘,原来成个婚这么麻烦。蜡烛什么的差一寸少一毫的有什么关系,奈何在这个圈子里,任何一个小差错都可能会让人头颅落地。 “姑姑,郑太医来了!”小李子逮着机会插话,那边管事姑姑也终于瞧见了元初寒。 “郑太医啊,你来了。快来给奴婢看看,这头疼喉咙疼,全身没力气啊。”管事姑姑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确实累的她不行。 元初寒走过去,一边看向那些来来往往的宫女们,“王爷要成婚,皇上也要成婚,忽然忙起来,把姑姑也累倒了。” “不敢这么说,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你这个花生不行啊,外形不合格,都得长成这个模样的才行。”一个宫女拿着一盒花生进来请管事姑姑过目,她直接说不行。拿出一颗来,外壳光滑,而且,里面应该是两粒,外形好看。 宫女立即领命答应,快步离开。 元初寒挑眉,一边坐下给管事姑姑请脉,一边笑道:“这么多讲究啊!” “是啊,郑太医不知,像这大婚时啊,最讲究的就是个吉利了。当年刘太妃有孕,结果在怀孕三月时滑胎。先皇大怒,彻查下来居然是内务局在准备成婚之时的大枣挑选的不好召来了不吉。当时的管事姑姑和管事公公都被重打了一百大板,不过一个月,管事姑姑就咽气了。”用凉毛巾擦着额头,她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天啊,这么严厉。”元初寒皱眉,这正巧元郡主‘重病’,他们估计就更不敢怠慢了。要真是在成婚后元郡主‘挂了’,这帮人估计都得受牵连。 “是啊,所以,就是奴婢垮了,也决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们俩把金盆给张公公送去,要他好生的查看有没有瑕疵。”两个公公抬着一个恍若大锅般的金盆,管事姑姑立即指挥道。 “姑姑放心吧,您的身体无大碍。只是心焦忙碌,过于劳累,我给你扎几针,再喝些理气去火的汤药就没事儿了。”放开手,元初寒站起身示意小李子开药。 “多谢郑太医,这个节骨眼上奴婢要是病倒导致有差错,奴婢这条命怕是也就没了。”管事姑姑连连叹道,她是真的怕事情出差错。 “放心吧,姑姑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起身,元初寒笑道。 小李子开完了药方,之后便离开了。内务局忙的热火朝天,人人都脚打后脑勺一般,看的元初寒也不禁耸肩,结个婚,累倒了一大堆人。 走出内务局,却不想在宫道中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梅震南。他身后跟着一行护卫,如同丰离一般,他在宫中也有如此阵仗。 这是自从进入太医院后第一次见着梅震南,元初寒愣了几秒,随后快步迎过去,“下臣见过梅大人。” “郑太医啊,快起身。”梅震南笑容满面,穿着绛紫的长袍,腹部微凸,很是气派。 站起身,元初寒笑得阳光灿烂,刻意的笑,使得她看起来格外的讨喜。 “听说皇上允郑太医在每上半月去民间坐诊,好事啊。”看着元初寒,梅震南一通夸奖。 “托梅大人的福,下臣也只是想治病救人而已。皇上仁心仁德,下臣也不敢怠慢啊。”恭维,说的自己都要吐了。 “嗯,皇上心怀天下,郑太医认真也是应该的。往后多多辛苦,每日无事去给皇上请个安,将民间的太平事向皇上报备报备,让他也跟着高兴高兴。”梅震南笑呵呵的说着,似乎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是在关心皇上。 元初寒笑眯眯的点头,“谨遵梅大人的命令。梅大人如此关心皇上,皇上真是幸福啊。” 梅震南似乎很喜欢听这话,抬手拍拍元初寒的手臂,随后便带人离开了。 看着梅震南的身影走远,元初寒暗暗的哼了哼,这梅震南果然没安好心。 只让小皇上知道民间的太平事,不知民间疾苦,长此以往的,他就真的变成个傀儡了。 去给小皇上请安?元初寒想想,觉得这事儿今儿还是算了吧,哪天她闲下来了再去给他请安。 然而,她躲着不见,不代表身为九五之尊的小皇上不会召见她。丰芷爵身边的顺公公亲自来了太医院,宣郑太医前往明秀宫,齐王的爱女陈郡主上吐下泻,皇上召郑太医尽快赶过去。 一听是齐王的郡主,元初寒暗暗唏嘘,莫不是梅郡主那个小丫头忍不住下手了? 跟着顺公公前往明秀宫,没想到在抵达明秀宫时,却已经有人先她一步给陈郡主请脉了。 丰芷爵站在殿中,清秀的小脸儿没什么表情,直至元初寒出现在眼前,他微笑又起。 “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郑太医先等等,齐王带来的大夫已经进去为陈郡主请脉了,你等一下再进去。”丰芷爵看了一眼内殿,眼神几分复杂。 “是。”站在一侧等着,不过片刻,一个白衣男子从内殿走了出来。 元初寒看过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这人是大夫? 这白衣男子样貌清隽,气息偏冷,个子挺拔,但偏瘦。他穿着白色的长衫,随着走路衣角微动,看起来就像要飞走了一样。 “皇上,郡主是长途跋涉水土不服,开副药吃下去就没事儿了。”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可能因为气质的关系,他做这些看起来没什么诚意。 丰芷爵点点头,之后却看向了元初寒,“郑太医,你既然赶过来了,就进去给郡主看看吧。” 元初寒看着那白衣男子,他也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瞬间似乎都在掂量对方的斤两。 白衣男子没特别的表情,可不似季三阳那般,瞧她年纪小就轻视她。 元初寒领命,下一刻转身走进内殿。 内殿,四个丫鬟站在床的两侧,只是一眼,元初寒就知道这四个丫鬟都有武功,因为她们身上的气息和柳蝶很像。 “臣见过郡主。郡主,臣奉皇上的命令,给您请脉。”走到床边,一扇半透明的纱幔垂下来,看不清里面的人。 “你是女人?这宫里,还有女大夫。”纱幔后,传来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下一刻纱幔就被撩起来了。 一张清丽的小脸露出来,她坐起身,看起来个子并不高,但是身段很匀称。 “回郡主,臣确实是女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笑眯眯的,尽显良善。 陈郡主样貌清丽,眉宇之间一股娇蛮之气,看起来的确不是个寻常的弱女子。 只是脸色有些白,她看起来确实不太舒服。 “来吧。”伸出手,既然是女大夫,她也就不用避讳了。 元初寒一手托住她的手,一手搭在脉门间,几秒后就认定了刚刚那白衣男子的说法,“郡主您是水土不服,没什么大碍,吃服药就没事儿了。” “我就说我没事儿,皇上小题大做。我们从关岭远道而来,都带着随行大夫呢,往后也不用麻烦你们太医。”陈郡主又躺下,看起来很心直口快的样子。 “刚刚那位啊,臣见到了,原来是随齐王与郡主从关岭来的,怪不得很不凡。”站起身,元初寒一边笑道。 “孟大夫确实挺厉害的,在关岭那儿被称为活神仙。”陈郡主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一边说道。 “活神仙?臣也有个外号,叫做小神仙。”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的神仙。 “真的么?那你可以和孟大夫较量较量,看你们俩到底谁才是真神仙。”尽管眉宇间气息娇蛮,但笑起来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有着附和年龄的稚气。 元初寒眉眼弯弯,随后告退走出去,外面,丰芷爵还等在那里,而那个姓孟的活神仙已经不见了。 “皇上您不用担心,陈郡主确实是水土不服,好好休息吃服药就没事儿了。”看他有些忧愁的样子,也不知这小孩儿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丰芷爵点点头,吩咐顺公公去转告陈郡主好好休息,随后便挥挥手示意元初寒随着他离开。 有些不明所以的跟着丰芷爵走出明秀宫,他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宫女太监御前侍卫跟在后面,元初寒不时的往后看一眼,有些疑惑是否还得继续跟着。 “郑太医,上半个月你在民间坐诊,所见所闻能否与朕说说?”丰芷爵放慢了脚步,一边说道。 元初寒恍然,原来是要说这个呀。 “臣整天都在医馆里,大的见闻没有,一些小事情倒是见过不少。东家常西家短的,谁家的媳妇儿偷人了,谁家的鸡鸭被偷了,谁家和谁家吵起来了。都是一些这样不大不小的事情,说起来消遣的。”元初寒说着,愈觉得丰芷爵会做个好皇帝。只可惜,身边没什么良人。丰离目的不知,梅震南是想让他当傀儡。 “这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很有意思。那可有人说过朕?”看了元初寒一眼,丰芷爵的眼睛被阳光晒着,很明亮。 “有啊,说皇上您仁义,爱民如子,大家听说您会给穷苦人家出诊费药费,大家都很开心。”这是真的,甚至还有人装穷苦人,不过被揭穿了。 丰芷爵微笑,听起来他很开心。 “朕很想亲眼看看,这样吧,下个月,朕微服出宫,就去济世堂。”停下脚步,丰芷爵忽然说道。 “啊?”元初寒睁大眼睛,不会吧?小皇上要微服出宫? “怎么了?朕不可以去么?”看着元初寒那眼睛几欲脱窗的样子,他笑容愈甚。 “没有没有,只不过皇上一定要多带些人才行,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臣不会武功,没办法保护皇上。”他可得提前去准备一下,捅出篓子可麻烦了。 “没问题。对了,郑太医你的名字是什么,总是郑太医郑太医的唤你,朕也不舒服。”别看年纪小,可是语气却很老成。 “臣叫郑宝,宝贝的宝。”这名字,是当初梅震南问她时她随口胡诌的。结果就进了太医院了,也没办法改了,只能继续叫郑宝了。 丰芷爵点头,“掌中之宝,好名字。” 元初寒跟着呵呵笑,什么好名字啊,就是她一时着急随口说的。 蓦地,一直跟在后面的顺公公躬身快步走上前,“皇上,摄政王求见。” 元初寒立即挑眉,丰离来了。 “请。”丰芷爵也正了正脸上的神色。 顺公公退下,不过一分钟后,丰离走了过来。 跟随丰芷爵的宫女太监大内侍卫皆退到边缘垂首敛声,将道路给丰离让了出来。 丰离身后随行着他的护卫,和梅震南一样,在这深宫内院的,只有他们俩能带着随身的护卫。 “臣参见皇上。”拱手微微欠身,丰离声线低沉,满身孤寒。 “皇叔不必多礼。”丰芷爵抬手,每个动作都很到位。 站直了身体,丰离幽深如寒潭般的视线就投注到了站在丰芷爵身后的元初寒身上。 元初寒也不得不来个大鞠躬,“见过王爷大人。” “起来吧。”丰离面色无波,甚至眼神都没波动。 “皇叔,您因何事而来?”丰芷爵双手负后,少年的身体带着很足的气势。 “皇上,臣大婚之日临近,臣想告假。待得大婚过后,再为皇上分忧。”不冷不热,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决定的语气,而不是询问。 丰芷爵一诧,没想到丰离说的是这件事儿。 诧异的岂止丰芷爵,元初寒也很诧异,盯着丰离,想看穿他到底想做什么。因为大婚而告假?元初寒觉得真实性不高。 “也好,元郡主身体不好,一切都得皇叔亲手置办,分身乏术。”丰芷爵点点头,他也没理由不答应,在丰离面前,他根本没有说不的权利。 “多谢皇上。”丰离拱了拱手,再次抬眼,看见的却是站在丰芷爵身后在挤眉弄眼的元初寒。 说她挤眉弄眼那是夸奖,实际上她在做鬼脸儿,而且还很丑。 用一根手指顶着鼻子,元初寒口眼歪斜的,在嘲讽丰离说谎话不打草稿。 只知道骗人,而且是骗天下人。奈何她早已看穿他,就知他说的不是真话。 她站在丰芷爵身后,对面一众宫女太监侍卫都因丰离的到来而垂头敛目,所以能看见她鬼脸儿的也只有丰离以及他身后的护卫了。 丰离眼角抽搐,满脸孤寒的挪开视线不搭理她,他身后的杜骏等人也跟着低头,强忍着笑意。 “皇叔不要太过操劳,有事情就吩咐内务局。”丰芷爵最后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他带着人走远,丰离也慢慢的转过了视线,某个人正在倒退着要溜走呢。 感受到了丰离的眼神儿,元初寒抬眼看过去,下一刻嘿嘿一笑,“下臣也回去了。” 丰离脸色孤寒,淡淡的看着她,“滚回来。” 翻白眼儿,在这宫里不能和他吵架,否则她肯定跳脚骂他。 磨蹭着,一步一步的走回来,最后在丰离的面前站定。 “刚刚挤眉弄眼的,你想表达什么?”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丰离淡淡的问道。 “想表达、、、我鼻子不舒服,想赶紧离开。”歪头仰脸看他,元初寒眉眼弯弯的,阳光下格外的灿烂。 “本王是不是说过,不许撒谎。”抬手,屈指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弹了一下,元初寒当即哎呀叫出声。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睁大眼睛瞪他,“丰离,你有病啊!别以为在宫里你就是老大,你再动手动脚我就喊了。” “喊?喊吧,本王可以直接将你带走‘处以私刑’。”丰离不疾不徐的说着,作为摄政王,这个权利是有的。 “你、、、”元初寒哽住,听他的‘私刑’二字,却不知怎的脸开始红。 丰离看着她,纤薄的唇也几不可微的上扬,“回去吧,出宫后就回家。”最后看了她一眼,丰离绕过她离开。 杜骏等人跟上,在与元初寒擦肩而过时,都和她对视一眼以表尊敬。 元初寒揉着脑门儿,盯着丰离走远的背影,才撇嘴哼了哼。总装老大,在她面前也想当老大,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丰离的告假也仅限于他不上朝而已,每天仍旧有很多人很多的折子往王府里送。府中本来就忙碌的很,再加上每天都有人往这儿跑,这府里看着就更忙乱了。 也因此,元初寒在每天出宫拐进王府后门之后,都像做贼似的扫视一番才返回小楼。进入小楼后也不敢乱走,生怕和宫里来的人撞上。 她现在在宫里也算熟脸了,被瞧见可就坏事儿了。 十二月上半旬总算来了,元初寒也不用进宫了,去济世堂坐诊,她心里也开心。 只不过,小皇上丰芷爵那时说他会微服出宫去济世堂,虽然没说哪天会去,可为了避免被撞到,郑王也无法陪着她去济世堂了。 甚至她连香附和文术也没带,就怕会生出意外来。 可或许小皇上真的很忙,一天下来,除了来看病的就是来看热闹的,丰芷爵根本没出现。 身心俱疲的返回王府,府中仍旧是忙的一塌糊涂。 郑王则不在府中,是晌午时分被赵王请走了,赵王今儿请了戏班子唱戏,特意的派遣软轿前来将郑王抬走了。 赵王是丰离的狗腿子,元初寒倒是没那么担心。 爬去浴室洗澡,待得出来时,大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某个人坐在一旁正在等着她。 长微湿,垂坠肩头,包裹着她的小脸儿。身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因为元初寒是想洗完澡就回卧室的,晚饭也在卧室里解决。 睡裙外面裹着只腰间系带的丝质睡袍,身段高挑,她说她胖了,确实是长了些肉。不过,它们长得很匀称,并且长在了它们该生长的地方。 拢了一下睡袍,元初寒走过来,瞧着丰离手里的那替换绳索存在的白色丝带,她忍不住翻白眼儿,又开始了。 这段时间,但凡他闲着的时候,他就摆弄这东西。那时候是绳索,估计是熟练了,然后就换成了丝带。 丝带较柔软,不是很听话,所以这丝带一直存在,还没被替换掉。 不知到时丝带也熟练了,他又要摆弄什么。 “王爷大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和我一起吃饭?”在对面坐下,随着她走过,一缕沐浴后的味道飘散开来,丰离在动作的手也一顿。 抬头,丰离的眼睛在灯火中更幽深不见底,视线从她的脸慢慢游移下滑,最后固定在挤着桌沿的胸口,“今天皇上可出现了?” 摇头,包裹在湿中的小脸儿显得格外的白皙娇小,“没有,不过说不准儿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不能掉以轻心。顾逸笙那小学徒一听皇上可能会来,吓得都要尿裤子了。其实皇上没什么可怕的,见着王爷大人都没尿裤子,见了小皇上就更不用害怕了。”嘲笑梓旭,她一边捏起一只大虾剥壳。 丰离放下手里的丝带,缠绕成了一个称人结,只是盲打的话,不是很流利。 “皇上若是微服出宫,陈郡主想必也会随行。”没理会她的刻意嘲讽,丰离拿起玉箸,一边说道。 “陈郡主啊,她看起来不错,心直口快的,还有些功夫。”不爱红装爱武装。 “不要看表面,你脑子笨,任何事情都不要随便下定论。”往餐盘里夹菜,丰离一边淡淡道。 咬着嘴里的大虾,元初寒瞪着他,“你才笨呢!” “吃吧。”看了她一眼,丰离的眼底浮起几分柔和。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餐盘,哼了哼,最后也接受了他的菜。 “齐王他们自己带来了一个大夫,你知道么?那个大夫的外号居然叫活神仙。现在这天下,神仙遍地都是。”吃着菜,脸颊鼓鼓,元初寒一边抱怨。 “孟柒是关岭有名的神医,十岁便坐诊治病救人,去年被齐王请到了府中。”丰离所知,比元初寒还要多。 “所以现在,他是齐王家的私人医生喽?”也对,给平民百姓治病,肯定不如给齐王家干活赚得多。 “不,只要有人上门求医,他都会接诊。”丰离果然知道的很多。 挑眉,元初寒倒是对那个活神仙高看一眼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肯定比季三阳那个小人要好得多。季三阳帮着梅郡主伺机害人,他保护陈郡主,啧啧,有好戏了。”幻想一下,元初寒就觉得可乐。季三阳尽管是小人,但是医术不凡是肯定的。那个孟柒呢,听丰离所说应该也很厉害,有好戏了。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瞧她那幸灾乐祸的小样儿,他薄唇微扬,脸庞柔和。 “丰离丰离,你说我是冷眼旁观呢,还是和稀泥?”睁大眼睛看着他,她其实很想插一脚。 “你想怎么做?”看她的样子,是很想给捣乱。 “我想有意无意的给陈郡主提个醒,那个梅郡主已经准备好毒药要对付她了。”这是她亲耳听到的,绝不是胡诌。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前几天不是还说,要冷眼旁观看狗咬狗么。” “对哦。”撅嘴,前几天确实是这样说的。 “算了,还是看狗咬狗吧。今儿碰见梅震南了,他好像很看好我出宫坐诊的事儿。还说要我经常的向皇上请安,给他讲讲民间的太平事儿。”看着丰离,果然看到他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狼子野心昭昭在目。”丰离冷声,梅震南的目的,他自然清楚。 “是啊,尽管他未必能坐上皇位,可是他想控制坐在皇位上的人,尽管那个人是他外孙。”年纪那么大了,不想着享受天伦,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先皇在世时,他独揽朝政。党同伐异,扰乱朝纲。先皇过世,本王逐一打压,他仍旧不收敛。看来,他是真的想死无葬身之地。”放下玉箸,丰离满面绝凛。 看着他泛着冷气的双眼,元初寒心下也不禁赞叹,梅震南奋斗了这么多年,却被丰离在短短的几年内搞垮了半壁,丰离确实厉害。 “别这样,饭一定得吃,不能因为生气就不吃饭啊!要我说啊,他也没几年活头了,你就任他折腾呗。只要保证他跳不上岸,随他怎样。他一死,他的党派群龙无首,自然就散伙儿了。”给他夹菜,元初寒一边碎碎念道。 “你认为,有刺扎在手上,是拔掉它还是等到皮肉溃烂它自己脱落?”看着她,丰离的脸平静无波。 眨眨眼,元初寒拨弄着自己的头,“当然是拔掉喽!” 丰离继续吃饭,动作优雅。 看着他,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这人是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让他睁只眼闭只眼,那是不可能的。 用过晚膳,元初寒也准备回楼上,而丰离则没走。 走到楼梯口停下来,元初寒扭头看向他,他坐在主座上,手里还在缠绕着那个丝带。 “喂,你不回去睡觉啊?”今儿郑王不在,这厮不会又想耍流氓吧。 摸了摸睡袍,这睡袍的袖口没有银针,她没安全感。 “卧室在装修,今晚本王睡在这里。”丰离看也未看她,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府里那么多房间,干嘛睡在这儿?”几步跳过来,元初寒瞪大眼睛。长已经干了,散在脸颊旁,柔顺光滑。 “这儿距离书房最近。”终于抬眼,丰离的视线从她的腿游移至她的脸,然后又下滑,最后定格在她的胸口。 元初寒立即抬手拢了拢睡袍,“不行,没房间。楼下文术香附还有我家老头已经都占了,楼上只有一间房,你去别的地方吧。” “还有阁楼。”丰离移开视线,固定在她的小脸儿上。 “你睡阁楼?”她怎么不信他会委屈的睡阁楼呢。 “你睡阁楼。”果然,他是不会去睡阁楼的。 “凭什么?不行。”跳脚,不行不行。 “不然,你与本王同睡一间?”这也是个办法。 “去你的,谁和你睡一间。哼,你赢了。”没招儿,元初寒转身快步上楼。 直接登上三楼,三楼因为是阁楼,四边墙壁都是倾斜的,不过却别有一番风味儿。 尽管没人住这里,可是收拾的很干净,一张床靠着倾斜的墙壁,左侧就是窗子。这房间除了面积小一些而已,倒是还不错。 只不过,凭什么他来了她就得睡阁楼?太过分了。 一屁股坐在床上,踩着脚下柔软的地毯,眯起眼睛思量着今晚是否得教训教训他。 可是她势单力薄,根本没办法和他斗啊! 躺下,猛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有些东西挂在楼下卧室的屏风上。 而这些东西,是绝对不能给外人看的。 一个翻身跳起来,元初寒迅速的冲下楼。 推开门,她还没等开口说话呢,就瞧见丰离正站在床头屏风前,而且正用一根手指挑着一小块布料。 “放下。”脸瞬即红透,元初寒撒丫子跑过去,夺下丰离手里的内裤,然后把屏风上的内衣内裤都扯下来。 她的内衣内裤是改良过的,因为她穿不惯这个时代女人穿的内衣裤。这些改良过的内衣裤,在这个时代人的眼里估计和情趣内衣差不多,太邪恶了。 丰离悠然的放下手,双手负后的看着她,眉尾微扬,隐有笑意。 “笑什么笑?就当没见过。”将内衣裤抱在怀里,元初寒瞪大眼睛,脸蛋儿却红彤彤。 丰离看着她,视线滑到她肩头,睡袍微敞,象牙般白皙的肩头露出一半儿来。 “很不错。”给予肯定,看起来丰离倒是很喜欢她那些小小的布料。 “不错个鬼,你要喜欢,你自己做一件去穿。”元初寒不可谓恼羞成怒,就差跳起来咬人了。 “颜色太鲜艳。”不是他的风格。 一口气上不来,元初寒脑子都要炸了,颜色鲜艳又怎么样?她喜欢不行啊! “你管我?我爱穿什么颜色的就穿什么颜色的。你你你、、、你给我忘了,不许再提。”吼,抱着内衣往睡袍里塞。 丰离的视线在她裸露出来的肩膀和若隐若现的胸口间游移,眸色逐渐变深。 用睡袍包住自己的内衣,元初寒猛的抬头盯着丰离,触及他的视线,她心跳失速,“不许再提,也不许再想。”吼完,她转身就跑。随着她跑走的路线,几件颜色鲜艳的内裤掉落在地毯上。 丰离的眸子闪烁着几分异样的色彩,下一刻,他转身一步步走过去,将地上那几件颜色鲜艳的内裤挑起来。 小小的布料挂在指头上,丰离上下的看了看,很难想象这种东西穿在身上会是什么模样。此时此刻,他很想看看。 跑回楼上,元初寒将门从里面插上,以防楼下某个流氓会突然冲进来。 将内衣裤扔到床上,元初寒转身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脸红到脖子根了,她觉得整个脑袋都烧了。 内衣裤挂在那里,好像她故意摆在那儿勾引丰离似的。 不活了,这下子更弄得暧昧不明的了。 暧昧这个东西,她不是很熟,毕竟她也没和谁暧昧过。 对象是丰离的话,倒是也还好啦!只不过,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想起刚刚丰离用一根手指挑着她内裤的样子,她就一阵脸热,扑倒在床上,天啊,太色情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61、垂涎到流口水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一大早,元初寒从小楼里出来,准备出去济世堂。 踏上了碎石子铺就的小路,齐杨就带着十几个护卫迎面走过来。 两个护卫抬着一个大箱子,一共五六个箱子,看起来很重的样子。 “郡主。”瞧见元初寒,齐杨大声的打招呼,然后快步走过来。 元初寒笑眯眯,比之朝阳还要灿烂。 “一大早就开工了,这段时间你们都忙的手忙脚乱的。这里面什么呀?看起来很重。”护卫有武功,力气也较寻常人大,可看起来还是很吃力的样子。 “这里面啊,是铜钱。”齐杨拿着手里的礼单晃了晃,都是铜钱。 “铜钱?都是?”睁大眼睛,元初寒不解弄来这么多铜钱干嘛。莫不是丰离最近又闲了,弄来这么多的铜钱开始搭建筑消遣。 “对,都是铜钱。”搜罗来这么多铜钱,可费了他一番功夫。 “做什么用啊?”丰离是真的闲的没事儿做了。 “属下不知。”摇摇头,齐杨声明自己不知道。 “你们王爷越来越奇怪了。算了,我也不问了,我也赶着去开工呢。”挥挥手,元初寒转身离开。 从王府后门出来,元初寒小心的拐到主街上去,一大早的人还不是很多,可仍旧有王府的人马在走动。 还有内务局的人出现在街上,一群太监宫女跟着马车走,脚步匆匆。 暗暗撇嘴,她顺着街边快步离开。 到了济世堂,早就已经开门了。顾逸笙在检查药柜里的药,而梓旭则正在给草药磨粉。 “早啊。”开心的打招呼,开工了。 “早。”梓旭笑眯眯的回答,脚上磨粉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郑大夫,今天那位会来么?”顾逸笙站在梯子上,一边查看着药柜上层的药,一边问道。 元初寒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时刻准备着吧。” “咱们已经准备了三天了,可那位还没来,兴许不一定会来了。”顾逸笙倒是希望别来,他本就是个大夫,见识过那么多的大人物,也算耗尽了这辈子的福气了。 “别乐观的太早,谁知道他会不会心血来潮。”元初寒不置可否,这些大人物啊,搞不懂。 尽管丰芷爵是个孩子,可他不是个普通的孩子。 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来看病了,最近济世堂很火爆,不管是穷苦的还是有钱的,都往这儿跑。 梓旭开始给元初寒打下手,顾逸笙也接诊,顺便写药方。 临近晌午时,正有个咳不停的老太太就诊,门口,就又走进来一行人。 元初寒随意一瞥,下一刻就站了起来,“皇、、、、黄公子,您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丰芷爵。 脱去了龙袍,穿着普通的白色长袍,少年温润,看起来很俊俏。 “郑宝,你接着忙,我就是来看看。”丰芷爵走进来,微笑的样子很温暖。 点点头,元初寒又冲着丰芷爵身后的人点点头,然后坐下继续给老太太诊病。 和丰芷爵一起来的,正是陈郡主。她穿着蓝色的长裙,个头与丰芷爵差不多,面容清丽,眉目间一股娇蛮之气,一看就是个富家小姐。 随着他们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是元初寒有过一面之缘的孟柒。 他穿着白衫,身材清瘦,气息稍冷,看起来有几分脱凡。 “您不用担心,平时少吃咸的辣的凉的,按时吃药,咳嗽就会痊愈的。”拔掉老太太手背手臂上的银针,元初寒笑眯眯的说道。她笑起来本就灿烂,作为医者,她很亲切。 老太太点着头,一边掏出钱来,可手里只有几块碎银子。 “老人家,您的诊费就免了,皇上说过,会代家庭条件不好的患者付诊费药费。”丰芷爵站在元初寒身边,忽然说道。 老太太愣了下,之后收回手,一边道:“好皇上,好皇上啊!”站起身,脚步几分蹒跚的取药,然后离开。 元初寒扭头看向丰芷爵,正好他也低头看着她,不禁相视一笑。 陈郡主站在药柜前抽出药柜看里面的药,几分稀奇的样子。 顾逸笙和梓旭站在最远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孟柒立于一处,看起来好像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丰芷爵身边的侍卫则自动的站在他身后,小小的济世堂,已经被挤满了。 “一个上午为止,有多少人来看病了?”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丰芷爵轻声问道。 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扳了扳手指,然后摇头,“数不清了。” 丰芷爵笑意更甚,别看年纪小,从样貌也看得出他年纪不大,但是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气势。 “迄今为止,我欠了这济世堂多少钱了?”原来,他今天也不止是来微服游玩,也是来还钱的。 “有账目的,梓旭,把账目拿来。”元初寒喊了一嗓子,结果没人应声。 扭头看过去,梓旭正愣神儿呢。 翻白眼儿,元初寒起身,“有没有点出息啊!”还得劳烦她自己动手。 走向柜台,那陈郡主还在翻药柜。 “那是马钱子,有毒的。”拿起账目,一边好心告知。 陈郡主立即将药柜塞进去,然后转身看着元初寒,“没见过,好奇。” “药房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诶,这个孟大夫应该知道的。”扭头看向孟柒,这位还真是超凡脱俗,有武侠小说中神医的样子。 孟柒看过来,不过什么都没说。 “孟大夫的府邸啊,寻常人是不许进去的。就是我,也进不去。”陈郡主从柜台后出来,一边摇头。 元初寒暗暗撇嘴,这世上像她这么平易近人的神医大概再也没有了。 “这是账目,黄公子请过目。”将账目递给丰芷爵,这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陈郡主跑到丰芷爵身边也跟着看,她和他贴得近,在元初寒看来,这陈郡主应该很喜欢丰芷爵。 “穷苦人真的很多啊。”看了看,丰芷爵叹了一声。 元初寒点点头,这是肯定的。 “将银票给馆主。”抬头看向侍卫,侍卫拿出一沓银票来,走至顾逸笙面前递给他。 顾逸笙接过来,一边冲丰芷爵点点头,接受皇上的钱,他还真有些诚惶诚恐。 正在说话间,又有人走进医馆,陆续的,已经开始排队了。 顾逸笙过来帮元初寒打下手开药方,梓旭腿儿打颤的走到柜台去抓药,数次抓错。 后来不知何时,元初寒现,孟柒开始帮忙接诊了,她看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扩大。 某些人,看起来是冷的,其实心里是热的。这个孟柒,显然就是这种人。 梓旭抓药抓不过来,丰芷爵最后起身走向药柜,“我帮你。” “啊?”梓旭瞅着丰芷爵,更是颤抖起来。 “我也来我也来。按照这单子抓药是不是?这个秤我不会用啊。这样吧,你来看秤,我和公子抓药。”陈郡主跟着跑到丰芷爵身边,也吵着帮忙。 梓旭点点头,还是诚惶诚恐。 医馆里一时和谐忙碌,每个人都开始干活,就连丰芷爵的侍卫都开始帮着打包药材。 “阴虚阳虚,阴阳双补,否则你这身子再亏空下去,活不过两年。”孟柒清冷的声音传进耳朵,惹得元初寒扭头看过去。 看病的是个中年男人,瘦瘦的,脸白白的。 “阴阳两虚,我先给你扎两针缓缓,能更好的吸收药性。”起身,元初寒拿着卷镇走过去。 孟柒看了她一眼,似乎听说过她针灸很厉害,所以什么都没说。 “走吧,内室。”摸了下脉门,然后挥手示意那中年男人进内室。 男人听话的起身往内室走,元初寒随后,孟柒看了一眼,也跟了进去。 “孟神医,你这是打算偷学么?”微微仰头看着孟柒,元初寒笑道。 “郑大夫不准么?”垂眸看着她,孟柒淡淡道。 “有何不可。孟神医被称为活神仙,不知活神仙专攻的是哪门?”示意中年男人脱衣服脱裤子,她一边询问道。 “毒术。”孟柒回答,而且没保留的样子。 一顿,元初寒睁大眼睛,下一刻竖起大拇指,“厉害。” 孟柒什么都没说,似乎接受了元初寒的称赞。 男人脱下了衣服和裤子,除却靴子还挂在脚上,他几乎全裸。 展开卷镇,元初寒手法极快的取针打穴,寻找穴位十分快,旁边孟柒也不由得认真起来。 中年男人出轻哼,他握了握手掌,觉得手脚有力气了。 “郑大夫打穴如此精准,前所未见。”孟柒说话,而且还是一句夸奖。 元初寒笑笑,“多谢夸奖。” 孟柒看着她,面容虽清冷,可是有些东西,是用眼神传达的。作为同行,他们对对方都生出几分赞赏之意。 一个下午,丰芷爵和陈郡主俩人都累的不行,疲乏之意已经挂在脸上了。 “看病的人真多呀。”陈郡主晃动着手臂,看她的动作,完全随心所欲的样子。 丰芷爵坐在椅子上喝茶,也不由得点头同意。 “傍晚了,咱们可以下班了。”看着外面已经快要落下去的太阳,元初寒叹了一口气,终于完事儿了。 “这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从来不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站起身,丰芷爵叹道,小小年纪,几分忧愁。 元初寒看着他,心里几分同情,生在帝王家,没办法的事儿。 “咱们回去吧。”也该回去了。 “恭送公子。”元初寒假意的曲了曲膝盖,笑容满面。 丰芷爵看着她微笑,随后离开。 陈郡主挥挥手也快步跟上,那模样有几分像跟屁虫。 孟柒最后冲着元初寒颌首,然后走出济世堂的大门。 顾逸笙弓着身子,梓旭则已经一百度弯腰了。 “行了,都走了。”看他们俩一眼,元初寒捶了捶自己肩膀,这一天下来她也很累。 梓旭一屁股坐在地上,顾逸笙站直身体,“这皇上看起来很平易近人。” “没错,是个好孩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拿起茶盏猛灌几口。 “梓旭,收拾收拾药柜,将药材都挑拣出来。”顾逸笙着手收拾地面,一边吩咐梓旭。 药柜上,许多药材都混在了一起,这都是陈郡主干的好事儿。她抓的药材不是多就是少,抓多了就随手扔在柜台上,导致现在柜台像被打劫了一样。 “你们慢慢收拾吧,我走了。”起身离开济世堂,夕阳暖融融的,尽管空气有些凉了,但仍旧很舒适。 在街上走了一段路,之后拐进巷子里,兜兜转转,最后回了王府。 今儿郑王没出去,这几天帝都的朝臣一个接一个的请他,他忙得很。 虽然不想赴约,可是为了体现出他与任何人都没有私交,每个人请他他都得去。大家都一样,也就不会引起怀疑了。 “今天人很多?瞧把我家元宝累的。”瞧着元初寒出现在眼前,郑王立即起身迎过来。哄孩子似的搂着她肩膀拍拍,一边让她坐下。 “别提了,今儿小皇上去了。”接过香附递过来的茶,元初寒一边叹道。 “原来如此。”郑王在旁边坐下,恍然。 “小皇上,陈郡主,还有那个北方的神医孟柒。一大堆人在医馆里,小小的医馆都要被挤爆了。”其实就算人再多,他们三个人分工明确也不会很累。他们都是生手,所以反倒给弄得手忙脚乱。 “皇上没看出什么吧?”郑王觉得,丰芷爵不会往别的地方想。 “当然没有。他只是个孩子,和其他人可不一样。”元初寒老神在在,听得郑王也笑起来。 “与皇上相比,我的元宝的确是个大人了。”如此说,很明显在他眼里元初寒还是孩子。 无奈,元初寒点点头承认,她是孩子。 郑王在,丰离都会陪同他用饭,作为女婿来说,他做的很好。 这几天不间断的赴约,郑王也有些疲乏,喝了一杯酒吃了些饭菜,之后就先离开去休息了。 元初寒看着他的背影,最后叹了口气,他年纪愈大,身体也越来越差了。 “想什么呢?”她叹气叹的如此大声,丰离想忽视也难。 元初寒转过头看着他,“我家老头身体越来越差了,记得我还没来郴州的时候他还能提起一桶水呢。现在,走动走动就疲乏的想睡觉。” “你没有给他瞧瞧么?”她就是大夫,诚如郑王那时所说,有她在,最不怕的就是生病了。 “瞧了,没办法,就是年纪大了。”人老了,身体机能都开始衰退,这是自然规律,任何草药都治不好。 丰离没有言语,只是给她夹菜。 “今天小皇上去济世堂了,如你所说,带着陈郡主,还有那个孟柒。陈郡主看起来很喜欢皇上啊,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边说今天的事儿,元初寒一边往嘴里塞食物。 “有心计。”丰离闻言,淡淡的说了一句。 扬眉,元初寒盯着他无波澜的脸,“你说陈郡主啊,我觉得还行啊。”不像是很有心计的样子。 丰离薄唇微扬,他没有解释,但是否是说陈郡主,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个孟柒很不凡的样子,他擅长的居然是毒术,有时间我得向他请教请教了。”毕竟她不擅长,还得向专业人士讨教。 “先不要着急,过于急躁,有可能掉入他人的陷阱。”丰离则不急,这么多年,他也很想解了身体里的余毒。但是,绝对不能着急。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点头,他说的对。 “今晚我家老头在,你还打算霸占我的卧室?”这几天郑王被请走,晚上都不回来,丰离就堂而皇之的住在她的卧室里。而她则被驱赶到了阁楼,连一句反抗都不能说。 放下玉箸,丰离悠然的拿起茶盏喝茶,“你想让本王住在外面?” “大哥,你的王府那么多房间,干嘛非得抢我的卧室,你很变态。”无语,以为郑王在他能收敛收敛的,结果可想而知,他就不知收敛是什么意思。 丰离不理会,似乎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 “喂,没听到我说话啊!”他根本就不理自己,元初寒翻白眼儿,扯着嗓子大喊,饭厅外都听得到。 “给你。”丰离理她了,只是却转移了话题。将一个长条形的木盒递给她,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哽住,元初寒也没招儿了,她已经习惯了。 接过木盒,元初寒看了看,之后睁大眼睛,“水沉香诶,很值钱的。”水沉香得来不易,又是药材,性辛无毒,药房里都很少。 “里面。”丰离看着她一眼,淡淡道。 “嗯?给我看的不是这水沉香啊。”神秘兮兮的,让她也有点期待了。 打开,看到了里面的东西,她一愣。 丝绒的软枕铺在盒子里,软枕上,两枚纯金的戒指嵌在上面。一大一小,边缘水波纹的形态,很好看。 “这是、、、结婚戒指?”她那天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他真的记住了。 “满意么?”脸色无波,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弯起红唇,元初寒拿起那枚小一些的戒指,看了看,然后戴在了无名指上。 正正好好,这尺寸掌握的真准。 竖起手来给丰离看,“正好。”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尺寸是他交代下去的,他对元初寒手指的尺寸掌握,还是蛮准的。 “咱们俩是一样的,给你戴上。”说着,她拿起另外那枚戒指,抓过丰离的手,套进了他的无名指上。 同样尺寸正合适,而且,戴在他手上还挺好看的。 抓着他的手,然后自己的手和他并排放在一起,“不错。王爷大人眼光不错嘛,这个样式很好看。” 丰离眉尾微扬的看着她,他脸上的孤寒散去大半,笑意明显。 “戒指就戴着吧,这个盒子我要了。要是有需要沉香的药方,我就直接切下来一块。”拿着水沉香的木盒,看起来她更喜欢那个水沉香。 丰离优雅的收回手,扫了一眼无名指上的戒指,眼底浮过若有似无的满意。 “吃饱了,回去吧。你今晚要是没事儿的话,给我翻译陈孜的手稿?搬回来为止,你只给我翻译了两次。”手托腮,元初寒看着他,这个翻译太不敬业。 几不可微的颌首,“走吧。”答应了。 走出饭厅,王府灯火通明,走在青石砖铺就的小路上,路两边是矮树丛,乍一看这小路透着几分神秘。 走在丰离身边,元初寒高挑的个子也显得娇小。 “你要把你的居室改成什么样啊?我看你就是嫌弃以前的装修了,然后趁着这个时机一通整改。”丰离居住的小楼此时能看到,琉灯明亮。 “你觉得重新装修后不合你意?不然你明天去看看,吩咐一下该如何装修。”丰离看了她一眼,灯火中,他的脸几分朦胧。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摇头,“算了,什么时候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亲手装修。自己的房子,怎么折腾都行。” “还想有自己的房子。”丰离眉尾微扬,看不出她想要的还很多。 “怎么,你想送我一套?算了,我还是想自己赚钱自己买。”自己的,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有志气。”丰离抬手,随意的在她头上拍了一下,不像赞赏,更像是逗弄。 向旁边挪一挪,元初寒挥手打他的手,“当然,我全身上下都是志气。你们看不见那是因为你们*凡胎,看见没,这儿就有志气二字。”指着自己脑门儿,元初寒十分浮夸。 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流光,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他慢慢抬手,在元初寒防备的视线中,掐住了她的脸蛋儿。 “放开。”抓他的手,可是不敢用力,因为挣得自己脸蛋儿疼。 丰离转身欺近她,光线幽暗,他又居高临下,看的元初寒心跳乱拍。 “丰离,你不准耍流氓,否则我扎你啊!”脸蛋儿被掐着,元初寒警告,一边咽口水。 “是啊,本王小瞧你的银针了。都藏在哪儿了?簪子里,袖口里,还有哪儿?”松开她脸蛋儿,丰离的手滑到她头上,只有一根金簪插在柔顺的黑当中,里面的东西他清楚的很。 “没有了。不过都被你知道了,我得换个地方藏了。”抓住他的手从头上扯下来,他反而抓住了她的手,研究她的袖口。 “藏了这么多。”袖口较之别人的要厚很多,迎着灯火,闪亮亮。 “放开,否则真扎你啊。”威胁,元初寒这时候倒是有了点底气。 抬眼看着她,丰离的手从她的袖口又挪回她的手上。将她细白纤长的手握在手中微微用力,手与手之间的差距立时显现了出来。 “元宝。”开口,丰离低声唤道。 “嗯?”看着他,元初寒的眼睛有片刻的涣散。 “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会流口水?”薄唇微扬,笑意逐渐覆盖了他幽深的眼睛。 “啊?”愣怔,将近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元初寒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唇角,果然有口水。 脸立即红透,用力甩开丰离的手,跳到一边,“我才没流口水呢,你刚刚眼花了,不许再提。”话落,她急匆匆的先离开。 奔回二楼卧室,元初寒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大喘气,她刚刚为什么会流口水?难不成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对丰离的美色垂涎欲滴了? 可垂涎欲滴也不至于流口水吧,太丢脸了! 不止这辈子的脸,上辈子的脸也都丢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儿。 甩了甩头,将刚刚的事情从脑子里甩出去,太丢人了。 不过一会儿,丰离也上楼了,元初寒满脸正色,翻找陈孜的草稿,好像刚刚什么都没生过。 文术值班儿,煮好了茶送上来,之后退到楼梯口候着。毕竟丰离在这里,他不敢偷懒。 两人各坐软榻一侧,中间是那个竹箱子,元初寒将一沓手稿递给丰离,“开始。” 丰离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接过泛黄的草稿,开始给她念上面的内容。 “豚鱼毒性强烈,食之一口致人毙命。然,反复试验后,觉其毒液凝聚于、、、” “停!换,这些我都知道。”摇头,这不是她要找的。 丰离翻篇,然后接着念道:“食物相克,切不可乱食、、、” “停,这个也不是。”倚靠着软榻,元初寒摇头,不是这个。食物相克她自然懂,很早就懂了。 丰离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一篇,不疾不徐道:“无端口水横溢,必是心中不轨。这是病,需治。” “嗯?这什么呀?”元初寒疑惑不解,扭头看向丰离,他也正在看着她。薄唇微扬,正在恶意嘲笑她。 “丰离,你有病啊!笑什么笑?都说不许提了。不许笑!”恍然怎么回事儿,元初寒大吼,可根本拦不住他的笑。 下一刻翻身而起,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丰离被她压的半躺在软榻上,如此情势中还能将手里的手稿放到安全地带,之后才抓住她的手腕解救自己。 元初寒骑在他身上,简直就是杀人的样子,恨死他了。 “笑个鬼啊笑!谁心里不轨?先对我不轨的是你。之后还假装什么都没生过,你就是天下第一大流氓。”捂着他嘴的手被他拽下来,她又挣开掐住他脖子。两只手用力,真的下狠手的样子要把丰离活活掐死。 楼梯口的文术听到了动静,悄悄地挪到门口探头往房间里看,结果一看就惊呆了,他们小姐要杀人了。 “小姐小姐,快放手。这是王爷啊,不能杀。”急忙冲进来,文术拽着元初寒的手臂,这要是把摄政王杀了,他们都得死在这儿。 “滚蛋。”元初寒抬手推了文术一巴掌,之后接着掐丰离。 文术一屁股坐在地上,之后翻身又起,一定要解救丰离。 元初寒简直就是疯了的样子,看的文术心惊胆战。拽着元初寒,他无意的看一眼被蹂躏的丰离,却被惊得一下子收回了手。 丰离被元初寒压在那儿,喉咙也被掐着,可是他看起来、、、很正常。 不止是正常,是正常的诡异,他正冷冷的看着文术,尽管什么都没说,但那眼神儿很明显,要他滚出去。 文术一口气没倒上来,之后转身快步跑开。 顺着楼梯蹬蹬蹬的下去,还能听到元初寒喊打喊杀的声音,文术抖了抖肩膀,他算长记性了,以后这种事他再也不参与了,就当听不见。 他们家小姐气得杀红眼,王爷却悠然自得的样子,被欺压,他还挺舒服。 掐了半晌,也没掐死丰离,元初寒最后放松了手劲,看着被骑在身下的人,她大口喘气,“算你厉害,你属小强的,怎么都不死。” 丰离抓住那卡在他喉咙上的手,随后开口道:“小强是谁?” “小强就是蟑螂,蟑螂就是小强,你也是小强。”看着他,元初寒已经手脚脱力了。 “辱骂本王可以忽略不计,可是,意图杀本王,这可是死罪。”抓着她的两只手,丰离慢慢坐起身,元初寒坐在他腿上开始往下滑。 他坐直了身子,元初寒也几乎滑下去了,可是他在抓着她的手,就让她卡在那里不上不下了。 “少吓唬我,谁让你笑的。我才没有心里不轨,更没有对你不轨。再说先不轨的确实是你,可是你之后又不承认,卑鄙。”据理力争,她脸已经红了。 “本王何时说过不承认了?”眉尾微扬,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几分异样的色彩。 眨眨眼,元初寒立即道:“那你还是别承认了,就当没生过。” “反复无常,你真的应该看看病了。”丰离鉴定,抓着她的手腕开始向自己的方向用力。 元初寒慢慢的靠近他,他的呼吸吹到自己脸上,他想做什么,她心里自然已经懂了。 看着他的眼睛,那种颜色让人脸红,她也确实脸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脖子根。 呼吸胶着,两张脸越来越近,元初寒也觉得自己被蛊惑了,明明想挣脱,可是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元宝啊,大半夜的吵什么呢?”蓦地,楼下传来郑王的声音,之后他就上楼了,踩踏楼梯的声音回荡在小楼里。 元初寒一愣,还没跳开呢,那抓着她的人就松开了手。 “啊!”一声痛呼荡漾开去,郑王加快了脚步上楼,走至卧室门口,瞧见的就是正襟危坐于软榻上的丰离,还有那坐在地毯上正揉着屁股的元初寒。 “元宝啊,怎么回事儿?听文术说,你在欺负王爷。”快步走进来,那边丰离也站起身了,顺便伸手将元初寒拽了起来。 元初寒甩开他的手,揉着屁股一边瞪他,“没有的事儿,谁敢欺负王爷大人啊!我们在看一个神医的手稿呢,字写的潦草我不认识,王爷大人给我翻译呢。” 丰离满脸正色,一本正经不过如此,“前朝的草书,元宝不认识。” 郑王点点头,“王爷日理万机,分出时间来给你分析这些东西,你应该感谢,怎么还能欺负王爷。”拍着元初寒的脑袋,郑王虽是指责,可是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元初寒暗暗翻白眼儿,“我知道错了,保证以后不会再劳烦王爷大人了!”说着,又瞪了丰离一眼。 丰离看了她一眼,依旧那个表情,无任何愧色。 “吵醒了郑王,是本王的错。”丰离道歉,作为女婿,他相当谦恭。 “王爷不用这么说,我是被元宝大吵大叫吵醒的。行了,既然元宝没做什么错事,我就接着休息了。你们也别忙的太晚,对身体不好。”分别看了俩人一眼,郑王之后带着笑意离开。 他不认为刚刚文术说的是假的,说元初寒骑在丰离的身上,掐着他脖子,杀红了眼。 可瞧瞧眼下,郑王不禁笑,还是那句话,比他想象中的严重。 卧室里,元初寒反手揉着屁股,最后看了丰离一眼转身离开。 背影气哄哄,她确实很生气,很无语。 死丰离,想保持自己的形象,就把她给推开了。 松开她,等着她自己站起来很麻烦么?什么人啊! 还有自己,更是条咸鱼!他意图不轨的时候就该给他一拳,居然一动不动的。 抬手捶打自己的脑袋,并且警告自己再有下回,就敲碎自己的脑壳。 翌日,元初寒少见的偷了个懒,太阳升起老高她才起床。 今天起床晚是因为昨晚睡得晚,昨晚生的事儿太多,气得她天快亮了的时候才睡着。 结果睡着时又做梦了,把昨天某个流氓没做完的事接上了。 醒来之后她就有了掐死自己的冲动,她的确被丰离的美色迷惑了,脑子都不好使了。 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元初寒下楼。这个时间,丰离不在,她也就安心了。 现在看到他,她还真不知会做什么,说不准儿会跳上去掐死他! 两手成爪,她做练习,再有下次绝对不会让他活下去。 “小姐,用早膳了。”香附瞧着元初寒下楼,立即去取早膳。 文术给倒水,一边笑得意味深长,“小姐,您昨晚、、、” “昨晚什么昨晚?闭嘴。”不想听,元初寒的脸立即变得凶神恶煞。 文术立即噤声,但还是忍不住八卦。 “小的今早看见王爷,他好像、、、”转着眼睛,他故意不说完全。 “好像什么?”皱眉,元初寒坐下问道。 “好像挺高兴的。”文术笑起来,这果然是在乎嘛! “高兴?哼!”一听他高兴,她就不开心了。 “小姐,没看出来,您胆子真的很大。上次您说骂了王爷小的还不信,现在看来,是真的。”文术震惊是肯定的,更震惊于丰离的容忍,甚至容忍的有些变态了。 “去去去,别说了,不想听。”烦得很,她看谁都不顺眼。 文术瘪了瘪嘴,然后走到一边站着。 香附将早膳送来,元初寒匆忙的填饱肚子,这才离开小楼准备去济世堂。 刚踏上碎石子小路,柳蝶就从对面跳了过来,“郡主,走那边,齐王来了。”说着,又将她拽到了矮树丛里。 “齐王?他来做什么。”皱眉,他不是和梅震南统一阵地了么。 “王爷和郡主大婚,他提前来送礼。”柳蝶解释。 “等等,我还没见过齐王呢,我能看看不?”停下脚步,藏在这矮树丛里,估计能偷窥到。 柳蝶看了看元初寒,然后点头,“马上过来了,王爷正在带着他观赏府邸。” “蹲下。”挥挥手,元初寒先一步蹲下。 柳蝶也蹲下,两个人藏在矮树丛里,屏住呼吸准备偷窥。 不过片刻,就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柳蝶眨了下眼睛,告诉元初寒说话的这个就是齐王。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颌首,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小了。 一行人进入视野当中,虽然隔着矮树丛,可是仍旧能看得清楚。 一眼就看见了丰离,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若是眼睛能射飞刀,她肯定现在就射杀他。 他身形挺拔,俊美绝凛,阳光普照,他就像会光。元初寒的视线定在他身上将近一分钟,这才转开去看那个齐王。 齐王,个头不高,比丰离矮很多。很瘦,乍一看营养不良的样子。 衣服很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料子。 这就是齐王,和元初寒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联想到陈郡主,他们倒是有些父女相。 “王爷啊,有时间您一定得去关岭坐坐。此时寒冬,关岭漫山遍野的白雪,美极了。我们关岭的女子热情如火,我家里还有个女儿,样貌比霓儿标致的多。”齐王在说话,而且,还在推销他的女儿。 一听,元初寒开始咬牙,她这个元郡主还没死呢! “听闻齐王共有两个女儿,都貌若天仙,看陈郡主便知了。”丰离接话,听起来他好像还挺期待的。 齐王连连点头,“云儿更标致,精通诗文,是我的掌上明珠啊。”这话,暗示更明确了。 元初寒翻白眼儿,这个老东西,和梅震南暗中勾结,这边儿又开始向丰离投诚,诡计多端。 校园港 恋耽美 062、与王爷的孽缘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他们走过去,元初寒站起身,“王八蛋。”阴沉着脸,显然这个齐王惹着她了。 柳蝶看着她,眼里却有几分笑意,“王爷不会接受的。” “哼,鬼知道。”哼了哼,她走出矮树丛。 柳蝶跟在后面,一边道:“明知他没好意,两面三刀,王爷怎么可能会接受?更何况,削藩未成,岂能把自己搭进去。” 元初寒翻了翻眼皮,也亏得郑王没有封地没有军队,否则丰离没准儿会第一个对付郑王。 郑王唯一有的就是金子,丰离更想稳固皇权,这金子,他暂时好像不是很在乎。 到时郑王所有的金子都转入她的手中,他便是想要,也根本捞不着。 走出后门,柳蝶则远远的跟着她,不敢靠的过近。 元初寒也习惯了,其实每天都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她知道。 丰离的保护,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 对此,她没什么可说的,她很享受。 大婚之日马上到来,元初寒也不能每天都来济世堂了,毕竟,她可是新娘子。 要顾逸笙对外说她去山村里搜寻草药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来了。就算是宫里想找她,这帝都周边那么多村庄,够他们翻找的。 这结婚果然不止是走走形式而已,而是真的很隆重,这是元初寒起初没想到的。 以为丰离是为了面子,刻意的大肆布置府邸,可是,需要布置的不止是府邸,还有她。 凤冠霞帔,这个世界结婚时需要的东西,铺在一楼的大厅里,好多好多。 “真红啊,连内裤都是红的。”摇头,元初寒只是叹息。华丽,漂亮,但是,真的好红,她的眼睛都被晃花了。 “这种小衣小姐您穿不惯,奴婢给改改?”香附知道元初寒的内衣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这种四角的内裤她说穿着和男人一样。 “算了,这个不要,我有红色的内衣。”她不喜欢那种内裤,这个时代的肚兜还成。只是时间久了,她觉得会下垂。 “这件好漂亮。”香附费劲的拿起那当中最华丽的外袍,七尾之凤绣在下摆,无数碎小的宝石手工缝在上面,好看极了。 “但是也很重是不是?”瞧香附拿起来的样子,元初寒就觉得分量不轻。 香附点点头,“很重。” “那个凤冠,珍珠怎么那么奇怪?”凤冠放在铺满红绸的紫檀托盘上,上面的东西拆下来,足以养活一个小镇的人口了。不过那垂下来的珍珠帘子却很奇怪,半截? “因为小姐您‘身体不好’,这是特意为您改的。您脸上有红疮,得遮住脸。遮住了脸,自然就不用珠帘遮面了。更何况,‘身体不适’再加上挡住视线的话,对您很残忍。”香附说的很是客气。 “呵呵,他们是担心挡住我的眼睛看不见路,一个跌倒就爬不起来了吧!不过这半截的珍珠帘子做的不错,正好挡住了我的额头。估计是怕我露出红疮,给丰离丢人现眼。”说着,她自己也心气不顺。可是谁让她‘身患奇疾’啊。 “内务局想的很周到。”香附看着元初寒的脸色,知道她不高兴。 “错,丰离要是不允的话,谁也不敢这么做。”就是他同意了。 “小姐说的是。”香附点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大婚那天你和文术都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呆着,若是出去露脸的话,以后我可不好带你们出去了。我还想着,到时将你们俩送出府去,向陆潜学习管理。”郑王给她买下那么多的医馆药房,她自是得管理才行。文术和香附是她的心腹,俩人又懂得一些医术,正合适。 “小姐,您说的是真的?”香附睁大眼睛,随后几步跑过来,小声问道。 “当然。老头给的事业不能毁在我手里,你们俩可得争气。”拍拍香附的肩膀,元初寒予以重任。 其实,她真的挺需要人才的,只是没那个笼络人才的本事。而有那个本事的人,她又不敢和他说,毕竟郑王和她说过,这是她的退路,不能让别人知道。 退路? 这还真不是她所擅长的,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走一步算一步吧。 “见过郡主。郡主,这是大婚的流程,请您过目。”大管家忽然到来,脚步匆匆。近些日子,把他们都累得够呛,眼下更是脚上踩了风火轮一般。 精美的礼单送到元初寒的手上,垂眸,一眼看到的就是金龙寺礼佛几个字。 金龙寺?还得去一趟和尚庙? 看一眼日期,是大婚前两天,也就是初十。 “为什么要去礼佛?”不解,这皇家结婚就是麻烦。 “回郡主,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皇族子嗣大婚,夫妻须得戒斋洗礼。”大管家站在一边给解释。 “戒斋?洗礼?”还是不懂,去吃斋饭,然后洗澡? 大管家点点头,“其实就是不进水米,然后听金龙寺住持讲经。在寺庙里住一晚,就成了。” “不进水米?我‘重病缠身’,你们打算饿死我啊!”无言,这什么规矩。 瞧着元初寒不甚开心的脸,大管家立即道:“郡主与王爷只是一天不进水米,其实也不碍事。皇上的话,按照祖宗规矩,三天不能进食,只能喝一些清水。”言外之意,幸亏是嫁给王爷,若是嫁给皇上,就真的饿死了。 一听这话,元初寒心里瞬时平衡了些,“算了,我知道了。” 继续往下看,就是大婚当日的流程了。先要坐上御辇去祭祖,然后回府叩拜天地,之后是看台戏。这台戏唱的都是吉利的,一出花好月圆,一出龙凤呈祥。 然后她就可以回新房了,丰离则还要去谢礼,他是摄政王,位高权重,当日估计所有朝臣都会到场,他得费些时间了。 “我那天听说,我不用出府的。”在内务局的时候,听到那个管事姑姑说的。她‘重疾在身’,在府里等着就行了,一切丰离自己做。 大管家一诧,随后道:“王爷吩咐,郡主不能缺席。” “哼,就知道是他。”哼了哼,她本来还想能轻轻松松的呢。 “郡主,您都了解了,那老奴告退了。”看元初寒再没有疑问,大管家准备离开。 “慢着,这下面怎么就没了?”最下面写着吉时送客,然后就没了。 大管家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道:“王爷和郡主洞房花烛,其他的事情奴才们来做。” “洞房?”元初寒的脸以可见的速度染上一层绯红。 大管家连连点头,随后躬身退下。 元初寒靠着椅子,脑子里诸多想法,她不会真的要和丰离洞房吧? 他们之前有过约定的,她给他治病,他保她安全,也不算真的夫妻,洞房神马的应该就直接跳过了吧。 可是,依据丰离那个色狼的品性,元初寒忽然觉得,他不可能做君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跟他洞房吧! 想到此,元初寒的脸更红了。 香附站在一边看着心都飞走的人,她暗暗的摇头,她敢打赌,小姐现在肯定在想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初十出前往金龙寺,金龙寺是大齐国寺,距离帝都十六里地。 一大早的,元初寒就起来了,这阁楼她已经睡习惯了,以前的卧室被霸占,现在这阁楼就是她的卧室。 洗漱一番,换上衣服,检查了一下袖口的银针,元初寒才磨磨蹭蹭的下楼。 一楼,丰离和郑王正在说话,而且,早餐已经摆好了,可是很明显的,那只是一人份的早餐。 视线从早餐上移开,元初寒叹了口气,“这就不让吃了?早知道昨晚多吃点。” 郑王立即笑起来,“你不是说过自己消化极快,晚上不管吃了多少,第二天也变成了米田共。”这话绝对是元初寒亲口说的,他人可说不出这种话来。 元初寒一哽,踏下最后一个台阶,一边嘟囔,“我情愿满肚子都是屎,这样起码不会饿。” 郑王无言的摇头,丰离也是无语,视线在她的腹部停留了一下,随后转开视线。 “郑王用早膳吧,本王与元宝这就出。”丰离微微拱手,随后看了元初寒一眼,用眼神儿命令她现在出。 郑王笑呵呵的点头,这丰离,他倒是越看越顺眼。 元初寒的视线在桌子上的早餐上多多停留了片刻,最后没办法的跟着丰离离开,今儿,她真的得挨饿了。 车马早就准备好,护卫二十多人,有元初寒眼熟的,也有不认识的。 踩着马凳进入马车,元初寒一屁股坐下,却现身边有个帽子。 拿起来,帽子四周满满的黑纱,扣在脑袋上,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她的脸。 “专门给我准备的?谢了。”这帽子很合她意,她喜欢。就是有些挡自己的视线,但是挡别人的视线更成功,谁也看不见黑纱之下的脸。 “到了金龙寺,少说话。”丰离的声音从黑纱之外传进来,无波无澜。 摘下帽子放在手里摆弄,元初寒一边歪头看着他,“我要是饿了怎么办?” 丰离看向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忍着。” “太残忍了,这什么破规矩啊,结婚就结婚,还得挨饿。”撇嘴,她十分不满意。 “忍得了饥饿,才能证明你的虔诚。饥饿都忍不了,如何风雨同舟不离不弃?”看着她,丰离淡淡的说着,每个字都很认真。 元初寒盯着他看,觉得他有点奇怪,这入戏也太深了吧。 风雨同舟不离不弃?好奇怪的八个字。 “那我什么时候能吃东西?”不会一直到明早吧,她会饿死的。 “过了半夜子时,就能吃了。”用很不争气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丰离闭上眼睛,和她说了几句话,他明显见疲劳。 半夜?元初寒扳着手指头算了算,然后叹气,“希望我能忍到那个时候,我要是忍不住了,我就吃你。” “胆大包天。”闭着眼睛,丰离淡淡道。 元初寒哼了哼,拿着帽子再次扣在头上,有他丰离给做靠山,她想胆小如鼠都不成。 队伍出了府,府外还有队伍在等着。 是周康带领的禁卫军,护送丰离前往金龙寺。 队伍出,街上行人退避。出了城门,官道平坦,速度加快。 这一颠簸,元初寒渐渐觉得饿了。 对于今天来说,这才是刚刚开始,揉着肚子,她靠在车壁上,觉得应该扎自己一针,缓解一下饥饿感。 丰离闭着眼睛,坐在那里稳如山,而且腰背挺得直,没有软下来的时候。 十六里地,走官道的话其实很快,而且摄政王出行,前后禁卫军都亮着大旗,官道上来往的车辆队伍都会远远避让开来。 “不行,我得扎自己一针,又饿又渴。”实在忍不住了,元初寒决定先麻醉自己。 丰离终于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眸子没有丝毫的倦怠,证明他刚刚根本没有睡觉。 “有用么?”他还不知,银针可以缓解饥饿感。 “王爷大人也试试?”拿出卷镇,元初寒晃了晃,如果他愿意,她可以无偿提供帮助。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不需要。抵抗饥饿感,很容易的事情。 不管他,元初寒取针,然后挽起左手的衣袖,一直挽到臂弯处。 象牙般白皙的手臂露出来,她精准的将银针打在臂弯处,针陷下去几公分长。 撑着手臂,又取出一根银针来,反手扎在了自己的头上,打针随意,好像只是随便的扎在那儿的。 丰离眉尾微扬,自己的头顶,自是看不见。她居然还能这么准,让他不惊奇也难。 “唉,舒服了。”靠着车壁,元初寒头顶着银针轻叹,脸色也好了很多。 “真的不饿了?”丰离不知,她到底扎在哪个穴位上,导致饥饿感下降。 “最起码没刚刚那么饿了。我每天都吃早饭,养成了好习惯,一下子不吃,胃都饿的疼了。现在好多了,不疼了。”她很恣意的样子,看起来比刚刚抓心挠肝儿的样子好多了。 看着她,丰离的薄唇若有似无的上扬一点点的弧度,柔化了他整张孤寒的脸。 “开心了?一大早的就摆臭脸,很影响别人心情知道么?”弯起眼睛,白皙的小脸儿灿烂如朝阳。 “一大早听见某些人说满肚子的米田共,也很影响心情。”他心情不好也是被她影响的。 笑出声,元初寒乐不可支,“王爷大人都会说米田共了,真文雅。大家都一样,这个地方都是屎。”拍拍肚子,她陈述事实。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又被元初寒恶心到了。 “不信?你杀过那么多人,就没把他肚子剖开瞧瞧?大肠小肠里,都是屎。”认真起来,她好似要给丰离补课一般。 “闭嘴。”听不下去,丰离皱眉在忍耐。 “好嘛好嘛,不说了。你呀,也只能做摄政王了,做其他的职业,估计会饿死。”笑起来,元初寒一边抬手拔掉臂弯和头顶的针。 “为什么?”丰离却不这样认为,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就像我,做我这一行的话,背诵人体穴位记住各种草药药性只是小事情。更重要的是要知道人体,知道人体的个个部位。怎样才能知道人体的个个部位呢?那就需要解剖各种人体了。还要见识各种病症的状态,不管多恶心,都得上前,分析,记住。若你来做大夫的话,你会被活活恶心死的。”几分趾高气昂,元初寒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丰离已经被她说的恶心到了,转开视线看着别处,脸色孤寒。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笑得更开心,“好了,逗你的。王爷大人诡计多端,天生就是做摄政王的,怎么可能会做个小小的大夫。” “辱骂本王,杖责二十。”看着她,丰离冷冷道。 元初寒丝毫不怕,笑眯眯的点头,“来吧来吧,正好没挨过打,让我尝尝鲜。” 脸上刻意的冷意褪去,丰离不再看她,可唇角却带着笑。 就知是这样,元初寒始终笑意不改。 “一会儿咱们到了寺庙里,就去听老和尚讲经是不是?他不会讲一天吧?”和尚讲经,肯定很厉害就是了。只是,她觉得她未必能坚持听下去。 “先礼佛,之后住持讲经,晌午过后就没事了。”丰离淡淡道。 “好吧,我明白了。”点点头,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队伍行驶的很快,上午过半时就抵达了金龙寺。 金龙寺是国寺,面积十分大,香火鼎盛。 九百九十九个台阶从山下一直延伸到半山,从下看去,简直无尽头一般。 山顶,一金身大佛立在山巅,在这山下看就觉得奇高,不知到了近前,人会有多渺小。 带着帽子,黑纱遮住了脸也挡住了视线,但是依稀的还是能看到山顶的大佛。元初寒赞叹连连,太厉害了。 那么高的佛,是怎么矗立到山巅上去的?这个世界的人,果然不能小看。 来来往往上山敬香的人也很多,只不过自从这队伍行至山下时,所有人都开始靠边缘行走,长阶让出来,看起来更高了。 “走吧。”丰离伸手,准确的抓住了元初寒的手,在外人看来,就是丰离在拉着她走。 元初寒的视线被黑纱所阻碍,被丰离牵着,她也免得小心翼翼了。 踏上长阶,一步一步,在这个地方,任何人都不能作假。 “好久没有跑步了,体力明显下降。”被丰离牵着,他手微凉,元初寒紧握着,一边小声道。 “坐吃等死,体力不济也在情理之中。”丰离的声音飘进耳朵,听得元初寒翻白眼儿。 “你才坐吃等死呢!你府里都是人,我没法儿跑。”主要她跑步时穿的很清凉,习惯问题,她总不能穿着长裙跑步吧! “为什么?跑起来很难看。”丰离压低了声音,和她一句一句的说着。 元初寒手用力,捏他的手让他少说话,“不是,我的运动裤太短了。” 丰离的步子一顿,随后反手开始捏她的手,“你穿着内裤跑步?” “什么呀?我又不是变态。运动裤,就是运动的时候穿的。算了,和你也说不清楚。”想甩开他的手,但鉴于四周人太多,她不敢有大动作。 “你这些习惯,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丰离直视前方,可是注意力却在和元初寒的对话上。 “天外高人教我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不懂就不要问了。”哼了哼,她的习惯很好,只是这些不开化的古人不懂而已。 看了她一眼,黑纱之下的脸儿也看不清楚,但丰离绝对猜得到她现在是什么表情。得意洋洋的翻着白眼儿,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摄政王带领未婚妻元郡主前来礼佛的消息极快的在金龙寺内外传开,敬香的人退避到边缘,可仍旧是好奇的观瞧。 都听说摄政王的未婚妻是个病入膏肓之人,只是没想到居然还能自己走路呢。就是带着帽子,脸又被黑纱遮住看不清脸,不知是否如传说的那般,那张脸恍若罗刹一般骇人。 知道四周的人在看自己,元初寒不甚在意,更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被人围观也没什么了不起。 只是可惜她没提前扎自己两针,让红疮遍布满脸。否则,她真会扯下帽子,吓吓这些好事的人。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金龙寺也进入了视线当中,不愧为国寺,恢弘大气。 树木繁茂,好似将整个寺院都掩映在其中,但其实,是寺院包裹着这些树木。相辅相成,更是奇绝。 进入山门,碑廊入目,香火味儿飘荡鼻端,让人不禁的敛下心神,感受这来自佛家的宁静。 有僧人早就在等待,在进入寺院后,便带领着一行人前往大雄宝殿。 摄政王礼佛,大雄宝殿被清场,只有僧人在,没有闲杂人等。 元初寒的脸被笼罩在黑纱里,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只能被丰离牵着手走。 跨过高高的门槛,一直走至蒲团前,这才停下。 紧接着,撞钟声响起,传荡出去,感觉在这山上的每个角落都听得到。 钟声响,殿内的僧人有序的盘膝坐下,敲击木鱼,开始诵经。 元初寒也不禁的紧张起来,这种场合,她还真没经历过。 小沙弥端着金盆过来,两个金盆里是清水。元初寒隔着黑纱依稀的看得见,猜想这大概是要洗手。 “净手。”丰离的声音传过来,元初寒立即抬手,伸进金盆里几分虔诚的清洗。 洗过了手,然后敬香。元初寒都是跟着丰离在做,她并不清楚应该怎样做。 大殿里,僧人诵经的声音不绝于耳,尽管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却神奇的让人感觉安心。 净手,敬香,跪拜。 元初寒不知丰离是怎么样的,可是感觉他很虔诚。从来不知,他也有虔诚的时候,或许他是个虔诚的信徒,只是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礼佛完毕,又听了一会儿僧人的诵经,接近晌午时,才停止。 僧人连续退下,年迈的住持出现,讲经开始。 盘膝坐在蒲团上,元初寒第一次坐的很端正,隔着黑纱看着那穿着袈裟的住持,脑子很清醒。 住持讲经,讲的不是元初寒所想象的佛经,而是在经中所悟出的夫妻之缘。 佛说,前生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成为夫妻,携手一生,是几个轮回才修来的。 这种说法,以前也听过,只是,现在听老住持说起,她却觉得很不同。 哪里不同她不知,心底一股暖流经过,某些事情,好像真的很神奇。 隔着黑纱,元初寒看向身边的人。她神奇的来到这个世界,兜兜转转的,最后却和他要结婚了。 尽管,说好了只是表面夫妻,可是他们俩现在能一同坐在这儿,就已经很神奇了。 隔着黑纱,依稀的看到她正在看着的那个人也转过了脸,她能猜到他是什么表情,绝凛寡义,但是又很俊美。 放置在腿上的手被握住,他的手微凉,这是他的体温。 住持讲经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元初寒任丰离握着她的手,忽然觉,生在她身上的都很神奇。 她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和一个古人坐在这里,牵着手,听着一个老和尚讲两个人能成为夫妻多么难得。 眼下生的,其实就是住持的佛经中所讲的,所谓天下万物无色无相,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相信眼前的,不要乱想虚幻的,也要珍惜眼前的,不要祈求虚幻的。 住持讲经讲的很精彩,最起码元初寒都听进了耳朵里,好像也有所顿悟。不知她若是也皈依佛门,是不是也能成为大师。只不过,她也舍不得这俗世红尘,就让她继续的在红尘里折腾吧。 讲经完毕,终于走出了大雄宝殿。 早备好禅房,一行人移步,而丰离则与住持放慢了脚步,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 戴着帽子,元初寒自己行走,这周遭一个外人都没有,她倒是不用刻意的伪装。 只不过仍旧放慢了脚步,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生龙活虎。 走至禅院前,禁卫军与护卫前前后后各自的站定位置,将这禅院围的水泄不通。 走进来,元初寒便掀开了帽子,这禅院真不错。 其实这整个金龙寺都很不错,只可惜她不能尽兴的观赏,一面黑纱挡在眼前,她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进去。”身后传来丰离的声音,元初寒回头看他,他也正好走到了近前。 “丰离,你刚刚抓我手做什么?”老和尚在讲经,他就抓着她的手,当时感觉还好,现在想起来觉得很奇怪。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丰离的眸子幽深不见底,看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没回答她,而是直接抬手推着她后颈,走进禅房。 被迫的前行,元初寒也用力的向后,想抵抗他的力量。但奈何力不如人,最后还是被推进了禅房里。 禅房里,两个蒲团放在地上,对面是佛龛,他们俩需要坐在这儿一直到子时之后。 香火缭绕,香炉里,那香是刚点燃的。 将元初寒推进了门,丰离终于放开了手,反手关上门,这禅房只有他们俩了。 “坐下吧。”看了一眼那左右环顾的人,丰离淡淡道。 元初寒眨眨眼,之后开始吸鼻子,很刻意的那种吸鼻子,像狗狗嗅味道一样。 丰离姿势优雅的坐下,扫了一眼元初寒,再次开口,“坐下。” 低头看他,元初寒摇头,“丰离,你有没有觉得,这味道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丰离看着她,也试探着闻闻,可是没什么不一样的。 “和刚刚大雄宝殿里的不一样,和外面的也不一样。好像,多了点什么。”说着,她绕过地上的蒲团,走向那香炉。 香炉里,香灰堆积,三炷成年人大拇指粗的香在燃着,已经燃了将近四分之一。 看了看它们,元初寒拔出中间的那根,掰掉底部的一截,香体内部中心的东西也进入了眼中。 丰离起身走至她身后,看着她手里掰断的香,“看出什么了?” 拿着那截香,元初寒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转过身送到丰离的鼻子下,“你闻闻,和普通的香有什么不一样的。” 丰离闻了下,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的确有些不一样。” “是真的不一样,这里面有东西,针对我的。”将燃着的那头插进香灰里灭掉,元初寒拿着那截香,脑子里却千回百转。都说这帝都危机重重,以前一直没感觉,现在,真的体会到了。 “针对你的。”丰离脸色变冷,看着她手里的那截香,莫不是这里面有毒? “我‘有病’,若是长时间吸入夜霜的话,就会被活活憋死。”也幸亏她没病,否则,她还真中招了。 丰离看着她,下一刻转身快步走出禅房。 元初寒叹口气,看着手里的半截香,现在就有人想要她的命了。 要她的命,自然是不想要她和丰离成亲。她和丰离成亲,所代表的就是丰离和郑王联盟。那么,做这种事的人她也能猜到是谁了,七成的可能是梅震南。 她一直都‘在’摄政王府,他们想找机会要她命也根本进不去。这次,来金龙寺礼佛,是个绝佳的机会,他们马上就行动了,看来他们是真的很想要她死啊。 走回蒲团上坐下,元初寒一节一节的掰断手里的香,娇俏的小脸儿也绷得紧。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要她死呢,这种感觉,她永远都会记住。 门打开,丰离进来了。反手关上门,他几步走至元初寒身边,撩袍坐下,满身孤绝。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笑笑,“别那么紧张,我又没病,这种东西杀不死我的。” “已经有人混进了金龙寺内,而且还懂得用这种手段杀你,他们有个懂医理又会用毒的高手。”丰离看着她,一边淡淡道。 元初寒一诧,这个她没想过啊。对方能想得到用夜霜杀她,而且是掺到了香里,神不知鬼不觉,肯定有个懂得这些东西的人在。 “你知道是谁了?”倾身凑近他,元初寒小声问道。 瞧她那模样,丰离抬手点在她脑门儿推了她一下,“齐王。” “什么?你觉得是那个老王八蛋。”元初寒不解,他为什么要杀她呀? “做什么骂人?”丰离略有无言,元初寒的脏话也很多。 “他不是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么?哎呀,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会想杀了我的。我这个‘病秧子’占了摄政王妃的位置,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死。要是不死,他女儿来就得做小。所以,干脆杀了我算了,这样他女儿来了就能直接做王妃了。”联想到这种可能性,元初寒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丰离,都是因为他,祸水。 丰离微微眯起眼睛,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出砰的一声。 “啊,好疼。能不能不要总敲我的头,伤了我英明的大脑,你负责啊!”一手捂着脑门儿,一手挥舞的打他,元初寒仍旧觉得自己的推理没错。 “齐王比之梅震南更阴险,曾与梅震南商谈,将他的女儿嫁给司徒律。”丰离淡淡的说着,满目孤寒。 元初寒揉着脑门儿,一边睁大眼睛,“真是够不要脸的,他女儿够不够啊,嫁给小皇上一个,要嫁给司徒律一个,还要送给你一个。帝都众多的大树,他在每一棵上面都套了绳子。” “目前为止,他也只套住了皇上那棵大树。”丰离的语气有些嘲讽。 “这么说,王爷大人没有答应喽?白送上门的,其实接收也没什么。假意和他共乘一船,不是能更清楚的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元初寒笑眯眯,也忘了脑门儿刚刚被打的事儿了。 丰离再次抬手,她立即警觉的后退,“好了好了,我不说了。王爷大人英明神武,根本用不着假意配合他。可是接下来怎么办?你要收集他意欲毒杀我的证据然后灭了他么?”不知他是怎么打算的。 “你认为,能收集到他毒杀你的证据么?”既然他做了,那么肯定将后路收拾的干干净净。 “齐王?想出这招来杀我的人,肯定是孟柒了。他懂毒,擅用毒,就是他。”元初寒说这个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得人多了,她已经习惯了。 各为其主,她也不计较什么了,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有心理准备了。 “脑子里的糨糊终于少了些。”丰离看着她,说着赞赏的话,其实是恶意嘲讽。 瞪他一眼,元初寒歪头看着别处,“思考的太过用力,我又觉得饿了,还很渴。我连水都不能喝是不是?”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在蒲团上,腰背挺得直,“没错。” “唉,扎自己两针。”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否则她觉得自己会被饥饿感逼疯,她没那个能忍受的毅力。 拿出卷镇,取针,如同在马车里的时候,在臂弯和头上各扎一针。 “舒服了。王爷大人,我给你扎两针?”晃悠着脑袋,她头顶的那根银针也跟着颤悠悠的晃动。 瞧她那样子,丰离的唇角若有似无的扬起,“本王忍得住。” “为了忍而忍,会变成变态的。刚刚老住持都说了,世间万物都在经历轮回,包括你吃的东西喝的水。人类能够享用它们,那也是在帮助它们轮回重生。”侃侃而谈,元初寒觉得老住持说的很有道理。 “住持讲了那么多,你只记住了这些?”丰离淡淡的看着她,虽然面色无波,可仍旧惊诧于她的理解力,很强。 “当然不是,依据老住持所说,能够成为夫妻的两个人,是经历了几世的轮回才能够在一起。咱们俩这个状态呢,我觉得咱俩前几世可能一直在回眸相望擦肩而过。看的眼睛都歪了,擦得衣服也都破开了,这辈子才会有这一段孽缘。”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所以还差了一些。 微微眯起眼睛,“孽缘?”丰离很无言。 “到底是不是孽缘我现在还不知道,反正不是常理上的姻缘。王爷大人,你不会觉得咱俩这是好姻缘吧?”睁大眼睛,元初寒倒是很想听听丰离的见解。 “依本王看,定是本王前世做了很多孽事,这辈子才会娶你。”冷冷的收回视线,丰离不再看她,侧脸孤寒一片。 元初寒一愣,之后重重冷哼,“我才是上上辈子做了孽事呢,以至于上辈子短命,这辈子又来遭受你的荼毒折磨。” “上辈子短命?”很容易的就察觉到了她话里的问题,丰离问道。 哽住,元初寒随即摇头,“我瞎说的,别在意。” “是么。”丰离没有再追问,可疑问已在脑中生成。 元初寒有时候确实表现的很奇怪,和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同。一些稀奇的想法,让他不得不怀疑。 只不过,她不说他也不会追问,他很自信,总有一天她会说实话的。 校园港 恋耽美 063、与王爷大婚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夜幕降临,依稀的能听到木鱼声。 元初寒坐在蒲团上昏昏欲睡,其实她完全可以去睡觉,可是她等着过了子时吃饭呢。 饿了一天,水也不让喝,她扎了自己很多次缓解饥饿感。可是,时间越久,她的银针也就越没效力了,她只想吃东西,填饱肚子,然后睡个好觉。 丰离在她身边,坐姿端正,脊背挺得直。 烛火幽幽,香火缭绕,还有木鱼声,这一刻很宁静。 身边的人睡得不舒服,坐在那里已经开始不稳要倒下了。 丰离转头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倒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倒下去。 身体在晃悠,元初寒的头也一点一点的,在将近两分钟后,她的身体终于朝着旁边倾斜。 丰离看着她,同时抬起了手臂,下一刻,那个晃悠的人也倒在了他的臂弯里。 终于舒坦了,元初寒也彻底躺了下来,娇俏的小脸儿一片安宁,而且很乖很乖。 搂着她,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丰离垂眸看着她,脸庞的线条染上明显的柔和。 抬手,修长的指捏住落在她脸颊上的丝,她毫无感觉。 难得乖巧,丰离的唇角一直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微凉的指在她的脸颊上游移,最后落在了她的下颌上。 红唇依旧水润,她之前还在吵着要被渴死了,可是她身体健康,一天水米未进没给她带来任何的影响。 拇指轻轻的移动,一点点的触摸到了她的唇瓣上,柔软,温暖。 有所感觉,元初寒皱眉,之后抬手抓住碰她嘴唇的东西。 手被抓住,丰离也没有挣开,任她手上的温暖笼罩住他微凉的手。 “丰离,我要睡觉。”抓着他的手,这种温度,根本就不用清醒过来,元初寒就知道是他。这世上,有这种体温的只有他。 看她眼睛都不睁的呓语警告,丰离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手掌中慢慢揉捏。 “这么肯定是本王。”对此,他较为满意,从唇角的笑就看得出来。 “除了你没人这么变态。”听到他说话,她的神思也渐渐清楚。下一刻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带着笑意的脸。尽管那笑意很清浅,可是很好看。 垂眸看着她,清透的眸子几分朦胧,看起来更是乖的可爱。 “胆大包天。”抬起另外一只手,捏住她脸颊晃了晃,丰离的声音放的很轻。 他这样,元初寒不禁的也脸红,所幸灯火幽暗,看的并不清楚。 “王爷大人又想杖责我了?还是诛九族啊?”清楚自己躺在他腿上,元初寒也没起来的意思,反正她能躺在他腿上绝不是自己爬上来的。 “处以私刑。”捏着她的那只手,丰离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眨眨眼,因为他这句话,她后颈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王爷大人,你说起这些话来,很熟练的样子。”挣扎着坐起身,她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儿。 丰离任她离开自己的腿,但是没松开握着她的手,“什么叫做熟练的样子?”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弯起红唇,“我感觉,你在跟我*。”举起那只仍旧被他握着的手,他不断的捏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真的就是*。 丰离面色不变,抓着她的手放下,“没错。” 元初寒一愣,不眨眼的看着他那面不改色耍流氓的样子,她从不知丰离的脸皮这么厚。 “丰离,这是寺院,菩萨就在那儿呢。”对面就是佛龛,他这样好像挺不敬的。 闻言,丰离淡淡的转头看了一眼,“本王忘了。”忘记了这是寺院了。 轻轻地松了口气,元初寒点点头,“还没过子时么?我又饿又渴。”说起别的事情,似乎气氛也好了点儿了。但她仍旧紧张,全身的汗毛好像都立正了。 “两刻钟。”丰离回答,而且时间说的很精准。 “你是灯漏啊,时间掐的那么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元初寒就根本不知道时间了。每每都是自己估算一下,但很不精准。 “不信?”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似乎很不爽被她怀疑。 摇头,“信,王爷大人的话,都信。就算是骗人的,我也信。” “本王何时骗过人?”这话丰离不爱听,他没骗过她。 哼了哼,元初寒无言,这人就是有这本事,说起谎话来自己都信了。也不知是谁骗的她嫁给他,将她耍的团团转。 “佛祖菩萨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我的虔诚了,我真的很虔诚,希望我能梦想成真。”看着佛龛里的菩萨,元初寒自言自语道。 “梦想什么呢?”捏她的手指,丰离淡淡道。 “我的梦想就是,不会再生被你卖了还得给你数钱的事情。”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凭你的脑子,本王卖你一百次,你会数一百次的钱。”丰离连眼睛都没眨,明显的恶意嘲笑,嘲笑她的智商。 元初寒咬牙,之后开始甩他的手,但怎么甩都甩不掉,就像涂了强力胶。 “丰离,这是佛门净地,我不想动粗。你最好收敛点儿,否则,我就让你丢脸。”最后狠狠瞪他一眼,元初寒气得不轻。 他脑子好使,她承认。但是,脑子好使就能随意贬低别人么?而且还*裸的贬低,一点掩饰都没有,太过分了。 “两个人,没必要都精明,本王一个人精明就可以了。”没因为她的话而生气,丰离反倒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看着他那薄情寡义的样子,心头倒是一暖。 “你精明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像你那么精明,也长这么大了。”小声嘟囔,已经没了刚刚那力度。 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是啊,傻子也能长大。” “你才傻子呢。”又被他激怒,元初寒实在忍不了了,抬腿踹他。 丰离稳如泰山,好像被踢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反倒看着她那疯的样子扬起薄唇。 他根本就没反应,元初寒踹了几脚就踹不下去了。用力的挣脱他的手,大力气的重新坐回蒲团上,扭头看着别处。 大口喘气,整个禅房内都是她如牛一般的呼吸声。 丰离坐在原位神态自如,等待着子时的到来,等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其实也很无聊。 不知从何处拿出那根眼熟的丝带,丰离直视前方,不用眼睛看着给丝带打结。 从动作上来看,他的确练了很久,因为比前些日子要熟练多了。 气喘如牛,元初寒无意的扫了他一眼,就现他又在鼓捣那根丝带了。 哼了哼,她更是无言,“消磨时间的话,绣花比这个更好用。”有时间就缠那根丝带,缠上了拆开,缠上了拆开,反反复复的。那时她觉得是用来对付她的,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也没怎样,她就觉得可能是他心理变态。 丰离未理会她,直视前方,没看手上的动作,凭借的完全是熟练的技巧。他现在无需低头看,也能极快的打出完美的结。 “喂,丰离,你真变态了?”不理她,元初寒反倒觉得慎得慌。歪头盯着他看,愈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心理不正常了。 丰离终于有所反应,抬手,让她看那打好的结,“觉得如何?” 皱眉,元初寒上下的看了看那个丝带打成的结,然后点点头,“不错,没用眼睛看,也打出来了。” “还差一些。”丰离收回手,又拆开了丝带。 “差什么?”试探,元初寒很想知道他的内心活动。 “实践。”丰离转过头来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不禁心惊。 “实践?你打算用什么实践啊。”身子向后退,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很难保他不会用她实践。 丰离却什么都没说,视线在她脸上过多停留了一会儿,随后便转过了头,同时收起了丝带。 就在此时,身后的房门被敲响,“王爷,属下来送饭。”是杜骏的声音。 “进来吧。”丰离站起身,动作优雅的弹了弹袍子上的褶皱,子时过了。 一瞧丰离站起来,元初寒也赶紧起身。长时间的坐着,再加上一天水米未进,她明显力气不足。 房门被从外推开,杜骏以及另外的护卫出现在眼中。他们二人端着饭菜进来,这是掐着时辰做好的,还冒着热气呢。 “哎呦我的天,总算能吃饭了。”不管丰离,元初寒快步的跟着杜骏,待得他走到桌边时,她已经坐下等着吃了。 丰离慢步走过来,和元初寒的模样相比,简直优雅到极致。 坐下,丰离先倒水,倒了两杯,推到元初寒面前一杯。 “喝。”一个字,就是命令。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拿起来,一口喝光。 “哎呀,爽!行了行了,别摆了,摆出花儿来还不是得吃掉。”看杜骏在那儿调整盘子的位置,元初寒不耐烦的抢过筷子开吃。 杜骏立即收手退下,若是再不退开的话,他觉得元初寒可能会连他的手都给吃掉。 元初寒的吃相简直是狼吞虎咽,丰离在一边看着她,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已经习惯了。 给她夹菜,元初寒开始专攻眼前,吃的两颊鼓鼓。 丰离看着她,唇角若有似无的扬起,“没人和你抢,慢点儿。” “哼哼。”扫了他一眼,元初寒嘴里满满的,只是鼻子里出哼哼的声音,活像小猪儿。 放下筷子,丰离不吃了,她饿成这样,他若是真的和她抢食物,估摸着她会咬人。 一桌子的饭菜,尽数被元初寒吃光,最后感觉撑了才放下筷子。 也不管那始终看着她的丰离,起身走向这禅房内唯一的床,翻身躺进去,睡觉。 躺下不过一会儿元初寒就睡着了,她是真的很困乏,困得不行。 室内烛火幽幽,丰离起身一步步的走向床边,幽深的眸子注视着那个躺在床上已经睡着的人,他若有似无的扬起唇角。 旋身坐下,丰离轻而易举的将那睡着的人推到床的里侧,随后他也躺下了。 被推,元初寒依稀的也有感觉。翻身背对着床外侧的人,现在,她对和丰离同一床睡觉没那么排斥了。 半夜才睡觉,大清早的,寺院里的撞钟声就吵醒了熟睡的人。 元初寒绝对是深眠,所以被那钟声吵得极度不爽。闭着眼睛,拽起被子,将自己的头裹在被子里。 撞钟声还在继续,用被子遮着头也能听得到。她在被子里拱啊拱,以此抗议。 下一刻,腰间被个什么东西给压住了,让她没法动弹。 “吵死了!这是什么呀?拿开。”挣扎,她整个人都在被子里,活像个蛆虫。 床外侧,丰离被她挤得悬在床边,只差那么一丝丝他就掉到地上去了。 他一条手臂搭在元初寒身上,俊美的脸庞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被他压着实在挣扎不掉,元初寒猛的掀开被子,长散乱的包裹住小脸儿,丝下,她的眼睛瞪得老大,而且因为没睡好,眼皮略肿眼球红。 “你有病啊!拿开拿开,压死我了。”抬手推他,她卯足了劲儿。 丰离一动不动,“本王才知,你睡着的时候会变成驴。” “你才是驴呢,一只蹄子就能压死人。”推不动他,元初寒也放弃了。翻身坐起来,一边抓着自己散乱的长。 顺好了头,她扭头看着丰离,也现了问题,他马上就要掉下去了。 眨眨眼,她向后挪了挪,“敲钟呢,天亮了,咱们也走吧。”今儿十一,明天就是十二,大婚。 丰离优雅的坐起身,尽管被挤了一夜,但他看起来还好。 “若不是你睡得猪一样,此时已经在路上了。”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从他这话听得出,他好像已经醒了很久了。 “你才是猪呢!大半夜的才睡觉,要不是外面敲钟,我现在还在梦里呢。哎呀,我的眼睛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挪到床边,那边丰离已经穿上了外袍。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用拇指的指腹抚了抚她的眼角,“肿了。” “就知是这样。”打开他的手,元初寒自己揉着,还是想睡觉。 蓦地,外面响起敲门声,之后杜骏的声音传进来,“王爷,可以出了。” “这就要出了?好吧,在车上接着睡。”穿上靴子,也不整理乱糟糟的长,直接拿帽子扣在头上,这样挡住脸,就什么都看不见啦! 走出禅院,丰离如同昨天似的抓着她的手,看起来很是贴心。 元初寒正好困倦,脚步拖沓,远远的看着,还真是身体不好的样子。 金龙寺中的老住持以及一众僧人恭送丰离,直至走到山下,回头还看得见他们。 禁卫军开路,队伍极快的返回帝都,太阳从山边跳出来,由此可见,今天他们起的有多早。 元初寒在马车里睡得昏天黑地,最后躺到了车板上,车板上铺着厚厚的毯子,更是舒坦的让人欲罢不能。 十二月十二,这一天终于来了。 天色还一片漆黑的时候,摄政王府就忙碌了起来。 无论是丫鬟小厮还是护卫,皆换上了红色的外袍,喜庆的不得了。 整个府邸里,更是红绸满目,喜字挂满四处;大门口的台阶上铺着红毯,一直蔓延到长街的街口。 灯火通明的小楼里,元初寒坐在一楼的偏厅里,对面就是镜子,旁边的长桌上琳琅满目,香附和府中的丫鬟正在给她梳妆。 宫里也来了嬷嬷,只不过,都在外面呢,没允许她们进来。 她们其实也不想进来,都知道元郡主有传染病,但碍于皇命不敢不来。 长挽起,饰繁复,元初寒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梳过这种麻烦的型。 香附和另外两个丫鬟六只手在她头上忙活,另外两个丫鬟给她上妆。 郑王站在一边,不同于往日的,他穿着华贵的深紫色长袍,这是代表他身份的衣服。 从镜子里看到郑王,元初寒笑笑,“老头,你要是累的话,就去休息一会儿,还早呢!” “不累。”看着她,郑王的脸上挂着微笑,若是细看,还能看到一丝丝的伤感。 “舍不得我?别舍不得,我永远都是你女儿。”看着镜子里的郑王,元初寒说这种话能很顺利的说出来。若是面对面,她绝对说不出口。 郑王笑着点头,“我的元宝长大了,开始会说哄我这老头子的话了。” “不是哄你,是心里话。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任多只手在自己的头上和脸上忙活,元初寒认真的说着,看着镜子里的郑王,她的眼神也变得悠远。 叹了口气,郑王转身坐下,刻意的躲过镜子,不想让元初寒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单单弄头化妆就忙活了一个半时辰,待得那几只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撤走,元初寒也瞧清了镜子里的自己。别说,这么一看还挺好看。 这古代的化妆品,不赖嘛! 眨眨眼,她点头,“挺好,就这样吧。” “小姐,穿衣服吧。”香附也很开心的样子,穿着红色的裙子,喜庆的很。 扭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的都摆好了,大大小小多达十件。 长吐口气,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来吧。”站起身,她已经穿好了红色的中衣,映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几个丫鬟拿着衣服,开始给元初寒穿,她站在那里,如同个木偶似的任她们摆弄。 一件一件的套在身上,她觉得越来越重。 最后一件最豪华的长袍套上,她身子晃了晃,“好重。” 香附蹲在地上整理长袍的袍角,长袍拖地,那上面手工缝制的宝石被灯火晃得闪光。 两个丫鬟拿着凤冠走过来,单单看着,元初寒就想后退。 不过,她就是躲避也根本躲不了,最后那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压的元初寒觉得脖子马上就要断了。 珍珠的帘子垂坠在额头上,正好挡住了眉毛。 “快,让我坐下。”抬手,可是连手臂都抬不动,好重。 香附和几个丫鬟扶着她慢慢坐下,元初寒大口喘气,“这一天下来,我觉得我会死过去。” 郑王走过来,看着元初寒颇为满意,“一生只一次,累也值得。我的元宝,很漂亮。” “漂亮么?要是能不穿这么厚的衣服,不戴这么重的凤冠,我会更漂亮。”晃头,因为头顶的东西太重,以至于晃头都不怎么灵活。 “别挑剔了,越繁琐,就证明越重视。王爷将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相信,他也会对你好的。”在元初寒身边坐下,郑王握住她的手。 元初寒看着他,看着他慈祥的脸,充满了关爱的眼睛,脑海里不禁想起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的点点滴滴。大部分都是和郑王有关的,这个老人,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反手握住他温暖的手,元初寒的眼睛泛起水色,“别人是否对我好,我也不是很在意。老头,你年纪大了,好好保重身体。到时我自由了,咱们俩就去游山玩水,将大齐的好山好水都走个遍。”这么多年,郑王一直在郴州,从未离开过。 郑王点头,一边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好。” 天空渐渐转亮,但太阳还未跳出来。帝都主街上禁卫军林立,将街道清空,闲杂人等不许出街。 但仍旧有无数的人早早的起来看热闹,站在路边禁卫军的包围圈后面,等着看摄政王的大婚队伍。 甬长的长角声响彻清晨的帝都,元初寒坐在小楼里都听到了。 郑王站起身,“来了。” 香附走过来,拿着红色的面纱,遮住了元初寒的脸。 整张脸,只一双眼睛露出来,她这个新娘子,很神秘。 两个丫鬟扶着她站起来,元初寒最后看了郑王一眼,随后走出小楼。 小楼外,宫中的嬷嬷林立,都穿着喜庆,只不过,脸色有些奇怪就是了。 扶着元初寒的事情本来是应该由嬷嬷来做的,可是没人上前,于是那两个府中的丫鬟便负责了此事。幸好都是有武功底子的,架着元初寒,还是很轻松的。 红色的队伍慢行,元初寒拖着一身的‘重担’,亦步亦趋。 走上了大理石铺就的道路,眼前道路两边的摆设就让她震惊了。这是什么?这么多‘心’。 路的两边,每隔四五米就矗立着一个一米高的铜钱心。用红绳从个个铜钱的中心穿过用以固定。它们老老实实的矗立在那里,怎么碰都不会倒塌。 终于知道了那么多箱子里铜钱的用处了,元初寒无声的惊叹,丰离,有你的。 铜钱心摆满了各处,一直走到前府,偌大的院子里,一个特大号的铜钱心立在院子正当中。只要一走进王府的大门,就能看见。 眼睛睁大,元初寒想掩饰自己的惊叹也掩饰不住了,好强。 王府大门外,御辇就在那里,需要四十几个人抬着,可见有多大。前前后后的人穿着红袍,将整个街道都占满了。 府中护卫立在各处,有一个人站在门口,正在等着她。 视线从那巨型的铜钱心上移开,元初寒也看见了他。 眸子微闪,现在看见他,她不由得心跳失速。 丰离站在那里,身形挺拔;一袭华贵的红袍,让他看起来与往日很不同。墨由金冠束起,上面嵌着一块红宝石,与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很相称。 幽深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柔和,他看着那向自己走近的人,薄唇微扬。 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似的,元初寒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伸手,丰离抓住了她的手。 同样红色的衣袖贴在一起,一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四目相对,元初寒先移开了视线,脸有些红,但所幸有红纱挡着。 牵着元初寒的手,一同走出王府的大门,外面的阵仗落入眼中,元初寒无声的唏嘘了一声,好强大。 看不清前后,因为人太多。正好停在门口的御辇好大好大,四十多人遍布前后左右,需要这么多人抬着。 丰离牵着元初寒,一步步踏上御辇。 这御辇,是帝王专用的。不过此时,丰离理直气壮的在用,甚至没有任何人说不合适,说他权倾朝野,绝不假。 坐下,屁股底下舒服的很,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随后扭头看着身边的人。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目视前方,稳如泰山。 “喂,那些铜钱心都是你弄得?”小声,元初寒很想知道。心,这个东西,对于元初寒这另外一个世界的人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不满意?”丰离微微转头看着她,红袍映衬着他的脸格外俊美。 “没有啊,很好。”红纱下的脸在笑,眼睛也弯了起来,恍若新月。 蓦地,甬长的号声吓了元初寒一跳。扭头看向队伍最前方,六个长长地角进入眼中,那种需要三个人扛着的长号,出的声音轰鸣震耳。 队伍出,御辇也被抬起,这么重的东西,却很稳当。 坐在御辇上,元初寒调整着呼吸,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她渐渐开始有些紧张了。 “害怕了?”握着她手的人开口,声音很轻,带着神奇的安抚作用。 “嗯?没有啊。”想摇头,可凤冠太重,她立即停止了摇头的想法。额头前的珍珠晃动,相互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你的手在流汗。”抬起来她的手,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第一次结婚,紧张是正常的,下回就不会紧张了。”笑笑,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下回?” “嘿嘿,乱说的。”看他变脸,元初寒立即讪笑。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要乱说话。”淡淡的警告,他很重视今天。 元初寒眨眨眼,看着他心生几分异样。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结婚,新郎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其实说起来,她也不算亏吧,这个新郎长得帅,有钱,有地位,该有的都有了。 就算最后结果不好,也值了,最起码,这个婚礼她很满意。 队伍走上主街,禁卫军立在道路两侧开路,不见尽头。 坐在御辇上,接受着百姓目光的洗礼,元初寒也不觉得紧张了。 婚礼祭祖,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祭坛就在北城,背靠景山,方圆千米无人居住。 文武朝臣,还有小皇上,已经抵达祭坛了。 长长地御阶很高,文武朝臣以及小皇上都在那上面呢。 牵着丰离的手,开始一步步的踏上御阶,只有他们俩。 镶着宝石的裙摆拖在地上,随着她一步步的往上走,裙摆也在移动。 “祭祖很麻烦么?”小声的问,元初寒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好重。 “不麻烦。”丰离回答,牵着她的手用了些力气,为她分担。 “那就好。”不麻烦就好,她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丑。以前出丑都是故意的,现在,她不想。 终于走到了上面,接受文武群臣以及小皇上的眼神洗礼,元初寒微微垂着眼帘,不与他们对视。 皇家祭坛,恢弘沉肃。 新人走进去,观礼的人则站在外面。 皇家的列祖列宗,太祖的画像在最上面,一眼就看到了。 元初寒也是第一次见着丰家的历代帝王,这太祖好帅! 画像可能是有年头了,不过仍旧看得清楚,丰家的基因,很优秀嘛! 祭祖其实真不麻烦,敬香,叩拜,每个皇帝皇后拜个遍,就成了。 在这里,皇上的身边只有皇后,没有其他嫔妃。 元初寒的行头太重了,一番跪拜下来,她已经开始站不稳了。 四周都是人,她也没办法说话,只是想赶紧结束。 终于到了先皇,这是丰离的兄长,而且他身边已经有皇后的画像了,但不是丰芷爵的母亲,是另外一个女人。 元初寒很想问问为什么,但碍于当下情形,她问不出口。 终于完成,元初寒在丰离的拖拽下站起身,她满身大汗。 祭祖完成,外面在撞钟,回荡在整个景山。 走出祭坛,太阳也跳出了山头,被阳光一照,元初寒眯起眼睛,然后迈出去的脚就踩到了里面的裙摆。 身子一歪,那边在看着他们的人出惊呼声。 丰离,一把将元初寒拽起来,垂眸看着她,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完了,还是丢脸了! 慢慢抬头看着他,元初寒用眼睛表达歉意,她不是故意的。 丰离面色无波,看着她,下一刻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轻呼,元初寒抬手环住他颈项,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意外。 周遭观礼的人也出惊讶声,连丰芷爵都诧异了,从来不知,丰离这么会照顾人。 抱着元初寒,丰离大步的走下御阶,比之两人同行,速度要快很多。 丰芷爵与朝臣也一同走下御阶,丰芷爵走在最前,看着那已经走下御阶的人,他心里有些疑惑。元郡主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而且,她和某个他曾经见过的人,有点像。可是是谁呢?一时间的,丰芷爵又有点想不起来。 丰离直接抱着元初寒走上御辇,长角奏响,队伍返回王府。时间赶得刚刚好,太阳出来了,照亮了整个帝都。 “谢谢啊。”坐下,元初寒叹气,扭头看着丰离说谢谢。 丰离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双眼睛,却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 红纱下的嘴角弯弯的,元初寒转过视线看着别处,不知为何,很开心。 队伍重新回到王府,一路上,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进入府邸,丰离与元初寒牵手走进主厅,而在祭坛观礼的丰芷爵,早已先他们一步的到了。、 当朝群臣,尽数在场,梅震南,齐王,赵王,也都在。 拜天地,就更简单了,起码不用像在祭坛里那般,挨个都要拜个遍。 钦天监监正,他的声音很高亢,比之丰芷爵身边的顺公公还要高三个度。 与丰离跪拜天地,其实也没有很难,而且,比想象中的容易。 礼成,外面响起鞭炮声,简直是震天响,轰炸的元初寒耳膜都要爆了。 鞭炮声连续的响,没人知道燃放了多少鞭炮,总之,在元初寒被两个丫鬟扶着与丰离分开时,鞭炮还在响。 不是说接下来还要看台戏么? 但是,好像不需要她去看台戏了,丫鬟直接扶着她回了以前丰离的居室,现在也是新房。 小院里,矗立着一个和前府院中一样的铜钱心,高高的,用红线穿过交叉捆绑,很好看。 进入小楼,红色的地毯铺地,红色的蜡烛手臂那么粗,立在桌上。 丫鬟扶着她上楼,俨然新房是丰离以前的卧室。 这卧室的确经过了重修,但那扇白玉屏风还在,矗立在门口,挡住了大床。 绕过屏风,紫檀木的大床进入眼中,比之以前的、、、还要大。 经过重新装修过的卧室很不错,尽管不是元初寒喜欢的风格,但看得出,很用心了。 扶着她坐在床上,丫鬟就退到了门外,她也得以松口气。 直至坐下后,鞭炮声才停止,可想到底燃放了多少的鞭炮,大手笔。 解开脸上的红纱,元初寒长长吐口气,这就结婚了?真神奇,好像做梦。 想起刚刚在大厅,郑王好像要流泪了似的,她心里几分不舍。若是可以,将他留在帝都也好。 不过,这肯定是不行的,他是不会留在帝都的。 转眼看着四周,这房间,重新装修过之后,看起来多了点儿人气儿。 以前的摆设都透着孤绝之气,和丰离身上的气息很像。现在,可能是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所以看起来让人不禁的心情大好。 抬手,小心的卸下脑袋上沉重的凤冠,她的脖子立即得到了解放,累死她了。 自如的扭头,元初寒看向坐着的大床,好大啊。 红色的床单被子,上等的丝绸,躺在上面一定很舒服。 躺在上面?她今晚不会真的要和丰离躺在上面吧? 受不了的抖抖肩膀,她真的不想。 站起身,元初寒几步奔到放置着糕点的桌子前,上面好多的糕点,五颜六色,看起来就很好吃。 不管不顾的开吃起来,那边台戏已经开始了,敲锣打鼓的声音从窗口传进来,听起来很热闹。 吃饱喝足,重新回到床边坐下,不过两刻钟,她就开始犯困了。 起的太早,这个时间不困是不可能的。 晌午过了,那边筵席开始,元初寒躺在大床一侧,腿还留在床外,她睡着了。 摄政王府热闹的直到傍晚时分,吉时到了,大管家开始送客。 新房,丫鬟护卫都撤到了院子外,不过片刻,一个红色的挺拔身影出现,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小楼。 踏着楼梯,丰离面色无波,但那双幽深的眸子却荡漾着异样的流光。 红烛已经点燃,将卧室照亮。而且很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踏进房间,踩着柔软的地毯,丰离绕过屏风,看见的就是大床上那正在睡觉的人。 眉尾微扬,丰离似乎有些无言,他刚刚还在想,她在这里会做什么。估计会无聊的到处转悠,或者在吃东西,没想到居然在睡觉,果然是与众不同。 慢步走至床边,丰离旋身坐下,看着那睡得昏天黑地的人儿,他几不可微的摇头。 伸手,抓住她手臂,一个用力就给扯了起来。 “嗯,怎么了?怎么了?”坐起来,元初寒连连晃悠,同时睁开眼,一时间迷茫,睡梦真实分不清。 “清醒些。咱们该,洞房了。”丰离看着她,薄唇微扬,那脸上的孤寒消失无踪。 “洞房?”立即清醒,元初寒扭头睁大眼睛看着他。 “天黑了。”好心告知,这一刻迟早要来。 扭头看向窗户,外面果然暗下来了。 “你不会来真的吧?”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来。 丰离抓住她的手,然后朝自己的方向拽,“你说呢?” “我说?我说不行。”这还用她说么?当然是不行了。 丰离不语,手上用力,她整个人扑到他怀里。 “投怀送抱,还说不行?”如同抚摸小猫似的摸着她的头,丰离淡淡道。 校园港 恋耽美 064、新婚之夜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投怀送抱?丰离,你有病啊。”挣扎的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元初寒瞪视着他,烛火明亮,映衬着她的脸蛋儿也红彤彤。 淡妆清透,很适合她的五官,看起来清新又透着甜美。 尽管此时瞪着眼睛要杀人的模样,但仍旧很漂亮。 丰离垂眸看着她,薄唇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吃饱睡足,满身的牛劲儿。” 翻白眼儿,元初寒整理着自己厚重的裙子坐到一边去,“今晚你自己在这儿睡吧,我保证不打扰你,你也别打扰我。” “洞房之夜便分开而眠,不吉利。”丰离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动作优雅的弹着身上质地如水的红袍,有那么一刹,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妖异。 看着他,元初寒也不禁的眯起眼睛,“那你想怎样?” “便宜你,与本王同睡一床吧。”开口说着,语气夹杂几分叹息,好像真的让元初寒占了大便宜一样。 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元初寒差点呛到自己,“既然你这么为难,那还是算了。什么吉利不吉利,你根本就不在乎。” “谁说本王不在乎?”看了她一眼,丰离的眼睛里写满了他的在乎。任何的形式他都在乎,比外人看见的还要在乎。 一诧,元初寒气短了些,“真在乎?在乎的话,那就这样吧,今晚先这么睡。”扭头看着床,反正够大,躺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丰离什么都没说,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起身走向大桌。 大桌很大,又粗又高的红烛就在上面燃烧着,花生,大枣,桂圆,几种干果装在高脚的金盘中,造型恍若小山包。 旁边,是精致的酒壶与两个酒杯,丰离执起酒壶,倒酒。 看着他,元初寒小声的长出一口气,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听他说洞房的时候,她真的紧张死了。 毫不怀疑,他若是来真的,她会疯狂挣扎,并且大喊救命。 倒了酒,丰离拿起,转身走回床边。 伸手,递给她一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容拒绝。 看了看他的脸,最后元初寒什么都没说的接过来,举高,“干杯?” “说你蠢还总是狡辩,新婚之夜的合卺酒该怎样喝都不知道,脑子里一堆稻草。”旋身坐下,丰离淡淡的嘲讽。 皱眉,元初寒瞪了他一眼,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交杯嘛,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确定真的要交杯?这好像不是你王爷大人的风格。”举着酒杯试探的摆姿势,不止不是他的风格,也不是她的风格。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写满了对她蠢笨的鄙视。另一只手抓住她手腕,然后与自己的手臂交缠。红袍同样交缠,分不清你我。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弯起红唇,“王爷大人,为了好聚好散,咱们干杯。” 眉尾微扬,丰离自动的屏蔽她的话,“干杯。” 举着酒杯,元初寒一口喝光,咽下去,不禁抖了抖身体,“好辣。” 丰离只是浅尝了一口,并没有干杯。 元初寒自然也瞄到了,一边将酒杯递给他,一边皱眉不解道:“不是说干杯么?你为什么才喝了一点点?没诚意。” 丰离起身,慢步的走至桌边将杯子放回去,一边淡淡道:“合卺酒,喝的多的人,会陷得更深。本王日理万机,不能整日陷在儿女情长之中。所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闻言,元初寒一副见鬼了的模样,“从哪儿听来的鬼话?你的意思是说,我喝光了酒,从此以后就会对你死缠烂打不死不休?自恋到你这种程度的,也算奇葩了。”受不了,元初寒抖了抖肩膀甩掉自己满身的鸡皮疙瘩。 丰离走回来,对元初寒的话不置可否,对于他想相信的,他不怀疑。 站起身,元初寒开始脱外面那件超重的拖地外袍。上面手工缝制的宝石在灯火的映照下闪着光,怎是一个华丽了得。 但华丽归华丽,它还是太重了,实在不适合穿着,摆在那儿看还行。 解开,然后小心的脱下来,元初寒立即觉得轻松了好多,“太重了。这件衣服我得留着,等我没钱的时候,就把上面的宝石拆下来卖钱,能养活我一辈子了。”拎着,她小心的放到一边的椅子上。拍拍手,果然轻松多了。 这里面也是红色的裙子,比之那件华丽的外袍,可是正常的多。不过仍旧用金线绣着华丽的图案,随着她走动,流光闪耀。 几步窜到镜子前,元初寒动手拆开头。将那些盘用的钗子拿下来,整个脑袋又轻松了几分。看着那些钗子,掂量掂量足有两斤,怪不得她睡一觉睡得头疼。 照着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脸,一处处查看,还没检查完呢,就在镜子里瞧见了另外一个人也在脱衣服。 扭头,元初寒盯着床边的人,他已经脱下了外袍。 如同她一样,他也穿了好多层,一件一件脱下来,最后脱得只剩下了红色的中衣。 欲言又止,元初寒将到嘴边的话憋回去,今天大婚,今晚是新婚之夜,她虽然不想让这气氛有多好,但是也不想和他吵架。 转身朝着床边走,那个人已经坐在了床边,将旁边留出很大的空间,意思很明显,要她从那儿滚到床里侧去。 “咱俩真在这一张床上睡啊?我要是半夜的时候做什么不该做的,王爷大人尽快跑啊,否则*。”警告,之后元初寒脱下靴子滚进了床里侧。 丰离什么都没说,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床,使得他看起来恍若立于红莲当中的妖魅。 红色的被子滑不留手,元初寒将它折成长条形,然后摆在了床中间,以此划分楚河汉界。 “你一半,我一半,咱俩谁也别过界。”声明,而且掷地有声,听起来很有底气的样子。 丰离终于转过了身,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那楚河汉界,淡淡开口,“依据你睡着了就会变成驴的癖性,应该给本王更宽敞的地方才合理。” “大哥,这床睡四个人都能睡下,我不会挤你的好么?再说我也未必会睡着。”抬起双手丈量,真的很宽敞。 “今晚不打算睡觉?你想对本王做什么。”将长腿放在床上,丰离靠坐在床头,淡淡的问道。 翻白眼儿,“是啊是啊,我保不齐会禽兽附体,你最好还是小心点儿。若是觉得不放心,就去别的地方睡。”翻身躺下,她嘴上说着恐吓人的话,心里却在打鼓。现在躺在这里感觉好奇怪,真心奇怪。 丰离唇角微扬,一边动作悠然的躺下,一边道:“本王一直很好奇这世上为什么这么多的傻子,现在终于明白了。傻子便是再傻,也懂得传宗接代之事,所以傻子才层出不穷。” 元初寒听着,一时间有些愣怔。将近一分钟之后才恍然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骂她是傻子,还是个懂得传宗接代的傻子。 “姓丰的,你真的很过分。我怎么傻了?没你心计多就是傻子?我警告你,你再攻击我,别怪我不客气毁了你的新婚之夜。”扭头瞪着他,元初寒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丰离也慢慢的转过头来,隔着楚河汉界四目相对,他躺在那里几分撩人,“毁了本王的新婚之夜,便把你捆在这床上,禁足三天。” 皱眉,元初寒盯着他那淡淡然的样子,“丰离,你好变态!” 丰离恍若未闻,收回视线闭上眼睛,他要睡觉了。 看他闭上眼睛,元初寒心下安定了几分,他要是一直那样盯着她,难保她最后不会跳下床逃跑。 也扭头看着床顶,心跳渐渐减速,一切都安静了。 眨着眼睛,周遭都太过安静,连府里都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丫鬟小厮护卫,好像都不在一样。 闭上眼睛,她说她不睡觉,可是躺在这儿就有点犯迷糊。 蓦地,一条手臂越过了楚河汉界,碰到了她的手臂。 猛的睁开眼,元初寒心里一惊。扭头,入眼的是丰离依旧闭着眼睛的脸,视线下滑,他的手臂过界了。 哼了哼,她抬手将他的手扔回去。 然而,他的手臂也只是回去了一下,下一刻又回来了。 拧眉,元初寒肯定他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没睡。 又给扔回去,他又放回来,又扔回去,他又放回来。几次三番,元初寒猛的抬腿,越过楚河汉界,一脚踹在他腰间。 “你有病啊,过界了。”又踹了一脚,而且踹的丰离明显朝床外侧滑了下。 睁开眼,丰离转过头来看着她,眸子幽深,浓黑不见底。 抬腿,压住了她兴风作浪的腿,丰离开始反击。 这还了得,元初寒立即迎战,抓住丰离的手臂朝外掰,照葫芦画瓢的近身搏击。 丰离轻而易举的抽出自己的手臂,抓住她手腕按在她头顶,同时抬起身,大半个身体越过了楚河汉界。 “啊,好疼。”脸皱成一团,元初寒大叫。丰离也在同一时刻松了力气,她趁机抽出自己的手臂,翻身而起,直接将丰离压趴在床上。 动作迅速的骑在他腰上,动手扭过他一条手臂扣在他后背上,近身搏击中的十字固,她做的像模像样。 “我的银针呢?老娘非得治治你不可,叫你欺负人。”摸着衣袖,才想起这衣服上没有银针。 丰离被压在下面,在她吵着找银针时,他身体微动,另一条手臂好像长眼睛了一般直接将骑在他后腰上的人拽了下来。 “哎呀!”被拽下去,元初寒大叫一声,下一刻双腕被禁锢住压在了头顶,而那个刚刚被她骑在身下的人已经悬在了她身上。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丰离的眸子闪着流光,“说你是驴,还真是驴。” 不服气,扭动双臂,可是拽不出来。 双腿也被他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哼,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这头驴还会咬人呢。”说着,努力抬起头,张嘴去咬丰离的手臂。 丰离立即松手,她整个人弹起来,抓住他手臂一口咬上去,同时顺着丰离的力道扑下去,重新将他扑倒在床上。 用尽全力的咬了一口,随后松开牙齿,看着被她重新压倒的人,得意万分,“姓丰的,你力气大了不起啊!再不认输,我就咬你一块肉下来。” 丰离看着她,薄唇上扬,他在笑。 瞧他笑,元初寒立即皱眉,“咬你你还笑,变态。”松手,不打算跟这个变态玩儿了。 然而,她刚刚松手,手腕再次被抓住。还没有迎战的动作,她身子一翻趴在床上,同时一个重量压在她身上,直接压的她喘不上气。 丰离将她压在身下,俯首一口咬在她肩膀,元初寒出杀猪般的声音。 “好疼!丰离,放开我!”大叫,再加上被压住喘不上气,元初寒的喊声听起来声嘶力竭一般。 报了仇,丰离松开嘴,身体施压,压的身下的人直接将大叫声憋了回去。 元初寒听见自己的肋骨都出了承受不住的声音,趴在那里,她觉得压在她身上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块石头。 “丰离、、、我输了、、、”求饶,她要死了。 丰离微微收起了些力气,“大声。”他不满意。 “我输了,我输了。丰离,你厉害,我认输。”顺他的意,元初寒大声求饶,以至于外面都听得到。 似乎这才满意,丰离慢慢的起身躺到一边,元初寒趴在那里大喘气,恍若死狗。 长散乱遮住了脸,但却遮不住她惨遭蹂躏的事实,和丰离比力气,她好天真。 新房里安静了,小院外值守的护卫们也松了一口气。 ‘战况’激烈,超出他们的想象。 可是,他们如此认为,却根本不知道,新房里的确是生了战况。 新婚之夜,新郎新娘近身搏击,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元初寒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会睡觉,事实是,她睡得深沉,连被人挪动都不知道。 半夜的一番搏击,累的她彻底脱力。以至于连梦都没做,一觉睡得万分安逸。 翌日,太阳从天边跳出来,照亮了帝都。 摄政王府依旧是一片喜庆之色,丫鬟小厮护卫走路无声,整个府邸安静的没一丝声音。 新房,同样是安静的没声音。护卫守在院外,他们是今早才轮班来值守的,依据夜班兄弟的眼神告知,昨夜战况激烈,估计今天很晚才会起来,他们需要安静一些。若是吵醒了他们,估计王爷会火。 大家安静的值守,时间也悄悄过去,太阳也快要爬到了半空。 *帐暖,大被而眠,但睡梦中的人并无知觉。 顺滑的长散在脸颊上,随着呼吸,一根头落在了眼皮上。 痒痒,元初寒动了动,下一刻,睁开眼。 双眼迷蒙,一时间,她的思绪还在混沌中。 视线清晰,看到的就是红色,好红啊! 翻身,却觉有些不对劲儿。 被子里,她的腿好像被压住了。 扭头看向身侧,属于别人的胸膛进入视线,而且很明显的她距离这胸膛好近。 抬头,看见的就是丰离的脸,几公分的距离,马上就贴上了。 立即后退,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而丰离,似乎早就醒了,正在看着她,神色淡然。 “早。”开口,元初寒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打招呼的方式? “马上晌午了,不早。”丰离开口,好心告知现在的时辰。 “天啊,这么晚了。”抽出被子里自己被压住的腿,元初寒坐起身,“你压我腿干什么?麻了。” “你压本王的手臂,自是得压回去才公平。”元初寒的脑袋抬起来,丰离的手臂也得到了自由,不过和元初寒的腿一样,麻了。 盯着他手臂,元初寒扒拉扒拉头遮住自己的脸红,“我怎么睡你手臂上了?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什么了?”扭头看看,她已经脱离了楚河汉界的位置,并且挤到了丰离的地盘上,甚至,丰离马上就要滚到床下去了。而床里侧,则留出了相当大的一部分,看起来,好像真是她挤过去的。 丰离动作优雅的坐起身,晃动了一下被她压着的手臂,肩膀处出嘁哧咔嚓的声响,“很明显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噤声,元初寒什么都没说,依据现场来看,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楼下的丫鬟似乎听到了楼上两个人的说话声,不过片刻就上了楼。在门口请安,得到丰离的允许后,才陆续的走进来。 元初寒坐在床边不知该做什么,那边丰离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丫鬟走过来服侍元初寒,一口一个王妃,郡主这个称谓,好像成为过去式了。 换上了新的长裙,整理洗漱完毕,元初寒慢一步的下楼。 走下楼梯,她抬手揉着肩膀,刚刚穿衣服的时候就觉的疼,才忽然想起来,这是昨晚丰离那只狗咬的。 小气,她咬了他,他就一定要还回来,咬的她疼死了。 昨晚一场大战,让她彻底明白了,不用银针根本赢不了丰离的道理。 下回,她一定得带足了银针,扎死他这个混蛋。 下楼,餐饭已经摆好了,丰离坐在一侧,正在往餐盘中夹菜。 他换下了红色的衣服,还是以前那种暗色的华贵长袍,整个人看起来和昨天就很不一样。 孤寒寡义,气势磅礴,慑人的很。 元初寒却不甚在意,他什么样子她都见过。譬如昨晚那种变身成小狗的样子,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在对面坐下,元初寒拿起筷子,对面的餐盘就推了过来。 抬眼,正好丰离也在看她,四目相对,元初寒几分不自在。 “谢了。”不冷不热,嗯,这样最自然。 丰离什么都没说,可是从他的脸部线条看得出,他心情不错。 “今天什么节目啊?”吃着饭,元初寒一边问道。 “给郑王请安。”只有这一件事而已。 点头,元初寒很满意。 郑王是唯一的长辈,新人给请安,还是比较正式的。 王府的主厅,昨日元初寒和丰离拜天地的地方,郑王坐于主座上,香附和文术站在两侧,分别端着茶,笑眯眯的看着走进大厅里的人。 行跪拜礼,这元初寒知道,她也没任何的抗议,直接跪下了。 然而,神奇的是丰离,他居然也跪下了。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很是意外。昨天那是礼仪所在,不跪拜,也没法成婚。 但今天,其实他不必跪下的,他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前郑王是要向他行礼的。 香附和文术端着茶过来,分别交到元初寒和丰离的手上。 “爹,喝茶。”这是元初寒第一次叫郑王爹,说出口,也不是有多难。 郑王接过,喝了一口,他满目微笑,连连点头。 “岳丈,请喝茶。”丰离开口,恭敬的将茶杯举高。 元初寒看着他,稀奇是绝对的,她第一次看见丰离这样。 郑王也接过,并且全部接受的样子。 请安完毕,两人起身,结果元初寒还没等说话呢,郑王就站起身说道:“王爷啊,咱们单独说话。” 丰离点头,随后那二人就走了,独留元初寒一个人儿坐在那儿睁大眼睛不知所谓。 他们俩走出大厅,她才反应过来,这俩人把她给撇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一个人给扔了。”分别看看香附和文术,俩人也不明所以。 无言,元初寒靠坐在椅子上,姿势懒散。 香附几步窜过来,转到元初寒身后,“小、、、噢,不对,王妃。王妃,您累坏了吧,奴婢给您捏捏。”嬉笑的说着,她抬手给元初寒捏肩。 “少油嘴滑舌,所有人都叫我王妃,好奇怪。哎呀,疼。”香附捏到了她被丰离咬过的地方,疼的她皱眉。 香附立即松手,“王妃,您怎么了?” “香附,这种事儿就别问了。”文术立即在一边儿插嘴,贼星星的。 “你才闭嘴,哪儿都有你。我让狗咬了,还疼着呢。”瞪了文术一眼,元初寒反手揉着后肩,真的很疼。 被狗咬了?这种话文术和香附怎么可能相信。俩人隔空对视一眼,各自笑得暧昧,心里在想什么可想而知。 “你们俩少背着我做鬼脸,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罚你们俩背穴位。一天时间,背不会就去跑圈儿,跑到虚脱。”都不用看他们俩,就知道他们俩在干什么。元初寒冷声威胁,这招儿果然好使。 看着大厅外,各处都喜气洋洋的,那铜钱心还矗立在外面,一眼就看得到。 “我们刚刚没来的时候,老头都说什么了?”开口,元初寒觉得郑王决定了什么事情。 文术和香附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元初寒却觉得不止如此,他叫走了丰离单独说话,肯定是有事情。 不过让她听听又怎样?把她一个人撂在这里,好像成亲的是他们俩一样,她是外人。 郑王和丰离这一谈,就是一个下午,元初寒在大厅里等了两个时辰也没见他们俩回来,后来也离开了。 回新房,她又觉得不合适,昨晚是没办法,新婚第一天,不睡在一起不吉利。 今天貌似就不用了吧,所以,她也不能回去。 最后回到以前居住的小楼,在二楼卧室里,钻研陈孜的手稿。 不过没丰离在,真的不成,她根本看不懂。 眼下,她也确实该着手给丰离解毒的事情了,但是前路漫长,她也不知何时才能完成任务。 若是任务完不成,她赔了夫人又折兵,就惨了。 就像昨晚似的,睡觉睡到丰离怀里。这一次没生什么,不代表以后不会生什么。 她又没和男人生过那个,冷不丁的一想,不禁觉得很变态。 但如果对象是丰离的话、、、好像还可以试试。 稍稍试想一下,元初寒就窜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抖了抖肩膀,她还是不要想了,再想下去自己也离变态不远了。 临近傍晚,楼下有了声音,元初寒竖起耳朵,听见了郑王的声音。 “老头,我在这儿呢。”喊,她的声音回荡在小楼里。 下一刻,上楼的声音传来,元初寒盯着门口,不过一会儿,郑王走了进来。 “你们谈什么谈了这么久啊?”天都快黑了,这俩人居然谈了这么久。 郑王走过来,笑得慈祥又温暖。走至近前,他过多的在元初寒的脸上看看,然后点点头,“没事就好。” 皱眉,元初寒一脸受不了,“老头,你说什么呢?我和丰离清白的很啊,什么都没生。” 郑王在软榻另一侧坐下,一边笑,“我是年纪大了,但耳朵还好使呢。” “什么跟什么呀?你昨晚听见什么了?我就知道,整个府里的人都以为我和丰离成功的洞房了。我告诉你,我们没有,昨晚为了抢地盘,我俩打仗来着。可是我没打过他,就只好认输求饶了。”解释,她生怕郑王认为她心不诚,已经开始倒戈了。 郑王几分稀奇的看着她,“胆子真大。” 扬起眉毛,元初寒几分得意,“别人可能都怕他,可是我才不怕。他也就只能在力气上胜我,下回我得准备好银针,惹我就扎他。”没有银针,她根本对付不了他。 “王爷宽容待你,你也适当忍让些,在这帝都才能安全。明日我进宫,后日就返回郴州,说不准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元宝啊,听话,保护好自己。”抬手拍拍元初寒的头,郑王一字一句道。 “这就要走了?我以为,你能住上一些日子的。”不舍是肯定的,而且也担心接下来,梅震南可能会对付他。毕竟她和丰离成亲了,那么表面上郑王和丰离就是一个阵营的了。 “舍不得我这个老头子了?算你有点良心。”戳元初寒的额头,郑王笑道。 弯起眼睛,元初寒点头,“舍不得。马上就要新年了,我看看,到时找个时机回去看你。”她多重身份,其实想要离开帝都的话,也容易。 “好,你自己小心些。陆潜和邓芝都在帝都,你有时间去济世堂就见见他们。他们会告诉你关于其他城池里医馆药房的细节之事,切记,不要走漏了消息。”压低了声音,郑王慎重说道。 “嗯,我明白的。”这一点,她自然明白。 “孤军奋战,需要的是勇气。我的元宝长大了,勇气也很足,会做好的。”看着她,郑王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悠远了。 元初寒眨眨眼,心里不知怎的有些难过。俯身,靠在郑王怀里,抱住他的腰,她点头,“我会做好的。” 晚膳的时辰到了,元初寒和郑王走进饭厅,丰离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郑王坐在主座,与丰离喝了几杯。 元初寒的视线在郑王和丰离的身上游走,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郑王好像一副将她托付给丰离的样子。 心里更是不是滋味儿,自来到这个世界,她好像什么也没为郑王做过。 可是,他却为她做了那么多,并且完全不求回报。 父亲,这就是父亲吧。她上辈子没有父亲,这辈子有了,并且也体会到了来自父亲的关爱。果然,有父亲很幸福。 嘴里的食物没了滋味儿,她低着头,神思却已经飞走了。 郑王喝了几杯,不胜酒力,在文术的搀扶下离开了饭厅。 看着郑王的身影消失,元初寒收回视线,看着碗里的饭菜,她仍旧满腹心思。 对面,丰离一直在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在灯火中氤氲着淡淡的流光。 “想什么呢?饭都吃到鼻子里去了。”开口,打破了饭厅的寂静。 抬头,元初寒看着他,“我家老头和你说什么了?我问他,他没告诉我。” “要本王保护你,健康的活下去。”丰离回答,听在元初寒耳朵里,却有几分异样。 “我不要你保护,丰离,你去保护他吧。”放下筷子,元初寒盯着丰离,她很认真。 丰离也放下玉箸,隔着桌子看着她,“别担心,明天郑王进宫,会将三个金矿的开采权送给皇上。从此后,没人会再盯着他了。” “金矿?”眨眨眼,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她不懂郑王为什么这么做,不过这样,或许帝都的这些人就不会再盯着他了吧。 “别乱想了,本王会保护他的。”终于答应,丰离的这句话对于元初寒来说,很具安慰。 “你要说话算话,保护好他,大不了我以后不和你吵架了。”小声,这是元初寒做的保证,而且有些可笑。 丰离似乎也无言,“本王是否该说声谢谢。” 哼了哼,“行啊,我会接受的。” 抬手,捏起他手边的芝麻球扔过来,准确的打在元初寒的脑门儿上。 闭眼,之后抬手揉着脑门儿,元初寒刷的睁眼瞪视他,“又打我?你这样我不想和你吵架也忍不住。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下回有刀子是不是也得用刀子射我啊。” “正好给你换个脑子。”丰离语气淡淡,听起来更让人生气。 “哼。”想起自己刚刚还说不和他吵架,元初寒硬生生的憋回去,只出一声冷哼。 饭厅里安静了下来,俩人都一动不动的,一时间气氛有些怪。 半晌后,元初寒开口,同时一边站起身,“我回去了,今晚咱俩不用挤一张床了吧!” “你想让整个府里的人都知道,新婚第二天本王就将你赶出了新房?”丰离稳如泰山,语气不疾不徐,说出的话让元初寒起身的动作卡在了那里。 抬头看着他,元初寒睁大眼睛,“你什么意思?咱俩还睡一张床?丰离,你变态不代表我也变态,我不要。”摇头,坚决不要。 丰离神色未变,“既然如此,只能让所有人都认为,你这个王妃已经是下堂妇了,在郑王还在的时候,就是了。”他没所谓的样子,一边悠然站起身,举止优雅。 他一说郑王,元初寒有话也说不出来了,闭了闭眼,“好好好,我斗不过你。告诉你,今晚再和我抢地盘,我会扎你的。”晃了晃自己的衣袖,这衣袖里可有银针。 丰离恍若未闻,举步走出饭厅,挺拔的背影在灯火下拉出长长地影子。 元初寒翻着白眼儿跟上去,被迫的和他演着夫妇和谐。真正和不和谐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但奈何这厮好像就喜欢这样。 她就说他心里有一个地方是变态的,和正常人不一样。 踏着月色,走向新房,值守的护卫都在小院外,刻意的躲避小楼远点儿。 然而,便是在院外也完全听得到小楼里的动静,昨晚就已经证明了。 从今以后,夜里值守的任务不好做了,大家心里清楚明白。 一前一后的走上二楼,还是昨晚那模样,不过长明灯已经撤了。 红色的地毯,颜色很正,映照着房间里的一切,更添喜庆。 元初寒几步走到软榻上坐下,她决定暂时离那大床远点儿。 丰离走至衣柜前,动作很慢的拿出干净的中衣,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元初寒知道他是去沐浴了,他不在,她顿感轻松许多。 起身几步蹦到衣柜那儿,全部拉开,里面是他们两个人的衣服。 全部都挂在了一起,不分你我的样子。 这么一看,还真是一家人的样子,元初寒几不可微的弯起红唇,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为人妻的自觉。 丰离沐浴很快,不过两刻钟他就回来了。长微湿,不同于往时,只是简单的绑在脑后,一瞬间,他看起来很有颓废感。 元初寒盯着他,也忍不住的弯起眼睛,“王爷大人,你这个样子杀伤力大减。”很居家的样子,而且还很帅。 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王什么样子也吓不到你。” 挑了挑眉,元初寒绝对承认,“我若是出去和别人说,堂堂摄政王还有这种居家的模样,估计都不会相信。唉,我要是能留住这个画面就好了,到时在街上贩卖,肯定能大赚一笔。”可惜没有相机,否则一定拍下来。 “记在脑子里也一样,不过不许外传,留着自己无事时翻出来品味吧。”坐在床边,丰离很是淡定,而且说的话相当之自恋。 听得翻白眼儿,元初寒也是佩服他这厚脸皮,她就没这么厚的脸皮,否则说不定她也能做摄政王。 “我家老头说他后天就回郴州,丰离,你派人送他回去吧。”起身走到床边,元初寒挨着他坐下,歪头看着他说道。用到了丰离,她也不得不放低姿态,刻意讨好的样子。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你的态度若是能永远这么好,那本王也无需头疼了。” 眉眼弯弯,元初寒笑得做作,“我尽量。” 长眼都看得出她在假笑,丰离松开手,却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以示惩罚。 揉着脑门儿,这次元初寒没有抗议,打就打了。 “你这就是答应了?我家老头他年纪大了,头脑自然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一切还要有劳王爷大人了。”其实现在想想,她也只有求助丰离了。对于她来说,丰离也算救命稻草。她得牢牢抓住,若是在丰离这儿都翻船了,她也就得落水了。 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那里面清楚的倒映着元初寒灿烂的小脸儿。 “本王该做的,一样也不会少,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就是你说谎骗本王,本王也会‘公私分明’。”他开口,每个字都有深意。 元初寒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我可没说谎,别诈我啊!我被吓着了会胡言乱语,到时说出王爷大人新婚之夜变成小狗咬人,你就没脸见人了。” 丰离看着她,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拽到自己眼前,俯首,一口咬住她肩膀。 “啊!疼,丰离,你疯了。”推他,元初寒一边大叫挣扎,喊叫声传出去老远,院外的护卫完全听得见。 半晌,丰离松开她,元初寒快速后退,反手捂着被咬的肩膀,拧眉盯着他,“丰离,你有病啊。” 丰离面色无波的看着她,“那么想让本王咬你,成全你。” 元初寒瞪眼,成全她?也不知成全的是谁,她看他也享受的很,疼死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65、王爷的巨贾王妃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在大婚的第三天,丰离便上朝了。与郑王一同离开了王府,郑王今日也有事要做。 临走时,丰离在那个硕大的金盆里洗了手,元初寒终于知道这金盆的用处是什么了。 那时在内务局看到两个小太监抬着,管事姑姑很重视的样子,原来,这金盆是用来洗手的。 大婚之后,新人出府离家前,都要在这金盆中洗手。 元初寒围着那金盆转了几圈,用手指弹了弹,试探一下,这盆是纯金的。 这若是到时穷极没钱了,在这盆儿上敲下来一块,就能吃饱喝足。 手伸进盆里,她也洗洗,今天她也要离开府邸。 “香附,文术,换衣服,咱们出府。”从今儿开始,她要正式的接任‘巨贾’这一角色了。 那俩人去换衣服,普普通通,看起来不起眼。 顺着王府的后门离开,身后远远地跟着柳蝶,以及,藏在暗处看不见影子的护卫。 这次没有去济世堂,而是去了另外一个药房,陆潜平日就在这里。 杏林谷,这是帝都较大的一个药房,整个一楼三面都是药柜,满满当当,单单是学徒就五六个。 元初寒出现,一个学徒立即就迎上来了,“主子,您找三管家?” 挑眉看着她,元初寒上下的看了他一番,这个小孩儿是陆潜的手下,他上次去济世堂时身边带着他。 “陆先生在么?”环顾这药房,真是大啊,元初寒觉得若是她所有的医馆药房都是这种规模的,那她可就真的是巨贾了。 “在在,就在后院呢。”小学徒立即给带路,动作麻利。 穿过大夫给患者诊病的内室,偌大的后院进入眼中。整个摆满了还没处理好的药材,诸多个小学徒正在整理药材。 而陆潜,也在做事,他在切甘草,并且做的很好。 “陆先生,没看出来你还会做这种事儿呢。嗯,这甘草切得不错。”走过来,拿起笸箩里那切好的甘草,元初寒笑眯眯的点头,给予肯定。 陆潜严谨的脸有着淡淡的笑意,“属下忽然觉得,整理药材也是一件能陶冶情操的事情。” “陆先生的觉悟不是我等凡人能理解的,我这两个徒弟看见这些药材就头疼,恨不得闪到天边去。”不止是他们,这种活元初寒也不爱做。 放下刀,陆潜看了一眼元初寒身后的文术和香附,“小姐今日带着他们过来,想必是下定决心要把他们交给属下了。” 点头,“没错,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咱们去别的地方谈吧。”今天确实有正事儿。 陆潜擦了擦手,然后请元初寒移步。 走上药房的二楼,这上面诸多房间都是仓库,药材的味道遍布各处,使得人身上也沾染上了药味儿。 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接过陆潜递过来的茶杯,笑眯眯道:“邓先生在哪里?我家老头说,从此后,陆先生和邓先生是我的两大管家,我名下所有的医馆药房都归两位先生管。” 陆潜在旁边坐下,闻言颌首,“没错,现在小姐您名下一共有九十七家医馆和四十三家药房,遍布大齐个个城池。这是医馆和药房的名单,请小姐过目。”说着,陆潜将旁边的一个硬壳本子交给元初寒,这里面都是元初寒的财产。 拿过来翻开,元初寒挑眉,好多啊。 帝都最多,其余的城池平均都有两三家,如此规模,让她不得不惊叹,郑王为她花了大钱。 “所以邓先生现在还在外地?”邓芝不在,应该在忙。 “对,邓芝还在外地,各地医馆药房的资金都是他在管理。只不过,药房医馆实在太多,遍布各个城池,一时半会儿,他回不来。”简单来说,邓芝专管财务。 “我本来打算将文术和香附都安排在你这儿向你学习管理,现在来看,不如将他们分开吧。文术能说会道,眼睛也毒,陆先生派人将他送到邓先生那里吧。香附就留在你这里,由你亲自带她。”文术和香附是她的心腹,元初寒势必要将他们放在重要的地方。 陆潜点点头,“小姐放心吧,属下定不辜负小姐的嘱托。” “有陆先生我也放心,我家老头很信任你,我自然也信任。这么多的医馆药房,都要陆先生来操心,有劳你了。”郑王有多个管家,他将邓芝和陆潜都给她了。 “小姐这是哪里话,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药房医馆每个月的收账都会送到属下这里,小姐随时可以来查账。”医馆药房都是有收益的,每天都在赚钱。 元初寒点点头,提起收入,她心情不免大好,她也是有钱人了。 “小姐,您在宫里也没人照应,属下近来有个想法,想收购帝都那家最大的药材商行。那家商行的老板一直为宫里提供各种药材,他是太医院院判的亲戚,近水楼台,这些年赚了不少钱。可能是钱攒够了,年纪也大了,便想撤出。属下想,收购了那家商行,再各处疏通疏通,咱们的人便能经常进宫,小姐也不会孤立无援。只不过,可能会花上一大笔资金。”陆潜已经思量这件事很久了,收购商行需要很多钱,再加上疏通的钱,那会是很大一笔。 不过,这样能进入宫里,时常的与元初寒通气。 “药材供应商?这个想法不错啊!陆潜,你不愧是我家老头的心腹,你果然很聪明。这帝都的药材供应商有很多家,咱们就花大钱,把他们都收购了。不止这帝都,还有其他城池,一步一步,这整个大齐的药材市场,我都要。”只是药房和医馆,还欠缺一些。若是能够垄断所有的药材市场,那么,这买卖就做大了。 陆潜也没想到元初寒野心这么大,片刻后点头,“容属下与老爷报备一下。” “好,毕竟我家老头才是出钱的那个人。”但是她觉得,郑王一定会答应的。 他的钱藏在哪里她不知道,或许他有其他的事业,但一定会支持她的。 与陆潜一番商谈,她将文术和香附都留下了。 文术得知自己要与邓管家学习管理财务,震惊的不是一点半点儿,没想到,他这个小厮居然要学做管家了。 香附则有些忐忑不安,她未必会学好管理,像陆先生那是有大智慧的人,她没有大智慧。 “你们俩一定要认真学习,这个时候不努力,这辈子就只能做下人了。”抬手拍着他们俩的肩膀,元初寒语气郑重,不似以往开玩笑似的模样。 俩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重重点头,他们会努力的。 最后离开杏林谷,已经晌午过半了。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擦肩接踵,她只身一人,好像也是个闲散普通人。 帝都其他的几家医馆药房,元初寒也特意的路过去瞧了瞧,规模都不差,看起来好像就济世堂较小。 不过这已经很牛叉了,想想这些都是自己的,不由得挺直了脊梁。在这偌大的帝都有这么多产业,她也算是足足的半个豪门了。 但这一切都归功于郑王,这个老头,是她见过的最好的人。 转悠了一大圈,最后她顺着后门返回了王府,郑王已经回来了。 “老头,事情办妥了?”几步跑过来,元初寒看着他,他明显一副放下重担的模样。 “嗯,办妥了。将他们都盯着的东西还给他们,从此后,也没人找你麻烦了。”抬手摸摸元初寒的头,郑王也算了了心事。 “那接下来呢?你觉得他们真的不会再找你麻烦了么?”她觉得,贪心的人,是怎样都不会放弃那份贪婪的*。 “金矿的开采权交还给皇上,接下来他会着人全权负责开采事宜,有的争了。”郑王笑呵呵的说着,而这争的人,显然就是梅震南和丰离了。 撇嘴,元初寒摇摇头,“不知谁会赢。”反正落到谁手里谁就了,都知道这是块肥肉。 “担心了?还说自己不外向,女生啊!”郑王故意几分不满,不满自己这个老头被忽略。 “我的老头,你想多了。”无言,元初寒握住他的手,表示自己的心坚定不移。 郑王以皇上为元初寒安排了好归宿为由,将金矿的开采权上交给了丰芷爵的手里,以表他对皇上恩德的谢意。 这个理由很好,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而显然的,这个决定是郑王和丰离共同商议出来的,那天他们俩在书房谈了半天,估计就是在商谈这个事情。 翌日,郑王要回郴州了。 元初寒送他,明显不舍。 郑王牵着她的手,满脸的笑容,慈祥而又温暖。 丰离走在另一侧,身形挺拔,看着他们父女,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别急着赶路,累了就歇息。丰离的人会一直护送你回郴州的,别担心。”交代着,元初寒也很唠叨。 “好好好,元宝的话我这个老头子都记住了。”郑王连连点头,很听话。 “我那时留下的养生食谱你一定要按照上面的吃,年纪大了,不补不行。”这很重要,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好。”又点头,郑王都听从。 外观低调的马车停在前府大院中,丰离的护卫前后四十多人,他们负责护送郑王一路回郴州。 元初寒扶着他走上马车,最后松开手,仰头看着他,“一路小心。” “好。”笑呵呵的点头,之后拱手与丰离告别,郑王进入马车。 元初寒不能出王府大门,丰离则代她相送到府外。 片刻后,王府大门关上,丰离也走了回来,看着他,元初寒微微撅着嘴。 “明天我就进宫上班了,有要交代的没?”想起进宫,她倒是不愁,白天丰离也不在王府,她很没意思。 “马上新年,宫里忙碌,生病的人估计会很多。”丰离看着她,淡淡道。 点点头,“宫里别的不多,人最多,总有人生病也在常理当中。不过新年有什么好玩儿的?哎呀,这个新年好像是我值班儿诶!”睁大眼睛,她忽然想起,终于轮到她值班儿了。 开始进入太医院时,每个月她要值两次班儿。可是后来她要去济世堂坐诊,院判大人就将她值班儿的日子和别人调换了一下。 重新排过之后,她就成了新年那天值班儿了。 丰离神色不变,“每年新年本王都在宫里。”所以,正好。 “王爷大人日理万机,我这小小太医怎么比得了。”撇嘴,她和他的职务又不一样。 “是比不了。不过今年本王会轻松一些,皇上即将亲政,朝政无需再由本王亲力亲为。”并肩前行,丰离不疾不徐道。 “真的?这就开始了。王爷大人,有没有心理不甘呀?”双手负后,元初寒笑眯眯的问,一边歪着身子撞他调侃。 丰离垂眸扫了她一眼,“空出多余的时间,才能调查某些人在暗地里做什么小动作。” 他这一句话,暗藏深意。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你说的是谁呀?梅震南么?他又在暗地里做小动作了。” 丰离没回答,反倒让元初寒更加忐忑。 他是否知道自己的秘密,元初寒心里也没底。以前他就说过那种似是而非的话,像是在试探她。 现在,他又开始了,莫不是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跟着他走,她心里想别的事儿,回神儿时才觉她跟着他走到他书房了。 停下脚步,刚想说话,不远处的长廊里,齐杨快步跑来。 “王爷,不好了,吕大人在回帝都的路上遭到袭击,昏迷不醒;贴身保护他的周同周凯两兄弟也受了重伤。唐先生已经派人去接应了,是否直接接回府里?”齐杨满脸凝重,看起来事情重大。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起眉峰,“接回府里。” “是。”齐杨领命,之后快速离开。 元初寒扭头看着丰离,看他脸色孤寒,她也不由得慎重起来,“这个吕大人,是谁啊?”这朝中的官员,她并不是很熟。有一些她认识,叫得出名字,有的则完全不认识。 “去年的新科状元,本王派他前往江州查办赈灾银款被贪污之事。八个月,他彻查清楚,此番回宫是提着江州布政使的人头面圣的。”丰离语气冰冷,很明显这姓吕的是他的人。而这位吕大人也不负使命,可是却被袭击了。 “提着人头回来的?他居然能直接把布政使宰了?他是钦差。”古代,好像钦差就有这个权利,有尚方宝剑,可以先斩后奏。 “嗯。”回应,下一刻丰离垂眸看着她,“准备一下,他们都受了伤。” “用到我了?哼,好吧。”看他丝毫不想开玩笑的脸,元初寒哼了哼,她帮他还不行么。 快步的走向以前居住的小楼,提起她的药箱,出门就碰见了柳蝶。 “王妃,香附和文术都不在,属下来给您打下手。”说着,接过元初寒手里的药箱。 “也好,我自己忙不过来。”正好,柳蝶很聪明。 快步的赶往王府北苑,这里是专门辟出来用来给客人居住的。但摄政王府根本就没客人,这里一向空着。 不过半刻,人就被送进来了,先入眼的就是被抬进来的昏迷过去的年轻男人,手臂被草草的缠住,很明显那里受伤了。 护卫将他放下,元初寒立即上前,翻开他眼皮还有唇舌查看,之后诊脉。 旁边柳蝶不慎熟练的拿着剪刀剪开他的衣服,身体其余地方没有伤,只是右臂一个长条形的伤口,她只看了一眼,“这是被暗器射伤的。” “那暗器上有毒,他中毒了。柳蝶,快去药房取七两马钱子煮水,给他灌下去。”拿出卷镇,元初寒取针快速扎在他胸口四处,一边吩咐道。 柳蝶极快动作,马上行动。 这边刚给这吕姓的钦差大人扎上银针缓解毒性蔓延,那边两个护卫就被抬进来了。 周同周凯,俩人是兄弟,而且还是双胞胎,长得一样。 他们俩受伤比较严重,身上多处伤口,流血很多。 元初寒挽起衣袖,指挥一边站着的齐杨帮忙给他们俩脱衣服,她执起银针打在他们身上各处,眨眼间俩人就恍若刺猬一般。 银针止血,然后缝合伤口,一时间房间里都是血味儿。 房间外,丰离负手而立,听得见房间里的动静,他幽深的眸子恍若寒潭。 柳蝶端着用马钱子煮的水进来,然后往吕钦差的嘴里灌。本身有武功力气大,这种事儿做的得心应手。 “王妃,都灌进去了。”最后一勺灌进去,柳蝶拎着盆站起身。 元初寒双手都是血,闻言扭头看了一眼,“把他胸口的针拔出来。” 柳蝶动手,手法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正好这边缝合外伤完毕,元初寒快步跑过来,坐在床边将吕钦差的头搬起来,一手拍在他胃部,下一刻昏迷的人开始呕吐。 柳蝶将盆踢到床下,吕钦差将刚刚灌到肚子里的马钱子水都吐了出来,还掺杂着一股腥气。 “毒物吐出来大半,这条命保住了。”他停止了呕吐,元初寒一边叹道,搬着吕钦差的头将他放回去躺着。 然而,在她即将收回手的时候,那吕钦差却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姑娘、、、” “你醒了?太强了,居然醒了。丰离,他醒了。”知道丰离在外面,元初寒立即大喊。 下一刻,丰离走进来,站在床边,“子恒,杨庆的人头以及他党羽的贪污账目还在么?” 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更是惊奇,这吕子恒有这般毅力实在不稀奇,他的主子如此冷情,他若真软弱丰离还真不会用他。 “王爷、、、在。账目藏在、、、在马车的主轴里。杨庆的人头、、、在小宇的包裹里。”断断续续,吕子恒不负丰离的信任,重要的东西都保住了。 丰离明显松一口气,“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本王会安排的。”话落,他转身离开,步伐匆匆,没时间多看别人一眼。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撇嘴,她救活了他的人,一声谢谢都没有。 低头,那吕子恒正在看着她,而且很明显他刚刚精神过度集中,现在又开始迷糊了。 “姑娘、、、谢谢。”抓着元初寒的手不松开,吕子恒最后闭上眼睛,昏了。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护卫,“比你们主子强,起码知道说谢谢。” 众护卫敛声,跟随丰离久了,他们确实也没说谢谢的习惯。 周同周凯两兄弟失血过多,其实问题不大。吕子恒则是残毒还留在体内,比较麻烦。 半夜的时候又给他灌马钱子水催吐了一次,之后给他塞上解毒丸,安全了。 元初寒忙了一晚,而丰离则一晚都没回来。 不知他去忙什么了,但依据他昨天那表情来看,估摸着这次会下重手。 没有丰离的车可以蹭,一大早柳蝶驾车将元初寒送到了皇宫外的巷子里。 匆匆忙忙的跑进景华门,没迟到。 一大早就有工作要做,明秀宫的一个宫女昨儿被打了板子。半夜开始高烧,现在已经烧得人都迷糊了。 明秀宫?好像是陈郡主现在居住的宫殿。明秀宫的宫女,那不就是陈郡主的宫女喽! 昨天就被打了,为什么要等到她今天来了才去给看? 出门瞧见了正好回房间的季三阳,元初寒立即明白了,肯定是他搞的鬼,小人! 与小李子赶往明秀宫,那小宫女趴在床上,只穿着中衣,但是屁股那里血肉模糊的,凄惨的很。 连连摇头,元初寒也不禁唏嘘,下手太重了。这小宫女瞧着也没多大,年纪轻轻的,下手再狠一些,她就被打死了。 治疗了一番,元初寒给开药,必须要她快点的退烧才行。小李子先一步的跑去下药,元初寒给她盖上被子,之后才离开。 走出明秀宫,顺着宫道往回走,结果,没想到在路上就碰见了大事件。 陈郡主拎着鞭子,截住了刚刚进宫来的梅郡主,这阵势,连元初寒都吓着了。 这小丫头太厉害了,胆子真大。 宫道两侧站满了宫女太监,虽然是想阻拦,但是根本不敢上前。 陈郡主甩着鞭子,出呼啸的声音,她确实有功夫。 “自己的狗都教训不好,我代陈郡主教训一下,也是应该的。陈郡主恼羞成怒,实在让人笑掉大牙。”梅郡主可是不怕,她身后跟着宫女和太监,还有紫衣护卫。 陈郡主身后只有那四个丫鬟,也是有武功的。 “少废话,打我的人就是打我。自从我进宫你就在找我麻烦,不教训教训你,你真以为我好欺负啊!”说着,一鞭子甩过去,梅郡主也不由得惊慌起来。 她身后的紫衣护卫跳出来,欲抓陈郡主的鞭子。 然而,陈郡主身后的丫鬟也不是吃素的,同时跳出去,与梅郡主的紫衣护卫缠斗在一起。 如此劲爆,元初寒想走也挪不动脚步了,睁大眼睛看着,实在震惊。 陈郡主的丫鬟缠住了梅郡主的护卫,她扬着鞭子一甩,朝着梅郡主抽过去。 梅郡主身后的宫女和太监想护主,可是不会武功动作慢,那鞭子落在了梅郡主的身上。 一声惨叫,梅郡主痛呼,真打着她了。 元初寒忍不住的惊叹,“好准啊!”这陈郡主果然厉害。 陈郡主的鞭子在半空飞扬,打的梅郡主连连逃窜躲避,她的宫女太监也多数被抽到,一时间漫天惨叫声。 “太后驾到!”蓦地,一声高亢的通报声传来。 元初寒立即摇头,完了,那太后肯定会为难陈郡主。 然而,那边太后的队伍从对面宫道还未走过来时,身后又有高声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大家齐刷刷的退到两边,元初寒也站到了边上,扭头看向身后,哇塞,好大的阵仗。 一身明黄的丰芷爵快步而来,后面,身姿挺拔绝凛的丰离也在,还有梅震南,以及多个朝臣。 丰芷爵快速的走过眼前,梅震南,齐王,以及其他朝臣也跟了过去,但丰离却停下了,并未靠前。 元初寒看着他,可是他却没看她,好像根本没瞧见她一样。 哼了哼,心里不甚痛快,昨儿说走就走,一夜未归,今儿碰见了居然也不看她。卸磨杀驴,说的就是他。 那边,陈郡主已经停手了,但仍旧拎着鞭子气愤未平。梅郡主躲到了太后那里,泫然欲泣。 刚刚还交手的紫衣侍卫以及陈郡主的丫鬟跪在地上,刚刚的战争结束了。 “大庭广众挥舞鞭子,成何体统?快给梅郡主道歉,你这丫头,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我们若是不过来,你是不是还要杀人啊!”齐王先一步的冲到陈郡主面前,将她手里的鞭子抢了下来。训斥,可是听起来却别有深意。 太后自然是不爽,梅郡主是她的侄女儿,以后的皇后,如今却被陈郡主挥着鞭子追的到处跑。 “齐王,您的郡主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太后开口,可是明显是在嘲讽。 陈郡主瞪眼,看得出来,她谁也不怕。 “母后,是梅郡主犯错在先。昨日之事朕都知道,明秀宫的一个宫女没犯任何错误,被梅郡主杖责四十大板,现在高烧不退兴许会没命。陈郡主护奴心切,一时情急也在情理之中。”丰芷爵说话,而且很意外的居然偏向陈郡主。 元初寒在后面听得也是唏嘘不已,这小皇上会和太后对着干,真是神奇。 “皇上,刚刚郑太医前往明秀宫给那位宫女查看病情,她是否伤的很重,问问郑太医便知。”忽然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季三阳说话了。 元初寒微微蹙眉,才恍然今天要她去明秀宫给那个宫女看病根本就是季三阳故意的。 闻言,丰芷爵看了看四周,“郑太医。” 被点名,元初寒想装不在也不行。 “臣在。”回答,随后迈步走过去。 “正好你在,既然刚刚去过明秀宫,告诉朕,那个宫女怎么样了?”丰芷爵脸色不佳,小小少年,绷着脸很有气势。 元初寒哽住,她表面上是梅震南的人,要是如实的说,估计会惹着梅震南。 可是,她又实在不想违背良心,别的东西她没有,良心可是很多。 正在想着该如何说,丰离的声音幽幽而来,“皇上问你话呢,如实回答,若有隐瞒,你可承担不起。” 稍稍抬眼看着丰离,他满面孤寒,丝毫不讲情面的样子。 “摄政王说的没错,郑太医,如实禀报皇上。”梅震南开口,四平八稳,似乎并不以为意。 深吸口气,元初寒垂眸,“回皇上,那宫女被打的皮开肉绽,目前的确高烧不止。臣已开了药,能退烧则好,高烧不退的话,她会没命的。” 太后和梅郡主都在瞪视她,陈郡主则冷哼着扬起下颌,“心狠手辣,抽你几下便宜你了。” “霓儿。”齐王扯陈郡主的手臂,要她闭嘴。 “郑太医的针灸之术天下无双,为何不用银针给那宫女退烧呢?”季三阳摆明了为难元初寒,忽然又说道。 元初寒扭头看着他,绝对的眸光如刀,“昨晚半夜那个宫女就开始高烧,有人来太医院找太医,正好季太医你值班,可你为什么没去呢?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这会儿怪我,季太医好像不占理。” 季三阳脸色难看。 “行了,现在推卸责任也没用。母后,梅郡主无故责打宫女事实已定,怪不得陈郡主怒。近几日,你别再进宫了,在府中好好反省。”丰芷爵分外的有力度,话落之后走向陈郡主,拉着她离开。 太后被儿子当众顶撞,自是生气。梅郡主气得脸色铁青,这么多年,丰芷爵从来没跟她这样说过话。 梅震南没什么表情,齐王则是摇头叹息,一副儿女的世界长辈不懂的模样。 这热闹很快就散了,元初寒临走时看了季三阳一眼,他冷哼一声快步离开,今儿没整倒元初寒,看起来他很不甘心。 今天宫里生了许多事,两件事最热闹,一是陈郡主挥鞭抽了梅郡主;另一件就是,与江州布政使合谋贪污赈灾银款的江州刺史派人刺杀钦差吕子恒。皇上大怒,着禁卫军前往江州捉拿主犯以及此次贪污赈灾银款的一众官员。 听到这消息,元初寒也明白丰离一夜未归的原因了,他拿下了江州刺史这条大鱼。 傍晚,下班出宫,巷子里,丰离的马车停在那里。 “今儿来接我了?王爷大人春风满面的,今天收获不少啊。”钻进马车,元初寒瞅着他笑眯眯。能从他脸上看到春风满面,她也算别具一格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有着异样的光波,“今天吓到了?” “还好,就是那个季三阳居然陷害我。看来,我真得收拾收拾他了,给他三分颜色居然就开起了染坊。”说起这个,元初寒就不禁咬牙切齿。她没想过害谁,一直看热闹罢了。 可是,季三阳害她在先,也别怪她心狠手辣了。皇天有眼,她是被逼的。 “需要本王帮忙么?”看着她,丰离淡淡道。 “不用,我自己来。”这种事,她不用别人帮忙。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谈谈其他的事情如何?”丰离转换话题,并且,脸色很不错的样子。 盯着他,元初寒慢慢的后退,倚靠着车壁,她微微眯眼,“你想干什么?”她觉得,他没什么好事儿。 丰离薄唇微扬,一个清浅的笑却让人觉得好似百花齐放。 元初寒更加小心了,肯定他没好事儿。 “江州已从梅震南的手中抢了回来,去年遭灾,今年更是旱情严重。朝廷拨了银子,却被贪污,百姓困苦,马上要生活不下去了。”丰离语气和缓,他很少这样说话。 元初寒眨着眼睛,“所以呢?”跟她说这个干吗。 “眼下,江州急需用钱,朝廷拨款的话,层层审核报备也需要一个半月的时间。江州地处北方,比之帝都要寒冷,百姓无粮无钱,已经有许多人死了。所以,本王想,向你借钱。”最后一句话,他咬字清晰。 “跟我借钱?王爷大人,你开玩笑的吧!”元初寒一脸不可置信,丰离居然朝她借钱? 下一刻,她觉得不对劲儿,莫不是他知道郑王给她买下各地药房医馆的事情了? 丰离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微凉的手慢慢的揉捏着她纤细的指骨,“郑王给你的嫁妆就是遍布全国各地的宝字号钱庄,虽然他毫无保留明确的告诉了本王,但是,没有你的首肯根本无法调出钱来。子恒从江州回来,那里的情况他很清楚,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他。” 看着他,元初寒也蒙了,这事儿郑王没跟她说过啊。 她以为他没给嫁妆的,原来给了,可是却告诉了丰离。 “百姓真的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疑问,若是真的,她掏自己腰包也没事儿的。 “嗯。”颌首,丰离的眼睛满是真诚。 元初寒转着眼睛,心里仍旧是疑惑不解,郑王为什么没告诉她? 思量之下,她想通了。其实这钱庄什么的,就是郑王送给丰离的,他是托他保护她。 他以为,丰离不是那种做事之前会询问她的人,所以也就没告诉她。 但没想到,丰离居然会问她,征求她的同意。 “我有钱这事儿,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向我借钱可以,不过你得写借条。”从他手里挣出自己的手,元初寒变脸,一切公事公办的样子。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似乎也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条件,“好。” “不止借条,还有利息。”钱庄做的什么买卖,元初寒自然明白,果然公事公办。 “利息?没看出来,你还会做生意。”丰离也无言了,实在没想到。 弯起眼睛,元初寒轻咳一声,“王爷大人也曾说过,办事要公私分明。我这就是公私分明,王爷大人觉得如何?” 看着她,丰离微微眯起眼睛,“在这儿等着本王呢。”堵得他反驳不了了。 元初寒心里的得意岂是一星半点儿,终于逮着机会了,总是他欺负她,她毫无反驳之地。 现在,此时此刻,就是她的翻身之时。 “我的钱庄,我做主。王爷大人若是觉得不合适的话,那么就想别的办法呀。这大齐,钱庄很多的。”钱庄?她不止有医馆药房还有钱庄。 “奸商。”丰离吐出两个字,完全对她这个奸商的鄙视。 元初寒不甚在意,说她奸商也没什么,她是奸商她骄傲。也只有奸商,才能压得住他这王爷的嚣张气焰。 “百姓受苦受难我也很心痛,奈何,人有人道,商有商道,我也是没办法。大不了,我可以卖王爷大人一个人情,利息小一点。”捏着指头,她一副商场谈判的样子。 “除了钱庄,你还有什么买卖?”丰离忽然问道。 元初寒眨眨眼,“商业机密,不能随便告诉王爷。既然想借钱,那么就专注此项,不要随意打探我的机密。王爷大人,打算借多少啊。” “五十万两白银。”丰离的语气,细听起来他似乎在咬牙切齿。 “这么多呀!我得想想。”故意为难,她终于尝到了翻身做主人的甜头。 丰离看着她,蓦地抬手抓住她手腕,一个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元宝,你再不乖乖的,本王真的要对你处以私刑了。” 撞在他怀里,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你也别威胁我,否则我不会借钱给你的。” 丰离在咬牙,而且很明显,元初寒似乎都听到声音了。 “好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借你借你,五十万两白银嘛,借你了。快放开我,少跟我拉拉扯扯的。”挣扎,元初寒不再逗他了。 丰离没松手,搂着她,一只手捏住她的脸蛋儿,“淘气。”脸色变得好看了。 抿嘴,元初寒忍住笑意,“谁让你总欺负我的,以后收敛点儿,否则下次找我借钱可没那么容易了。” 薄唇微扬,丰离收紧手臂。 校园港 恋耽美 066、丝带的妙用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答应借钱给丰离,他派人去联系了宝字号钱庄的管家,人直接来了王府,元初寒没想到居然是陆潜。 他从来没跟她透露过关于钱庄的事情,甚至一个字儿都没说过。 元初寒很是震惊,他不愧是郑王的心腹,不说的事儿一个字儿也不说。 前往丰离的书房,元初寒压低了声音,“陆先生,你怎么从来没与我说过钱庄的事儿?”她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她才是最后才知道的那个。 陆潜也几许歉意,“小姐,属下以为摄政王会直接将钱庄的所有权夺走的。老爷交代,将钱庄作为嫁妆送给了摄政王。老爷和属下都认为,摄政王会马上派人找到属下交接。”丰离没抢走钱庄的所有权,反而依旧将它当做元初寒的财产,这也让他很意外。 “你们都失算了,丰离比你们想象的要有人情味儿。钱借给他,他要多少就给多少吧。”元初寒抿了抿嘴角,一丝笑意流泻出来。 将陆潜送到丰离的书房前,元初寒就停住了脚步,“你进去吧,我等你。”站在外面,她不要进去听,若是看到大把的钱拱手送给了丰离,说不准儿她会心疼的反悔。 陆潜毫无惧色,丰离如此人物,他似乎也不会被他的压势所影响。 站在外面晃荡着,元初寒不知书房里陆潜和丰离在谈什么,但想来丰离也不会为难陆潜,毕竟陆潜所代表的是她,是债主。 想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腰缠万贯了,她愈的觉得命好,稀里糊涂的来到这个世界,很值。 长廊里,一个人正慢慢的走过来,直至他下了长廊,元初寒才瞧见。 扭头,就瞧见吕子恒脚步几分虚浮的走过来,他中毒刚好,又被催吐了两次,不虚浮才怪呢。 看见元初寒,吕子恒稍稍一愣,随后直接朝她走了过来。 “姑娘。”他还不知道元初寒的身份。 上下看了他一通,元初寒点点头,“看来你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休息几天,你就能满血复活了。” “还要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拱手作揖,十足的文人特质。但是比之普通的文人,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官气。他眉宇间几分正气,表明他是个固执的人。 “别客气,受人之托罢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也不必说,知道她是谁的人越少越好。 “王爷可在?”元初寒等在这里,吕子恒猜想,书房里可能有别人。 “在,不过现在忙着呢。对了,听说江州那里灾情严重,百姓已经吃不上喝不上了,是真的么?”正好问问,她也知道她的钱花到哪儿去了。 说起这个,吕子恒的脸上几分凝重,“没错,天高皇帝远,当地的官员胡作非为,百姓过的困苦。朝廷拨下去的银子都被贪污了,简直民不聊生。” “真的这么严重啊!”看来,丰离没骗她。 点点头,“希望朝廷能尽快的拨银子下去,否则,江州的百姓真撑不了多久。” 元初寒看着他,心下也几分赞赏,怪不得丰离会用他,这人是真的想做实事。 “朝廷拨银子需要时间,不过这世上好心人有好多,没准儿会自掏腰包为朝廷解燃眉之急。”而那个好心人,就是她了。 “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吕子恒不解,莫不是已经有人掏钱了? “我也不好说太多,毕竟是比较机密的事情。吕大人只要知道,百姓的困苦马上就要得到解决了。你好好养身体,不要操心那么多。”几分神秘,她喜欢这种做好事不留名的感觉。 “与姑娘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姑娘是、、、”他不会在背后对他人的身份刨根问底儿,所以一直也没刻意打听过那天给他解毒的人是谁。 “我、、、我是太医院的太医。”元初寒昂首挺胸,以表她不是普通人。 “太医?原来姑娘就是太医院唯一的女太医,大齐第一人。”这吕子恒知道,尽管一直在远离帝都的江州。 “想不到我已经这么声名远扬了,客气客气,大齐第一人算不上。”笑眯眯,眉眼弯弯,灿烂堪比阳光。 就在俩人说话时,书房的门忽然开了,陆潜走了出来。 之后,丰离出现,华贵的暗色长袍,挺拔绝凛,气势磅礴。 看见丰离,吕子恒慢步走过去,那边两个人也走了下来。 陆潜直接走向元初寒,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 “王爷。”吕子恒拱手,对丰离,他很尊敬。 “看你已经痊愈了,很好,明日上朝吧,皇上要你将江州之事如实禀报。”丰离神色冷淡,他对谁都这个样子。 吕子恒领命。 “我送陆先生出府。”瞧丰离的眼神过来,元初寒立即笑眯眯道。 丰离单手负后,几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开口道:“欠条在书房里,一会儿拿走吧。” 挑眉,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眼睛都在光,“王爷大人,你真写欠条了!说话算话,不愧是王爷。”很满意。 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她迎着太阳这样朝他笑,那整张小脸儿好像都泛着光一样。 “你以为本王像你一样言而无信。”抬手,以食指指节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出嘣儿的一声。 “打我干嘛?一边儿去,忙的你正事儿吧,我送陆先生出府。”揉着脑门儿,元初寒看了陆潜一眼,随后俩人离开。 丰离看着她走远,随后才转身,吕子恒还在诧异当中。 与丰离对视,他也在瞬间明白了,这个郑太医,不仅是丰离的人,还是他的女人。 送陆潜出府,俩人并肩同行,元初寒压低了声音,与他说话。 “五十万两白银,其实也很多。但想想花在了正确的地方,我也就不心疼了。陆先生,这钱庄也是全国各地都有么?”那天丰离说是宝字号钱庄,听起来不只有一两家而已。 “是,全国都有,是老爷多年的心血。当时老爷决定将钱庄送给摄政王,属下们匆忙的将各地钱庄的钱调出来送往当地的医馆药房,其实这钱庄里也没有多少钱。”陆潜低声说着,暗地里不知他们做了多少。 “很鸡贼嘛!不过你的一句没多少钱,其实还是有很多是不是?若是给丰离一个空壳子,他也不会信。”但就算是空壳子,也会有不少钱。 陆潜点点头,证明余下的数目还是很大的。 “小姐,这是钱庄的大印,当时以为摄政王会向属下讨要钱庄的,所以大印放在了属下这里,打算直接交给摄政王。眼下,这钱庄还是您的,大印要由您掌管。”陆潜从怀里拿出一个用红绸包裹的印鉴交给元初寒。 接过来,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尽管这东西放在我这儿,但钱庄还是需要陆先生来管理。” “属下定不负小姐所托。”陆潜拱手,他绝对值得信任。 将陆潜送到了前府大院,便由护卫送他出府了。 元初寒将印鉴放起来,手握实权的感觉汹涌而来。 估计小皇上亲政时也是这种感觉,爽! 返回丰离的书房,吕子恒已经离开了,她大摇大摆的走进书房,踩着柔软的地毯,昂首挺胸。作为债主,她现在底气十足。 丰离坐在案上的折子明显少了很多,小皇上开始亲政,他确实轻松了很多。 “我的欠条呢?”隔着书案,元初寒伸手,讨要欠条。 丰离头也没抬,将一张很不正式的纸张放到了她手里。 拿过来一看,元初寒就扬起了眉毛,“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丰离回答,期间没看她一眼。 “字面意思?丰离,你还不起我的钱,就用你自己抵债啊!我要你干吗呀?你能换钱呀。”甩着那张所谓的欠条,元初寒已经无语了。 这上面,是丰离的字迹,他清楚的写着,他未必有还钱的能力。所以,若是在限定的时间无法还钱的话,他就用自己抵债。 这简直就是抢钱嘛!他是摄政王,就算抵债给她了,她能把他怎么样。 “不满意?”终于抬头看着她,丰离满脸理所当然,甚至让元初寒产生错觉,是她占便宜了。 “你觉得我会满意么?王爷大人,你就是土匪。”翻白眼儿,元初寒转身走向窗边的软榻坐下。拿着那张欠条,上面还有丰离的印鉴,太讽刺了。 她的五十万两白银啊,真打水漂了。 “本王不值五十万两?”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他的眼神儿几分威胁,若是元初寒敢否定的话,他说不准儿会生气。 眨眨眼,元初寒哼了哼,“两回事儿,要是在另一种情况下的话,白给你我都不会眨眼。” “什么情况下?”放下手里的折子,丰离倒是想听听。 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元初寒不想说,这种话不适合她说。 “说。”起身,丰离一步步走过来,一定要听听。 看着他,元初寒转了转眼睛,“比如说像亲人啊,我家老头,倾家荡产也不眨眼。” 在她身边坐下,丰离脸色无波的看着她,“本王自是不能与郑王相比,但,也应该是仅次于郑王的存在。五十万两白银,真的不值?” 盯着他看,元初寒忽然现,丰离他脑子拎得清楚。居然还知道自己比不上郑王,他这不是都明白嘛! “值值值,我错了,这五十万两白银我不要了。欠条你拿回去,我不要你。”伸手将欠条递给他,她不要了还不行么? 看着她,丰离没伸手,“不要本王?” “哎呀,你很奇怪。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都明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和你说了。”放下欠条,她起身欲走。 然而,她也只是刚刚站起身而已,手腕就被拽住,下一刻又坐回软榻上,然后两只手都被抓住了。 看着他,元初寒拧眉,“你干嘛?” 丰离以一只手抓住她两个手腕,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将他平时摆弄的丝带拿出来。在元初寒瞪大的眼睛下,轻松的缠住了她的手腕,缠绕,不过两秒就将她两只手的手腕给缠住了。 “丰离,你有病啊!你这东西真的是为了对付我的?你太变态了,快放开我。”抬手,欲用牙咬开。 丰离抓住,将她扯过来,她两只手被捆住,根本挣扎不了,整个人倒在他怀里。 仰脸儿看着他,现在在她眼里,丰离就是魔鬼,变态的魔鬼。 “放开我,你又要玩儿什么?这根丝带你摆弄了那么久,原来真的是为了对付我。丰离,你太邪恶了。”酝酿了这么久,就为了熟练了之后捆绑她。她小瞧他了,不是他对手,她承认。 丰离一手搂着她,一只手慢慢的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元初寒被迫抬头。 “本王的手法如何?”薄唇微扬,他在笑,而且,笑得很妖异。 “厉害。”人在屋檐下,她顺着他说。 “乖。”语气轻缓,好听的很。 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他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跟她说话,她想淡定也不行。 四目相对,丰离慢慢的低头,呼吸吹在她脸上,距离越来越近。 元初寒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又这样! 上次他这样她没躲,后来他把她扔到了地上。这次,她得躲才行。 这次她绝对是想躲,可是手被捆绑住了,他一条手臂还压在她后背上,她根本无法动弹。 丰离眸子开始变颜色,是那种深浓的掺杂着其他情绪的颜色,让人看着不禁脸红心跳。 “丰离、、、”叫他,希望能唤醒他的良心,放自己一马。 可是,她恍若小猫儿一般的声音却根本唤不起他的良心,反而激起了压抑的野兽。 压下来,丰离的唇贴在她的唇上,微凉的温度以及他的触感和味道袭上所有的感官。元初寒眯起眼睛,她的心要跳出来了。 丰离闭上了眼眸,唇微动,歪头更加贴紧她的唇,然后,咬住。 鼻子里出轻哼,元初寒睁不开眼,她全身毛孔大张,手脚都麻了。 啃咬她的唇,丰离的呼吸开始变了,收紧手臂,让她的身体完全的服帖在他的怀中。 元初寒还在想着反抗,可是,已经根本无法动弹了。 脑海里叫着完了,如此简单的就沦陷了,她还是没斗过他。 然而,事实却不似她想的那般,丰离啃咬她的唇瓣,许久过后,在他呼吸变得急促时却忽然停下了。 他退开,元初寒也双眼迷蒙的睁开眼睛,看着丰离,依稀的看见他额角浮起的青筋。那眼睛的颜色让她心惊,好像掉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了。 丰离抬手,拇指抚上她已经肿起来的唇瓣,“还好么?” 听他暗哑的声音,元初寒渐渐回神儿,“你占我便宜,你说我好不好?”把她捆起来,就为了亲她,他厉害。 丰离在笑,一手动作,慢慢的解开了捆绑着她的丝带,然后收了起来,很明显留着下次再用。 得到自由,元初寒立即退到一边儿,脸蛋儿通红,她心跳仍旧很快。 丰离的脸色恢复如常,只不过看着她的眼神儿还是如旧。 转着眼睛,元初寒不知该说什么。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神儿仍旧让她坐立难安。下一刻站起身,她快步的离开书房。 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可是呼吸之间,仍旧有丰离的味道。 他的味道很好闻,说不上是什么味道,但真的好闻。 抬手擦着嘴唇,有点疼,是被他咬的。 这次,他没伸舌头,只是亲吻啃咬她嘴唇来着,相比较上次,他好像收敛了很多。 想起上次,元初寒不禁一阵心跳失速,他的舌头、、、她还记得是什么感觉。 想来想去,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单纯的占她便宜?还是对她有感觉? 可有感觉他得说呀,不说她怎么知道。哪有他这样上来就动嘴的,说来说去还是流氓。 躲到以前居住的小楼,自郑王离开后,她就跑回这里睡了。 丰离没有再逼她,只是说被大家议论,说她是被赶出去的。 不可置否,现在这情形,她还是离他远点儿比较好。 新年将至,借给丰离的五十万两白银也送到了他手里。 元初寒以为他会以自己的名义或是以朝廷的名义送到江州,没想到他却是以民间慈善的名义送去的。而且,民间慈善还是有名字的,近几年来在大齐做过许多善事的善人,虽出身贫苦,但是他好像总能弄到钱,然后捐到生灾祸的地区,帮助百姓。 这个时候,元初寒也明白了,那个什么善人也是丰离的人,他没有什么能四处划拉钱的本领,一直是丰离在掏钱而已。 元初寒很意外,丰离不止为了权利与梅震南在朝堂上周旋,他也是真的在想着百姓。 做好事不留名,有点幕后英雄的意思,让她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起来。 新年将至,这宫里也万分的忙碌,个个宫里都了新衣,就连太医院的药童们都有。 不过太医却是没有,元初寒觉得不公平,他们饷银较多就能不给么? 其实是她误会了,之所以新衣服没有他们的份儿,是因为新年他们有奖金,足以买十件新衣服了。 御药房,这里元初寒来过,这是整个太医局最繁忙的地方。 煮药台长达十多米,两侧煮药,无数的药罐放在上面,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药味儿遍布每一个角落。 元初寒去药柜挑药,皇家的药房,那绝对不是民间可比的。任何在民间极其难找的药材,在这里都找得到。 医士医生也很多,不断的都在拿着太医下来的单子配药,元初寒在其中转悠着,寻找着她要找的。 丰离的人总是受伤,或是中毒,她打算配一些紧急止血和解毒的药,分给他们。免得急急匆匆的将人送回来,她反倒忙的四脚朝天。 解毒的药需要特殊的药引,王府里也没有,所以她只能来宫里找了。 宫里的药这么多,她拿一些也没什么的。太医钻研配药,拿御药房的药材也很正常。 “郑太医。”她正想踩着梯子上去,脑后就响起了清冷熟悉的声音。 扭头,孟柒的脸进入眼中,她脑子一闪,真是巧了。 她正打算报复季三阳呢,还想着通过孟柒来传话到陈郡主那儿,这就遇到了,老天都在帮她呀。 “孟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踩着梯子,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灿烂无比。 孟柒看着她,一边抬了抬手,他手里是包好的药材,“取一些药。郑太医要取什么药?” “我呀,我要拿一些紫砂胆。”抬手一指,紫砂胆在上面呢。 “你要配药?”大家是同行,元初寒一说药材,孟柒就知她要做什么。 “对呀,闲来无事,就想试试配药,看看出自我手的药是否还像以前似的,药性大减。”元初寒继续往上爬,动作不甚灵敏。 “我帮你。”看她笨手笨脚,孟柒开口,并且伸手将她拽了下来。 “那就多谢孟大夫了,没看出来,你还挺热心。”接过他手里的药,元初寒站到一边儿,其实利用他也没什么,毕竟他还帮齐王害过她呢!尽管,他不知道她是元郡主。 孟柒踩着梯子上去,手长脚长,很容易的就取到了紫砂胆。而且手也大,一把就抓了很多。 成功弄到手,打包完,俩人各自都完成了任务,离开御药房。 宫道甬长,来往的尽是小药童,脚步匆忙。 “这做太医就是有这好处,想用什么药,随便来取就成了,不用花钱。”拎着手里的药,元初寒叹道。 孟柒看了她一眼,随后道:“这种有毒的药材,如何炼药我最擅长。你若实在弄不明白,可以来找我。” 仰头看着他,元初寒却笑起来,“孟大夫,我敬佩你的专业,但是不代表我也认同你的人品。你为齐王做事,这我了解,但是,帮着他害无辜的人,我就不赞同了。”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元初寒的意思很明显,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 孟柒一愣,随后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满脸正色,“都说在这帝都想藏住一些秘密不容易,不管你在哪儿听到了什么,我需要告诉你,我欠齐王一条命,所以,会为他做三件事。做完了这三件事,我便自由了。” 闻言,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这样啊!那你比季三阳要好太多了,我以为,你们是一丘之貉的。对不起啦,我重新正视你的人品。” “季太医?将我与他相提并论才是侮辱。”这次,孟柒好像有些生气了,刚刚元初寒说他人品不好他都没生气。 “不好意思啦,我不知道你有苦衷的。不过你怎么会欠齐王一条命呢?”每个人,都有秘密啊。 “陈年旧事,身不由己。”孟柒并不想说。 “既然如此的话,那有些事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了。本来我觉得陈郡主挺好的,心直口快嫉恶如仇,你又是齐王的人,告诉你的话会比较有用。但你也不是齐王的人,告诉你也没用了。”元初寒说着,一副没心机的样子。 孟柒看着她,“你又在哪里听说了什么?”貌似在这皇宫,每天都能听到无数的秘密。 “是啊,真的是我听到的,用耳朵听到的。在你们还没来帝都的时候,我听到梅郡主交代季三阳给她配毒药。说陈郡主不听话的话,就会下毒手了。那天,陈郡主拎着鞭子把梅郡主给抽了,皇上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偏向陈郡主,难保梅郡主不会狠心下毒手。这皇宫啊,就是这么残暴。”摇摇头,颇为感叹。 “所以,你是想要我警告陈郡主小心些?还是,想借此打击季太医?”孟柒也不是听不出,清冷的脸上有几分难得的笑意。 被揭穿,元初寒也没任何羞愧之意,“都有啦,像季三阳那种人,实在可恶。不给他点教训,他以为自己多聪明呢。有个靠山,就能胡作非为。” 孟柒几不可微的点头,“我会帮你的。” “帮我固然好呀,能让我出了心里这口恶气。不过不帮也没事儿,季三阳早晚得玩砸了。”元初寒笑得灿烂,她这个模样,若说她有心机,实在看不出来。 “放心吧,我会转告陈郡主的。陈郡主的确很单纯又嫉恶如仇,在关岭时,看见不平之事都会出手。她是她,齐王是齐王。”听得出,孟柒并不待见齐王,但是对于陈郡主,他却是另眼相看的。 听孟柒的话,元初寒倒是相信的。可是仍旧记得那时丰离说陈郡主有心计,这次,是他看错了。 傍晚下班,元初寒带着药出宫。转进巷子里,如同往常似的,丰离的马车停在那里。 上车,元初寒在靠着车门的地方坐下,看了一眼丰离,公式化的笑笑,什么都没说。 这几天来,她一直都是这样的。那天丰离将她捆住亲吻了她,让她不安了好几天。 每次看见他都在想,他会不会再掏出那个丝带来把她捆住,所以,也尽量距离他远点儿。 不过,丰离还真就没再拿出那丝带,也没再动手动脚。只不过,那眼神儿却让人不安,他看起来,好像在随时准备攻击她一样。 “拿到药了。”看见她手里的东西,丰离淡淡问道。 点头,“嗯,这东西很名贵的,宫里也没多少。” “他们随身都带着救急的药,你不用过于焦急。”丰离的语气不急不缓,听起来有些无情。 “我配的药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她有个堂哥就是专攻配药的,不过那个世界有先进的器材,能够让药挥出它最强的药性。 她曾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可要说精通那是不可能的,但方式方法都和这个时代不同,所以她有信心。 “怎么不一样?”丰离倒是想听听。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轻咳了一声,“我的药,是独门秘方,独门的独门。” 眉尾微扬,丰离看起来并不相信,她针灸厉害他相信。但她根本不是专攻配药的,最多算得上仅仅涉猎而已。 “不信?不信算了,到时我配出蚂蚁大力丸来,别找我要啊。”翻白眼儿,不信她算了,她也不指望他信。 “蚂蚁大力丸?”丰离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这药名,好像和解毒止血没什么关系吧。 “随便说的,但是也有这个药啊。这种药,是补肾的。对于肾虚的人,有神奇的效果。”刻意睁大眼睛,元初寒这话也不知是在影射谁。 “那你这辈子都不用配这种药了,因为本王用不着。”丰离淡淡开口,听得元初寒弯起眼睛。 她笑得有几分邪恶,那种刻意的邪恶。 丰离微微眯起眸子,“过来。” 元初寒摇头,晃得如同拨浪鼓,“不要。” “过来。”语气加重,而且很明显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元初寒反倒向车门的方向靠了靠,依旧摇头,“不要。” 下一刻,丰离手一甩,丝带落入了手中。 “好嘛好嘛,我过去我过去,不许绑我。”一瞧见丝带,元初寒立即求饶。往那边挪,她认输还不行嘛。 她听话,丰离也收起了丝带,不过却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以示惩罚。 眨眨眼,元初寒暗暗哼了哼,“别总打我的头,伤了我英明的大脑。” “再笨能笨到哪里去?你多虑了。”丰离恶意嘲讽,嘲讽元初寒的脑子。 “哼,你聪明你聪明。你那么聪明,干嘛还管我借钱?”迄今为止,她也只能用借钱这事儿来打压他。 “那五十万两白银已经送往江州了,购得粮食,马上就能分到百姓的手里了。”提起钱来,丰离也正色。 “真的?好快啊!王爷大人,你的人动作果然快。”元初寒连连点头,朝廷的办事能力,真的不行,执行力太差,及不上一条咸鱼。 “你的钱到位的也很快。”丰离看着她,这句话倒是赞赏。 “当然,我一向一言九鼎。”自己也颇为骄傲,钱花在了值得花的地方,她也不心疼。 丰离薄唇微扬,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也氤氲着淡淡的笑意,“下次若是有困难,希望元老板还能如此痛快的出手相助。” 元老板? 元初寒看着他,一边弯起唇角,“丰离,你这奉承虽然好听,但是,若是还想借钱的话,咱们得好好商量商量。下次,你必须得写欠条,正式的,还有利息。” 丰离不置可否,他认为,他下次还想借钱的话,也会很容易的借出来的。 返回王府,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临近新年,帝都也终于迎来了冷空气,这是一年中唯一很冷的时候,但也仅限于夜晚而已。 小楼里放置了一顶暖炉,有暖炉散热气,立时就不觉得冷了。 用过晚饭,丰离也稀奇的没走。 捏着瘦肉喂给小红吃,元初寒一边盯着丰离,不知他又要搞什么。 “王爷大人,天色晚了,你该回去了吧。”那新房现在只有他住,那么大的地方,足够他一个人用了。 “今日无事,本王本想给你分析陈孜的手稿。既然如此,本王去休息了。”起身,他云淡风轻的弹了弹袍子,欲走。 “哎呀,我都忘了,不要走不要走,确实需要你翻译呢。走走走,这就开始。”没有丰离,她是真不成。 垂眸看着那抓着自己手臂的人儿,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本王累了。” “丰离,你这人真讨厌,我想钻研那个手稿还不是为了你?快走快走。”拖着他,元初寒用力的拽他往楼上走。 丰离不用力,任她拽着自己,俊美的脸上几许若有似无的笑意。 新年来了,这一天,元初寒最轻松,因为她值班儿。 整个皇宫喜气洋洋的,太医院也挂上了红灯笼,而且,来来往往入眼的人明显少了很多。 新年,许多人都得到了假期,譬如太医院,留下一个太医值班儿,其他人都回家了。 躺在软榻上,双脚搭在外面的小几上,晃来晃去,闲散恣意。 “大人,零食都放在外面了,还有茶水和果汁。您还有需要的么?”小李子掀起坠地的珠帘,睁大眼睛问道。 “没事儿了,你去和那些小兄弟聚会去吧。别喝多了啊,耍酒疯冲撞了谁,我可不救你。”宫里的这些小太监小宫女不出宫回家的话,都会在宫里自己举行个小聚会。小李子和几个要好的太监宫女早就约好了,听说还有大餐呢。 “是是,奴才记得了。”小李子连连点头,看元初寒没吩咐,随后便匆匆离开了。 只剩下自己,元初寒更轻松,想着一会儿天色暗下来了就去找丰离。今儿他也不出宫,今年的新年他们俩就在这宫里过了。 那时本来还说新年时逮着机会回郴州一趟看看郑王,眼下看来,得等过了新年之后再说了。 幸好郴州距离帝都不远,她可以很快的就回来。 躺在软榻上做着打算,元初寒本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不想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郑太医,您在么?”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嗓音尖细,是顺公公。 “在。”立即应答,元初寒起身走到前室,开门,果然是顺公公。 “郑太医,皇上知道您今天值班儿,独自一人可能会无聊,便邀您过去呢。”顺公公说着,态度很好。 “皇上要我过去呀?他不会很忙么?我去会添乱吧。”这太阳都朝西去了,元初寒还想一会儿去找丰离呢。 “皇上也是独自一人。”顺公公几不可微的摇头,新年这天似乎所有人都忙碌,但唯独丰芷爵,很孤独。 “好,走吧。”点点头,元初寒也没理由拒绝了。 随着顺公公走,宫中除却禁卫军与大内侍卫,宫女太监的确都少了很多。 景明宫,恢弘沉肃,这是丰芷爵的寝宫,小小少年,自出生后就住在这里,独自一人。 走进偏殿,看见的就是双手负后站在窗前的丰芷爵。明黄的长袍,放大了他身上的气势,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 尽管还是少年模样,但个子拔高的很快,看起来已经不是当初元初寒见到他时的模样了。 “皇上?”走过去,元初寒歪头看着他,试探的问道。 丰芷爵转过头,微笑在眼角眉梢间绽开,瞬间温暖了他整张脸。 “郑宝你来了,听说今天是你值班儿,这新年,只能在宫里过了。”他确实长高了,看着元初寒时,已经不用仰头了。 “是啊,这个体验挺特别的,只是没想到,皇上会一个人。”她以为,他会和太后在一起的。 “每年朕都是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倒是你,习惯么?”抬手示意她到一边坐下,他微笑的问道。 看着他眼睛里温暖的笑,元初寒点点头,“还成。臣以为这新年宫里会有歌舞啊什么的,没想到这么清静。”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以前有,但是皇叔说太过铺张浪费,后来便取消了。新年之时,宫里燃放烟火,就算庆祝了。”丰芷爵坐下,一边说道。 元初寒恍然,同时点点头,“摄政王也是为皇上着想,宫里歌舞升平的,百姓难免会心生怨恨。” 丰芷爵也同意,“所以,朕会一直贯彻下去的。” 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元初寒就说,这小皇上将来一定会是个好皇上的。忠言会听,也会执行,脑袋瓜儿不是一般的清明。 “有件事,朕要问问你。你,父母何在?”丰芷爵正了正神色,忽然问道。 元初寒眨眨眼,被问这个问题,她有些猝不及防,“臣的母亲早就过世了,臣的父亲,他喜欢云游四方,现在不知又游历到哪个地方去了。” 丰芷爵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道:“昨日陈郡主与朕说,她兄长陈世子尚未婚娶。她和齐王都很喜欢你,想让朕做主,将你许配给陈世子。齐王不以身世看人,嫁与陈世子为妃他也不会反对。” “啊?”元初寒睁大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儿? 校园港 恋耽美 067、王爷的新年红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这、、、玩笑好像开大了吧!皇上,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路人甲,担待不起啊!”急忙站起身,元初寒绝对是诚惶诚恐。要把她嫁给齐王的世子?她已经嫁给丰离了呀! 一女二嫁,而且第一嫁还没离婚,就要许配二家了! 这传出去,她不好做人吧。 更况且,丰离会飙的! “你别怕,朕没有答应。陈郡主忽然的说起此事,朕一时也没准备。更况且,你是朕的臣子,不是姐妹,你没同意,朕也不能随意的给你指婚。”丰芷爵站起身,抬手拍着元初寒的手臂,要她冷静下来。 “陈郡主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呢?哎呀,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想还我人情。”恍然,元初寒明白了。尽管其中也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但陈郡主那丫头的想法肯定是还人情。 “人情?她欠你什么人情?”丰芷爵放下手,双手负后看着她,很想听听。 “这个、、、和皇上说也没什么,皇上其实心里也都明白的。那时,我不小心听到了季三阳和梅郡主的对话,梅郡主要季三阳给她准备些毒药,说若是陈郡主不听话的话,就给她用上。那天陈郡主当众把梅郡主抽了,我就担心梅郡主和季三阳会下黑手。陈郡主天真可爱,嫉恶如仇,没什么坏心思,我就想让她小心点儿,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孟大夫。”看着丰芷爵,元初寒一字一句小心的说着,一边看他的脸色。 丰芷爵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眼里的笑意却褪去了很多,“还有这种事。” “是啊,很不凑巧的被我听到了而已,我也不想多事的。可是,良心过不去啊。但是,陈郡主这还情还的有点儿大,皇上,你可别答应啊。”盯着丰芷爵,元初寒十分恳切。他若是把他面前这个婶娘指婚给了别人,他皇叔会宰了他的。 “放心吧,朕不会答应的。只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丰芷爵忽然神色一变,变得很严肃。小小少年,他突然变成这样,让元初寒也诧异。好像猛然间的,眼前这个少年她就不认识了。 “额、、、我努力试试看?”找她帮忙?元初寒觉得未必是什么好事儿。他们丰家人都一样,基因排列顺序相似,做事也相似。 丰芷爵看了一眼殿门的方向,随后拉着元初寒坐下,压低了声音开口道:“年后,陈世子就会来帝都,朕,想留住他。” 看着丰芷爵的眼睛,元初寒慢半拍的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的意思是,‘留住’。”这个留,不是做客,而是、、、困住。 点头,丰芷爵的眼睛深不见底,不似以前那般温暖的模样,反而,冷冷的。 深深吸口气,元初寒还在震惊当中,眼前这个孩子,完全颠覆了她印象中的样子。 果然啊,丰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像小太阳一样温暖,都有黑暗的一面,而且很黑暗很黑暗。 “皇上的旨意我不敢违背,只是,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伤残不计么?”她要是留人的话,不下黑手是不可能的。 “这不是旨意,而是,朕想请你帮忙。这件事,朕不放心交给任何人做。你也应该知道的,朕的身边,都不是朕的人。”说起这话时,他露出笑容,看起来又温暖的如同小太阳一般。 “皇上都这样说了,那我也没理由说不答应,更况且,我要是不答应,估计走不出这宫门是不是?”笑眯眯,元初寒心里却在打鼓,不知道丰离会不会同意。 “你多虑了,朕信任你才会找你帮忙。朕以为,你是外公的人,但是那日陈郡主抽打梅郡主时,你能站出来作证。还有听见了季三阳和梅郡主暗中勾结,有良心的警告陈郡主,你不一样。”看着元初寒,丰芷爵轻声的说着,少年如玉,尽管年纪不大,可是却能窥见他成人之后的风采。 “我不是梅大人的人,他保我进太医院这是真的,但是自从我进了太医院,他再也没找过我。皇上,你的忙我会帮的,但是,你这样做就是为了削藩对么?你有把握么?”丰离想削藩,丰芷爵好像也是这样想的。 丰芷爵微微垂敛眉目,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后,才开口道:“朕亲政,但是,却和未亲政时没有差别。这朝上,你了解,皇叔和外公把持大权。在外,有大患的就是那几个藩王了。年前,忠毓王被关押,郑王上交了手中的金矿,现在,只剩下赵王和齐王了。” 元初寒暗暗的唏嘘,郑王上交了金矿,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赵王不足为患,齐王,狼子野心。”少年的手按在桌子上,指节泛白。 元初寒看着他,觉他的脸还是那般,他的外表和心里,严重不符。 这个孩子,她小看他了。 不由得想起那时她跟丰离说,皇上和陈郡主很要好,丰离便说了一句有心计。她一直以为他说的是陈郡主,但现在她明白了,他说的是丰芷爵。 这个孩子,丰离早就看穿了,一样的血液,怎么可能会不了解。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没有什么大智慧,但是,为皇上分忧,我一定会尽力的。”她有心帮,但是也得先过问丰离才行。毕竟,当前局势什么的,他最了解。 “一将功成万骨枯,这话说的好,只可惜,朕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能够为朕卖命的兵。郑宝,你觉得,朕有功成的那天么?”看着元初寒,丰芷爵语气有些许沉重。 “当然,皇上有如此大智慧,一定会成功的。削藩,只是第一步。”下一步,估计就是对付丰离和梅震南了。不知丰离会作何感想,会怎么做。 “郑宝,你是第一个如此激励朕的人,就连母后,也只是不断的告诉朕听从外公的。朕不想做傀儡,只想做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抓住元初寒的手,丰芷爵隐约激动。 元初寒一愣,看了一眼被抓住的手,然后笑着点头,“皇上,你一定会成功的。”这般心计,还知道利用她,非池中之物。 “郑宝,朕不会亏待你的。”微笑,一如既往,温暖如春。 笑,元初寒不知该说什么,这小皇上会拉拢人心,并且很擅长。他说他身边没有他可信任的人,她不信。 不过,他的一番说辞却也说服了她,帮他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色暗下来,宫中灯火通明,今天新年,宫灯比之寻常要燃的多,各处都亮堂堂的。 元初寒本想走的,却不想送来了饭菜,新年这晚的饭食,叫做十合。 用精致的食盒装着送来,每一份都不多,但是闻起来却很香。 一壶清酒,丰芷爵亲自倒了两杯,元初寒看着他,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忠告,“皇上,在我们学医的人眼中,像皇上您这个年纪还属于未成年。身体各个方面都没有育完全,所以,最好不要饮酒。” 丰芷爵一边将玉箸递给她,一边微笑道:“那你呢?成年了么?” 眨眨眼,然后摇头,“也没有。” “那看来,咱俩都不能喝酒了。顺子,去拿些果汁来。”将酒杯挪走,不喝。 顺公公很快的将果汁送来,丰芷爵再次亲手给元初寒倒了一杯,“今年的新年,朕不是独自一人了。” “往年皇上也是一个人?”他不去太后那儿,也挺奇怪的。 “你一定在想,朕为什么不去和母后守夜过新年。七岁那年我就不再去了,她的话题离不开外公,外公的话对于她来说,是圣旨。”丰芷爵说着,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但元初寒凭借刚刚对他的了解,他心里定然在冷笑呢。 丰家的人啊,不能小看。 “今天过年,咱们不谈那些,皇上,我敬你。”举起果汁儿,元初寒笑眯眯,只想赶紧走。天都黑了,丰离看她一直没过去,估计会去找她。 丰芷爵也拿起杯子,微笑的和元初寒撞了一下,始终笑得温暖。 拿着果汁儿推杯换盏的,元初寒都吃撑了。 丰芷爵倒是没吃多少东西,一直拿着杯子看着元初寒吃。 “夜半之时会燃放烟火,你若没事,留在这里,和朕一起看?”看着元初寒放下玉箸,他开口说道。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下,之后她快速的咽下去,然后说道:“皇上,小李子没在太医院,他和自己的小兄弟们喝酒去了。要是有人急找太医的话,我不在那儿不就是失职嘛。” 丰芷爵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回去吧。” 得到赦令,元初寒终于松口气,站起身,“皇上,新年快乐。”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出宫殿,晚上变凉的风吹在脸上身上,元初寒真觉得冷了。 顺着宫道往太医院走,回想起丰芷爵跟她说过的话,她愈觉得自己是黄鱼脑子。 在这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表里不一的人了。亏她以前一直觉得丰芷爵很单纯,有一颗善良的心。 事实上,那个孩子的脑子一直在转着,过滤着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儿。就连她这个太医,看起来并不能信任的太医都被他算计在内了。 他能用她做这事儿,不知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事儿若是问问丰离的话,估计会得出答案,毕竟,他熟谙阴谋阳谋,轻而易举的就能分析出来。 走回太医院,个个房间都是黑的,外面琉灯明亮,乍一看还是挺吓人的。 她的房间灯火是亮着的,她加快步伐,推开门跳进房间。 然而,反手刚关上门,她就觉得一阵冷风顺着后颈飘过。身子一顿,还没等回头,一只微凉的手捏住了她的后颈。 “我投降,好汉饶命。”举起双手,元初寒做投降状,右手的手指却捏住了袖子,准备取针。 那只微凉的手从她的后颈移开,然后轻而易举的擒住她两个手腕,“又想扎本王?”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熟悉的气息靠拢到她的后背,是丰离。 “是你呀,吓死我了。”两只手被他擒着举在头顶,元初寒费劲儿的扭头看他,幽幽灯火中,丰离站在她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皇上将你叫去做什么了?”丰离自然知道,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带着她朝着内室走。 被迫向前走,元初寒一边回答,“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稀了大奇了。” 带着她走到软榻前,丰离拎着她的双腕,轻松的将她转过来,然后松手,她就坐在了软榻上。 旋身在她旁边坐下,丰离面色无波的看着她,“说。” 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小声道:“小皇上要我帮他,把齐王的儿子囚禁起来。” 眉峰渐渐蹙起,丰离不眨眼的看着她,“你答应了?” “我敢不答应么?若是不答应,估计就得死在那儿。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我觉的你也会答应的。”塌下肩膀,她也很为难。这些事情本来和她没什么关系的,她只是个打酱油的。 “胆子越来越大了。”丰离淡淡的说着,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你说谁?不会说我吧。”元初寒看着他,估计不是说她。 “你说呢?”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丰离的眸子深不见底。 “你肯定在说小皇上喽!你说他为什么找我呀?”捂着脑门儿,元初寒盯着丰离询问,肯定不是她看起来平易近人,丰芷爵不由自主的就想拉拢她。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梅震南的人。他为什么要用你,你觉得呢?”丰离看着她,一句话道破天机。 眼睛不动的顿在那里,元初寒明白了,丰芷爵这小东西,想的真周到啊。 她若是囚禁陈世子成功了,那么他会获利。要是没成功,他就完全可以推卸责任。而她明面上又是梅震南的人,那么齐王会因此和梅震南生嫌隙。 说来说去,他都会得便宜啊! “丰离,他不愧是你侄子,你们果然是一路的。”放下捂着脑门儿的手,元初寒慢慢的点头,一边长叹。 丰离再次抬手在他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不要拿他与本王相提并论。心机有,不过还是太过稚嫩。” 元初寒撇嘴,“是啊,和你比肯定差一大截儿。但是也很厉害了,成功说服了我,让我为他卖命。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无法拒绝。”是个好苗子。 “做吧,他不动手,本王也会动手。”丰离同意。 点点头,元初寒明白了,有丰离说话,那么她心里也有底了。有他这个大靠山,她就能放手做了。 “你这侄子啊,想有一番大作为。对他外公不信任,对你也不信任。王爷大人,若是有那么一天,你怎么办呀?”歪头看着他,元初寒很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饿了么?”没回答,他转换了话题。 元初寒翻了翻眼皮,又这样。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直接避开不答。 “吃过了。回答我。”不依不饶,她很想知道。 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晃了晃,“闭嘴。” “算了,不回答拉倒。今晚咱俩都不出宫,听说子时有烟火,在这儿能看到么?”打开他的手,元初寒身子向后,离他远点儿。 “能。不过,本王还没用晚膳。”显然,他并不想在这里度过新年。 “是吗?可是我吃过了。”靠着软榻,元初寒优哉游哉,吃饱喝足,也不管别人。 丰离看着她,微微眯起眸子,元初寒立即笑出声。 “小气的样子,逗你玩儿呢!走吧,填饱王爷大人的肚子。”站起身,她眉眼弯弯。 起身,丰离拿起披风扔到元初寒的头上,“披上。” 披上披风,将宽大的兜帽盖在头上,跟着丰离走出太医院。 因为今天新年,琉灯明亮,不管走哪条路都很亮。 元初寒低着头,身上披风拖地,兜帽又盖住了脑袋,乍一看,还真分不清男女。 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了丰离办公的地方,今天这里都是他的护卫,没有外人。 偏殿,大厅里放着一顶暖炉,冒着热气,暖了所有角落。 解开披风,元初寒环顾了一圈,虽然大部分宫殿都大同小异,但是在这里要比丰芷爵那儿舒服多了。 “我吃饱了,王爷大人您自己吃就行了,我看着。”在长桌边坐下,元初寒做好了参观他吃饭的准备。 丰离扫了她一眼,慢步走过来,在主座上坐下。 不过片刻,护卫从外进来,手中拿着精致的食盒,和在丰芷爵那里看到的一样。 一一摆上,盘子里的食物也一样,看来新年,大家吃的都一样,十合。 最后放上酒壶,护卫退下。 丰离执起酒壶,倒酒。 挑着眉毛看着他,眼睁睁的看他将一个酒杯推到自己面前,她摇摇头,“王爷大人,我最好还是不要喝酒。你说过我喝过酒会说怪话,更况且,我还未成年呢,不要喝酒的好。” “未成年?”丰离看向她,幽深的视线打从她的脸慢慢的滑到了她的胸口,什么都不用说,只是用眼睛就否定了她的说法。 慢慢抬手,元初寒捂住胸部,“丰离,你再这样看我,我就扎你了。” 丰离淡淡的移开视线,“干杯。”举杯,根本不听她那些谬论。 没办法的拿起酒杯,元初寒和他撞了一下,将酒杯放到嘴边儿,眼睛却盯着丰离。 上次大婚那晚,说干杯,他就只喝了一口。这次干杯,说不准儿怎么喝呢。 然而,丰离确实是一饮而尽,之后抬眼看着她。很明显,要她也痛快的喝了。 一口喝光,元初寒将杯子倒过来,“没啦。” 似乎满意了,丰离拿起玉箸,夹菜,然后送到了元初寒的嘴边儿。 睁大眼睛,元初寒盯着他,然后慢慢转移视线到他的筷子上。 眨眨眼,她张嘴吃掉,丰离收回筷子,看起来他很满意。 “你吃吧,不用管我的。”自己动手倒酒,元初寒一边说道。 丰离动作优雅,从吃饭的样子就能看得出,本身的素养有多好。 “我今晚值班儿,明天就不用进宫了。你呢,今晚不离开,明天是不是还得在宫里呀?”单手托着下颌,元初寒盯着他看,一边问道。 “明日皇上祭祖,本王自然要留在宫里。你若没事,也留在宫里吧。”夹起小丸子送到元初寒嘴边儿,丰离语气淡然,强留她,没丝毫的愧色。 眨眨眼,元初寒摇头,“我要去找陆潜,问问他在帝都的钱庄还有没有钱。给了你五十万两,估摸着都掏空了。”吃着小丸子,她一边说道。 丰离看着她,烛火明亮,他的眼睛也被照的出异样的光波,“仅此而已?” “当然!丰离,你什么意思啊,又想诈我?你要是真想把钱庄抢走,那就正大光明的抢走,反正我也抢不过你。要是不想抢,那就别总打听,很讨厌知道么?”拧着眉毛,元初寒板着脸,以元老板的姿态和他交涉。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放下筷子,倒酒,然后推一杯到她面前。 “干杯。”举起,丰离不问了。 满意了些,拿起杯子和他撞了一下,一饮而尽。 “对了,小皇上跟我说,陈郡主去找他,想让他做主,把我嫁给她哥。”放下酒杯,元初寒笑眯眯的说起这事儿来,一边盯着丰离的脸。 果然,丰离的脸以可见的速度沉下来,“陈世子。” “对啊,陈郡主估计是想表达对我的谢意,但齐王会答应不知是什么意思。”转着手里的酒杯,元初寒要他分析分析。 “你无权无势,齐王是想表达,自己无意与帝都任何一股势力纠缠。想得美!”丰离看着她,一副看白痴的眼神儿,但脸色却冷冷的。 元初寒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我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还是王爷大人你厉害,一眼就看透了。那他确实想的挺美的,我不是无权无势,而且还很有钱。”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极其好。 “不止有钱,而且,你嫁人了。”丰离冷冷的提醒她,看她好像都忘了这件事一样。 “我知道呀!我嫁给摄政王了嘛,只是,我现在‘深居王府’,活不了多久了。”叹气,现在在宫里的,是郑太医。 捏起小丸子,射出去打在元初寒的脑门儿上,警告她再胡说八道对她不客气。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别总生气,跟你开玩笑嘛,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小皇上没答应,不过他让我帮他囚禁陈世子,估计不会马上的回绝齐王。” “无事,便是他敢答应,本王也会让他收回圣旨。”丰离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掷地有声,让人很有安全感。 元初寒抿唇,一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所以,当时听到小皇上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只是惊讶了一下下。后来就不怕了,因为我知道,王爷大人是不会让这种事生的。来来来,王爷大人,新年到了,咱们干一杯。今年认识了你,不幸和幸运接踵而来,我在这儿先谢谢你。” “不幸?”若说幸运,丰离同意。但是不幸,他认为绝对没有。 “嘿嘿,没有很多不幸,唯一的不幸就是钱包被掏空了,唉!”长叹口气,元初寒拿着杯子主动和他撞。 薄唇微扬,丰离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将一壶酒喝光,元初寒已经有些微醺了,也不知这是什么酒,明明酒味儿没多大,但好像还挺烈的。 砰! 猛的,外面响起砰的一声,元初寒一抖,“怎么回事儿?” “烟火。”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流光。 “放烟火啦,太好了,我要看。”站起身,起的太猛,脑子有些晕。 晃了晃,她摇摇脑袋,随后快步的奔向门口。 推开门,重重宫殿之外,绚烂的烟火在黑夜中绽开。虽然不似那个世界的烟火那般多姿多彩,但是已经很漂亮了。 “哇,好看。”眯起眼睛,元初寒的小脸儿成了一朵花儿。 丰离的身影在她身后停下,看着那烟火,最后又落在了眼前那开始手舞足蹈的人身上。 “新年了,新年了。”晃着身子,元初寒不禁开始回忆在那个世界过新年的事情。 那个世界的新年,很热闹的。但这个世界,只有她和丰离。 转过身,元初寒看着丰离,“王爷大人,这个新年对于我来说十分特别,我给你拜年,你给我红包。” 丰离垂眸看着她,薄唇微扬,勾勒出清浅的弧度,却柔化了他整张脸。 “怎么拜年?”她的拜年,肯定与众不同。 笑起来,元初寒背对着燃放的烟火,开始唱歌儿。 新年喜洋洋,喜气洋洋,没有热闹的配乐,元初寒唱的却相当好听。 丰离看着她,唇角的笑也逐渐扩大。 “王爷大人,新年快乐。恭喜财,红包拿来。”伸手,元初寒微微晃着身子,讨要红包。 烟火还在继续,她背对着烟火,整个人好像都在光。 丰离抬手,抓住了她的手。 睁大眼睛,还想询问红包在哪里,丰离却将她两只手都抓住了。 扭到她背后,轻松的将她两个手腕都抓住,一只手甩出丝带,轻而易举的捆住。 “丰离,你干嘛?”手被捆住了,元初寒立即明白了,根本没有红包。 捆住了她的双腕,丰离抬手搂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 “不是要红包么,本王没随身带钱的习惯,可以换其他的给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丰离一字一句道。 盯着他的眼睛,元初寒几分恍惚,他这样看着她,让她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缓缓的压下来,他的味道和着淡淡的酒味儿,灌满了胸腔。 不受控制的眯起眼睛,元初寒已经忘记了想躲的事情。 覆上她的唇,丰离收紧手臂,元初寒双手被捆绑在身后,身体紧紧地服帖在他的怀里。 咬她的唇,元初寒的鼻间出小声的嘤咛,使得咬她唇的人更加专注。 辗转纠缠,丰离搂着她,吻加重。 砰! 最后一个烟火是最大的,响声也最大。烟火绚烂,最后缓缓落下,天空恢复了黑暗。 门前的两个人也缓缓分开唇舌,抵着她的额头,丰离的呼吸急促不稳。 元初寒睁开眼睛,几秒过后才回神儿,看着那和她距离如此近的人,哑声开口,“丰离,你这个红包是给你自己的,不是给我的。” 搂着她,丰离的一只手轻轻的顺着她的长,“那又如何?” “我不满意,我要换个红包。”她也要占他的便宜。 “换什么,你主动么?”丰离的声音暗哑的性感,让人听着不由得汗毛倒竖。 “哼。”哼了一声,元初寒歪头扑在他怀里,张嘴,一口咬住。 丰离微微蹙眉,垂眸看着扑在他怀里咬他的人儿,几分无言。 用尽力气,终于解了心头之恨,意犹未尽的松开他,缓缓退开。 “解开我,丰离,你真变态。”双手被捆绑在身后,她挣不开,绑的好紧。 抬手将她拽回自己怀里,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伸到她背后,解开了丝带。 双手得到自由,元初寒立即推开他跳到一边,被他亲吻,她脑子也清醒了。 揉着手腕,元初寒扭头看着别处,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很尴尬。 “困么?困的话休息吧。”子时过了,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我回去了。”睡觉?她还是回太医院睡吧。 丰离什么都没说,在她脚还没迈出去的时候,就抓住了她。 拎着她,反手关上门,然后走回内殿。 元初寒挣扎,但根本挣不过他,最后被他扯进了内殿,扔到了软榻上。 “我在这儿睡?不太好吧。”刚刚他们俩那个,要是在同睡一张床上,岂不是、、、 “那你觉得,在哪儿睡会比较好?”旋身坐下,丰离看着她。尽管是问句,可是他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她不许再说话了。 噤声,元初寒不说话了。 看着软榻,她正在猜度,应该怎么睡时,一股大力将她放倒。 “啊!”叫了一声,下一刻就没音儿了。 元初寒躺在软榻里侧,脑袋底下就是丰离的手臂,又这样! 在新房睡的那三天,每天早上醒来都是这样的,她不知何时越过了楚河汉界,然后睡在他怀里。 他每次都说是她自己挤过来的,但现在看他这么熟练的将她放倒搂住,她觉得,不是她自己跑过去的,是他做的。 他的呼吸很清浅,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被他这样环绕住,不禁的脸开始热。 “丰离,你喜欢我呀?”这句话,她早就想问了。 等着他回答,却半晌没听到声音。 微微抬头看他,看见的就是他幽深的眼睛。灯火幽幽,他的眼睛也几分朦胧。 “算了,当我没问。”收回视线,元初寒忽然不想听答案了。喜欢不喜欢的,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更况且,像丰离这种人估计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 丰离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元初寒,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你总说我有秘密,其实我确实有秘密。是我自己的秘密,没人知道,我家老头都不知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别总想着刨根问底儿了,有时看我很奇怪,你也很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是吧。”看着他的胸口,元初寒忽然小声说道。 丰离垫在她脑下的手抬起,缠绕住了她的丝,他没睡。 “算了,我是被你吓的语无伦次了。我睡了,晚安。”闭上眼睛,元初寒决定什么都不说了,否则,她很可能将自己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 “元宝,你看起来真的不止有十六岁而已。”许久,丰离开口。打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丰离就有这种感觉。 眼睫颤动,元初寒忽然笑起来,“是啊,我是天山童姥,我已经一百岁了。” “胡说八道。”手掌覆在她后脑,丰离收紧手臂,她距离他的胸膛又近了几分。 “别管我是不是胡说八道,总之你不能再随便绑我了。兴许我实际年龄比你还大,我是长辈,你得尊敬我。”微微挣扎,距离他胸口太近,都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怎么尊敬?下次将你手脚都捆起来。”更收紧手臂,丰离提议。 “你真的很变态!放开我,否则,我咬你了。”双手抵在他胸口,元初寒开始用力挣扎。 “说你是狗,还真不是污蔑你。”丰离也两只手齐上,这似乎又是近身搏击的前兆。 “汪汪,汪。”元初寒大声学小狗叫,奋力挣扎。 丰离忽的松了手劲儿,看着那儿不惜学狗叫反抗的人儿,笑意染上眼眸,“你还真是狗。” “哼!放开我,不然我让你见识见识狗和驴的双重攻击。”抬腿开始踹他,元初寒不负丰离所望,开始动用了‘蹄子’。 “你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本王不及。”笑意不改,丰离松开她的手。 得到了自由,元初寒翻身坐起来,抓了抓因她过度挣扎散乱的长,一边笑得得意,“你管我,只要杀退的了敌人,就是好方法。别惹我啊,否则,要你好看。”威胁,不过一点儿力度都没有。 “这么说,你今晚不打算睡觉了?”躺在那儿,丰离的身体显得很长。 “睡,干嘛不睡,否则明天我不用去做事儿了。”陆潜说要买下药材商行,这事儿不知道办的怎么样了,她想去问问。 “钱庄稳定,无需你过问。那几家医馆药房,收益平平,你根本不用那么忙。”丰离淡淡的开口,说的话却惊着了元初寒。 瞪大眼睛盯着他,元初寒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你都知道了?” “好像是啊,本王都知道了。”丰离不置可否,并且不在意的样子。 “丰离,你真的手眼通天。”还说保守秘密呢,这都被他知道了。 “谈不上,帝都的九家医馆药房易主,东家是同一个人。你觉得,本王会猜不到那个东家是谁?”丰离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慢慢的捏着她的手指,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却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丰离只知道帝都的那九家,而全国各地都有她医馆药房的事儿他并不知道。 帝都是他的地盘儿,踩在脚底下的地方,要查什么肯定很容易,被他知道了,也不奇怪。 “好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承认了。没错,九家医馆药房都是我的,虽然门面没有多大,但也是我的财产,你不准觊觎啊。”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元初寒严正警告。 “你的就是你的,本王不会抢夺。只不过,单单几家医馆药房实在太小,你就没想过扩大规模么?”他问,并且,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试探成分。 元初寒也觉得不能轻易回答,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摇头,“倒是还在研究其他的,只不过成没成我就不知道了。不如王爷大人给斟酌斟酌?”莫不是,他又知道了什么? “说说看。”薄唇微扬,丰离似乎很满意。 “陆潜看中了一家药材商行,他们是专门往宫里运送药材的,是太医院院判的亲戚。他想收购,然后,接下往宫里送货的生意,王爷大人觉得如何?”一边说,她一边观察丰离的脸色,果然,他已经知道了一些。听她诚实的坦白,他眼里的满意之色也越多。 “不错,好头脑。不止赚钱,而且还能随时和你保持联系。”丰离给予认证。 “真的?那我们可做了。估计会花上一大笔钱,但是没关系,有投资才有收入。”被丰离知道了,元初寒却觉得心里舒坦了些,总是偷偷摸摸的,她很不习惯。 “本王有个方法,能让你少花些钱。”丰离微微用力,那坐着的人被拽的俯身靠近了他。 “什么方法?”能省钱,什么方法她都想听听。 丰离的手上持续用力,最后将她拽到了自己怀里。 校园港 恋耽美 068、与王爷斗智斗勇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趴在他身上,元初寒不眨眼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打算去拥抱那药材商?”不是说有省钱的法子么?出卖色相,就是他的法子? “蠢!”瞪视她,丰离冷叱。 “那你又不说,抱我做什么?有话就好好说,放开我。”挣扎,但挣也没挣开,他的手搂在她背上,钢条一般。 “近十年来向宫里送药,和太医院院判范霄没少暗中勾结做假账。本王只是懒得理会他们这些小角色,否则一早就将范霄拿下了。这次,正好有机会,本王要让他们把吞掉的钱都吐出来。”看着元初寒,丰离淡淡的说着,语气慑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啊,有王爷大人在,我们能少花很多钱。我该怎么做?”看着丰离,元初寒眼睛亮晶晶。能省钱自然好,毕竟当初陆潜可是做好了花大钱的准备了。 不过丰离这循着机会就下手的毛病她却是有些忌惮,她还有事情瞒着他,待得他知道了,会不会也循着机会报复她。 “你叫陆潜先联系药材商范箐,到时唐先生会去找他,怎么做,他自然就明白了。”看着趴伏在自己胸膛上的人儿,丰离一只手缠绕着她的丝,淡淡的说着。 “唐先生?我听过好几次了,好像是你的军师?”府中的护卫提过许多次,这次丰离又提起,好像很信任的样子。 “本王的心腹。”确实,唐先生非一般人。 “王爷大人的心腹好像有很多,我这堂堂巨贾,也应该有个心腹神马的。只可惜,事业做的还是不够大,人才太少。”想来想去,她靠的都是郑王给她的人,自己还真没展出什么人来。 “陆潜是个人才,你以前的小厮,好好培养也非池中之物。若是还觉得人不够,本王可以给你。”缠绕着她的丝,丰离轻声的说着。 “王爷大人是个人才,你会为我做事?”她笑眯眯的看着他,这个‘人才’,她倒是想要。 “野心不小,你还想要什么?”微微眯起眸子,丰离倒是想听听她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我想要的?估计这辈子都得不到了。”她想能回到以前的那个世界去,只可惜,回不去了。 看着她的眼睛,丰离的手顿了顿,随后慢慢的滑到她的眼角,“看着本王。” 眸子一转,元初寒看着他,“怎么了?” “不可能的事情想都不要想,可能的事情,就努力去做,哪怕机关算尽。”一字一句,丰离的警告人深省。 元初寒也微愣,“怪不得你能做摄政王,丰离,你的脑子怎么长的?”同样都是一样的大脑,为什么他脑子里的想法会和别人不一样? “不许转移话题,本王的话听明白了么?”捏住她脸蛋儿,丰离要她将自己的话听进脑子里去。 “听明白了,我懂了。不可能的事情我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又不会去做。”抓住他的手扯下来,一边撅嘴嘟囔。 “想也不能想,浪费时间。”丰离严厉警告,对于她脑子里那些不可能的事儿,他有诸多的幻想。或许是她以前总挂在嘴边儿的自由,或许是某个男人。 “好好好,我不想。”连连点头,她同意还不行么。不想了,既然根本不可能回去,她想也没用。丰离说的对,浪费时间,还不如多琢磨琢磨当下的事情,没准儿她琢磨琢磨也成了摄政王了呢。 “乖乖的。”拍拍她的头,丰离满意了。 被他拍着头,元初寒盯着他,“丰离,你觉得,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呀?”她一直很想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跑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什么,眼下,她有个想法,她来到这儿,莫不是为了丰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也逃不走了。 “除掉乱臣贼子,重振我大齐家国。”丰离的回答掷地有声,而且没有丝毫怀疑自己的成分,他很自信。 唏嘘,元初寒无语的点头,“王爷大人身负使命,不像我等蝼蚁小民,就是为了坐吃等死。”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看得出元初寒不太满意的样子,“他人本王不知,若说你是坐吃等死,本王信。” “滚蛋。”抬手给了他一拳,元初寒立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翻身躺到一边儿。 丰离抓住她的手握住,“辱骂攻击本王,该当何罪。” “杀了我吧,来吧来吧,正好免得浪费粮食浪费空气了。”仰头,她闭上眼睛等死的样子。 丰离侧起身,看着她那德行,笑意染上眼角。抬手,落在她的颈项上,不是掐,而是抚摸。 他手微凉,让元初寒不禁的缩脖子,“你真烦人,拿走,我要睡觉了。”扯掉他的手,元初寒也侧起身,背对着他。 身后的人靠近了她一些,之后一条手臂搭在了她腰间,轻轻一带,将她搂在了怀中,“睡吧。” 没吱声,也没挣扎,元初寒闭上眼睛,睡觉。 新的一年,清早,皇上出宫,前往祭坛祭祖。 文武群臣也不用上朝,整个皇宫好像都安静了下来。 直至太阳从窗户照射进来,元初寒才有知觉,这一觉睡得她头疼。昨晚睡得太晚,这软榻又不太舒服,枕在脑袋下的东西硌的她脖子酸。 眼睛还没睁开,元初寒摸索着坐起来,揉着脖子,她誓再也不睡软榻了。 这玩意儿平时没事儿坐在上面还成,睡觉,实在太硬了。 “没睡的时候是驴,睡着了就是猪,本王的手臂要被你压断了。”熟悉的声音灌进耳朵,而且清醒了很久的样子。 睁开眼,元初寒看向躺在那儿揉着自己的手臂的人,“你自己放到我脑袋下面的,我又没逼你。你的手臂做枕头一点都不舒服,我的脖子要断了。”他不开心她还不开心呢。既然这样睡的结果是大家不开心,以后就不要睡在一起了。 “那是因为你笨。”丰离冷叱,随后伸手将她拽倒,重新安置。 元初寒睁大眼睛的任他摆布,自己的脑袋枕到了枕头上,他的手臂放到了脖子下,脑袋垫高后脖子底下的空隙正好用他的手臂填满。 她压不到他,而他的手臂也不会硌到她的脖子。 动了动脑袋,元初寒确认,这样确实正正好好。 “既然你知道怎样舒服,那昨晚为什么不实施?”歪头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看得出他满眼的不满。 “问你,猪。”丰离眉尾微扬,她一个晚上不断折腾,在他的手臂上滚来滚去。 翻眼皮,元初寒翻身坐起来,顺了顺乱糟糟的长,一边嘟囔,“既然有那么多的不满,那以后就不要总拽着我和你一起睡。自己睡自己的,就不会有那么多不满了。” 丰离也坐起身,整理着被她压的褶皱的袍子,一边淡淡道:“需要适应。”两个人都是。 闻言,元初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头看着别处。 他的话,不得不让她多想,这厮,一副打算和她天长地久的语气。 听在耳朵里,不开心是不可能的。她问他是否喜欢她,他不回答。这会儿无意间又表示想和她长长久久,说来说去,他对她还是有意思,否则干嘛要长久? “我该出宫了,王爷大人您忙着。”爬下软榻,元初寒叹口气,终于要出宫了。 “本王晌午时分就回府,你办完了事儿就回去,不要乱跑。”坐在软榻上,丰离淡淡的命令。 “我能往哪儿跑?这帝都是王爷大人您的天下,我一点秘密都守不住。拜拜,王爷大人新年快乐。”假模假式的屈膝,之后转身离开。 披上宽大的披风,元初寒顺着宫道溜走。 所幸在路上没碰到宫人,在踏上长廊时解下披风,快速的返回太医院。 今儿有人值班儿,元初寒和当值太医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出得景华门,跳上等在巷子里的马车,去往杏林谷。 柳蝶驾车,将元初寒送到街口,她跳下马车,步行前往药房。 街上诸多的商铺今日都歇息,但是都张灯结彩,年味儿浓。 就连杏林谷亦是,挂着红灯笼,贴着大红的福字儿。 进门,只有陆潜身边的那个学徒在,其他的人都回家团圆去了。 “主子,新年好,小的给主子拜年了。”小少年能说会道,瞧见元初寒,几步跑过来,拱手作揖的给拜年。 “这么客气,我得给你红包才行啊。不过我没随身带钱的习惯,身无分文,你朝陆先生要吧。”元初寒也是此时才想起,她也是个外出不带钱的人,身上比脸都干净。 “主子说笑了,小的有红包,先生给小的和所有人都包了大红包呢。”指引着元初寒往楼上走,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陆先生想的周到,比我这个主子强。”亏这帮孩子还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她,她竟然都没想到新年红包的事儿,果然啊,她还是入戏太浅。 “小姐说的哪里话,这些都是属下们应该做的。”许是听到了元初寒的声音,陆潜从房间里走出来。 “陆先生,新年好。”元初寒笑眯眯,新的一年,她也容光焕。 “新年好。”陆潜偏身要元初寒进房间,严谨的脸上也颇多笑意。 “香附呢?”这杏林谷只有他和那小学徒两个人,香附不在。 “属下要香附前往各个医馆药房分派新年红包去了,既然要管理,就要先认识每个医馆药房的管家。”陆潜动手给元初寒倒茶,一边说道。 “嗯,说的对,陆先生做事果然周全。不像我,都忘了自己是老板,新年该给员工包红包的事儿也给忘了。不过要说拿红包,陆先生才应该拿个最大的。”褒奖员工,的确是她这个老板该做的。 “小姐,您不用给属下红包。属下无家,孑然一身,要红包也没用处。当年若不是老爷收留,属下也早就饿死了。此生为小姐效力,就是小姐给属下的最大的红包了。”陆潜坐下,淡淡的说道。可能是想起了往事,脸上闪过一抹叹息。 “陆先生,你是个良将,只可惜我是个糊涂的老板,你若是一生都为我忙碌,我倒是觉得亏欠了你。”元初寒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若是所有员工都是她这模样,估计这偌大的财产都得散尽。 “小姐刚刚经手,不熟悉很正常。老爷要属下尽心辅佐小姐,属下绝不敢懈怠一丝一毫,小姐就尽管放心好了。”陆潜拱手抱拳,他绝不是个小人。 点头,元初寒信得过他。 “我今天来找你,为的就是买下那个药材商行的事儿。咱们在帝都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丰离的眼睛。他知道咱们九家医馆药房的事儿,我也没再隐瞒。咱们要买下那个药材商行,丰离有法子能让咱们不花钱,陆先生觉得如何?”说起正事儿,元初寒也认真起来。 “不花钱当然是好事儿,年前属下与那商行的范老板有个接触,他开的的确是天价。属下还在想,怎样将价钱往下压一压。”陆潜也正色。 “丰离早就想收拾那些蛀虫,但是一直没时间。眼下正好咱们要收购那商行,他也顺水推舟,要他们将以前吞下的都吐出来。过几日他的人就会来找你,是个姓唐的。”拿起茶杯,元初寒一边说道。 “唐迪?”陆潜说出个名字来,而且几分意外的样子。 “我不知道,大概吧,说是他的心腹。”她都没见过那个姓唐的。 “摄政王的心腹,那肯定就是唐迪唐先生。唐先生原本是个江湖人,广结天下好汉,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后来投入了摄政王幕下,深受器重。”陆潜说着,面上几分佩服之色。 “原来还有这一说,我不知道。那看起来,这个唐先生确实不一般。”被丰离从江湖上挖过来,可见其是个怎样的角色。 “不止是不一般,是很不一般。恒阳镖局的总镖头认识唐先生,与他一同饮过酒。后来押镖路过青牙驿,那山头上有山贼劫镖,几千的山贼若是将他们都杀了轻而易举。总镖头提起唐先生,山贼便让他们通行了,可见唐先生在江湖上的人脉。”陆潜说着,听得元初寒也甚是诧异。 这样的人居然能甘心的为丰离做事,可见丰离有多厉害。 收拢人心的能力,果然不是说说而已。 “陆先生才是见多识广,这些事情都知道。”她这个打酱油的路人甲才是一问三不知,这世上的事儿什么都不知道。 “属下自是不能与唐先生相提并论,若是能得见,也是荣幸。”陆潜很谦虚。 “他过几日就会过来,到时陆先生也和他把酒言欢。到时若是有土匪山贼的将你截住,你提起唐先生,说不定也能安全无虞。”元初寒笑眯眯,心情十分好。 与陆潜敲定了这事儿,元初寒离开返回了王府。这府中因着她和丰离大婚本就喜气洋洋,新年又到处挂满了红灯笼贴满了红福字儿,就更喜庆了。 弄了几块红布,绑在小红兔子和鸽子的身上,让它们也跟着过新年,感受一下人类新年的热闹气氛。 抱着脖子上被系上红色蝴蝶结的小红,元初寒在府中逛游着。小红不适,不断的伸脖子想将蝴蝶结弄掉,但是根本挣不掉。 元初寒又好似没看见,抱着它笑眯眯的与来往的人打招呼。 新年喜洋洋,大家都跟她问好,她这个王府名义上的女主人,也保持着最和善的态度。 转悠着,就转到了厨房,厨子们热火朝天的,正在忙碌。 走近,元初寒立即明白今儿有大餐。新年嘛,主子晌午才回来,重头戏自然也在主子回来之后。 “王妃。”她一出现,厨房里的人们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给她请安。 “你们忙你们忙,我就是过来瞧瞧,今儿有大餐是不是?”走进厨房,各种食材摆在厨房中间的长桌上,成品的菜摆在一侧,用纯铜的罩子罩着,让人不禁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大家虽然是各自忙各自的,但是还是不由得都注意元初寒,以为她是来查岗的。 各处看了看,元初寒觉得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在大齐,新年要吃十合,十全十美的意思。 以前,她家新年的时候都会吃饺子,尽管整个家族未必齐心,但是新年时热闹是肯定的。 大家包饺子,然后几个堂兄弟姐妹使坏的在饺子里放各种东西,总是有人中招。 每天沉浸在药材当中,鼻子灵敏的就能躲过,外嫁到家族里不懂医的就惨了,闻不出来就吃进了嘴里。 “给我准备面粉,肉馅,特别辣的辣椒,带核的黑枣;你,去药房取些干草,黄连。快快快。”放下小红,元初寒挽起袖子,笑得眼睛都在放光。 她要开始了,开始反攻,捉弄丰离。 厨房的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立即行动。 和面,面多了放水,水多了放面,一番折腾,弄得到处是面粉。 厨子看不下去了,过来帮忙,终于将面和好。 折腾一番,元初寒觉得自己也做不成那些麻烦的事儿,吩咐了一下,数个人来给她帮忙,她只管包饺子,然后将那些‘料’塞进饺子里。 一边包,她一边笑,这若是被丰离吃进嘴里,他得变成什么样儿? 想想就好笑,她要报仇。 帮忙的人们瞧见她的举动,开始时是诧异,后来就一副不知该怎么办的样子。 王妃包的这东西,估计是给王爷吃的。要真是被王爷吃了,再火,难保不会责怪他们。 但没办法,事已至此,拦也拦不住了。 饺子完成,元初寒十分满意,告诉厨子饺子和十合一块送去,而且谁都不许说这里面加料了,否则她决不轻饶。 抱着小红回去,丰离果然回来了,并且已经换了衣服。 快步跑进大厅,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王爷大人,我已经见过陆潜了,他说等着唐先生。” 看着她那欢脱的样子,丰离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唐先生从外地回来就会去找他的。” 点点头,她将小红放到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今天新年,听说厨房做了大餐,我想吃饺子,就要他们包了饺子。丰离,你喜欢吃么?” 丰离看着她,停顿了两秒后,他几不可微的点头,“还好。” “那你一会儿一定得多吃点儿,新年吃饺子,最搭调了。”笑得无害,她完全好心的样子。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她,满目深意。 饭菜陆续的送到了饭厅,元初寒一直盯着,最后饺子被送上来的时候,她立即跳了起来。 “哎呀,可以吃饭了。丰离,走走,吃饭去。”抓住丰离的手臂,元初寒拽着他往饭厅走。 丰离跟着她走,一边垂眸看着她,瞧她如此急切的样子,就知事情有诈。 扯着丰离进饭厅,元初寒匆匆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拿着筷子先奔饺子而去。 丰离看着她,瞧着她夹着饺子凑到自己唇前,吹吹吹,然后转道送到他的餐盘里。 “凉了,吃吧。”元初寒笑得灿烂至极。 丰离看了看饺子,又看了看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饺子里,是什么?” “丰离,你什么意思啊?你总侮辱我的智商,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侮辱我人格,我会翻脸的。”板起脸,她十分‘不忿’。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下一刻拿起玉箸,夹起饺子。 临送进嘴里之前,丰离又看了她一眼,那双眼睛都在放光,他更肯定这里面有东西了。 放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苦味蔓延,他舌头都麻痹了。 元初寒憋着笑,马上就要绷不住了。 转身,丰离实在忍不住了,将苦的要死的饺子吐出去,肉馅里包着黄连,不苦才怪呢。 “哈哈哈,好吃不好吃?去火的。”元初寒笑得不行,总算耍到他了,开心至极。 丰离的脸色难看是肯定的,但那是被黄连苦的。 看着元初寒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几分无语,“有意思么?” “没有没有,新年嘛,开心一下。来来来,咱们吃饺子吧,只有那一个饺子有东西。”又给丰离夹饺子,她十分诚恳。 她这么殷勤,就表明仍旧有诈。丰离心里清楚,而且清楚的不得了。 不过看她那兴奋的样子,丰离什么都没说,‘连续’的被她忽悠到,然后吃一个吐一个。 元初寒笑得肚子都疼了,看他脸色那么难看,她觉得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比这好玩儿了。 所有带料的饺子都被丰离‘吃’到了,然后他也没胃口吃饭了,喝着浓茶,一边看着元初寒欢快的吃饭。 这个新年过的开心是肯定的,元初寒吃的肚子都要撑爆了。 放下筷子,元初寒看向丰离,不由得又弯起了眼睛,“王爷大人,您吃饱了么?”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幽深的眸子几分威慑。 元初寒不以为忤,他这样子已经吓不到她了。 “哎呀,吃的好饱啊!我要去睡一觉,晚上呢,再做个面膜,啧啧,心情好。”站起身,元初寒抚着自己的肚子,怎是一个开心了得。 “本王有东西要你看,走。”起身,丰离淡淡命令,随后举步先离开饭厅。 眨眨眼,元初寒不知他要给自己看什么,跟上去。 “什么新鲜的东西?还是,送我的新年礼物?”与丰离并肩而行,元初寒不断的问,一只手抚着肚子,她的确吃撑了。应该扎自己两针,助消化。 扫了她一眼,丰离没回答,更让人稀奇。 跟着丰离走回他们新房所在的小楼,护卫已经在院外守着了。见着丰离与元初寒,微微躬身,动作整齐,恍若接受过训练的军队一般。 举步跨过门槛,前面的人就停下了,元初寒也跟着停下,一只脚进门,一只脚还留在门槛外面。 “怎么了?”仰脸儿盯着他,元初寒不明所以,娇俏的小脸儿一片疑惑之色。 丰离转过身,垂眸看着她,眸色幽暗。 他用这种眼神儿看着自己,元初寒不禁的也眯起眼睛,下一刻就开始慢慢的撤出门内的脚,想溜走。 抬手,丰离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拽了进来。 “哎哎哎,冷静冷静,有话好好说。”暗叫不好,这厮是准备报复她了。刚刚他被耍了,并且一直没反抗,这会儿是要报仇了。 丰离根本不理她,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又擒住她另外一只手腕。举到头顶,一只手将她两个手腕同时抓住,另一手抽出丝带,轻松缠上。 元初寒扭着身子挣扎,最后抬腿踹他,“丰离,你这个变态,快放开我。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逮着了机会我还会报仇的。”大喊,声音飘出去,院外的护卫听得清楚。 闻言,丰离的手一顿,面色无波的盯着她,“本王也会报仇的。” 仰脸儿瞪视着他,元初寒一口气哽在那儿,“好嘛好嘛,我道歉,我以后不会再耍你了,快放开我,我错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然而,丰离软硬不吃,“刚刚的饺子都进了本王的嘴,不能就此作罢。”说着,他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抬高。 闭上眼睛,元初寒抿紧了唇,坚决要躲避他的亲吻。 可是,丰离并没有亲吻她,只是拎高了她,然后,将她捆绑在一起的手,挂在了门框内侧的一个铁钩上。 被他拎高,元初寒被迫踮起脚,忽然觉双腕上的丝带被卡住,她猛地睁开眼,仰头往上看。 一看之下,她鼻子都要歪了,好嘛,这是为她专门定制的。 这个高度,她正正好好的被挂住,脚又落不下去,只能踮脚撑着。恍若犯人受刑似的,想将手从那铁钩上拿下来都不行。 将她‘挂’上,丰离终于松开手,后退一步看着她,颇为满意。 “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真的错了,什么时候放你下来。”转身,他步伐悠然的走至大厅的主座上坐下。 “丰离,你这个大变态,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些钩子?”整个大厅,单单她看见的就四个,高度都一样,这是为她特别定制的。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这是为预防你扎本王而定做的,现在看来,还有别的用处。”用来惩罚她,不听话就挂在上面。 无语,元初寒用力的踮脚,想试着从那铁钩里拿出手来。但是这个高度正正好好,量身定做,根本拿不下来。 “好嘛,我认错,快放我下来。”试探了一番,根本没办法将手从铁钩里拿下来,她又开始求饶。 她是否真诚,丰离一眼就看的出来,所以根本不予理会。 小厮端着茶送进小院儿,一眼看到挂在门框上的元初寒,他立即低头,然后快速的从她面前走过。 元初寒闭上眼睛,这次丢人丢大了,不止护卫都听见了,还被小厮看见了。 她这名义上的女主人,果然只是名义上的。 小厮退下,丰离悠然的品茶,刚刚吃了那么多加料饺子,他现在还觉得呼吸之间都是甘草味儿。 齐杨匆匆走进院内,看见元初寒的造型,不由得愣了一下。 “齐杨,快放我下来。”瞧见熟人,元初寒立即要齐杨帮她。 齐杨走近,也看见了坐在大厅里的丰离,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在门槛外停下,拱手,十分真诚的表达自己的歉意,“王妃,请恕属下不敢。” “不帮我是吧?好,以后你们病了伤了也别来找我。”脚落不下去,她的腿都要抽筋了。 齐杨也无奈,小心的侧身从元初寒面前走过,然后几步走至丰离面前,低声禀报。 不管他们,元初寒奋力的踮脚,最后还试探着将脚伸到门槛上,增加些高度,她的手就能从铁钩子里拿出来。 但是,这样就勒的她手腕儿疼,好像要断了一样。 努力了一番未果,元初寒不禁气从心来,这招儿实在太损了,为了对付她,丰离这厮没少想损招儿。 “丰离,快放我下来,否则,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大叫,那边齐杨也有些许的于心不忍,但没丰离的命令,他确实不敢帮忙。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知错了?” “错了错了我错了,快放开我。”脚撑不住想落下,但落下手腕就受不了,上不去下不来。 许是知道她撑不住了,丰离最后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 盯着他,元初寒强忍着瞪眼的*,若是眼睛能杀人,她一定将丰离剐成千万片。 在她面前停下,丰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蓦地薄唇微扬,然后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提起来,终于将她放了下来。 腿都软了,元初寒的身子往下坠,丰离揽住她,一边悠然的解开她手腕上的丝带,“若下次再犯,就将你挂在上面一个时辰。” 忿恨难平,元初寒闭了闭眼,“丰离,我手腕疼。” 本以为她会疯骂人的,不想听到的却是可怜兮兮的声音,丰离单手搂着她,一手执起她的手。 袖口滑下,手腕露出来,确实有些红了。 握住,他轻轻的揉了揉,“本王会考虑换个绳子。” 暗暗咬牙,元初寒彻底被他打败,以为装可怜就能让他放弃这些变态的玩意儿呢,谁想到他根本不打算放过她。 “你不用考虑换个绳子,你换个媳妇儿好了。换个刀枪不入的,怎么折磨都不会被你折磨死的。”站直身体,元初寒挣回自己的手,随后转身离开,背影写满了怒意。 丰离慢慢的放下手,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这根本不算折磨。她若是能去看看地牢里那些刑具,她就会知道,对付她的这些东西,纯粹是乐趣而已。 没回卧室,元初寒直奔王府的炼药房,带着忿恨的将早已称好的毒物放进药炉里,她打算炼一颗毒药直接毒死丰离算了。 没完没了的欺负她,想出了那么多法子,然后还在府里各处安装,太可恶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就没见过这么邪恶的人。怎么就偏偏是她这么倒霉,被他抓在手里,逃也逃不走。 往炉子里填木炭,元初寒坐在那儿兀自生气。 抬手看了看手腕,红色已经褪下去了,其实丰离用的丝带挺柔软的,不会伤害到她的皮肤。 揉着,她断续的冷哼,可是渐渐的,心里的气却莫名其妙的没了。 药炉里的东西已经开始融化了,然后融合,飘出难闻的气味儿。 元初寒拿起铜制的药杵,一点一点的捣着,里面的水也渐渐的蒸,黑色的药液变得黏稠。 差不多了,撤火,将一勺紫砂胆投进去,难闻的气味开始渐渐淡去。 “王妃,您在做什么呢?”柳蝶的声音从脑后传来,下一刻,她走进了炼药房。 头也没回,元初寒懒洋洋的哼了哼,“做个剧毒的药丸子,给你们王爷吃,毒死他。” 听她怨毒的语气,柳蝶的眼睛里浮起几丝笑意,“就算王妃做的是毒药,王爷也会吃的。” “哼。”哼了一声,她什么都没说。 走到元初寒身边,柳蝶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道:“听说王妃晌午亲手做了饺子给王爷吃,而且王爷都吃了。” “消息倒是挺灵通,不过他可没吃,吃一口吐一口。”别弄得好像反倒是她欺负他似的。 “王爷明知里面有东西,却还是吃了。这世上,胆子最大的就是王妃了。”柳蝶绝对认同,谁也及不上。 扭头看了她一眼,“丰离让你过来的?别帮他说话,他欺负我的时候你们都当做看不见。” 柳蝶哽了哽,这倒是说对了,他们都看见了,但是不得不当做看不见而已。 “没话说了吧?行了,你也别帮你们王爷说话了。他的好呢,我知道,他的不好,我更知道。我斗不过他,我知道,也没打算和他硬碰硬。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必须报仇。”将凝固的药铲出来,她随便的拿铲子铲了铲,然后递给柳蝶,“拿去吧,送你了。” 柳蝶接过来,看着元初寒,随即道:“属下们都多虑了,王妃并没有被气糊涂。” 挑眉,“们?你是代表他们过来看我疯没疯的?”刚刚小院外都是护卫,估计就是他们。 柳蝶不置可否,最开始是齐杨打算来看看元初寒,但又怕丰离会生气。然后几个人一商量,就将柳蝶派来了。 “我已经想好怎么报仇了,你回去吧。你们那变态的王爷,还不至于把我气糊涂。”刚刚她就在想招儿,已经想好一个了。 柳蝶端着元初寒在忿恨之中做出来的毒药,半晌后点点头,“还望王妃会手下留情。” “放心吧,我不会弄死他的。不过,你们都不准参与。”她被欺负他们看不见,她报仇,他们也得看不见。 柳蝶立即答应,“王妃放心,只要不用毒药,属下们都‘看不见’。” 不用毒药?是啊,她不会用毒药的,但是,她可以用别的药。 柳蝶走后,元初寒走进药房,将两个瓷瓶塞进衣服里。 死丰离,这次一定得给他点厉害瞧瞧,否则,总是没完没了的欺负她。 她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尽管这报复方式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那也值了。 把她的手捆住不用银针,就以为真的能制住她了?她是干什么的,她精通医药,若是被他就此欺压不能反抗,那她这辈子都不能反抗了。 这辈子? 元初寒顿觉得有些奇怪,要真是一辈子都得和丰离纠缠,那就这么纠缠下去也挺有意思。 斗智斗勇嘛,她虽然没有深沉的心机,但是她有越挫越勇的顽强毅力,她一定会斗争到底的。 当晚,元初寒就做好了准备,洗过澡,穿着单薄的睡裙,然后站在二楼卧室的窗口的软榻上,露出纤细白皙的腿。 她长得高,腿也长,并且十分匀称好看。 状似在窗口忙活,她的两条腿就不断的在窗口前闪来闪去。 大约一刻钟,元初寒就听到了有人上楼的声音,弯起眼睛,将长撩到肩膀一侧,背影诱人。 第一步,成功。 校园港 恋耽美 069、挨打,心疼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下来。”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丰离双手负后,幽深的视线定在那站在软榻上的人纤细笔直的长腿上,声线低冷。 背对着房门,元初寒身子一顿,下一刻转过身,她双手还高举着,以至于身上的裙子更向上滚,腿根也已经露了出来。 看着丰离,元初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长垂坠,她娇俏的小脸儿看起来更小。 放下手,她一屁股坐在软榻上,双腿互搭在一起,烛火幽幽,她的腿也白皙的泛着光。 迈步走进来,丰离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挪走,不受控制的再次落在她的腿上。 幽深的眸子颜色变暗,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旋身在她身边坐下,丰离抬手,在她的大腿处点了点,“穿成这个样子在窗口晃来晃去,你想做什么?” 看着他的手,元初寒挪开腿,“我喜欢。” “喜欢给别人看?”丰离微微蹙眉,眼里的情绪很明显,他已经隐约生气了。 “吊在门框上都能给人看,露大腿怎么就不能让别人看了?王爷大人,你管的有点多。”抬头看着他,元初寒明显挑衅。灯火幽幽,她嫣红的唇也水润的,看起来恍若水洗过的樱桃。 眯起眼睛,丰离抬手捏住她下颌,一个用力就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元初寒也没刻意挣扎,倾身靠过去,两条腿也贴在了他的腿上。只是脸上一副不乐意的模样,躲避丰离的视线,不看他。 捏着她的下颌,丰离低头看着她,清浅的呼吸有几分急促,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之后将她搂到了自己的身上。 就算是趴在了他身上,元初寒也垂着眼睛不看他,身体相贴,简直就是零距离,她的脸也不由的变红。 “这算是在报复本王?你应该还记得本王说过,若是敢做对不起本王的事儿,就打断你的腿。”低声的说着,丰离的手顺着她的腰滑下去,手指似乎不受他的控制,滑到她的腿上,抚摸。 他的手微凉,所过之处,鸡皮疙瘩尽数冒了出来。 “我做对不起你的事儿了?我只是量一下自己是不是又长个子了。”终于抬眼看着他,元初寒一副委屈的样子,几分刻意,看起来更是可怜。 “需要你站在窗口量?”低头欺近她,丰离的声音越来越低,几近于无。 他的气息吹在脸上,使得元初寒不禁的眯起眼睛,整个后脊都麻,几次想跳开逃跑。 “我喜欢。”她也小声,红润的唇微微嘟起,更是诱人。 “还喜欢什么?喜欢暴露?”大手在她的腿上游移,丰离眼眸的颜色,暗的让人心慌。 “不是我喜欢暴露,是你喜欢。拿开手,别摸我。”扭动,看起来却好像没力气一样。 她这般,丰离会移开手才怪。 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他猛的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闭上眼睛,元初寒这次没丝毫的挣扎,任他啃咬自己的唇,尽管有些疼。 丰离呼吸急促,额角青筋浮凸,手上一个用力,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手顺着她的大腿滑上去,热切带着一丝颤抖。 然而,他的动作也仅限于此,下一刻,他的动作就停下了,呼吸也缓缓归于平静。 被他压在身下,元初寒睁开眼睛,抬手将身上的人推翻,她立即坐起身。 将睡裙的肩带拉上来,元初寒看着已经昏过去的人冷笑两声,“臭流氓。” 丰离没任何的反应,额角的青筋也平息下去,看起来如睡着了一般。 跳下软榻,元初寒悠闲的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穿戴整齐后,才又走回软榻边。 看着昏睡过去的丰离,她抬手抹了抹嘴唇,这招儿,太好用了。 她把迷药和着胭脂涂在了嘴唇上,药性强烈,被迷晕的人,就算把他宰了都没知觉。 为了报仇,她也算拼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她觉得相当成功。 拼力气打不过他,玩心计更不是他对手。纵观他丰离的弱点,怕是也只有好色这一项了。 她狠下心拼一把,用自己当诱饵,果真把他给撂倒了。 跪在软榻上,元初寒低头看着他,满眼得意的笑,“丰离,王爷大人,您千千岁呀!”捏他的鼻子,他没任何知觉。 “我的腿是不是很好看呀?把你迷得瞬间就失去理智了,大流氓!”他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就算是第一次亲吻她时,他虽然动作很激烈,但是也没到失去理智的程度。 “哼,今儿你把我挂在门框上丢人现眼,这次我也要让你丢人现眼。”踏上软榻,元初寒拽着丰离的腿将他挪到窗口。 坐在窗台上,搬着他的大长腿,费力的拽到窗子外面。 这样他就上半身在软榻上,下半身却挂在窗子外,这是二楼,高高的所有人一眼都看得到。 虽然她还想让他更丢脸,但是若是那样他估摸着会杀人,所以她还是放弃了。 就这样让他挂在这里一晚,她也算报仇了。 跳下软榻,又从他衣服里翻出丝带,把他两只手扭到头顶,然后捆绑住。 大功告成,元初寒痛快的拍拍手,哎呀,这心里,真是舒畅! “王爷大人,您好好睡,小女子我就先走了。”俯身凑近丰离的脸,元初寒笑眯眯的看着他。 闭着眼睛睡得深沉,一看很纯良的样子。不像平时,他板着脸,冷冷的眼睛一扫,所有人都被吓得心惊胆战。 “别说,你这样还挺好看。”捏住他的下颌,模仿他以前的动作抬高,然后缓缓低头,在他唇上轻轻的亲了下。 退开,元初寒笑笑,她胆子还是太小,否则,一定得趁着他昏睡时做些什么。 起身离开,快步的下楼,她决定出府,不能在这里呆着。 天亮时丰离醒过来,肯定会逮住她报仇的。 走出小楼,转到了碎石子的小路上,那后面小楼院外的护卫就跑了过来,他们个个眼睛好使,那挂在窗子上的人他们想不看见都不行。 “王妃,您这是、、、”杜骏看了看那窗口,又看了看元初寒,很是为难。 “今儿我被挂在门框上你们都没看见的样子,现在,你们也同样什么都没看见。若是谁把他放下来,我从此后就不回来了。我和丰离因此决裂,责任落到了谁肩上你们清楚。我现在要出府去济世堂躲躲,你们谁送我去?”双臂环胸,她微微仰着下颌,几分高傲。 杜骏立即响应,“王妃,属下与柳护卫一同护送您。”他不要呆在府里,否则明儿肯定会挨骂。 其余护卫很是不忿,盯着杜骏咒他鸡贼,竟然要跑。 杜骏无奈,看了几个兄弟一眼,要他们自求多福了。 “成,咱们走吧。”元初寒无所谓,反正她若是走出这府门就必定会有人跟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杜骏找来了柳蝶,然后与元初寒从王府后门离开。 柳蝶得知元初寒的报复方式,也是无语,幸亏没留在府里,否则明早一定得被炮火轰到。 夜里跑到济世堂,顾逸笙和梓旭都没在,新年俩人都回家了。 杜骏直接翻过后院院墙,打开门,三个人都进来了。 上的医馆的二楼,柳蝶收拾出来两个房间,她们俩一间,杜骏自己一间。 靠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元初寒翘着二郎腿别提多开心,烛火幽幽,照在她娇俏的小脸儿上更是恍若光的小太阳一般。 柳蝶收拾完竹榻,转头看着元初寒,她也不禁的眉眼含笑,“王妃,你就没想过,明天可能会有大灾难么?” “明天?那是明天的事儿了,反正现在我高兴。”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 “还是王妃胆子大。”柳蝶只能给予这样的赞赏,这世上,没人有这胆子。 眉眼弯弯,胆子大谈不上,只能说是有恒心,能坚持,毅力强。 “王妃,您累了的话,就先睡吧。”那竹榻,也只能一个人躺在上面。 “还成,我现在还处于兴奋状态,睡不着。诶,正好杜骏在隔壁,你若没事儿,找他聊聊呗。”单手托着下颌,元初寒可没忘记杜骏爱慕柳蝶的事儿。 柳蝶一愣,然后摇头,“王妃,您不要这样说。” “怎么?你不喜欢他。”看起来,柳蝶对杜骏还是有感觉的。 “杜护卫很优秀,但是,做属下们这一行太危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谈那些,是奢侈。”柳蝶坐在一边,轻声的说着。 “你忧虑的是这个呀!可是,若真的如你所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短短的生命里,连情爱都没谈过,岂不是更可惜?”看着柳蝶,元初寒觉得,若是明知生命短暂,她肯定会放肆生活的。 柳蝶看着元初寒,或许也是忽然觉,元初寒说的有道理。 “杜骏挺不错的,你也很优秀。两个人,可以试着相处一下。合适呢,就在一起,不合适,就和平分手做朋友。既然都知道这一行很危险,相信都不会死性执着的,那样也就没意思了。”慢慢的说着,元初寒很平静,与柳蝶说着心里所想。 “王妃的想法与众不同,这是属下从来没想过的。”柳蝶摇摇头,她真的从未想过。踏入这行开始,她就做好了随时会丧命的准备。 “如果明天是末日,你会做什么?”看着她,元初寒直接问道。 柳蝶想了想,“离开帝都,策马狂奔。” “不错。我呢,要宰了丰离,然后回郴州看看我家老头。”眯了眯眼睛,她的想法很特别。 柳蝶眼露笑意,“王妃真的会杀了王爷?”她觉得,绝对舍不得。 眨眨眼,元初寒笑起来,“不能告诉你。”太邪恶了。 看她的笑,就知她没什么好想法,柳蝶也忍不住笑。 “所以啊,有些事情还是简单一些好。要是你们所有人都像丰离那样,这世界可就完了。”想尽各种损招儿对付她,专攻她一人,她有多惨,谁知道。 “属下跟了王爷五年,说真的,属下从来没见王爷对谁那么用心过。王妃,王爷真的对你很好。”柳蝶作为丰离的属下,她现在绝不是为了丰离说话。 “这我信,他吹毛求疵,除了政敌,估计任何人都入不了他的眼。我呢,是郑王的女儿。而且可能看起来比较奇怪,和他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所以就不想放过我了。”原因,她自己也懂。 “王妃的确很特别。”这是真的,府里所有人的一致想法。 “有多特别?特别到让人忍不住的想折磨?”把她挂起来,这种事情也只有丰离想得出来。 “王妃,若王爷真的想折磨你,就不会简单的把你挂起来了。”柳蝶几不可微的摇头,这根本不算折磨。 眨眨眼,元初寒噤声,丰离的传说,她早就听说过。 有谁落到他手里,下场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看起来,他把她挂起来,还真不算什么。 “你说的有理,毕竟你们都帮着他折磨过人。不过,他若是再那样,我还是会报复他的。”坚定恒心,元初寒觉得自己是斗志昂扬,柳蝶却觉得他们是乐趣不断。 这样下去才能走的长远,若是了无兴趣,估计用不了多久,俩人就都腻了。 一夜过去,初二医馆开门,顾逸笙和梓旭来到了医馆,就被昨晚睡在这儿的三个人吓着了。 医馆内室的后门敞开着,一时他们还以为是遭贼了。 得知他们三个人昨晚是在这儿睡的,更是惊奇,摄政王府那么大,不至于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吧。 元初寒直接坐诊,摆明了不会回王府。 杜骏则是有些忐忑,看着同样平静的柳蝶,他低声开口,“柳护卫,咱们不回去?”总觉得有些不妥。 柳蝶转头看着他,“你打算回去挨罚?” 杜骏几分无奈的摇头,看着那恣意的恍似什么都没做过的元初寒,“还是留在这里保护王妃吧。” 柳蝶的眼里浮起笑意,“这个任务错不了。” 看着柳蝶,杜骏隐隐的脸红,她还从来没对他笑过。 “你说得对。”笑容也爬上脸颊,杜骏同意。便是回去会挨罚,他现在也要留在这里。 大过年的,来看病的也不多,倒是有几个家长抱着孩子来的。新年好吃的吃太多了,有的积食,有的泻肚。 接近晌午,梓旭在厨房将饭菜做好了,其他几人刚准备去吃饭,医馆就来了人。这次来的人,让元初寒也有些诧异,继而有些慌,因为这来的人居然是她当时给扎针改变排卵期快速受孕的两个风尘女子中的一个。 当时她在丰离那儿,而且也没伪装,似乎她们也知道她是谁。 女子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腹部高高隆起,明显有孕了。 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子,脸色严肃,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瞧见了元初寒,那个风尘女子抚着腹部,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好像不认识她似的。 顿了几秒,元初寒弯起眉眼,“不知哪位看病?” 那中年女子看了身边的大肚女子一眼,随后道:“大夫,请您瞧瞧,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挑眉,元初寒的视线在那风尘女子的脸上转了一圈,随后道:“这、、、你们在别处看过了?”中医的确是能摸出来,但是,她觉得不太好。预先知道男女,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对女孩儿不公平。 “没错,两个大夫说是女孩儿,三个大夫说是男孩儿。听说姑娘是小神仙,又是宫里的太医,医术必定不凡。钱多少都没问题,大夫请。”中年女子说话利落,拿出一沓银票放在桌子上,表示不差钱。 元初寒点点头,看向那风尘女子。她也正在看着她,然后伸出了手臂,尽管已经怀孕了,可是看起来还是一股风尘气。 “既然如此,我来瞧瞧。”搭脉,元初寒看着她,这女子一副很放心的模样。 虽然不知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但她确实听从了丰离的命令,并且做的很好。 为了丰离的计划,元初寒也会说谎的。但是,从脉象以及她的脸色肚皮形状来看,确实是男孩儿。 “是个男孩儿。”放开手,元初寒笑眯眯的确定道。 中年女子点点头,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抚着肚皮,女子甚为得意的样子,“李姑姑,咱们回去吧。我想吃燕窝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中年女子扫了她一眼,尽管眼里有几分鄙夷之色,但什么都没说,便扶着她离开了医馆。 拿起银票,元初寒转身走进内室,柳蝶和杜骏都在,并且,都瞧见了刚刚的事儿。 “那个女人,是当时你们王爷收买的,她怀的是谁的孩子?”丰离将时间浪费在那两个风尘女子身上,要的结果就必定是惊天动地的。 俩人对视了一眼,随后柳蝶道:“吏部尚书权召的长子。” 微微拧眉,元初寒知道这人是谁了。权召是梅震南的亲家,他的次女也就是太后的妹妹嫁给了权召的长子,但听说一直无所出。 明白了丰离的目的,元初寒倒是无语了,他能想出这招儿来,也算够损的。 那风尘女子有孕了,并且还是个男孩儿,想必一定会生下来。但梅震南的女儿又岂能容忍?这下子有的热闹了。 “当时是两个女人,那个呢?”今儿只来了一个。 “另外一个被养在外面,也有孕了,但一直很低调。这个则比较泼辣,有孕了直接找上门儿了。现在养在府里,据说被重重保护着。”柳蝶说着,同时也几分鄙夷。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 “怪不得趾高气昂的,母凭子贵,这孩子生下来,就更了不得了。”堂堂吏部尚书,终于有了孙子,估计会很高兴,就算不是嫡出,那也是他权家的骨血。 “孩子生下来,他们府里也热闹了。”柳蝶语气凉凉,这种事情见多了。 “那不正是你们王爷想要的?他真够损的。”走到一边坐下,元初寒捻着手里的银票,如果他不出损招儿,今儿她也不会赚到这么多钱,还是得谢他了。 柳蝶和杜骏对视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在外‘潜逃’,一逃就是一天。本来杜骏和柳蝶还担心王爷会派人来‘抓’元初寒,但直至傍晚也没人来。 这是什么征兆他们俩不知道,反正在往回走的路上,他们俩是十分忐忑。 但看元初寒,却无所谓的样子,好像昨天她什么都没做过。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忐忑只是一丢丢,耍了丰离,她不开心才怪呢。 丰离肯定会报复她,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管他会用什么方法,她都会接着,然后再接再厉。 顺着王府后门进府,杜骏和柳蝶将她送回小楼,然后俩人就去请罪了。 元初寒不甚在意,径直的回到二楼卧室,这里昨晚曾是‘战场’。 某个人被她挂在窗口那儿,大腿在窗外,吹了一夜的风。 走到软榻前,元初寒四处的看了看,颇为满意。 心情爽啊,而且不是一般的爽,捉弄人,果然很有意思。 本以为,她这回来了,丰离就会把她‘绑’过去的,可是,太阳落下了西山,天色也暗下来了,居然没有一点动静。 晚膳送来了,小厮丫鬟低着头,什么话都不说。 元初寒坐在软榻上看着他们,眸子缓缓眯起,“你,过来。”挑中一个丫鬟,元初寒勾勾手指要她过去。 丫鬟无奈,举步走过来,“王妃。” “跟我说说,今儿你们王爷,都做什么了?”他是府里的主子,一点儿动静对于下人来说都是风雨。 “回王妃,王爷今日清早进宫,晌午回来,一直在房间内没有出来过。”这就是丰离这一天的行动轨迹。 “他没火?”这很意外,他居然都没火。 丫鬟摇摇头,“没有。” “那早上有没有生什么震动你们所有人的事儿?”不会在她走了之后那几个护卫就把他放下来了吧。 “这、、、回王妃,听说早上王爷是在这里醒来的,还被挂在了窗口。”低着头,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元初寒此时偏偏还问,丫鬟很为难。 满意,看来丰离真的在这儿挂了一夜,“你下去吧,逢人就跟他们说说,我今儿很高兴。” 丫鬟很有压力,但最后只能领命,“是。” 好心情持续了一天两晚,自从她来到帝都,这还是第一次。 和丰离斗智斗勇,每次占上风用不过多久就会被他拍到水里去。他诡计多端,她不是他对手。 不管他还在想什么馊主意,都挡不住她现在的好心情。 翌日,元初寒还要去济世堂坐诊,出得小楼踏上石子小路打算顺后门出府,不想迎面碰上了刚出小楼的丰离。 一瞧见他,元初寒立即停下了脚步,盯着他,在想自己应该说什么。 按照她赢了一局的形势,她应该很开心的和他打招呼才行,那样会气得他冒烟儿。 只不过,看着丰离满面孤寒绝凛的样子,她一时还说不出来了。 渐渐走近,元初寒觉,丰离的视线根本就没在她身上。 丰离步履从容,只不过脸色孤绝,从元初寒身边走过,他没看她一眼。 这可稀奇了,元初寒也睁大了眼睛。和跟随丰离的几个护卫对视,他们悄悄的挤眉弄眼,向她传达当下情况,丰离生气了。 脑子一闪,元初寒刷的转身看向那已经走远的人,十分不可思议,他居然生气了? 明明是他先过分的,这会儿居然还生气,小气鬼! 直至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元初寒才长叹着摇头,真小气,只许他欺负别人,吃亏了就生气,小气。 然而,也因为这个,元初寒真正见识到了丰离的生气方式,他生气起来就是,不理人。 持续到上元节她进宫上班,丰离还没理她。 半个月啊,整整半个月,太强悍了,她已经在震惊中回不过神儿了。 一大早的,本以为进宫还能坐蹭车,但谁想到,丰离居然都没等她,最后还是柳蝶驾车将她送到了皇宫。 进了皇宫,元初寒就在想着是不是得跟丰离道歉,让他别生气了。 可是,她觉得自己没做错,大家都是成年人,斗智斗勇,不带生气的。 然而,她这还没想出对策呢,就从小李子那儿听到了新鲜事儿。说太后的亲妹尚阳郡主进宫了,并且和太后好一阵哭诉。 她丈夫在外乱搞,并且和两个妓女有了孩子。还把一个妓女接到了家里去,好像供祖宗一样的供着,她这个妻反倒像个妾室似的,他不理不问。 尚阳郡主脾气也很差,和丈夫吵架继而大打出手,然后她就被甩了一巴掌。 之后就跑进了宫里,让太后给她做主。 她也不敢回去找梅震南,因为嫁给权召的长子后她一直无所出,梅震南也很生气。若是此番回家,估计梅震南会骂死她。 丰离酝酿了那么久,现在总算事了。 然而,她以为自己能看热闹那就太天真了,断定那个妓女肚子里是男胎的事儿,和她有关系。 晌午过后,太后身边的人就来了,一个看起来长得很凶狠的嬷嬷,传太后懿旨,要元初寒尽快的赶往朝宫。 没办法,只能跟着嬷嬷走了,可是,一路上不免忐忑,估计那个尚阳郡主会找她麻烦。 来到朝宫,气氛立时不一样,空气中都散着怨妇的味道。 走进大殿,那坐在高位上的两个女人就进入了眼中。不愧是梅家的人,拥有一样蛮横狠毒的气质,她们姐妹俩,还有那个梅郡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臣,见过太后千岁,见过尚阳郡主。”不行礼不行,尽管元初寒心里在骂娘。 太后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那尚阳郡主却一副怨毒的味道。她三十多岁,气质敌不上太后,从面相上来看就是生活不幸福。 “就是你,说那个贱人肚子里的贱种是男胎。哼,长得一副狐媚的样子,说,那个贱人给你什么好处了?”尚阳郡主从上面下来,几步走到元初寒面前,蹲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高,满脸怨毒。 早就想过这次过来没好事儿,没想到这么来势冲冲,元初寒皱眉,“郡主,臣是大夫,看见什么就说什么。”袖子里的手握住,她真的很想拔针,把这个怨妇尚阳郡主扎死。 “敢跟我犟嘴,贱人。”松开元初寒的下巴,尚阳郡主甩手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十分清脆,被打的人反倒愣了。 活了两辈子了,这是元初寒第一次挨打,而且还是被打脸。 “尚阳,住手。”太后冷声呵斥,随后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走下来。 “姐姐,她和那个贱人一定是一伙儿的。您把她绑起来,大刑伺候,看她招不招。”尚阳郡主的脸几分狰狞,根本不想放过元初寒。 “行了,郑太医是父亲送进宫里来的,你想挨骂是不是?郑太医,那个妓女的肚子里的确是男胎么?”太后要身边的嬷嬷将尚阳郡主带走,随后问道。 站起身,元初寒将视线从尚阳郡主那个疯女人身上移开,随后点头,“回太后,没错,是男胎。” “你提前并不知道那个妓女的身份,也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哀家都明白。尚阳郡主是被气疯了,希望你能理解,这事儿,就当做没生,你退下吧。”太后三两句,就想将这事儿盖过去。 元初寒下颌紧绷,垂眸看着地面,“是。”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出朝宫,元初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好疼啊。 那个疯女人,一巴掌运足了力气。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哼,想得美。 第一次有人敢打她的脸,此仇不报,她就随她们姓。 走出后宫,顺着宫道往太医院的方向走,路遇宫人无数,个个都瞧见了她脸上的红巴掌印儿。 那么清晰,一看就是被打了,太医挨打,实在稀奇。 顺着宫道走,不想迎面碰见了一行人,小皇上丰芷爵,年前回帝都就遇刺的钦差吕子恒,还有丰离。 就这么迎面走到近前,元初寒低着头靠边儿站,连敷衍作态的心思都没了。 “郑太医。”丰芷爵几步走到她面前,微微低头看着她,不知为什么今儿她看起来很低落的样子。 “皇上。”回了一声,元初寒头也不抬。 两米之外,吕子恒无意的看了一眼丰离,却现丰离在看着别处,好似根本没瞧见元初寒一样。 “你怎么了?”丰芷爵不解,平时她不是这样的,总是笑得眉眼弯弯,不管何时都很高兴的样子。 “臣没事。”声音也很低,若是细听,听得到她在咬牙。 她不抬头,丰芷爵直接伸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儿。五根手指,根根分明,并且已经肿起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谁打你了?”丰芷爵脸上的笑意立即消失。 丰芷爵的话音落下,那边丰离就看了过来。 幽深的眸子几不可微的眯起,下一刻几步走过来,盯着元初寒的脸,“说。” 半个月来,这是丰离对她说的第一个字儿。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眼圈就红了,转头将下巴从丰芷爵的手里挪走,“太后不让说。” 丰离下颌微绷,大太阳下,他身上的孤寒之气足以冰冻一切。 “太后?她打你了?”丰芷爵眉峰皱起,脸色也不怎么好。 “不是。”元初寒摇头,垂着眼睛谁也不看。 她不软弱,只是看见了丰离,也不知怎的开始觉得很委屈。根本就不关她什么事儿,可挨了巴掌的却是她,凭什么呀。 “那是谁?朕在这里,你还不敢说么?”丰芷爵就不信了,在这宫里,除了太后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皇上的话就是圣旨,说。”丰离的声音响起,虽听起来冷冷的,可是却让人很有安全感。 “是尚阳郡主。月初时有个孕妇去济世堂请臣给她看看肚子是男胎还是女胎,经臣诊断是男胎。没想到那个女人是个妓女,肚子里的孩子是权大公子的。今天太后将臣叫去,尚阳郡主说臣和那个妓女勾结,然后赏了臣一巴掌。”边说着,她控制着自己不要咬牙。但是她真的很想宰了那个疯女人,马上。 “跑到宫里殴打太医,实在胆大妄为。皇上,就算尚阳郡主是您的姨母,您也须得严惩,否则,皇威何在?”吕子恒看着丰离负在后的手攥紧,忽然声道。 “吕大人说得是,这么多年,这皇宫她说来就来,恍若她家后院一般自在。来人,去朝宫将尚阳郡主送出皇宫,此后没有圣旨,不许她随便踏入。”丰芷爵绷着脸,自己的姨母什么德行他自然知道。嚣张跋扈,也根本没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侍卫领命,立即出动了一队人,前往朝宫浩荡而去。 “郑太医,你先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脸,看起来肿的很严重。你放心,朕会为你做主的,若是母后再传你,你可以不去,这是朕的圣旨。”丰芷爵抬手,复又放下,她的脸肿成那个样子,也根本下不了手。 “谢皇上。”嘴上说着谢,元初寒心里却在冷笑。这就算给她报仇了?赶出皇宫算什么报仇。她一定会亲自动手的,给她点颜色看看。 低着头,元初寒谁也没看,转身离开。 丰离的视线从走远的人身上收回,“皇上,臣还有事,先退下了。” 丰芷爵点点头,还没说什么,丰离便转身离开了,背影孤绝,拒人于千里之外。 返回太医院,元初寒命小李子拿了个冰包来,拿着覆在肿起来的脸蛋儿上,随后就离开了太医院。 一路直奔景华门,她要出宫。 单手拿着冰包敷着脸,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满肚子都是火苗, 出宫,然后走进巷子,却意外的看见丰离的马车停在那里。杜骏等护卫都在,看样子已经等在这儿有一会儿了。 走过去,她的手还扶着冰包,杜骏几人看着她,而且一副已经知道了她挨打事情的样子。 “你们怎么在这里?”拿下冰包,她肿起来的脸进入视线,杜骏也忍不住的皱眉。 “王妃,你的脸肿的很厉害。”怪不得王爷很生气,被打成这样,他不生气才怪呢。 “我知道。”看了一眼马车,窗子也没打开,不知丰离在没在里面。 “进来。”下一刻,马车里就传来了丰离的声音,他在。 蹙眉,元初寒拎着冰包钻进马车,“你有事儿?有事儿也等我忙完了再说,我着急报仇呢。”没好气,现在谁也别拦她。 丰离伸手将她拽过来,“本王送你去。” 被拽着在他身边坐下,元初寒几分奇怪的看着他,“你知道我去哪儿?” 从她手里把冰包拿过来,丰离捏着贴在她的脸上,“不是要截住尚阳郡主么,本王帮你。” 被冰包碰着,元初寒微微皱眉,“轻点儿,疼。” 丰离的手顿了顿,抬起另外一只手捧住她没受伤的那侧脸蛋儿,然后轻轻的将冰包放在肿起的脸颊上。 “一会儿我做什么你们都别拦我,否则,咱们就绝交。”近距离的享受着丰离的冰敷,元初寒一边双眼如刀的警告。 视线在她的眼睛上转了一圈,丰离支持着手上的动作,“你要怎么做。” “我要把她扒光了,挂在护城桥上。”咬牙切齿,元初寒语气狠毒。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好。” 转着眼睛看他,元初寒的小脸儿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半张脸肿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 “你不是生气么?怎么现在我说什么你都答应?”忽然想起这事儿来,元初寒忍不住的弯起眼睛。 丰离捏了捏她没受伤的那侧脸颊,“你不说本王倒是忘了。”语气轻柔 笑,却扯到了脸颊,“咝,好疼。” “别乱动。”微微蹙眉,丰离朝她挪近了些,动作轻缓,表情认真。 元初寒看着他,眼睛再次弯起来,“丰离,你心疼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70、报仇、高挑的美女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当时为什么不躲?” 又这样,不想回答的就避开不答,当做没听见一样。 “太突然了,我怎么躲?我哪里想得到她会打我,这个疯女人,怪不得生不出孩子。缺德缺到家了,就算能生生出来也是个猪头。”咒骂,现在想想,她当时怎么就愣住了?应该奋起反击抓她头捶的她连她妈都不认识。 拿开冰包,丰离看了看她的脸颊,虽然还是肿着的,但比她刚刚进来时好多了。 “是不是不对称了?看来那个疯女人经常打人,一巴掌这么大的力气。”若是她,估计就打不准。 “你也可以经常练习,到时也会有这种效果。”重新将冰包放在她脸颊旁,丰离淡淡的说道。 “哼,我拿谁练啊,你呀?动不动就生气,我以后不和你玩了。”语气几分幼稚,很生气他连续半个月不理自己。 微微眯起眼睛,她说这事儿,丰离还没找她算账呢。 捏住她那侧脸颊,两边儿都鼓起,对称了。 “还敢说?将本王迷晕挂在窗子上,威胁护卫不许将本王放下来,胆子真够大。”字字冷,也不怪他连续生了半个月的气。 “你把我挂在门框上的时候,不是也不许他们将我放下来?拿开拿开,不然我这半边脸也变大了。”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脸蛋儿,元初寒冷哼连连,自有道理。 “不过,有长进,以自己为铒,将本王也骗过去了。”很稀奇的,丰离居然夸她了。 扬眉,元初寒想笑,但脸蛋儿疼,又不敢笑。 “所以,以后不要随便的对我动手动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我的道了。”警告,她也很是自得。 “再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了。”攥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丰离柔声的警告。 “要怎么不放过我?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眯起眼睛,元初寒想不出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他很小气,然后又幼稚,这次她算见识到了。 “将你就地正法。”拿掉冰包,丰离一边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不禁绷紧了脊背,就地正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就地正法,还是那个那个? 捏着她的下颌,丰离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道:“还是得敷药,不然明天不会消的。” “我有药,回家之后再敷也不迟。我现在,只想把那个疯女人扒光,内裤都扒掉。”握紧拳头,想起那个该死的尚阳郡主,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丰离什么都没说,捏着她的小拳头,轻轻的揉着。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拧起眉头,“到哪儿了?得赶在那个疯女人回府之前抓住她。” “等。”一个字,表明丰离都已经吩咐好了。 点点头,元初寒靠着车壁,等就等。 丰离始终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然后盯着她的脸。 幽深的眼眸没有以往那慑人的气压,反而带着让人全身不舒服的柔和,虽然不明显,可是与他以往还是相差甚大。 和他流氓附体的时候不一样,和他清浅的笑的时候也不一样,总之让元初寒很不舒服。 “我的脸肿了就那么好看啊?别看了,转过去。”受不了,元初寒抬手挡在两人之间,实在受不了他的视线了。 重新抓住她的手,丰离继续看着她,好似根本没听到元初寒的话。 她的话他也不听,元初寒也没招儿,只能扭头看着别处,当做身边没他这个人。 大概半个时辰后,马车外面有了声音,下一刻车门被打开,一个麻袋被扔了进来。 砸在车板上出砰的一声,元初寒立即甩开丰离的手倾身凑过去,扯开麻袋口一看,昏迷过去的尚阳郡主正躺在麻袋里呢。 “疯女人。”踹了一脚,元初寒咒骂。不过尚阳郡主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被打昏了。 “就算闭着眼睛,看起来也一副嚣张怨毒的样子,梅家的人,果然一个德行。”坐回去,元初寒盯着她,自己的脸还有些疼,完全拜这个疯女人所赐。 “丰离,你说我把她扒光了让她丢了脸,权大公子会不会休了她?”正好不下蛋,将正室让出来,也算做了好事了。 “不会。不过,会让梅震南丢脸。”丰离之所以没阻止她,一是顺着她的心情,二是,这样可以打击到梅震南。 “还有那个死太后,警告我说,就当这事儿没生过,活该她儿子不想理她。”和梅家女人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她们还说了什么?”丰离淡淡的问,语气几分冷。 看向他,元初寒摇摇头,“反正一些骂人的话呗,没什么好听的。一个太后,一个郡主,看起来高贵,实际上还不如扫街的大妈。”素质低下。 握着她的手,丰离什么都没说,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 马车幽幽,在临近傍晚时出了北城门。 护城桥很高,车马行驶上去需要爬一个高高的坡,待得马车到了对岸,在城门这边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护卫前后观测,没有来往的人,然后立即将马车里的人搬了出去。 元初寒也跳了下去,坚决要自己完成。 两个护卫帮忙将尚阳郡主绑在桥的栏杆上,双手双腿四敞大开,一个大的造型。 元初寒肿着脸,蹲下动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她说要让她丢脸,就绝对要让她丢脸,丢个大大的脸。 扒开衣服,扯掉裤子,连内裤都扯下来一半儿,女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四周护卫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哼,就算因此老娘我遭到报复,也绝不后悔。疯女人,看你还敢嚣张的随便打人。”站起身,元初寒摸着自己依旧疼的脸,眼睛里却是绝对的爽快。 每天和丰离斗智斗勇,赢了一筹她就很开心。但是,那种开心和现在开心是不一样的,和丰离那是闹着玩儿,和这个怨毒的妇女,是绝对的报仇。 “走吧。”车里,丰离的声音传出来。 “好,走吧。”心情畅快,元初寒的声音也好听,痛快的回答,然后跳上马车。 护卫驾车,没有顺着原路返回,反而直接走上了官道。 天色暗下来,马车在官道上快速的拐弯,最后顺着南城门重新进了城。 马车里,元初寒早已不是刚刚出宫时的模样了。 靠着车壁,她心情好的在唱歌,尽管脸肿着,乍一看像个大包子,可是仍旧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丰离看着她,听着她唱歌儿,薄唇微扬,也带着清浅的笑意。 “王爷大人,这么多天没理我,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要跟我说呀?”停止了唱歌儿,元初寒盯着丰离,眼睛弯弯如新月。 “你有新鲜事?”看着她,丰离淡淡问道。 “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年后钱庄业绩大涨,最近赚了一大笔。王爷大人要是想借钱的话,我想三天之内会很容易的借出来的,怎样,考虑一下?我少收你利息。”赚钱绝对是真的,陆潜向她禀报的时候,她很是开心。自从这些生意转到了她手上,这是第一桶大金。其实不止钱庄,还有各地的医馆和药房。 邓芝将各地的账收了上来,算是第一次收益大总结。 “元老板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现在他们俩比较身家的话,他是比不过她了。 一听元老板三个字儿,元初寒立即挺直了腰板儿,“腰缠万贯,自然要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了。”拍拍自己的腰,尽管纤细,但也确实腰缠万贯。 “本王若是有用钱的时候,一定会向元老板借的,希望腰缠万贯的元老板不要为难本王。”淡淡的说着,几分揶揄在里面。 元初寒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心情好,她也懒得计较。 回到王府,丰离便直接跟着元初寒回了她居住的小楼。 在药箱里翻出药膏来,元初寒拧开,不过却转手被丰离夺走了。 拎着元初寒让她坐下,丰离站在她面前,用食指抹了些药膏,轻轻的擦在她肿起的脸上。 微微蹙眉,药膏有些微凉,还有些刺痛。 “疼么?”丰离看她挤眉弄眼的,淡声问道。 “嗯,你轻点儿。”仰脸儿乖乖的任他擦药,一边睁大眼睛盯着他,可怜兮兮的。 看着她,丰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丰离,你说,你是不是心疼了?”他这个样子,说他不心疼她才不信呢。 长指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滑过,丰离依旧没回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闭上眼睛,元初寒的眼角依旧是弯弯的。 看着她那样子,丰离也弯起薄唇,尽管弧度清浅,但是柔化了整张脸。 擦了药,红肿立即就消褪了些。 和丰离共用晚膳,俩人互相不搭理持续半个月,这眨眼间的就和好如初了。 这让府里其他的人也松了口气,他们俩冷战不说话,最难过的是他们。 王妃还好,见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而王爷就不是了,冷气压能把人冻死。 他们俩重归于好,的确是一件对人类和谐有益的事情。 一夜过去,一件新鲜事儿轰动了整个帝都,国丈梅震南之女,吏部尚书权召之子的夫人,尚阳郡主,被剥光了挂在帝都北城门外的护城桥上。 昨晚夜晚时城门关闭,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挂在护城桥上。 可是,一大早,当城门开启时,城外要进城的人全部聚集在桥上,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城门禁卫军察觉情况有异便过去查看,结果,一看不得了,居然现挂在护城桥上的裸着身子的女人是尚阳郡主。 当时好多人在等着进城,都围在那儿看到了尚阳郡主的*,甚至,好像还有几个猥琐男对她动手动脚了。 总之,事情传的各种各样,更有甚者说她已经被人侮辱了。 这事儿不止在民间传的厉害,宫里同样传的沸沸扬扬,宫人都在私下里讨论,同样传的五花八门。 从进宫到晌午,元初寒就已经听了四五个版本了,各种各样,好像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脸蛋儿依旧还有些红,但肿胀已经褪下去了,她的药还是很好使的。 从御药房回来,元初寒拎着打包好的药材,准备拿回去自己配药。 不想,她进入太医院,正好季三阳要出去。 这狭路相逢,元初寒弯起眼睛,笑得灿烂。 季三阳脸色不怎么样,趾高气昂,看了元初寒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恍若没看见她一般。 他身后跟着他的药童,手里拿着包好的药,低垂着头,不如小李子欢脱。 他不说话,元初寒也不说,但是作为敌人来说,她这样笑真的很讨厌。 擦肩而过,元初寒蓦地闻到了一股药材的味道。在这太医院,药材的味道不稀奇,但是,这药材,不对劲儿。 看向那小药童手里的药,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直至季三阳和那小药童都走远,她才收回视线。 从小就熟背接触各种药材,就算蒙着眼睛,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 那个小药童手里的药,她闻到了红花和附子的味道,它们俩配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打胎的。 打胎?季三阳开打胎药做什么?他那个德行,才不会为没身份的人看病呢,但凡他给看病的,都是他会巴结的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心生一计。 当晚,元初寒便去了一趟宝字号钱庄,这是她第一次来自己的钱庄,很大。 亮出印鉴,管家立即迎出来,元初寒没别的事儿,只是来取钱。 一盒的银票,足足十万两。 翌日,她便拿着钱进了宫,要小李子将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从御药房带走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人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事,任何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儿都能做。 而显然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当小李子把两张银票拿出来的时候,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眼睛就直了。 在这宫里做事,一个月能拿到五两,在这太医院做事,有一点儿错误就得被扣钱。季三阳又不是那种出手阔绰的主子,根本不会给赏银。 以至于那小药童瞧见小李子手里的二百两银票,什么仁义道德都扔了。 二百两,就可以收买一个人,简直太便宜了。 小李子机灵,很会问话,短短两刻钟,将那小药童所知道的秘密都套了出来。 回来尽数的告知元初寒,她也被震惊了,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 若是这个消息弄得天下皆知,某些人就真的不能活了。 但目前为止,这个消息还不为人知,因为另一件事还被炒得火热呢。 尚阳郡主被剥光,那么多人看见,脸面尽失。权大公子不理会她,整日与那怀孕的妓女在一起。 权召老脸挂不住,告病不上朝。 而她又不敢回梅家,因为梅震南已经被气病了。 这么多年,他玩弄权术,叱咤朝野,从来没有丢脸的时候。 可是现在,因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大大的丢了脸面,一股火上来,就病了。 不过,他病了没来找元初寒,她倒是有些奇怪,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已经暗暗查出了些什么来了? 然而,她没在梅震南那里得到答案,却在别处得到了答案。 刚刚给一个来了月事痛的不行的小宫女治疗完,行至御花园,就迎面碰见了太后。 还没等行礼,就瞧见了太后狠毒的眼神,元初寒心里一惊,莫不是因为前几天她将尚阳郡主打她的事情跟丰芷爵说了,这个女人疯了吧。 身后跟着紫衣大内侍卫,身边由两个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臣,见过太后。”微微屈膝,这次她也不跪下了,她早就厌烦了。 “真是没看出来,你不止胆子大,背后还有人。你到底是谁的人?”走到近前,太后盯着她,眼神冷厉,甚至有些狰狞。 一诧,元初寒站直身体,抬眼看着她,“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尚阳那日在宫里打了你,在出宫回府的路上就不见了。翌日被现挂在了城门外的护城桥上,难道不是你做的?哀家问过景华门的禁卫军,你出宫的时间仅仅比尚阳早一刻,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尚阳身边的护卫丫鬟都被打晕,出手利落,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袭击的人是谁。说,你的背后,到底是谁?”任由身边的嬷嬷扶着,太后一字一句的逼问。 几不可微的扬眉,元初寒笑起来,灿烂堪比头顶的太阳。 “太后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臣年纪小,无权无势,只是近来深受皇上器重,新年那晚都是与皇上一同过的。臣受了委屈,正巧碰见了皇上,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皇上说会为臣报仇,可是臣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说着,元初寒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更是气人。 “能言善辩舌灿如花,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父亲将你送进宫里,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不过你不用得意,在这个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悬案了。”看着元初寒,太后的语气更是瘆人。 元初寒绝对信,像那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她没少做。 “太后不用吓唬臣,虽臣是个女子,但是臣是个大夫。大夫有个特征,那就是,只是看着她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生了什么病。像太后刚刚流过血,还是多多在房间里休息比较好。女人上了年纪,那种流血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好,否则,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威胁,她还真不怕。 太后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元初寒,“你说什么?”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臣在尽量的措辞能够说的隐晦一些,太后若是一定要臣直白的表示,那么,臣就不客气了。”弯起红唇,她健康的脸色和太后那苍白的脸色完全是两个极致。 “闭嘴。哀家告诉你,你若是敢胡说八道,哀家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目光阴狠,太后胸脯起伏剧烈,苍白着脸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元初寒站在原地‘恭送’,视线在那几个紫衣护卫身上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那太后到底是和谁乱搞。毕竟在她的朝宫里,只有那些紫衣护卫是正常的男人。 处在深宫寂寞难耐可以理解,只不过,玩儿的有点大,竟然有了。 若这事儿被宣扬出去,估摸着梅震南会被当场气死。 但她连这事儿都知道了,估计太后那个女人会对付她。她绝对相信她杀人不眨眼,久居这深宫,力压众多嫔妃,最后这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人有儿子,坐上了太后的宝座,怎么可能会是个善良的人。 刚刚她就恐吓她,要让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听到的时候她的后颈真的窜过一阵凉风。 “郑太医?”正走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初寒停下脚步,转头,陈郡主正朝她走过来。 身后跟着她的那四个丫鬟,寸步不离的样子。 “陈郡主。”转过身,元初寒弯起眼睛。 “刚刚太后从这儿过去,你和她迎面碰上了吧?”陈郡主也是故意避开太后,所以才会躲在这里。 “是,碰见了。”点点头,元初寒怎么看这陈郡主,都是一副天真没心机的样子。 “我现在是尽量的避免和她碰上,她正酝酿着找我麻烦呢。”抱起双臂,陈郡主几分不屑的说着。 “不过,近来没看见梅郡主,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进宫了,但郡主还是得小心才行。”元初寒看着她,这一个丫头对抗梅家的两个女人,胜算不大。 “放心吧,我才不怕她们呢。有胆就来,保证打的她们连家都找不到。”陈郡主很是自信,来硬的,她不怕。 元初寒看着她,心底几分可惜。青春年华,本是大好时候。可现在,居住在这深宫里,而且她未来的丈夫还在想着打压她家。 “对了,我哥就要来了,郑太医,你要见见我哥,见着了他,再做决定不迟。”陈郡主忽然开心起来,还在想着撮合元初寒和陈世子。 挑眉,元初寒呵呵两声,“郡主,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臣还不想嫁人。” “难道你有心上人了?”陈郡主盯着她,很难想象元初寒为什么不答应。世子妃,不比做这太医院的太医好太多了。 “没有,只是,我现在更想将精力放在医学上。我知道郡主是好意,听皇上说,齐王也答应了。郡主代我谢谢齐王,但是,我真的还不想成亲嫁人。”齐王那个老谋深算,想用她做棋子儿,想得美。 陈郡主叹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我还以为咱们能成为一家人呢,郑太医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吧。在这里有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要是你嫁给我哥,去了关岭,成为世子妃,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害你了。” 看着陈郡主,元初寒只是笑,在这个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尔虞我诈。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哪儿都得不到安逸,还不如蹚浑水呢。搅得风生水起,所有人都别想安生。 回到太医院,还没坐稳当呢,院判大人的命令就下来,今晚要她值班儿。 值班儿?还没轮到她吧! 按照轮值,她也是下个月才值班,根本不是今天。 前去找院判范霄,结果,被挡在了门外,根本不见她。 一时间,她明白了,梅震南看出她有异心,现在开始对付她了。 想通了,元初寒也不再求见范霄了,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大叠的银票,要小李子去一趟御药房。 她不怕花钱,为了预防,她现在要买通一些人,免得自己掉进陷阱还不知道。 不止御药房,小李子的一些小兄弟姐妹,小兄弟姐妹们交好的兄弟姐妹,宫里几千人,就算不会买通为己用,也要让他们见到了她都会行个方便。 她不懂得如何收买人,以前也没做过,但是,在这宫里,她相信,只要肯花钱,她的收获绝对不会小。 值班,她整晚耗在太医院。 小李子特意跑了一趟去丰离那里通知他,然后得到的回音是,今晚他也在宫里。 闻言,元初寒较为开心,她不回去,丰离也不回去。很好,免得宫里一个家里一个,各自都无聊。 最起码现在都知道对方在宫里,共同度过这漫漫长夜,然后明日再见。 翌日清早,下班出宫,元初寒就将这些事儿告诉了他,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离开太医院吧。” “嗯?你这什么意思,让我临阵脱逃啊。”没想到丰离是这种反应,她不开心,钱都已经散出去了,这就撤了,她的钱白花了。 “相信他现在已经开始查你的背后是谁了,千年的狐狸结果被你这小猫耍了,他不会甘心的。”丰离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当初梅震南安排元初寒进太医院必定是有计划,但现在计划还没实施,反倒被她先坏了事情,肯定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我和梅家的梁子彻底结上了,两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想宰了我,唉,心情很奇怪啊。”靠着车壁,元初寒连连叹息,但看不出一点儿害怕来。 “太后在宫里的爪牙最多,你要多多小心。”梅震南,丰离觉得,在他没查出元初寒的背后是谁时,他是不会动手的。 “我知道,今儿她还威胁我,会让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看着丰离,元初寒没把太后和人苟且的事情告诉他。不管怎么说,太后始终是先皇的女人,和他人苟且这种事儿等于是给先皇蒙羞。丰离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这种事她最擅长,先皇的几个儿女,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只剩下皇上一人。”直视前方,丰离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说着这些旧事,语气冰冷。 这些事情元初寒在宫里都听说过,都说这宫里怨气重,只要有孩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夭折。 当时她就想,当年那时梅震南鼎盛一时,将手伸到后宫也绝对是容易事,很可能就是他们父女联手做的。 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他们。杀了先皇的其他儿女,只留下丰芷爵,又是自己的外孙,控制起来很容易。 不想,先皇驾崩时,丰离杀出来了,打乱了他的计划,也削弱了他的势力。 “我撒了大把的钱,收买了一些人,暂时的,我觉得我是安全的。就是那个范霄,哼,一改之前的嘴脸,小人。”整个太医院,范霄和季三阳现在都是她的敌人。 “唐先生和陆潜的事儿办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用不过两日,本王便要范霄他卷着铺盖走人。”丰离面色无波,说出口的话却冷飕飕。 元初寒立即点头,“好好好,越快越好,否则我真会忍不住用银针扎他。”想起那小人嘴脸她就来气。 伸手,丰离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吃亏了,脑子也变聪明了些。不过,你无需花那么多钱,宫里,本王有很多人。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往往这种事情需要很多时间部署,时间拖得久,就越容易被现。怕的是突然事件,诸如上次尚阳郡主对你动手。所以,你现在要防的是突事件,无事不要去后宫,那里,太后的爪牙很多。”一字一句,丰离的语气不疾不徐,使得元初寒也认真的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点头,“好。” 她这么听话,丰离也不禁的扬起眉尾,轻轻的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幽深的眸子荡涤着淡淡的柔和。 虽有丰离的保护,但是在宫里,还是出现了意外。 元初寒下的药方在御药房煮药时,医士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药罐里就被加了毒芹汁。所幸那医士收了小李子给的银票,做起事情来也认真了许多。在将汤药倒出来之前,先用银针试了下,银针漆黑。 得知此事,元初寒也是不禁觉得侥幸,要是真有人被毒死了,她这太医肯定得被送进大牢里去。 可见她这钱花的多有必要,若不然,她还真被算计了。 小皇上大婚日期临近,宫里开始布置。在此同时,太医院院判范霄被撤职了,提前的告老还乡。 而新的院判还未确定,那在江州地区砍了一个布政使查出贪污大案的吕子恒就被派到太医院暂代院判一职,直至新院判上任。 估摸着新院判上任还需要一些日子,因为宫里实在很忙。皇上大婚,又敕封梅震南为镇国公,这两件大事儿每件都比挑选一个院判要大。 不过,不管新院判何时上任,这个暂代院判的人却很得元初寒的意,因为吕子恒是丰离的人。 更因为他砍了一个布政使,被称为铁手,然后震慑的整个太医院,连院使大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专供宫中药材的商行成了元初寒的了,再次有车马进入皇宫御药局,元初寒特意的路过看了一眼,押送药材进宫的就有熟人。 她名下药房的学徒,还有一个药房的管家。 他们基本上是三天送一次,宫中药材走量大,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存储,皇宫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皇上大婚,十分隆重,宫里各处布置,就连太医院也同样焕然一新。 各处洒扫,配合着即将而来的春天,好像都变了样子。 而大婚之前,那要来观礼的人也尽数的要到了。 西番递来了国书,说西番太子要亲自前来大齐恭贺皇上成人大婚之礼。 齐王的世子,也从关岭远道而来。 这该来的总归要来,元初寒也几分雀跃,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汹涌终于都要跳出水面了。 陈世子,齐王唯一的儿子。 年逾二十五,至今未娶妻。 这关岭虽然山高皇帝远,但是有些事情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这陈世子,生性风流,并不是个洁身自好之人。 陈世子抵达了帝都,并且进宫面见了皇上。 那边他进宫才不过一个时辰,太医院这边就有了消息,说陈世子长得矮小与齐王很相似。 但,别看长得矬,但是,他进宫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美女。 美女高挑美艳,足足比陈世子高出一大截来。和陈世子走在一起,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据传那美女是关岭一个巡抚的女儿,也算是官家之人,所以被带进宫里也不算不合规矩。 只不过,风流成陈世子这样子的,确实是少见,毕竟在这帝都,还没人敢如此高调。 听闻这些,元初寒连连摇头,原来她要对付的就是这种人,太简单了。 丰芷爵的意思是,在大婚之前就将陈世子囚禁起来,现在距离他大婚还有一个月,时间足足的。 元初寒已经有了一番计划,但现在的任务是,她得见着那个陈世子才行。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她怎么对付他。 本以为,见着陈世子得浪费一些功夫,但没想到,居然在后宫就碰见了。 管理冷宫的宫女生病了,元初寒跋涉到冷宫,然后给她扎了几针又开了药,之后返回太医院。 结果,就碰见了陈郡主,以及,陈世子,还有那个传说中长得很高的美艳女子。 见着了元初寒,陈郡主并不如以往那般开心,她绷着小脸儿,看起来很不高兴。 “见过郡主,见过世子。”走到近前,元初寒屈膝行礼。 “郑太医,又有人病了啊。”陈郡主开口说话,但语气仍旧是不开心的样子。 站直身体抬头,“一个宫女病了。” 陈郡主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旁边,“哥,这位是郑太医,宫里唯一的女太医。” 陈世子长得果然不高,样貌也一般,和齐王很相像,不愧是父子。 看着元初寒,他都得微微抬头,可见个子有多矮。 “早有耳闻,这女太医,可是大齐头一个。”陈世子微微仰头看着元初寒,笑容满面的。只是长得不好看,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猥琐。 元初寒也很想假装笑得开心,但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刻意的呵呵两声,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假的很。 “当然,比某些狐媚子可是好得多。”陈郡主冷声,眼皮也向上翻,很明显是在骂谁。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看向那个美女。 美女很高,元初寒看她时都得抬头,她和陈世子站在一起,真的很不登对。 美女五官美艳,是那种极具女性阴柔之美的美艳。长垂坠,映衬的肌肤雪白。虽然很高挑,但是很纤细,穿着紫色的长裙,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看着她,元初寒也不由得赞叹,果然很漂亮啊。 而且,有点异域风采的美,在帝都,还真没这样妖艳的女人。 元初寒看她,美女也在看她,因着身高,她得垂眸,不禁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小矮人。 “霓儿,你又开始胡说了。”陈世子微微压低声音斥责,那边陈郡主却不以为然。 “女太医,果然很不一般。”美女开口说话,声音纤细,和她的身高很不相符。 “美女过奖了,美女才很不一般。”这么漂亮,居然会跟陈世子这样的男人,口味儿重的不是一点点啊。 美女笑起来,一时间恍若百花齐放,晃得元初寒也有点眼花,真漂亮啊! 怪不得说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陈世子站在她身边,真的就是一坨牛粪。 不过,既然她能跟陈世子,说不定这陈世子也有过人之处,或者天赋异禀什么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模样。 陈郡主瞪了那美女一眼,很不待见的样子。 “听说霓儿和父亲都很喜欢郑太医,甚至,有撮合我们的意思。现在看来,父亲和霓儿并不是心血来潮。郑太医,不知你何时有时间?”陈世子微微仰头看着元初寒,他好似根本不懂身高差是什么意思,言语之中尽是自如。 闻言,元初寒垂眸看了陈世子一眼,随后看向那美女。美女依旧在看着她笑,恍似根本没听到陈世子的话。 “这、、、”不太好吧,一个大美女就在身边,这陈世子还要约她?风流的不是一点点啊。 校园港 恋耽美 071、吃醋、男生女相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呵呵,多谢世子爷的美意,我从明天开始要去民间坐诊,不在宫里,更不敢懈怠。所以,很抱歉。”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元初寒很想呵呵他一脸。 陈郡主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陈世子身边的美女,冷哼一声转过了头。 “郑太医还要去民间坐诊呢?据我所知,这好像也是大齐头一遭。郑太医当真不凡啊,怪不得妹妹和父亲都对郑太医刮目相看。”仰头看着元初寒,陈世子满脸笑容。 眯起眼睛,元初寒嘿嘿两声,然后屈膝,“世子爷,郡主,臣告退了。” 陈郡主点点头,陈世子笑眯眯的看着她,那个高挑的美女,则眉眼含笑,妖魅惑人。 绕过他们离开,元初寒边走边甩掉身上的鸡皮疙瘩。这齐王的儿女,怎么就差距这么大呢。 陈郡主看起来心直口快,很爽快。那齐王就是个王八蛋,这陈世子也是应了那句虎父无犬子,猥琐更盛一筹。 竟然想约她,真是逗,也不看看自己那武大郎似的模样,她又不是有恋儿癖,会看上他那个黄豆芽似的模样。 不过,他身边那个美女真是稀奇啊,长得漂亮,个头高挑,居然会看上陈世子那么个猥琐流。 受不了的抖抖肩膀,她真的受不了。 下班回家,坐上了丰离的车,元初寒笑眯眯的将怀里的药一样一样的摆出来,这都是从御药局拿出来的。 现在的院判是吕子恒,她简直是为所欲为。 宫里的藏药无数,所以,她每样都拿了点儿,要研究一下这些藏药都是怎么配成的。还有强效的迷药,她打算试试是这个药性强还是她自己配的药性强。 “这宫里的秘药还是不少的,这什么玉蟾丸,我记得当时你还送过我一瓶。挺不错,是好药。”一个白玉瓷瓶里,就是玉蟾丸。 “这个迷药我很喜欢,据说只要一丢丢,就可以让一头牛昏睡上五天五夜。”强效的迷药,她倒是要看看有多强。 丰离坐在那儿,腰背挺得直,看着元初寒在那儿捣腾,几不可微的蹙眉,“你打算拿这迷药对付谁?”他可没忘了,他两次栽在了迷药上。 抬眼看着他,元初寒眨眨眼,“那个陈世子呗。猥琐的要命,长得像个豆芽菜。居然还要约我,你说他是不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很矬啊。” 脸色微冷,丰离看着她,“他还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反正很倒胃口就是了。但是他身边那个美女很了不得,长得真漂亮。丰离,你看见了么?”那么个大美女,在帝都都少见,不成为新闻是不可能的。 “看见了。”丰离语气淡然,似乎并没觉得怎样。 看着他,元初寒微微歪头,想从他脸上看到撒谎的痕迹。但是,没有。 “奇了,那么个大美女,要说女人不喜欢她很正常。但是丰离你是男人啊,你难道忘了你是男人了吗?”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得好好讨论一下才行。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下一刻右手抬起,丝带顺着指尖垂下来,“不然你试试?” 一瞧见那丝带,元初寒不可抑制的脸红,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负距离接触过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男人,把那个收起来。我已经想好了怎么抓住陈世子了,正好上旬,我要在民间坐诊,就在宫里抓走他,我没有在场就没有嫌疑。往宫里运送药材的车正好能把人装在里面,都是自己人,行事方便。”解说自己的计划,她认为简直就是无懈可击。 丰离看着她,面色无波,看不出他是赞赏还是不同意。 “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凑近他,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想得到他的意见。 “你要亲自动手的话,如何进宫?”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要利用他的人来动手。 “哎呀,你担心这个呀。放心,我不会连累王爷大人你的。只不过,需要坐你的车混进宫里。”她若是光明正大的进宫,就败露了。 “就这样?”混进宫里,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步骤呢,能保证成功么? “就这样。我收买了一个陈郡主殿里的看茶宫女,她今儿听说三天后陈世子要去给太后请安。陈郡主警告他小心,太后正想对付她,很可能会先拿陈世子开刀。正好我行动,说不准儿这屎盆子就得扣在太后的头上。”她花了那么多钱,可不是白花的。 “都说吃什么补什么,看来你近来吃了不少的猪脑子。”丰离薄唇微扬,虽然话不好听,但确实是赞赏。 “丰离,你不损我能死啊!本来我还打算过几天的,但是正好这是个机会,错过就可惜了。”若不是临下班之前小李子在御药局找到了她,她这计划还得制定几天。 “之后呢,你要把人藏在哪里?”丰离倒是想看看,她的计划是否前前后后都制定完全了。 “我打算藏在我的医馆里,你觉得如何?”帝都的医馆,很安全。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可以。不过,要尽快的将人送到皇上那儿,留在手里时间久了,会沾上一身腥。” “成了,有王爷大人批准,我就可以放心的去做了。”一拍大腿,她心里有底了。 “诶,我很想知道,把陈世子囚禁了之后,你们会怎么做呢?”又凑近了几分,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丰离,很想知道。 丰离垂眸看着她,蓦地抬手捏住她下颌,“管的太多了。”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想甩开,却忽然的停了手。 慢慢的拧起眉头,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看向丰离的脸,“你撒谎。” 丰离略有不解,是真的不解,无波的脸上都现出了疑惑之色,“什么意思?” “还有脸问什么意思?你摸过谁?你的手上有一股香味儿,不是你身上的香味儿,女人的香味儿。而且,这个香味儿很熟。对了,是陈世子身边的那个美女。”拧着眉头,元初寒一把甩掉丰离的手,娇俏的小脸儿绷得紧。 丰离恍然,看了看自己的手,随后再次看着元初寒,“本王什么都没做。” “鬼才信!还说根本就没看人家,结果呢,你都上手了。”亏她还以为丰离是个奇葩,其实和天下的猥琐男一路货色。 扭头,元初寒瞪视着马车一角,咬紧了牙根,心里的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 “你在生气。”丰离看着她,下一刻唇角上扬,幽深的眸子都溢出了笑意。 元初寒双臂环胸,看也不看他,“鬼才生气。真把自己当根葱了,我会生气?笑话。” “是么?”丰离眼里的笑意逾盛。 元初寒什么都没说,还是盯着马车的一处,小脸儿上没任何的表情。 车轮轧轧,一时间里马车无声,两个人都不说话。一个盯着马车一角双眼冷冷,一个满眼笑意,足以融化寒冰。 “没错,我就是生气,你咬我啊!” 突然的,元初寒狂喊出声。 马车外,前后的护卫都被吓了一跳,太突然的。 看着那个盯着自己双眼都在冒火的人,丰离笑出了声音来。 车外的护卫们更感受惊了,王爷居然在笑,并且,笑出了声音。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更来火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结果下一刻手臂一紧,就被丰离拽了过去。 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他就压了下来,吻住她的唇,来势汹汹。 “唔、、、”回神儿,元初寒开始挣扎。推丰离的胸口,可是根本推不动。 唇舌纠缠,他的味道充斥着所有感官,双臂如铁条般的搂着她,让她根本挣扎不开。 指尖一动,从袖口摸出银针来,可刚刚拿出来,丰离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两只手腕扣在一处举起,另一只手甩出丝带,两秒钟缠上,期间他的唇舌一直未离开她。 大手在车壁上一勾,一个铁钩就从木制的车板上扳了出来,之后将元初寒的双手挂在了上面。 被挂住,元初寒自是有所感觉,她只要站起身就能从铁钩里拿出来,可是她被丰离紧紧抱住,根本站不起来。 她双手被困,不再挣扎,丰离更是轻松。一条手臂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开始顺着她的腰间游移,之后开始向下,隔着布料摸上她的腿。 唇舌好似都不属于自己,因为根本控制不得。他吻着吻着开始向下转移,元初寒被迫仰头,双眸迷离。 “丰离、、、放开我。”呼吸不畅,元初寒的话断断续续,不稳喘息。 外面所有人的耳朵都好使,马车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各自的对视一眼,之后开始装作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丰离、、、你这个混蛋。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就是个禽兽。不、、、你是禽兽不如。”他在吻她的颈项,而且还很用力,使得她感到微微刺痛。 蓦地离开她,丰离垂眸看着她,呼吸急促,双眸幽暗,额角青筋浮凸,乍一看很是慑人。 “听着,是她故意贴上来,本王只是拂开了她,什么都没做。说你变聪明了,可还是那么笨,猪脑子。”话落,丰离低头在她的脑门儿上咬了一下。 疼,元初寒皱眉,但脸蛋儿绯红,衣领微敞,便是摆出生气的样子来也是很诱人。 “你的意思是说,她在勾引你?”脑门儿一块红,白皙的脖颈上也数个红印儿,双手还被吊着,可好似已经忘了此前自己的处境。 大手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摩挲,丰离的神色稍好了些,“没错。” “为什么?齐王想给你来个美人计?”也只有这种可能了。 “或许。”丰离看着她,视线在她红肿的唇上游移,回话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哼,暂且信你。放开我,丰离,你就是大变态,总绑着我做什么?还有你的手,拿开,不许再摸我了。”后知后觉,元初寒奋力的站起身,手从那钩子里拿出来,她多看了那铁钩一眼,和府里的一模一样。 “你太恶心了,居然在这马车里也安了铁钩。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你太邪恶了。”踢腿踹他,可是他不痛不痒,只是在看着她,满眼的笑,以及,让她深有压力的异样颜色。 动用牙齿把手腕上的丝带解开,一把扔到丰离的脸上。 正好此时马车停下,元初寒快步的走出去。 迎来的就是四周护卫的眼神‘致敬’,猛然想起她刚刚大喊大叫,都被他们听到了。 脸红到耳朵根,跳下马车快步离开,恍若屁股着火。 丰离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身形挺拔,孤绝于世。 看着某个人逃命一般的跑远,丰离的眼眸在灯火中氤氲着溢彩的流光。 回到小楼,元初寒先奔镜子前,一瞧自己的脑门儿嘴唇和脖子,不禁气从心来。 这脖子啃成这样儿,她明天怎么见人啊! “大变态。”咒骂一句,可是不禁脸红,马车里的一切回想起来,仍旧让人有些头晕。 拎起自己的裙子,元初寒看了一眼自己的腿。长得高,腿就长,比例很好,这腿就显得好看。 丰离那厮好像特别喜欢她的腿,摸来摸去摸个没完。 据说每个男人都有独特爱好,单纯喜欢长得漂亮的那是肤浅,喜欢胸的是巨色,喜欢腿的呢,那就是比较闷骚了。 点点头,这个推理比较正确,丰离确实是那种人。 看起来衣冠楚楚不动声色,说话时淡淡然不露情绪,可是,脑子里的下流想法多着呢。 就凭那到处安装的铁钩就能看得出来,他居然在马车里也安上了,可是她一直都没看见。 到头来,元初寒只能咒骂一句大变态,她也根本没法子对付他。而且,她现在也没心情想怎么对付他,他爱怎样就怎样吧,随他。 研究从宫里拿出来的药,那迷药说是强效,她研究了一下成分,比她的迷药还少两样。 这迷药,比不上她配出来的。虽然她不是专攻这块儿的,但现在看来,那几年的偷师她学来的都是真功夫。 将银针整理好,元初寒准备好一切,只等到时出手抓人了。 陈世子自从来了帝都,就一直在宫里。据说小皇上和他一见如故,两个人在一起谈天说地,恍若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 而那个美女,也一直都在陈世子左右,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那陈世子带来的美女有多美。 帝都美女如云,可是和她一比,竟然都逊色了几分。她有一种异域的美,而且带着神秘的气息,短短几天,不知道迷晕了多少人。 元初寒对此只是嗤之以鼻,那个美女是很美,这她也承认。只不过,不是好东西,竟然还想勾引丰离,这让元初寒瞬间对她的好感降到负数。 尽管她可能是受人指使,但,元初寒不高兴。 要抓人的时间到了,一大早,元初寒换上了宫女的衣服,窜上了丰离的马车。 再进这马车,她几分不自在,多看了一眼那安装铁钩的地方,原来平时铁钩是卡在里面的,怪不得她没看见。 丰离一袭暗色长袍,滚着金边,华贵无双。 长由金冠束起,完整的露出整张脸,虽是满脸孤寒绝凛,但是俊美同样不可否认。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抓了抓盘起来的头,宫女都是这样的。乍一看像个盘羊,不过看习惯了也就顺眼了。 “怎么样?这样还能看出我是谁么?”整个宫里,所有宫女都是这打扮,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除非把脸毁了,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你。”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就算她在茫茫人海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打扮,他也绝对能一眼找出来。 “不会吧?我辨识度有那么高?”摸摸自己的脸,元初寒觉得应该不会。宫里的宫女穿的都一样,打扮也一样。她每次一看见她们,不仔细看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看起来都一样。 “不仅辨识度很高,而且,很丑。”丰离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眼里,这个打扮难看的要命。 眼睛一横,元初寒扬起下巴,“我觉得很可爱,你要是觉得难看,那就别看我,转过去。”居然说她丑。亲她的时候,他怎么不嫌弃她丑啊。 丰离很听话,转开视线,当真不看她。 他这样更让人来气,元初寒瞪了他一眼,兀自的抬手摸着脑袋顶上的‘盘羊角’,她还是觉得很可爱。 马车进入皇宫,在车里就听到了宫门禁卫军跪地的声音。盔甲相撞,声音很大。 小声的哼了哼,元初寒看着丰离,“还是你面子大。” “这也嫉妒。”丰离无言,看着她,幽深的眸子隐有笑意。 “不是嫉妒,是觉得这些人都长了一双狗眼。”自从梅震南不罩着她之后,出入景华门那些禁卫军都不再客客气气的了。 “没错。”这一点,丰离也给予肯定,的确如此。 “王爷大人走到哪里都前呼后拥,所有人都跪满地,一手遮天,岂是我等及得上的。”话语几分讽刺,她想风光,还得顶着摄政王妃的头衔。否则,就以郑太医这个名字,没人把她放眼里。 “一手遮天谈不上,但治你这小小宫女的罪还是很容易的。”伸手,丰离一个用力将她拽过来。 顶着‘盘羊角’,元初寒歪着身子靠在他怀里,仰脸儿盯着他,“王爷大人,你不会想现在耍流氓吧?” “自己小心些,本王会安排人接应你的。”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轻轻的摩挲,声音轻柔。 他这样,元初寒也不禁的后脊麻,“哦。” “乖。以后,别再弄这种头了,丑死了。”几不可微的蹙眉,可见丰离是真的不喜欢这打扮。 元初寒翻起眼睛,露出眼白给他看,“嫌我丑就别看我。”一把推开他,元初寒站起身,几步靠到车门旁。 “王妃,安全。”杜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元初寒恍若泥鳅似的从马车里钻出去,跳下马车快速的离开。 在这宫里这么久,路径对于她来说不是难事儿,躲避着来往的宫人,很轻易的溜进了后宫。 后宫宫女太监比较多,顺着御花园兜兜转转,然后躲进了梨树林。 春天即将来了,梨树的枝叶也都伸展了出来,相信用不过多久,梨花就会开满枝桠,定是美不胜收。 爬上一棵梨树,在枝杈间坐下,在这里,能看得见出入朝宫的所有人。 宫女太监有很多,还有紫衣侍卫,这都是太后的爪牙,在这后宫,他们可是牛气的很。 其实,要元初寒说,这后宫就不能有侍卫,无论是失去丈夫的后妃们,还是空虚寂寞的宫女,都很有危险。 上次,丰离将太后的所有紫衣侍卫都砍了,梅震南就又给送进来一批。要说丰离一手遮天,梅震南又岂不是。 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早晚得斗个你死我活。 卡在树上将近半个时辰,那边朝宫宫门才有动静。 元初寒眯起眼睛往那边看,紫衣侍卫送两个人出来,一个是那个矮个子的陈世子,还有那个大美女。 陈世子穿的华贵,但是无论他穿什么,都挡不住他那武大郎的气质,实在是矬。 而那个大美女呢,尽管元初寒现在对她没一丝丝的好感,但是这么一看,还是得承认,漂亮,相当漂亮。 暗暗呸了一声,她不能被另外一个女人的美色所迷惑,丰离还没被迷住呢,她被迷住了岂不是闹了大笑话。 那两个人并肩而行,大美女高挑妖艳,就显得陈世子更加猥琐不堪。 这种画面,实在是没法让人欣赏,元初寒几分不忍看。 猛的想起,她还有正事儿要做,不是跑到这儿看风景的。 从树上爬下来,元初寒慢慢的走出梨树林。那个大美女也在,所幸也将她拿下。狐媚子,四处勾引人,正好抓住她好好教训教训。 长了一副好皮相是好事儿,但是用好皮相做坏事儿就是人品问题了。对于人品次的人,元初寒绝对不会留情。 两个宫女走过,元初寒靠在一棵梨树后等着,陈世子和那个美女也走了过去。 待得那两个宫女走远,元初寒从林子里跳出去,快步的朝着那两人走去。 那个美女先听到了声音,慢慢的停下脚步,然后回身。 面庞妖艳,美女看见走过来的人,几秒后恍然,“郑太医。” 陈世子一听,也停下脚步转过了头,“真是郑太医。” 顶着‘盘羊角’,元初寒绽开笑容,整张脸灿烂如朝阳,“陈世子,好巧哦。”走近,她直接伸手,同时抓住了陈世子的手臂以及那美女的手臂。 陈世子一诧,美女也同样。一个仰脸儿看她,一个低头看她,一个猥琐一个美艳,那一瞬间表情动作却是一样的。 “其实今天呢,我本来应该在民间坐诊的。只是,我有事要找世子爷您谈谈,所以,特意混进宫里来找你们了。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随着她说话,两只手的指尖中,银针滑出,然后狠狠地扎进了他们俩人的手臂里。 美女脸色一变,看向自己的手臂,一根银针扎在上面明晃晃。 一把拂开元初寒的手,美女扯掉银针,可身体却开始不稳。 陈世子是连挣扎都没得,两秒后就闭上眼睛躺在了地上。 美女身子一歪,最后也躺在了地上,临近闭上眼之前,狠狠地盯着元初寒得意的脸,狭长的美眸恍若利刃。 俩人都晕了,元初寒立即动手,先将陈世子扯进了梨树林。 然后又跳出来快速的将那美女也扯进林子里,这人长得高就是重。扯着她,元初寒费了一番牛劲。 不过片刻,一个蓝色的影子窜进了梨树林,悉索的声音吓了元初寒一跳,扭头一看是个小太监。 “郑太医,奴才来帮您的。”小太监是奉了丰离的命令来的,他一早就说会派人来接应她。 “开始吧,先把这武大郎运走。”踢了一脚陈世子,恍若死猪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郑太医您放心吧,都交给奴才。”刷的从怀里掏出两个麻袋,手脚利落的先将陈世子套在里面。 陈世子长得矮,整个套在麻袋里还余出了一截来。 装那美女,麻袋却有些短,元初寒连连摇头,这美女长得太高了。 小太监却十分专业,将美女的两条腿向后一弯,轻松的扎紧麻袋,然后一边一个扛在肩头,“郑太医,奴才先走了。” 元初寒睁大眼睛,眼看着那小太监扛着两个大活人恍若一阵烟似的离开,她惊叹的摇头,人才啊! 丰离真是有先见之明,居然给她找来这么个帮手,他不愧能做摄政王。 两个人被搬走了,她也恍若无事的顺着后宫走向太医院的方向。 时辰掐的刚刚好,待得她走到御药局时,送药的马车正要离开。 早就有过交代,元初寒出现,驾车的伙计打开车上的一个大箱子,元初寒一溜烟窜上马车跳进箱子里。 伙计啪的一声盖上盖子,绳子一捆,然后打马走上宫道。 箱子里,元初寒慢慢的挪动身体,这箱子里狭窄,而且,除了她还有一个人。 挪到一边儿,元初寒扭头往旁边看,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药材的味道和着一股香味儿,她就算看不见,也知道这箱子里另外一个人是谁。 就是那个美女,已经昏过去了,死猪一般。 伸手,摸索着,尽管隔着麻袋,但是手感还是很清晰的。 这个美女,尽管看起来长得纤细清瘦,可是身体很有弹性,而且,肌肉还不少呢。 思及她刚刚反应快速的拔掉针的样子,元初寒觉得这美女可能会武功,否则怎么可能有那么快的反应,而且还坚持了二十几秒才昏过去。 隔着麻袋,元初寒翻找她的手,想试探一下她是否有武功。 摸索着,最后在她胸前找到了她的手臂。手指碰到了她的胸,不由得扬眉,然后又碰了一下。 还挺软和,啧啧,这手感不错。 美女就是美女,这胸部都和她这普通人不一样。 抓住她的手,隔着麻袋调整了一番,然后,试探。 这一探,元初寒便睁大了眼睛,一下子坐起身,脑袋撞到了箱子的顶部,疼的她差点叫出声。 揉了揉脑袋,元初寒动手开始拆麻袋。 费力的将麻袋扯下去,她直接去摸她的胸部,两只手都罩住,然后用力的捏了捏,那两个软软的东西被她捏的变了形。 “死变态。”咒骂一声,元初寒松开手,用力的在那软软的胸上捶了一拳。若是此时光线好,就能看见那被她捶过的胸凹了进去。 这个什么美女,居然是个男人。长成那个样子,还四处勾引人,看起来比女人还女人,居然是个男人。 “恶心死了。”在自己衣服上擦手,元初寒靠着箱子躲得远远地。心理扭曲的人她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像这种能够将所有人都骗过去的她却是没见过。 看起来就是个女人嘛,不止比女人漂亮,行为举止也和女人一样,妖艳横生,谁想得到居然是个男人。 陈世子肯定知道他是男人,莫不是他们俩是那种关系? 受不了的抖了抖肩膀,元初寒已经被雷到了。 同性恋什么的她没意见,但是一想到一个是猥琐武大郎,一个是超级娘娘腔,她就觉得这世上再也没其他糟糕的事情了。 马车缓缓的回到位于帝都郊区的大仓库,这里面都是药材,而且是质量比较好的。送进宫里的药材,质量自然要过关才行,不能有差错。 箱子的盖子被打开,元初寒快速的跳了出来,“快快快,把里面那个变态给我捆上。”弄了半天是个男人,她也不用客气了。 伙计们快速上手,但都不知道那是男人,摆弄起来时还是避开了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把这个送到杏林谷,要陆先生把他扔到地窖里去。这个,跟我一起去济世堂。”陈世子得关起来,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而那个变态,她得好好的盘查盘查。这么个变态,到底是什么来头,而且,身为一个男人还勾引丰离,被丰离知道了他得恶心死。 两辆马车,一个送陈世子去杏林谷,另一个送元初寒去济世堂,同时还有那个男扮女装的变态。 马车里,元初寒坐在矮榻上,看着那躺在车板上的人,就是现在明知他是个男人,可是看起来还是美,比女人漂亮多了。 那眉眼,那气质,那头,再加上身上的紫色裙子,就是个女人啊! 伸手,元初寒再次试探的在那假胸上捏了捏,里面的东西变形了,是假的。 手伸进他衣服里,一扯,两个被缝在一起的棉花包被揪了出来。 拎着那玩意儿,元初寒摇头,做的还挺精致。看来,这人十分喜欢扮女人,这些东西都是经过精心制作的。 她还真想看看他穿没穿女人的肚兜裤衩什么的,变态的人会从里到外都变态。 想想她总说丰离变态,但是和眼前这个东西一比,丰离的那点兴趣爱好真不算事儿。 倾身,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的脸,怎么看都是好看,女人一样。这世上还真有男生女相的人,她这也是第一次看到。 马车停在济世堂的后门,元初寒先跳下来,驾车的伙计将车里另外一个人扛下来,吓了开门的梓旭一跳。 “快,送到二楼去。”指挥,元初寒一边扯掉头上的东西,将丝放下来。 “郑大夫,那是谁啊?”梓旭不解,元初寒带回来个女人干什么。 “少问,赶紧去干活,就当没见过。”解开头,然后解衣扣,元初寒快速的上楼。 换下了宫女的衣服,重新将头绑起来,元初寒才走进另外一个房间。那个变态已经被扔在了房间里的竹榻上,顾逸笙正站在一边。 “郑大夫,这是个男人?”他也看出来了。 “没错,一个大男人扮成女人四处风骚,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变态。”走过去,元初寒一边从袖子里拿出银针来。 顾逸笙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也没见过这种怪物。心里有扭曲的人他也见过,但这样的他真没见过。 先将一丝帕塞进他嘴里,然后用银针扎在他的肩头,再取一针,顺着他的耳朵后扎进去,那昏迷的人瞬间睁开了眼睛。 眼眸狭长,妖魅横生,若说他身上的妖艳从何而来,这双眼睛占据了百分之五十。 褐色的瞳眸一下子看见那坐在他身边朝着他笑的人,眸光如刃,身体一动,却觉使不上力气。 说话,嘴里塞着东西,只能出些含糊的声音来。 “嗨,死变态。”挥挥手,元初寒盯着他,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更好看了。都说凤眼迷人,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妖艳的不得了。 身体使不上力气,嘴里塞着丝帕更是说不出话来,他躺在那里,身体清瘦颀长。盯着元初寒,褐色的眸子恍若利刃般。 “别这么看着我,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哦。咱们谈谈别的吧,你是陈世子的姘头?啊,不对,你不是女人,说姘头不对。那应该是什么呢?顾先生,你说他们俩这关系应该叫什么?”元初寒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向顾逸笙讨教。 顾逸笙摇摇头,同性之好他也知道,只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还是叫你死变态更贴切些,毕竟像你这么扭曲的人我还没见过呢。这辈子没做女人,是不是觉得很可惜啊。”伸手,元初寒在他的胸部拍了拍,不复高耸,平坦坚硬,货真价实的男人。 褐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他妖异的恍若个魔鬼。 “陈世子要你勾引摄政王丰离,到底是什么用意啊?”元初寒想知道的,还是齐王他们有什么计划。 他不出声,只是盯着她。 “啊,我忘了你嘴里还有东西呢。我给你拿出来,但是你不能喊,否则,我让你活活疼死。”拿着银针在他的胸口部位晃了晃,元初寒可以有一千种方法让他痛不欲生。 看他没反对,元初寒伸手,将丝帕从他嘴里拿了出来。 殷红的唇动了动,下一刻他开口,不过却还是女声,“你想知道这些,你是丰离的人?” 挑眉,元初寒抬手捏住他下颌抬起,看了看他的脖颈,喉结不明显。 “张嘴。”捏他下颌的手用力,元初寒想知道他为什么说话是女人的声音。 他不配合,元初寒直接一针扎在了他的下颌骨上,他不受控制的张开嘴,想合也合不上。 微微蹙眉,元初寒倾身仔细查看他的咽喉,过于认真,她的长垂坠下来,扫着他的脸。 “顾先生,镊子。”向后伸手,元初寒看见了东西。 顾逸笙立即去取,片刻后快步过来,将镊子放到元初寒的手上。 捏着他下颌,元初寒将镊子伸进他的嘴里,不顾他痛苦的表情,硬生生的将他咽喉里的一个东西夹了出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骨制东西,拇指大小,一侧有个小尖刺,卡在了肉里,被她硬生生拔出来,所以还带着血。 查看了一下,元初寒拔掉他下颌骨上的针,他闭上了嘴,红色的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再次查看他的喉结,已经恢复正常了,完全男人的喉结,长得还挺好看。 “真是神奇,还有这种东西。”拿着那个东西看,元初寒几分不可思议。 顾逸笙也没见过,同样觉得不可思议。不止能让人变声,还能将喉结藏起来,厉害。 看向他,元初寒眯起眼睛恍若新月,“这东西谁给你做的?这么专业,看来齐王和陈世子对你寄予厚望啊。”好心的拿着帕子将他嘴边的血擦掉,元初寒得意非常。 男人看着她,蓦地笑起来,妖艳魅惑,“你若此时不能杀了我,我保证将来你会生不如死。”男人的声音,沙哑好听,可是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校园港 恋耽美 072、王爷这一棵歪脖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你在跟老娘开玩笑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拿着银针,元初寒看着这恍若案板上鱼肉一样的人,像条死狗似的,还说威胁她的话,真是好笑。 “趁着能笑的时候尽情笑吧,否则日后,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远处,狭长的凤眸流着诡异的光,让人不禁的心惊胆战。 顾逸笙微微蹙眉,在他看来,这男人绝对不只是个变态那么简单。 “嘴还挺硬。”元初寒点点头,确认这男人有硬骨头。然后,手里的针就扎了下去。 疼,钻心的疼,男人妖艳的脸庞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浮起,但是居然没出声。 拔掉,元初寒笑眯眯的倾身靠近他,“怎么样啊?舒服吧!要是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呀。”捏着银针,元初寒很是开心。 冷汗沁出,男人盯着她,褐色的瞳眸恍若射出千万根毒针,将她所施予他的一万倍还给她。 “小样儿,还瞪我。老娘再给你尝尝别的,好久没这样对付过别人了,今儿你送上了门儿,我要是不好好的折磨折磨你,简直对不起我自己。”取针,快速的打穴,连续的在他身上扎了五根银针。 男人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就像拉满的弓一般,马上就要断了。 脸色煞白,恍若白纸,冷汗沁出,他整张脸都好似水洗一般。 顾逸笙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皱眉,元初寒扎的穴位,都是最疼的地方。 笑得眉眼弯弯,元初寒欣赏着,怎是一个开心了得。 他疼,想晕又晕不过去,因为要晕的时候就会被疼痛拉回来,元初寒这种方式,用来对付不肯说实话的犯人最有用。 “好了好了,让你缓一会儿。接下来呢,乖乖说实话,否则啊,下次我就连续下十根针,到时,你可就不止是疼痛这么简单喽。”故作良善的,一边动手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银针尽数拔下来,他的身体明显一松,呼吸粗重,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 “哎呀,好可怜啊!来吧,跟我说说,齐王要你勾引摄政王丰离,是什么目的啊。”捏着银针,元初寒笑得灿烂,比之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 粗重的呼吸,他死死地盯着元初寒,好像要将她那张脸完整的刻在脑子里,记住她的样子,哪怕她化成了灰,他也要把她挫骨扬灰了不可。 “不说?不说的话,那我可就开始了。”晃了晃银针,元初寒好心道。 “齐王想掘丰离的弱点,但是经过我的一番试探,现他并不好美色,哪怕是绝色。”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低的,但是却很好听。 “绝色?嗯,你确实是绝色。”点点头,这一点元初寒承认,只可惜他是个男人。 不过要说丰离不好美色,那就简直是笑话了,他很色,巨色! “齐王想掘丰离的弱点,然后和梅震南联手对付他。他们暗地里有什么计划,你可知道么?”倾身凑近他,两张脸不过十公分,元初寒居高临下,说话时的气息扑到他脸上,让他忍不住的眯起眼睛。 “齐王和梅震南的联盟并不牢靠,梅震南怀疑齐王居心不轨,齐王怀疑梅震南会卸磨杀驴。”他的话简短,但是却字字珠玑,听起来,他并不像个只依靠外表美色上位的人。 元初寒却没想那么多,研究他话中的真假,却觉得有可能。毕竟都是千年的狐狸,怎么可能信对方讲的聊斋。 “嗯,很乖,你这样老娘才满意嘛!不扎你了,先饶你。不过呢,我还是得再给你吃点什么,免得你趁我不在兴风作浪。”说着,她从腰带的夹层里拿出一个瓷瓶来。 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然后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不想咽,元初寒自有办法,捏着他的下巴一抬,在他喉结上一捏,那药丸咕噜噜的就滑进了他的肚子里。 “你有武功,我知道。所以呢,得防止你那个什么什么内力冲破穴道,再逃跑了。然后呢,我得让你睡觉,否则你大喊大叫的,喊来了人怎么办。”说着,又拿出另外一个瓷瓶,捏着他的下巴将粉末倒进去一点点。 褐色的凤眸瞪视着她,但也仅仅持续了二十几秒,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成了,好好睡一觉吧,老娘明儿再来陪你玩儿。”收拾东西站起身,元初寒晃了晃脖子,爽! 顾逸笙看了一眼那昏睡过去的男人,随后道:“郑大夫,我觉得,若是他没用了就除掉吧。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真留着他,恐怕会有后患。”刚刚他说那些话的样子顾逸笙可没忘了,心里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哼,他也只会说说罢了,吓唬人谁不会啊。没事儿,别怕,你和梓旭晚上也不用留在这儿,那一点儿迷药,足以让他睡两天不哼一声。”元初寒很放心,这迷药药效强着呢。 顾逸笙点点头,“如此就好。” “走吧,让这个风骚怪在这儿睡吧。”她也得回去了,估摸着现在宫里已经开始在找陈世子了。 她真想进宫去看看热闹,不过她还得继续留在这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济世堂门窗紧闭,没人留在这里,独留二楼那个昏迷着的人。 回到王府,丰离还没回来,元初寒抱着小红在府中散步,身后跟着兔子那条胖狗。 这条胖狗吃的相当好,所以越来越胖了,走路时身上的肉都在颤,丑的要命。 “来,背着小红。”将绿毛龟放在了兔子的背上,它正好能托住它。 “这造型真不错,以后你们俩就搭伙过日子算了。”元初寒乱配鸳鸯,兔子似乎也不爱听,托着小红从她身边走开。 小路上,大婚那日摆在路两边的铜钱心还在,走过去,元初寒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 用红线穿上了,怎么碰都不会倒塌,丰离果然聪明。 他居住的小院里,那个最大的铜钱心被搬到了一楼大厅里,那个是最大的,用了好多的铜钱。 到时没钱了,搬一个铜钱心来花,就能花上好些日子。 “真漂亮。”摸着,元初寒一边叹道,她怎么就从来没想过,用线把它们串起来呢。 天色暗了下来,可是丰离还没回来,元初寒自己吃了晚饭,洗过澡,坐在卧室窗边软榻上看着后楼,可是还是没回来。 自从小皇上丰芷爵亲政后,丰离基本上每天都能准时回来。像今天这么晚还没影儿,可是第一次。 不过想想,或许是因为陈世子不见了他才会晚回来,整个皇宫,估计现在已经开锅了。 诚如元初寒所想,宫中确实已经乱了,但算不上大乱,可还是因为皇上的命令而各处翻找,寻找那无故消失的陈世子和他身边的美女。 丰离直至快半夜才回来,带着夜色,踏进了静悄悄的小楼。 踩踏着楼梯,无声的上楼,二楼卧室的门开着,烛火幽幽,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朦胧。 幽深的视线锁定了那靠在软榻上睡着的人儿,丰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睡得熟,毫无感觉。 穿着睡裙,一个薄毯盖在身上,一截小腿露在外,在烛火下似乎泛着光。 几分钟后,丰离倾身,扯开毯子,然后将熟睡的人抱起来。 被动,元初寒有感觉。眼睛睁开一条缝,依稀的看见了熟悉的脸,她含糊道:“你回来了。” 垂眸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恍若小猫儿般听话。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丰离将她抱到了床上,放下。 “什么时辰了,这么晚才回来。”揪着被子,元初寒盖住自己,不过小腿儿还露在外。 丰离在床尾坐下,看着她那又要闭上的眼睛,低声道:“马上子时了。”话音落下,他抬手,覆在了她的小腿上。 “折腾到这么晚,是不是宫里在找陈世子啊。”他一上手,元初寒的睡意就被赶走了一半儿。半睁着眼睛,盯着丰离的脸。 “嗯。”又是一个单音的回答,听起来他好像心不在焉。 感受着他微凉的手在自己的小腿上游移,元初寒也不禁的后脊微麻,“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算得上挺重要的,你注意力集中。”说着,元初寒翻身坐起来,将自己的腿从他的手掌下解救出来。 抬眼,丰离看着她,尽管刚刚自己还在摸人家,不过他好像并没感到愧色,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将腿藏在被子里,元初寒这才安心,抬手拨弄了下散乱的丝,莹润的手臂肩头在丝下若隐若现。 “陈世子和那个美女一直在一起,然后我就把他们俩一起抓走了。可是,后来,我现了点不寻常的事儿。”丝下的小脸儿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眸子泛着水色,怎是一个娇俏了得。 “如何不寻常?”丰离看着她,视线并没有固定在一处,让人不禁的坐立不安。 元初寒轻咳一声,让他集中注意力,也让自己忽略心底的不适。这睡裙在她看来很正常,可是被他这样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那个美女,他不是女人,他是男人。”微微睁大眼睛,想用这个消息让他收起那些色心。 果然,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男人。” 弯起眼睛,元初寒点点头,长长的丝也随着她的动作滑动,“没错,货真价实的男人。都说这世上有男生女相的人,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喉咙里有个东西能让他说话时像女人一样,被我拔出来之后,就恢复正常了,男人的声音。” “人呢?”丰离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济世堂啊。”看着他,元初寒不禁的松口气,总算不用被他用那种眼神儿盯着看了。 下一刻丰离起身,快步的离开。 他如此莫名其妙,元初寒疑惑不解,以前当人家是女人的时候他没一点表示,现在知道那是个男人反倒这么激动,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有那种癖好? 抖了抖肩膀,这种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她就觉得受不了。要是丰离真有那种爱好,她就扎死他。 然而,不过片刻丰离又回来了。 躺在床上看着他走过来,元初寒眨眨眼,“你要做什么?” “把他带回来。”在床边坐下,丰离淡淡道。 “然后?”眼睛睁大,他不会真的要那个吧。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停止你脑子里的想法。” “切,你会读心术啊,还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一直乱想。”裹着被子,元初寒加以威胁,毕竟她的脑袋她做主。 “有些事要问他。”手指缠绕住她散在枕头上的丝,丰离一边说道。 “我都问过了,齐王要他勾引你,是想掘你的弱点。但是很明显失败了,你不好美色。不过幸亏你没上钩,要是*的时候现对方是个男人,你会吐血的。”想到这种可能,元初寒就控制不住的笑。 “或许本王真的应该认证一下,你是不是个女人。”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丰离面色无波一字一句。 “我当然是女人了,不用认证。”缩到被子里,元初寒立即朝着床里侧躲避。 丰离倾身而下,直接将她压住,一只大手顺着被子的缝隙滑进去,轻易的滑到了她的大腿上。 “丰离,拿开你的手。”蹬腿儿,元初寒奋力挣扎,两只手都在被子里被他压住,用不上力气。 “不拿开又如何?本王还没认证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呢。”看着身下的人儿,丰离的声音压得极低,呼吸时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使得元初寒不受控制的闭眼。 “我当然是女人了,大腿没腿毛,我就是女人。”蹬腿儿,但甩不掉他的手。 闻言,丰离却是露出了笑意来,拿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捏住她的脸颊,低头在唇上咬了下,“确实没腿毛。” 缩在被子里看着他,元初寒的脸红彤彤,“废话,我要是有腿毛,就天天掀裙子吓死你。” 眸子里的笑恍若溢出来一般,丰离在她身边躺下,“那本王就要真的敲断你的腿了。” 元初寒无语,抱着被子侧起身看着他,“你还真别吓唬我,我吃点药,就能长出腿毛了,没准儿胸毛也长出来了。脱掉衣服,一巴掌宽的护心毛露出来,吓死你。” 丰离真的被她恶心到了,侧起身面对她,然后抬手覆在她脸上向后一推,“剥了你的皮,让你什么毛也长不出来。”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能长腿毛,我为什么就不行。你还别激将我,不然我真的去吃药。”她就不信了,长了腿毛他会真的剥了她的皮。 “本王是男人。”理所当然。 “男人怎么了?你们有的我女人也可以同样有。”不就腿毛嘛,算什么大事儿。 “真的?”丰离眉尾微扬,看着她想让她再确定一下。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的回答哽在了喉咙,有个东西她还真没有,除了做手术,否则她吃什么药也长不出来。 “乖乖做你的女人,有时间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你现在多大了。”缠住她脸颊旁的丝,丰离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眨眨眼,元初寒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变红,缩在被子里,她不出声了。 那个劳什子的成年之约,这厮还记得呢。她不想承认,也想当做不记得了。 “害怕了。”看她不出声,丰离低声问道。 “好吧,我怕了。”承认,她确实有点忐忑。 “只有这时候像个女人。”丰离抬手将她搂过来,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裹在被子里被他抱着,元初寒倚靠着他的胸口,忽然间的没那么忐忑了。 “你今晚要睡在这儿啊。”大半夜了,看他这样子也是不想走了。 “看你如此舍不得本王,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丰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分轻柔。 “谁舍不得你了,自恋狂。”元初寒无语,他总是这样,自我感觉良好。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后脑的长。 被他摸着,元初寒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在他怀里,已不似当初那么排斥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丰离在动。 半睁开眼睛,视线里有些模糊,“你干嘛?” “睡吧,本王一会儿回来。”低低的安抚她,然后起身下床。 知道他走了,元初寒翻身骑着被子继续睡,大半夜的,事情真多。 天色渐渐转亮,大床上,元初寒隔几分钟挣扎一下,最后终于被吵醒。 身上的手臂勒的难受,想换个姿势但是根本挣扎不得。 “丰离,天亮了,该起了。”抓着他的手臂想撇开,不过刚刚睡醒力气不足,试探了一下就放弃了。 “嗯。”脑后,丰离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睡意。 同盖一张被子,她靠在他怀里,几分钟后才觉有些不对劲儿,她后腰有什么在戳着她。 这下子,她彻底醒了,僵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丰离,你快起来。”转着眼睛,元初寒脸红红,这玩意儿,在无数病人尸体上看过。可是,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人体的一部分。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这是丰离的。 而且,此时还处于苏醒状态,紧贴着她的后腰。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将手臂从她的脑袋下撤出来,然后坐起了身。 后腰的‘威胁’撤走,元初寒松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抓了抓头,“你该去早朝了,拜拜。” 丰离起身穿衣服,新的衣服被早早的送来了,挂在床头的屏风上。 “有件事你得知道,你关在济世堂的那个人,他逃走了。”丰离穿衣服,边淡淡的说道。 揉着脸,元初寒过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逃走了?”睁大眼睛,她喊得楼外都听得到。 丰离淡然自若,“应该是有人找到了他,破坏了济世堂二楼的窗子,将他救走了。” “是齐王?哎呀,那快去看看陈世子,他会不会也被救走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睡裙短小,她极其清凉。 “陈世子还在,救走他的人不是齐王。”丰离情绪无起伏。 “那是谁?”转到丰离面前,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散乱的长下,那张小脸儿粉红健康。 垂眸,丰离抬手拢了拢她脸颊旁的丝,“还未确定,不过别着急,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 “太可恶了,居然就这样让他逃了。看起来,他还挺重要的,否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找着。”若只是个拥有美色的棋子,可有可无或生或死都不重要。 “没错。”手顺着她的丝落到她的手臂上,丰离又有些心不在焉。 “我要是早知道他可能很重要的话,就不会把他扔在济世堂了。”她果然是轻率了。 “就算你把他带回了府里,找他的人也会冲进来的。提前没有防备,很可能会造成重大的死伤。”一边说着,丰离的手也滑到了她的腰间。 元初寒点点头,他说的对,而且也幸亏没在济世堂留人,否则很可能被宰了。 “你摸我干嘛?放开,快去上朝吧。”隔着薄薄的布料,他的抚摸就像是挠痒痒。 丰离收紧手臂,将她揽向自己的怀里。 元初寒被迫踮脚,微微后仰着身子仰脸儿看着他,“你干嘛?” “人逃了,你去济世堂也小心些。尽快的将陈世子送到皇上手里去,恐防夜长梦多。”搂着她的腰,丰离一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 “嗯。”点点头,感受着他的抚摸,她全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了。 看她那战战兢兢的样子,丰离扬起唇角,最后放开了她。 直至他离开,元初寒才松口气,要是每天早上都这么‘惊心动魄’,她早晚会被‘吓’死。 反手摸了摸后腰,元初寒还是忍不住脸红,以前从来没过多注意过丰离是否处于兴奋状态。今儿终于见识到了,还真挺吓人的。 上午,元初寒赶到济世堂,顾逸笙正在找人修补那二楼的窗子。一扇窗子被完全破开了,一个大窟窿。 “郑大夫,多亏昨晚没留人在这里,否则,凶多吉少啊。”站在门口,顾逸笙小声的叹道。 元初寒点点头,“但我还是失策了,早知道那人那么重要,我就把他藏起来了。”到头来,也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往后郑大夫得小心点儿,您忘了他昨天说过的话了么?”顾逸笙担心的是这一点。 挑眉,元初寒倒是忘了这事儿,“是啊,瞧他那样子,必定会报复我。你们才小心点儿,他若是来找我,宫里进不去,就肯定会来济世堂。” 顾逸笙点点头,确实得小心些。 陈世子失踪,宫里翻找了一夜也没找到,今天就开始在城里找了。 禁卫军一队一队的从街上走过,带着兵器,行色匆匆。街上的百姓让到路边,也都议论纷纷。 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陈世子失踪的消息也不知从哪儿传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了。 各种版本都有,传的神乎其神。 在济世堂里,能清楚的看到外面禁卫军行过的身影,元初寒冷笑,就这么找,能找到个屁啊。 禁卫军满城的走,闹的大家也不得安生,临近皇上大婚,谁想到居然生了这种事情。 百姓们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说法是,这件事可能是摄政王丰离暗地里做的。 听到这种传言,元初寒很是不满,这些人倒是会猜,居然说是丰离。 她一个太医动的手,指使她的呢是小皇上,任凭这些人怎么猜,估计都不会猜到他们身上。 说起来,小皇上也很聪明,凭他现在人人皆知的没实权状态,不管他暗地里做什么都不会被赖在他身上。 丰家的人啊,果然都聪明。 是夜,回到王府,丰离已经回来了。向他询问宫里的情况,得知宫里已经被翻个底朝天了。 “今天在帝都找了一天了,也不知得翻找到什么时候?明儿我进宫一趟,找小皇上问问,怎么把陈世子给他送去。”正好,瞧瞧宫里是什么情形。 “明天,真的会出大事儿。”丰离坐于书案后,垂首批阅折子,一边说道。 “出大事儿?什么大事儿?”站在旁边倚靠着书案,元初寒微微倾身盯着他问道。 “明天就知道了。”丰离不告诉她。 “不说拉倒。你这几本折子什么时候能批完,正好今儿有时间,咱俩研究研究陈孜的手稿。还差一半儿,赶紧看看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地方。”事情太多,以至于那些手稿到现在都没看完。 “还抱希望呢。”丰离已经不抱希望了。 “喂,我还没放弃呢,你怎么能放弃?余毒一直在你身体里,现在看起来还无事,到时你年纪大了,身体机能衰退,它们就活跃了。本来你能活到一百岁,不清除它们你五十岁就得挂了。你想早死啊?”看着他,元初寒一字一句,说的自有道理。 丰离终于抬头,面色无波的看着她,“你放心,本王死了,肯定带着你。” “你怎么这样?我比你小十一岁,凭什么你死我就得跟着?”她可吃大亏了。 “不然呢?你想做寡妇。”丰离放下折子,很想听听她的想法。 “寡妇?这个、、、”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直接摇头,“凭什么我就得在你这一棵歪脖树上吊死啊?那么多歪脖树,我多挂两条绳子不就行了么,哪会做寡妇。” 丰离直接抬腿踢了她一脚,“想都不用想。” “哎呀,疼。”抬起腿,元初寒踢回去,很是不忿。 丰离不动如山,恍若挨踢的不是他,“走吧,尽早的找出解毒之法。” 看着他,元初寒撇嘴哼了哼,“又不想死了?为了我不会被你拖累死,你就争争气,积极点顽强点。”不然,他死她就得跟着死,她这辈子又短命了。 起身,丰离抬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眸子里倒是浮起一丝笑意来。 走出书房,元初寒恍然一件事儿,仰脸儿看着丰离,一边问道:“丰离,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要放过我啊?” “放你做什么。”继续走,丰离好似听不懂她的话。 小碎步的跟着,元初寒一边仰脸儿看着他,“那时说过给你解了毒就休了我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放过我啊。”听他说的那些话,都到了生死的地步了,估计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丰离垂眸扫了她一眼,淡淡道:“除了解毒还有绝症要你医治,且耽误不得。” 睁大眼睛,元初寒不解,“什么绝症?”他还有病?她怎么不知道。 “传宗接代。”四个字,他说的很轻。 “什么?你没搞错吧。”元初寒瞬时脸红,他这就开始想着要和她生孩子了? 生孩子?元初寒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睛开始向下滑,在他某个地方停下。 想起早上的事儿,元初寒收回视线,这回耳朵也红了。 其实说起来,她倒是也想试试,毕竟从来没做过。只不过,这东西吧,不能幻想,否则就更觉得忐忑。 自然而然的吧,或许就不会害怕忐忑了。 所以,她还是决定自然而然,不能为了那个而那个。 翌日,元初寒进宫。顺着景华门进去,然后直接去找皇上。 虽然这个时辰在早朝,不过元初寒直接去御书房等着,她拎着药,这是专门给皇上送来补身体的。 她站在这里,便是被所有人看见了,也根本不会找出她的毛病来。 今儿的早朝散的很早,因为陈世子失踪的事情,小皇上极其重视。派出了一千的禁卫军满城搜索,一边派人去安抚焦急的齐王。 宫里,陈郡主也着急了,小皇上散朝之后先去了一趟明秀宫安慰陈郡主,极其周到。 元初寒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丰芷爵才回来。 一身明黄,少年如玉,仅仅过了新年一个多月,他看起来就好像长大了不少。 “皇上。”屈膝,象征性的行礼,元初寒笑得灿烂。 丰芷爵同样满步走过来,然后扯着元初寒就进了御书房。 顺公公在外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偌大的御书房内,仅仅他们两个人。 “郑宝,做的很好。”丰芷爵抬手在元初寒的肩上拍了拍,他现在的个子,已经比元初寒高一点点了。 眉眼弯弯的点头,元初寒很是受用,她确实做的相当好。 “皇上,您看,人什么时候给你送过来。藏在我那里,我觉得我藏不好,会被人现的。”小声,元初寒问道。 丰芷爵几不可微的颌首,“人在哪里?” “在医馆啊,不然我能把他藏在哪儿?”满眼良善,元初寒的样子看起来很清透,一张白纸一般。 “禁卫军已经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了,藏在外面确实不安全。这样吧,下午时朕出宫要亲自去探望齐王。到时会有人去医馆,你将人交给他们就行了。”丰芷爵压低了声音,靠的很近。 看着眼前的少年,元初寒脑子里想着别的,然后一边点头。下一刻忽然开口道:“皇上,你长个子了。”而且,长得很快。 弯起唇,丰芷爵笑得恍若春风,“比你高了。”抬手在元初寒的头上摸了摸,现在他可以低头看着她了。 他这样,元初寒几分措手不及,边眨着眼睛边点头,“嗯,比我高。” “以后还会比你更高。”笑看着她,丰芷爵的手又在她头上摸了摸,才放下。 缩了缩脖子,元初寒几分奇怪的感觉。 “对了皇上,就这样翻找陈世子,要找到什么时候?”跟着他往御案的方向走,元初寒一边问道。 “今天晚上就会有结果了。”看了她一眼,丰芷爵满目自信。 虽然不知他说的结果是什么,可是看他那样笑,元初寒不禁觉得有点心惊。他和丰离真像,唯一不同的是,丰离不会做笑面虎,而眼前这个少年会。 “那么看着朕做什么?”坐在龙椅上,丰芷爵看着元初寒,满眼笑意。 “嗯?嘿嘿,皇上长得很俊。”装傻似的笑,惹得丰芷爵笑意更甚。 “你还会拍马屁,不过,拍的好听。”少年笑的暖暖,然后将御案上的一个精致黄花梨盒子推到元初寒面前。 “这是什么。”看着那上面还镶着宝石的盒子,元初寒不解。 “给你的,事情做得这么好,自然要有奖赏。”丰芷爵示意她打开,一边轻声说道。 眨眨眼,元初寒很意外,还有奖赏呢。 看了丰芷爵一眼,元初寒打开盒子,三枚鸽子蛋那么大的黑珍珠躺在红色丝绒的软垫中。 “哇,好漂亮。”惊叹,元初寒绝对惊叹。这黑珍珠外形圆润,色泽黑亮,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 “这是海上一个小国进贡的贡品,一共三颗。送给你了,助朕成就大事的奖励。”看她很喜欢的样子,丰芷爵笑得温暖。 “天然黑珍珠很稀少的,给我,好像不太合适。”看着丰芷爵,完全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大手笔。 “朕奖赏给你的,有何不合适?”丰芷爵很坚定。 “那,多谢皇上了。”盖上盖子,她要了。 笑看着她,丰芷爵的眼睛氤氲着暖暖的色彩。 拿着奖赏,元初寒离开了御书房,大摇大摆,离开了皇宫。 直奔杏林谷,陈世子还被关在地窖里。 几个伙计用麻袋一装,连着其他的药材装在了板车上,送到了济世堂。 后院里,梓旭围着那还在昏睡中的陈世子转了两圈,然后摇头叹息,“原来这世子就长这模样,还不如我长得俊。” “是啊,梓旭长得多俊,俊的一塌糊涂。”元初寒坐在一边喝茶,笑着附和他。 “郑大夫,皇上将他接走之后,这件事就和咱们没关系了吧?”顾逸笙想的都是大局。 “嗯,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点点头,这事儿和她也没关系了。 不过一个时辰后,就来了两个便装的男人。元初寒一看就知道是谁,这是丰芷爵身边的侍卫。 两人将陈世子重新套在麻袋里,然后抬走了,从出现到离开,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人被抬走了,这心也彻底放下来了。 顾逸笙再三交代梓旭忘了这事儿,就当什么都没见过。 梓旭心里明白,这要是说漏了一个字儿,估摸着他这脑袋就得没了。 元初寒则满心轻松,抱着丰芷爵赏给她的宝贝,回府。 顺着巷子兜兜转转的走,几次觉不对劲儿。 回头,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可是刚刚明明听到人的脚步声。 她身后每天都跟着人她知道,是丰离的护卫,负责保护她的。只是,他们才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有时是完全看不见,有时是跟在身后几米之外,他们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快步走,那脚步声又出现了,元初寒立即回头,只见黑影在巷子里一闪,空无一人。 皱眉,惊觉这不是好事儿,说不准儿是梅震南的人在跟着她。 快步走,之后开始小跑,却蓦地听见打斗声。 停步,转身看向身后,巷子口,几个人打成了一团。 有两个眼熟,是丰离的护卫。另外三个,不认识。 都是高手,打起来让元初寒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 甩了甩头,元初寒向后退了几步,随后快速的离开。 回了王府,她才停下来,靠着后门大喘气,安全了。 快步在府中行走,终于碰见了护卫,“快快,有人跟踪我,你们两个兄弟正和他们交手呢,快去支援。”只有两个人,那伙三个人,恐不敌。 闻言,几个护卫快速出动,眨眼间不见了影子。 元初寒扶着腰,连连摇头,得罪了太多人,她现在已经不确定是谁派人跟着她了。 梅震南?太后?还是任何一个察觉出她身份的人? 查出她真实身份她不怕,有丰离挡着呢。就怕他们下黑手,忽然的对付她,那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啊! 校园港 恋耽美 073、诸多个歪脖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是夜,傍晚时与那三个跟踪她的黑衣人交手的护卫回来了。人没抓住,那三个人跑了。他们追踪了一段路,结果那三人轻功极高,还是没追上。 元初寒深为讶异,现在居然已经出动这样的高手来对付她了,到底是谁? 若是有这种高手做走狗的,估计就只有梅震南了。 不过,他跟踪自己干嘛呢?想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 几个护卫被丰离叫去了书房,许久没有出来,元初寒找过来时,书房的门还是紧闭的。 杜骏从台阶上走下来,灯火幽幽,杜骏开口安慰,“王妃,你别怕,王爷已经加派人手保护你了。” 摇摇头,“怕倒是不怕,就是担心会死的不明不白,到时你们帮我报仇都不知道找谁。” “王妃,不会的。”杜骏几分无言,有王爷在,又怎么可能让她死。 “唉,现在我这么值钱,这么多人要我的命。”叹口气,她现在就算抽身也来不及了。本来觉得自己是打酱油的,但现在,已经是戏中人了。 “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只要踏进了这个圈子,躲也躲不了。”杜骏说的是实话。 “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儿。”以前在郴州药佛山自由自在,给人看看病,收收钱。自从进了帝都,就没消停过。 半晌,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几个护卫走出来,脸色都不太好,看样子应该是被骂了。 元初寒看着他们一一走过去,她不禁的耸耸肩,挨训了。 举步踏上台阶,元初寒迈进书房,灯火通明,长长地书案后,丰离的脸色有些阴沉。 “你生气了?这是意外嘛,他们也不知道会有人跟着我。从现在开始,他们就不会懈怠了。”绕过书案,元初寒歪头看着他,他这个样子生气倒是少见。 “身为护卫,就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七个人,眼睁睁的看着三个人逃走,废物。”丰离冷声,他这样说话真的挺吓人。 元初寒看着他,也不禁的咋舌,有这么严重么? “行了,别气了,他们知道教训了,会改的。你看看我,我也很机灵的,听到声音不对就赶紧跑。”歪着身子,将脑袋凑到他眼前,眉眼弯弯,灿烂无比。 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丰离还是面无表情,但孤寒散去了些。 “近期不要去济世堂了,宫里能不去也不去,抱病在家。”抬手,丰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低声道。 “我就是大夫,有病了能自己治,抱病在家不现实。你放心吧,我没事儿的。对了,今儿小皇上赏给了我三颗黑珍珠。当当当,看看漂亮么?”从怀里掏出那三颗珍珠,展示给丰离看。 看见那三颗黑珍珠,丰离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得寒冷,“他给你的?” “嗯,奖励我这次做事做得好。”摆弄着,元初寒很喜欢。 丰离眸子微眯,看着那三个黑珍珠,一边冷声道:“这三颗珍珠原本是要镶在皇后的凤冠上,现在落在了你手里。” 抬眼,元初寒看着他,“什么意思?他偷偷拿下来的?不对啊,他是皇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不能算偷。” “这说明,他生了歪心思。”丰离淡淡的说着,毫无情绪。 睁大眼睛,元初寒向后仰了仰,“你别瞎说啊,他就是个孩子,尽管不是个普通的孩子,但他就是个孩子。”歪心思?不会吧。 “这世上,人心是最易变的。”伸手,将她手里的黑珍珠夺了过来。 看着空空的手,元初寒仔细的盯着他,“那你也很易变?” “本王是例外。”扫了她一眼,他将那三颗黑珍珠放在了桌子上。 撇嘴,元初寒一点点的伸手,想将那三颗黑珍珠拿过来。 丰离直接抓住她的手,“放心,这珍珠还是你的。本王着人将它做成链子,再给你。” “链子?一颗做成链子就好,另外两颗,我要戴在耳朵上。”得知他不是想夺走,那她就放心了。 “好。”丰离抓着她的手,面无表情的答应。 “怎么还冷着脸呢?看看我,来。”他依旧绷着脸,让元初寒很不适应。抬手捧住他的脸,一定要他看自己。 顺着她的力道仰头,丰离看着她,那刻意睁大眼睛盯着自己逗笑的样子,让他也不由得柔和了脸庞。 “这样就好多了,反正你冷着脸也吓不到我。”放开手,元初寒很满意,这样才好看嘛。 “皇上将人带走了。”抓住她的手揉捏,丰离淡淡道。 “嗯,下午的时候就带走了。他还说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你也说今天有大事儿,也不知道,到底会生什么。”在这府里,什么消息也听不到。 “明天你就知道了。”捏着她的手,丰离微微用力,她这整个人就被拽到了他跟前。 “哼,装什么神秘啊,不说算了。放开我,我饿了,要去吃饭。”甩手,但是甩不开。 手上用劲儿,轻易的将元初寒拽到他腿上坐下。 坐到了他腿上,元初寒睁大眼睛愣了一会儿,随后晃了晃屁股,“你这大腿,还挺舒坦的。” 薄唇微扬,丰离看着她,“有多舒坦。” “很舒坦,有弹性。你还想听我说啥?小样儿,还挺喜欢听甜言蜜语。”元初寒晃悠着屁股,看他那明显高兴的样子,她也不由得笑。 “你这也算甜言蜜语?”丰离不敢苟同。 “怎么不算?含糖度明显升高,听得太多你就得糖尿病了。”元初寒睁圆了眼睛,十分确信自己的甜言蜜语就是这样的。 “胡说八道。”奇怪话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没有逻辑。 “我胡说八道你不是也习惯了,走走,吃饭去。”站起身,元初寒拽着丰离,终于走出书房。 因着丰离刚刚训斥过那七个护卫,使得其他护卫也战战兢兢。 这世上,估计只有元初寒敢在丰离火的时候凑近他,并且不怕被火苗烧到。 翌日,一个大消息传遍了帝都的每一个角落。皇上着禁卫军在城中寻找陈世子,结果,陈世子没找到,却找到了陈世子从关岭带来的下人。 而这些下人可是不一般,居然武功高超,口音有异,是西番人。 这个消息震惊了所有人,齐王一家居然和西番暗中往来。 那几个西番人抵死反抗,禁卫军将其当场斩杀,尸体被带着从大街上走过,流了满地的血,也让百姓都瞧见了,的的确确有西番人。 叛国这可是大罪,忠毓王就是前车之鉴。 齐王暂居的府邸被禁卫军包围,小皇上甚为伤心,连早朝都没上。 先是忠毓王叛乱,之后就是齐王,作为君王,怎能不伤心。 这事儿一生,帝都开始戒严。投入了更多的禁卫军满城搜索是否还有西番奸细,一时间人心惶惶。 坐在济世堂里,三个人百无聊赖。看着大街上的禁卫军一队一队的走过,元初寒连连摇头,原来小皇上用的是这招儿。 先前那几个被斩杀的西番人肯定是假的,否则他怎么可能掐时辰掐的那么准,说晚上就会有消息。 但现在这样四处翻找是什么意思?齐王若是没有与西番暗中往来,那就什么证据都没有。 丰离知道一切,但他好像也很有信心的样子,这叔侄俩,果然是流着同样的血。 城里闹得紧,看病的人也十分少,就是她这个太医在这儿坐诊,人流量也比平时少了一大半儿。 蓦地,一队禁卫军骑着快马从街上飞奔而过,朝着皇宫的方向快速而去。 梓旭跑到门口探着脖子瞧,然后听到了什么,跑了出去。 元初寒翘着二郎腿晃晃悠悠,这一天下来,她没治病救人,反倒困倦不已。 顾逸笙整理着药柜,今天这药柜他已经整理了数遍了。 大概两刻钟后,梓旭从外面跑了回来,满脸激昂之色,“大消息大消息,西番特使进城了。” “西番?正找他们和齐王的勾结证据呢,他们就来了。”元初寒来了精神,不知事情会怎样演变。 再说,她还从没见过西番人呢,不知和大齐人长得像不像。 “听说这个特使是跟随西番太子一同来的,但半路听说皇上抓到了齐王和西番暗中勾结的证据,特意派遣先行一步赶到帝都来的。估计啊,是想澄清和这事儿没关系。”梓旭也是在外面听到的,一字一句,说的很是慷慨。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下一刻挑起眉尾,“不对啊,抓住那几个西番人也是昨晚的事情,他们知道的太快了吧。” 梓旭和顾逸笙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是啊,这么快。” “他们西番人的耳朵特别长么?这么远的距离他们都听得到。”这个时代又没有电话,他们知道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还是说,在这帝都里,仍旧有不少的西番奸细。 两个国家,表面和谐,暗地里其实斗争不断。 “这种事情啊不好说,西番人狠着呢,谁知道他们近几年是不是已经长出三头六臂来了。”梓旭摇头,反正他对西番没好感。 “要真是能长出三头六臂来,那他们就真成仙了。这暗地里生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复杂着呢。”这大街上随便瞧见的一个人,没准儿就身份不凡,只是外表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罢了。 就像她,宫里的郑太医,谁又知道她其实是丰离的王妃,是那个病秧子元郡主。 所以,看看自己,也就知道别人了。 西番特使进宫了,再生什么没人知道,百姓们也瞎猜,但都猜不到点儿上。 傍晚时分,元初寒离开济世堂,顺着巷子回府。 今天很安全,身后数个护卫跟着,距离她不过五六米远,保护周全。 一路回到王府,就去找丰离,他回来了,在房里还有别人。 踏上台阶,元初寒听了听,没什么动静。扭头看向杜骏,“谁呀?” 杜骏微微躬身,低声道:“唐先生。” “那个唐先生。”传说中的唐先生唐迪,今儿终于能一睹真容了。 杜骏点头,“是。” 一点儿声音没有,不知道在谈什么。但根据陆潜所说,唐先生神通不一般,估计是有什么大消息要告诉丰离。 在门口晃悠了许久,书房门从内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穿着一身白衫,还打着补丁。腰间挂着一把横笛,别具一格。 再向上,长随意的捆在脑后,样貌周正,留着半指长的胡须。乍一看,无论是穿着还是气质都是江湖味道,一看就是个游侠。 “见过王妃。”唐先生拱手抱拳,格外潇洒。 元初寒不想他还认识她,也拱手,“唐先生。” “正是鄙人。”唐迪笑得豪迈,看起来不拘小节。 “早听过唐先生的大名,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唐先生,你得留下来跟我喝一杯,往后我若是行走江湖的话,有人劫路我就提唐先生,纵横江湖不成问题啊。”这件事,她可是一直记得。 “王妃说笑了,那只是江湖上的一些朋友给鄙人一些面子罢了。”唐迪谦虚,也自认为自己还没那么大的本事。 “别这么说,我就没这面子。”摇头,元初寒认为这也是一种本领。 “你虽然没有面子,但是脸大皮厚。”丰离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他从书房走出来,双手负后,面无表情。 唐迪侧身让到一边毫不掩饰的笑,这在场的人,只有他有这胆子,这么一看确实不一般。 元初寒翻白眼儿,“你才脸大呢。陆潜跟我说过嘛,唐先生很厉害的,面子超大。” 走到她身边,丰离抬手罩住她的脸推了一下,随后看向唐迪,“唐先生,这一趟麻烦你了,是否属实,需要你亲自确认。” 唐迪拱手,“王爷别担心,鄙人定查清他的身份。” 话落,唐迪大步离开,步伐恣意潇洒。 元初寒盯着看,蓦地一只手罩在她脸上,然后被拖进了书房里。 “他去查谁啊?”进了书房,元初寒抓住丰离的手转身面对他,很想知道。 “查清了再告诉你不迟。”丰离淡淡回答,抓着她的手走向窗边的软榻。 “哼,不告诉我拉倒。今儿西番的人进宫了,他们说什么了?”坐下,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从他这里得到的消息都是真的。 “西番特使是西番的太子派来的,说他们一直怀疑西番的庆王与齐王有勾结,各取所需意图谋反。”丰离看着她,一边淡淡道。 “这么说,齐王和西番暗中勾结的事儿是真的喽?”还真有这事儿啊。 “暗中勾结是真,但对方是庆王未必是真。”丰离有怀疑。 “那你的意思就是,那个西番太子眼看这事儿要暴露,然后就来了一招先制人,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太奸诈了。 “嗯。”虽是这样,可是没有证据。 “齐王等于被甩了,兴许他会狗急跳墙。他说了真话,不就证明西番太子说的是假话了吗?”事情的真相,要从齐王身上得到。 “一旦定了罪,他就什么都不会说。”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 “那这事儿就这样了,西番太子倒是捞着个好人做。”一盆子脏水,全部倒在了齐王的头上。 丰离面色无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确认了齐王的罪名,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那接下来呢?听说齐王现在已经被困在府里了。”现在西番都来人了,确定了他的罪名,不知会怎么办。 “押入大牢,刑部会审。之后,定罪。”逮着齐王在帝都,正好抓住。若是在关岭,想抓住也难。丰芷爵这个时机,抓的正好。 “会宰了么?还是像忠毓王那样,被永久关押。”这也是个王爷,还有自己的兵马,不知会怎么办。 “不知。”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回答几分心不在焉。 “干嘛?说正事儿呢,拿开。”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下颌,他一开始这样,元初寒就知他脑子里没想好事儿。 “近来几天,这张脸的确变大了。”丰离任她抓着自己,淡淡的说道。 “你才脸大呢!我的脸儿哪儿大?哪儿大?”仰脸儿,元初寒不忿,凭什么说她脸大。 “唐先生在江湖上的人脉都是用命换来的,你以为很轻松。”说的是刚刚的事情。 “我当然知道了,江湖嘛,腥风血雨快意恩仇,可不是说着玩儿的。”武侠片她可没少看,自然明白。 “腥风血雨快意恩仇?词语用的不错,不过,不合实情。”敲她脑门儿,丰离再次否定。 “怎么不合实情?”武侠片都是那么演的。 “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看着她,丰离问道。 “义气啊!为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所谓绿林好汉讲的就是义气。 “错,活着出去,活着回来,保命最重要。”恍若看傻子一般,丰离用眼睛告诉她,她若是去行走江湖,刚出门就得被宰了。 “王爷大人,你混过啊。”这都知道。 “所以,不要想着行走江湖了,老老实实的做你该做的。”松开她的手,丰离起身走向书案。 元初寒撇嘴,这个江湖和她看的武侠片不一样。 不过也不得不否认丰离说的有理,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武侠片里演的,动不动就死一片,确实很假。 “王爷大人,到时有时间了,你带我去见识见识江湖?”凑到书案前,元初寒歪头看着他,很是期待。 丰离扫了她一眼,将近一分钟后才给答案,“好。” “那就说定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说谎话就变成小红。”用小红威胁,最管用。 头也没抬,丰离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打在她脑袋上,“你是有多想在别的歪脖树上挂绳子。” 捂着脑袋,元初寒讪笑,“那天的话还记着呢,就是一比喻,你别当真啊。” 扫了她一眼,眼神儿冷冷。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不禁的眉眼弯弯。 “这世上好的歪脖树有很多,像王爷大人这种极品的歪脖树却少之又少。碰见了呢,就把绳子系紧了,一点儿不能松。”盯着他,元初寒一边说,果然看他脸色变好。 就知他会这样,别扭的要命,看起来人模人样,但极其喜欢听她说甜言蜜语。越酸越好,也不怕酸掉了牙。 自己不会说,偏偏喜欢听她说,闷骚。 西番派来的特使拿出的证据定了齐王谋反的罪名,失踪的陈世子依旧不知所踪,皇上怀疑他已经跑路了,或许已经回了关岭,准备谋反之事。 下了圣旨,命边关虎豹军元帅司徒律立即率兵前往关岭,控制住关岭的守将,拿下齐王的爪牙,不得怠慢。 齐王已被刑部控制押入了大牢当中,连带着随他而来的所有随从,尽数拿下。 而陈郡主则还在宫中,小皇上并没有为难她,民间说起这事儿来都说皇上仁义。 元初寒则连连摇头,这一局棋,丰芷爵将自己推到了高处。 镇国公梅震南那儿则一点动静都没有,自从陈世子失踪之后,他们就没有任何动静。怕是那时就已经知道事情不好了,所以,直至现在什么意见都没表。 小皇上丰芷爵便是询问,梅震南也没任何的意见,所以,当下的事情就全部交到了丰离的手上。 丰离铁腕,对齐王所有的随从严刑逼供后,尽数推到了刑台上砍了,血流满地。这一切生不过仅仅两天的时间,行事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不敢说出反对之语。 宫中也受到了此次风波的影响,虽然还在布置着皇上大婚的事宜,可是却个个安生,不敢生出事端。 元初寒再次进太医院,惊奇的现太医院里少了个人,季三阳不见了。 问过之后才得知,陈郡主前两天急火攻心晕倒,明秀宫的宫女前来太医院找太医。当时只有季三阳在,可是他却拒绝给陈郡主看病。 怕是他当时以为丰芷爵会关押了陈郡主,所以也就趾高气昂的说不管。 结果可好,被皇上知道了,直接将他赶出了太医院。 “就这么给赶出去了?太便宜他了。对了,他离开太医院会去哪儿啊?”元初寒翘着腿,几分不爽。 小李子在旁边给倒茶,一边道:“估计现在在自己府里呢。不过啊,他也逍遥不了多久,皇上将他的药童找去了。他做的任何事,药童都知道二三,被皇上知道了,他就等着坐牢吧。” “小皇上打算对付他了。”那时她跟他说过季三阳和梅郡主勾结,丰芷爵一直没动。现在,终于要开始动手了。 就是不知,他这动手是只打击季三阳啊,还是向梅震南伸手了。 这个孩子,不一般啊! “早该给赶出去了,那就是祸害。”小李子冷哼,平时眼睛朝天的谁也不待见,以为有个靠山就了不起呢,到头来谁是老大,当然是皇上。 “看来,皇上对陈郡主还挺好的。”元初寒暗暗点头,丰芷爵够厉害。 “是啊,还和以前一样,而且禁止太后和梅郡主接近明秀宫。”小李子倒是觉得,皇上可能是真的喜爱陈郡主。 “太后和梅郡主生气没?”若是这样,那两个女人肯定很生气。 “梅郡主很生气,但是也没办法,明秀宫外都是大内侍卫。”小李子小声的说着,几分幸灾乐祸。 “有意思。”元初寒笑起来,这事儿越来越有意思了。 出得太医院往御药房走,不想居然碰见了孟柒,瞧见他,元初寒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你没被摄政王砍了?那时听说他把齐王从关岭带来的所有人都砍了,我以为也有你。”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元初寒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孟柒冷淡的脸几许柔和,“王爷知道了我和齐王的协定,然后便放了我。还让我进了御药房,炼药。” “真的啊,摄政王很明理嘛!”眉眼弯弯,元初寒几分与有荣焉。 孟柒点点头,“王爷恩怨分明。” 抿嘴笑,元初寒也跟着点头,“那从现在开始,咱们就在一个地方共事了。” “嗯。”确实,在一个地方共事。 “那你无事就去我那里坐坐,我也向你讨教讨教毒术。”现成的资深用毒专家,正好向他询问询问。 “好。”孟柒一口答应。 当初听到丰离将齐王带来的人都砍了的时候,元初寒还一阵惋叹。作为同行来说,孟柒这人不错,比之那什么季三阳可好太多了。 没想到丰离居然放了他,真是让她没想到。 这两天所有人都在说丰离冷血无情,但是他到底什么样儿,只有她知道。 得知元初寒回太医院了,明秀宫的宫女前来找她,说陈郡主身体不适,想要元初寒去给看看。 元初寒不是季三阳,便是陈郡主现在也被关押着,只要能通行,她也肯定会去的。 前往明秀宫,果然都是侍卫,而且是丰芷爵身边的侍卫,和太后身边的不一样。 走进偏殿,卧室里,陈郡主躺在床上,小脸儿苍白。 “郡主。”走近,元初寒瞧她那样子,也不免的有些不忍。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只是生在了齐王家,这就是罪过。 “郑太医。”看见元初寒,陈郡主想起身,可是没力气,又躺下了。 “你躺着吧,我给你看看。”在床边坐下,元初寒执起她的手腕,搭脉。 “郑太医,我爹现在还活着么?听说,摄政王把我们带来的人都杀了。”看着元初寒,陈郡主的眼圈红了。 “还活着,在大牢里。”看着她,元初寒只能叹息了。 “活着来到帝都,如今却是这种下场。一个在牢里,一个在深宫,还有一个,杳无音讯。”眼角有泪水流出来,说到底,她还是个小女孩儿。 “郡主,齐王与西番有来往,你都知道对么?”她没有喊冤,就说明她都知道。 陈郡主哽了哽,最后点头,“我知道。我哥身边的那个女人你还记得么,她就是西番人。我哥失踪了,可能是被她带走了。” 几不可微的挑眉,元初寒压低了声音,“那你知道他是谁么?” “我不知道,她可能是给通信儿的吧。我一共见过她两次而已,第一次就知道她是西番人。”所以,她才对她有那么大的意见。 看着陈郡主,元初寒觉得她没说谎,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美女其实是个男人。 “不管你父兄做了什么,皇上不会为难你的。你好好休养身体,这么熬下去,你就真的要未老先衰了。”放开她的手,元初寒轻声劝道。 “是啊,皇上没有为难我,还来劝慰我。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我爹他们很坏。”眼泪成串的往下掉,陈郡主忍不住的啜泣。 “各有各的目的吧,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西番必定是给出了很大的诱惑,齐王才会动心的。”做别人的臣子,自然不如自立为王来的爽快。 陈郡主只是哭泣,越哭越大声,听得人心不忍。 “皇上驾到!” 蓦地,顺公公那标志性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元初寒站起身,陈郡主也赶紧的擦掉脸上的泪水,可是眼睛通红,肿的杏核一样。 片刻,一身明黄的丰芷爵从殿外走进来,少年如玉,俊秀温暖。 “皇上。”象征性的曲了曲膝盖,元初寒打算离开。 “郑宝,你也在。郡主身子怎么样了?”走过来,丰芷爵直接在床边坐下,然后抓住了陈郡主的手。 看着他,元初寒有片刻恍惚,这还是个孩子吗? “回皇上,郡主只是忧思过度,休养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看着他握着陈郡主的手,元初寒觉得怪怪的。 “那就好。你别瞎想了,任何事情都和你没关系。”转眼看着陈郡主,丰芷爵面带笑容,温暖如风。 陈郡主红肿着眼睛点头,乖乖的样子,可怜的很。 看着他们俩,元初寒开始后退,这种场合,她还是不要在这儿比较好。 “郑宝,你等一下,朕有事情要问你。”头也没抬,丰芷爵却精准的知道她准备溜走。 立即停下脚步,元初寒眨眨眼,不知他又要她做什么。 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行了,没完没了的,她反倒成了罪人了。 “你好好休息,明天朕再来看你。”拍拍陈郡主的手,随后起身。 陈郡主靠在床上看着丰芷爵,一双眼睛水波荡漾。 丰芷爵扫了一眼元初寒,意思明显,走。 向陈郡主点点头,元初寒跟着丰芷爵离开。 走出明秀宫,丰芷爵朝着御花园走,元初寒只得跟着。顺公公以及侍卫走在后面五六米之外,除了脚步,没有任何声音。 “郑宝,朕亦如既往的对陈郡主,是另有原因。”忽然的,丰芷爵开口说道。 眨眨眼,元初寒点点头,“皇上做事,必定都是有原因的。”很显然啊,没有原因谁也不会费力气。 “你理解?理解就好。就怕你误会,以为朕是被美色迷了眼。再说,陈郡主也算不上美色。”丰芷爵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元初寒微笑道。 “这、、、陈郡主很漂亮啊。”怎么能不算美色呢?这孩子越来越奇怪了。 丰芷爵只是笑,什么都没说,他这样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皇上,您就要跟我说这些?”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觉得不重要是么?”看着元初寒,丰芷爵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嗯、、、重要。”略一思虑,元初寒重重点头,重要。 丰芷爵笑意更甚,抬手在元初寒的脑袋上摸了摸,略显亲昵。 元初寒眨眨眼,蓦地想起丰离曾经说过,这孩子对她有歪心思。再看看他现在对自己的动作,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皇上,那个,您还留着陈郡主,到时大婚,还按照当初的安排么?”状似无意的后退了一步,元初寒一边问道。 “嗯,没有更改。”丰芷爵点点头,眼里的笑意淡了些。 “那、、、提前恭喜皇上大婚愉快。”一下子娶俩,怎是一个愉快了得。 “未必愉快。”丰芷爵转眼看着别处,脸上还有笑,只是看起来没那么温暖了。 与丰芷爵在御花园边缘的碎石子小路上站了两个时辰,元初寒才离开,这孩子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就有这么大的变化,实在是让她诧异。 不过,也兴许是他以前也这样,只不过刻意隐藏了起来。 现在亲政了,也逐渐的暴露了本性。 也不能说暴露本性,作为一个帝王,他这样是好事儿,总比像个傀儡似的任人宰割来得好。 齐王下入大牢,刑部准备会审,关岭也传来了消息,司徒律率领虎豹军已经控制了齐王的兵马。 而在此时,西番太子也抵达了帝都。 迎接西番太子,小皇上将这事儿交给了镇国公梅震南。 丰离主审齐王,没有时间。 梅震南与礼部侍郎共同迎接西番太子,亲自接到了清央苑,接风洗尘。 西番太子进城,元初寒却在太医院睡觉呢。 这是将近二十年来,西番的皇室人员第一次来到大齐帝都进行友好往来。 宫里,不少人在议论,西番太子的事迹很多传到了大齐,据说是个足智多谋又心狠手辣的人。 而且,很神秘,鲜少露面。 在外传说的关于他的样貌,大部分都是假的,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没人知道。 这次,西番太子亲自来了,也终于能一睹那神秘人的真容,不少人都很期待。想看看传说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 窗子开着,小风不断的从窗子吹进来,元初寒睡得一塌糊涂,梦里,在和丰离斗智斗勇。 小李子顺着外面跑进来,撩开珠帘,瞧见睡得香的元初寒,放轻了脚步走进来。 “大人?大人?”唤了两声,不敢太大声音,再惊着元初寒。 “嗯?”眼睛动了动,元初寒翻身,下一刻坐起来,可眼睛还是闭着的。 “大人,那个,清央苑的管事公公亲自来了太医院,说西番的太子殿下一路跋涉身体不适,眼下正吐得厉害。那殿下也不知从哪儿听说,大人您针灸了得,专门点了您去给看病。”尽量每个字都说的清楚,小李子咬字清晰。 “谁?西番太子?他找我啊。”终于睁开了眼睛,元初寒很是不解,找她干嘛? 小李子点头,“没错,那殿下点的就是大人您。” “神了,我现在这么有名么。”站起身,元初寒晃晃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 小李子几步走过去背起药箱,“大人,咱们这就走?” “既然是专门来请我的,自然得去啊!我这也算为国争光了,连外国人都知道我。”懒散的说着,虽然有自满的嫌疑,但的确骄傲。 “是啊,那管事公公来了就找大人您,谁也不要。”小李子附和着,俩人走出房间。 “算他们有眼光。”顺了顺长,元初寒给予赞赏。 出了太医院,清央苑的轿子就停在门口。坐上去,轿夫抬着,一路的出了景华门,速度奇快。 就在元初寒离开不过两刻钟,暂代院判一职的吕子恒匆匆从外回来。直奔元初寒的房间,可惜人去楼空,人已经不见了。 “糟了。”吕子恒一拍手,之后匆匆离开。 清央苑位于郊区,那是皇家的宅子,占地面积大,背靠小枝山,风景清幽。 方圆千米内无人靠近,此时更因着西番太子住在这里,更是无数的禁卫军守卫。 轿子一路前行,小李子跟在轿子旁走着,走的脚都疼了,终于到了地方。 顺着大门进去,于回廊间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到了地方。 那是一座独栋的小楼,里里外外都是身着银色铠甲的护卫,这都是西番人。 轿子停了,元初寒从里走出来,抬眼看向那小楼,以及内外的人,暗暗咂舌,这就是西番人啊,和大齐人也没什么区别啊。 走进院子,结果刚踏进去一步,跟随着的小李子就被拦住了。 抬眼看向那拿刀拦路的西番护卫,“怎么了?”莫不是要搜身? “他不能进去。”彪形大汉,看向小李子,指的是他。 看了看小李子,元初寒不明所以,小李子怎么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74、西番太子苏晏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为什么?”小李子也没带兵器,也不是护卫,为什么不能进去。 西番的护卫放下兵器,上下的看了一遍小李子,“殿下只准郑太医一人进入,他,留下。” 元初寒挑眉,毛病还不少。 小李子欲言又止,越是不让他进去吧,他就觉得不安。 “行,你在这儿等着吧。”拿过药箱,元初寒自己拎着,自己就自己。 她是太医院的太医,临来的时候太医院都是有备案的,所以,她才不怕。 她一个人,西番的护卫就放行了,径直的走进小楼,入眼的就是丫鬟。 丫鬟面无表情,见元初寒来了,其中一人抬手给元初寒指示,上楼。 这帮丫鬟都这么高冷,实在让元初寒无言,西番人还挺特别。 上楼,楼梯上铺着柔软的毯子,踩上去没有声音。 走上二楼,那房门关着,里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走到门前,元初寒抬手敲了敲,“太子殿下?” 里面没声音,静静地,好像没人似的。 不是说吐的厉害么?吐怎么没声音,而且丫鬟都在下面呆着。莫不是,睡着了? 试探的,元初寒推门,门开了一条缝,元初寒先用一只眼睛瞧了瞧,随后再次推大一些。 半扇门都打开了,入眼的是位于门对面的大床。床上白色的纱幔坠地,看不见床里的景象。 抬腿迈进去,元初寒一步步走向那大床,一边轻声唤道:“太子殿下?” 还是没音儿,元初寒也觉得奇怪,这什么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人。 走到床前,元初寒咳了一声,但里面没动静,她放下药箱,然后伸出了手。 扯着纱幔,一点一点的撩起来,床上的锦被进入眼中,结果还没看清楚,手腕就一紧。 眼睛睁大,还没等抽回手,就被一个大力拽进了床里。 纱幔落下来,刚刚站在床外的人已经不见了。 后背狠狠地砸在了床里侧的墙上,忍不住痛呼出声,真的好疼。 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手腕上的禁制消失,下一刻喉咙就被卡住了。 嘴里出空气被抽走的声音,元初寒觉得自己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睁大眼睛看着悬在她眼前的脸,如此熟悉,如此妖孽。 “你、、、”是他,时隔十几天,又见面了。 恍若女人一般妖艳的脸带着接近狰狞的笑,“又见面了。” 卡在脖子上的手十分用力,好似马上就要捏断她的骨头,元初寒根本说不上话,抓着他的手臂,手指也没了力气。 将近一分钟后,脖子上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空气重新进入胸腔,元初寒咳嗽起来,抚着胸口,一边挣扎着坐起身。 靠着墙,元初寒盯着他,他就坐在那里,妖异美艳,一身紫色的长袍,男人的装扮。可是,还是那么漂亮。 “你是谁?躲在西番太子的房间里。”陈郡主说他是西番人,不止是西番人那么简单,他是西番太子的人。 那么,齐王勾结西番,勾结的不是那个什么庆王,而是西番太子。 “本殿就在你眼前,还不知本殿是谁?”眉扬起,一个简单的动作,妖魅横生。 倒吸一口气,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西番太子。”他是西番太子。 狭长的眸流光闪烁,“正是本殿。” 脑袋里的那根弦崩断,一股热血涌上来,下一刻元初寒快速的手脚并用往床外爬。 刚爬到床边,一只手抓住她后背的衣服就给她拎了回来,“想走?” 被拎着,元初寒可怜着一张小脸儿盯着他,“太子殿下,真没想到你是太子殿下。都说大人不记小人过,太子殿下,咱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好不好?”早知道他居然是西番太子,她就把他藏得严实再严实。或者是一刀宰了,这样就不会生今天的事儿了。 苏晏看着手里那变了一张脸开始求饶的人儿,殷红的唇勾勒着妖异又血腥的笑,“你觉得,这笔账会一笔勾销么?” 心里暗叫完了完了,元初寒脑子里想着对策,却不如苏晏的动作快,松手将她扔到床上,扯过纱幔捆住她双手,动作极快。 元初寒挣扎,但是根本挣不过他。双腿捣腾,不管不顾的乱踹一番。 苏晏直接倾身而上坐在她腿上,压住了她。 双手双腿都被制住,元初寒彻底挣扎不得。上次是他恍若案板上的鱼肉,这次,变成她了。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可是这也太快了点儿,一切才不过十几天。 制住了她,苏晏倾身悬在元初寒的上方看着她,随着他的动作,墨色的长顺着他的肩颈垂下来,再配上那张脸,怎是一个魅惑妖艳了得。 元初寒扭脸看向一边儿,心跳如鼓,不知这个变态会怎么对付她。 上次,她扎了他好多针,然后还给他吃了药。他会如法炮制的报复她么,她不想疼啊! 修长的手顺着她的喉咙而上,钳住了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就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本殿是叫你郑太医好呢?还是叫你,摄政王妃好啊?”看着元初寒,苏晏说话时有着自己的调子,好听。 闻言,元初寒心头一跳,清透的眸子睁得大大,盯着苏晏那张妖艳惑人的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听不懂不要紧,只要心里清楚,本殿已掌握了你所有的秘密就可以了。”钳着她的下颌,苏晏的再次压低身体,说话时的气息扑到元初寒的脸上,使得她后颈凉。 “那时有三个人跟踪我,是你派来的人。”恍然,元初寒暗叫棋差一招。 “没错。从而才能知道你的大秘密,摄政王妃。”松开她的下颌,他的手重新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而且毫不避讳的从她的胸前滑下去,在她的肋骨处停下。之后,就是用力的一拧。 整张脸皱在一起,元初寒痛呼出声,好疼! “虽然比你那银针差了些,但是,也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舒服么?本殿还可以让你更舒服些。”手指顺着肋骨间游移,落到她腹部,又是一拧。 “靠,你这个王八蛋,大变态,不男不女的死人妖,有本事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终有一天我让你生不如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破口咒骂,元初寒的台词和那日苏晏的差不多,只不过,他做到了,而她是否做到还是未知。 苏晏脸上的笑加深,而且还带着享受,很享受当下元初寒这种极力挣扎咒骂他的感觉。 “杀了你是不可能的,但是,囚禁你做筹码却是可行的。就是不知你对丰离来说重要不重要了,郑太医。”苏晏一字一句的说着,那狭长的眸子妖魅横生,殷红的唇吐出一个一个字,听起来却像魔鬼的召唤。 “不重要,重要的话会让我进宫做太医。”皱着脸,肋骨和腹部被他掐的好疼。 “你说不重要,那或许就是重要。郑太医,你说呢?”再次掐住她的肚子,用力一拧,元初寒直接大叫出声。 “王八蛋,死人妖,风骚怪,你不得好死。”疼的她冷汗直流,元初寒用尽力气破口大骂。 苏晏却恍若没听到,手指继续在她的身上游移,边走边掐,最后游到了大腿上。 拧,元初寒疼的大腿都在颤抖。 “我求饶、、、我求饶、、、”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元初寒求饶了。 苏晏扬起眉尾,看着元初寒眼泪刷刷流的样子,终于松开了手。 “求饶了?便是你求饶,本殿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施加在本殿身上的,会一万倍的奉还给你。”倾身,以一根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泪,动作轻柔。 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完全不相符,那手指在她脸上划过,都让元初寒觉得毛骨悚然。 “你这就是仗势欺人,我怎么知道你会是西番的太子殿下,我要是早就知道,我就不会搭理你。我没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现在你就这么欺负我,你也好意思。来吧来吧,杀了我算了,医治过那么多人,到头来却死在这里。我上辈子定然是做了什么错事,这辈子才这么倒霉。”眼泪依旧不断的往下滑,她不是悲从心来,而是疼的。疼痛刺激的眼泪刷刷的往下淌,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听她边哭边说,苏晏一直笑着,妖艳的脸庞,再配上那笑,恍若妖魅。 “你上辈子做了什么,本殿不知。但是这辈子,你惹了本殿,就得承受后果。”翻身从她身上移开,苏晏靠在一侧的被子上,姿态惑人。 一个男人,做这些动作,明明不合适,可是看起来却没一点儿违和。 扭动双手,但是被纱幔缠的紧,根本挣不开。 “行,算我惹了你,我承受。我也不反抗了,你放开我,这样捆着我,我觉得自己像个死狗。”眼睫潮湿,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起来的确可怜至极。 苏晏笑起来,因为她的形容词。 伸手,抓住了纱幔,微微用力,下一刻那纱幔就从他抓住的地方碎裂开来。 翻身坐起来,元初寒用牙齿解掉手腕上的剩余纱幔,双手自由,她赶紧揉着被他掐过的地方,好疼啊。 “你是丰离的王妃,为什么会伪装进入太医院?”看着她,苏晏姿态妖娆,一边问道。 “因为梅震南啊,他送我进去的,当时我的丫鬟被困在宫里,我着急,就顺水推舟的进去了。”回答,元初寒很老实。 苏晏看起来也较为满意,几不可微的颌首,颈侧的长随着他的动作滑动,映衬着他那张脸更是妖艳无双。 “当时都说郑王的郡主久病缠身,将不久于人世,其实,从一开始这就是假的。”苏晏继续说,他很了解。 抬眼看着他,那张脸,元初寒再次看到,还是觉得漂亮,尽管他是个变态。 “不是,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的。不过,我后来痊愈了。我家老头不想让我嫁给皇上,就一直装病呗。这你都知道,不愧是太子殿下,手眼通天。”很是诧异,他居然会知道这么多。 “本殿在知道了你是谁之后,对你进行了全面的调查,越调查,就越让本殿意外。”苏晏倚靠在那里,一字一句悠悠然。 “有什么好意外的,我只不过为了保命而已。谁想到,后来还是没逃出去。以至于现在,又被困在了这里。”老老实实的,元初寒边揉着腰,边说着。 “这么说,你嫁给丰离也是不情愿的?”苏晏能调查到一切,但是个人心里的想法,是调查不出来的。 眨眨眼,元初寒点头,“是啊,圣旨下来的那天我才知道的。” “都说郑王有富可敌国的钱财,看来,是真的。”苏晏笑起来,猜测出丰离娶元初寒的目的。 元初寒垂下眼睛什么都没说,开始时她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那些财产都是她的,谁娶了她,就等于将那些财产搬到了家。 “陈世子,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苏晏忽然问道。 抬眼看着他,元初寒有片刻愣神儿,“你、、、对陈世子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忽的坐起身,苏晏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本殿只是利用他而已,没有任何你脑子里想的关系,更没有一往情深。” 他的脸距离自己不过五公分,气息扑到她脸上,让她不禁的眯起眼睛。他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儿,和他那时伪装成女人时还不一样,现在的香味儿,像极了龙涎香。 “哦。”慢慢的眨眼睛,元初寒表示自己明白了。 “说,他人呢?”松开她的下颌,苏晏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游走,他的眼睛就像蛇信,让人很不舒服。 “他,被皇上带走了。”实话实说,反正她不能往丰离身上赖。 “皇上?这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指使你的。”苏晏也意外,他本以为,是丰离做的。 “嗯。”点点头,她的手还在腰间揉着。 “你到底是谁的人?”进入太医院是梅震南铺的路,又是丰离的王妃,这会儿又帮丰芷爵做事,聪明的大脑也要被她弄糊涂了。 眨眨眼,元初寒撅嘴,几分委屈,“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谁的人也不是,就是想保命。” 看着她,苏晏笑起来,“既然如此,不如做本殿的人?” “你什么意思?”手慢慢的从腰间挪开,握成拳头状。 “杀了丰离。”狭长的眸子流光闪烁,好像黑夜里的鬼火,让人心惊。 元初寒慢慢的蹙眉,清透的眸子倒映着苏晏的脸,下一刻她猛地抬手,精准的捂在他的口鼻上。 苏晏抓住她的手腕一扭,她的手被拧开,不过口鼻处却已经被抹上了白色的粉末。 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臂,将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后退到床边。 苏晏盯着她,几秒过后,他的眼睛慢慢合上,最后一头栽倒在床上。 抚着胸口,元初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放倒了。”她早就抓住了迷药的粉末,可是迟迟不敢出手。她没武功,动作慢,被他半路截住了,估计她就真的走不出这个房间了。 抬手推了苏晏一下,他毫无反应,彻底晕过去了。 “死人妖。”踹了他一脚,元初寒摸了摸大腿,被他掐的好疼。 此地不宜久留,外面那么多西番的护卫,要是被现了,估计就得以行刺的罪名将她抓住。 翻身而起,拽着苏晏,让他躺好,盖上被子,擦掉他口鼻处的迷药粉末,使得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拍拍手,元初寒掀开纱幔跳下床,大腿的肉被苏晏捏的疼痛不已,走路也一瘸一拐。 拎着药箱,快速的走出房间。 下楼,她尽量保持平静,快步的走出小院儿,眼神示意一直等着她的小李子,撤。 钻进轿子里,轿夫抬着轿子,步伐很快的离开青央苑。 轿子里,元初寒一直念叨着别追出来,所幸走了很远也一直没动静,她这吊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这个死变态,她实在没想到他会是西番的太子。 扮成女装提前混进帝都,跟随着陈世子一路的宫中转悠,估摸着皇宫里面他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还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像扮女人这种事情丰离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揉着肚子大腿,估摸着已经青紫了,这个变态。 进了宫门,一路将元初寒送到太医院,从轿子里出来,就瞧见了吕子恒。 “吕大人,你怎么在这儿?”揉着肋间,元初寒瞧他一副大石落地的样子很不解。 “郑太医,你没事吧?”看着元初寒,瞧着不太好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王爷要你过来的?他知道什么了。”吕子恒这样,很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儿。 “唐先生查到了陈世子带来的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他不是女人,他是西番的太子苏晏。”吕子恒压低了声音,谨慎说道。 元初寒的脸上没任何的表情变化,点点头,“我知道,并且,差点死在他手上。我要回府里了,正好吕大人你在这儿,我告假几天。” “郑太医,他没伤害你吧?”跟着元初寒走,吕子恒的步伐也跨的很大。 “没事儿,还死不了。吕大人,你转告王爷一声,让他别担心。”朝着房间走,元初寒一边说道。 “王爷应该知道郑太医您回来了,刚刚在下匆忙回来找你,可是你已经被接走了。之后在下就去转告了王爷,他便派人去了青央苑。”吕子恒也是担心,他就在太医院,若是元初寒就此出事儿,他责任大了。 “是么?他动作还挺快。行了,多谢吕大人关心,我先回府了。”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王府。 收拾了一下,元初寒快速的离开,景华门外的巷子里,柳蝶以及十几个护卫等在那里,人这么多,她也不用害怕出事儿了。 快马回府,元初寒直奔小楼,奔到卧室开始脱衣服,果然,肋骨腹部大腿,十几处青紫。 这青紫是真的青紫,绝对不掺假,碰一下,肉都在疼。 下楼,元初寒直奔浴室,脱光了进水,隔着清水,依旧能看得见身上的青紫痕迹。 这个苏晏,他想杀了丰离。但是,杀丰离可不简单,岂是他说杀就能杀的了的。 但是,他确实有这个心,死变态,野心不小。 “哼。”盯着池水,元初寒重重的冷哼一声,死人妖。 泡的差不多,元初寒起身从水池里走出来,拿起浴巾刚要擦拭,眼角余光就瞄到了屏风处影子一闪。抬头看过去,丰离居然站在那里。 拿起浴巾挡住自己,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现在好像才下午吧。”赶紧将浴巾缠上,元初寒盯着他,干嘛忽然的闯进来,先说一声会死啊。 走过来,丰离脸色孤寒。走至她近前,丰离伸手抓住她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眼前,另一只手捏住浴巾的边缘,要往下拽。 赶紧抱住自己,元初寒后退,“你干嘛?耍流氓也没你这么耍的。” “本王看看。”重新将她拽过来,丰离开口,声线略冷。 “看什么呀?我没穿衣服,你要看什么呀。”挣扎,可是根本挣不过他。 “苏晏对你做什么了?本王刚刚看到,你身上有青紫。”不放开她,丰离说着,语气冷冷。 眨眨眼,元初寒动手将浴巾掀起来一点点,露出大腿上的青紫,“被他掐的,他报复我呢。上次,我用银针在他身上乱扎一气,疼的他要死不活。” 垂眸看着,丰离下颌微绷,“还有哪儿?” “肚子,肋间。没事儿,就有点儿疼。”看着他,元初寒放下浴巾,摇头说没事儿。 “出来,给你上药。”抓着她的手,丰离淡淡道。 “行,不过,等我穿上衣服。”挣开自己的手,元初寒盯着他,用眼神儿告诉他,先离开。 最后看了她一眼,丰离转身离开。 穿上内衣,睡裙,最后罩上睡袍,元初寒才慢悠悠的走出浴室。 上楼,卧室里,丰离已经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等着她了,旁边的小几上放着药膏。 走过去,元初寒在他身边坐下,抬腿,直接搭在了他的腿上,“来吧。”睡裙滑到大腿根,两条腿上青紫四五处。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一边无声的拿过药膏。 看着他,元初寒弯了弯红唇,“你听吕大人说我被欺负了才匆匆赶回来的?” “苏晏还对你做了什么?”修长的指抹着药膏轻轻的落在她大腿的青紫处,声线无波的问道。 “只是掐了我几下而已,后来我就哭,然后他就不再掐我了。最后,我趁他不注意,用迷药把他迷晕了,才逃出来的。”看着他的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来回的移动,元初寒忍不住的脸红。 丰离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他这样看起来更让人心惊。 “掀起来。”大腿上的青紫全部擦了药,丰离指示道。 元初寒一愣,看着他,可是他没任何的异色,他只是想给她上药而已。 站起身,解开睡袍的带子,然后,掀起睡裙。 腹部肋间,青紫叠加,印在象牙白的皮肤上,更是刺眼。 丰离给上药,眸色凄冷。 “别生气,他这样报复我,只是因为我上次扎了他而已。要是我那时对他客气点儿,也就不会这样了。说来说去,还是我自己先惹他的。”有因就有果,说起来她自己也有责任。 “近几日就在府里,哪儿也不要去。”放下手,丰离一边淡淡道。 “嗯。”放下裙子,一边点头答应,她也是这样想的。 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元初寒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看着他,元初寒扭了扭,然后也不再挣扎了。 搂着她的腰,丰离盯着她的脸,没任何表情,什么都不说。 被他看了好一会儿,元初寒也不由得浑身不对劲儿,“有话说,一个劲儿的看我干什么呀?” “对不起。”丰离开口,而且是道歉。 被他惊到了,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跟我道歉,为什么?”他又没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因为,本王曾说过要保护你。可是,却没有做到。”一字一句,丰离看着她,语气真挚。 眨眨眼,元初寒笑起来,歪头看着他,然后摇头,“你又不是先知,能提前预见到任何突的事件。再说,我这不没事儿嘛!”等她缺了胳膊少了腿儿再跟她道歉也来得及。 “若是真出了事儿,用什么也弥补不了。”丰离淡声的说着,却字字属真。 眉眼弯弯,元初寒歪头盯着他,“话很对,我接受你的道歉。以后呢,就凭王爷大人多多保护。” “不要嬉皮笑脸,认真些。”看着她,丰离几分不愉。 撇嘴,“我很认真啊,你看我的眼睛,满满的认真。”歪头凑到他近前,要他自己看。 丰离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异样的色彩。 蓦地,抓住她的两只手,拧到她背后用一只手扣住。 元初寒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即挣扎。结果不过刚刚挣扎,他就钳住了她的下颌,拽到自己近前,然后歪头吻上去。 薄唇覆上来,他的气息也灌满胸腔,元初寒不受控制的闭上眼睛,任他咬上自己的唇瓣,最后攻占纠缠她的唇舌。 热吻顺着下颌滑到颈项,元初寒仰起头,很想伸手搂住他。可是双手被他反扣在背后,压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 “丰离、、、”唤他,换来的是他更激烈的攻势。 身体一动,丰离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钳着她的两只手举到她头顶,另一只手则滑到了她的腿上。 睡裙很短,躺下后就彻底的滑到了上面,丰离的手毫无阻挡,肆意游移。 睡袍散开,元初寒的身上仅仅挂着一件短短的睡裙,几近一丝不挂般的落在丰离的怀中。 他的吻逐渐向下,隔着薄薄的布料,肆意吻着。 手游移到了大腿,丰离的力气稍大些,正好按到了青紫处。 “疼、、、”元初寒瑟缩了下。 丰离的攻势停下,手也从她的腿上移开,微微撑起身体看着身下的人儿,呼吸粗重,“忘记了。” 看着他,元初寒双眼迷蒙,他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吓人。不过,她已经见过很多次了,现在看起来倒是不怕,只是有些脸红。 “放开我。”动了动双手,她一直都像个待宰的鸭子一样,被他按着毫无反抗之力。 丰离松开手,然后坐起身,额角浮凸的青筋也缓缓消褪,“还疼么?” “不碰就不疼。”拢上睡袍,元初寒坐起来,长下的小脸儿绯红一片。 薄唇微扬,丰离在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不碰你了。”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揪着睡袍盖住自己的腿,“我知道。”她说疼他就停手了,估计他也不会再继续了。 丰离的手滑到她的小腿儿上,细白匀称的腿,在他的眼里,是元初寒全身上下最完美的地方。 看着他的手,元初寒慢慢的将那条腿搭在他的腿上,“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腿?”他的特别癖好就是,她的腿。 “配上几块青紫,你觉得本王会更喜欢么?”抬眼看着她,丰离眼里的笑意淡去了些。 “哎呀,又说这个。你就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腿?喜欢我腿的程度超过了我这个人。”要是那样的话,那他就是朝着变态的方向越走越远了。 “胡说八道。”丰离无语,拍了拍她的小腿,不知她从哪儿来的这想法。 眼睛一亮,元初寒歪头瞅着他,“这么说,你喜欢我喽!”终于问出来了。 丰离一诧,下一刻抬手罩住她的脸推了一把,“近来猪脑子吃的太多,变聪明了。” 笑出声,元初寒眉眼弯弯的抓住他的手,“问你你又不说,然后又总是对我动手动脚,鬼知道你是单纯的想占我便宜还是喜欢我。现在就等于你是承认了,你喜欢我。” “本王没说过。”甩开她的手,丰离直视前方,面无表情。 看他那样儿,元初寒撇嘴哼了哼,双腿一翻站起身,“不承认拉倒,我也当你还是那个只想占我便宜的大流氓。”承认有什么了不起,她又不会笑话他。 丰离不甚在意,她以前也总说他是流氓,他已经习惯了。 转到屏风后,元初寒换上衣服,这样就好多了,否则她总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似的。 重新走出来,一边拢着自己的长,“那个西番的太子苏晏他知道我是谁了,那时有人跟踪我,就是他派出来的人。知道我郑太医的身份是假的,你的王妃才是真。真是手眼通天,这些没人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对了,他不会到处宣扬吧。”此时才思及这事儿,元初寒有些担心。 “既然他特意将你找去,那就不会四处宣扬。他还说什么了?”看着元初寒,丰离的脸色恢复孤寒。 “他还说让我杀了你。”盯着他,元初寒歪着脑袋,那个苏晏还真是毒啊。 “然后你答应了?”看着她,丰离很想听听。 “怎么可能?他说完了这句话,就被我用迷药捂住了口鼻。”伸出自己的手,元初寒笑得得意。 “还算机灵。”知道如何脱身。 “当然,岂止是机灵。我疼的眼泪哗哗流,然后就装作斗不过他投降的样子,他问什么我就实话实说。最后,趁他卸下防备,一举拿下,逃命成功。”两只手指模仿着走路的动作,她说的激昂。 “这脑子里也不止是糨糊。”拍拍她的头,丰离这是赞赏,不过赞赏也是冷声的赞赏。 打开他的手,元初寒不太乐意,“那是你以为的,你认为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是糨糊。我虽然被制住了手脚没办法动弹,但是我脑子一刻都没停过。”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丰离抓住她的手,手腕露出来,两个腕子都一圈红。很显然,并不是他刚刚弄的,他刚刚抓的是手腕上部,而且,也红了。 “我每天都挂彩,不管是别人还是你。”元初寒哼了哼,不管是敌人还是眼前这厮,一个德行。 “本王可以,别人不行。”放下她的手腕,丰离掷地有声。 “哪有你这样的,凭什么你就可以?”简直没有道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漆黑一片,“本王的东西,除非不要,否则他人休想染指。” 眼睛睁大,元初寒动了动肩膀,“我不是东西。” “骂自己呢?”丰离薄唇微扬。 哽了哽,这话好像确实是骂自己,“反正不管怎么说,我是人。还有你,别乱用词,没人想染指我,只是想报仇而已。”染指,说的那么难听。 “一个意思。老实呆在府里,本王晚些时候回来,睡前记得上药。”起身,丰离举步离开,背影孤绝。 看着他离开,元初寒轻轻吁口气。不知他做什么去了?审齐王的事情是他主持,也没有时间去做别的。 可是,听他那语气,苏晏抓她这事儿他是不会就此算了的。 但,人家是客,他能怎么做。在大齐境内,出一点事儿都得他们负责。 可是,此仇不报,她心里也不甘。 想想那个妖孽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咬牙,风骚怪! 西番太子莅临,镇国公梅震南亲自设下接风宴。据说远在青央苑千米之外都听到了那儿的丝竹之声,宾主尽欢。 这些事情在城里传的快,只要在街上走一圈就能听得到。 元初寒不敢出府,却是能从别人那儿听来,柳蝶现在完全成了她的护卫,任何事情她都去做。 “宾主尽欢?梅震南又不是瞎,苏晏那个样子,一看就是前些日子陈世子带来的那个女人嘛。这些人都装作看不见是什么意思?”搞不懂,陈世子那时带着苏晏简直是逛遍了每个地方,出入过每个人的视线。 眼下,他们一瞧见他就能知道他是谁。 “得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咱们大齐岂不是成了笑话。”柳蝶淡淡的摇头,除非抓住他扮成女人,否则仅凭一张嘴,根本不作数。 “我有证据啊,他变声的那个东西还在我手里呢。好吧,我又不能承认,否则,大家都知道陈世子是我抓走的了。”所以,她是有证据也说不出口。 柳蝶点点头,“所以眼下只能看他表演,但是又什么都不能做。” “那只妖孽,有他倒霉的时候。”想了各种招儿,可是哪个都行不通。 “王妃,他也掌握着你的秘密呢。你不揭穿他,他也不会揭穿你。”看着元初寒,柳蝶低声提醒道。 “是啊,他还知道我的秘密呢。我的秘密被人知道,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舒坦,把他的头拧下来我才觉得安全。”互相掌握着秘密,这倒是一种平衡,就是不知这种平衡何时会被打破。兴许是很久,兴许只是一刹那。 躲在府里,外面的事情也展的很快。刑部开始对齐王进行了审讯,不止小皇上和满朝文武在场,连西番太子苏晏也被请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元初寒更加的震惊,还敢在小皇上丰芷爵面前晃荡,他是真的很自信啊。 他长成那个样子,化成灰儿了也能认出来,他是真的不怕啊。 这种自信,元初寒不了解,但是却更明白了,苏晏的确是个变态。 就在齐王一审的当晚,元初寒得到了消息,西番太子向摄政王府递来了请帖,想请丰离前往青央苑一叙。 只说请丰离,没说请摄政王妃,元初寒倒是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下一刻就警觉起来,苏晏还说要杀丰离呢。 他到底安得什么心,请丰离一叙,实在可疑。 “你打算赴宴?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宴,推了吧。”盯着丰离,元初寒觉得不应该和苏晏走的过近,没准儿就掉在了他的陷阱里。 丰离放下那镶着金边的帖子,抬眼看向她,“本王赴宴,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本王要亲眼看看。” 校园港 恋耽美 075、王爷的威武、将军的分析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他葫芦里能卖什么药,反正不是补身体的。你小心点儿,那人为了目的都能毫无节操的扮成女人勾引你,可想是什么人。”对苏晏的人品,元初寒十分不信任。 看着她,丰离的唇角溢出若有似无的笑,“本王知道,便是如此,越要试探一下。今天审讯齐王,他全程一句话没说,可是,却也震慑了齐王。”使得齐王从始至终没任何反驳。 “他都做什么了?”依据元初寒对他的了解,那个风骚怪就算不说话,存在感也很强。 “睡着了。”尽管知道睡着未必是真,可是态度也很让人上火。 “哼,就说他不是省油的灯。”故意的让自己看起来很不凡,使得所有人都不敢看轻他。 “你呆在府中不要乱走,本王会会他。”起身,丰离气势磅礴。若是说和他人比气势,丰离绝对占上风。 但苏晏那厮属于风骚一路,和丰离完全是两个路数,就怕丰离的压势镇不住他。 “你小心点儿。”看着丰离,元初寒小声道,还是不放心。 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微微用力扯了扯,“本王不会吃亏的。” 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脸蛋儿,元初寒却没放开手,他修长的手她没办法全部握住,但是却能和他十指紧扣,“我知道,你聪明嘛!” 看她那个样子,丰离也忍不住的眸子染笑,拽着她的手,然后一点点的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靠在他身上,元初寒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蓦地抬起右手,指尖银光闪烁。 丰离眉峰微蹙,快速却精准的钳住她的手腕,“又开始淘气?”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给你的。把手给我,我给你安到衣袖里。你不能动武,但是用银针可以啊。我没武功都可以成功很多次,你更能成功。”说着开始将银针别进他的衣袖中。 她有过专门的研究,所以银针能够很细致的扎在衣袖口又不会扎到自己,取出时只要一捏就会落入手中。 看着她的动作,丰离也没阻止,“这针上涂了药?” “嗯,所以你要小心,别扎到自己,否则你就晕了。”她是习惯了,所以平时很注意。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看来他还真得小心些了。 别进去了五根银针,元初寒才停下,最后查看了一遍,没有什么纰漏,才放开手。 “你只要注意一些别用手捏这边缘就行了,否则会被扎到。取针的时候手要收回去,捏住银针的尾端,这样就不会中招儿了。”教导,元初寒很是认真的样子。 “若是本王扎到了自己,怎么办?”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看着她问道。 “那能怎么办,实在害怕的话先吃解药。”从腰带内侧的暗袋里拿出一个拇指大的紫色瓷瓶,用眼睛询问他是否吃。 丰离直接将那瓷瓶夺过来,看了一眼道:“可解任何迷药?” 点点头,“嗯。” “上次你擦在自己的唇上,也是提前吃了解药?”丰离似乎是另有目的。 “额、、、没错。”对,她就是提前吃了这个。 “很好。”丰离直接收了起来。 无语,“大哥,你正经点儿好不好。这个解药很稀少的,我自己配的,可以解任何一种迷药,你别当做好吃的几下子就吃没了。”她懒得配药,需要时间需要精力,所以,成品现在少之又少。 “你以为本王像你一样傻。”丰离淡淡回击,更让元初寒无话可说。 “好嘛好嘛,你厉害。那你去吧,拜拜。”撇嘴,元初寒绕过他准备离开。 在她从身边走过时,丰离抓住她的手拽到怀里,低头,准确的吻上她的唇。 还不等元初寒有动作,丰离就退开了,只是在她唇上印一吻而已。 “走吧。”松开她,丰离放行了。 抬手摸了摸唇,元初寒什么都没说,快步离开。 丰离出府了,元初寒总觉得苏晏的晚宴是鸿门宴。不由得有些担心,害怕丰离会着了道。 沐浴过后,元初寒坐在窗边的软榻旁给自己上药,窗户关着,但是没关严,不时的有风吹进来。 肋间腹部腿上的青紫消褪了些,周边泛着黄色,这是要散去的征兆。摸上去也不似前几天那般疼了,这药膏还是很好用的。 这两天丰离也很关心她身上的青紫,她就说他是心疼了,上次她挨打,他也是那样。 不由得弯起唇角,对于他的表现,她还是很满意的。 嘴硬不承认喜欢她,但是做的每一件事都和嘴上说的不一样,这世上最别扭最口是心非的人就是他。 他那个人,估计这辈子都别想听到他说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词语。那天十分神奇的跟她说了一句对不起,已经惊到她了。 要是哪天他真的随口就说喜欢爱的,她才会疯了,得好好确认一下丰离是不是被掉包了。 擦药完毕,元初寒将装药膏的瓶盖拧上,整理一下睡裙,打算去睡觉。 丰离也不知何时回来,她就算是等着,也得等着等着就睡过去了。 刚起身,她的动作就停住了。 鼻端一抹淡淡的香味儿飘过,不似任何一种香粉的味道,而是某种花粉的香味儿。 屏住呼吸,元初寒缓缓的蹲下,然后就听到窗子有动静。 不敢抬头,她几乎趴在了地毯上,闻到那种味道她就知道有问题。那是迷药中的一种,会让人全身无力挣扎不得的迷烟,闻的太多甚至会大脑死亡。 就在听窗子那儿悉悉索索时,外面猛的响起其他声音,元初寒皱眉倾听,护卫现了。 一个重物打在了外面的窗子上,之后就是什么东西顺着二楼落下去,打斗声起。 起身,元初寒裹上睡袍,几步登上软榻推开窗子。 往楼下看,灯火通明中,府中的护卫在和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打斗。 那黑衣人轻功极高,被十几个护卫包围仍旧能脚不沾地的游移,几个回合就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直奔府外而去。 府中护卫恍若蝙蝠一般立即追击,一众人眨眼间消失在府中。 元初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都不用猜,这刚刚来的人肯定是苏晏派来的。 他将丰离请到青央苑,然后又派人来王府试探着抓她,这个败类,诡计多端。 不过丰离也有安排,她这小楼四周都是人。刚刚都藏在暗处,这会儿尽数出现了。 刚刚追那个黑衣人去了十几个,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楼下,面朝外的,将她这小楼团团包围。 看了看楼下,元初寒立即安心,眼下当真是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 关上窗子,睡觉。 时近半夜,丰离才回来。元初寒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是也有所感觉。 他躺在她身边,然后将她搂在怀里。 元初寒也拱着身子过去,倚靠着他的胸口,再次沉沉睡过去。 待得再次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被子里,自己的腿被压着,腰间一条手臂,她整个人已经不归自己所管,尽数的在丰离的掌握之中。 扭动,压在她腿上的重物撤走了,立时轻松,她翻过身,背对着抱着自己的人。 丰离收紧手臂,她整个人滑入他的怀中,身体相贴,对方身体的变化她感受的一清二楚。 后腰,有东西戳着她,而且依据触感,还挺威武。 元初寒不吱声,睁开眼睛盯着床里侧,感觉他抱着自己越来越紧。 身体紧贴,丰离的手臂搂在她腰间,随着越来越用力,她后腰的感触就越来越清晰。 “丰离。”小声的开口,元初寒想请丰离适可而止。 身后的人没回应,只是抱着她,贴在她脑后的呼吸有些浓重。 “丰离,你别这样,你弄得我有点害怕了。”转着眼睛,元初寒脸蛋儿绯红一片。说害怕是真的,毕竟依据触感,他真的很威武。 腰间的力量终于松了,被子里,丰离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胆小鬼。” 没否认,她确实是胆小。 “是你太吓人,大早上的就开始这样。”挪了挪屁股,元初寒避开他的‘武器’,这样就舒服多了。 “搂着你若是还全无反应,你才真应该惊吓。”丰离手臂用力,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 看着他,元初寒撇嘴,“放心吧,我会治。实在不行,给你来两粒蚂蚁大力丸吃吃。” 丰离眉目含笑,动作很轻的将她脸上的丝拨弄走,“留着你自己吃吧。” 眨巴着眼睛,元初寒盯着他那明显很高兴的样子,“丰离,你被掉包了?” 捏着她头的手指一顿,下一刻捏住她的脸蛋儿,“瞎说什么呢。” “看你这么开心,昨晚生什么了?”抓住他的手重新钻进被窝里,元初寒盯着他看,手指头缠绕着他的手指。 “没生什么,不过,有人来抓你,却是被砍断了一条手臂。”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流光起伏。 “被砍断了手臂?真的啊,那个人轻功很高的,我看他眨眼间就飞出去了。”十几个护卫追,看来这次没有跟丢。 “嗯,想要看看那断臂么。”丰离看她不相信似的,可以拿出证据。 “谁看那东西。就因为这个很高兴?”盯着他看,她还从来不知,他原来可以因为一件事儿而这么开心。 “晚宴进行的时候苏晏知道了自己的属下被砍断了一臂,一张脸五花十色。”当时的情景,丰离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 “那个人武功高超,估计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被砍断了一臂,看他下次还敢得瑟不。”笑,元初寒很开心,让他得瑟,趁着丰离不在跑到这里来抓人,结果呢,折了自己的兵。 “乖乖在府里呆着,这次没抓到你,还会出其他招儿。”被子里,丰离捏着她的手,一边低声道。 “嗯,我知道,他想抓我,一是报仇,二是用来威胁你。我肯定不能被他抓住,否则再逃出来就很难了。但是总这么提心吊胆的也不是办法,得想个法子教训教训他。”被动的躲着,真的不是长远之计。 “这种事情不用你操心。”丰离淡淡的说着,看来是已有计策了。 盯着他,元初寒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他有他的计策,她也有自己的计策。 在床上赖了许久,最后时辰到了,也不得不起床。 丰离要上朝,昨日审讯了齐王,还不是最后的审讯。 虎豹军元帅司徒律已经擒住了关岭的数个守将,都是齐王的心腹,他正押赴犯人回帝都。到时刑部再审,最后才能给齐王定罪。 丰芷爵婚期将至,眼下齐王的事端却更盛,街头巷尾谈论的都是这些事儿,反倒丰芷爵要大婚的事儿被人遗忘了一样。 陆潜得了通知,于晌午来到了王府。 正好赶到午膳时辰,元初寒和陆潜在饭厅用饭。 “苏晏现在只想抓住我报仇,再来威胁丰离。得想个办法,让他不敢胡作非为。”吃着菜,元初寒一边说道。 陆潜执着酒杯,听着元初寒讲述的前几天的遭遇,他眉头深锁。 “关于民间传说的西番太子,都说他心狠手辣,残忍狠毒。看来,这传说不假。小姐,你打算如何对付他?”对付他人不算什么事儿,但是何种程度还需元初寒明示。 “让他从此以后看见我就绕着走。”狠狠地咬牙,元初寒眯起眼睛,那个风骚怪,就得给他点厉害,否则他以为全世界都是乖乖听话的猫儿呢。 “属下会尽快将事情办妥,不过我们不比官家,或许会花上一笔。”用于疏通,需要钱。 “花钱无所谓,办成了事情才是正事儿。陆先生,你是老江湖,有劳你了。”像这种暗中害人的事儿,估计他们没少做。纵横于商场,怎么可能一本纯洁。 “小姐放心,属下定将事情办妥。”陆潜没有说任何事情会办砸的话,看起来很是自信。 “近来钱庄的收益如何?我前几天在街上听到有人闲聊说,咱们钱庄现在可以抵押房契地契借应急钱。上限是多少来着?”这些事情她不懂,但是也不可否认这是个不错的商机。 “上限是五千两白银。”无论抵押的房契地契有多大多值钱,五千两白银是上限。 “嗯,不错。陆先生,以前这种买卖都是地下钱庄做的,现在咱们光明正大的做,不会惹来麻烦吧。”这等同于堵了他人的活路,还是得小心点儿才行。 “小姐,您还不知这些事情都是王爷的人做的么?王爷投入了几个人送到了属下那里,之后安排到了钱庄,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的。就算是有人找麻烦,他们也尽数解决了。”陆潜说起这事儿来倒是较为满意的神色,丰离的人有见识有头脑,而且,还没有私自的扣押钱庄的获益。 眨眨眼,元初寒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儿,丰离并没有跟她说过。 看陆潜那表情,元初寒估计丰离的人做的很好,否则他也不会是这样的神情。 “也好,反正他也知道有钱庄的事儿,他想参与就参与吧。”他也不抢自己的钱,最多需要用钱的时候管她借,借了又不还。 “小姐若是再没吩咐,属下就先回去了。这件事儿,属下会尽快办妥的。”站起身,陆潜是个说做就做的人。 “好,有劳陆先生了。”拱手,元初寒几分洒脱。 陆潜离开了王府,元初寒直奔药房。 将自己关在炼药房里,门窗紧闭,唯独天窗不断的有烟飘出去,证明她在炼药房里一刻都没歇着。 在王府躲了几日,元初寒在一日早上终于出府进宫了。 大摇大摆的进了太医院,逢人便打招呼说自己大病初愈,开心的不得了。 迎面碰上孟柒,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刚想打招呼,孟柒便皱了眉峰。 “你在身上涂了药。”在距离元初寒一米之外停下,孟柒嗅着了来自她身上的药味儿。 “不愧是玩儿毒的,离这么远就闻到了,我已经尽量的让它们没味道了。”几许不乐意,她并不想被人闻出来。 “他人或许闻不到,但是我能闻出来。现在,不能碰你,否则全身痒到蜕皮。”孟柒几分不解,她这是干什么。 元初寒点点头,“没错,无敌痒痒粉,现在谁也不能碰我。”不是要抓她嘛,那就来吧,碰她就倒霉。 “很烈,碰上就会痒,药配的不错。”孟柒走近,虽然没碰她,可是用鼻子也试探的出来。 “多谢孟大夫夸奖,有你的赞美,我就更自信了。来来,握个手。”伸手,元初寒眉眼弯弯。 孟柒后退一步拒绝和她握手,“希望今天不会有人栽在你手里。” 收回手,元初寒双臂环胸,“未必哦,总有那么一两个不识抬举的人喜欢往枪口上撞。”话落,她绕过孟柒离开。 因着丰芷爵大婚,宫中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行走于宫中,到处都是喜色。 甚至因为布置的太过繁重,让元初寒都有点儿迷糊了,数次差点迷路。 所幸最后找到了正确的路径,否则今儿她就得被困在这后宫当中。 路过御花园,梨树即将开花儿,远看雪白一片,恍若下过雪一般。 待得它们尽数开放,花瓣飘落,这里估计就和下雪差不多。 正欣赏着呢,身后有声音,扭头一看,暗叫一声冤家路窄。 走来的人正是太后,身边还跟着梅郡主,姑侄俩恍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周身方圆五米内人畜不敢靠近。 “我当是谁,原来是郑太医。”梅郡主一副眉眼朝天的模样,边说着,边挥手,跟随在后面的紫衣大内侍卫立即出动,眨眼间将元初寒包围起来。 转眼看了看,元初寒无言,看这阵势,梅家这两个女人要动手了。 若是往时,她肯定会担心一下下,没武功打不过人家。但现在,她真的想试试,自己在这种包围中能否全身而退。 要是可以的话,这种痒痒粉她就要大开了,不止自己用,也要给王府里的其他人用。 “太后,郡主,二位这是什么意思?”嘴上说着,脑袋里思虑着她该往哪个人身上靠。不然,就直接上前抱住她们姑侄俩? “什么意思?据调查,上月尚阳被陷害剥光挂在护城桥上的事儿就是你做的。皇上日理万机没空审讯你,但是哀家有时间。来人啊,将这个两面三刀心狠手辣的女人抓起来。”太后意欲速战速决,尽管这是后宫,但是,也不能拖拉太久。 “太后还将这事儿赖在我身上,真是冤枉啊。”一点没怕的意思,元初寒站在那里,眼角余光注视着紫衣侍卫开始朝她走过来。 “你冤枉?吃里扒外,恩将仇报,打死你算是便宜你了。”梅郡主插嘴,少女的声音尖利难听。 元初寒耸了耸肩膀,一副我自清白的模样。 紫衣侍卫靠近,两侧二人伸手,朝着元初寒的肩膀抓去。 元初寒等着,计算着他们会几秒缩回手。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黑影带着破空之声跃过紫衣侍卫的头上,速度极快的踢开那两个人的手,同时搂着元初寒的肩膀轻易的将她护在身后。 紫衣侍卫迅速拔刀,那边太后和梅郡主也后退。待得看清那人是谁,紫衣侍卫也不敢上前,但兵器仍旧一致对外。 元初寒站在他身后,有那么两秒钟是迷糊的,谁啊这是? 看着他的后背,挺拔宽阔,黑色的长袍,同色的腰带,她瞬间知道是谁了,司徒律。 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司徒律正抓着她。 “糟了。”她身上的药粉啊。 “三弟,听说你回来了,不想这么快就进宫了。怎么,你是专门来与哀家作对的?”太后冷色,连带着旁边的梅郡主也没什么好脸色。 “太后,臣是专门来找郑太医的。此次关岭一役,臣受了伤,要请郑太医为臣诊治。”司徒律满面冷漠之色,剑眉星目,却没一处暖色,他的冷漠是由骨子里散出来的。 “哼,若是你不想被父亲教训,最好别管这闲事。”司徒律的理由让人反驳不得,太后只得搬出梅震南。 司徒律没任何的顾虑之意,看了她们姑侄俩一眼,随后拽着元初寒离开。 紫衣侍卫让开,便是刀剑在手,也没人敢动作。 拽着元初寒快步离开,眨眼间消失在梨树林尽头。 “快快快,吃药。”双脚拖地,元初寒尽力的让他停下,一边动手从腰带的暗袋里拿出解药来。 司徒律转身看着她,剑眉微蹙,身上的肌肉也紧绷起来,他的确在忍着。 倒出一粒解药,元初寒踮脚直接塞进他嘴里,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他,“你还好吧?我的两个学徒没在身边,也没人帮我试药,我不知道到底有多痒痒。”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将近一分钟后他才呼吸,“你身上撒了什么东西?”他抓住她,仅仅两秒过后他就觉得手心痒,继而整条手臂。在走到这里时,他全身都开始痒了起来。 “痒痒粉呗,最近有人想抓我,我又没武功,只能想别的招儿。结果还没放倒别人呢,你先中招了。将军大人,作为第一个试用痒痒粉的人,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都有什么感觉啊?”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一副求知的模样。 司徒律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再有下次我就不管你了。”他以为太后要抓她处以私刑,毕竟以前这种事太后也没少做过。 被他打的后退一步,元初寒捂着脑门儿盯着他,“不说就不说,看你坚持了这么久,说明我的药粉还不算强效,我得再改良改良才行。” “已经很强了,不需要再改了。”看了看自己的手,司徒律转身就走。 元初寒立即跟上去,一边扭头看着他,“你刚刚说你受伤了。”在关岭,他虎豹军和齐王的兵马起了冲突。 “嗯。”扫了她一眼,司徒律回答。 “那走吧,太医院,我给你看看。”看在他刚刚救自己的份儿上,她给他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已经愈合了。”司徒律看起来并不在意。 “我都闻到药味儿和血味儿了,你这是愈合了?”骗人,也得看看骗的那个人是谁。 司徒律脚步顿了下,垂眸看向她,然后道:“算你聪明。” “切,什么叫算啊,我就是聪明,走。”带路,元初寒大摇大摆,刚刚司徒律都说服了,她对自己的药粉更有信心了。 回到太医院,司徒律的出现,震惊了不少人。 听说昨晚司徒律将关岭的守将一干人等带回了帝都,没想到今天就出现在了宫里,而且,还去了郑太医的房间。 小李子端着清水进来,元初寒洗手,随后走向司徒律,“坐下,脱衣服。” 垂眸看着她,司徒律没什么表情,几秒后动手解开腰带。 小李子赶紧过去接着他的衣服,外袍,中衣,然后肌肉紧绷的胸膛露出来,他受伤的地方是肋间,缠着纱布,不过已有血迹穿透了纱布。 动手,将他缠在肋间的纱布解下来,伤口进入眼中。 “这叫痊愈了?将军大人,痊愈了是肉重新长在一起,不是它们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邻居。”元初寒连连摇头,他这伤口其实不算大,是剑伤。不过,他好像没怎么在意,随便的上了些药就缠上了,而且没按时的换药,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司徒律肩颈强健,单单看他的肌肉便充满了力量。 “到了该愈合的时候,它自然就愈合了。”司徒律淡漠回答,听起来好像受伤的不是他。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认输,“你强。” 转身将药箱打开,元初寒拿过清酒和几根银针。 银针在一个瓷瓶里沾过,在撒过清酒消毒之后,银针分别下在伤口四周。看向司徒律,元初寒一边整理着缝合专用针线,“没感觉的时候告诉我。” 司徒律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其他的情绪,“这是什么?”伤口处撒过清酒,刚刚还感觉刺痛,现在已经渐渐的没知觉了。 “麻药。”眉眼弯弯,元初寒看他一副很神奇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弯身将银针取下来,元初寒试探的按了按,“没感觉了吧?我开始了啊。” 蹲下,元初寒开始动手,满目认真。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随着她的动作,她的呼吸也不断的吹到他身上。 司徒律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小李子,小李子立即明白,虽然不放心,不过最后还是退了出去。 房间里仅剩他们俩,司徒律开口,“镇国公知道你的身份了。”太后开始对她不客气,司徒律就猜到了。 眨眨眼,元初寒摇头,“他只是怀疑而已,上个月尚阳郡主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她就被不明人士挂在了北城外的护城桥上。他们就将这事儿赖在我身上了,尽管没有证据。” “就是你做的。”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司徒律就猜得到。 抬头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哼了哼,没承认也没否认。 “现在多事之秋,镇国公梅大人也没那闲工夫调查我,于是太后就开始为难我了。”最后一针,元初寒利落的剪断收针。 “你就不应该继续呆在太医院,这宫中四处都是她的人,你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她抓走。从此后,太医院的太医神秘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司徒律冷冷的说着,语气瘆人。 元初寒抖了抖肩膀,“你别吓我啊,我胆子可小。”拿着药粉,元初寒一边说道。 “你胆小?胆小还将尚阳郡主挂在了护城桥上。自己小心点儿,所幸摄政王丰离还护着你,若是危机之时将你甩掉,你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司徒律提醒着她,她当下的情形还是很危险。 上药,元初寒一边撇嘴,“谢谢将军大人的提醒,我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看她那不甚在意的样子,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是胆子太大还是太傻?亦或是,你是丰离的一颗重要的棋子。” 手上的动作一顿,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你觉得我会是重要的棋子么?”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近一分钟后,司徒律摇头,“可有可无。” “就是嘛!所以,我会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的。”拿过纱布,元初寒示意他站起来。 站起身,司徒律依旧垂眸看着她。 展开纱布,一圈一圈的开始缠绕在他的肋间,距离也忽远忽近,他身上的热气也袭上脸庞。 “将军大人,你阳气真盛。”跟丰离在一起久了,她好像也觉得像他那种微凉的体温是正常的。 今儿,才觉正常人的体温应该是这样的。热乎乎的,散着一股太阳的温度。 冷漠的脸庞染上一丝柔和,“有何说法?” “说明你很健康啊,而且,寒邪不惧。像你这种身体,应该很少生病。”和她倒是有些像,她就很少生病。 “确实很少生病,不过,却是经常受伤。”司徒律淡漠的说着,没任何的情绪起伏。 “看出来了,你身上到处都是疤。”各种各样的疤痕,由各种不同的兵器造成。 打上结,元初寒后退一步,“成了,穿衣服吧。” 司徒律动手穿衣服,动作利落,带着他独有的力道。 洗手,擦干净,元初寒转过身,司徒律也扣上了腰带。 “你把齐王的那些心腹都带回来了,不知可找着陈世子了?”当初丰芷爵下旨要司徒律带兵赶赴关岭的理由就是陈世子回关岭,准备兵马造反起事。 司徒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恍若黑曜石般,“你说呢?” 元初寒抿嘴笑,“没找到。” “你在皇宫,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司徒律双手负后,无形之中,他那站着的姿势看起来就很有沙场的气势。 眨眨眼,元初寒摇头,“我知道的不多,就是平时总听到别人在说,我就听一耳朵。当初他们说陈世子不是逃走了,是被谁囚禁了。” “谁?”司徒律什么表情也没有,那模样看起来像是在审讯一般。 “额、、、有说摄政王丰离的,也有说是皇上的。具体是谁,我哪里能知道呢。”佯装无辜,她那张小脸儿看起来也是真的无辜。 司徒律盯着她,那双眼睛氤氲着浓浓的压力,恍若刀锋。 他和丰离不一样,丰离是那种让人觉得喘不过气不由自主就匍匐跪地的压势。而他,则是让人坐立不安,不敢说谎。 “那么看着我做什么?不信我啊。”轻咳了一声,元初寒心里也清楚他不会将她怎样,所以也没有很惧怕。 “你做的。”观察了半晌,司徒律给出了结论。 “我做的什么?”后退一步,元初寒一副不要栽赃的样子。 “丰离若是动手,不会用你这个小棋子。你,被谁利用了?”司徒律撩起袍子坐下,那坐姿一股军阀的气息。 元初寒睁大眼睛,眼前这厮的脑袋也好使啊。 “好吧,告诉你,小皇上。”她不说,他也肯定猜得出来。梅震南手下无数,也不会用她。唯一敢用她的,就是人力稀少的,看起来最没可能的,那不就是小皇上丰芷爵么。 司徒律没一点意外,“现在人还在你手里?” 摇头,“没有,给他了。” 几不可微的点头,司徒律同样觉得不能把人留在手里。 “据我所知,西番太子苏晏一直与陈世子在一起。此次他来大齐,亲自前来没用替身,必定是有什么计划。你见过他了?”司徒律所在的地方距离西番更近,所以,西番的情况他更了解。 元初寒几步走过去坐下,盯着司徒律小声道:“他以前总用替身么?” “嗯,鲜少露面。我也是去年春天时才知道他的真面目,以前一直以为是个白面小生。”司徒律一字一句的说着,听得元初寒甚为诧异。 叹口气,元初寒歪着脑袋看着他,一边叹道:“我不止见着了他,并且还得罪了他。他刚来帝都的那天,就宣我去给他看病。结果,他把我抓住了,我差点死在那儿。” 司徒律皱起眉峰,“那你还敢四处乱跑?” “所以啊,我在身上撒药粉了。”晃了晃手臂,解释自己满身撒药粉的原因。 “这个法子不行,吃了一次亏,他就会想别的办法。比如,这样。”司徒律抬手扯下旁边小几上的桌旗,轻轻一甩,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大手成爪,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元初寒立即叫出了声。 “疼。”推开他的手,元初寒扯掉桌旗揉着自己的肩膀,肩骨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所以,你这把戏只是一次性。”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你说得对。”元初寒也认识到了自己的误区,不愧是将军,征战沙场总和人打架,经验十足。 “你得想其他的法子,躲在某个安全的地方,不要再出来乱转了。”司徒律奉劝,这是最安全的办法了。 “我已经躲了很久了。”翻了翻眼皮,她也很无奈。 看着她,司徒律低声道:“既然不想躲,那就光明正大。你可以向皇上讨要几个侍卫,走到哪儿都带着。张扬一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每天的行踪。便是他再想抓走你报仇,他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抓人。”越偷偷摸摸,他出手就更方便,因为抓走了她也没人知道。 眨眨眼,元初寒觉得他说的话很是有道理,“对哦,你说得对。”在宫里张扬一些,出宫了呢,丰离的护卫都在保护她,这样就天衣无缝了。 “你帮了皇上那么大的忙,向他讨要几个侍卫,他会给的。”司徒律起身,给予一通分析,很是精准。 “嗯,我明白了,这就去向小皇上要人。哎呀,你和我一起去吧。”她现在已经尽力避免和小皇上单独在一起了,那孩子,总是动手,摸她的头或是拍她的肩膀。有外人在,他能收敛一些。 司徒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恍若有透视功能,“你在怕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076、投怀送抱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怕?你这词儿用的不太准确吧,我不是怕,是担心。”两只手的食指对在一起点了点,她说的可爱。 司徒律看着她,明显不信,“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想骗他,没那么容易。 眨眨眼,元初寒塌下肩膀,“是这样的,小皇上呢,可能是情窦初开,或者是青春萌动,跟我说话的时候吧,总是摸摸我头,或是摸摸我肩膀。就像这样,这样。”抬手,模仿着丰芷爵,在司徒律的肩膀手臂上拍拍。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蹙眉,“他确实有其他的心思。” “你看,你也这么说。所以,我就尽量躲着他点儿,避免单独相处。”丰离也这么说,司徒律也这么说,两个聪明人都这么说,那就错不了。 “还有谁说过?”找她话里的玄机,司徒律可是一找一个准儿。 “额、、、”哽住,元初寒睁大了眼睛定在那里回答不上来。 “说。”抬手,捏住她下颌抬高,司徒律要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回话。 “好了好了,告诉你。是摄政王,他判断的,说小皇上对我有歪心思。”抓住他的手甩开,元初寒如实回答。 “双面奸细,现在已经展到三面了。再不收敛,你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了。”司徒律劝告,一边摇头,叹她蠢笨。 元初寒耸耸肩,“我知道,所以,我在躲着啊!”蓦地眉眼弯弯,她还是一副没心肺的模样。 司徒律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无话可说。 元初寒揉着脑门儿,和他一同走出房间,外面,小李子嗖的站到一边儿,此地无银。 元初寒不甚在意,司徒律倒是多看了他一眼,那漆黑的眸子带着极强的穿透力,能看穿每个人心底的秘密。 走出太医院,顺着宫道往御书房的方向走,来往的药童医生医士无数,个个形色匆匆。路遇司徒律,皆停下拘礼,之后才离开。 虽然说在帝都丰离和梅震南是两大山脉权势滔天,可是作为虎豹军的元帅,司徒律也是传奇。 他身上唯一的污点,就是私生子这一条,而且还是梅震南的私生子。 迎面,孟柒走来,一袭白衫,清冷脱尘。 “孟大夫。”先打招呼,元初寒一边伸手,恶意的想让他试试自己的痒痒粉。 孟柒坚定的摇头,不会和她握手的。 司徒律扫了元初寒一眼,明显要她收敛,不过元初寒并没看到。 孟柒也看到了司徒律,停下脚步微微低头,“司徒将军。” 司徒律没答话,只是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几分探究。 “我们要去见皇上,先走了。”看司徒律那眼神儿,元初寒直接抓住他的手臂,赶紧走。 孟柒虽然不是个小人,但是也有傲气。 俩人都不错,她可不希望他俩生冲突。 走出去很远,司徒律忽然开口,“他是谁?” “他是齐王从关岭带过来的,欠了齐王几个人情,帮他做了几件不太光明正大的事儿。后来齐王坐牢,他带来的所有人都被摄政王砍了,唯独留下了他。摄政王恩怨分明,知道孟柒不是齐王的走狗,就放过他了。”说着,顺带着夸赞丰离。 “真是齐王的人?”司徒律再次确认。 仰头看着他,元初寒点头,“对啊,他在关岭也很有名的,叫活神仙。”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什么都没说。 顺着宫道前往御书房,禁卫军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大内侍卫林立,重重保护,苍蝇也飞不进一只。 司徒律和元初寒一同出现,一同求见丰芷爵,实在是新鲜。 顺公公通报他们二人可以进去,那御案之后,丰芷爵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二人,一双眼睛恍若带着阳光。 “见过皇上。” “臣,参见皇上。” 于书房当中停下,二人分别见礼。 “舅舅怎的和郑太医一同过来了?”从御案后走下来,丰芷爵笑问道。 元初寒看了一眼司徒律,没吱声,还是他说吧。 “回皇上,臣旧伤未愈,刚刚郑太医为臣重新缝合了伤口。”司徒律淡漠的一字一句,让人根本无法怀疑他说的话。 “舅舅你的伤还好么?”丰芷爵闻言,面露担忧之色。 “多谢皇上关心,这点小伤不碍事。”司徒律没任何得到皇上关心的高兴之意,仍旧是那个样子。 “郑太医,舅舅的伤真的没有大碍么?”丰芷爵看向元初寒,询问道。 点点头,“司徒将军身体很真的不算什么。像将军大人久战沙场,对待小伤如同风寒,您看,单单看将军大人的外表,根本察觉不出他有伤。”吹捧,捧得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皱眉。 “那就好。舅舅此次立下大功,不知,舅舅要什么封赏?”丰芷爵看着司徒律,尽管个子不如他高,但是气势丝毫不弱。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职责,不敢要封赏。若是皇上真的要给臣赏赐,不如转让给郑太医吧,她更需要。”扫了一眼元初寒,要她赶紧说正事儿。 丰芷爵些许诧异,不知司徒律与元初寒的交情这么好。 “将军大人您也不用客气,给您治伤那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过,您要一定给我的话,那我也不客气了。皇上,我想要几个侍卫,近来在宫里行走吧,有点不太安全。”说出口,元初寒一边盯着丰芷爵的脸。 “不安全?”丰芷爵看了一眼司徒律,随后道:“母后又找你麻烦了?” 元初寒眨眨眼,还没等开口,旁边司徒律便说话了,“今日太后与梅郡主带领朝宫的侍卫将郑太医团团围住,正好臣经过,否则,现在郑太医已经失踪了。” 丰芷爵几不可微的蹙眉,“好,朕安排几个侍卫随身保护你。” 元初寒眉眼弯弯,看了一眼司徒律,然后稍稍抬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比了个耶的手势。 司徒律用眼睛警告她老实点儿,“皇上英明,臣子为皇上分忧是分内,若是在皇上的羽翼下仍遭到不测,那天下人都会心凉。” 他的话丰芷爵又怎么会不明白,虽然司徒律也是梅家的人,他也尊称一声舅舅,但其中恩怨他看得清楚明白。 元初寒轻轻地点头,司徒律会说话,别看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是说起话来,也很犀利。 “郑太医,你放心吧,朕会让侍卫尽心保护你的。”抬手,丰芷爵拍了拍元初寒的肩膀,少年清隽的脸庞满是坚毅。 元初寒点点头,一边扫了一眼司徒律,让他看看,她没有瞎说,这小皇上就是爱动手动脚。 司徒律自然也看见了,漆黑的眸子停在丰芷爵的手上。 丰芷爵马上给配备了侍卫,他的贴身侍卫,调出了四个,寸步不离元初寒。 离开御书房,元初寒和司徒律并肩而行,四个侍卫跟在后面五六米之外,兵器在手。 “多谢将军大人了。”假模假式的拱拱手,元初寒这心里有底了。 “往后,尽量不要单独见皇上。”司徒律低声,警告。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睁圆了眼睛,“是吧,我没说谎吧。他今年才多大啊,属于青春萌动。我躲开一段时间,他也就不会再瞎想了。” “未必。”司徒律让她别想得太好,被他人盯上,或许还有回转之地。被皇上盯上,那谁也没办法。 “多谢将军大人的关心,小女子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成了,我回太医院了,拜拜。”眉眼弯弯灿若朝阳,元初寒挥挥手便大步离开。 司徒律双手负后,漆黑的眸子恍若古井,无风无波。看着她走远,他才离开。 有大内侍卫傍身,元初寒在太医院再次成了焦点。 皇上将大内侍卫调派给一个太医,这其中值得琢磨的可好多好多。 暂代院判的吕子恒什么都没说,其中是怎么个原因,他只要稍稍猜测就能猜出来了。 这样也好,免得他也担忧,他在这太医院做院判,还让她出了事儿,在丰离那儿真无法交代。 招摇了一天,下班时大内侍卫一直将元初寒送到景华门外。 丰芷爵本来是命令他们一直将郑太医护送至家,但她扬言说不用,他们便也不再相送。在宫里她不出事儿就行,出了宫门,出事儿了也不是他们的责任。 元初寒在宫里招摇的事情丰离自然知道,当晚回府便询问她这蠢笨的脑子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 “喂,说话就好好说行不行,攻击我的大脑有意思么?我是一时之间想不出这种主意,司徒律提议的。”揪扯着盘子里的水果,元初寒一边挑着眉梢幽幽道。 “司徒律伤势如何?”扫了元初寒一眼,丰离自是知道她和司徒律单独关在房间里的事儿。 “还好,不算大伤,我给他缝了几针,估计很快就会愈合的。所以,作为我给他治伤的酬劳,他便给我出谋划策。”瞧他那一副不太关心但是却支楞着耳朵在听的样子,元初寒就不禁的撇嘴,假惺惺。 “主意不错。”丰离给予赞赏,而且还是货真价实的赞赏,并不是反话。 撇嘴做鬼脸儿,元初寒拿起个苹果咬了一口,“司徒律将齐王的爪牙都带回来了,齐王的罪也该定了吧。眼下小皇上马上大婚了,再不定罪大婚都要推迟了。” “明日刑部再审。”丰离将折子收起来,他也批完了折子。自从丰芷爵亲政以来,他轻松了很多。 “就是不知齐王能不能保住命。”通敌谋反的罪名和忠毓王可不一样。 “皇上大婚,自会大赦天下,他死不了。”起身,丰离弹了弹华袍上的褶皱,随后绕过书案走过来。 “可惜了。”元初寒啃着苹果一边摇头,一个忠毓王没死,齐王也没死,不管怎么说,得死一个威慑天下才行。 “不管别人可惜否,你今天可有可惜的事?”旋身在元初寒身边坐下,丰离抬手将她手上的半个苹果夺走。 “你什么意思?”边问,元初寒边伸手去夺那苹果,丰离直接举高手,让她碰不着。 “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为人妻的身份了。”抓住她那只抢苹果的手,丰离随手将那半个苹果扔回果盘里。 “你又开始了,一天不和我吵架你就难受是不是?”跪坐起身,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腕解救自己的手。但拼力气拼不过他,就直接上嘴,白牙闪闪,咬他的手臂。 丰离动作快的闪开,元初寒正好寻着机会,一把掐住他颈项。倾身而上,直接将丰离压倒在软榻上。 一屁股骑坐在他腰上,元初寒掐着他脖子,满眼自得,“舒服不?不然老娘我再用力些。” 丰离双手扣在她腰上,猛的一个用力,便将骑在他身上的人翻倒。身体覆上轻易的压在身下。 挺拔颀长的身体用力,被压在底下的人就开始大叫,蹬腿儿,一脚踹翻了软榻旁的小几,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书房里乒乒乓乓,还有元初寒的叫声,怎是一个热闹了得。 外面的护卫听得清楚,各自的对视一眼,然后开始屏蔽杂音,当做听不到。 再审齐王,此次证据更多,因为司徒律带回了关岭的守将等一干人。 都是齐王的爪牙,每个人只要说出一点什么来,就对齐王更加不利。 新鲜的是,此次审讯,再次到场的西番太子苏晏开口说话了。上次,他可是从出现开始就睡觉,睡到审讯完毕。 苏晏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却无法反驳。他说的庆王是他的弟弟,不是同母,并且野心十足。 此次和齐王暗中勾结,便是想借大齐之力谋害于他。此次,多亏大齐皇上明察秋毫,不仅没让庆王的阴谋成功,而且他还从落网的齐王这里得到了证据。待得他回了西番,便能一举将庆王拿下。 所以,为了表达他的谢意,献上了三样旷世珍宝。一是致谢,二是恭祝小皇上大婚。 这一番,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西番太子的假情假意,颠倒黑白的本事。 那西番的庆王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孽事,隔着千山万水躺着也中枪。 虽苏晏假情假意,可是他送的三样旷世珍宝却是真的。深海珊瑚,红彤彤的颜色,如一座假山那么大;极品夜明珠两颗,绿幽幽的,成年人拳头那般大,圆润无瑕疵;还有一块千年血玉,极为罕见,血红的颜色浸透玉身的每一寸。 这算得上大礼了,一时间宫里都在议论。 元初寒自是也好奇,这古代的珍宝都是货真价实的,绝对没有掺假一说。苏晏这么大手笔,不知会怎么讨要回去。 凭他那小人的本性,元初寒可不觉得他会只付出不要回报。 元初寒这猜测,真真的准儿,那边圣旨下去将齐王幽禁到千光寺,西番太子苏晏就进宫了。 西番太子排场大,进宫见皇上,整个雀台都给让了出来。 设下了筵席,尽管没有歌舞,可是却有乐师奏乐,青天白日的,雀台丝竹之声飘渺。 还未走到雀台,元初寒就听到了丝竹声,放慢了脚步,她踌躇着眼下是不是该忽然晕倒,以躲过苏晏。 顺公公站在一边,瞧着元初寒踌躇不前的样子,他也叹口气,“郑太医,请吧。”他奉丰芷爵的旨意去请元初寒。而显然的,这也不是丰芷爵的意思。那苏晏来了之后便说身体不舒服,要找太医院的郑太医。还说第一天抵达帝都水土不服,就是郑太医给看的,医术了得。 丰芷爵心里明镜的知道苏晏到底是个什么目的,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将元初寒找来。 看了一眼顺公公,元初寒啧啧两声,“所说的兔死狗烹就是我这个状态。” “郑太医,这不是皇上的意思。依奴才看,一会儿您就抱病,躲一时也是躲。”小声,顺公公给出主意,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小棋子。将帅在关键时刻,是会抛出小棋子的,所以为了保命,小棋子得自己想办法。 眨眨眼,元初寒不再说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当着丰芷爵的面,她还真不信苏晏那个风骚怪会杀了她。 走上雀台,这是宫里举行宴会的地方,宫殿偌大,富丽堂皇。 殿中,丰芷爵坐在最上首,一身明黄,少年如玉。 右下侧,宽大的椅子上,一个一袭紫色华袍的人斜倚在上面。同色的锦靴,还张扬的镶着宝石。玉带华丽,泛着流光。 一张脸男生女相,妖艳魅惑,狭长的眸子带着意味不明的笑,他坐在那里就让人倍感压力。更别提被他的眼睛盯上,恍若被针刺一般。 “臣,参见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装装样子的屈膝,元初寒的见礼没什么诚意。 “不必拘礼,郑太医,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你给瞧瞧。”丰芷爵微笑着,可是细看,那笑意并未入眼。苏晏那时和陈世子在宫中晃悠时他就见过,眼下又岂会认不出。 元初寒抓住陈世子,顺带着将他也抓走了。这会儿他以西番太子的身份专找元初寒,目的为何不用猜。 深吸口气,元初寒抬眼看向苏晏,他眉尾微扬,妖孽无双。 “皇上,臣今儿也不舒服,还是着其他太医给太子殿下请脉吧,免得将臣的病传染给太子殿下。”盯着他,元初寒不由得皱眉,看他那风骚的样子她就不顺眼。 “如此的话,就将赵太医宣来吧。”丰芷爵立即道。 “无事,本殿不怕被传染。皇上,本殿就信郑太医。”苏晏摇摇头,眉眼含笑,怎是一个惑人了得。 话到这份儿上,丰芷爵也什么都说不出来。 “既然如此,真的传染给了太子殿下,还望殿下海涵。”咬牙切齿,元初寒几步走过去,殿内丝竹之声飘荡,可听在元初寒耳朵里都是十面埋伏。 随着元初寒走近,苏晏也微微歪头看着她。墨色的长由紫金冠束在顶,映衬着他的脸更是白皙如玉。 无声的咒骂了一句,元初寒在他身边停下,伸手,“殿下请。” 苏晏几不可微的挑眉,殷红的唇勾勒着满意的笑,抬手,直接抓住了元初寒的手。 瞪视他,元初寒抽手甩开他,随后抓住他的手腕拽到自己面前。 两指搭上,元初寒盯着他,清透的眸子眨也不眨。 苏晏也看着她,倚靠在椅子上,怎是一个妖艳了得。 “殿下严重水土不服,看来这大齐的水土实在不适合殿下。殿下尽早的回西番比较好,否则,命难保。”松开手,元初寒恶意诅咒,长耳朵都听得出来她这个太医在胡诌在骂人。 丰芷爵坐在那里,视线于苏晏与元初寒的身上游走,清隽的脸上一片复杂之色。 “这么严重的话,看来本殿需要郑太医随身服侍了。否则,本殿若是突然病死在了大齐,于两国之间的友谊有损啊。”苏晏一字一句,有着自己的调调,就像妖魔在唱歌,虽是好听,可是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抱歉,我不是丫鬟,不随身伺候人。”元初寒呵呵两声,告诉他别做梦了。 “皇上,本殿想邀郑太医随身服侍您看如何?皇上放心,她是太医,本殿定会好生相待。”转眼,苏晏过问丰芷爵。这种要求,实在不过分。 丰芷爵一时也根本拒绝不得,看了一眼元初寒,刚欲开口,殿外传来通报声。 “摄政王到!” 丰离来了。 元初寒心一松,看了一眼笑意更甚的苏晏,后退一步。 丰芷爵站起身,也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一袭暗色恍若天边滚滚乌云从殿外走进来,殿内的丝竹之声也停下,宫人匍匐跪地,恭迎丰离。 幽深的眸子恍若无底之渊,淡淡的扫过殿内的一切,随后拱手微微欠身,“臣,参见皇上。” “皇叔不必多礼。”丰芷爵抬手,满目微笑。 “摄政王日理万机,今日这么空闲。”苏晏站起身,他虽清瘦,可是很高。那妖艳之姿,让所有女人都望尘莫及。 “本王并非空闲,只是本王的王妃忽然病,要郑太医尽快过府医治。”看向元初寒,丰离面色淡然,却字字都能救命。 元初寒立即奔过去,简直是迫不及待之势,“臣这就过去。” 丰离扫了她一眼,“医治不好王妃,你就提头等着吧。” “是。”眉眼弯弯,元初寒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了。 “听闻摄政王的王妃久病缠身,原来是真的。看来,郑太医当真医术了得,连摄政王都如此信任。”苏晏一步步走下来,步伐之间妖异丛生。 “都说西番人才济济,不想大夫如此稀缺,殿下应该考虑一下,如何多多培养人才。否则,一代代愚笨,西番危矣。”丰离淡然反攻,一旁元初寒都看到了平静之中的火花,在刺啦啦的冒烟。 “摄政王的确更需要大夫,那么本殿今日便不点郑太医了。不过,还希望下次郑太医能有空,为本殿瞧瞧,毕竟本殿不想死的那么早。”看着元初寒,苏晏暗示的明显,没完。 元初寒扯着唇角呵呵两声,“王爷,咱们走吧。” 丰离垂眸扫了她一眼,随后转身离开,甚至好像都忘了丰芷爵还在。 元初寒朝着苏晏翻了个白步跟上,屁颠屁颠积极主动。 苏晏仍旧笑容满面,看着丰离将元初寒带走,他转过身来,注意到丰芷爵复杂的脸色,他笑意更深。 跟着丰离走,元初寒颠颠儿的,“王爷大人,还是你有招儿。刚刚小皇上被堵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丰离单手负后,气势如虹,扫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们两个臭皮匠应该活活臭死苏晏。” “哪有你这么骂人的,我刚刚还想用痒痒粉对付他呢。但小皇上在也不成,就没敢用。早知道你会来,我就用了。”她想了数个脱身之法,但都是以攻击为主,那些都是馊招儿,不好用。 “再有下次,本王不在你也要用。”丰离面无表情,语调冰冷。 “是。”干脆的回答,元初寒领命。 瞧她那样子,丰离最后只给予一声冷叱,“笨蛋。” 被骂,元初寒也没任何的不满,光明正大的跟着丰离,这下谁也别想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命令她了。 临近皇上大婚,丰芷爵要去金龙寺戒斋三日。 带领着梅郡主,以及已经不是郡主的陈霓,由数千的禁卫军护送,浩浩荡荡的前往金龙寺。 朝政由摄政王丰离与镇国公梅震南共同主持,敌手之间有默契,风平浪静。 宫中忙的热火朝天,皇上从金龙寺回来就大婚,一点也马虎不得。 西番太子作为客人,由礼部侍郎的陪同,正在宫中游览。 所有人都知道,当时他扮作女人与陈世子在宫中就乱逛了几天。这会儿又以西番太子的身份再次逛来逛去,这大齐的皇宫,好似成了他家的后花园。 太医院,元初寒拎着卷镇,和小李子匆忙的走出来。后面五六米处跟着大内侍卫,他们寸步不离。 御药局的老公公头痛,她去给扎两针。前两次扎过,老公公说效果明显,眼下没事儿就找元初寒,连药都不吃了。 一脚迈出太医院的大门,眼角余光瞥到不寻常,元初寒迅速的收回脚。探头,往十几米外的宫道那边看,只见一行人停在宫道,两个人距离他们两三米外正在说话。 一人清瘦颀长,紫色华袍质地如水,在阳光下泛着流光。一张妖孽的脸,不是苏晏是谁。 而另一个就让元初寒很意外了,居然是孟柒。 孟柒依旧还是那清冷的样子,不过此时脸色更冷,好像并不想与苏晏说话但是却不得不跟他说话。 这种情形元初寒已遇到过数次了,这风骚怪就喜欢强人所难。 小李子站在元初寒身后,看她鬼鬼祟祟的,他也探头瞧了瞧。 一看是西番太子,小李子暗叫不好,上头已经训斥过他了,护主不力。 “大人,咱们先回去躲躲吧。”这西番太子在宫里乱逛,跑到太医院来干什么。 “没事儿,他不敢把我怎么样。而且,我正好想教训教训他呢。”从腰带的暗袋里翻出个瓷瓶来,将里面的粉末倒出来洒在两只手上。 小李子看着她,几分不赞同,还是躲着点儿好。 “走。”昂首挺胸,元初寒大步的走出去。 朝着苏晏走过去,元初寒眉眼弯弯,她的脸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苏晏也看见了她,那张妖艳的脸被阳光镀上了一层金光,妖魅神秘贵气斐然。 “殿下雅兴,居然逛到了太医院来了。”元初寒迎面而来,主动说话,与之往时可是大不一样。 苏晏也几分意外,本以为她会躲着的。 “几日不见,郑太医更健康了。”岂止是健康,简直就是活力四射。 “多谢殿下夸赞,在下喜不自胜啊。孟大夫,你这是被殿下缠住了?殿下总是喜欢做一些强人所难的事情,尤其是孟大夫你这种样貌俊俏的。”看着孟柒,从他的脸色就看得出,他绝对不是情愿的留在这儿的。 孟柒闻言看了一眼元初寒,清冷的眼睛里有着语言,示意她不要多说。 “郑太医,无故攻击本殿,本殿可是有权利将你带走处以私刑的。”苏晏双手负后,殷红的薄唇挂着笑,几丝血腥在里面。 “太子殿下可知道,已经有无数人想要对我处以私刑了。所幸我命大,一直活到现在。哎呀,我还有事情呢,就不与殿下多说了,孟大夫,咱们走吧。”看向孟柒,她要将孟柒带走。 苏晏看向孟柒,狭长的眸子流光闪烁。 “告辞。”孟柒俯身拱手,举止有些异于寻常的恭敬。 元初寒笑眯眯,回身想走,一只脚却莫名的一软,然后她就朝着苏晏的方向倒去。 小李子直接闭眼,她故意的他知道。 孟柒伸手,却还是慢了一步,苏晏一把接住了她。 趴在苏晏身上,元初寒眨眨眼,然后仰脸儿看着他,几分愣怔的样子。 “多谢殿下。”清透的眸子水波潋滟,元初寒慢慢站直身体。 苏晏垂眸看着她,狭长的眸深暗一片,“不用客气。”松开手,苏晏的视线始终定在她脸上。 呵呵一声,元初寒拽着孟柒快步离开,小李子亦步亦趋,三人极快的消失。 苏晏看着他们,却蓦地皱起眉峰,看向自己的手,麻痒顺着手心蔓延,然后是整条手臂。 这个女人,他就说她怎么会无故的投怀送抱,原来是有这一招。 转过宫道,元初寒松开孟柒的手臂,一边笑出声,怎是一个畅快了得。 孟柒停下脚步看着她,“你在手上撒了药,刚刚又摸了我,给我解药。”她刚刚过去他就闻到味道了。 “对对,差点忘了。”边说着,元初寒边拿出解药来,笑意不褪。 吃了解药,孟柒才缓了一口气,“你和苏晏结下恩怨,他不会放过你的,小心些。” 渐渐收了笑意,元初寒看着他,忽然问道,“孟柒,你早就认识他对不对?” 一诧,孟柒看着她,半晌后点点头,“没错。” 他不说谎,元初寒笑起来,“他刚刚威胁你了?不会是让你对付我吧。” “没有,他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面露几分愁色。 “你、、、是西番人。”压低了声音,元初寒问道。刚刚孟柒向苏晏拘礼,和他往时都不一样,很恭敬。尽管看起来是无意的,可是这更说明问题。 孟柒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李子以及大内侍卫,然后点头,低声道:“是。我祖上是西番的御医,七年前因为一个致命的错误全家被问斩。我兄长带着我逃了出来,在关岭落脚。兄长被严刑拷打,生命垂危,当时身无分文,我想尽办法也凑不够保命的钱。最后是齐王扔给我一锭黄金,救了兄长一命。不过两年后兄长还是走了,我为报那一锭黄金之恩,便只身进入齐王府为他做事。” 元初寒几分震惊,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那你属于待罪之身,眼下碰见了苏晏,他会不会抓你啊?”全家问斩,估计是很大很大的错误。 “我是孟柒,早已不是西番人,他没理由拿我。”孟柒摇摇头,他现在是全新的一个人。 “那就好,反正还是小心点儿。咱俩这算同命相连,我也得罪他了,并且,他正在想尽办法抓我呢。”同行又同命,元初寒深为感叹。 “你一定要小心,苏晏此人,极其危险。”孟柒压低了声音劝告,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点点头,元初寒自然明白。 这天,礼部侍郎摊了大事,他陪同苏晏在宫中游逛,苏晏却不知在何处不知何因的全身痒。最后满身的红斑,直接被抬回了青央苑。 太医院的太医除了主管妇人科和针灸科的元初寒,尽数被派到了青央苑。 欢快的回府,元初寒心情极其好。 沐浴,唱着歌儿,歌声在整个浴室里回荡,让水雾都感染上了她的开心。 穿上睡裙裹着睡袍,元初寒走出浴室,嘴里的歌还在继续时,一眼瞧见那坐在大厅中的人,然后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你回来了,我以为你今天会忙很晚的。”抓了抓潮湿的长,元初寒走过来。 丰离看着她,灯火中,他的脸被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俊美至极。 “做得好。”第一句话,就是夸奖。 眨眨眼,随后元初寒笑出声,“嗯哼,也就那么回事儿吧,不算太好,但也不错。” 伸手,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过来。” 抓住他的手,下一刻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的腿上。 单手搂着她的腰,她垂坠下来的丝正好搭在他的手臂上,水滴滑落,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袖。 “就是投怀送抱那一招差了点儿,下次改进。”视线落在她从睡袍里滑出来的腿上,丰离淡淡的说道。 “怎么改进?”看着他,元初寒一边抓着睡袍盖住自己的腿,阻止这个流氓看个没完。 “你可以让小李子投怀送抱。”丰离移开视线,搭在她腰间的手开始动。 “呵呵呵呵,你觉得小李子朝着苏晏扑过去他会接住?”小李子长得也不漂亮,换个漂亮的估计他会接。 眉峰微蹙,丰离的眼神儿微变。 “哎呀,下次就不用这招儿了,总不能只用一招儿啊。我向孟柒讨了点儿更好玩儿的药,下回我换个。”看着他,元初寒笑得灿烂。 抬手,丰离捏住她的脸蛋儿,“越狠越好。” “得令。”抓住他的手,元初寒欲起身离开。 丰离一个用力,再次将她拽了回来,“不许走。” “干什么?我要去穿衣服啊大哥。”他若不在,她穿成这样也没什么感觉。可是他在,她就觉得自己没穿衣服似的。 “本王不是你哥。”扭住她的手腕,双双扣在她背后,丰离眸色深暗。 他一这样,元初寒就知道他要干嘛。立即挣扎,“丰离,放开我!你这个变态,又开始绑我。” 丰离恍若未闻,甩出丝带绑住她手腕,制住她这双攻击力极强的手。 “丰离,快放开我。”一个挣扎站起身,元初寒还是觉得跑路更快点儿。 不过她动作哪有丰离快,起身,再次将她拽回怀中,一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下颌抬起,瞬即低头欺上她的唇。 “唔、、、”出一个音儿,就再也没了声音,唇舌被占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双手被捆,她动也动不得,丰离的双手开始为所欲为。 元初寒的脑子混沌成一坨,被丰离的吻攻击的双腿软,缓缓的往下滑。 丰离搂住她,另一只手钻进睡袍滑上她的腿,肆意游走。 呼吸急促浓烈,丰离微微撤开稍许,盯着怀里的人儿,他双眸浓暗,额角青筋浮凸,乍一看几分狰狞。 “给本王么?”贴着她的唇,他声线不稳又急切的问道。 校园港 恋耽美 077、说不出口,再次被抓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给本王么? 他的话传进耳朵里,元初寒瞬即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人,他双眸浓暗,慾色深厚,呼吸粗重,吹得她睫毛都在颤动。 “丰离,你喜欢我么?”红唇微肿,元初寒看着他,很想听听他说。 “你说呢?”搂在她腰间的手臂用力,使得她更加紧贴在他身上,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我问你,你为什么反问我?我想知道,告诉我。”眸子里的水雾渐渐褪去,元初寒盯着他,眼睛不眨。 丰离眸子闪烁,“你早就知道,便是本王不说,你也知道。”便是无知觉,也应该感觉的出来。 撇嘴,元初寒无语,“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放开我,我要去睡觉了。”挣扎,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去,她几分心气不顺。 丰离重新将她拽回来,抱在怀中,一手滑到她背后,解开了丝带。 双手得到自由,元初寒再次推他,但这次怎么推也没推开。 “睡觉可以,不过,得陪着本王。”眼里浓重的慾色褪下去,丰离揽着她往楼上走。 亦步亦趋,元初寒被他搂着上楼。 “你自己那新房红彤彤的,床宽大,被子柔软,怎么睡怎么舒服。总赖在我这里做什么,王爷大人?”被他揽着直到床边,元初寒转身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问道。 丰离站在她面前,一边动手解腰带,“如何?这是本王的府邸。”睡在哪里是他的自由。 “是啊,你有理。”他的地盘,他说的算。 脱下外袍,丰离看向她,随后一把将她拽起来。 元初寒抿唇看着他,一动不动。 解下她的腰带,将她的睡袍褪下来扔到屏风上,丰离搂着她压到床上。 “哎呀,你别故意施力,很重的。”他若是不施力的话倒是不重,故意施力,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身上一样,压的她喘气都喘不了。 微微撑起身体,丰离看着身下的人儿,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流光,“脑子不好,身体也差,你说你身上可有优点?” “是是是,我没优点。那王爷大人总想着跟我创造下一代,你就不怕连累的子孙变弱智?”推他,可推也推不动。 “同意了?”施力,身下的人儿出欲断气儿的声音。 “同意个鬼,快下去,压死了。”用力推他,元初寒真的要被压的翻白眼儿了。 捉弄了她一番,丰离也满意了,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元初寒滚到一边儿大口呼吸。 “压死我了,唉!”恍若老牛似的呼哧呼哧,元初寒倒在床里侧哀叹连连。 丰离在她身边躺下,这不如新房宽大的床,他用的很满意。 翻身躺好,元初寒蹬着腿儿钻进被子里,看着床顶,想着身边还躺着一个人,她忍不住的眉眼弯弯。 “丰离,你长这么大,有和女人睡在一个被窝里的经历么?”以前她问他的时候都是很婉转的,这次,比较直白。 “没有。”丰离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 侧起身,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清透的眸子泛着光,“这么说的话,你是、、、雏儿。” 丰离抬手盖在她脸上,阻止她再继续。 被捂住了脸,元初寒笑出声,一种得了便宜的感觉油然而起,笑得就更大声了。 丰离忍无可忍,翻身而起更准确的捂住她的嘴,却挡不住她的笑声不断的传出来。 元初寒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尤其看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她就更觉得好笑了。 丰离最后没招儿,放手,翻身躺回去,不再管她了。 元初寒坐起身,擦着嘴角的口水,还是忍不住的笑。 “生气了?好了,我不笑了。我不是笑你没经验什么的,就是笑我捡便宜了。”倾身凑近他,元初寒笑不停的解释。 看向她,丰离面无表情,“你有经验?” 立即摇头,恍若拨浪鼓,“没有,不止这辈子没经验,上辈子也没有。” 丰离几不可微的挑眉,她这话虽然听起来像玩笑,但是,眼神可不像玩笑。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王爷大人长得俊,身份高,还有钱,可是居然是、、、”还要说那个词儿,丰离一个眼神儿射过来,她就闭了嘴。 “这真的是夸奖,我四!”举起手,元初寒故意大舌头的说着,可爱至极。 丰离冷哼一声,抓住她的手拽到自己身上,“闭嘴,睡觉。” 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的心跳声,元初寒无声的笑,“占了便宜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 “还说?”丰离在她背上拍了一下,拍的元初寒直咳嗽。 “不说了,睡觉。”闭上眼睛,元初寒这次不笑也不说了。 可是,心里仍旧是在笑,捡了个大便宜啊! 西番太子苏晏在宫中不知何故忽然全身痒,无名痒痛持续了一夜,宫中的太医以及他们自己带来的大夫都无解。 最后,御药局的孟大夫自主前往青央苑,求见苏晏。在他离开两个时辰后,苏晏全身的痒痛渐渐消褪了。 宫中,元初寒和孟柒在御药局的炼药房中单独配药。 挑拣着焙干的药材,元初寒一边笑道:“这么说,他已经几近飙了?真是可惜啊,我没亲眼看见。真是神了,他居然没派人来找我。”她以为他会专点她去的,结果,根本就没叫她,不知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还是收敛些吧,依我看,他一定会报复的。”孟柒摇摇头,他是拿着元初寒的解药去的。小皇上即将大婚,元初寒也知道不能让事展的过激,所以,折腾了苏晏一夜,就饶了他了。 “反正他也没打算放过我,我赢了一局就等于是赚了。”元初寒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做的对。 她没苦心钻研的害过人,唯一苦心钻研的就是医术了。所以,她现在只是走在勾心斗角的山底,想要登上山顶还差得远呢。 孟柒叹口气,“既然如此,你多加小心。”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眉眼弯弯,“多谢,我会小心的。给你,我看看你这一炉会炼的怎么样。”在一边的小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等着。 “你配药的方法很新奇,至少我没见过。我们家有很多医书,关于配药炼药的就多达几百本。没有一本上的配药方式与你的一样,你师父是谁?”如此新奇,必定在医界有名声。 “我自学成才,没有师父。”摇摇头,元初寒故作神秘。 她不说,孟柒也不再逼问,有些前辈就是如此,低调的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们。 看着孟柒,元初寒眸子闪闪,随后低声问道:“孟柒,你知道铜雀草么?” “知道,传说当中的剧毒之物,从茎叶到根须,都是毒。”孟柒专注的盯着药炉,一边回答。 “那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此物?”他钻研毒物,应当更了解。 “有,但凡有记载的,都有。只是,有些不见了,有些藏得太深,我们找不到而已。”看了她一眼,孟柒很笃定。 听他这么一说,元初寒立即有了信心,“说得好,我也相信肯定有,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 “你想找铜雀草?”孟柒往药炉里填木炭,一边看着她问道。 “嗯。”点点头。 “如此神奇之物,我也很想见见。你何时去找?带上我。”孟柒清冷的眸子泛着光,作为同行,深深理解对方的追求。 “好啊,一言为定。正好你是钻研毒物的,咱俩好好研究研究铜雀草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般神奇,它的对头是什么。若是咱们真能找出解它毒性的东西,可算是创造奇迹了。”说着说着,元初寒忽然有了展望的东西。 以前想找铜雀草是为了解丰离身体里的余毒,现在,却有了更让她期待的目的。 孟柒点头,一言为定。 小皇上丰芷爵三天的戒斋完毕,返回皇宫。 自从他们回来,宫里就开始传说,在金龙寺,梅郡主差点被气得自爆。 而这一切都源于,丰芷爵对陈霓极其关心,因为这三天只能喝水不能吃东西,陈霓有些撑不住。丰芷爵就不断的关怀她,劝慰她撑一撑就过去了。 就这样,激怒了被冷落的梅郡主,若不是碍着金龙寺是佛门净地,她就会与陈霓打起来。 回了宫,梅郡主连梅府都没回,直接去了朝宫找太后,眼下,不知太后是否会顺应梅郡主的对付陈霓。 而丰芷爵则做出了更能激怒那两个女人的事情,调派了更多的大内侍卫守在了明秀宫外,保护陈霓。 宫里四处都在传着皇上钟情于陈霓,便是齐王勾结西番意欲谋反,可他完全不计较这些,反而更关爱她。 这就是*裸的爱意啊,用其他的解释不通。 宫中风言风语,大婚也来了,这一天,从凌晨时分,宫中就开始忙碌。 太医院里,一众太医昨晚都没回家。在各自的房间休息,然后凌晨时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也各自的醒来换上新衣服。 元初寒也不例外,白色的长裙华丽昂贵,这种衣服,不是她风格。 扣上腰带,将一个个小小的瓷瓶塞进腰带内侧,之后又开始摆弄银针。 这裙子的袖子有些宽大,袖口多层刺绣,很厚。 将银针一根一根的别进去,眨眼间两只袖口都别满了。 整理了一番,较为满意,元初寒走出内室,小李子也已经打扮一新了。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是不是也成?”窗外,天还是黑的呢。 “不成,咱们得去大和殿候着。”小李子摇摇头,若是如此的话,大家也就不用留宿宫中了。 撇了撇嘴,元初寒也无言,毕竟是皇上,这大齐的主人公,人家大婚隆重也是应该的。 出了房间,太医院的太医们也三三两两的在往外走。 跟随着人流,走出太医院,宫道人更多。 “郑太医。”有人叫她,元初寒立即回头。瞧见了朝她走过来的人,挥挥手,“早啊。” 孟柒点点头,“早。” 天还是黑的,只有宫灯明亮,不止是早,是很早。 两人并肩而行,随着人流朝着大和殿走去,大和殿是平时文武群臣上朝的地方,而前面的大殿则是今日他们要候着的地方。 红毯铺地,一直蔓延到宫门外,很长很长不见尽头。 所有臣子观礼,要站在红毯两侧,等待着皇上皇后祭祖回来。 这次,丰芷爵不止迎娶皇后,还有才人。尽管不会带着陈霓去祭祖,但是在回宫接受朝臣跪拜的时候,他是会带着陈霓的。 若是齐王不倒,陈霓本是贵妃,但现在,勉强封了个才人。 才人与贵妃可是差远了,但所幸丰芷爵对她极其好,在宫里的待遇一直与贵妃无异。 走至大和殿前,广阔的大殿已经有不少的人了。品阶不高的官员早早就到了,而像朝中的中梁砥柱则还都没出现,他们是不会来那么早的。 太医院有自己的位置,那一部分都是太医,暂代院判的吕子恒也在,还有平时不易见的院使大人。 走过去,元初寒与孟柒挨着站定,这就能看出,俩人关系好。 “好无聊啊。”不管是对面还是身边的朝臣们,不是在说话就是在闭目养神,弄得元初寒也有点困倦。 “忍忍吧,不要说话。”孟柒提醒,这个时候被人抓住把柄,又有麻烦了。 扫了一眼四周,元初寒不甚在意,“我睡会儿。”话落,闭上眼睛,说睡就睡。 孟柒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兀自的眼观鼻鼻观心。 天色渐渐转亮,宽阔的大殿广场上人也越来越多。 元初寒迷迷糊糊,虽没真的睡着,可是脑子不清楚。 耳边一直嗡嗡嗡的,他们在说话。 蓦地,嗡嗡嗡说话的声音忽然消失,元初寒也被身边的孟柒拽了一下,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睁开眼,元初寒抬头,不管对面还是四周的朝臣都跪下了。 扭头,红毯尽头,一行人走过来,她也立即恍然,是丰离和梅震南来了。 而且,不止他们两人,朝中一品大员尽在,还有作为贵客观礼的苏晏。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太阳也跳了出来,远处,看得见阳光在朝着这边游走而来。 收回视线,元初寒低头看着地面的红毯,这种场合就是这样,不想跪下也得跟着跪下。 丰离梅震南并肩而行,而且还在说话,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苏晏步伐妖异,紫色的华袍,穿在他身上随着他走动那袍角恍若流动的血。 后面,大员们也在低声说着什么,赵王也在其中。 走过跟前,直接走向最前方,待得他们尽数走过去,这边跪地的品阶低微的‘虾兵蟹将’们才起身。 撩了下长,元初寒微微歪头往最上首看,位高权重的人都在那里。 看见丰离,他正在与身边的梅震南说话,而且一副很平静的样子。 不由得弯起唇角,装样子装的真像。 眸子一转,却与另外一双狭长的眼睛对视。一诧,元初寒直接翻了翻眼皮,挑衅明显。 苏晏站在最上首的对面位置,虽然隔着二十多米,可是看见元初寒也很轻易。 殷红的唇勾勒着若有似无的笑,看着他,就好像黑夜里的妖精。 收回视线,也收回自己的脑袋,元初寒盯着眼前,面无表情。 “不要刻意的挑衅他。”孟柒低低的声音传来,提醒着元初寒。 耸了耸肩,她自然也不想,只是看他那样子,就不受控制的想瞪他。 因着丰离梅震南的到来,下首的人都安静下来,上面的人在说话,下面不敢吱声。 依稀的能听到丰离的声音,梅震南的声音也能听到,俩人和平的对话,与想象中的不一样,没有刀光剑影在里面。 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左右,高亢的通报声冠盖头顶,“皇上驾到!” 回来了。 再次跪地,广阔的大殿上,稀里哗啦的跪了满地的人。唯独最上首那几位在站着,丰离梅震南还有外宾苏晏。 红毯尽头,祭祖回归的丰芷爵带着皇后出现。一身明黄,金龙冠束,虽是少年,可天子就是天子,气势不凡。 右后侧,杏黄凤袍拖地,凤冠华丽,是从今天开始就是皇后的梅郡主梅施。 左后侧,则是一身红色华贵长裙的陈霓,虽是才人,可能跟随皇上接受群臣叩拜,就已说明对她的宠爱了。 宫人侍卫皆是红衣,阵仗隆重,比之元初寒和丰离成亲时要更华丽更隆重。 从眼前走过,元初寒微微抬头,看着走向高处的那三个人,转换之间,他们还是走到了今天。 金龙寺的老住持说夫妻是修了几世才修来的,两个人纠缠轮回,相互之间的红线越来越紧,他们也越来越近。 两个人就已经很神奇了,像他们这三个人,不知是怎么纠缠的。 鸣钟声起,所有人都不禁的一凛,元初寒也朝着最上方看去,顺公公走了出来。 “良辰吉日,龙气鼎天。皇上大婚,普天同庆。” 顺公公的声音很高亢,每个字都能清楚的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一番吉祥话,但是也很长很长,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 元初寒开始时如同所有人一样都看着顺公公,不过一会儿她就转移了视线,看向了分别站在丰芷爵左右两侧的女人。 皇后不愧是皇后,这一身的东西比之她大婚那时穿的还要华丽还要重。那凤冠之上凤首衔着明珠,怎是一个华贵了得。 那时丰离说,那三颗黑珍珠原本是要镶在皇后的凤冠上,不过现在却在她的手里。 蓦地,元初寒现陈霓在动,尽管是小动作,可是也有些不合常理,她在往梅皇后梅施那边看。 扫了一眼,她转过脸来,甩了甩华丽的广袖,似乎百无聊赖的样子。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看向梅施。 凤冠前的珍珠垂坠下来,挡住了她的脸,看不见她的眼睛,却是能看得到那珠帘在动,由此可见她也在动。 顺公公还在继续,丰芷爵似乎也有些无聊,向前挪了一步,双手负后深呼吸。 元初寒盯着他们三个人,越看越奇怪。 蓦地感觉被盯着,元初寒转了转眸子,视线与一双狭长的眼眸对上。 苏晏在盯着她,尽管隔着很远,可她鬼鬼祟祟的,苏晏想不看见都不行。 和他对视几秒,元初寒转开视线,继续看着那最高处的三个人。 这一看不得了,陈霓居然在大动作扭头看着梅施。 陈霓本就自带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便是现在齐王被幽禁,她也仍旧是那个样子。 梅施也转过了头来,隔着珠帘,在看陈霓。 丰芷爵刚刚向前走了一步,以至于两侧的两个女人能够清楚的对视。 苏晏顺着元初寒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三个人,下一刻弯起殷红的薄唇,妖艳的脸上一片兴味盎然。 顺公公还在继续呢,那最上面的两个女人却忽然生出一股火花来。 元初寒顿觉事情不好,结果那边梅施就一把将凤冠扯了下来,直朝着陈霓的头上砸去。 “哇!”唏嘘出声,元初寒睁大眼睛,这也可以。 陈霓闪身躲过,凤冠落地,出巨大的声音。顺公公的声音停下,随着众人扭头看过去,只见那边梅施已满脸怒容的朝着陈霓扑打过去。 陈霓有武功底子,很轻易的躲过,顺便稍稍抬腿,将扑过来的梅施绊倒在地。 四下哗然,谁也没想到会突这种事情。 梅施重新站起身,“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怒吼一声,梅施再次朝着陈霓扑过去。 这会儿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打架了。 在最上首观礼的人不由得后退,梅震南却快步走上去,“小施!” 丰芷爵也好似才反应过来,几步走过去抓住陈霓,将她拽到自己身后。 正好梅施一巴掌过去,啪的一声,正正好好的打在了丰芷爵的脸上,梅震南想阻止也没来得及。 世界在瞬间安静了,众多朝臣也惊呆了,包括一向淡定的丰离和看热闹的苏晏。 “皇上、、、”梅施也慌了,上前一步想抚丰芷爵的脸,却被他伸手挡开。 “皇上,您没事吧?”梅震南走上前,满目关切和惊慌。 “朕没事,”抬手拂开了梅震南,丰芷爵牵着陈霓绕过他们。那清隽的脸庞红了一片,虽不如上次元初寒严重,可是也很明显。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看着丰芷爵,不知这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郑太医,去准备药膏。外公,皇叔,这里交给您二位了。”话落,丰芷爵牵着陈霓离开,连看也未看梅施一眼。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众人看着丰芷爵和陈霓离开,半晌没反应过来。 元初寒刚刚被点名,也后退着离开,小李子以及那四个大内侍卫跟着她,匆匆的返回太医院。 “天啊,刚刚吓死奴才了。”回了太医院,小李子才松口气,刚刚整个大和殿外一片死寂。他还在想,会不会为了让他们闭嘴,禁卫军忽然冲出来杀了他们灭口。 元初寒翻着药膏,一边摇头道:“以前生过这种事儿么?皇上大婚,皇后疯,最后当着文武群臣以及外宾的面儿扇了皇上一巴掌。” 小李子立即摇头,“怎么可能?谁有那个胆子。但是皇后从小就这样,以前还总欺负皇上,想想也在情理当中。” 元初寒仍旧是不停的唏嘘,刚刚的事情实在是惊着她了。梅施就算是再不讲理再嚣张,也不可能会在这个场合失控打人。 她一直在看着他们,是陈霓先往梅施那边看的。距离远,他们站的也高,尽管看不清,可是元初寒觉得陈霓肯定是做了什么挑衅的表情,否则不会将梅施惹到失去理智。 这事儿啊,蹊跷的很,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反正有一点可以肯定,梅施这个皇后啊,坐不长。 便是梅震南权势滔天,可她不贤淑,不温良,还在大婚当日疯与一个才人打架,失手打了皇上。 今天那么多人看见了,便是瞒也瞒不了,用不了多久,整个天下都知道了。 丢人啊,做下这种丢人事儿,她要是能在皇后这位置上坐稳当了,才会让天下耻笑。 取了药膏,元初寒又匆匆的离开太医院,小李子和大内侍卫依旧跟着,她现在在宫中行走,十分招摇。 赶往明秀宫,这里前后左右都是大内侍卫,宫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但是里面的气氛却不怎么样。 陈霓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拿着冰毛巾在给丰芷爵敷脸。 他坐在紫檀大椅上,清隽的脸没什么表情,这个时候看他,才觉他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皇上。”走进来,元初寒拿着药膏。 陈霓拿开毛巾站到一边儿,元初寒过去,看着他白皙的脸,一个巴掌印印在上面,红彤彤的。 “擦药吧。”丰芷爵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偏头让她给擦药。 坐下,元初寒先看了看,然后拧开药膏盖子,以无名指挖出药膏抹到他脸上。 轻轻地擦着,丰芷爵几不可微的蹙眉,疼。 “很疼啊?”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好像凭空的长大了好几岁一样。 “还好。”转头看着她,丰芷爵眉目染上笑,“朕没事,别担心。” 眨眨眼,元初寒什么都没说,继续给他擦药。 这药是元初寒自己配的,上次挨打,擦了这药很快就好了。 给他涂满了,丰芷爵也立即感觉不疼了。 “皇上,郑太医,你们喝茶。”宫女端着茶过来,陈霓亲自端着放到了两人身边的小几上。 抬眼看向陈霓,元初寒扯着唇角笑笑,这丫头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娘娘,你没事吧。”现在,她不是郡主,也不是罪臣之女,而是娘娘。 陈霓笑起来,看了一眼丰芷爵,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多谢郑太医关心,我很好。”而且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好。 元初寒意味深长的笑笑,然后低头喝茶。 “觉得今天事情的展太失控了是不是?朕也没想到,那一巴掌会落在朕的脸上。”当着文武朝臣的面儿,他被打,这不止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元初寒看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这个孩子,越来越让她琢磨不透了。 “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半晌,元初寒忽然问道,倒是想知道他会怎么办。 丰芷爵摇摇头,“就这么过去吧,看在外公的面子上,朕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颌首,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不对劲儿。 梅震南只手遮天,太后是他女儿,皇后是他孙女。这孙女如此不良,疯打皇上,说来说去,还是他教育无方。 这民间若是传说起来,肯定会说梅震南的不是。 “娘娘,这药膏你拿着。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再给皇上擦一遍,明天就彻底消了。”将药膏放在陈霓的手里,元初寒站起身,准备告辞。 陈霓点点头,清丽的小脸儿上尽是笑。 离开明秀宫,元初寒走出去很远后回头又看了一眼,大内侍卫将这里团团包围,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若是谁真想来找陈霓的麻烦,还真不容易。 今日皇上大婚,本来在昭告天下接受群臣跪拜之后还有其他的节目。有歌舞庆祝,有筵席,还有皇上带着皇后叩拜太后,皇上皇后洞房之前的各种仪式,等等等等。 然而,就因为大和殿前的那一闹,所有的环节仪式都取消了,连带着还让外宾看了场笑话。 自家丢人也就算了,这次直接丢出国门。 宫中一片诡异的忙碌,每个人都话不多说,可是来来往往的都在忙着。 回了太医院,个个太医都在自己的房间内,本来还等着吃盛宴呢,结果可好,吃了一肚子的‘惊’。 “大人,您想吃什么?御膳房都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筵席不摆了,那些东西也不能扔了。其他几个大人已经开始吃了,您吃什么?”大半夜的都起来,吃没吃,喝没喝,现在都饥肠辘辘。 “什么都行,赶紧取一些来,我饿了。”摇摇头,想想刚刚的那场闹剧,她就觉得诡异。 御膳房的盛宴绝对好吃,元初寒以及小李子吃的满足,大有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傍晚时分,元初寒离开皇宫,夕阳西坠,给皇宫的红砖绿瓦镀上了一层金光。可是却融化不了那层弥漫的怪气,让人觉得只要生存在这里,人也变得奇怪了。 走进平时车子等她的巷子深处,结果看到眼前的景象就让她立即停了脚步。 马车停在那儿没错,柳蝶以及十几个护卫也都在没错,可是,他们都躺在了地上。 快步奔过去,俯身试探柳蝶的鼻息,还有气。 抓住她的手搭脉,元初寒紧绷着脸儿,中了迷药。 抬手拿出卷镇,元初寒欲给柳蝶扎针,卷镇刚展开,她就感觉后颈一阵凉风。 手上动作一顿,元初寒慢慢的回头,一个独臂黑衣人正站在她身后。 黑衣,独臂,元初寒快速的站起身后退,这人,是上次闯到王府里吹迷烟的那个。 “得罪了。”黑巾下,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下一刻他影子一闪跃到她眼前,抬起那只仅剩的手一掌拍在元初寒的肩上。 肩膀一痛,元初寒随即闭眼,身体也向下滑。 那黑衣人弯腰,一把将她扛在肩膀上,下一刻遁走,速度极快。 淡淡的龙涎香不断的在鼻端游走,元初寒想忽略也不行。肩膀酸痛,感觉越来越强烈,将她从混沌中渐渐的拉回现实。 撑着眼皮睁开眼,入眼的先是一片迷蒙。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楚,一张脸也顺着眼睛进入了大脑。 比之女人还要美的脸,恍若妖孽一般。狭长的眸子闪烁着血色的流光,殷红的薄唇噙着笑,满是兴味盎然。 将近一分钟,元初寒慢慢的眨眼,“风骚怪,是你。” 扬眉,苏晏听她骂自己已经不觉得奇怪了,修长的指捏住她的下巴,“这世上,敢挑衅辱骂攻击本殿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这话,听起来像夸奖,可又是另外一种宣告。 “谢谢夸奖。你终于抓着我了,如你愿了。要杀要剐,来吧。”也不挣扎,元初寒看起来异常淡定。 苏晏的拇指在她的下巴上游走,一边几不可微的摇头,“谁说本殿要杀你了?” “不然呢?你打算用针扎我,还是用迷药迷晕我几百次?”和他结仇,他就说要千百倍的讨回来,元初寒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么自主,几天不见,觉悟倒是高了。”苏晏松开手,坐在她对面姿态优雅的执起酒壶倒酒。 撑着身子坐起来,元初寒的肩膀还是酸痛的,手缩进袖口,摸了摸,银针都还在。 倒了两杯酒,苏晏拿起一杯递给元初寒,眉尾扬起,妖异无双,“来。” 伸手接过,元初寒面色镇静,连眼睛也如静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波澜。 苏晏一饮而尽,而后看着元初寒,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 举杯喝了,元初寒将酒杯放下,“还要怎样?来吧。” “别害怕,本殿不会将你怎样的。你是摄政王妃,又是皇上深信的太医,凭这两样,本殿就不会将你如何。”继续倒酒,苏晏坐在那里,妖魅风流。 垂下眼睛,元初寒慢慢抬手揉着肩膀,完全不信苏晏的话。 “今天的闹剧,你早就知道?”苏晏忽然问道。 抬眼看着他,元初寒摇头,“我怎么会知道?” “你一直在看着皇后和那个才人,难道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事生?”苏晏可是一直注意的,她若是没一直盯着上面,他也不会现古怪。 “我只是看陈霓很奇怪而已,站在那里动来动去,不安生。”淡定的回答,她一点没有惊慌的样子。 “真的?”苏晏拿着酒杯,修长的指在灯火下异常好看。 “不信拉倒。”靠着身后的垫子,元初寒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 “这种皇后公然打皇上的事情本殿从来没见过,真是有意思。这大齐,是个奇妙的地方。有奇妙的人,还有奇妙的事儿。”盯着元初寒,他笑得兴味盎然。 “西番也很神奇,有风骚的太子,还有、、、风骚的太子。”看着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儿来。 “当你是夸赞,来,再喝一杯。”又倒了一杯酒递给元初寒,酒香四溢。 接过,一口喝了,元初寒又重新将杯子扔了过去。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我没回去,丰离就会找我。太子殿下,你确定,要在大齐的境内被围攻么?齐王就是前车之鉴,他太过于自信,所以来了帝都就再也没回去。”盘膝而坐,元初寒脊背挺得直,不眨眼的看着苏晏,坚定异常。 “这些都是摄政王教你的?短短几日,不止口才,勇气也长了。”苏晏伸直了长腿,华贵的紫色锦靴,正好碰触到她的膝盖。 挪开稍许,元初寒几分不耐,“有的人从来没害过人,所以开始时会很蠢笨。但是经历的多了,就不得不变聪明了。你抓我,或是囚禁我,你随意。但是你要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西番不会安宁。不管丰离会怎么做,但是一定会有人为我报仇的。你就等着火烧屁股,抓心挠肝吧。” 苏晏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看着她,狭长的眸子诸多探究,“郑王有富可敌国的钱财,据说这些钱都投入到了民间。如今看你,这事儿是真的。” 元初寒扯了扯唇角,“所以呢?你也想争夺那些传说中的富可敌国的钱财?” “不是本殿的,为何要夺?那么现在坐在本殿面前的就是摄政王妃,得宠太医,坐拥万千的巨贾。身份之复杂,想必现在知道你真实身份的少之又少。啧啧,摄政王是真聪明啊。”连连叹着,苏晏一副自愧不如的模样。 元初寒盯着他,想看穿他脑子里,他在想什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078、假想的暧昧画稿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烛火幽幽,将精致的房间镀上一层幽光。 紫檀软榻,铺就着柔软的毯子,两侧各一人,对视着,暗流波动。 “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想要怎样?”元初寒不想和他再拖拉下去,估摸着现在已经半夜了,丰离肯定着急的很。 苏晏噙着妖异又血腥的笑,看着元初寒,似在思量该怎么剐掉她身上多余的油分。 “不如这样。”苏晏蓦地开口,狭长的眸中波光流转,每一道波纹都浸满了残忍。 元初寒眯起眼睛,倒是想听听他要怎么说。 “本殿需要资金建立一个地下钱庄,目前,欠缺一切。咱们合作,收益三七分,你三我七。从此后,本殿绝不为难你,并把你当做红颜知己。如何?”拿起酒杯,苏晏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高高的扬起眉尾,听着他说的一切,她只是想笑。 “你还是杀了我吧,那样更痛快。”这算什么,还不如直接抢来的痛快。 她不答应,苏晏并没有失望,早就知道她不会答应。 “既然如此的话,那只能得罪了。本殿向来有仇必报,绝不多耽搁一刻。”放下酒杯,他刷的甩出一根绳子来,要干嘛,长眼的都能看出来。 元初寒看着他手里的绳子,无声的叹口气,和丰离玩闹他也总用丝带对付她。 眼前这厮,也玩儿这手。只不过,他绝对不是玩玩儿而已,而是来真的。 “要绑我?可以,系紧点儿,免得我疼极了挣扎出来,再捅瞎你的眼。”淡淡的说着,元初寒翻身从软榻上爬下去。 摆弄了下长裙,元初寒看着他,表示已经准备好,来吧。 她这般,苏晏也是很意外。挑着眉尾,狭长的眸子恍似放着光。 起身,他身上紫色的长袍好似流动的血,在灯火下几分刺眼。 居高临下的看着元初寒,苏晏一直在笑,尽管笑意没有入眼,可是他那样笑相当迷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聪明。”抬手,他拿着绳子准备动手。 “你是第一个夸我聪明的,我认识的人,都说我很笨。”手藏在袖子里,她面无表情,只是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谁说你笨?摄政王么?”绳子一甩,率先捆住了她的肩膀。 “很多。”随着他用力,她也不由自主的向前一步,与苏晏的距离更近。 她一动,苏晏手上的动作就一顿,“上次你主动投怀送抱,本殿便痒了一天一夜。这次,又耍的什么花招儿?”垂眸看着她,苏晏很想知道。 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然后抬手抱住了他的腰,“明明知道我可能会下黑手,为什么不尽快的把我捆上肆意虐待呢?” 慢慢的垂眸,苏晏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手臂,“本殿喜欢温水煮青蛙。” “果然很变态。”向前一步,更加的搂紧他的腰。他清瘦,但是身体很结实,她这么环住他的腰,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腰间的力量,他有武功。 殷红的唇噙着笑,苏晏抬起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向本殿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很多,但她们都会在这个时候说些甜言蜜语。骂本殿的,你是第一个。” “扎你的也肯定是第一个。”随着她说话,搂在他后腰的手指也一动,两根银针极快的穿透他身上的布料,扎进了肉里。 苏晏瞬即蹙眉,他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只不过没想到这次是这一招。不知她把银针藏在哪儿了,这个女人,满身都是凶器。 手劲慢慢松下来,苏晏踉跄的后退一步,坐在了软榻上。 元初寒抬手扯掉肩膀上的绳子,向前一步倾身逼近苏晏,弯起红唇,“好玩儿么?” 苏晏全身无力,随着她伸手推了一下,他便直接躺在了软榻上。 欺身而上,元初寒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为什么不快点动手呢?还是就等着我下黑手呢?风骚怪,死变态。”抬手,一把抓住他衣襟,元初寒几分凶恶。 “这次,本殿为什么没晕?”很奇怪她为什么没用迷药? “让你晕了我怎么出去?放我走,不然,你永远都这么全身无力。”揪紧了他的衣襟,元初寒语气恶狠狠。 “嚣张的女人。”苏晏看着她笑,狭长的眸在她的脸上游走,眸子异常的亮。 “少废话,赶紧让你的人都给我让开,老娘要出去。”他尽说些有的没的,而且一副鳄鱼的眼神儿,让她很不自在。 放开他的衣襟,元初寒抬手捏住他的脸,用力,指节都泛白了。 “快,叫他们撤开。”拎着他的脸颊,元初寒硬生生的将他拽起来。 苏晏感觉到疼,不过那眼睛还是在笑,不似一直以来笑意不进眼睛的样子,现在是真的在笑。 将苏晏拽起来,元初寒转到他背后,推着他往门口走。 “你跟了本殿吧。”被推着走,苏晏使不上力气,听着身后的人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一边无力的笑道。 “跟你奶奶!给老娘我快着点儿。”推他,元初寒用力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在本殿面前的女人,从不敢这般粗鲁,你是第一个。”脏话连篇,但不难听。 “死变态,找你的彪形大汉去吧!”狠咒一句,终于到了门口。 抬腿,一脚踹开房门,然后迅速的躲回苏晏的身后。 门外,苏晏的护卫都在,个个兵器在手。 视线一致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他们没任何的动作。恍若傀儡一般,没有主人的命令,他们什么都不会做。 “说。”再次拧他后腰,元初寒咬牙切齿万分用力。 苏晏疼的皱眉,她的确在狠狠地用力。 “让她走。”开口,无力中又带着痛意,不过却还是在笑。 护卫撤开,一点迟疑都没有,就是这般服从命令。 “你可以走了。”苏晏倚靠着她,一边说道。 元初寒探头看了看外面,然后忽的从他身后跳出来,苏晏直接砰的一声砸在地毯上,毫无反抗之力。 再仔细的查看了下,元初寒随即跳出门槛。 “喂,本殿的解药呢?”躺在地上的人讨要解药。 停下脚步,元初寒扭头看着他,下一刻转身又跳进来,抬腿一脚踢在他腰间,“风骚怪,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扎死你,绝不会像这次这么便宜。解药,我顺利的离开后,就把解药扔在地上,告诉你的狗腿子记得去取。”话落,她起身离开,匆匆下楼。 这是青央苑,皇家的园子,他劫持了她就明目张胆的将她带回这里,胆子真是大啊。 西番的护卫都在院子里,随着她走出来,他们没任何的动作,恍似没看见一般。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苏晏虽然是抓了她,但是也根本没想将她怎样,否则,他也不会将她带到这里来。 走出青央苑的大门,元初寒深吸口气,随手将一个瓷瓶放在地上,便踏着台阶快速离开。 走出去不过百米,眼前无数黑影窜出来,她吓了一跳,那个风骚怪反悔了? “王妃。”熟悉的声音传来,元初寒立即松口气。 “是我。”快步走过去,那边人也汇聚,将她簇拥在中央快速离开。 “丰离呢?”走出去一段路,元初寒忽然问道。 “王爷在府里。”齐杨立即回答。 “府里?”这么淡定,太不关心她了吧。 “王妃,在你的马车里,西番太子留下了信件,说他请你来坐坐。”齐杨解释,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大肆闯进青央苑要人的原因。 元初寒一诧,看来苏晏真的没打算将她怎么样。 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做出佯装劫持她的样子,又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却原来就没打算伤她。 黑夜中的帝都风平浪静,她被抓走,看来还真没人知道。 回了王府,元初寒却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朝着书房走,就知道这不对劲儿是哪儿来的了。 府中的护卫都聚集在房门关着,通过灯火,能看得到书房里也好多人。 “这是什么意思?”都聚在这儿干什么? 杜骏几步走过来,上下看了看元初寒,“王妃,您没事儿?” “没事,活得好呢。”展开双臂,让他们都看看,自己四肢都还在。 “您没事就好。”杜骏仍旧紧绷着脸,并未放松。 “书房里谁啊?”好多人,门窗也关着,谁在里面呢。 “在外执行任务的兄弟。”杜骏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意思?出什么事儿了?”闻言,元初寒也皱眉,小声问道。 “西番太过嚣张,三番五次,势必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杜骏冷声,今日柳蝶等十几个护卫被放倒在巷子里。而且西番还没下毒手,这更是*裸的挑衅。 “他们现在还在大齐境内呢,不能乱来。”皱眉,元初寒觉得不成,就算想宰了苏晏,也得他离开才行。 杜骏深吸口气,“属下们咽不下这口气。” 元初寒看了看他们,个个都义愤填膺的模样,怪不得都聚集在这儿,原来是想宰了苏晏。 就在此时,书房门被打开,二十几个人从里面走出来。走路无声,和府中的护卫完全不一样。 他们快速的离开,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元初寒看着他们半晌,才转过头,“厉害。” “都散了吧,各就各位。”丰离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来,书房外的护卫各自对视了一眼,最后离开。 元初寒快步走进书房,反手将门甩上。 看着那书案后的人,他也在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元初寒都能看得到他眼底深处翻腾的怒意。 “你打算教训苏晏?”走过去,元初寒小声问道。 “不是教训,是杀了他。”丰离开口,冷冷无温。 “这、、、不行吧。”绕过书案靠近他身边,元初寒歪头看着他。 “怎么不行?”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眼角眉梢间的怒意更明显。 “好好说话,你生什么气啊!我说的是,要动手也得他走了之后,在帝都不行的。”内部的贼子还没铲除,这个时候和西番再生冲突,实在不合适。 “所以,本王才一直忍着。”他自然知道,在他还在大齐的这个阶段内,只能忍着。 叹口气,元初寒点头,“那就好,你王爷大人一世英名,可别因为我坏了自己的名声。” 丰离微微眯起眸子,“脱衣服。” 睁大眼睛,元初寒向后退了退,“干嘛?” “受伤了吧,给你擦药。”他冷冷的说着,细听能听到他在咬牙切齿。 看着他,元初寒却忽然笑起来,“没有,他什么都没做,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说了些什么?”丰离似乎也有些诧异,这次苏晏竟然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她带走了。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做些什么,因为什么都不做之后的目的很难猜测。 “说他知道我有很多钱,要我和他合作开地下钱庄。不过我看他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很假,好像只是随口那么一说。”看着丰离,元初寒微微歪头看着他,想让他给分析一下。 “你怎么回答的?”丰离抓住她的手,边掀起她的袖口查看,边问道。 “我说,你还是杀了我比较快。”向前走了一步,元初寒任他查看。 丰离手上的动作一顿,下一刻摇头,“这样他就肯定,郑王的钱财在你手里。”他在试探。 “真的?太邪恶了,我当时就应该回答他,不要杀我,你要多少钱我爹都会给你的。”靠,失算了。 “你应该说,你做不了主,若是真觊觎那钱财,去找丰离。”手上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丰离淡淡道。 眨眨眼,元初寒近距离的盯着他孤寒的脸,然后点头,“我错了,再有下次,我一定会按照你教的说。” “真的没受伤?”将她两只手都拽起来,褪下袖口,查看。 “真的没有。你这是已经做好了我会受伤的准备了?怪不得一张冷脸呢,我真没事儿。而且,最后我还扎了他,这才离开青央苑的。”挣回自己的手,元初寒笑起来,眉眼弯弯灿烂如朝阳。 “蠢笨。”看她那样儿,丰离忍不住的冷叱一声,换来的是元初寒更灿烂的笑。 “是是是,我笨,下回被抓之前,肯定先向王爷大人您讨教一下该怎么应对绑匪。”站起身,元初寒整理着袖口。 “下次再碰见这种事,直接就跑,不要想着救人。”丰离也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严厉警告。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点点头,“成,听你的。”今天若不是看见柳蝶他们躺在地上她着急想知道他们生死,也不会被那个独臂人抓到。 她当时若直接转身跑向宫门,只要跑出巷子,那人就不敢跳出来抓她。宫门外都是禁卫军,没人敢胡来。 “不过以后,本王亲自去接你。”不在身边,丰离还是觉得危险诸多。 抿嘴笑,元初寒点头,“好滴。” “饿不饿?用晚膳吧。”捏起她脸颊旁的一缕丝,丰离淡声问道。 “你也没吃?那走吧。”她只喝了两杯酒,肚子空空。 丰离想当然的什么都没吃,出了宫门就得知元初寒被劫走了。看见苏晏留下的那封信,一番思量后派人赶赴青央苑外把守,还不能惊动任何人。 回府后尽快调来了还在帝都的天字卫,制定计划,势必要宰了苏晏。 在饭厅用了饭,元初寒与丰离返回小楼,他也不住自己那新房了,反而天天赖在这里。 刚走到小楼前,柳蝶以及十几个护卫正等在小楼前。 看了看他们,元初寒扭头看向丰离,“怎么回事儿?” 丰离面色不佳,“警惕性差,全军覆没,一群废物。” 元初寒拧眉,“别这么说,他们和我都活着呢。”又没死伤。 “就是没死,才更丢人。”丰离冷声,那边十几个护卫哗啦啦的尽数跪下。 “属下失职,请王爷责罚。”护卫也是来请罪的,否则也不可能半夜的等在这里。 “扣三个月饷银,跪着吧。”看也未看他们,丰离举步离开。 元初寒暗暗咂舌,瞧着丰离走进小楼,她几步走过去,“柳蝶,你们起来吧,这事儿不怨你们。” “王妃,确实是属下失职,判断失误,还连累了他们。”柳蝶低着头,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其他人都在暗处。她判断失误,暗处的护卫都现身了,然后就全军覆没了。 若是就此死了,也不会这般丢脸。 元初寒叹口气,没办法,也转身走进小楼。 丰离去沐浴了,元初寒回到二楼,不过片刻他也上来了。 “你洗的是战斗澡啊,这么快。”看了他一眼,已经习惯他沐浴过后很良善的模样了,看起来,很邻家。 穿着暗色的中衣,潮湿的长简单的捆绑在脑后,他那如影随形的孤绝散去了一大半儿。 “诶,今儿宫里怎么样?早上那事儿之后,我就一直在太医院没出去过。”凑到床边,坐在丰离身边,元初寒歪头瞅着他,眼睛亮晶晶。 “能怎么样,大齐百年,从未生过这么丢人的事儿。”丰离淡淡的说着,丰家的脸面,自然重要。 元初寒暗暗撇嘴,更丢人的事儿他还不知道呢。母仪天下的太后与人私通,还珠胎暗结,这种事儿传出去,丢的不是人,而是整个国家所有人的脸面。 “皇上一直都在明秀宫?”这大婚之日,他本来应该跟皇后在一起的,这下子可好,堂堂皇后,就这样被冷落了。 “嗯。”丰离直视前方,灯火中,他的脸几分朦胧。 “那梅震南有没有去跟皇上道歉啊,说他家教无方。”这事儿,大家肯定都会说怨梅震南。 “梅大人,太后,皇后,都去找过皇上。不过皇上尽数没见,说脸肿的厉害,有失天子威严。”丰离说道此,反倒笑了,笑意不达眼睛,看起来更慑人。 “天子威严早就没了,被皇后一巴掌扇没了。”哪里还有威严可说。 “你被叫去给他敷药,看出些什么来?”丰离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淡淡道。 四目相对,元初寒慢慢的眨眼,“没有看出什么来,我没那么聪明。不过,很奇怪就是了。” “怎么奇怪?”丰离追问道。 “说不上来,陈霓很开心,皇上也变了一个人一样,这不合常理。”要是说的话,具体的她还说不上来,只是一种感觉。 “是不合常理。”丰离看着她,可是眼睛深处却好似根本没有固定在她身上。 元初寒耸了耸肩,“你研究吧,我睡了。”翻身自动滚进床里侧,她研究不明白,也不研究,留给这个聪明人研究好了。 丰离在她身边躺下,抓住她的手,“宫中局势不稳,你离开太医院吧。” “嗯?怎么突然说这个。”侧起身,元初寒盯着他,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提过让她离开太医院,这会儿怎么突然想起来了。 “在这府里,你会很安全,本王也不用担心你随时会遇到危险。”转头看着她,丰离的面色很平静。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可是我整日的呆在府里,你养的是小狗么?”若是不在太医院,她也会在民间坐诊。 “算了,想在太医院的话,继续留在那儿吧。”看着她,丰离最后改口。 “其实吧,太医院也没什么意思,我也觉得不如在民间坐诊畅快。那也不能说走就走吧,你暗地里给我办着,到时我就撤。”关键是,她觉得没意思了。 “好,明日本王便着手去办。”满意了,丰离的脸染上几多柔和。 “瞧你那样,我答应了你就开心了。不在宫里混的话,那我还得回济世堂。反正你不能把我关在府里,那我还不如回药佛山呢。”治病救人,她若是连这个都不能做的话,那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好。”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丰离答应。 皇上大婚的那场闹剧,以很快的速度传遍了帝都。大街小巷的,人人都在议论,各种版本各种传说,但每一个版本都将梅震南数落了个遍。 堂堂镇国公,权势滔天,教养出来的孙女却是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想不到。 先皇在世,当今太后还是贵妃的时候,那华丽的深宫之中就总有诡异的事情传出来。每个妃子有孕了都胎不稳,就算是胎稳诞下麟儿,也很快夭折,闹得民间都在传说丰家可能是逆了天意,由此得到这种惩罚。 当时的梅震南只手遮天,民间也有不少传言这些都是梅震南暗地里做的,为的就是保住自己女儿的地位,争夺那皇位。 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还当着外宾的面儿,大齐堂堂大国,国威何在啊。 元初寒没进宫,也没去济世堂,在府中,见了陆潜邓芝等人。 这是元初寒第一次正式的见除了陆潜之外的几个管家,都是郑王培养出来的人,以前在郴州的时候也见过他们几次,不算陌生。 香附和文术也回来了,两个人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练,较之以前都有了些变化。 小楼的一楼大厅,个个管家在座,气韵非凡。 文术和香附站在元初寒身侧,还是以前的那个位置,不过现在可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今日将几位请来是有大事要告诉你们,相信之前陆先生已经与诸位说过了,我因为某件事与西番的太子苏晏结下了恩怨。他下了些功夫来调查我,现在已经调查出我拥有商行的事情了。他提议与我合作做地下钱庄,当然,他没有合作的诚意,但是却有觊觎我们钱财的野心。所以,当下,咱们要小心了。”这件事儿,很大。若是苏晏真的打定主意对付她,对付她手里的商行,必须得提前做好应对。 “咱们不是官家,不好行事。但是,在某些方面来说,也便于行事。陆先生之前便定下了计划,现在已经开始实施,以财力镇压,咱们不会输。”四管家康生是个中年矮胖子,他是陆潜一手提拔起来的。 陆潜点点头,“西番马上会迎来一场商界浩劫,这种动荡,足以让朝廷手忙脚乱。”这就是给西番的教训,当然的,他们也花了大钱。 元初寒不心疼,想着西番即将迎来的焦头烂额,她就开心。 拿起茶盏,元初寒扭头看向香附,“那药材商行怎么样?据我所知,这两个月来一共往宫里送了一百六十七车的药材,盈利多少?” 香附笑起来,“往宫里销的药材是最赚钱的,小姐你说的没错,官家的钱最好赚。”说着,她转身将桌子上的账目递给元初寒,要她过目。 “我那时与陆先生商议过,要整合大齐个个城池所有的药材商行。眼下帝都最大的药材商行是我们的,其他的小型药材商行市场我也要。香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务必做好。”这正是一个锻炼的机会。 香附迟疑了下,最后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尽力的,用最少的资金,办成这件事。” “嗯,我看好你哦。”笑眯眯,元初寒对香附信心很大。 “小姐的想法很好,当时老爷只是觉得小姐会医术,将各地的医馆药房盘下来,到时小姐可以去任何一处。现在,小姐想收购药材商行,这比老爷当初的计划要更好。各地的药材商行药材市场龙蛇混杂,咱们整合需要时间。”时间,钱财,都需要。 “不怕,咱们慢慢来。各位跟随我家老头多年,经验十足,在这儿,我要多谢各位。为经验不足的我劳心劳力,多谢。”起身,元初寒向着几位管家鞠躬,态度诚恳。 几位管家立即站起身拱手作揖,元初寒的礼,他们不太敢承受。 “小姐,摄政王现在插手管理钱庄,您看,咱们是否交底啊。”管理钱庄的有三个大管家,陆潜是之一,另外的是邓芝和温廷芳。 温廷芳属于大管家,管理钱庄的时间比之陆潜和邓芝都要久。 元初寒眨眨眼,半晌后点头,“他不会抢我的钱,最多需要钱的时候朝我借。他派去的人都是精英,擅长此道,交底吧,别有隐瞒,否则我们反倒落个不诚实的罪名。” 温廷芳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就交底。这样一来,元家就真的要与摄政王丰离紧密联系在一起了。从此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西番太子要离开了,本来小皇上是要亲自设下盛大的筵席来给他送行的。可是,鉴于那不太愉快的大婚仪式,皇上便将这事儿交给了礼部尚书来承办。 送行宴也完事儿了,他也应该走了,元初寒松了一口气,终于走了。 进宫,宫里的气氛还是那样子,众人不敢多说话,后宫更是能不去则不去,那里是狂风暴雨的正中心,最激烈。 坐在御药房,研究着孟柒新炼出来的药,他炼的药都是有毒的,不过虽然有毒却是能够治病。某些病,用这种带毒的药,最有效。 “孟柒,你炼的这种药,我也能炼,而且能比你炼的更好。”放下药丸,元初寒看着他笑道。 孟柒看了她一眼,神色不变,“想与我比划比划?” “也未尝不可啊,你划个道儿,咱们这就比。”站起身,元初寒丝毫不惧。 孟柒摇了摇头,“待我将这几炉药炼出来再说。” “成,等你。”拍拍手,元初寒兴致盎然。 “大人,大人,顺公公派人过来,皇上请您去御书房。”小李子从外跑进来,急急道。 “找我做什么?”不解,这小皇上又找她干什么。 “大人,顺公公要你做好准备,可能事情不太好。西番太子在出了帝都之后派人送来了一箱礼物,说是送给您和摄政王的。”小李子暗暗的使眼色,估摸着某些事情可能要露馅了。 元初寒一诧,那个风骚怪,临走时来这么一招。她就说他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就走了,没弄出一点风波来。果然啊,在这儿等着她呢。 “没事儿吧?苏晏又想做什么?”孟柒走过来,他很明白苏晏是个什么样的人。 “谁知道他又做什么?我去看看。”看了孟柒一步离开。 直奔御书房,禁卫军大内侍卫林立,空气中,散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踏进御书房,先看见的就是摆在地毯中央的一个大箱子,精致漂亮。 调转视线,先看见的是双手负后立在左侧的司徒律,他负责送苏晏出城,回宫的时候,这个箱子也是他带回来的。 右侧,一身明黄的丰芷爵站在那儿,正在看那个箱子。 “皇上,将军大人。”走进来,元初寒暗暗咬唇。 “郑太医,你来了。过来,这是苏晏送来的,说是送给你和皇叔的。你和皇叔,与苏晏另有交情?”丰芷爵看着她,清隽的小脸儿上一丝不解。 元初寒走过来,看着那箱子,然后摇摇头,“臣,无话可说。” 丰芷爵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看了一眼那箱子,丰离还没来不能打开,他现在真的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司徒律站在一旁,面庞冷硬,“皇上,苏晏诡计多端,切不可轻易相信。” “舅舅说的没错,扮作女人跟着陈世子在宫里转了那么多天,其心不轨。眼下又来这么一出,不知是何居心。”丰芷爵叹口气,慢慢踱步,围着那箱子转圈。 元初寒扭头看了一眼司徒律,他漆黑的眸子里也有疑问,苏晏到底抓了他们什么把柄。 若是说,元初寒是丰离的属下这种事儿,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儿,很容易遮掩。但是,他能郑重其事的将东西送到这里来,一定要当着丰芷爵的面儿,就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元初寒垂下眼帘,没看见东西,她什么都不会说的。 “摄政王到!” 蓦地,外面传来通传声。 扭头看过去,丰离正好走进了御书房。 暗色的华袍,强烈放大了他身上的气势,让人感觉这御书房顿时变得狭窄了许多。 “皇上。”丰离看着那箱子,淡淡的说道。 “皇叔,你和郑太医都到了,这是苏晏送来的,送与皇叔和郑太医两个人的。”丰芷爵后退了一步,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丰离面色冷淡,“其心不轨,这里面说不定是什么东西,拿去烧了吧。” 元初寒不语,司徒律也没出声。 丰芷爵却摇头,“还是要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话落,丰芷爵挥了挥手,退避在不远处的小太监跑过来,开箱子。 元初寒盯着箱子,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她猛地闭上眼睛。 箱子打开了,什么事情都没生,丰芷爵,丰离,司徒律,皆看向那箱子里。 “这是、、、画儿。”丰芷爵略有不解,向前一步欲取。 “皇上,臣来吧。”司徒律阻止,随后先一步的过去将箱子里的几幅画都拿了起来。 “画的什么?”丰芷爵问道。 司徒律后退了一步,看向手里的画稿,却微微冷了脸色。 元初寒盯着他,看他那脸色,不知到底画了什么东西。 “朕看看。”丰芷爵走过去,伸手夺过司徒律手里的画稿。 一看之下,丰芷爵也冷了脸,“这是什么东西?” 眨眨眼,元初寒几分忐忑。 “皇上,臣看看。”丰离上前一步,直接从丰芷爵手里拿走。 元初寒一步凑到丰离身边,一看之下也睁大了眼睛,靠! 黑白的画儿,画的是元初寒和苏晏,画风旖旎暧昧。她曾用针扎他的情景,用迷药捂住他口鼻的情景,揪住他衣襟的情景。还有,他压在她身上掐她的情景,捏住她下巴的情景。 最后,还有根本不存在他幻想出来的,两个人衣衫半敞,他掐着她的脖子,可是却在和她做那种事。 她完全没想到苏晏会送来这种东西,抬眼看向丰离,他的脸已经黑了。 丰芷爵看着元初寒,清隽的脸没有什么表情,“这是真的么?” 元初寒扭头看过去,立即摇头,“不是。” 司徒律看了一眼元初寒,随后开口道:“这苏晏对你心思不纯,骚扰过你?” “抓过我,不过,最后放了我了,没怎样。”所以,那个两个人纠缠的画面是他胡诌的。 将所有的画稿叠在一起,丰离直接撕掉,满目孤寒,将这御书房的温度都影响的生生降低了好几度。 “皇叔,这东西苏晏为什么要指名送到你手上?”丰芷爵还在震惊中,不过还是察觉出了这疑点来。 “因为本王警告过他,郑太医是本王的人,别想染指。”将手上的画稿撕个粉碎,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丰芷爵几不可微的点头,再次看先元初寒,眼底浮过一丝复杂。 “皇上,苏晏的行为不止是向摄政王挑衅,还严重侮辱了郑太医。其人诡诈,您切不可中计。”司徒律开口,使得丰离也多看了他一眼。 “没错。”丰芷爵点点头,转身一步步走向御案后。 元初寒瞅着丰离,他眼底的怒意已经要掩饰不住了。 “他本来就变态,抓住我两次,第一次是为了报复,第二次,是挑衅。那些不存在的东西,是他幻想出来的。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另有目的是真的。”轻声的说着,元初寒的目的不是想向丰芷爵解释什么,她只是不希望丰离生气。 丰离看向她,幽深的眼眸深不见底,怒意被隐藏下去,他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摄政王。 司徒律与丰芷爵的视线都在他们身上,但是,看到的却完全不一样。 漆黑的眼眸挖掘出了更多的东西,某些事情,是他以前没看到的。 “本王知道。”丰离开口,回的是元初寒。他知道那最后几张画不是真的,是为了激怒他。 元初寒舒了一口气,他不生气就好了。 “皇叔,你说郑太医是你的人,是真的么?”御案后,丰芷爵忽然问道。 丰离看向他,便是身在低处,他仍旧气势磅礴,“没错。” 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不想他会这么干脆的回答。 校园港 恋耽美 079、得罪了两个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回到太医院,元初寒的心里还是不能平静。丰离那么干脆的承认她是他的人,虽然没明说她的真实身份,但就算不说,怕是大家也都明白了。 丰芷爵什么都没说,但是那张脸、、、他一副被欺骗了一样。 摇摇头,元初寒不知那孩子会怎样,反正往后不会信任她便是了。毕竟,丰离和梅震南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 不禁的想起苏晏画的那些画,她就忍不住骂脏话,这个大变态。 画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过分了,真实的画下来也就算了,居然还瞎编乱造。 想起那几幅画,抖抖肩膀甩掉满身的不舒服,这厮太变态了。 虽然只是黑白画儿,可是画的栩栩如生,那姿态,那表情,就好像他们真的做过那种事一样。 翻白眼儿,元初寒身子一歪躺下,长长地叹口气,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时间,元初寒走出太医院,朝着景华门走去。 长长地宫道,来往的宫人很少,若是夜晚来临时,这地方还有点瘆人。 走着,元初寒莫名的感觉有另外一道脚步声在身后断断续续。再走几步,猛的回头,宫道幽长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回过头,一个黑色的人影就站在她面前,极其的近,她差点撞上去。 后退一步,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悄无声息冒出来的人,看清了是谁,哽在喉咙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你吓死我了,你是鬼啊!”一点声音没有的就跑到她眼前来了,真是神了。 微暗的光线中,司徒律双手负后站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硬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乍一看,他这个样子很是慑人。 不过,元初寒早就习惯了,他一向这样,面瘫脸。 “说话啊?突然冒出来就是为了吓我。”歪头看着他,很是不解他要干嘛。 没说话,司徒律伸手抓住她手臂,快速的消失在原地。 宫墙内侧的树丛后,司徒律拎着元初寒,一手将她按在朱红色的墙壁上,手臂力量惊人。 元初寒踮着脚靠在墙壁上,仰脸儿盯着他,“你干嘛?” 微微压低脸庞,司徒律不眨眼的看着她,冷硬的脸庞毫无温度,“你到底是谁?” 冷冷的声音灌进耳朵,元初寒一愣,“你什么意思?” 司徒律擒住她的一只手,慢慢的抬起来。两只捏住她的无名指,抚摸着她手指上的戒指,“这个指环,和摄政王手指上的是一样的。”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从来没人注意过她的手指上的戒指,相信更没人注意过丰离手上的戒指。 “这个、、、”看向他,漆黑的眸子清楚的倒映出她的脸,让她想编瞎话都编不下去了。 “别想骗我,否则,休怪我不念旧情。”握住她的手一并按在墙壁上,司徒律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语气听起来几分决绝。 “好,我说。以前骗你是迫不得已,但你能说咱们有旧情,凭这一点我就不能再骗你了。你帮过我,我也拿你当朋友,总是说谎骗你我也心里难安。”深吸口气,元初寒看着他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司徒律抓着她的手,刚硬的下颌紧绷起,“闭嘴。”忽然的,他不想听了。 “其实你已经猜到了是不是?你很聪明,眼睛也特别的好使。你猜到的,是真的。”他这样,元初寒也不知怎的感觉有些奇怪,心里很奇怪。 看着她,司徒律缓缓的松开她的手,抓在她肩膀的手也放开,元初寒重新稳稳的站在地上。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叹口气,“骗了你,对不起。” 司徒律什么都没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背影冷漠,恍若寒冬。 看着他走远,元初寒抬手在虚无的空气中挥了两拳,唉,这个朋友要没了。 细细想来,司徒律从来没做过什么对她有伤害的事情,除却在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留下疤痕之外,他反而一直在帮她。 那时以为她是双面间谍,还劝她收手保命,甚至还告诉她,无处可去时可以去投靠他。 唉,他人真的很不错,早知他这么靠得住,当初就不说谎骗他了。 无奈,现在已经这样了。 回府,路上元初寒就一直在想这事儿,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不地道。尤其,司徒律一副很失望的样子,她就更觉得自己不讲究。 交朋友,前提就是诚实,不想说的可以不说,但是骗人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马车里,另一个人一直在看着她,从她进来开始。 车轮轧轧,元初寒叹口气,眼睛动了动,然后对上了丰离的眼睛。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身子向后靠在车壁上,元初寒看着他,这种眼神儿、、、代表什么意思? “为什么叹气?”丰离脊背挺得直,他没有软弱下来的时候。 眨眨眼,元初寒放松身体,一边道:“得罪人了呗!对了,小皇上他有没有再追问你和我的关系啊?” “没有。你得罪谁了?”丰离面无表情,盯着她,继续追问。他想知道的,一定会知道。 刻意的撅嘴扮委屈,元初寒长叹一口气,“还能有谁,司徒律。” 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丰离不眨眼的盯着她,“如何得罪?” “你真想知道啊,那就告诉你,他知道我是谁了。而且以前说谎骗他,他生气了。”就是这么简单。 “还很多情。”丰离声线无温,听不出是否生气。 “谁?司徒律啊,他不是多情,只是觉得被骗了很生气而已。”什么形容词,多情?切! “本王说的是你。”丰离冷声打断她的话,幽深的眸子亦是氤氲着淡淡的怒意。 “我?哎哎哎,你别胡说啊。我拿他当朋友的,他帮过我好几次,那时他以为我是双面奸细,他劝告我说很危险,尽早撤了为好。他没害过我,还帮我,你说他生气了我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生,这是人之常情。”赶紧澄清,这厮极其的喜欢乱想,乱给她扣帽子。 丰离最后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闭嘴。” 翻白眼儿,元初寒无语,“我给他解释,他也说闭嘴不想听。我招谁惹谁了?不听算了,从此以后我都不说了。” 扭脸看向一边,元初寒也生气了。一个两个的叫她闭嘴,她不是刻意骗人有人生气,她说实话又有人生气。 丰离面色也同样不好,转眼看着别处,一时间整个车厢里的气压都硬生生的变低了。 马车回到王府,停下后,元初寒便从里面冲了出来,谁也没理,头也没回,直接回了自己的小楼。 丰离也没理会她,反而直奔书房,这两人明显气氛奇怪,不长眼也看得出来,这是、、、闹别扭了。 上一次,丰离和元初寒闹别扭,俩人是连续半个月没说一句话,大家都有目共睹。 而这次,显然是又要开始了,一夜,俩人谁也没理谁,甚至丰离回了自己的小楼睡觉了。 躺在床上,元初寒盯着床顶不眨眼。这段时间每天丰离都在这儿,冷不丁的他不在,她还有一点点的不适应。 冷哼一声,拽起被子蒙住头,她也生气。 冷战,属于两个人,但影响的是整个府邸。 翌日一早,二人于饭厅用饭,长桌各坐一边,泾渭分明。 服侍的丫鬟静立一侧不出声,外面护卫也沉默,这种时候,谁也不敢说话。 啪! 忽然的,饭厅响起一声餐具用力拍在桌子上的声音,下一刻,元初寒冷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护卫动作一致的看向她,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不过片刻,丰离也走了出来,同样脸色不畅。 饭厅的长桌上,一侧一个茶盏已经被摔碎了,另一侧,一双玉箸被掰断,整整齐齐。 共乘一车去往皇宫,马车里,气压仍旧很低。 靠着车壁,元初寒盯着对面不言不语。旁边,丰离则闭着眼睛小憩,便是闭眼,那脸色也仍旧慑人。 谁也不说话,这一路就显得特别长。外面前后的护卫听不到马车里的人说话,这纠结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觉得压抑。 倚靠着车壁,元初寒换了一下翘着的二郎腿,双臂环胸,一副谁也别惹她的样子。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忽然的,元初寒开始唱歌儿,声情并茂。 丰离闭着眼睛,眉峰微蹙。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忽闪忽闪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睁圆了眼睛,元初寒唱的极其好听。 睁开眼,丰离冷冷的看着那个唱歌儿的人儿,“闭嘴。” 元初寒转脸看着他,嘴上依旧没停,“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啊、、、” 歌声戛然而止,丰离一把将她拽过来,然后以锁喉的姿势卡住她的喉咙,让她彻底不出声音来。 蹬腿儿挣扎,元初寒扭住丰离的手臂,最后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 “丰离,你这个混蛋。”扑上去,奋力的将他从矮榻上扑下来,俩人瞬时躺在了车板上。 尽管有毯子铺在车板上,仍旧出砰的一声。 行驶中的马车渐渐停下,但是车厢里的战斗却依然在继续。 骑在丰离背上,元初寒扭着他的手臂,还是十字固。 丰离腰力强,翻身而起,将骑在他背上的人给掀翻了下去。 撞在矮榻上,元初寒哎呦叫了一声,下一刻就被丰离擒住双手举到头顶,丝带甩出,轻松的捆绑住她的双腕。 “丰离,你这个变态,混蛋,放开我。你欺负我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也唱歌气我啊!”蹬腿儿扭动,元初寒大声的喊叫,外面的护卫忍不住的扭开头,环顾四处。这若是被听到了,成什么样子。 丰离以一条腿压住她乱蹬的双腿,悬在她身上盯着她,“闭嘴。” “就不闭!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啊啊啊、、、”变调的唱歌儿,那声音简直刮耳膜。 丰离捂着她的嘴,但仍旧挡不住她的叫声,忍无可忍,一把将她拎起来拽到自己面前,偏首吻上她的唇。 纠缠她的唇舌,这回,她彻底不出声音了。 “嗯、、、”鼻息出嘤咛之声,元初寒顺从他的搂抱服帖在他怀中,被捆绑的双手分别搭在他两侧的肩上,恍似在搂抱他的颈项。 丰离的动作激烈又热切,大手顺着她的腰肋间游移,手臂氲满力量。 车外,护卫们扭脸看着别处,关闭耳朵,不该听的不能听,否则耳朵会长疮。 半晌,丰离放开了她。元初寒迷蒙着眼睛盯着他,焦距有些对不准。 “还要唱?本王咬掉你的舌头。”呼吸粗重,丰离声线暗哑,威胁的让人脸红心跳。 “流氓。”将自己的手臂从他头上撤出来,用牙齿咬掉丝带。 丰离也松开了手臂,看着她红着的小脸儿肿着的嘴唇,浓色幽暗的眸子浮过一丝笑意。 解掉手腕上的丝带,元初寒看也没看他起身钻出马车。 车外,护卫们看了她一眼,下一刻又一致的转开视线,当做没看见她那惨遭‘蹂躏’的样子。 快步的离开直奔宫门,元初寒的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 昨日丰离承认了元初寒是他的人,这话也不知是怎么传出来了,宫中许多人都知道了。 对于元初寒的传言,也开始有了转变,难听的有,好听的有,对于她身份的猜测,更复杂了。 春暖时节,梨花盛开,白色的花朵恍若冬天时的大雪,白茫茫的,清香飘荡,不似凡间。 宫女穿梭在梨花林当中,摘取新鲜的花瓣,用作做点心和酿酒。 远远的路过,元初寒刻意的避开这些漂亮的地方,没准儿就会在这儿碰见什么人。 然而,不想来什么,就偏偏来什么,隔着重重假山,梨树林的边缘小路上,两伙人狭路相逢。 元初寒靠在假山后,十分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这个时候藏得越深越好。 皇后梅施,阵仗强大,宫人侍卫二十多人,浩浩荡荡。 才人陈霓,阵仗也非常,她这个样子,真的不像才人,几乎与皇后无异了。 两伙人相遇,火花四溅,尤其梅施满眼忿恨,看那样子简直恨不得活剥了陈霓。 陈霓则笑得嚣张,恃宠而骄,说的不过如此。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陈霓屈膝行礼,故意拉长了声音,听起来讽刺十足。 “见了本宫不行跪礼,陈才人,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啊,给本宫掌嘴。”梅施声音尖利,随着她说话,头上的金步摇也在摇晃。 身后的嬷嬷上前,意欲掌嘴。 “我看谁敢?”陈霓刷的从背后甩出鞭子来,啪的一声抽在地面,出刺耳的声音。 嬷嬷后退了一步,不敢向前。 “反了天了,给我打。”梅施不服气,扬手,后面的紫衣侍卫哗啦啦的向前摆开阵势。 陈霓也不怕,一甩鞭子,身后的侍卫也瞬即冲过来,开战的架势。 梨树林里的宫女们聚集到一起,这种场合她们可不敢随意靠近,可是又想看,踌躇的不知该前进还是后退。 假山后,元初寒拧着眉头,她还真不信他们敢在宫里大打出手。 “做什么呢你们?这是皇宫,岂容你们放肆?都给哀家退下。”就在此时,太后的厉声传来。元初寒微微探头,梅施的后面,太后一行人正缓缓而来。 侍卫们退下,梅施则跑向太后,先告状,“母后,陈才人不把臣妾放在眼里,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陈霓姿势懒散的收起鞭子,恍似根本没看见太后一样。 太后一身雍容华贵,可是那气质却没任何的雍容而言。都说相由心生,这绝对不是假的,看一个人的面相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过这次,太后却没难,只是多看了几眼陈霓,随后道:“皇上日理万机,这后宫一共只有你们两个。重要的是相互扶持不给皇上添麻烦,而不是整日的吵闹。行了,都回去吧,平时没事不要乱走。” 梅施明显不忿,陈霓则笑着离开,那步伐都嚣张四溢。 “母后!”梅施眼睁睁的看着陈霓离开,气得跺脚。 太后厉色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扫了一下四周,“今日的事不许乱传,被哀家听到,有你们好看。” 梨树林里的宫女尽数跪下,齐声的听令。 随后,太后带着皇后梅施离开,这一场战争,就这么消停了。 然而,元初寒觉得就此消停那她就太天真了,她刚刚回了太医院,明秀宫的侍卫就跑了来,急找孟柒。说陈才人忽然晕倒昏迷不醒,呼吸渐无,看样子要没命了。 一听这消息,元初寒也坐不住了,难不成刚刚梅施和太后下毒手了? 可是为什么找孟柒呢?孟柒擅长的是毒术,那么确定陈霓是中毒了? 好奇怪啊,这事儿透着诡异。 不过,这次没找她,也让她不禁叹气,昨天的事儿一生,那小皇上也不信任她了。 站在太医院外的宫道上,元初寒晃悠了半晌,终于等到了孟柒回来。 几步走过去,元初寒还没说话,孟柒便开口了,“断肠散,幸亏及时,否则她就没命了。” “这么狠。”元初寒一诧,太狠了。 孟柒点点头,“这种毒药刚吃时没什么感觉,陈才人对其中的一味药不服,所以就晕了。否则,等到毒时才会现。” “幸好啊!不过,她怎么会吃到这种毒药的?误食还是有人下毒?”误食的可能性,十分小。 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还不知,皇上正在派人彻查此事。” “不过,他们能第一时间将你找去也算聪明,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弯起红唇,元初寒这话意味深刻。 孟柒没说什么,可是通过他的眼睛也看得出,他也觉得很蹊跷。 他现在不是太医,只是在御药房炼药而已,居然知道直接去找他,几丝匪夷。 “这次,皇上没找你,因为昨天的事儿?”孟柒自然也听到了,今天各处都在传。 “你也知道了,是啊,得罪了不少人。”整理着袖口,元初寒一边点头。 “除了皇上,还有谁?”孟柒几分损友的姿态,不过他面色清冷,还真看不出他幸灾乐祸来。 “还有司徒将军,还有,摄政王大人。”耸了耸肩,她现在里外不是人。 “你是王爷的人,他怎么会不高兴?”孟柒不解,这算怎么个说法。 “很复杂就是了,男人心海底针!当然了,你除外,你是活神仙嘛。”看着孟柒投过来的惊疑眼神,她立即将他排除在外。 “你这口才和机灵劲儿还能惹得王爷不开心,不敢猜测你到底犯了什么错。不过,你为何得罪了司徒将军?”这很奇怪,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儿子。她是丰离的人,那么和司徒律就是敌对的关系。 “不如我问问你,咱们俩是朋友,有些事情我有难言之隐不能告诉你。我若是直说不能告诉你的好,还是骗你的好?”歪头看着孟柒,元初寒倒是很想知道。 孟柒没有一丝犹豫,“直说。” “你也这么说。关键当时,我以为他是坏蛋,为了保命就一顿胡诌。后来吧,他帮了我几次,我忽然觉他并不是个坏人,只是长了一张冷面而已。然后,他现我骗他了,就生气了。”摊手,她也没办法。 “司徒将军不是因为知道你是王爷的人才生气的?”孟柒提点,让她想清楚。 “他早就知道。”这不是问题。 “这么来说,司徒将军人品不错。”孟柒很意外,原来司徒律是这样的人。 “嗯哼,我也这样觉得。所以,我才觉得有点小内疚。”他若是个人渣,骗他百次都不后悔啊。 “既然司徒将军是这等人品,那么你也无需焦心,再谈一次就行了。他早知你的秘密却没有揭穿,还帮过你,凭这几点来说,是个值得深交的人。在这宫里,多个朋友是好事。”孟柒不擅长交朋友,但是不代表他不懂道理。 “你说的对,孟神仙,你也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拍拍他肩膀,元初寒转身离开。 孟柒看着她离开,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只与他觉得值得深交的人来往。 下午,元初寒便跑到了前朝,平时太医不往这儿走,她也是一路打听,才找到了正确的宫道,等着刚刚去面见丰芷爵的司徒律。 禁卫军无数,元初寒站在这儿,她也做好了被丰离知道后会生气的准备。他那人就小心眼儿,比芝麻大不了多少,最多她今晚回去先服软就成了。 司徒律是个好人,她来到这世界,也没交几个朋友。他帮过她那么多次,她势必得跟他道个歉。 功夫不负有心人,司徒律出现了,而且,也看见了她。 挺拔的身体满载冷硬,每一步都带着来自沙场的气势,让人不敢靠近。 元初寒站在那儿看着他,直至他走近,她也一步窜过去,“喂,我想跟你道个歉,给面子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司徒律面色无温,“不给。” “别这么小心眼儿,我是真心实意的。这次,我绝对不说谎话骗你,我四!”举起手,元初寒诚意很足。 微微眯起眸子,司徒律漆黑的眼睛倒映着她极其俏丽的小脸儿,“聚仙阁。” 话落,他绕过她大步离开,步履沉稳,气势岿然。 看着他走远,元初寒才恍然他说的聚仙阁是什么,帝都的一家酒楼。 笑起来,元初寒长叹口气,第一步成功了。 提前的离开皇宫,元初寒直奔城中的聚仙阁,这酒楼不算大,但是胜在雅致。 间隔的雅间,隔音极强。 待得她到了聚仙阁,司徒律已经到了,她推门进了二楼的一个雅间,司徒律正背对着门站在窗口。 “嗨,我来了。”反手关门,元初寒几步走近。 司徒律不出声,元初寒也不气馁,走到他身边往窗外看,人流熙攘,好不热闹。 扭头看着他,侧脸冷硬,恍似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我说将军大人,你真的还在生气啊?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当时你那么吓人,我以为你会杀了我,我就只能胡编乱造的骗你啊。若是你当时友善点,说不定我就不骗你了。”元初寒字字诚恳。 “之后为什么没想过要告诉我实情?”转身看着她,司徒律面无表情。 “后来你说我是双面奸细,其实也差不多,我当时确实想做奸细的。奈何,我根本不适合做这行,什么都没调查出来。”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字字属真。 “知道骗了皇上是什么罪名么?”司徒律漆黑的眸子有丝丝波动。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嫁给他,没办法。”歪头,她几分无辜。 “所以,你是想嫁给摄政王。”说到此,司徒律的声音更冷。 “没有,当时没想过的,我也是圣旨下来那天才知道的。你还记不记得那天,你和我在御花园整整坐了一天。”那一天,印象深刻。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这件事他当然知道。那时她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她说的是真的。 “期间你就没想过,要将实情告诉我?”司徒律认为,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这事儿,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有些事情我不想说,是真的不能说。骗你是不对的,但是我不想说的,希望你也别逼我。”很郑重,元初寒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司徒律抬手,扣住她的下颌,抬起,“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是,往后不想说的你直白的告诉我,不能撒谎。” 拍掉他的手,元初寒点点头,“成,肯定不骗人。” 双手负后,司徒律垂眸看着她,冷硬的脸庞也几许柔和,“摄政王对你好么?” “好啊。”拉出椅子坐下,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眼底一派坦然。 司徒律停顿了两秒,随后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边关啊?”他每次回来,都是办大事儿,办完之后就离开,从来不拖沓。 “三日后。”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司徒律动手倒茶。 “你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次走了,何时能回来?”反正每次他回来,伴随的都是有大事件生,需要他这个虎豹军的大元帅出马。 “有皇命,就得回来。”拿起茶杯,他的手修长有力,那个小小的茶杯在他手里,显得更小了。 “我问你啊,你到底是效忠皇上,还是你父亲啊?”拿着茶杯,元初寒很好奇这事儿。 看向她,司徒律的眼神十分坚定,“我忠诚的是我的心。你是不是以为,在这个朝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关心平民百姓?” 眨眨眼,元初寒点头,“你父亲想要的是权利;丰离要的是维护丰家的权威,当然了,他也关心百姓的,只不过丰家的利益是摆在第一位的。” 这个世上,每个人的心里,利益都是第一。 “我不是。我从小就想着将来一定要身披戎甲保家卫国,尽管我家境贫苦,但只要努力,我一定会成功。后来,忽然的就多了一个权势滔天的爹,我追求的东西看起来变得近了,实际上却更远了。”看着一处,司徒律沉声的说着,听得元初寒几许叹息。 那时他就说,就算没有梅震南,他也会成为虎豹军的元帅,她相信。 有了梅震南这个父亲,他虽然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在他人眼里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了解,本来得到的都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可天下人却不如此认为。而且,你想的是保家卫国,但是他人却认为你的虎豹军就是梅大人的走狗,确实很恼火。”撑着桌子,元初寒很理解。 “不止恼火。”放下茶杯,司徒律看着她,眼神儿无波动,坚强的无法撼动。 “如此说来,你不会帮梅大人喽?这样的话,咱俩也不用做敌人了。”希望他不会将自己的虎豹军拱手让给梅震南。 “虎豹军是我一手创建的,每个兵士都由我亲自挑选,岂会任由他人抢夺继而随意践踏。”抢他的虎豹军,想也别想。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抬手,竖起大拇指,“我顶你。” 不解,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扬眉,没听懂。 “意思就是,我支持你。”动手倒茶,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司徒律脸庞几分柔和,“不怕我是说谎骗你的?” “切,你还真记仇。想来你也不屑说这么多的假话来骗我,你放心,我往后保证不说假话骗你。成了,天色也晚了,我要回去了。”站起身,元初寒拍拍手,心情好。 “我送你。”起身,司徒律挺拔高健十分有安全感。 天色确实暗了下来,顺着个个巷子,朝着王府走去。 无数的星子渐渐的显现,在夜幕中好像无数盏小灯,亮晶晶的。 “今天后宫生了新鲜事儿,陈霓被下毒了,你知道么?”那两个梅家的女人,司徒律是不关心的,她也可以无顾忌的说了。 “听说了。”司徒律知道,表情无任何变化。 “其实在陈霓中毒之前,她在御花园和你侄女梅施还有太后生了冲突,差点打起来。之后她回明秀宫就中毒了,然后找了孟柒。所幸孟柒是个中高手,否则她可能就没命了。”一个字,狠。 “因为昨天的事,皇上也不信任你了。”看了她一眼,司徒律指出重点。 “没错,你也知道了。”点头,就是这么回事儿。 “苏晏到底想做什么?”说到此,司徒律也冷了声音。 “鬼知道。我得罪了他,然后就报复我呗。”哼了哼,提起这茬她就忍不住冷声。 “他画的那些、、、是真的么?”司徒律看了她一眼,问道。 “当然不是了!不对,也是真的。哎呀,就是我扎他,揪着他衣襟那些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他瞎编的。”她怎么可能和他做那种事。 司徒律点点头,“我懂了。看来,他的确心存不轨。” “他野心大着呢,想要的估计是其他的。”元初寒双臂环胸,目露凶光。 “还有什么?”想要的,除了人,大概就是赢了丰离的骄傲感吧。 “不告诉你,不过我不会给他的,他一丢丢都别想得到。如果你要的话,我会无偿给你的。”作为朋友,元初寒十分慷慨。 不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不过司徒律还是不由的柔和了脸庞。 一直将她送到了王府的后门,直至看着她推开门走进去,司徒律才离开。 往自己的小楼走,还没抵达,前路就冒出来几个护卫,“王妃,您终于回来了。”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叹口气,“你们王爷又生气了?”丰离手眼通天,她在宫里见了司徒律,然后俩人一前一后出宫,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儿。 “王妃,您多保重。”护卫拱拱手,这是祝福。 元初寒不置可否,就知是这么回事儿。 一楼大厅,灯火通明。丰离坐在主座上,孤寒绝凛,周身气压极低,能生生的憋死人。 一瞧他那摆明了要三堂会审的样子,元初寒就默默地深吸了口气,得,这回她哄他。 大步的朝着丰离走过去,元初寒眉眼含笑,走至他面前,拎起裙子正面骑跨在他大腿上。 丰离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样,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诧异,不过片刻归于平静。 抬手,搭在他肩膀,元初寒歪头朝着他的脸逼近,一口咬住了他的左侧脸颊。 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抬手捏住她下颌,微微用力,轻易的捏开她的牙齿,然后推离自己。 “你是狗么?”冷眼,冷声,他的脸每一处都写着生气二字。 “汪汪,汪。”被捏着,也挡不住她刻意讨饶,学狗狗叫。 她一这样,丰离也深吸一口气,绷着的脸在瞬间出现裂缝,然后,他笑了! “不生气了?就是嘛,我又没给你戴绿帽子,你总生什么气啊!司徒律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帮过我数次,我善良的内心有些些内疚。我呢,从来没处心积虑的害过人,一直在救人来着,冷不丁的,我有点不适应。什么时候我练到你这种程度,我肯定不会再向人道歉了,还会大笑三声。”抓着他的手,元初寒洋洋洒洒。 “司徒律原谅你了?”看着她,丰离的语气几分恶意揶揄。 “是啊,说破无毒嘛,他真的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我问过他了,他不会帮梅震南的。”她相信司徒律。 “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猜测的。”丰离不信。 “是么?他知道了我的秘密,可是没有去揭穿,那你说他这是什么心?”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知道他很难相信任何人。 “欲擒故纵。”捏住她脸蛋儿,丰离一字一句道。 撇嘴,元初寒不信,她也有眼睛,她这次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就走着看喽,看看到底是你对还是我对。”站起身,她这次赌定了。 “你若是输了的话,从此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随意的与任何男人称朋做友。”看着她,丰离在这儿等着她呢。 “好啊,就这么定了。我还没吃饭,我要吃饭。”爽快答应,元初寒和他赌了。 丰离却是不语,看着她,幽深的眼睛传达他的命令。 后退一步,元初寒上下打量他一番,“流氓,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抖了下袍子,丰离淡淡道。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一步走过去,倾身凑近他,然后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没诚意,再来。”丰离薄唇微扬。 抿了抿唇,扭头在他另一侧脸颊亲了一口。 看着她,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要这样。”话落,拽着她贴到自己的唇上。 承接他的吻,元初寒抬手,抵在他的胸口。 然而,仅仅是刚贴上,丰离就抓住了她的双腕,扭,扣在了她身后。 元初寒挣扎,但怎么也挣扎不出来,这厮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扎了他一次,每次到这个时候他都害怕,都要控制住她的手。 这是病,得治。 校园港 恋耽美 080、挥金如土、恶狗咬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西番太子的队伍在返回西番的途中遇到了袭击,就在走出大齐境内的一片峡谷,刺客武功高强,西番的队伍死伤无数。 据说,苏晏也受了重伤,生死未知。 这消息一传回帝都,元初寒就大笑三声,漂亮! 不知苏晏到底死没死,想打听这确切的消息还得过问丰离,他能更清楚的知道。 若是就此死了的话,那就太好了,老天开眼。 太医院外的宫道上,元初寒与孟柒同往后宫。他是去明秀宫,而元初寒则是去给另外一个宫女瞧病。 “如此说来,苏晏有可能死了?”孟柒的问句,掺杂着一丝不易见的雀跃。 “有可能,希望老天开眼,弄死那死变态。”元初寒是巴不得。 “苏晏本身有武功,据说很莫测,想杀了他不容易。在西番,许多人都想杀了他,可是一直没成功。”孟柒想了想,反倒觉得未必乐观。 “我知道他有武功,但是不知深浅。我向你请教一下,把脉的时候如何感知对方武功深浅?”她只能感觉的到对方有武功,但是,是否高超她就不是很精通了。 “他们练的内家功夫很玄妙,越高深,脉搏便越清浅。你只能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劲力在与脉搏同起同落,可是却抓不到它的影子。”孟柒讲解,他更有经验。 “原来如此。”越高深便越琢磨不透,如此说来,苏晏的武功应该很高。她搭过他的脉,劲力若有似无。 还有丰离,丰离也是那样,只不过他不敢随意动武,可是他内力强悍。 “有时他们会控制脉搏,不过,对于你来说,他们便是控制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孟柒说着,给予指导。 “目前我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肯定瞒不过我啊,我手感超好的。”晃动手指,元初寒信心十足。 二人行往后宫,先路过明秀宫,那里侍卫又增加了一倍,别说苍蝇,空气飘进去都得过滤一下。 “你进去看看?”孟柒相邀。 “算了,现在都不信任我,我进去不是徒增嫌疑?你去吧,回来跟我说说这事儿查的怎么样了。”元初寒摇头,她才不进去。 二人分别,孟柒走进了明秀宫,元初寒则去往别处宫殿。 宫里的宫女,深宫寂寥,有病的就很多。不止是身体上的病,还有心病。心病久了,身体也就不行了,调理起来也很麻烦。 所幸是宫中药材多,而且她们吃药也不需要掏钱,元初寒开药也尽开些昂贵管用的药材。 “郑太医,每个月奴婢都腹痛腰酸,手脚冷,您说这该怎么办呢?”身边跟着五个宫女,不断的向元初寒询问,她这妇人科的大夫也不止是说说而已。 “你这是湿寒侵体,得驱寒祛邪才行。每天用热水泡脚,最短一刻钟。不能睡在冰冷的地方,要多喝热水。这样吧,有时间你去太医院找我,我给你写个方子,不用煮药,泡水喝就行。”元初寒本不是妇科专家,眼下也成了专家了。 小宫女们叽叽喳喳,元初寒也被她们吵得脑袋都大了。 蓦地,眼前几个大内侍卫走过,小宫女们立即噤声。 元初寒看着他们,这是丰芷爵身边的侍卫,行走在这后宫当中做什么。 “怎么回事儿?”看他们走过去,元初寒低声问道。 身边的小宫女也压低了声音,“陈才人中毒了,皇上正在调查此事呢。这所有的宫殿都被翻了个遍,目前只差太后的朝宫没被搜查过。大内侍卫不敢进去,可是皇上的意思是所有地方所有人都要搜查,目前正胶着呢。” “皇后那儿呢?”元初寒眺望远处,但看不到朝宫。 “皇上亲自去搜查的,听说,搜出了不少有毒的药。”小宫女小声回答,另外几个宫女立即附和。 “没有毒药断肠散?”元初寒看着她们,觉得应该有这个毒药才对啊。 “那没听说。反正,听说昨晚皇上怒了,还听到皇后在哭。”另一个小宫女神秘兮兮的说道。 “哇,皇上威风。”元初寒唏嘘,丰芷爵还敢冲着梅施脾气呢。 “反正啊,希望陈才人吉人自有天相,刚刚才大婚,若是这就没命了就太可惜了。”也或许是第一次有敢和梅家那两个女人抗衡的女人,任何一个有八卦心理的人都希望好戏持续。 元初寒抿嘴,这所有人都是这种想法,在这后宫,梅家那两个人还真是不受待见。 陈霓肯定不会轻易的就死了,否则,还有什么好戏。 往回走,路过明秀宫时,却已有宫女等在那里。元初寒认识,她是陈霓身边的宫女,会武功的那个。 “郑太医,娘娘请您过去。”曲了曲膝盖,宫女是专门等她的。 “找我?孟大夫不是已经过去了么?”她不是很想去。 “就是孟大夫建议娘娘将郑太医您请过去的。”宫女抬手,示意她请。 没办法,元初寒调转方向,走进明秀宫。 这宫殿里外,人好多啊。 偏殿,十几个宫女里里外外,这阵势,别说皇后,恐怕太后也及不上。 “娘娘。”走进去,元初寒一眼看到了坐在床外侧的孟柒。大床纱幔坠下来,遮挡住了一切。 “郑太医,你来了。”陈霓的声音从纱幔后传出来,听起来有些虚弱。 “是,娘娘你怎么样了。”走过来,元初寒看了一眼孟柒,他用眼睛传递信息,没事儿。 “还好。孟大夫,你先去外面坐坐吧,我和郑太医单独说话。”纱幔后的陈霓坐起了身,纱幔也在晃动。 孟柒起身离开,下一刻纱幔撩起来,陈霓长未梳的坐在床上,脸色苍白。 坐下,元初寒执起她的手,把脉。 “这断肠散是剧毒,你身体受了很大的伤害,需要好好休养啊。”这中毒绝对是真的,陈霓身体亏损严重。 点点头,陈霓轻叹,“自作孽,我心里有准备,没事。” 这话,元初寒听出几许猫腻来,“陈霓,你要是信得过我你就说实话,这断肠散,是你自己吃的对不对?” 陈霓看着她,眼底一抹动摇。 “那天你和皇后太后在御花园生冲突的时候我看见了,没人有机会给你下毒。你这里又水泄不通的,更没人能给你下毒了。断肠散虽然无味,可是无论是药丸状还是粉末状,都需要很大的一块,不可能糊里糊涂的吃进去。陈霓,是皇上要你这么做的?”握着她的手,元初寒一字一句道。 陈霓垂眸,“是我自愿的。” 如此,一切都说得通了,元初寒叹口气,“往后别再吃药了,真的很伤身。我教你另外的法子,用银针,谁也查不出来,很逼真,对身体没伤害。” 看着她,陈霓点点头,“谢谢你,郑太医。” “不用谢,我只是觉得你再这样下去迟早得短命。”将卷镇拿出来,元初寒取出十几根银针送给陈霓,然后开始教她辨识某几个穴位。 在这几个地方下针,保证会与中毒一样,根本无需吃毒药。再这么吃两次,小命就没了。 陈霓虚心学习,吃过一次断肠散,她自然也害怕。若是再来第二次,她不知会怎样。 元初寒能帮她,她自然会接受。 “记住了么?记住的话每天复习一次,到时别下错针。往后不用吃毒药,那种东西,会要人命的。”收起卷镇,元初寒叮嘱道。 陈霓点点头,收起银针,忽然说道:“郑太医,他们都说你是摄政王的人,可是我觉得,你不会帮摄政王害人。” “害人?我为什么要害人?我是个大夫,责任是救人。再说,摄政王又不是坏人,他也不会害人的。”元初寒笑,这种话,听起来真的很别扭。她可以骂丰离,但是听别人骂他,她心里不爽。 “郑太医,明人不说暗话,摄政王是个好人么?”关于这一点,陈霓不赞同。 眨眨眼,元初寒一时也无法争辩,丰离的确算不上好人。 “尽管如此,但是我觉得郑太医你不是坏人,我相信你。”拿着银针,陈霓晃了晃,苍白的脸露出笑容。 扯了扯唇角,元初寒站起身,“下次别那么傻了,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嗯。”陈霓点头,握紧了手里的银针。 与孟柒一同离开明秀宫,无人之路,俩人谈起了陈霓。 “这么说,她承认是自己吃了毒药?我只是怀疑,没想到是真的。”孟柒自然也怀疑,只是没有问。 “唉,狠啊!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漫步而行,元初寒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边淡淡道。 “凭她,不可能想出这种招数来,应该是有人暗中授予。”孟柒怀疑某个人,尽管没说出口,可眼睛里明显。 元初寒撇了撇嘴,什么都没说,可是也给了他答案,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蓦地,前方的宫道转出一个人来,手上拿着一本折子,面色冷硬。 “将军大人。”一瞧是司徒律,元初寒立即扬声叫他。 司徒律自是也看见了元初寒与孟柒,漆黑的眸子在孟柒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几分复杂。 走到近前,孟柒拱手淡淡行礼,随后先一步离开。 司徒律注视着走远的孟柒,随后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儿,“那个人,你还是不要过多和他来往的好。” “为什么?”挑眉,干嘛说这种话? “据我调查,他不是大齐人。”司徒律双手负后,气势岿然。 抿嘴笑,元初寒点点头,“我早知道了,他都跟我说了,他是西番人,家里是祖传的御医。不过最后被满门抄斩,他和他哥逃到了大齐。” “他与你说的?”司徒律很意外。 “是啊,他跟我说的。他啊,只对医术毒术感兴趣,那时跟随齐王,也是因为想报一锭黄金之恩。将军大人,我能勇敢的去找你道歉,还是人家孟大夫给我鼓励打气呢。他说,你人品极其好,只要我肯道歉,就一定会原谅我。”仰脸看着他,元初寒字字句句,均是为孟柒说话。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扬眉,“但我不知他人品如何。” “很好啊,他没坏心眼儿。”摊手,人品,元初寒信得过。 “小心为上。”司徒律还是提点,万事小心。 点点头,她听,金玉良言她都听。 “你这是去哪儿了?刚刚看你,脸色不是很好。”指了指他的脸,刚刚可是很黑。 手从身后拿出来,司徒律的手上拿着折子,“兵部拨的军饷,这点钱,还不够买盐。” “我看看。”从他手里夺过来,元初寒打开一看,十万两白银,也不少。不过,虎豹军一共二十多万,这点钱确实很少。 “你们守卫边关,为家国天下抛头颅洒热血,凭什么只给这点钱?”更况且,郑王已经将金矿交上来了,现在肯定有不少的金子运进了国库,不可能没有钱。 “大齐个个军队数以百万计,虎豹军二十万不算多。”司徒律冷声,虽然虎豹军的数量不是最多,但是,功劳却是最多的。 他们守卫着最危险的关口,明斗暗斗死伤最多,每次有事,皇上的圣旨中调派的军队都是他们。东奔西跑,从未停歇。 “可是,你们好像是军威最盛的。”若是提起大齐的军队,虎豹军是首屈一指响当当的。 司徒律收回那折子,“所以,十万两已经不少了。” “那怎么办?钱不够,总不能让你的兵将受苦。”若是苛刻,军饷不出,饭菜吃不好,会闹叛变的。 “再想办法。”司徒律几不可微的叹气,毕竟他也从未指望过朝廷。 元初寒转了转眼睛,“放心吧,虎豹军保卫家国,说不定会有人主动掏钱给你们呢,毕竟这天下有良心的富绅有很多。” 司徒律看着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很明显不会信。 知道他不信,元初寒也不再多说,她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司徒律所在的地方总是不断的与西番生冲突,对抗苏晏,她就更想帮一把了。 “明天你就走了,我也不能送你,在这儿祝你一路顺风。”他取了军饷,就该回边关了。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缓缓的点点头,“你也小心,若是再无路可去,去找我。” 笑起来,眉眼弯弯灿烂如阳光,“成,到时我若真的无路可去,就去投奔将军大人你。放心吧,你的麻烦肯定会解决的,一路顺风。”抬手拍拍他手臂,元初寒决定帮他。 下午,元初寒提前出宫,去了一趟宝字号钱庄总行,平时,温廷芳就在这里。 那商行的招牌金光闪闪,岂是一个耀眼了得。 二楼,窗子半开着,一瀑黑若隐若现。 温廷芳坐在一侧,看着今日特意过来的元初寒,一分不确定道:“小姐,真的要拨出五十万两白银给司徒将军么?他、、、是梅大人的儿子。”若是被摄政王知道了,怕是不太好。 “是梅震南的儿子又怎样?他是他,梅震南是梅震南。你担心丰离会找我麻烦啊?没事儿,他不会的。这是我和司徒律的私人交情,更况且,他驻守边关对抗西番,这是非常重要的。眼下苏晏遇刺不知生死,西番肯定会调查,到时不免会和虎豹军生冲突。吃不好穿不好,没有优良的兵器盔甲,若是虎豹军被打出缺口来,咱们就等着乱套吧。虽然说乱世好赚钱,但是呢,我还是希望我赚的钱是和平的,沾满鲜血的钱,我拿着不安心。”商人都狡诈,但是说来说去她也不是商人,她是大夫。 “只要王爷不会为难小姐,属下便立即去做。西番的本地商行现在都已开始出现了小幅动荡,不少商行已经关门了。”汇报,温廷芳较为满意。 听到这个消息,元初寒十分满意,“正好苏晏遇刺,民间商行又出乱子,啧啧,好。”虽然得罪她的是苏晏,可是谁让他是西番太子呢。没办法,西番只能跟着倒霉了。 温廷芳的行事速度很快,接了命令就送信给平城的宝字号钱庄。那是距离边关最近的地方,从那里调出银两来送往虎豹军,速度最快,也最安全。 元初寒心里大石落下,这笔钱,她花的也不心疼。 是夜,见着了丰离,也终于能询问一下苏晏是否挂了。 元初寒心里自然是希望他挂的彻底,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这么说,他还活着。”几分失望,元初寒连连摇头,老天没开眼啊。 丰离头也没抬,批阅着手里的折子,一边回以一个单音,“嗯。” “唉,老天无眼。不过不是说他受伤了么?伤的严重不?”隔着宽大的书案,元初寒半趴在上面,盯着不抬头的丰离。 “中箭了。”淡淡的回应,若是细听,能听出几分失望来。 “行,这就是给他的教训,以后肯定直接取他小命。”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丰离的那些天字卫也肯定是尽力了。苏晏身边高手如云,他本身也武功很高,能让他中了一箭,不容易。 丰离没理会她,元初寒趴在那儿感叹着苏晏命不该绝。 半晌后,丰离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折子,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儿,俊美的脸庞没丝毫的情绪波动,“听说,你最近钱很多。” “嗯?”回神儿,元初寒看着他,几秒后恍然,“我掏钱给司徒律你知道了?很快嘛,你的人耳朵长腿也长。” “梅震南施压,兵部不敢拨过多的军饷给虎豹军,你做的不错。”以为丰离会生气,结果,他没生气,反而在夸她。 这倒是让元初寒很不解,站直了身体,盯了他很大一会儿,才确定他不是在说反话。 “这么说,梅震南要和司徒律翻脸了?”司徒律不肯让自己的军队做梅震南的走狗,估计那个老家伙是因为这个怒了。 “具体不知,但想来,差不多。”说到此,丰离明显几分高兴。 “所以那老东西就拿军饷制裁司徒律,作为虎豹军的领头人,拿不出钱来给自己的部下,会产生信任危机。哎呀,我做了件好事儿。”想当然的,她在做这事儿的时候,是绝没想这么多的。 面色无波的盯着她那个臭美的样子,丰离随手拿起一本折子扔出去,正好打在她脑门儿上。 “哎呀,疼!”痛呼一声,元初寒一手捂着脑门儿,一手抓起折子打回去,不过丰离随手就接住了。 “这件事情做得不错,但本王可没真心实意的夸你。以后再有这种事要过问本王,再胡乱做主的挥金如土,打烂你的屁股。”丰离冷声,他不满的是元初寒的私心。 “到底我是老板你是老板?为朋友解忧花点钱算什么呀?成成成,你别瞪眼,下回问你,成不?”随着她说,丰离冷了眼睛,元初寒立即改口,顺着他。 冷哼一声,丰离凉凉的收回视线,脸色不善。 元初寒耸耸肩,并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他冷脸瞪眼根本不算什么。 “哎,跟你说个事儿,今儿陈霓向我说实话了,那个断肠散是她自己吃的。”绕过书案,元初寒凑到丰离身边,歪头说道。 扫了她一眼,丰离面色不变,他早就猜到了。 “这事儿,应该是小皇上让她做的。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啊,打算对梅震南动手了?”所以,先从梅施和太后那里下手?一个是表姐,一个是母亲,若是真能下得去手,那也够狠的。 “两个女人,对梅震南无法造成影响。若是这么简单,先皇便将他收拾了。”丰离几分不在意,恍若看孩子的小打小闹。 慢慢的点头,元初寒自然是信丰离的话,他的话,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信。 “陈霓说你是坏人,还说我是好人,不会帮着你害人。”歪头看着他,说起这个来,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恶意调侃。 “她以为,齐王被囚禁,是本王做的。”被说是坏人,丰离不为所动,这种攻击伤不着他分毫。 “那这个错误的信息是谁给她的?”元初寒虽是问,可心里也清楚,除了那个貌似和她很亲近的小皇上,好像也没别人了。 “你说呢。”丰离整理着桌子上的折子,动作优雅。 “不知道。我只听说过认贼作父,这认贼做夫也是有的。你们丰家的人啊,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而且,都会骗人。”双臂环胸,元初寒感叹着。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是认贼做夫了?”看向她,丰离倒是想听听她的高论。 “没,我可没这么说,别冤枉我啊!在我心里呢,某个人虽然不算好人,但就算是坏人,也只能我说。听别人说,我这心里就不爽。”仰着下颌,她侃侃而谈。 薄唇几不可微的扬起,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底也浮起淡淡的笑意。扯过她的手臂抓住她的手,丰离捏住她纤细的指骨,“那你不如说说,本王怎么不算好人了?” 看了看他,元初寒眼睛乱转,“一个流氓,怎么能算好人!” 唇角的笑意扩大,丰离手上用力,轻松的将她拽到自己的腿上,“整日污蔑本王是流氓,看来真应该给你点颜色看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不许动手动脚啊,毁了我一世英名。”推他,让他距离自己远点儿。 “你还有英明?”丰离的语气明显恶意嘲讽。 “我怎么就不能英明了?我悬壶济世治病救人,挥金如土保家卫国,我英明大了!”夸自己,毫不脸红。 丰离笑出了声音,好似听到了大笑话一样。 元初寒不忿,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笑。 幽深的眼睛被笑意浸满,丰离任她抓狂蹂躏自己。 丰芷爵彻查陈霓中毒事件,虽然动静不大,可是大家都知道。 除却朝宫没有被彻查外,其余的地方均翻了个底朝天。 太后很生气,因为大内侍卫四次三番的跑到朝宫说奉了皇上的命令搜查。朝宫的侍卫与之对峙,险些动手。 这事情传的整个皇宫所有人都知道,都在猜测着接下来会生什么。 然而,大内侍卫最后还是没能进入朝宫,倒是又在宫中开始了新一轮的彻查。 丰芷爵的意思很明显,不查出个所以然来他是不会罢休的。刚刚亲政,成婚娶妻,就生这样的事儿,他是不会姑息养奸的。 新一轮的彻查,简直都要将地皮翻过来了,那边大内侍卫搜查完,这边宫人赶紧收拾,整个后宫好像大扫除一般。 五天的时间,终于被大内侍卫找出了东西,在皇后的鸾凤宫后殿一处地砖下,翻到了一盒子的毒药。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了去,汇聚御书房。 御案之后,丰芷爵面色不佳,一向载着温暖笑意的眼睛也冷如清霜。 暂代院判的吕子恒不懂医,可是他是领导,所有的太医都是他带过来的。 小太监捧着那长方形的木盒,里面满满当当的各种各样的瓷瓶,看起来极为精致。 吕子恒站在旁边,先拿起了一个,“赵太医,您熟识药性,您来看看。” 赵太医立即上前辨认,吕子恒退到一边,御案后丰芷爵也盯着他。 元初寒也在当中,不过她站在最后面。旁边是懂毒术的孟柒,他是被特别叫来的。 “回皇上,这是鹤顶红。”赵太医开口,丰芷爵清隽的脸紧绷起来。 吕子恒挥挥手,要后续的太医过来,确认。 太医们排队,从赵太医手中接过他辨认过的瓷瓶,每一样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孟柒在前,确认了下然后交给元初寒。 拿到手里,先远距离的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再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和孟柒对视一眼,然后点点头,没错。 果真都是毒药啊,还有断肠散,是丸状的,每一个都有黄豆粒那么大,呈暗红色。 这玩意儿,怎么可能误食进去没有觉,目标这么大。 拿着那断肠散,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 “郑太医有何见解?”蓦地,头顶上传来丰芷爵的声音,没什么温度。 抬头,元初寒和他对视,这孩子有那么丝丝的敌意。 “皇上,臣没有什么见解,这是断肠散,确认无疑。”放下瓷瓶,元初寒淡淡的回答。他有敌意,她脸色也不好。 丰芷爵深吸口气,“郑太医留下,其他人退下吧。” 元初寒眨眨眼,什么意思? 吕子恒先一步的退下,其他太医也陆续的走出去,孟柒临走时看了元初寒一眼,示意她别再呛声。 御书房快速的清场,连顺公公都退了出去,这偌大的书房内仅剩他们两个人。 丰芷爵居高临下,元初寒身处低处,一时之间,丰芷爵的气势占了上风。 “骗了朕,开心么?”终于,身处高处的那个人说话了。 元初寒抬眼看向他,“皇上,臣不是故意骗你的。” 看着她,丰芷爵慢慢起身,一步步从御案后走下来。 “朕认为,你不是外公的人便能成为朕的人,原来,你早就是皇叔的人了。朕长了一双看不透他人内心的眼睛,错误识人。”一步步,最后在她面前停下。他现在比元初寒高出一些,能够轻易的垂眸看她。 “不管我是哪个阵营的,我从没害过皇上,这是事实。我是个大夫,无人招惹,我不会处心积虑的害人的。更何况皇上是个好皇上,我更不会害你了。”元初寒下意识的以一个长辈的语气说话,在她眼里,丰芷爵就是个孩子。 “朕是否是个好皇上,朕心里清楚。一国之君,权势被绑,还要受尽欺骗,这皇上,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声线淡淡的说着,诸多讽刺。 深吸口气,元初寒摇头,“我不是有意骗你的,这种事情你觉得我会随便乱说么?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一定要认为我对你有恶意才满意么?”被逼的无语,元初寒口不择言。 丰芷爵垂眸看着她,“你这是以朕婶娘的姿态在教训朕么?” 哽住,元初寒扭头朝着虚无的空气翻白眼儿,“好吧,你也不听,那就当我是有恶意好了。我离开太医院,离开皇宫,从此不踏足一步,皇上觉得如何?” “朕没有让你离开。”丰芷爵微微皱眉。 “那你想怎样?把我抓起来?”她也皱眉,看着他很想弄明白。 “朕也没有想抓你,只是很想知道,皇叔真的有那么好?他有王妃,便是有一天会娶你,那也是侧室。”清隽的脸上几许复杂,丰芷爵的声音也有些低落。 眨眨眼,元初寒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我只知道,摄政王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丰家。你是他的侄子,他不会害你的。”同宗同姓,丰离真的不会害他。 “这世上,最难猜的是人心。”丰芷爵却明显不信元初寒这种话。 不愧是丰家的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想要怎么处置,皇上看着办吧。”垂眸看着地面,元初寒不说话了。 丰芷爵看着她,无时无刻不载着温暖笑容的眼睛里荒芜一片。蓦地,他抬手,摸了摸元初寒的头。 “朕信你,只是不信他人而已。好好想想,站错了队,到时朕不会留情。”话落,他放下手,绕过她走出御书房。 大门打开,那明黄的身影也消失。元初寒挺直了脊梁站在原地,看着那高处的龙椅,这把椅子,丰离不会跟他抢的。 只不过,这把椅子的主人很没安全感,今天的话就是宣战,告诉她,总有一天,两个丰氏的人会斗个你死我活。 因为太医院众多太医的认证,从鸾凤宫里搜出来的那一盒子都是毒药,其中就有导致陈才人中毒的断肠散。 皇上亲赴鸾凤宫质问皇后梅施,可是梅施坚决不承认是她下毒意欲毒杀陈才人。 而且,期间皇后态度恶劣,所有在场的宫人侍卫均可证明。 皇上大怒,下旨禁足皇后于鸾凤宫,无旨意不可踏出一步。 皇后不服,大吵大闹,激怒皇上扇了她一耳光。 皇后禁足,是真的禁足,撤出了所有宫女,只留两个嬷嬷。太后赏给皇后的紫衣侍卫也均被押了起来,因为他们意欲与大内侍卫动刀。 调派了大内侍卫守在鸾凤宫外,守得水泄不通。这鸾凤宫与明秀宫皆是大内侍卫看守,可是待遇却完全不一样。 一个是集万千宠爱,一个是恍如犯人般看押。 此事闹得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听说太后也找皇上求情,可是皇上根本没见。 之后,镇国公梅震南也进宫了,面见了皇上,但是不知谈的如何。 太医院尽管偏安一隅,可是也能听到那边的‘腥风血雨’,一系列事展的太过戏剧化,让人感叹。 元初寒却是没什么心思听那些八卦,丰芷爵都当着她的面说了那些话,他做出这些事情来也不算稀奇。 他会对付丰离,同样也会对付梅震南。在这皇宫里,捆绑他的就是那两个梅家的女人,尽管其中有一个是他的母后,可看起来他也不会留情了。 先从梅施开始,接下来就该是太后了。 不知他会怎样对付自己的母后,元初寒琢磨不透,这孩子,心眼多着呢。 傍晚下班,与丰离一同回家,大管家温廷芳在他们回来的半个时辰前到了府里,正在等着元初寒。 “估摸着是送钱给虎豹军的事儿办成了,王爷大人,一起过去。”一切透明化,免得他以为她是在背着他搞小动作。 丰离垂眸看着她,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很满意。 就知他这样,元初寒红唇弯弯,扯着他走向自己的小楼。 “草民见过王爷。”没想丰离会过来,温廷芳立即躬身行大礼。 “温先生不用客气,王爷大人只是来凑热闹的。”扫了丰离一眼,用眼睛告诉他你很吓人,走到哪儿所有人都这个模样。 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温先生不必多礼,坐吧。”走向主座,丰离旋身坐下,气势磅礴。 元初寒这老板只能坐在别处,有丰离在,那老大的地方就是他的,谁也别想抢。 温廷芳在下首坐下,一边拿出一封信来,“小姐,这是平城管家送来的,他已将五十万两白银送到了虎豹军,由司徒将军亲自接手的,一切已办妥。” 接过来,元初寒拆开,里面不止有平城管家的信件,还有虎豹军接受那五十万两白银的收据,而且落款的印鉴是司徒律。 弯起眼睛,元初寒转手递给丰离,“王爷大人,事情办妥了。” 丰离接过,淡淡的看了一。” “那是,我们也不差钱。”调派一些钱,在个个钱庄都能调出来,无需东拼西凑,有钱就是这么有底气。 “司徒将军可有别的话?”看向温廷芳,丰离淡声问道。 温廷芳迟疑了下,随后道:“司徒将军过问了宝字号钱庄的老板是谁,不过平城的管家没有多说。” “我做好事还怕被知道?”不解,元初寒觉得司徒律应该能猜出来,他那么聪明。 眸子无温的扫了她一眼,“不怕被人知道,就怕有人拿来做文章。” “谁做文章?”说她给军队钱是图谋不轨? “算了,本王来善后吧。凭你的脑子,也想不出应对之法。”叹口气,丰离淡漠的说着,顺带贬低一下元初寒的大脑。 无声的说了句脏话,元初寒扭头看着温廷芳,“温先生,这次麻烦你了,再有下次,就不用麻烦你亲自将这些东西送来,我信得过你。” 温廷芳起身拱手,“如此属下便告辞了。” “嗯,温先生慢走。”点点头,元初寒笑容得宜。 温廷芳离开了小楼,这边元初寒立即蹦起来,饿狼扑羊似的扑到丰离身上,揪着他衣襟将他死死地压在椅子上,“当着我下属的面说我脑子不好,丰离,你找死啊!” 丰离面色不变,而且还抬手戳她的额头,“本王可有说错?” “逼我咬你啊!”瞪眼,然后恶狗咬人。 校园港 恋耽美 081、打情骂俏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你这只狗有没有疯病?本王若是被你染上了疯病,岂不会英年早逝。”靠在椅子上,丰离微微扬着下颌,而那个‘疯狗’正在咬他的胸口。 “好人才不长命,像你这样的肯定活千年。”抬起头,元初寒活动着牙齿,白牙闪闪,还当真像是狗狗。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罩在她脸上推了下,“辱骂本王,打你二十大板。” 脑袋被他推得晃了晃,元初寒睁圆了眼睛盯着他,“打吧打吧,整天说打我,你这个暴力狂。” “若本王的属下都是你这个德行,早就都被打死了。”丰离淡淡的说着,幽深的眸子却氤氲着笑意。 “我德行怎么了?你少攻击我啊,小心我不客气。”蓦地抬手,指尖银针闪闪,泛着寒光。 丰离毫不在意,抬手,他指尖也有一根银针,亮闪闪。 “你有又怎样?你比我更精通人体穴位?在你还找不准穴位的时候,我就把你扎晕了。”元初寒不屑,关于银针,她极其自信。 “所以,还是这个最好用。”手再次一甩,那不离身的丝带出现在手中。 元初寒一哽,没错,这个最好用。 “没劲,不玩了。”从他身上爬下来,元初寒收起银针,丰离也收起了丝带。 “跟你说个事儿,今儿后宫闹翻天了你知道吧,之前在御书房,你那侄子把我留下来,单独吓唬了一场。”顺着肩颈的长,元初寒一边说道。 “说什么了?”整理着被元初寒压皱的袍子,丰离一边淡淡道。 “所有的话放在一起,就是一个意思,他早晚会和你斗个你死我活的。让我呢,睁大了眼睛站好队伍,否则,到时他不会留情的。”看着他,元初寒很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抬眼看着她,丰离面色无波,“所以,你选择站队了?” “废话,我和你一条船,我要是跳水的话,会淹死的。”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哼了哼,扬起下巴几分得意。 这话听着顺耳,丰离也较为满意,“明白就好。尽早离开太医院吧,免得有人总意图动摇你。脑子不好,很容易摇摆。” 瞪眼,元初寒也没招儿,他总说她脑子不好,她已经懒得反驳了。 “好,这就着手办吧。我呢,也打算办正事儿了。那些在外搜寻铜雀草的人有没有消息回来呀?我和孟柒已经商量好了,要一同去寻找。”这事儿,也该办了。那时进太医院一是因为担心香附,二是新鲜。现在新鲜劲儿也没了,该走了。 “陈孜的手稿还剩下一部分,走吧,尽快研究透彻了。”丰离其实是没报多大的希望,否则他会很积极的。 元初寒也看的出来,不过她还是觉得其中有一部分很值得研究。 春暖花开时,这个季节,不仅温度变暖,一切都染上了春意。 太医院,元初寒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丰离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让她离开太医院的事情了。 她也就收拾收拾,到时走人走的干脆。 “你与王爷是这般说的,看来我会随你一同离开。”靠窗的一把椅子上,孟柒坐在那儿研究着元初寒配出来的药,一边道。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手上继续忙碌,“看你意愿喽,你喜欢做太医么?” “不喜欢。”想都没想,孟柒的回答很干脆。 “既然如此,那咱们一起走,正好去找铜雀草,这伟大的工程,咱们得一同创造。”孟柒算得上是一个良师益友,毒术这方面,请教他绝对错不了。 “嗯,留在宫里也会被你得罪过的人找麻烦,没等我做太医,兴许就没命了。”孟柒清冷的说着,却是意有所指。 “你什么意思?”看着他,元初寒不知他说的是谁。 “自从外人知道咱们关系不错后,在御药房已经出过大大小小十几次的意外了。我的炼药炉里无端的被塞进去一堆的火硝,幸亏没点火,否则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其他类似的意外不胜枚举,孟柒现在被锻炼的防备能力整整提升了一大截。 “还有这些事儿?那肯定和梅家人脱不开关系,他们只会用这种馊招。既然这样,咱俩赶紧撤,这地方,不值得留恋。”她也不求名利,这太医院更适合季三阳那类人生存。 孟柒不置可否,名利也不是他所需要的,他更不会留恋。 “时辰差不多了,走一趟明秀宫,你也一起?”孟柒明显是不想去,所以拉上元初寒。 看着他,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说真的,依照你眼下这个情况,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调到太医院来。做皇上和才人娘娘面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清冷的脸上没多余的表情,可是却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不屑来,“走吧。”还是拉着元初寒。 “成,陪你一趟。”拍拍手上的灰尘,元初寒痛快答应。 二人一起,小李子也不用跟着了,反正也不是去给谁瞧病。现在小皇上也不信任她,根本不点她。 明秀宫依旧还是那般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皇上盛宠,在这后宫之中,陈霓俨然已经是传说了。 偏殿,陈霓还在卧床休息,一扇纱幔垂坠下来,依稀的能看见里面的人。 “郑太医也来了,快坐吧。”纱幔后,陈霓的声音传出来,听起来她恢复了不少。 “听娘娘的声音,身体恢复了很多。”坐下,元初寒一边道。那边孟柒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陈霓的手也顺着纱幔伸了出来。 孟柒请脉,元初寒也看着他,他每天都得往这儿跑两趟,做的就是这些。 “娘娘的身体正在恢复,饮食还是一定要注意,冰冷辛辣的东西还是不能吃,否则会严重腹泻,有可能命都不保。”孟柒收手,一边说道。其实这些话他每天都要说,但是这种嘱咐又少不了。 “嗯,多谢孟大夫。”陈霓答应着,声音好听。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快步走进来,几分慌张的样子,“娘娘,太后娘娘来了,说要见娘娘您。” 元初寒和孟柒同样一诧,丰芷爵已经命令禁止太后进入明秀宫了。 “皇上有旨意,要我避开太后。你去告诉她,我不见她。”陈霓冷声,直言拒绝。 宫女领命下去,那边纱幔后的陈霓还在冷哼连连。 对视一眼,元初寒耸耸肩,这种事他们还是远离的好。 “娘娘,臣退下了。”孟柒开口,没什么诚意的拱手躬身。 “好,麻烦孟大夫和郑太医了。郑太医,平日你若是无事,就来找我玩儿,在这宫里,我也不认识谁。”陈霓的话听起来很有诚意。 “好。”元初寒答应,随后与孟柒走出偏殿。 明秀宫外,太后果然在。而且,她没带着那如影随形的紫衣侍卫,只带着两个嬷嬷和四个宫女。 大内侍卫挡在殿门前,坚决不放行。 “你去告诉陈霓,哀家是代皇后来向她讲和的。哀家是皇上的生母,便是皇上再宠爱她,也决计不会忤逆哀家。都是为了皇上,哀家希望这后宫能永远宁静下来,给她个台阶,她若是不下,往后别怪哀家不留情面。”太后在说话,而且和以往不同,她多了许多耐心。 元初寒与孟柒边走过来边看着,也是狐疑,代皇后讲和? 太后毕竟是太后,宫女也不敢忤逆,快速跑进殿里去禀报。 元初寒与孟柒从里面出来,太后自是也看见了他们俩,上吊的眉眼厉色十足。 “见过太后娘娘。”俩人走至近前,躬身行礼。 “平身吧。陈才人怎么样了?”随着她说话,头上的金步摇也在晃动。 “回太后的话,陈才人已恢复了些,不过还是不能下床。”孟柒回答,依旧是那个清冷的模样,看起来冷淡至极。 “你来这儿是做什么的?据哀家所知,皇上并未召你服侍陈才人。”看着元初寒,太后的态度就不怎么样了。她对丰离还能压抑,在元初寒这儿,就完全压抑不了了。 “陈才人说她无聊,要臣过来陪她说说话。不巧太后就来了,臣只能尽快离开了,免得再无故失踪,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元初寒笑眯眯,太后以前威胁过她的话,她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你有摄政王做靠山撑腰,哀家能拿你怎样?只是亏心事做的太多,神鬼都会看不过眼,郑太医还是小心些的好。”太后这话,与威胁无异。 “臣还真没做过亏心事,一直治病救人来着。便是臣做了亏心事,神鬼也不会先来找臣,应该找那些满手鲜血的人,比如扼杀未出世的生命啊,这种罪过更大。”元初寒笑嘻嘻的说着,太后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不好。 孟柒轻咳一声,“臣等告退。”话落,拽着元初寒快速离开。 元初寒回头瞅着太后,太后也在扭头看她,满眼怨毒。 “你少说几句不行么?这是皇宫,你真以为她不会将你如何?”走远,孟柒放开她,一边低声斥责。 元初寒不甚在意,“反正我也要走了,不怕她搞小动作,她本来也一直在处心积虑的杀我灭口呢。” “什么意思?”孟柒不解,她又知道太后什么秘密了。 “这事儿啊,我没对任何人说过,连摄政王都不知道,你别瞎说啊!她啊,不知和谁暗中苟且,还珠胎暗结。”压低了声音,元初寒将这秘密告诉了孟柒。 孟柒皱眉,“不知廉耻。” “那时季三阳还在呢,打胎药他配的,我花了很多钱从他身边的药童那里挖来了消息。她知道这秘密被我知道了,一直想灭口呢。”双臂环胸,元初寒仍旧是满脸的不在意。 “这皇宫,是真不能待下去了。”孟柒摇摇头,对这个看似华丽实则肮脏的地方没任何好感。 所以,早点离开也好,在民间更自由,而且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俩人小声的议论着,迎面却有一队人急匆匆的过来。 听到动静,俩人抬头看过去,那当先明黄的身影,不是丰芷爵是谁。 立即停止对话躬身拘礼,“见过皇上。” 丰芷爵快步走到他们近前,分别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清隽的脸上几分焦急,“听说太后去了明秀宫?” “是,臣等离开时太后还在,不知现在进没进明秀宫。”元初寒站直身体,微微仰头看着丰芷爵,他看起来真的很焦急的样子。 话不多说,丰芷爵立即举步离开,背影匆匆。 看着他们走远,元初寒几分唏嘘,“小皇上对陈才人用情很深啊。” 孟柒却没说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愫他分辨不出,所以不随便评判。 听说,太后还是进了明秀宫,并且对陈霓的态度很好。皇上急匆匆的赶过去,本以为太后会伤害陈霓,但结果也令他很意外。 据说,皇上第一次这么开心,与太后和陈霓共同用了午膳。 太后也很欣慰,并且告诉陈霓一定要好好的服侍皇上。 母慈子孝,共享亲情,这后宫许久都没有这么和平的时候了。大家都在说,从此后这后宫也就平静了。 婆婆和媳妇儿,无论是有矛盾还是有牵绊,都是因为她们中间的那个人,儿子和丈夫。 若是这两个女人能够和平相处,该孝顺的孝顺,该容忍的容忍,那中间的那个人肯定会更轻松一些。 一幅合家欢,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这后宫女人的生存之道,平凡之人,在这个地方绝对生存不下去。 太医院,临近下班时分,元初寒拿着自己的东西,先搬走一部分。 到时公文下来了,她只要拍拍屁股离开就成了。 抱着那一摞用针线简单装订在一起的手稿,元初寒走出太医院,步履轻松,眼角眉梢间都荡漾着开心。 转过宫道,还没走出去十步,猛的听到身后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回头,迎着夕阳金色的阳光,四五个御前的公公朝着太医院跑去。 挑眉,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御前的公公,一般往这儿跑都是皇上有旨。 转身,元初寒回到宫道边缘歪头往太医院那边看,不过两分钟,一行人快步的跑出来,御前的公公还有太医院的太医。 七八个还没来得及出宫的太医拎着袍子跟着那几个御前的公公快速的奔跑,后面药童背着药箱,同样是拼了命一般的狂奔,恍若一阵风似的从元初寒眼前一闪而过。 这阵仗有些惊着了元初寒,盯着那群人消失在宫道尽头,她还在狐疑当中。 “郑太医。”蓦地,有人叫她,转头,只见吕子恒正快步的走过来。 “吕大人,刚刚那几位太医急匆匆的过去了,怎么回事儿?”抱着怀里的手稿,元初寒问道。 “皇上从下午开始便腹泻不止,刚刚出恭之后连路都走不了了。”吕子恒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 “怎么会这样?”听起来好诡异。 吕子恒摇头,“还不知道,郑太医也过去?” 看了看手里的手稿,元初寒点点头,“走吧。” 与吕子恒快步的赶往御书房,偏殿里,宫人太医全部汇聚。 丰芷爵躺靠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太医正在请脉,另几个围在一起低声的说着什么。 走过去,元初寒先看了看丰芷爵的脸,随后执起他另外一只手。 睁开眼,丰芷爵就看见了元初寒,“郑太医。” “肚子很疼么?”搭脉,元初寒一边问道。 “嗯。”丰芷爵低声的回答,额头上一层的冷汗。 元初寒眼底几分复杂,看向一旁请完脉的章太医,他也看了一眼元初寒,无声传递着什么消息。 “皇上,您今天都吃了什么?”几个太医简短商议了一下,随后过来问道。 “在明秀宫用的午膳,之后喝了两杯茶,什么也没吃。”丰芷爵皱眉,腹部又剧痛不止。 “皇上误食了烈性的泻药,必定是用午膳时误食进肚的,需马上派人彻查。臣这就开药,您吃了就没事儿了。”烈性的泻药,不可能是误打误撞的吃进去的,这种事儿,必须得查。 丰芷爵几分不信,“太后与陈霓如何了?若是她们完好,朕就未必是在明秀宫误食的泻药。” “这、、、”太医们对视了几眼,不好说啊。 “先让他们去查吧,午膳的残羹还没运出宫去,现在查还来得及。臣先给你扎几针,否则等到药熬好了,你就坚持不住了。”元初寒打断他们说话,一边拿出卷镇。 “好。顺子,立即派人去查。”丰芷爵答应,冷汗流不止。 太医边小声商议着边走出偏殿,这边宫人立即将软榻四周的纱幔放下来,与外面隔开。 扯过旁边的小几,元初寒一屁股坐上去,也不管合不合规矩。动手,扯开丰芷爵的腰带,他靠在那里看着她接近粗鲁的动作,苍白的脸上反倒露出一丝笑意来,“朕真的会拉肚而死?” 头也不抬,“没错,活活拉死。” 解开他的外袍,隔着中衣,元初寒准确的下针,丰芷爵出轻哼。 “还疼么?”下了三针,之后拉过他的左手,一边问道。 “好多了。”深吸口气,丰芷爵确实觉得好多了。 在他手腕和臂弯处下了两针,丰芷爵的脸色也明显好了很多。 “泻药这东西,一般都有些特殊的香味儿,你就没闻到么?”放下手,元初寒一边问道。 丰芷爵看着她,清隽的脸庞几许笑意,“你什么意思呢?” “意思就是,皇上真的能成大事。”取下他腹部的针,元初寒这是夸奖。 “含沙射影朕,会被治罪的。”丰芷爵依旧还是那微笑的样子,眸子几许暖意。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满脸一副你爱怎样就怎样的样子,她无所畏惧。 “那一摞东西都是你的?”她进来的时候就抱着,丰芷爵自然看见了。 “嗯,我的手稿,皇上打算检查一下?”将他手腕上的针取下来,元初寒站起身。 “要拿出宫?”整理着自己的衣袍,丰芷爵的动作虽然慢,可是很有格调。尽管少年,可是却已看不出少年模样。 “是啊,就要被贬出宫了,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免得到时措手不及被人扔在脸上。”元初寒收起卷镇,一边说着。 “你要离开太医院?”丰芷爵一诧,看向她,眼底几分复杂。 “嗯。”点头。 “为什么?”撑着身子坐起来,丰芷爵眉峰微蹙。 “因为我怕我死无葬身之地啊。”睁圆了眼睛,元初寒的语气几分恶狠狠。 “因为那天朕的话?你生气了。”眸子如水,丰芷爵微微仰头看着她。 “不敢。”她说不敢的语气,可是没什么说服力,听起来她很敢。 “朕生气的是,你骗了朕。不过,那之后朕也在思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恐怕也不会狠下心来杀你。”少年几许虚弱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他看起来很单薄,一阵风就能吹走。 元初寒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半晌后叹口气,“谁怕你杀我啊,年龄不大,狠话倒是很会说。”坐在小几上,看着他那虚弱的样子,元初寒也是没招儿。 这孩子吧,做的事儿都是下了狠心的,可是却长了一张让人恨不起来的脸。丰家的人,都会骗人。 “启禀皇上,摄政王与镇国公求见。”蓦地,坠地的明黄色纱幔后,顺公公的声音传来。 元初寒一诧,看了一眼丰芷爵,然后站起身。 丰芷爵的视线在元初寒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随后开口,“宣。” 不过片刻,两个人走进了偏殿,隔着半透明的纱幔,能看得清他们的身影。 “皇上,听说您误食了泻药,可还好?”梅震南先开口说话,关切明显。 “外公不必担心,朕没事。”丰芷爵的声音明显很虚弱。 “皇上,听说您午膳是在明秀宫用的,可彻查了?”丰离声线冷淡,但威慑力极强。 “正在查。还不知道母后和陈霓是否安好,午膳朕与她们一同用的。”丰芷爵想起身,但是试了一次却没成功。 “皇上你还是躺着吧,身子太虚了。”元初寒控制住想摇头的冲动,在她看来,丰芷爵有七分是在演。 点点头,丰芷爵不再试着起身,听话的靠在软榻上。 “皇上,吕大人回来了,说现了掺了泻药的食物。”顺公公从外小步跑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丰芷爵一凛,面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吕子恒很快的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瓷碗。 “启禀皇上,孟大夫在这碗里验出了烈性泻药的成分。这碗在午膳时盛着莲子粥,就在明秀宫里,陈才人说这碗里的粥是皇上用的。”吕子恒禀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看来,有人刻意下毒,意欲谋害皇上,那人就在明秀宫。”丰离淡淡开口。 元初寒隔着纱幔看着外面,似乎能看得到丰离无表情的脸。 “不对,这粥是母后身边的嬷嬷煮的,也是母后亲自盛的。本来是给陈霓吃的,可是她不喜吃甜的,朕便吃了。”丰芷爵闭上眼睛,语气也冷了下来。 元初寒微微睁大了眼睛,大戏在这儿呢。 外面也没了声音,连丰离也不说话了。 “来人,将太后请来。”有气无力,丰芷爵一直闭着眼睛。 顺公公接了旨意便快速退下,外面还是没人说话。 “都退下吧,这事儿,朕自己解决。”丰芷爵睁开眼,无力道。 元初寒抱起自己的手稿,掀开纱幔从里面走出去。 视线从丰离的身上移开,却和梅震南四目相对。这么长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和梅震南这样对视,元初寒清楚的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杀意。 垂下眼帘,元初寒径直的绕到丰离身边,然后一同先离开偏殿。 走出大门,端着煮好的药的宫人擦肩而过,药味儿飘进鼻子,元初寒嗅了嗅,这一剂药下去,丰芷爵那孩子也就没事儿了。 宫灯冷寂,并肩行走,身后跟随的是走到哪儿都不会离开的护卫。 “说话啊。”走了很长一段路,身边的人也不出声,元初寒终于憋不住,边走边扭头看着他。 幽冷的宫灯下,丰离的身上也散着冷意,“皇上真的吃了泻药?” “嗯哼,烈性的,再拉一会儿就没命了。”超级烈性。 “陈才人的断肠散,再加上这烈性的泻药,是不是会马上要人命?”丰离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眼眸十分严肃。 “答对了,陈霓若是忽然腹泻的话,直接就会死在恭桶上。”所以,这一招便是,毒害眼中钉未成,却误害了自己的儿子,啧啧。 “比本王想象中的要聪明。”丰离淡淡的说了一句,听不出是褒义还是贬义。 元初寒歪着身子撞了一下他,一边道:“所以你这侄儿绝对能成大事,丰家的血脉,太强了。”个个都聪明。 丰离双手负后,恍似没听见她的话。 光明正大的坐上丰离的马车,现在已经无所顾忌了,毕竟都知道她这个太医是摄政王的人,同坐一个马车出宫算什么。 马车一角挂着琉灯,使得光线很幽暗,两个人身上都罩上了一层朦胧。 靠着车壁,元初寒弯着红唇,不时的看丰离一眼。他闭着眼睛小憩,但脊背挺得直,看起来必是在思考着什么。 慢慢挪动屁股,凑到了丰离身边,微微歪头,最后凑到他的眼前,“想什么呢?” 睁开眼,幽深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的人儿,“没什么。” 元初寒眯起眼睛,很明显看到他刚刚想说别的,然后又改口了,“告诉我,不然,我可咬人了。”嗒嗒的咬了咬牙,出清脆的声音,以显示她的牙齿有多好。 丰离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然后淡淡道:“表一下对本王的忠心。” 狐疑,元初寒仔细的盯着他,想知道他又玩什么把戏。 “我肯定对王爷很忠心,这天地可表啊!行不行?还想听什么话?”这样成了吧。 丰离似乎不是很满意。 “咳咳,王爷大人是我见过的最俊美,最聪明,最有男人味儿的男人。看见了王爷大人,我的脑垂体就不受控制稀里哗啦的分泌出无数的荷尔蒙。让我迈不动腿,只想无时无刻的跟在王爷大人的身边,等待王爷大人的临幸。”说的自己牙都酸了,然后也看见了丰离的眼睛溢出满意之色。 “荷尔蒙是什么东西?”听起来,应该是很好的东西。 “男女之间相互吸引,就是因为荷尔蒙呗。各自分泌,各自吸引,然后如胶似漆,用刀也砍不开。”笑眯眯的,而且他也很喜欢听。 松开她的脸蛋儿,丰离甩手拿出一封信来,“你的。” 一诧,元初寒盯着那信封,“谁给我的信?我家老头。”若是说谁给她写信的话,那就是郑王。 几不可微的扬眉,表示不是。 接过来,元初寒看了看,“你打开过?” 丰离毫无愧色,“嗯。” 看他那理所当然的样子,元初寒也无言,已经习惯了。 拿出里面的信,只有一张信纸。打开,只有一行字。 “司徒律。”落款只有一个律字,她认识的人中只有司徒律。 丰离面无表情,“司徒将军向你表达他的谢意,五十万两白银,换来了谢谢两个字。” “真聪明,知道是我。”收起信纸,元初寒笑眯眯。 弄了半天是要给她这封信,还让她说了那么一大堆的酸到骨子里的情话,这别扭的人。 看她笑得灿烂的模样,丰离几不可微的冷眼,“很开心?” “做了好事被人说谢谢,当然开心了。不过我觉得最神奇的还是,我的王爷大人居然很喜欢听那种酸掉牙的话,你要是真喜欢,往后我天天给你说,保证让你听到吐。”恶心死他。 “行,往后每天都要说。”丰离不为所动,便是听到吐也要听。 无语,“你说的啊,别后悔。”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回到了王府,俩人一同的回到小楼,他们俩这般甜甜蜜蜜,府里其他人也轻松。 一夜过去,宫里皇上误食泻药的事情也有了结果,太后意欲毒杀陈才人,也被软禁了。 镇国公梅震南阻止,但是丰芷爵直接驳回,祖孙俩人据说也闹得不痛快。 丰芷爵这一招确实好,梅家的两个女人,都被他软禁了起来。而且梅震南送到宫里的紫衣侍卫都被他赶出了皇宫,并且明令禁止,日后后宫当中不允有成年正常男性出没。 就连明秀宫外的大内侍卫也撤了,换成了太监,后宫一改以往乌烟瘴气的模样,现在看起来更清新了。 元初寒觉得丰芷爵做的不错,依照这个情势下去,待得他长大,丰离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然而,若是所有的事情都这么顺利就好了,梅震南对丰芷爵不听话似乎很不满,于是乎接下来,丰芷爵吃了大亏。 郑王的金矿交给了丰芷爵之后,他调派了户部的清吏司暂时主管此事。 毕竟是暂代,所以调派主职人员也一直在进行当中。 梅震南旧事重提,并且举荐了人员。丰芷爵不同意,可梅震南根本就不听他意见,当朝用自己侍奉两朝帝王的经验以及身为丰芷爵的外公身份,堵得丰芷爵说不出话来。 然后,这主管采金的官员就变成了梅震南的心腹。 听到这些事情,元初寒也是叹息,姜还是老的辣,简单一招,就把丰芷爵的钱路给堵了。 不过元初寒很好奇丰离为什么没阻止,按说梅震南这举动足以让他动用所有力量阻止,金矿落在他手里,那之后就得全进入他的口袋里,壮大了他的人马。 “说啊,为什么没阻止?”趴在案上,元初寒盯着那坐在对面的人,他在批折子,尽管没几本。 “三个金矿,已开采的差不多了,他便是尽数装进自己的口袋,也不如你两个钱庄多。”所剩黄金的数量丰离也知道,很显然这肯定是郑王告诉他的,毕竟以前这金矿在郑王的手里。 “这样啊,那给他也没什么,就当打乞丐了。只不过,小皇上气得不行吧。”转了转眼睛,元初寒也不在意了,毕竟没多少钱。 “吃一堑长一智,让他长长记性,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丰离声线无温,很无情。 “是啊,软禁了皇后和太后两个人前后不过二十天,确实着急了。他年纪小,忍不住,不像王爷大人经验多,忍了这么多年,已经堪比忍者神龟了。”调笑,但这肯定是夸奖。 丰离头也没抬,捡起身边的折子扔出去。这回元初寒学聪明了,眼见他手上的动作,立即歪向一边,那折子擦着她的丝飞过去,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哈哈,没打到!”蹦起来,万分得意。 抬眼,丰离也没想这次她居然知道躲了,“吃一堑长一智,这句话对任何一个笨蛋都好用。” “少骂我,我本来就很聪明,只不过和你的聪明不是一个范围。”捡起地上的折子给他扔回去,元初寒冷哼不乐意。 “那不如说说,你的聪明在哪个范围?”悠然的低头继续批折子,丰离倒是想听听她的高见。 “在医术上啊,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肯定会成为一代神医。当然,我现在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神医了。”她这个年纪,确实少之又少。尽管,她这身体的年龄和心理年龄不符。 “脸皮的厚度与日俱增。”抬头看着她自夸,丰离恶意嘲讽。 “你才厚脸皮呢,我又没有胡诌,我说的是实情。你少嘲讽我,小心我不留情面到时不给你解毒。”不乐意,元初寒撑着书案的边缘,然后一下子跳上去,坐稳。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那你不是要做寡妇了。” “没事儿啊,我再找几个歪脖子树挂两条绳子就行了。”双臂环胸,她招儿多得是。 丰离眼神瞬即变冷,抓住她肋间的衣服,拽,元初寒整个人立即躺在了书案上。 躺在书案上看着那垂眸冷视自己的人,“你玩赖,又开始和我拼力气。” 抬手在她脑门儿上用力敲了一下,“比脸皮比不过你,比力气总是能比过。” “骂人都能骂的如此清新脱俗,丰离,你真不该做摄政王,做朝廷的喉舌能展的更好。”抬手,意欲抓丰离的脸,但都被他躲过了。 “张牙舞爪。”擒住她的两只手腕,对付她很轻松。 扭动,然后奋力的翻过了身,趴在书案上,继续挣自己的手。 丰离靠在椅子上,抓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的用力,趴在书案上的人也一点一点的往他的身上滑。 折子被她拖的噼里啪啦落了地,上半身也落到了丰离的怀里,下半身还搭在书案上,她活像一条咸鱼。 自己也忍不住抿嘴笑,“放我下去。” 薄唇微扬,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不放。” “快点放我下去,我的腰要断了。”腰部悬空,她腰力也不强,撑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丰离慢慢的抬腿搭在桌子上,膝盖部位正好顶在了她的腹部,“如何?” “行了,撑住了。不愧是摄政王,招数就是多。”尽管不是什么好招儿,可也不赖。 “舒服么?”动了动腿,元初寒的身体也跟着动。 “疼,一会儿把我顶吐了,我晌午吃的那些东西都要吐出来了。我告诉你,那些东西已经消化了,都融合在了一起变成了糊糊状。吐出来的话喷你一脸,恶心死你。”越说越恶心,丰离已经被她恶心到了。 “闭嘴。”做大夫懂得多,但也没必要都说出来给他听。 “小样儿,咱们都一样,消化完了之后都是那样子。糊糊状,黏糊糊,屎黄色,各种味道掺杂一起,唔唔、、、”话还没说完,丰离就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再任她胡说下去,他就真的要吐了。 校园港 恋耽美 082、郑王离世、伤心欲绝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太医院。 院判大人的房间门窗皆开,暂代院判的吕子恒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被元初寒扣在手中,她正在给他把脉。 自上次中毒,他已痊愈了,只不过有时莫名的呼吸困难,于是便请元初寒给他瞧瞧。 “身体没有残留余毒,你呼吸不畅啊,是因为你最近太累了。清早和晚饭饭后尽量的活动一下,不要总是思考某些事情。脑力劳动者,比体力劳动者更容易得病。”放开手,元初寒笑道。 他手无缚鸡之力,不像丰离会武功,体内内力盘桓,自动调节,他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吕子恒收回手,一边认真听着。 “来,我给你按两下,保证今天一天都不会呼吸困难。”走至他身边,要他换个姿势,把后背亮出来。 吕子恒愣了下,“这、、、不合规矩吧。”她是丰离的人。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你们这文人啊就是毛病多。”无言,元初寒自己动手,将吕子恒扳过来背对她。 两手落在肩颈处,拇指找准了位置,用力按下去,吕子恒立即闷哼了一声,疼。 “很疼么?”疼就对了。 “嗯。”吕子恒点点头,很疼。 “疼,就说明你身体出问题了,忍着。”再次用力,吕子恒皱起眉峰,确实很疼。 直至按的吕子恒要昏过去了,元初寒才放手。 “找个地儿躺着,一会儿就满血复活了。唉,今天眼皮总是跳,估摸着要倒霉了。”眨眨眼,可是眼皮还是在跳,弄得元初寒很不舒服。 “眼皮跳,在大夫来看不是生病了而是要倒霉?”吕子恒不知在大夫这里也有解释不了的事。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眼皮跳说明我眼睑痉挛。成,吕大人您歇着吧,我走了。”潇洒离开,但仍不断抬手的揉着眼睛。 整整一天,眼皮一直在时断时续的跳,元初寒弄了一块白纸贴在眼皮上,但仍旧阻止不了。 造型奇异的出宫,使得所有人都看她,便是王府的护卫,也忍不住的笑。 “笑什么笑?再笑给你们都贴上。”吓唬着他们,元初寒一边钻进马车。 马车里,丰离的视线也第一时间被吸引到了她的眼皮上,那么大的一块白纸,想不注意都难。 “这是做什么?”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对这种怪样子没好感。 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元初寒扭头盯着他,右眼被白纸挡住了,乍一看海盗一般。 “眼皮跳,贴白纸,意欲白跳。”民间传说,但是她信。 丰离抬手将她眼皮上的白纸扯下来,不理会她的反对,盯着她的眼皮。 果然,在跳,而且很厉害。 “给我。”抢回来,又贴上,这样能舒服些。 “扎一针或许就不跳了。”丰离看着她那个样子,他也觉得碍眼。 “这是眼皮诶,我要扎的话得扎眼睑,很疼的。”摇头,不扎。 “那你打算贴到什么时候?”独眼龙一样。 “贴到它不跳。”靠着车壁,她那模样很是搞笑。 “丑死了。”丰离看不惯。 “嫌我丑就别看我,转过去。”抬手推他的脸,元初寒也不开心。 抓住她的手,丰离几分无奈,“对本王动手动脚,该当何罪?” “诛我九族呗,来吧来吧。”总是吓唬她,她才不怕。 丰离扯着她,她跟着他的力道歪歪晃晃,木偶人似的栽到他怀里,眼皮上的白纸蹭到他胸口,飘然落下。 “干什么?放开我,不是嫌我长得丑么?”作势挣扎,可是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去,兀自折腾。 “确实很丑。”捏住她下巴抬起,丰离审视了一下,还是丑。 元初寒扭他的手又想近身搏击,不过这次丰离可没任由她,直接将她扣在怀里,动弹不得。 折腾了一番累的气喘吁吁,元初寒最后也不动了,打不过他。 闹腾的回府,走下马车,元初寒抬手揉着眼皮,不经意间现有个从来没见过的护卫正在丰离身边附耳禀报着什么。 用一只眼睛看着他们,元初寒觉丰离的脸色变得不太好。 这、、、又怎么了? 片刻后,那人退下,丰离转过视线来看着元初寒,幽深的眼睛,诸多复杂。 注视着他的眼睛,元初寒也不知怎的,心头几分不安。 走过去,放下揉眼睛的手,“生什么了?”眼皮跳的剧烈,使得她觉得这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 丰离抓住她的手握紧,之后才开口,“有人围攻了郑王府。” “什么?我家老头怎么样?受伤没有?”元初寒觉得脑子里响起一声闷雷,狂跳的眼皮也瞬时不跳了。就说眼皮跳没好事儿,果然来了。 “受了些轻伤。”抓着元初寒的手,丰离语气沉定,能舒缓她的紧张。 “然后呢?谁干的?我家老头还在郑王府么?不行,我得回去。”甩丰离的手,却没甩开,元初寒心底里升腾起浓浓的不安感。 “马上启程。”丰离点点头,随后扫了旁边一眼,护卫立即忙碌起来。 盯着地面,元初寒咬着嘴唇,心里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已经有人在郑王府外保护他了,别担心。”握着元初寒的手,明显感觉她的手心沁出了冷汗,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然后低声道。 “你不是跟我说一直派人保护他了么?你的人在做什么?”忽的仰脸盯着他,元初寒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升高。 丰离停顿了两秒,“对不起。”他没反驳也没解释,其实是郑王要他撤走那些护卫的。他不放心,所以留了一部分人在郴州城内。 甩开他的手,元初寒转身走到一边,两只手握在一起,她心里很慌。 队伍马上准备好,而且这次也没有马车,因为马车会拖慢速度,全部骑马会更快。 元初寒一直感觉心很慌,被丰离拽着出府,然后扔上马背,她才有所感觉。 丰离上马,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 后背就是丰离的胸膛,元初寒深深吸口气,“我家老头只是受了些轻伤么?” “嗯,别担心。”丰离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双臂绕过她的肋间抓住马儿的缰绳,就好像将她抱在怀里一样。 “他年纪大了,应该安享晚年,我不想他出事儿。”她也不是怨丰离,只是联想到各种可能性心里很不安。 “现在有人保护他,他不会出事儿的。”低声的安抚,马儿也迈开了步伐,前后队伍四十多人,快速的离开摄政王府。 快马出城,天色也暗了下来,春天的风不冷,可是吹在脸上仍旧觉得凉飕飕。 靠在丰离的怀里,元初寒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咬着嘴唇,心里的不安感在呼噜噜的往上冒。 “还在担心?”低头靠在她耳边,丰离的声音和着风声,让人心生安定。 “嗯。我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儿要生。今天眼皮一直在跳,跳的我心烦气躁,我就在想,是不是真的要出什么事儿。想着想着,没想到就真出事儿了。”暗骂自己乌鸦嘴,要是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或许郑王就不会出事儿。 “别乱想,与你无关。”收紧手臂,丰离压低了声音,他身上的气息时断时续的飘过鼻端,让她心底也平静了许多。 “这事儿,是谁干的?”忽然想起此事,元初寒拧眉,牙根暗咬。 “必是梅震南。那三个金矿黄金不多了,他知道郑王必定有其他钱财,曾多次软硬兼施盘问。此次,大概是等不及了。”丰离声音极冷,有好多事儿他都不曾与元初寒说过。 “王八蛋。”咒骂,元初寒就知是他。除了那个老王八蛋,也没人会想着打郑王的主意。 抢到了三个金矿的开采权还不满足,惦记着郑王的财产,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如此次,将郑王秘密接回王府。”丰离低声道。其实这事儿他与郑王说过,但郑王不同意,如果这事儿由元初寒去说,他肯定会同意的。 “嗯,你说得对,把他接到身边。”元初寒点点头,这个她同意。郑王在身边,她才放心。 “别担心,一切有本王。”贴在她的耳边,丰离的话语有着极强的安抚作用。 闭了闭眼,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他怀里,“丰离,你一定要保护他。自来到这个世上,他一直都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小声,元初寒看着漆黑的夜空,脑海里旋转的都是她来到这个世上生的事。 丰离微微低头,黑夜遮挡不了他的视线,“好。” 他的保证,听起来极具力量,让元初寒有些错觉,只要是丰离答应的,就一定万无一失。 郴州距离帝都路程不算远,但也绝不近,快马奔驰,也需要一夜的时间。 在马上颠簸,元初寒却毫无感觉,她以前很害怕骑马,曾试过一次。郑王告诉她太危险,不能骑,那之后就再也没骑过。 黑夜漫长,官道上也同样漆黑如墨,队伍前行,马儿踢踢踏踏,响彻山谷。 在中途的驿站换了次马,马儿更有力量,也更快了。 天空浓墨般的色彩悄悄散去,多了一丝光亮,队伍也终于要抵达郴州。 郑王府不在郴州城内,队伍下了官道直奔郊区。 蓦地,幽暗朦胧的前方,半空中似乎有什么在闪耀。元初寒坐直了身子看过去,“丰离,那是怎么了?”好像是,火! 丰离自是也看到了,下一刻搂紧了身前的人,快速打马狂奔。 队伍疾奔,在奔入大片柳林之后,前方的景象也更清晰的进入了眼睛,着火了! 红彤彤的火焰逐渐进入视线当中,恍若张牙舞爪的妖魔,在冲着天空起舞。 浓烟滚滚,渗入了空气当中,使得马儿也停滞不前。 元初寒盯着远处那跳跃的大火,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 护卫跳下马,急速的奔过去,尽管相距五六百米,他们仍旧恍如飞鹰一般。 丰离从马上下来,满脸冷凝,他也绝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红彤彤的火映红了半边天,也更清晰的映照出丰离脸上的孤绝。扭头看向那还在马上的人儿,她已经傻了。 抓住她的手,丰离眉峰微蹙,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蓦地,杜骏快速的从前方奔回来,袍子一角已经被烧掉了,“启禀王爷,郑王府被大火包围了。守在府外的护卫尽数被杀,里面情形不知,其他人已经进去了。” “动作快,找到郑王。”丰离下颌紧绷,一字一句。 杜骏领命立即离开,这边元初寒忽然的翻身下马,脚下不稳,直朝着地上跌倒。 丰离手快的将她拽起来,元初寒却立即推开他,朝着大火蔓延的郑王府跑去。 大火漫天,将逐渐亮起的天空都映红了。元初寒疾步奔跑,浓烟刺鼻,她似乎都感受到了那火苗的烧灼感。 蓦地,一股大力截住她。丰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拽回来,抱住,“他们进去找了,郑王也未必在里面。” “外面的人都死了,你说他会不会在里面?你不是说会保护他的吗?你不是说过吗!这就是你的保护?你说啊!你说啊!”元初寒双眼通红,瞪视着丰离忿声大吼。 丰离抱住她,听着她的嘶吼,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扭头看着越烧越旺的郑王府,元初寒的眼睛恍若那冲向天空的火苗,红彤彤。 蓦地,火焰中,冲进去的护卫跳出来。个个衣服头均被烧到,不过却从大火中抬出了人来。 元初寒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那被抬着放到地上的人,她双腿软,直直的往下滑。 丰离抱着她,一边看着那边,头被烧掉大半的齐杨用手势禀报,禀报丰离他们抬出来的人是谁。 那地上的人,已经被烧的辨别不出模样,可是脚上的靴子还在。朴素,毫不华丽,很邻家。 “爹!”怀里的人忽然大叫一声,下一刻挣脱他的禁锢,奔向那躺在地上的人。 丰离迈出一步再次拦腰将她抱住,元初寒奋力挣扎,声嘶力竭,“放开我!丰离你这个王八蛋,你说过你会保护他的。你这个小人,我杀了你。”扭身,元初寒手脚并用,疯狂的捶打踢踹丰离。 丰离步步后退,却始终没放开她。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你把我带走,把他留在这儿,还假惺惺的说会保护他!你这个王八蛋,王八蛋!”大火将一切付之一炬,燃烧的声音,和着那声嘶力竭的吼骂声,回荡在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很寂静,没人说话,只是看着元初寒,听着她的吼骂,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你说你会保护他的、、、你说过、、、”捶打踢踹渐渐停下,元初寒直朝着地上滑下去,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好似春雨,浸润大地。 被打的人随着她蹲下,抱着她,任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哽咽。 哭声很小,逐渐变大,可是哀伤却也浓烈的化不开。 天空大亮,可是片刻后就飘来了一层的乌云,将整个天空都罩住了。 曾经的郑王府被大火烧得什么都不剩,一堆乌黑的残渣在地面上,余烟袅袅。 柳林的草地上,二十余具尸体,却有一具尸体被盖上了衣服,遮挡住了脸面。 五六米之外,两个人坐在地上。丰离抱着元初寒,俊美的脸上没任何表情,冷凝慑人。 怀里的人还在哭,声音不大,随着她哭泣,身体也在抽搐。 郴州府尹带着官兵冲进了柳林,却没想到郑王府已经付之一炬了。而且,摄政王居然在。 整理了下衣袍欲走过去,杜骏挡住了他的路,这个时候,最好谁也别过去。 护卫以及当地官兵快速动作,将尸体尽数抬走,府尹让出了自己的园子,用来停放郑王的遗体。 天空不知在何时下起了细雨,穿透柳树的枝叶,掉落在地上。 可是那两个人却毫无感觉,一直静默的相拥着。 整理完所有事宜的护卫们站在不远处,这个时候,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会有人在意。 郑王府被一场大火烧毁,年迈的郑王在大火中去世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郴州城,府尹也派人快速赶往帝都禀报皇上。 时近晌午,倾盆大雨倾泻而下,城中的百姓都在叹着,这是老天在为郑王的惨死流眼泪。 和园,郴州府尹的园子,此时遍布白纱。 暂时做灵堂的祠堂里,一副棺材摆放在正中央。棺材朴素,犹如躺在里面的那个人,这一生他都这般朴素。 全身湿透的元初寒站在棺材旁,湿沾在脸上,水滴顺着梢往下流,但她毫无所觉。 双眼红肿,眼眸深处是化不开的哀伤。 她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哪怕她想到一丝丝,她都不会将他独自留在郴州,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身边不可。 来到这个世界两年,两年的时间里,她大部分的回忆都有他。这个老人倾尽一切的对她好,尽管她变得和他以前的女儿不一样,可他没任何的怀疑,一如既往。 大雨哗哗,祠堂外,齐杨冒雨跑进来,手上拿着白色的孝服。 走至站在一侧的丰离身边,齐杨小声道:“王爷,您和王妃都湿透了,换衣服吧。” 丰离眸子微动,他亦全身都是雨水,他所站的脚下,一滩水迹,都是从衣服上流下来的。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人,丰离脚下一动,走过去。 “换衣服吧。”抬手,搭在她的肩上,掌心下的肩膀凉凉的。 垂眸,眼泪落地。转身,看向丰离,红肿的眸子一层水雾。 丰离搂住她肩膀,带着她离开灵堂。 大雨不停,在地面上汇聚的雨水变成了一个个河流,朝着四面八方流淌。 白色的孝衣穿在身上,元初寒站在灵堂外,看着那不停的大雨,她的心好似被拧起来了一样。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她第一次体会哀伤是什么滋味儿。 在那个世界,她只有一个粗心有余的母亲作伴,父亲是什么样的存在,她从没体会过。 郑王,这个年迈的老头,在短短的两年内,让她深切的体会到了父亲的含义是什么。 从来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毫无理由的好。 白色的身影走过来,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各种情绪跌宕。 下颌紧绷,他深吸口气,随后走到她身边。 “从此以后,我就没有爹了。”好短暂啊,才两年。若是早知道,她一定会分分秒秒都不离开他。 丰离垂眸,看着地面流动的雨水,几次欲言又止。 “对不起。”终于,他还是说出了口。 元初寒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从不会低头的人低头了。 “跟你没关系,我那时说的话、、、”那时是口不择言,她不知该怪谁。其实怪的是自己,但是却拿他撒气。 握住她的手,丰离抬眼看着她,她无需解释,他都懂。 “走吧。”拉着她的手,重新走进灵堂。 朴素的棺椁还停在那里,元初寒走到近前,抬手放在棺木上,“我想看看他。” “别看了,让郑王安息吧。”抓住她的手,丰离阻止。 元初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想必应该很惨,他不想让她看。 搂过元初寒的身体,丰离将她带离棺椁。 在蒲团上跪下,孝衣铺地,惨白哀切。 大雨持续,灵堂里,丰离陪着元初寒跪在棺椁旁。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下跪,此时此刻,他跪在这里毫无怨言。 傍晚时分,有各地的管家奔赴而来,趟着大雨,一个个如同雨人。 天色暗下来时,这灵堂已跪了二十多人,腰系孝带。 “老爷!”夜雨中,帝都的陆潜等管家赶到,奔入灵堂,一声老爷之后再无他言。七尺男儿汉,个个泪眼婆娑。 如同陆潜等,在最艰难时,是郑王给了他们一碗饭吃才有了今天。 灵堂里,哽咽的哭声此起彼伏,最前的几位大管家重孝在身,满目凄白。 元初寒一直看着那朴素的棺椁,通红的眸子水光泛起,听着诸多管家的哽咽声,她真的很难过。 “小姐。”香附和文术戴着孝帽,走至元初寒的身边跪下。文术眼睛通红,香附眼泪断线了一般。 转眼看向他们俩,元初寒眼睛里积蓄的泪水也决堤而下。三人抱在一处,哭出声来。 “老爷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遭到这种不测?小姐、、、咱们一定要为老爷报仇。”香附抽泣着,却咬牙切齿。 “一定要报仇。”文术哭着大喊,一时间灵堂里哭声更甚。 丰离跪在旁边,看着他们,幽深的眸子冷凝成霜。 大雨一下就是一夜,城内的百姓都说这是因为郑王死的冤,老天才降下这般大雨。 天色渐亮,帝都的人也进入了郴州,带着丰芷爵的圣旨,直奔和园。 而和园内的灵堂里,跪了一夜的人仍旧都在。元初寒拉着香附的手,主仆俩眼睛红肿。 灵堂外,腰系孝带的杜骏脚步很轻的走进来,绕过跪了一地的人,走至丰离身边,俯身低声禀报宫里来人了。 丰离面上无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扭头看向身边的人儿。 元初寒的小脸儿有些异常的红,和香附倚靠着,好像这世上除却对方都是寒潭,只有这般才能取暖。 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却惊觉她的手很热。 “你烧了?”丰离身体一动,将元初寒拽到自己面前。 眨眨眼,睫毛潮湿,元初寒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事儿。”话出口,才觉她嗓子都哑了。 丰离皱眉,下一刻站起身,长久的跪着,使得他忽然之间也有些站不稳。 将元初寒拽起来,她根本用不上力气,腿已无知觉,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抱着她,丰离快步的走出灵堂。 “放开我,我不要离开。”挣扎,可是根本用不上力气。元初寒脑袋也晕晕的,沙哑的嗓子出口的话也嘶哑难听。 “郑王若是在天有灵,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心疼的。”抱着浑身热的元初寒,丰离轻声的劝慰,和他冷冰冰的脸完全成两极。 说起郑王,元初寒哽住,垂下脑袋顶在丰离的胸口,任他抱着自己离开。 将她抱回灵堂旁边小院的房间里,短短的一段路,元初寒头脑昏的情况更严重了。 坐到床上,元初寒盯着丰离,都感觉他在晃。 “你真的病了,本王找大夫过来。”摸着她的额头和脸颊,热乎乎的像个暖炉。 “我就是大夫,干嘛找别人。不过,我这个大夫也没什么用,还号称什么小神仙,可连我家老头都救不回来。”垂下眼睛,元初寒沙哑着嗓子,小小的声音,哽咽。 丰离在她身边坐下,抬手将她搂在怀里,“本王的错。” 伸手环住丰离的腰,元初寒无声的啜泣,“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毫无条件的好,哪怕我看起来根本不像他女儿。” 丰离轻抚着她的脊背,听着她哭泣沙哑的胡言乱语。 “我若是早知道他会这么快的离开我,这两年来,我肯定会让他尽情的享受天伦之乐。我就是个傻子,就是个蠢猪,总说以后以后,可是再也没有以后了。” 咒骂自己,可是却用不上力气,哭声也越来越低。 丰离低头轻吻着她的顶,听着她嘶哑的咒骂,无声的抱着她。 过去许久,怀里的人儿没了动静,丰离缓慢的抱着她退开身体,元初寒已经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脸蛋儿不寻常的红,身体也像个火炉,她真的病了。 连夜赶路,被大雨淋了个透。又在灵堂里跪了一夜,从来不生病的人也生病了。 将元初寒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丰离起身离开房间,孝服下的身体挺拔不摧,绝凛杀阀。 丰芷爵的圣旨,交代一定要厚葬郑王,并且已经派了刑部的人下来,彻查此事。查找凶手,绝不留情。 和园白纱遍布,摄政王府的人与宝字号商行的个个管家皆孝带在身。 礼部的人员进入和园,主办郑王祭奠下葬等事宜。 昨日下了一天的雨,今日虽停了,可天上仍旧罩着乌云,阴沉沉的。 所有的事宜,丰离尽数亲自交代,礼部的官员是丰离的心腹,一切办的格外利落。 灵堂重新布置,但唯独那朴素的棺椁没有换,如同郑王这朴素节俭的一生。 白色的挺拔身影由灵堂走出来,丰离快步的走回小院,房屋外的围廊里,元初寒坐在栏杆上,盯着一处在呆。 无声的叹口气,丰离慢步走过去,在她身边,他撩起白色的孝服蹲下,“怎么出来了?” 收回视线,元初寒低头看着蹲在她身边的人,“做梦梦见我家老头了,我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看见的就是他。他以为我死了,吓得不得了。看见我睁开眼睛,高兴的又笑又哭。我妈都没为我哭过,看见他哭,我被震撼到了。” 丰离抬手放在她腿上,“你真的没事?本王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吧。”她很伤心,他知道。她这样胡言乱语,也吓到了他。 “你以为我在说疯话?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他女儿,最起码灵魂不是。我两年前才来到这个世界,睁开眼睛我变成了元宝。我和以前的元宝不一样,她很闷,还有病,整天说不过十句话。我话很多,还懂医术,长眼睛的都会知道出问题了。但是他没一点怀疑,就好像哪怕我变疯了变傻了,他也会一如既往的疼爱我。他是个好人,他不该这么死。”红肿的眸子里积聚水雾,元初寒沙哑着嗓子,压抑涌上来的哽咽。 丰离眉峰微蹙,起身坐在她身边,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的脸,“这就是你曾说过的,最大的秘密。” “嗯。”点头,元初寒垂眸,脑子里飞转着关于郑王的一切。 抬手,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丰离叹口气,“本王会为他报仇的,本王的错,会百倍的弥补。” 伸手环住他的腰,元初寒的脸埋在他怀中,“为他报仇。”这个仇,一定得报。百倍,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怀中的人不断的散着热气,她真的在烧,而且比上午那时还要烫。 “找大夫来给你看看吧,你真的很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热气。 “我就是大夫,不用。我自己扎两针就行了,没事儿。”嗓子沙哑的说着,元初寒趴在丰离的怀里,眼皮却有些支撑不住。 她确实没支撑多久,不过片刻就又睡过去了。丰离将她抱回房间,之后便将香附召了过来。 香附也懂医术,给元初寒把脉试探了下,之后便开了方子。 护卫很快将药抓回来,香附就在隔壁的小厨房煎煮起来。 一个时辰,浓浓的药汤熬好,端到卧室里,床上的人却已经醒了。 元初寒头疼愈烈,喉咙也疼,睡着了就梦见郑王,靠坐在床上,红肿的眼睛血丝满布。 “小姐您醒了,把药喝了吧,您染了风寒,不吃药不行。”端着药送到床边,香附也眼睛红红。 接过来,元初寒不呼吸的一口气喝下去,苦味蔓延,麻痹了她所有的感觉。 “小姐,老爷已经走了,您要保重。若是老爷看见您这样,他也会伤心的。”拿着空了的药碗,香附坐在床边,低声的劝慰。 “我一直相信好人有好报,但现在看来,好人未必有好报,坏人却能活的潇洒。”某些人,想必现在开心的不得了。 香附叹口气,确实,坏人活的好畅快,好人却连最后都那么凄惨。 “丰离呢?”掀开被子,元初寒挪到床边。 香附蹲下给元初寒穿鞋,一边回道:“王爷在灵堂为老爷守灵呢,一直跪在那儿。” 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其实丰离大可不必的,这些都应该是她做的,可是他都代她做了。 离开小院走向灵堂,重新布置过,白纱垂坠,哀切更盛。 灵堂里,陆潜邓芝等管家都还在,儿女所在的位置,丰离在那里。 走过去,元初寒在他身边跪下。 “好些了么?”看着元初寒,丰离幽深的眸子满满的关切。 扭头瞅着他,元初寒点点头,“好多了。”只是嗓子依旧沙哑。 握住她的手,丰离什么都没说,与她一同跪着。 “明日下葬。”蓦地,丰离低声告诉她安排。停灵三日,入土为安。 手一动,元初寒点点头,“好。” “入土为安,郑王也能安息了。”看着元初寒的侧脸,丰离轻声安慰。他的脸没表情,可是话语却很轻柔。 “我没事儿。刚刚睡着又做梦了,还是这两年来的画面。我忽然觉,他好像根本不会离开我。”只要想他,在梦里就能见到。 可是这种话在丰离听来却觉得很伤心,看着元初寒平静的脸,握紧她的手。 天色暗下来,因为昨晚的大雨,这个夜晚特别的凉。 外面的风不时的吹进来,使得灵堂里的白纱也跟着摇曳。 元初寒跪在那里,因着冷风也开始抖。她知道自己病了,下午喝了那碗药也没什么作用,都说病来如山倒,还真是这样。 活了两辈子,她生病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她旁边的人自是也感觉到了,看着她,眉峰微蹙。 “去休息吧,一切有本王。”抬手搂住她肩膀,更清楚的感觉到她在抖。 “没事儿,我想多陪他一会儿。明天过后,就再也陪不了了。那时我还跟他说,待解了你身上的毒,我就陪着他游山玩水。他这辈子都在郴州没离开过,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帝都。他最想去林州那有名的养花世家去看看,学学他们是怎样培养花秧的。可是现在,他永远都去不了了。”随着丰离的手臂,她无意识的靠在他身上,沙哑的声音却在持续。 “本王的错。”丰离再次道歉。 “这一天下来,你已经跟我道歉好几次了。我昨天的话其实是骂我自己的,我没怨你。”靠在他身上,元初寒注视着棺椁,小声的说着。 收紧手臂,丰离没有言语,可是道歉的话却出自真心。 “丰离,你说,他会去极乐世界么?”在元初寒的心里,郑王这个好人一定会长命的。却是没想到,如今会这样。 “当然。”丰离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那就好,在地狱里受苦的那些事,怎么也轮不到他。”在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每日受各种酷刑鞭挞的该是那些穷凶极恶的恶人,他们若是不下地狱,天地都该倒过来。 “别想了,一切有本王。”知道她定是在想那些,丰离抚着她的手臂,一边劝道。 “我知道,我也一直在依靠你,没有你的话,我肯定支持不住。”尽管她现在冷的抖,可因为身边有他,她就能一直坚持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去休息一会儿。一切本王来做,本王做的,也就是你做的,没有差别。”低头看着她,她不止是在抖,眼睛也有些睁不开了。 “把我嫁给你,他很安心。他曾跟我说,有你保护我,我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丰离,你真的很好,他没有看错。”眼前有些白雾在飘荡,元初寒靠在丰离的身上,沙哑的声音也渐渐虚无。 “本王不会让他失望的。”看着她闭上的眼睛,丰离低声的说着。 挺直的脊梁坚不可摧,纵使山崩地裂,他也是最坚强的依靠。 郑王确实没有错,他的眼光,很准。 元初寒靠在丰离的身上昏睡过去,全身烫,可是她却在抖。 丰离将她抱回了房间,护卫也找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 哀伤过度,又淋雨熬夜水米未进,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 烛火幽幽,丰离坐在床边看着那昏睡的人儿,俊美的脸庞冷凝慑人。 “王爷,仵作检查了郑王的遗体,郑王在被火烧到之前已经去世了。”齐杨脚步无声的走进来,站在床边低声禀报道。 幽深的眸子恍若寒潭,丰离将元初寒身上的被子盖了盖,“守在府外的护卫呢?” “回王爷,他们是被弩箭射杀的。”齐杨几不可微的咬牙,那些守在外面的都是王府的护卫,是他们共患难过的兄弟。 “此事先不要外传,尤其不能被王妃知道。”丰离冷声,看着那床上的人儿,她已经很伤心了,那些凄惨的细节,她不需要知道。 校园港 恋耽美 083、关爱至极、怒极刺杀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郑王下葬。 天空阴沉,城内宽阔的街道上纸钱飞扬。白色的灵幡随风飘荡,长角低沉的声音随着队伍的前行起伏。 城内的百姓退避至街道两侧,看着那送灵的队伍,也不由得心生伤感。 下葬的队伍中,并没有元初寒的身影,代替她的是丰离。 亲自扶棺,重孝在身,他这个女婿,与儿子无异。 元氏的家族墓地在郴州城外的深山之中,不同于其他外姓王爵或皇族一般修建豪华的陵墓。这墓地是很简单的一座山,从元氏的祖宗,一直到先辈,都在这里。 一整座山,坟墓却没有多少。元氏人丁凋落,这一辈,到了现在只剩下元初寒一个人了。 棺木入土,天上忽然飘起了蒙蒙细雨,好像人落泪一般,浸湿了土地。 重孝在身的丰离站在不远处,微微抬眼看着天上落下来的细雨,打在脸上冰冰凉。 幽深的眸子里是恍若大山般的坚不可摧,今日所遭遇,必定千百倍奉还。 临近下午时,雨势变大,修葺墓地的人留在山中,其他人返回了城中。 和园依旧白纱遍布,哀戚犹在。 挺拔的身影冒着雨,走进悄无声息的小院,香附和文术穿着白衣守在房门口。瞧着丰离走进来,俩人关上门退了出去。 卧室的床上,元初寒还在沉沉的睡着,丰离在床边坐下,她都毫无所觉。 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那么热了。 仅仅三天的时间,元初寒的脸明显瘦削下去一大块,脸色苍白,眼睛也微肿。 握住她的手,丰离无声的叹口气,静静地看着她,淡漠的脸庞逐渐柔和下来。 天色暗下来,外面风雨更甚,虽不如前天的倾盆大雨,可仍旧吹得窗子哗啦啦的响。 睫毛微动,下一刻睁开眼,第一个感觉就是,喉咙好痛。 郑王已经去世的信息重回脑海,元初寒心头一震,垂下眼睛,胸腔被难过占满。 手被握着,元初寒扭头看向身边,坐在床头的人握着她的手闭着眼睛,眉目间诸多倦色。 忽然想起,今天郑王下葬,立即撑着身子坐起来。 她一动,靠坐在床边的人瞬即睁开眼,“醒了。” “什么时辰了?”说话,嗓子沙哑的厉害,好似被砂纸磨过一样。 “天黑了。”房间里燃了一盏烛火,光线幽暗。 看着他,元初寒鼻子微酸,“最后一程我都没能送他。” “没关系,本王代你将他送走了。”坐直了身体,丰离看着她,虽脸庞还是那般淡漠无温,但他的声音真的很轻柔。 无声的盯着他,下一刻元初寒投入他怀中,抱紧他的腰,“谢谢。” 抬手轻抚着她的后脑,丰离微微低头轻吻她的丝,“这都是本王应该做的。说说,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应该吃点东西,还要吃药。” 收紧手臂用力的抱紧他的腰,元初寒埋在他怀里,“你好像老妈子啊!”明明以前没这么唠叨的。 丰离无言的拍拍她的脊背,拥着她不放手。 “天气在配合我的心情么?刮风下雨,好烦啊。”风很大,吹得窗子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整个卧室里回响。 “把耳朵堵上。”说着,丰离抬手罩住怀中人的耳朵。 “堵上也能听见,还能听见你的脉搏在跳,你很累。休息吧,咱俩一起。”坐起身,元初寒拉着丰离的手半强迫的让他躺下。 翻身躺在他身边,元初寒的眼睛无焦距的定在他的身上,白色的孝服很刺眼。 喉咙刺痛,头也有些重,便是想睡,也根本睡不着。 微微抬眼,抱着她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这三天来他没睡觉,现在沾了枕头就睡着了。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抬手抚上他的脸,微凉,但是却让她觉得很温暖。 “睡吧。”感觉到她在摸自己,丰离收紧手臂,一边低声道。 元初寒不放手,却向上挪了挪靠近他,呼吸胶着,两张脸之间的距离不过两三公分。 看着他,元初寒眸子闪闪,下一刻向前,贴上他的唇。 丰离眼睫微动,睁开眼,注视着这忽然主动吻自己的人,静默了两秒。 元初寒学着以前丰离的动作,啃咬他的唇瓣,呼吸急促,因着喉咙不舒服,呼吸时喉咙也在呼噜呼噜的响。 将近一分钟后,丰离忽的抬手扣住她的后脑,激烈的回吻她,由被动化为了主动。 急促的呼吸交叠,元初寒也较为激动,翻身而起压在丰离的身上,动手急切的扯他的衣服。 丰离热切的纠缠着她的唇舌,却一边抓住了她的手。 全身热血上涌,刺的她头更疼了,元初寒缓缓的停下动作,丰离也放开了她。 呼吸急促,喉咙呼噜噜,元初寒咳了下,却根本咳不上来,好疼。 “很疼么?”看她那难受的样子,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虽额角的青筋还没褪下去,但他已经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嗯。”点点头,元初寒翻身躺在一侧,抬手捏着喉咙,好疼啊。 “那还淘气。”侧起身,丰离看着她,难得一次主动,可是却在这种情形下。 眨着眼睛,元初寒抓着他的手,“只是忽然现,在这个世界里,我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伤心难过所致,她只是想确定他真实存在。若是连丰离都不存在了,她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吃药吧,本王叫人去煮药。”翻身下床,丰离起身离开。 元初寒躺在床上捏着喉咙,火燎燎的刺痛,好疼啊。 风雨飘摇了一夜,天亮时那强烈的风才停下,不过天上仍旧有乌云。 昨晚吃了好多的药,元初寒昏沉的睡了一夜,一早醒来头却没那么疼了。尽管喉咙依旧还疼,说话嘶哑,但已不似昨晚那般火烧火燎的了。 两天后要去一趟墓地祭拜郑王,之后就返回帝都。 一想到从此后与郑王相见就要隔着一层黄土时,元初寒的心就一阵的抽搐,以前总是能看到一些人因为家人的故去而伤心痛哭。她虽然也被感染,但是却不会深入内心。 而这次,她终于明白了,那些人嚎咷痛哭甚至伤心晕倒,是真的伤心至极。 “小姐,喉糖。”香附走过来,手上托着一个纸包,递给元初寒。 靠着栏杆,元初寒扭头看向她,“你做的不好吃。” “您的嗓子都哑成这个样子了,吃一颗吧。”拿出一颗来,香附直接递到她嘴边儿。 张嘴含住,元初寒深吸口气,好苦。 “小姐,回了帝都之后奴婢陪着您吧。”那偌大的王府,她也没个知心的人陪着。 “不用,忙你的吧。我还有事情要做,你也得努力才行。”看着围廊外湿润的地面,元初寒哑声道。 香附在她身边坐下,迟疑了下,然后道:“小姐,你想为老爷报仇,奴婢都知道。但是,现在您知道凶手是谁么?” “知道。”说道此,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精巧的下颌紧绷。 “小姐,这事儿切不可着急。奴婢看这两天王府的护卫出入的频繁,大概王爷已经开始着手了。这些事情,王爷更为熟练,您要沉住气,多听听王爷的意见才行。”香附担忧的是,元初寒不擅长这些勾心斗角,若是弄巧成拙就惨了。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就此放过梅震南。他有耐心,所有的事情都会放很长的线。但是我未必会有那个耐心,想起付之一炬的家,我就恨不得马上去剥了他的皮!”咬牙切齿,这是元初寒第一次这么希望一个人不得好死。 香附握住元初寒的手,“小姐,他肯定不会有好报的。” 盯着一处,元初寒没出声,可是心底里也明白,他必定还会逍遥一些日子。 她心里万分不爽,凭什么他就能多活那么多日子,而且呼风唤雨潇洒自由。就算他活着,也该遭受各种痛苦的折磨,生不如死。 “小姐。”看着她,香附眼圈红。元家现在只有元初寒一个人了,她若是不能快乐的活着,郑王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没事,你放心吧。我还要等着看他落马惨败,家破人亡,不得好死呢。到时我要竖一个他的石像跪在老头的坟前,让后世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多么阴险奸佞的人,姓梅的世世代代都别想抬起头来。”捏着栏杆,元初寒一字一句,清透的眼睛里是风雨吹不散的坚毅。 香附重重的点头,“小姐,我们一定会为老爷报仇的。” 郑王府被付之一炬,之后大雨倾盆,又将所有的痕迹都冲刷了一遍,现在只剩下一堆的废墟,什么也没有。 柳林无际,这里依旧如同以前似的,好像世外一般。可是那桃花源却已经不见了,化成了一堆灰。 废墟有被翻过的痕迹,之前摄政王府的护卫在这里查探,后来又是刑部的人,在这些废墟里,翻出了十几具尸体来。 都是郑王府的奴仆,毫无武功,死前没一丝反抗的力气。 重回这里,那大片的废墟刺伤了元初寒的眼睛。这里曾是她的家,她来到这里之后,一直住在这儿。 尽管宅子朴素,可是很温暖。 呼吸有些不稳,元初寒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可是胸脯起伏剧烈。 丰离脸庞淡漠,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儿,他抓住她的手,“就在这儿吧,别过去了。”怕她会受不了。 “我睁开眼就在这个宅子里,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福地。”结果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灰了。 “本王已经着人重建了,还你个一模一样的。”转身挡在她眼前,阻挡了她的视线。 微微仰头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丰离,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贴心。”他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所以,作为回报,你是否把你的秘密仔细的说说。”借尸还魂?她的秘密比这个要更神奇一些。 “你不会把我当怪物就好,反正我一直觉得,我若是说了,肯定就会被你们这些古人用火烧死。”所以,她一直都死咬着这个秘密,坚决不说。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抬手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幽深的眸子载着十分的认真盯着她的脸,一寸一寸的探索,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不同。 任他看自己,元初寒清浅的弯起唇角,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的第一个笑。 “看出什么了?我是不是妖怪。”不知他到底搜寻出了什么来。 “是。”放下手,丰离肯定道。 “我若是妖怪,肯定早就把你吃了,还能留你到现在,愚蠢的人类。”从他身前转出来,再次看向那堆废墟。“他一定觉我可能不是他的女儿了,不过他连怀疑都没有,对我还是那么好。我从来都不知道有父亲是什么感觉,他弥补了我的遗憾,却太过匆忙太过短暂。” “若是没有你,两年前郑王已经失去他的女儿了。”丰离站在她身后,很客观的指出,其实是元初寒延续了他女儿的生命,才能让他多得两年的天伦之乐。 眨眨眼,元初寒倒是没这样想过。 “所以,我会为他讨回公道的。”一定会。 元氏的墓地,处在幽静的山中。 青山绿水,怎是一个怡然了得,在这里,想必心情一定不错。 郑王的坟墓已经修葺完整,墓碑也竖立了起来,擦拭的纤尘不染。 一身孝衣,元初寒跪在最前,身后是元家商行所有的管家,三十多人,重孝在身。 丰离站在不远处,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藏氲着他所有的情绪。 “爹,虽然从此以后我和你见面就得隔着这一层黄土,不过,我们在梦里也能见面。你若是想我了,就来看看我,别把我忘了,不然,我可能也会把你忘了。没钱花就给我托梦,你留给我那么多钱,我肯定不会小气的。若是有合适的老婆婆,不要客气,想勾搭就勾搭吧,我不会有任何意见的。我会很快乐的活着的,把你留给我的钱全部挥霍掉。只不过从此以后不会有人在我耳边唤着我的元宝,很遗憾。”积蓄的泪落下来,元初寒扯着唇角想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老爷。”陆潜泪如雨下,有风度的人没有形象的痛哭出声,回荡在幽静的山间,如此哀戚。 水雾朦胧的视线里,一只白色的蝴蝶落在那墓碑上,扇动着翅膀,好像正在看着自己。 元初寒注视着它,忽然觉,它好像就是郑王。 抬手抹掉眼睛上的泪,再次看向墓碑,却什么都没有。 “爹。”她很少唤他爹,现在唤他,他却已经听不到了。 丰离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撩袍蹲下,抬手抹掉她脸上的泪,“回去吧。” 扭头看着他,他的脸在自己的眼睛里也是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他不断的擦着她的脸,动作轻柔。 倾身投入他怀中,紧紧地抱着他的腰。丰离环抱住她,挺直的脊梁是最坚实的依靠。 祭奠过郑王,元初寒随着丰离踏上了回帝都的路程。 离开郴州,上次的离开还历历在目,郑王担忧的送走了她,这次,没人再送她了。 幽深的眸子始终停留在元初寒的身上,自她上了马车之后,她就一直不说话。盯着一个地方眼睛也不眨,好像失魂了一般。 “元宝。”蓦地,丰离开口唤她。 一愣,元初寒转过眼睛看着他,这个名字,也不是再也没人唤。 “我没事,我在想事情。你以为我疯了?太小瞧我了,我心理承受能力没那么差。”往时她话最多,这忽然的一个字儿也不说,大概吓着他了。 “想什么呢?与本王说说。”丰离脸庞淡漠,可无论是眼睛还是语气,都充满了关切。 “在想怎么抽筋剥皮。”她能想什么。 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抓住她的手握住,“这些事情,本王会做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做。 “我知道,但是你总不能连想都不让我想吧。”丰离的做法肯定是要将梅震南以及他所有的党羽连根拔起,她懂。 “他经营了四十多年,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了的。”丰离这是第一次与她细说,有些事情,他觉得没必要告诉她。她是女人,从未在尔虞我诈中沉浮的女人。他和郑王的想法一样,她负责开心的活着就行了。 “嗯,这些我也知道,朝中有哪些官员是他的走狗我也知道。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从别人那儿也都听来了。他还有各个巨富暗暗扶持,否则也不可能走到今天。”她知道的,比丰离想象的要多。 “所以本王派人进入你的钱庄,为的就是打压暗中给他支持的富商。”否则,他也不会插手元初寒的钱庄。 点点头,“你随意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别的没有,钱很多。” 紧了紧她的手,丰离亲自挪到她身边,“既然如此明白,那就恢复正常。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本王真的很担心。” “你还有担心别人的时候,我何其有幸,居然能让摄政王大人担心。”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虽还是如以前那般调侃,但是却完全不一样。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丰离不眨眼睛的看着她,将她的脸深深地映入自己的瞳眸深处,“假。” “不让我呆,说话呢又嫌弃我假,你真的很难伺候。”打掉他的手,元初寒靠着车壁,又开始不眨眼的盯着对面。 “自称来自千百年之后的人,你对本王意见颇多。”转换话题,这一方面丰离很擅长。 “你这古人懂什么?我们都说,打是亲骂是爱。”眼睛也不眨,元初寒悠悠道。 “所以?”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这些话听起来还不错。 “所以,你再烦我我就动手打人了。”尽管打不过,可还是要打。别的精神没有,勇斗强权的精神和勇气还是有的。 薄唇微扬,这种话也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他会觉得好笑。 虽与丰离闹了几句,不过安静下来之后,元初寒还是那个状态。 丰离无法,只能静静的看着她。 于第二天的下午时分回到帝都,郑王惨死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城中,各种说法都有,在传言当中,郑王死的极为凄惨。 幕后凶手是谁,各有猜测,但镇国公梅震南的呼声是最高的,毕竟摄政王丰离便是再无情寡义也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岳父。 摄政王府,所有颜色鲜艳的物品都撤了,年前大婚时摆放的那些红色的摆件尽数消失不见。 便是新房里那红地毯,红色的被褥纱幔也撤掉。府中丫鬟小厮都换上了深色的衣服,无人佩戴鲜艳的饰品。 走下马车,府中管家快步的走过来,禀报丰离,说皇上以及朝中官员都送来了慰问的礼物。 元初寒脸色几分不好,她用不着他们慰问。 “本王来处理吧。”看她那脸色,丰离直言她就不要过去看了。 “不,我要看看。”不领情,元初寒直接朝着大厅走去。 还未走近,便看到了大厅里摆放的各种绑着白色挽联的物品。这个世界有这种风俗,有人去世,亲朋等送各种适于陪葬的礼物以表哀悼。 可是摆在这里,着实刺眼。元初寒走进大厅,环顾了一圈,竟然看见了梅震南送来的东西。 两个名贵的黑白大瓷瓶,挂着挽联,上面有他的署名。 几步奔过去,元初寒抬起那大瓷瓶举起,朝着大厅外扔出去。 刚要走进来的丰离避身让开,那大瓷瓶从他眼前飞过去,落在台阶上,瞬间碎成一片。 拿起另外一个,同样的扔出去,碎裂的声音噼里啪啦,回荡在所有人的耳朵里。 大厅外的小厮丫鬟立即过去收拾,管家也挥手赶紧召来更多的人,赶紧清理走。 大厅里,元初寒剧烈的呼吸,如水的眸子里满满跳跃的火焰。 丰离站在那儿看着她,并未走过来。半晌后看向管家,冷声道:“都搬走。” “都给我砸了!”元初寒忽的大吼,惊得管家也一诧。 “砸了吧。”丰离首肯。 管家立即挥手要所有人都动作,快速的进入大厅,搬走所有的东西,砸了。 大厅被清空,丰离这才走近她,“可以了么?” “假惺惺的一群王八蛋,他们死的时候我肯定送上大礼。”咒骂,元初寒岂止是生气那么简单。 抓住她的手,丰离带着她离开。 朝中官员送来的所有慰问礼品都砸了,然后扔到了垃圾桶里被运出王府。 小楼里,无论是地毯还是被褥纱幔都换成了素色,就连软榻上的毯子都更换成了白色。 抱着膝盖坐在软榻上,刚刚过脾气,她现在觉得好了很多。心里那一口堵着的气也散了,只是仍旧伤心。 丰离从外走进来,手上托着一盏茶。脚步无声的走至软榻坐下,然后拿着茶盏递到元初寒的嘴边。 顺着他的动作,元初寒喝了一口,“我没事儿。” “起疯来,和母老虎一样。”丰离淡声的说着,幽深的眼眸里却没任何的责怪。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眯起眼睛,“你才母老虎呢!” “那些东西都砸了,心里舒服了?”将茶盏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丰离的声音很轻。 “嗯,舒服多了。”砸东西,真的能缓解心情。 “那睡一觉吧,这几天,你都没睡个好觉。”那张小脸儿整整小了一圈。 “王爷大人,你好贴心啊。”歪着脑袋看着他,元初寒其实心里很感激的。这几天来,丰离一直无时无刻的陪在她身边,无论她是哭还是不语还是脾气,他都没任何的怨言。 她从来都不知道,他还会这么纵容她,她都看在眼里,她都懂得,也很感激。 “废话连篇,你若是病了,本王还得照顾你。”面色冷淡,语气也是带着淡淡的斥责,不过元初寒却清浅的弯起了眼睛。 “好,我去睡觉。明天,我去趟宫里,从此以后我就不在宫里混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下一刻丰离将她从软榻上抱起来,运回床上。 新的一天来临,天空蓝的没有一丝杂色,太阳也很高,给大地铺上一层金色的光芒。 华贵的马车朝着皇宫而去,车里,元初寒靠在车壁上,小脸儿瘦削下去很大一块。 白色的长裙,衬托的她那张脸更白的没有血色。长挽在脑后,一缕顺着肩颈散下来,泛着光亮。 丰离坐在一侧看着她,并不是很放心。 “你的东西让小李子收拾好拿来,你就别去太医院了。”她只身一人,情绪又不太好,谁知会不会忽然的看见谁大脾气。 “王爷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元初寒扭头看着他,长长地叹口气,用眼睛以及全身来证明,她真的很好,控制的住自己。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你一向言而无信,希望这次你能说话算话。” “你才言而无信呢!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我去吕大人那里报个到,然后拿着我的东西就出宫。景华门外柳蝶在等我,你就放心吧。”逐渐的没耐心,她恨不得跳车赶紧躲开丰离。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立即跳下马车,她可不想再听丰离唠叨了。 看起来是一个冷面寡言的人,以往也总是废话不多出口就伤人。 现在,唠叨的要命。 顺着宫道往太医院走,来往的宫人纷纷侧目,十几天不见,郑太医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管他们,元初寒径直的走进太医院。 院判大人的房间门窗皆开,元初寒大步进去,书案后的吕子恒正在忙。 “吕大人,我是来辞行的,丰离已经办好了各种官文了是不是?”痛快利落,没任何多余的废话。 站起身,吕子恒看着元初寒,经过这么多日子,他也依稀猜到了元初寒的真实身份。 郑王去世的消息他自然知道,这几天丰离不在,元初寒也不在。再加上她此时那明显瘦下去的脸,眼角盘踞的忧伤,吕子恒就更加确定了。 “王、、、郑太医,您节哀。”不知该说什么,看元初寒的脸就知道,这几天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眸子闪了闪,“别说那些了,我来就是跟你说一下,我今天是最后一次进宫,我走了。”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回以前的房间,小李子正在收拾东西,瞧元初寒来了,几步小跑过来,“大人,您还好么?” “你说呢?牙口胃口好吃嘛嘛香。我是来收拾东西的,记得好像还有一套长针在这里,拿着我就走人了。这么多日子以来,跟在我身边受苦了。”抬手拍拍小李子的肩膀,元初寒淡淡道。 小李子点点头,“能服侍大人,也是奴才的福气。喏,这是大人的长针,卷镇是新的。” 拿过卷镇,元初寒叹口气,“这几天宫里情形如何?” 小李子很明白元初寒问的是什么,迟疑了下开口,“奴才听说,皇上虽然派了刑部的人调查杀害郑王的凶手,但是好像在暗地里在彻查郑王生前是否留下什么遗产。” “你说真的?”眸子变冷,元初寒盯着小李子不眨眼。 小李子点点头,“都这么说。” 咬紧牙根,元初寒深深吸口气,“多谢了。” “大人,奴才也是听他们说的,不如您仔细的问问王爷,王爷知道的更详细。”小李子暗骂自己多嘴,说这些元初寒肯定会生气。 “我知道了,谢了。”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出太医院,元初寒顺着宫道往景华门的方向走,可是越走脚步越沉,最后忽然停下来。 恶气哽在喉咙,她是如何心里建设也咽不下去。她没做忍者神龟的本事,指甲陷进肉里也控制不住。 转身,她快步的走回去,在宫道中兜转,最后走到了御书房。 禁卫军与大内侍卫重重保护,这里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但是,她能进去,光明正大的进去。 顺公公禀报,之后放行让她进去,御案之上,一堆的折子后,丰芷爵正在忙。 “吕大人说你告了病假,今天回来了,可是好了?”放下折子,丰芷爵起身从御案后走下来。 看着走下来的少年,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皇上,我有件事想问你。” 走到她面前,丰芷爵低头看着她,清隽的脸上挂着温暖的笑,“想问什么,你说吧。” “皇上,郑王死于非命,您到底是怎么想的?”不眨眼的盯着他,元初寒的脸上没任何的表情。 丰芷爵一诧,“你为什么问这个?” “我很想知道,请皇上告诉我,不要撒谎。”语气坚定,她一定要知道。 “这、、、你若想知道,朕告诉你也是可以的。郑王之死,疑点重重。朕怀疑,是朝中某些人暗地下的黑手,只不过,需要证据。”丰芷爵也敛去了脸上的笑,低声的说道。 “那皇上您怀疑谁呢?能否把他逮住关在牢里再进行调查呢?”字字句句,元初寒的语气恍如逼问。 “不行,这些事情必须在暗中进行。你知道些什么?”看着她的眼睛,丰芷爵明确的感觉到她情绪起伏严重。 “我只知道某些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却一直都能逍遥法外,不止过的潇洒,还能继续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思及此,她无法理智。 “你到底怎么了?听谁说了什么?还是,看见了什么?”微微蹙眉,丰芷爵很不解。 “听说,皇上还在调查郑王的遗产?劝你别调查了,就是查出来了,那也不会是你的。”冷冷的看着他,话落她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丰芷爵皱着眉头看着离开的元初寒,他不懂,她到底怎么了。 走出御书房,之后走进宫道,红墙碧瓦,这宫道也甬长不见尽头。 宫人垂首,来来往往皆无声又很快,没人敢随意停留,或是大声喧哗。 蓦地,前方的宫门走进来一行人,看见那当先的人,元初寒的脑子里就轰的一声。 盯着他,元初寒的脚步慢慢停下,看着他春风得意任我横行的样子,她的理智在一点点的飞走。 梅震南单手负后,一步一步,满载格调。他是镇国公,皇上的外公,太后的生父,这几种身份,让他想弯下腰都不可能。 身后随行着六个护卫,兵器在手,保护的滴水不露。 梅震南自然也看见了元初寒,杀意拂过眼底,下一刻他还是那带着笑容很随和的模样。 “郑太医。”不管元初寒那盯着自己愣愣的样子,梅震南反倒笑着先开口。 “梅大人。”笑浮上嘴角,元初寒看着他,轻声的回应。 “郑太医站在这里做什么?又去见了皇上?皇上虽然年纪小,不过此时并不沉浸在儿女情长之中。还得劝告郑太医,不要动歪念。”讽刺元初寒以色勾引丰芷爵,微笑慈祥的说着十分恶毒的话。 “梅大人还真是关心皇上,不愧是镇国公。无时无刻不关心着皇上关心着国家,大齐有梅大人,真是我国之幸。”笑着,元初寒说的情真意切。 “摄政王的手下,的确会说话。当初骗过了老夫,现在老夫也不介怀了。像郑太医这种巧舌如簧又样貌标致的女子,用来做诱饵实在可惜。”又是攻击,攻击元初寒用色相过活。 笑颜如花,灿烂堪比天上的太阳,“梅大人,我当初若是知道您如此足智多谋的话,我肯定会站到你的队伍里的。只是当初站错了队,现在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有道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若是真的想清楚了,老夫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梅震南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还是那般随和慈祥。 “梅大人真的心胸很宽广,居然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不过,我马山要离开太医院了,这宫里,我已经生存不下去了。”向前一步,梅震南身前的护卫立即抬手阻挡。剑在手中,透着寒光。 梅震南抬手示意他们不用阻拦,一边道:“要离开太医院了?也好。” “在民间呢,又赚不了几个钱,扬名立万也不容易,不知道,梅大人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情真意切,元初寒的小脸儿在阳光下恍似透明一般。 “帮老夫做一件事,老夫保证让你成为大齐第一人。”梅震南双手负后,微笑着说着每个字。 “真的?那就要多谢梅大人了。您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做的,我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走上前,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很期待。 梅震南微微倾身,示意她附耳过来。 元初寒又凑近了几步,附耳听他说,手上却在动作,展开了卷镇。 “老夫要你,杀了丰离。”低低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虽很轻,但是杀意浓厚。 元初寒眸子闪闪,随后看着又站直了身体的梅震南。 “梅大人,我有件事也想告诉你,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想必,你也调查过我,调查至郴州就没了线索。这是一个天大的秘密,我还不曾告诉过别人。”轻声的说着,她的眼睛也亮晶晶的,娇俏漂亮。 梅震南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尽管浑浊,可是精光更甚。 “说。”他确实想听听。 踮脚,元初寒示意他倾身过来,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梅震南迟疑了下,随后微微倾身。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做小神仙之前,还做过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元郡主。”轻声的说着,轻柔好听。 梅震南脸上的笑急速的褪下去,“来、、、”后退一步,刚说出一个字,可是双腿却一软。 胸肺剧痛,低头,一根长针刺在胸口,只余寸余在外。而且,那疼痛急速蔓延,瞬间便蔓延至四肢百骸。 元初寒笑看着他,眉目恍若弯月,灿烂无比。这是她第一次从头顶到脚底每个毛孔都在开心的笑,真的好开心。 四周护卫刀剑亮出,两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可她毫不在意,依旧在笑。 那边梅震南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在剧烈的抽搐,眼睛翻白,口吐白沫。 校园港 恋耽美 084、嚣张的犯人、砍头之罪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朝臣汇聚在内阁,向十几日没进宫来的丰离禀报近来朝上的事。 郑王被杀,此等大事他们自是也关注,尤其是关注小皇上以及梅震南的动向。 “让他查吧,查出来又如何。”听闻丰芷爵在暗中调查郑王的其他遗产,丰离只是冷声,毫不在意。 有丰离这话,众人也不担忧了。 “前两日梅震南的一批鹰手离城,想必又是有大事要做。王爷,咱们需做好全面的准备。”梅震南的鹰手,那就是他的杀手。郑王遇害,就是那批鹰手下的手。 眸子微眯,丰离刚欲说话,门外杜骏快步的冲进来,“王爷不好了,王妃刺杀了镇国公,现在已经被禁卫军抓住了。” 霍的起身,丰离快步走出内阁,一众官员对视了几速的跟上。 甬长的宫道上,汇聚了一群人,太医院的太医围成了一圈,正在急救那还在抽搐吐白沫的人。 禁卫军在最外围,梅家的护卫在里层,丰芷爵站在一侧看着人事不省抽搐的梅震南,脸色复杂。 “摄政王到!”高亢的禀报盖过头顶,那边的人都看了过来。 梅家的护卫眼含仇视,都知那个郑太医是丰离的人,她会这么做,自然得算到丰离的头上。 丰离眉峰紧蹙,视线打从所有人身上掠过,却不见元初寒的影子。 “她人呢?”短短一会儿他们把她带走了? 杜骏立即快步跑到前面,与一个禁卫军低头说了两句,随后又返回来,“王爷,王妃被大内侍卫带往刑部大牢了。”被大内侍卫带走,就说明是丰芷爵下的命令。 “皇叔。”丰芷爵绕过忙活的太医走过来,清隽的脸庞一片复杂。 “皇上,你将她带到刑部是什么意思?”双手负后,丰离微微低头看着他,面上一片冷凝之色。 丰芷爵走近一步,低声道:“不然她就会被梅府的护卫带走的。”那边梅家的护卫都过来了,刚刚是恨不得直接宰了元初寒,所幸他及时赶到,命大内侍卫将元初寒带走,否则不堪设想。 丰离淡淡的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抢救中的梅震南,之后转身离开,步履孤绝。 去往刑部,刑部的官员亲自迎接丰离。 “王爷,臣知道那郑太医是您的人,并未将她关在普通的大牢里,您请。”在朝做官,自然都机灵。 丰离顺着指引,快步的前往大牢。这大牢有普通的牢房,还有单间,是为各种有身份的人准备的。 大牢里没有阳光,空气中飘着潮湿的味道,单间的牢房隔音性极强。 在一间牢房前停下,狱卒拿出钥匙开锁,下一刻开门,丰离直接走了进去。 五平方大的牢房里,桌椅床俱全。 一个人正坐在那张床上,晃悠着双腿,十分愉快的模样。 门开了,元初寒扭头看过去,瞧见丰离,她弯起眸子笑起来,“你来啦!” 丰离的脸色难看至极,随着他走进来,牢房的门也从外关上了,这里只有两个人。 看着他,元初寒笑得愈开心,“那么看着我做什么?接下来要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尽管如此,可她仍旧很开心。 走到她面前,丰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近一分钟,她脸上的笑都没褪去过。 “不是答应过本王不会生事么?”撩起袍子在她身边坐下,丰离淡淡道。 歪着脑袋看着他,元初寒咬着嘴唇碰了碰他的手臂,“我食言了,反正你也说我总是言而无信,想来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胡说八道!一天不给本王生事,你就难过。梅震南怎么样,会死么?”刚刚一群的太医围着急救,鬼知道元初寒是用了什么法子。 红唇弯起,元初寒摇头,“不会死,不过,会比死更难过。”眼角眉梢的开心,可不止是一点点。 “本王刚刚看到他在抽搐口吐白沫,不会死?”一直抽搐的话,人也会活活抽死的。 “一会儿他就不抽了,不过会疼的生不如死。说不出话来,表达不了自己的感受。疼一个时辰,再接着抽,抽完再疼,反反复复,他会长命百岁的。”如水的眸子亮晶晶,她真的很好心的。 丰离看着她,几不可微的颌首,“心里舒服了。” “嗯,很舒服。”毫不犹豫的点头,她舒服的要死。 “那你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么?”看她那毫不在乎的样子,丰离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无奈。 “我刺杀了镇国公,但是他没死,那些太医呢也救不了他。估摸着,会有人来威胁我说,若是能治好了他我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否则会把我宰了。还会问我是谁指使我这么干的,王爷大人放心吧,这么关键的时刻,我肯定会把你拖下水的。我会很诚实的告诉他们,是摄政王丰离指使我做的。”兀自说着哈哈笑,听得丰离无语。 抬手罩住她的脸,微微用力推了一把,“你分析的没错,若是能治好梅震南,你或许不会死。但是,你是必不会治疗他的,那等着你的只有砍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砍吧,给我个痛快的,我也没怨言。”痛快的死,比梅震南那生不如死可要好得多。 “你这脑子里装了一堆的狗屎么?”丰离冷声,一边抬手在她头上用力敲了下。 缩着脖子,元初寒皱着脸,“我脑子里装的都是你。” “贫嘴!这几天你就先呆在这儿吧,本王去想办法。”眉峰微蹙,她的烂摊子,自然得他收拾。 元初寒就知是这样,弯着唇角笑得开心,“多谢王爷大人了,待我重见天日之后,我会报答你的。” “你打算如何报答本王?”这个时候她居然也能笑得出来,他实在拿她没办法。 “嗯、、、这样吧,我给你生孩子。”歪头想了想,元初寒想出了个大大的报答方式。 丰离片刻无言,“这本来就是你该做的。” 笑得眉眼弯弯,元初寒歪着身子撞他,“给你生孩子是我的义务啊?我没任何义务给别人生孩子,不过从现在开始,给王爷大人生孩子就在我的日程表之上了,我每天都会看一遍,然后牢记在心,就等你把我救出去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废话连篇。” “嘿嘿,我太开心了。那个老家伙,在我面前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我真的忍不住了。最后他还跟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就能做大齐第一人,真好笑。”想起梅震南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她就想大肆嘲笑一番,他真把自己当回事儿。 “他要你做什么?”看着她,丰离淡淡道,他倒是想知道。 “他让我,杀了你。”歪头凑近他的脸,元初寒一字一句道。 “这个梦,做的太不切实际了。”丰离薄唇微扬,嘲讽满满。 “然后,我说我有个大秘密要告诉他,其实,我是元郡主。哎呀,他知道了真相,却没办法说出口。在疼的生不如死的时候会千万遍的想起我来,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他恨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单单想想,元初寒就觉得心里舒坦。 “你确定不会有人治好他?”抓住她的手,丰离的声音放轻,在他看来,元初寒此时有点病态。 “不会,彻底损伤了,连我都治不好。我研究穴位经脉二十多年,没人比我更清楚怎样杀人最解恨。瞧你那小眼神儿,你以为我变态了?放心吧,再变态也及不上你。”现在,她可以随意的给自己心理建设,心头大病也好了。 丰离不语,幽深的眸子几许浮动,握紧了她的手。 十指紧扣,元初寒看着他,眉眼始终带着笑。 “其实我那时都要出宫了,可是越走腿越沉,之后就控制不住的返回去找了小皇上。本来是逼问他为什么在暗地里调查我家老头的遗产,后来就直接恐吓了他,告诉他便是找到了也不会属于他。出来了就碰见了梅震南,看他那得意的样子,我只想弄死他。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知何时了。一想到他还要呼风唤雨潇洒一段时间,我脑子都炸了。”所以,她不计后果,一定要让他痛苦,生不如死。 “那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儿?”长垂坠,刚刚遮挡,丰离没看见。随着她说话动作,长也甩动,一道血印在她的脖子上。 “没事儿,我得手了之后他的护卫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笑得太开心,然后就碰到了。”摸了一把,血已经凝固了,这都不算事儿。 “看似聪明,其实还是那么蠢。”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将她的脸扳到自己眼前,丰离的眼眸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还骂我?我这也算间接的除掉了你的一个大患,怎么,你不开心?”小皇上丰芷爵就挺开心的,在赶来看到梅震南那个状态的时候,他一点都没伤心。 “他倒下了,还有更多的人在。你若是以为他死了一切就都解决了,那你太天真了。”事情若是那么简单,岂还会斗至今日。 “那就逐一击破,反正王爷大人天下无敌。”在元初寒看来,丰离是享受与梅震南对斗权术的。她却只是想让梅震南生不如死为郑王报仇,所以,她不似他考虑的那么多。 放开手,丰离捏住她的脸蛋儿扯了扯,她越来越能说会道,只不过做事很激动,欠缺耐心。 “暂时呆在这儿,本王想办法救你出去。会安排人在外面,每日吃的东西也要先试探一下是否有毒,听懂了?”站起身,丰离淡淡的说着。虽说起来轻松,但事情却不好办,毕竟,元初寒刺杀梅震南是事实,那么多的目击者。 “成,谨遵摄政王大人的命令。”坐在那儿,她摇头晃脑的答应,看起来十分轻松恣意。 最后看了她一眼,丰离举步离开,牢房的门关上,这里又剩下元初寒一个人了。 翻身躺下,元初寒眉眼间的笑意渐渐的褪去,便是成功的让梅震南生不如死,她还是觉得不够。 他,还有他的那些走狗,都别想逍遥。待她从这牢里出去,就是他们痛苦的开端。 大齐唯一的女太医于皇宫之中行刺镇国公梅震南,这事短短一个下午便在帝都城中传来。这是一个大炸弹,比之之前所有的大事件都要让人震惊。 想当初,那郑太医是被镇国公梅震南保送进太医院的,后来戏剧性的变成了摄政王丰离的人。这会儿,她又行刺了镇国公梅震南,让人不得不多想,她做这事儿到底是谁在幕后指使的。 一时间,摄政王丰离也成了嫌疑人。 不过,没人敢说,更没人敢抓住他调查,只能在背地里议论就是了。 镇国公梅震南虽没送命,可是伤的极其严重,据说抽搐不止,又说清醒了,可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出像狗一样唉唉叫的声音。 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召到了梅府,但是无计可施,没人知道该怎么办。 被软禁的太后和皇后也被特赦回到梅府看望梅震南,远在边关的虎豹军元帅司徒律也接到了通知,据说正在往回赶。 而那个凶手,至今还被关在刑部大牢里,据说被严密的保护。 宫里,丰芷爵没一刻休息下来,无数的人来觐见,让他下旨将那郑太医处以极刑。又有说严刑拷打她,逼问出幕后指使是谁。 丰芷爵心里怎么可能不清楚他们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有其他的想法。 那天元初寒是先来见得他,离开御书房之后才碰见的梅震南。 依据她那时的情绪,丰芷爵不认为她是蓄意,而是偶然碰见了梅震南,才心生的杀意。 她言辞之间一直在说着郑王,并且知道这一切都是梅震南暗地做的,所以,她是为郑王报仇。 可是,她与郑王的关系,让丰芷爵很疑惑。 夜幕降临,在大牢里却没什么感觉,因为这里永远都没有阳光,只有蜡烛一天十二个时辰的在燃着。 躺在床上,元初寒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 两天过去了,丰离也没有再来,也没有任何人来审讯她,她就好似来这里度假的,没人打扰她。只不过这度假的地方太过狭窄了些,她只能在这儿躺着。 蓦地,牢门处出嘁哧咔擦解锁的声音,元初寒立即坐起身,盯着牢门,觉得可能是丰离来看她了。 眸子弯起来,王爷大人四个字都溜到了嘴边,打开的牢门外出现的却是明黄的身影。 闭上嘴,硬生生的把嘴里的话咽下去。 “很意外?”丰芷爵走进来,看她那一副失望的样子,他脸上几分不快。 “嗯,我以为是来送饭的。”点点头,元初寒依旧坐在床上,没有起身请安的意思。 闻言,丰芷爵几分无语,“看来你在这里过的不错。”而且,牢里的伙食应该也不差,否则她怎么可能还惦记着。 “还成,托皇上的福,暂时四肢健全。”盘膝坐在床上,元初寒盯着他,这小小少年,现在看起来十分成熟。 “你还真应该谢谢朕,两天来,无数的人来觐见,要将你处以极刑五马分尸。”在狭窄的室内转了一圈,最后于那椅子上坐下。 “皇上给驳回了?”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这也是应该的,她把梅震南放倒了,这小子不知道轻松了多少。 “暂时驳回。”意思就是,他也未必能撑很久。 “看来,我可能还是逃不过一死啊。”轻叹一声,但她还是那个样子。 “行刺当朝重臣,而且他还是朕的外公,你觉得你还能走出这个牢门么?大齐律法,行刺朝臣,是要凌迟处死的。”丰芷爵看着她,一字一句十分认真。 元初寒眨眨眼,“这么严重啊!”这么说,丰离想把她捞出去也不容易。 “就是这么严重。你到底为什么要行刺他,告诉朕。”这两天也没有审讯她,外面传的风言风语,都说是丰离授意,可丰芷爵觉得,她是有自己的原因。丰离还不会那么笨,会让一个女人去刺杀梅震南。 “你真的想知道?”元初寒看着他,娇俏的小脸儿上也浮起一层冷意。 “说。”丰芷爵点头,他想知道。 “我和梅震南是私人仇怨,不共戴天。便是我送了命,能让他从此以后生不如死,也值了。”恨意由字句间溢出,让人无法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真的不是皇叔指使你的?”丰芷爵确认道。 “你觉得这是摄政王的作风么?会让我去杀了梅震南,真好笑。我当时并没有想将梅震南怎样,只是忽然看见他了,那春风得意的样子刺激到了我,然后就动手了。皇上看着办吧,事情就是这样,我没有撒谎。”早就猜到这些人都会往丰离身上扯,但是现在从别人嘴里听到了她还是不爽。 丰离多聪明,怎么可能会用这种招数。他们这么说,不止是侮辱了她的报仇之心,也侮辱了丰离的智商。 “是不共戴天之仇,为什么现在才忍不住动手?毕竟之前,你也有很多机会的。”她那时曾给梅震南诊病,他也是知道的。 “皇上到底想问什么?不妨直说,你这样拐弯抹角的,我也很累。”歪头看着他,元初寒没有一丝面对皇上该有的恭敬。 “你那天与朕说,不要想着郑王的遗产,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他现在已经有些怀疑了。 “我只知道,因为太祖的一道命令,元家人丁凋落,无数的子弟死于非命,包括郑王。你们丰家欠元家的,如今连最后的一层皮都要扒掉,实在阴险。”冷声,元初寒看着他,字字句句,皆是指控。 丰芷爵握紧手,看着她,也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原来如此。” 起身,他举步离开,未曾回头。 牢门被关上,元初寒长长地舒口气,这回,连小皇上都得罪了。 明黄色的身影站在关闭上的牢门外,清隽的脸庞无任何情绪。从元初寒的字里行间,他明白了些什么,她是郑王的人。从郴州而来,元郡主在来到帝都之后她就出现了。她的银针非常之厉害,还曾教过陈霓用银针骗人。那元郡主,有病之事就不足可信。 这件事,他还需再调查,不过,眼下时间却是太过紧张,不知还能撑多久。 第四天,终于有了新的进展,要审讯元初寒。 “审讯我?会用刑么?”看着提前过来的丰离,元初寒歪头问道。 “不会。”用刑自然是不可能的。 “那就好,没事儿,我不怕。这是我的衣服么,谢了,这几天一直都没换衣服,我的白裙子都变成了黑裙子了。”一个包裹,元初寒打开,里面是她的衣服。从外衣到内衣,都有。 “知道一会儿该怎么说么?”在椅子上坐下,丰离看着她淡淡道。 眨眨眼,元初寒盯着他看,“实话实说呗,我做了什么就说什么。王爷大人,您有其他的见解么?” “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大不了,处你死刑。”丰离面无表情,声音也没任何的情绪。 “死刑?真会砍了我呀!你不会就这么任他们砍了我吧?”无意识的将包裹里的内裤扯出来拎在手里,她盯着丰离不眨眼,还真会砍了她? 丰离的视线由她的脸落到了她的手上,“砍的也是那个叫郑宝的太医,不是你。”这话,意味深长。 睁大眼睛,元初寒站起身,朝着丰离走过去,“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不用明白什么意思,只要知道,就算判了你死刑,也不用害怕。”幽深的眸子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最后又滑到了她手上。 “这几天你一直没来,就是在想,我若是被判了死刑怎么救我?那你到底想出什么法子来了?”判了死刑,还怎么把她救出去。 “唐先生找来了奇人,自有办法。”丰离没透露太多。 元初寒狐疑的盯着他,半晌后摇摇头,抬手,却惊觉手里居然拿着自己的内裤。 嗖的一下背到身后,元初寒盯着丰离,他也正在扬眉看着她,“颜色很好。” “好个头,我要换衣服了,出去。”脸颊浮起可疑的绯红,元初寒撵人了。 起身,丰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距离过近,他的呼吸都吹在了她的脸上。 “本王不会看的。”压低了声音,丰离略微暗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滚滚滚。”推他胸口,元初寒费了大力气把他推到牢门口,“快走。” 丰离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推开牢门离开。 换衣服,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要臭了,新衣服简直是雪中送炭。 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人来押她去公堂了。 这是四天以来,她第一次离开这里,被关在那狭窄的小牢房里,她现在觉得这走廊都像豪宅。 离开大牢前往刑部公堂,从侧门进来,入眼的便是如山如海的人。 众多穿着朝服的官员坐在公堂两侧,丰离坐在公堂最上首,右侧便是此次负责审讯的刑部尚书。 公堂两侧,可谓是泾渭分明,一侧是梅震南的心腹,另一侧是丰离的人。而且,在这两侧人的身后,全是带兵器的护卫。 这个公堂,杀气好重。 元初寒走出来,所有的视线也都投注到了她的身上。行刺镇国公,那可是当朝一品的权臣,这种事情,史上头一遭。 走至公堂中间站定,元初寒扫了一眼所有人,弯起眉眼,开心自不必说。 这么多人在这儿看着她受审,实在是有面子,估计,这等事情得被记录到史册上,千百年后的人都知道,有她这么一个小女子做下了如此轰动的大事。 刑部尚书拍了下惊堂木,“堂下犯人,跪下受审。” 双臂环胸,元初寒直接摇头,“我又不会逃跑,干嘛要我跪下?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男人,很喜欢看我这个小女子下跪么?” 刑部尚书一哽,稍稍瞟了一眼丰离,随后又拍了下惊堂木,“郴州郑宝,太医院六品太医,行刺镇国公,你可认罪?” “认,是我干的。那天还有梅大人的几个护卫都在场,他们可以证明,就是我干的。”扬起下颌,很是得意的模样。 公堂右侧的官员有几个忍不住的冷哼,对元初寒如此嚣张的行径恨极。 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多多在他们脸上看了看,随后收回视线,笑得更开心。 “如此说,你是认罪喽?”刑部尚书又看了一眼丰离,确认道。 “没错,认罪。”怎么不认。 “你一个小女子与梅大人有何仇怨?莫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有人问,语气不善,是梅震南的走狗。 转脸看过去,元初寒慢慢的眨眼,“你若是想陪着梅大人生不如死,我可以成全你。” “你、、、”霍的站起身,那中年官员指着元初寒满眼怒火。 左侧公堂的朝臣们出高低不一的笑声,在这森肃的公堂里尤为响亮。 元初寒不甚在意的扭过头来,看了丰离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 俊美的脸上孤寒一片,幽深的眸子恍若深潭,让人看不穿他在想什么。 “大齐律法不容情,刺杀朝廷重臣,处凌迟之刑。不过你也是六品太医,三日后处斩首极刑,你可有异议?”刑部尚书也几分忐忑,丰离在旁边又不说话,他只能按照正常的程序走。 “没异议。”斩首,不是凌迟,看来对她还不错。 定罪,一场公审很简单的完毕。梅震南的党派明显是不太满意,毕竟没有逼问出幕后指使人。不过,能斩了凶手,也算赢了。 而丰离的党派则都很淡定的样子,离开公堂时还有说有笑的。只不过丰离的护卫皆脸色不太好,与梅震南的护卫怒目而视,如若这不是刑部,估计就打起来了。 那边个个朝臣离开,这边元初寒也要重回大牢,忽的一声高亢的通报冠盖头顶,“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闻言,元初寒立即停下了脚步,扭头看向公堂外,一行金灿灿的队伍正招摇而来。 笑意染上唇角,元初寒双臂环胸,看着那两个女人杀意满满的冲过来。 丰离与元初寒的身边停下,“回去吧。” “不,我要看看她们干什么。”这个时候,她已经是马上要被砍头的人了,她才不怕呢。 两个女人阵势强大,进入公堂,本来要走的人都停了下来。 一群人给她们两个女人躬身行礼,大喊千千岁。 太后与皇后梅施却好似没听到一般,盯着元初寒,好似恨不得马上就将她撕碎。 “二位不是应该被关在深宫之中不得出来的吗?哎呀,我忘了,你们的靠山马上要死了,所以小皇上大仁慈的要你们去见最后一面。啧啧,好可怜啊!”弯着眼睛,元初寒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 太后与梅施立即被逼急了,“贱女人!”梅施一个箭步冲过来,直朝着元初寒的脸上抓去。 虽不会武功,可是不代表和这种小丫头打架没胜算,元初寒直接抬腿,一脚踹过去。 腿长,也比较好用,梅施的手要抓到了她的脸颊,她的脚就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哎呀!”梅施被元初寒一脚踹退几步,差点跌倒。 “放肆!来人,把她给哀家抓住,狠狠的打!”太后怒极,脸都是扭曲的。 她身后那从梅府带出来的紫衣侍卫立即听令上前,那边丰离的护卫也在同时冲过来挡住了他们,刀剑亮出,杀气满满。 元初寒笑出声,“不如太后和皇后你们一起上?咱们三个较量较量,看看谁挠人抓头的技术比较强?”说着,她挽起袖子,打算与这两个女人来一场撕逼大战。 梅施明显是忍不住了,一步向前就要应战,太后抬手拦住她,一边道:“施施,有摄政王在这儿给撑腰,你怎敢随便动手?” 丰离脸色冷凝,却恍似没有听到。 听到这种话,元初寒更开心了,“不管摄政王给不给我撑腰,我都是马上要被砍头的人了。所以,多几项罪名也无所谓了。”话落,她一步向前,揪住梅施的衣襟,抬腿以膝盖顶在了她的腹部。右手成拳,用力的敲在她的太阳穴上。 尽管没武功,可是力气还是有的,而且打击位置很准,梅施当时就迷糊了。 扔掉梅施,转眼看向太后,在她惊愕的视线里,一脚踹在她的小腹上。太后当即一声惨叫,拖沓着华丽的衣服后退几步,若不是有嬷嬷扶着,她肯定躺到地上去了。 “来人啊,护驾护驾。”嬷嬷大喊,那边紫衣护卫欲上前,王府的护卫直接逼近,刀剑出鞘。 四周朝臣看的目瞪口呆,这种情况,史无前例。 元初寒挥着拳头还要过去,却被丰离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拽了回来,“行了,走吧。”话落,拽着她快步离开,留下场面凄惨的公堂。 “哎呀,我还没打够呢,干嘛拽我走?”一路挣扎着,元初寒吵闹着没尽兴。 丰离扯着她朝大牢的方向走,一边淡淡道:“像你这么嚣张的犯人,大齐史上第一个。” “这么说我创造了历史,你应该为你有这么一个媳妇儿感到骄傲。”进了大牢,阳光尽失,元初寒也不再挣扎了,随着他往牢房走。 “是啊,本王很骄傲。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事,这辈子才娶到你这么个鲁莽的傻子。”丰离语气淡漠的恶意嘲讽,听得元初寒不乐意。 “她们自找的,我早就想揍她们了!总是在我面前得瑟,还得给她们下跪。老娘什么时候给人跪下过?往后受我跪的都得早死。”吵嚷着,她现在完全放开了,将所有的话都吼了出来。 扯着她回了牢房,丰离才松开手,“成,你有理,而且,打的漂亮。”这倒是真实的夸赞,还真不知道,她会打人。不似没有武功的泼妇乱打一气,反而很有节奏,而且打的地方都是要害。 “哼,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哪个地方是主要位置,我清楚的很。”小腹,太阳穴,都是要害。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也是被她打败了,“在这儿等着吧,明日本王再来。”话落,他要走。 元初寒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再陪我一会儿。这里只有我自己,可没意思了。”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你现在是犯人,而且马上要被斩首了。”所以,可以表现的哀伤一点儿么。 “我知道啊,活了两辈子,第一次坐牢,刚开始挺新鲜的。但是现在没啥意思,也没个狱友和我聊聊天啥的。”撅嘴,扮可怜。 看着她那模样,丰离无声的叹口气,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他留下,元初寒立即笑起来,蹦到他身边坐下,一边道:“我以为审讯会很麻烦的,没想到这么简单,你提前都打点好了是么?”没有那么多的程序和废话,她认罪了,就完事儿了。 “嗯。”回以一个单音,丰离还是以前那话不多说的样子,好像前几天唠唠叨叨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那几个老东西还想让我指控你,异想天开。每一张猥琐的脸我都记住了,待得我出去了,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既然那么忠心梅震南,我就让他们陪着他一同生不如死。”眯起眼睛,元初寒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有几分扭曲。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到,但是丰离却听得清楚。 看着她,他什么都没说,无论她变成什么样,于他来说都无碍,只要是她就可以了。 她以前总自称大夫,治病救人悬壶济世,而且特别引以为荣。现在,满嘴的杀杀杀,戾气很重。 “太后和皇后软禁被解除了?”思及此,她几分不爽,就该把她们关起来,关到死。 “没有。梅震南重伤,皇上特赦她们回府看望。”丰离依旧注视着她。 “那就好,她们姑侄俩,还是和那个冷冷的深宫匹配。”老死在里面。 “完牢骚了?”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丰离淡声道。 “干嘛?你想走啊。人家都说夫妻之间有个七年之痒,咱们才在一起半年多,你就痒了?”斜着眼睛看他,元初寒面色不善。 “七年之痒?哪儿来的词儿。”他从来没听说过。 “千百年后的智慧,岂是你们这些古人能理解的。行了,既然你也厌倦了,那我也不强求。待得我出去了,就去寻两个歪脖树,多挂两条绳子。”拍掉他的手,她悠悠道。 丰离的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冷,“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你想怎样?”仰脸看着他,直面挑衅。 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拽到自己面前,蓦地偏首咬上她的唇。 元初寒立即痛呼一声,双手齐上欲推开他。丰离的手更快,抓住她的两只手扭到她背后,制住。 用力的咬她的唇瓣,听她嘤咛的痛呼,半晌后丰离才松了力气,转而纠缠她的唇舌。 夹杂着痛苦的嘤咛也逐渐改变,元初寒倚靠在他的怀里,任他亲吻。 许久后,丰离才放开她,呼吸粗重,青筋浮凸。 迷蒙着眼睛,元初寒将近一分钟后才清醒,“在这个地方亲热,别有一番风味。如果你能不扣着我的手的话,那会更好的。”双手被制,她真的很不舒服。 丰离放开她的手,深吸口气,平复自己的内心,“老实等着,本王走了。” 元初寒抹着唇,一边点头,“拜拜。” 看她那样子,丰离薄唇微扬,随后离开。 牢房的门被锁上,元初寒身子一歪躺在床上,像她这种坐牢的犯人,估摸着也是大齐史上的第一个。 不仅不用担心会被砍头,还有俊美的摄政王大人亲自‘服侍’,这小日子真是不错。 不过,她已经定罪了,就是不知丰离到底想了什么法子来救她? 找人代替么?好像不太行吧,就算这牢房里都换成了丰离的人,可是到时押赴刑场的时候,梅震南的人肯定也在场。 找到和她再相像的人,也不可能天衣无缝,他到底有什么法子呢? 校园港 恋耽美 085、逃狱、血染的风采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一夜过去,这临近行刑的日子就又近了一步。丰离说他今天会来,可是却不知他什么时辰会来。 元初寒估摸着他今天过来就会将她救走,但到底用什么法子,她就真的猜不出来了。 百无聊赖,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迷糊间的梦境还是她行刺梅震南的画面,不过她的手却不怎么准。 扎了几次都没扎到,还被梅震南给抓住了。 她恨得不行,恨自己太蠢笨,这一点事情都做不好。 嘁哧咔擦,牢门开锁的声音响起,元初寒刷的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向牢门。 牢门被从外打开,一个黑色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视线当中。 挑眉,元初寒实在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他,“将军大人,你怎么来了?” 司徒律面庞冷硬,漆黑的眼眸在幽幽的烛火中更是恍若黑曜石一般。双手负后的走进来,身后,牢门被关上。 “明天问斩,你怎么还在这里?”压低了声音,司徒律看着她,眉峰微蹙。 眨眨眼,元初寒调整了坐姿盘膝而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刺杀了你爹诶,居然问我为什么不逃走,你好幽默。”她实在没想到,司徒律居然会说这种话。 于椅子上坐下,司徒律深吸口气,“你行刺他,是因为他刺杀郑王在先。”这些事情,他自然都知道,也很理解元初寒的做法。 眸子闪闪,元初寒叹口气,“他是你爹,就算你和他没有父子之情,我这么做,你都不恨我的么?”梅震南害了郑王,她心里的愤怒恍如火山,司徒律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此说来,我是他儿子,你是不是也要恨我?”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摇头,有些事情,不止是因为所以那么简单。 “不会啊,你是你,他是他。再说,你又没有帮他。如果你是他听话的好儿子,我肯定会连你一起打击报复的。”关键是,司徒律根本就不是梅震南的走狗,他若是有选择的话,也根本不会选择梅震南做父亲。 漆黑的眸子一缕笑意拂过,柔化了他整个冷硬的脸庞,“既然如此,那接下来你就等着去断头台了?摄政王不可能让你去送死。”他听说,这几天摄政王一直出入刑部大牢。可如今元初寒还在这儿,不知丰离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办法,你的父亲是镇国公啊,我一个小小六品太医,行刺了他,怎么还可能逃得出去?我现在就等着去断头台了,今日一别,咱们只能下辈子再见了。”叹着,可是却没一点将死之人该有的哀伤。 司徒律自是不信她这种鬼话,“看你如此悠闲,想必摄政王有后招,我也就不担心了。只不过,从此以后,郑太医这个人就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出现了。” 看着他,元初寒笑着点头,她自然知道。大齐唯一的女太医,就好像一阵烟花似的,在宫中嚣张了一段时间,然后就消失了。 估摸着后世会有人研究她,研究她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就像一些历史上的人物,很具传奇性。 “就此消失也不错,我本来也不打算在宫里混了。临走之时轰动大齐,在历史上留下一笔。只不过,我让你父亲变成那个样子,生不如死,你真的不恨我?”歪头看着他,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那么一丁点的恨意来。可是,没有。 “你希望我恨你?”司徒律看着她,不是很理解她的脑回路。 “那倒是没有。我爹死了,我恨所有人,你父亲的那些走狗,但凡和他有关系的,我都希望他们不得好死。”说到此,她脸上的笑也渐渐敛去。 “他本就是贪心不足,夺去了金矿的开采权还不够,想得到更多。”但是郑王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元初寒,而她又用这些钱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梅震南想得到的,他却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便是他们是父子,从这一点上来看,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没错,因为这些钱,我们元家死了无数人。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了。”家族墓地里,超过三分之二的元家人都死于非命。 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司徒律冷硬的脸庞没什么情绪,“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才行。” “我会好好活着的,不过得在我解了心里的恨才行。将军大人,你的立场会变么?”若是他的立场也变了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做敌人了。 “我属于虎豹军,这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与我没关系。”他此次回来一是因为圣旨,二是因为元初寒。她刺杀梅震南被抓,他自然得回来。 不过眼下看来,她不会有任何的事儿,他也就放心了。 弯起红唇,元初寒笑眯眯的看着他,“将军大人,你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极力的撇开这朝堂之上所有的勾心斗角,一心想着保家卫国。 “这是夸奖么?”司徒律依旧冷声,不过脸庞却柔和了不少。 “嗯,绝对是夸奖。”没有一丁点儿的虚假成分。 司徒律不语,她的夸奖看起来和讽刺差不多。 “明日午时三刻我砍头,你可记得去看我,也不枉咱俩朋友一场。”挤眉弄眼,她这可不是即将赴死的模样。 “希望不会吓到我。”不知丰离到底想了什么招儿,但司徒律觉得,肯定会震惊就是了。 耸耸肩,她还想知道丰离到底想出什么招儿呢,只可惜现在人还没来。莫不是,这厮临时出了纰漏?若真是如此,那他可害死她了,做鬼也不放过他。 “听说昨日,你还大闹公堂了?”流言,是这个世界上蔓延速度最快的东西。 “没有,我可配合了。刑部尚书问我什么我就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史上估计从来没有像我认罪这么快的犯人。只不过嘛,退堂之后生了一点意外。”捏着指头,她表示那些意外都是浮云。 司徒律看着她,倒是很想清楚地知道她所说的意外是什么。 “你姐姐和你侄女来找我麻烦,想要在我被砍头之前狠狠地折磨我一番。我一想,反正我也被判了死刑,也用不着再压抑着了。于是乎,和她们俩大打一架。只不过我还没打过瘾,丰离就把我拽走了,没劲。”挥臂展望,最后以冷嗤收尾。 “据我所闻,她们俩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从不知,她居然还会打架。 “外面传的这么邪乎?啧啧,我是不是一战成名啊。”挺直了脊背,元初寒略显得意。 “你已经很有名了,大江南北,现在几乎是无人不知。”刺杀镇国公,她现在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女杀手了。 笑出声,元初寒明显是很开心,看来她不止会被记入史册,还会在民间传说中一直流传下去。各种正史野史都有她这个传奇人物,想想就开心。 “别臭美了,往后低调些,摄政王府那么大,足以将你藏起来。”起身,司徒律一字一句道。 “我会低调一段时间,之后怎样就说不准了。谢谢将军大人来看我这个凶手,能对杀父仇人这么和善,将军大人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他没有任何的怨言,倒是让她很意外。 司徒律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离开。 牢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她一个人,无所事事,只能躺着看墙壁。 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直至感觉饿了才醒过来。 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根据她的饥饿感来看,可能已经晚上了。 靠,这个时间了,丰离还没来,这厮到底在搞什么?不会真的出了纰漏,把她忘了吧。 那她可就真的得去断头台了,上辈子短命,这辈子还短命! “饿啊!”扯着嗓子喊,可是这牢房隔音极其好,她在里面喊外面也听不到。 嘁哧咔擦,牢房的锁出声音来,元初寒立即盯着牢门,下一刻打开,一行人出现在了眼前。 丰离出现了,挺拔孤寒,却有着极强的安全感。 眉眼弯弯,“你来啦。” 看她那样子,丰离也不由得薄唇微扬,“换衣服吧。” “嗯?”挑眉,看向丰离的身后,又有两个人走进来,穿着护卫的衣服,手中拿着剑。 只是,这俩人好陌生,而且,后面那个貌似是女的。 “这、、、”从床上下来,看着那两个人,后面那个人开始脱衣服。 而前面的那个护卫,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来,走至桌边打开。 几分疑惑的动手解衣服,外裙脱下来,然后那个已经将护卫长袍脱下来的女子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她,又拿走了元初寒的衣服。 这下,元初寒明白了,果然是这一招,找人替代她。 只不过,她长得和她也不像啊,身形倒是很相似,个头也差不多。 “快穿。”丰离开口,阻止她继续呆。 “哦。”将护卫的外袍穿上,那边的护卫走了过来。 “王妃,闭眼。”站在元初寒面前,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 看向他的手,一张黄色的软软的像胶皮似的东西在他手里。 闭上眼睛,下一刻凉凉的东西覆在脸上,有些刺鼻的味道,还能感觉他在逐一的按压。 然后,很神奇的就是,这东西贴在脸上了。 易容?原来真的有这玩意儿! “好了。”那人再次开口,元初寒睁开眼,眼皮有点沉,脸上毛孔有些堵,不过都还好。 转眼看向丰离,他也正在看着她。 “怎么样?”她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现在她的脸和那个女子的脸是一样的了。 那人又走到那个女子的面前,将同样一张白皙的胶皮状东西贴到了她的脸上。 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随着那东西按压服帖在她脸上,然后,神奇的事生了。 这张脸,和元初寒九分相似,就连肤色都象牙白般的白皙,细节处理的很好。 她睁开眼,这么一看有些奇怪,毕竟眼神儿不像。 拆开头,和元初寒梳成一样的,这么一看,就更像了。 元初寒还在唏嘘当中,真是太神奇了。 丰离抬手解开她的头,之后重新拢起梳成护卫的样式,元初寒已经不是元初寒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行了,走吧。”把剑放在元初寒的手里,丰离举步便要离开。 “诶,等等,她呢?”代替她上断头台? “闭嘴,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揪着元初寒后颈的衣服,直接将她扯出了牢房。 出来后,牢房的门被关上,元初寒回头看了一眼,她活了,那个女子却要替她死了。 丰离走在前,步履绝凛,元初寒与另外一人如同护卫似的,拎着剑跟在他身后走出大牢。 外面已经天黑了,星空闪耀,天气很好。 离开刑部,在最后走出大门的时候,数个护卫如同雷达似的在元初寒以及另外一个护卫的身上扫射。他们不是刑部的人,却日夜守在这里,目的为何可想而知。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直至最后踏上马车,元初寒这才有了实感,自由了。 “丰离,那个女人真的要替我上断头台啊?”顶着别人的脸,但她的眼睛在幽幽的灯火中却依旧很亮。 看着她,丰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那,你给她什么好处了?”这送的可不是别的,是命诶。 “给了足够她一家十几口挥霍几辈子的钱。”为了钱,有无数的人要替代元初寒送命。最后挑中了这个女人,也是因为她的身高身形与元初寒极其相似。 点点头,元初寒懂了,这样她也没什么愧疚感了,毕竟,她家人得到的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 “这张皮,我能拿下来么?”摸着,元初寒很好奇,她很想研究研究这是什么材质的。 “不行。”现在还没回府,必须得小心,也可以说,这段时间元初寒都要小心。待得风声过去了,她再得瑟也不迟。 撅嘴,元初寒摸着脸上的那层皮,真的很好奇这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 “那个人,他是谁呀?”想起给她换脸的那个,这传说当中的易容术,真厉害。 “他是唐先生找来的奇人。”本来已经退出江湖了,将他请来,十分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元初寒也明白了,那几天丰离一直没来,大概是想了各种办法。直到找到了这个奇人,之后他才信心满满的去大牢里看她。 “这东西,是真的人皮么?”依据触感,元初寒觉得像。 丰离没回答,他不想去研究那东西是什么做的,因为会恶心。 “我就这么逃出生天,还真是感觉像做梦一样。都说人生如戏,这话真没错。”大概也只有戏剧里才有这么精彩的人生经历,而很幸运的,她现在就是那个戏中人。 “你唱了一出戏,本王就要提心吊胆差点犯病,希望以后你能少唱一些。”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诸多无奈。 眉眼弯弯,恍若新月,元初寒凑近他,“成,以后唱阵势小一点儿的。” 看着她那张脸,丰离不由得蹙眉,以一根手指点在她额头,推开,“回去好好洗洗。”她脸上的东西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切,毛病多。”收回脑袋,元初寒吸了吸鼻子,确实有味道,感觉,像是防腐用的生石灰味儿。 马车进入王府,缓缓停下,元初寒一下子就蹦了出去。 外面,护卫都在,而且,都在看着她。 “嗨!”招手,以陌生人的脸孔和他们打招呼。 “王妃。”齐拱手拘礼,便是她变了一张脸,他们也认得。 “这都认得出来,你们的眼睛带穿透功能啊!”跳下马车,然后抬手,捏住脸颊边缘,一点点的撕下来。 脸皮被撕的有点疼,不知什么品牌的胶还挺好用。 自己的脸重见天日,元初寒拎着那东西查看,还是觉得很神奇。 “王妃,这个得还给我。”那个奇人出现在身边,然后咻的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走了。 元初寒扭头看着他,视线多在他脸上停留了下,“你这张脸,也是假的?” “王妃好眼力,告辞,告辞。”收起那张脸皮,他拱手与众人告别,然后就转身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潇洒的很。 “别看了,走吧。”一只手捏住了她的后颈,元初寒被丰离拎着离开。 “他怎么就走了呢?我还想向他讨教讨教怎么易容呢?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易容,不是瞎编的。太厉害了,我也想学。”被拎着,元初寒一边吵嚷着,仍旧震惊于神奇的易容术之中。 丰离直接拎着她进了浴室,“洗干净了再出来。”牢里潮湿的味道,假脸皮的味道,难闻的很。 双脚落地,元初寒盯着那转身走出去的人,撇嘴哼了哼,怪毛病多。 她今儿是劫后余生,他却一直摆脸色,哼! 脱掉护卫的长袍,然后跳进了水池里,被水浸泡,舒服的很。 从此以后,这世上就没有郑宝这个人了。她是元初寒,是摄政王妃,从此以后,就是这个身份了。 一段太医生涯,现在看起来像是一场梦,稀里糊涂的,就变成了这样。 彻底清洗了一遍,元初寒裹着睡袍从浴室走出来,大厅里,饭菜已经摆好了。 丰盛至极,香味儿四溢。 “哇,好香。”不管潮湿的长,元初寒几步跑过去,一屁股坐下,捏着虾仁儿塞进嘴里,“好吃!” 丰离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执起玉箸往餐盘里夹菜,“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这属于给我接风是不是?哎呀,听说出狱之后需要剪头去晦气,你说我用不用呀。”嘴里塞得满满的,元初寒一边睁大眼睛问道。 丰离的视线落在她潮湿的长上,随后游移至她敞开在外的肩膀上,“不如裸着身子在这楼里跑一圈,更去晦气。” “滚蛋,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听他就是在胡诌,元初寒抬腿踹了他一脚。 恍若被踹的不是自己,丰离将餐盘推到她面前,“吃吧。” “其实牢里的伙食也不错,我以为饭菜都是馊的,没想到都是新鲜的。”说起吃得来,她还有点想念。 “想吃的话,本王可以再送你进去。”神色淡然,这能力丰离绝对有。 “还是算了吧,哪天想念的话,我就偷个鸡摸个鸭什么的再进去一趟。住个几天,就当散心了。”摸着下颌,她想的很美。 在大牢里散心,丰离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能想得出来。自称来自千百年以后,确实不一样。 “明儿‘我’砍头,咱们去看看吧。”说真的,她确实很想看看。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明显不赞许,“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哪儿也不许去。” “可是,我真的很想看看啊。有人替我而死,顶着的还是我的脸,我真的想看,也算送她一程了。”如果没人替她,被送到断头台上的就是她。 “如若没人替你,就是本王送你一程了。”所以,劫后余生,安分。 “哼。”撅嘴,她也没法子,他说不去就不去喽。 看她那不死心的样子,丰离眸子微闪,“好,去。” 纠结的小脸儿立即笑颜如花,“王爷大人,你真好。” 这种奉承,听来极假,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薄唇却扬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来。 吃饱喝足,元初寒摸着肚子站起身,睡袍敞开,白皙的腿溜出来,在烛火中泛着光。 “哎呀,吃的肚子好胀!”叹口气,这吃的不是一般的饱。 “过来。”看着她,丰离的视线打从她的脸下滑,一直落到她的腿上。 看他那眼神儿,元初寒就知他在想什么。拢了拢睡袍,然后挪过去。 抓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元初寒转着身子骑坐在他一条大腿上。 “干嘛?”潮湿的长已经干了,包裹着她的小脸儿。 抬手,丰离拨开她脸颊旁的长,抚上她的脸。前些日子因为郑王去世,她消瘦很多,如今,还是没有恢复过来,脸蛋儿依旧小小的。 他的手微凉,摸在脸上让她不禁眯起眼睛,“丰离,我有事想跟你说。” “嘘。”拇指滑到她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丰离缓慢靠近她,另一只手也滑入了她睡袍里的腿上。 直起后脊,元初寒看着他的脸逐渐靠近,抬手抵在他的胸口。 丰离撤开抚摸她脸庞的手,轻易的将她两条手臂扭到身后扣住,同时偏首吻上她的唇。 “唔!”又这样! 承接他的吻,元初寒一边挣扎双臂,但是怎么也挣不出来。 他的吻逐渐激烈,元初寒也开始迷糊,软在他身上,任他的吻转移。 丰离一只手扣着她的双腕,另一只手却扯开了她睡袍的带子,睡裙很短,敞开,他的手更加肆无忌惮。 热切的吻隔着薄薄的布料袭到她的肋上,元初寒的嘤咛几欲失声,于是就更想挣出自己的手,但仍旧被他扣的牢牢的。 “丰离、、、放开我、、、”仰头,白皙的脖颈上一串红印。 呼吸急促不稳,丰离更用力的扣住她的双腕,下一刻抬起头来双眸浓暗的盯着她酡红的脸,“你准备好了。”他的腿,因她变得潮湿。 元初寒大喘气,衣衫不整的看着他,一边幽幽道:“我刚刚就说有事情要和你说,是你不让我说的。”话落,她脚下几分不稳的站起身,然后低头看向丰离的大腿。 暗色的长袍被压的皱起,不过那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有血在上面。 丰离的眉峰以可见的速度拧起来,额角的青筋还未褪去,热火之上一盆冷水浇下来,这就是冰火两重天。 “你这迎接我出狱的方式我很喜欢,但是,时机不太对。不过,王爷大人您这血染的风采很不错,帅!”竖起大拇指,然后转身溜到楼上。 独坐原位,丰离接连的深呼吸,腿上的血迹已经渗入了袍子里,这还真是血染的风采。 翌日,全城的人都出了门,汇聚至通天街与刑场的路上,就连街上两侧的茶馆酒楼都人满为患。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儿是那刺杀镇国公的银针小神仙郑太医的行刑日。去往刑场必要经过通天街,所以所有人都汇聚到了这儿,为的就是一睹那传奇女太医的风采。 要说这个女太医也真是让人摸不透,最初时都说她是镇国公梅震南的心腹,后来就变成了摄政王丰离的人。在宫里时,很得皇上欢心,并且每个月都来民间坐诊,开创了太医在民间坐诊的先河。 然后,事情忽然生了戏剧性的变化,这大齐第一个女太医居然行刺了镇国公。虽没有致他死地,可是据说生不如死。 斩首,这是死罪,也诚如大家那时所猜测的,她肯定逃不过一死。 但是很奇怪的是,那时说她是摄政王丰离的人,可是据说自从她被关在牢里之后,摄政王只是看过她几次,却从未想法子救她。 看来,摄政王丰离也是极力的想撇清自己,不然本来大家就怀疑他,这下就板上钉钉了,想抽身都来不及。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过年都没这么热闹。 一个人说话或许声音很小,但是所有人都在说话,那就吵的不得了。 站在窗边,元初寒听着下面嗡嗡嗡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 她创造了传奇,这些人也不负众望,都在议论她。 将窗子关上,元初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悠然喝茶的丰离,“今天真热闹啊,这么多人送‘我’。” 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是送你。”这话很别扭。 “就是我呀,只是那个马上赴刑场的人不是我罢了。瞧瞧那些人,都在议论我,你说,过去几百年后,是不是还有我的传说。”想起这一点,她就觉得很开心。 “会。”看她为此开心的样子,丰离也是被打败了,无话可说。 “唉,只是可惜了,那个女人要替我送命了。”这是唯一一点比较遗憾的,毕竟那个女人和她无冤无仇的。 “那些钱,足以买下十条命,她赚了。”冷漠无情,丰离演绎到了极致。 元初寒盯着他,一边重重的点头,“佩服。”这种视众生皆蝼蚁的境界,她及不上。 拿起一粒儿花生塞进她嘴里,丰离只想让她闭嘴。 嚼着花生,元初寒一边笑眯眯,“好香,还要。” 薄唇微扬,丰离又捏起一粒儿塞进她嘴里,“身体还舒服么?” 眨眨眼,元初寒点头,“当然,我自己是大夫,当然会调理自己喽!像寻常女人的那些问题,我都没有。”所以这个时期她没任何的不适。 “牛一样。”丰离轻声,带着清浅的笑意。 “你才是牛呢。前段时间生病,不是也很久才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其实说起来,她也不是病去如抽丝。她解决了梅震南,然后就好了,十分神奇。 “若是真病去如抽丝,你也不会做下这等大事。”所以,她那根本不算病了,只是心头郁结。解了心头大恨,然后就好了,而且好的不得了。 翻了翻眼皮,她十分得意,“那又怎样?我是神医,神医和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不一样的。” 丰离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予置评。 蓦地,雅间的门被敲响,下一刻打开,两个人从外走进来。 “王爷,小姐。”是陆潜和温廷芳。 “陆先生,温先生,你们来了。”元初寒笑颜如花,她是特意将他们俩找来的。 “小姐,您没事就好,前几天吓死我们了。”温廷芳连连叹气,他确实要被吓死了。 “有王爷大人在,你们怕什么。过来坐,我有事要跟你们说。”看了一眼丰离,他也在看着她,眼神冷淡,但是却有着丝丝纵容。 陆潜与温廷芳在一旁坐下,这段时间,陆潜明显瘦下去很多。郑王的死,对他打击也很大。 “今儿我要交代你们一些决定,也是我目前要做的。这些事儿不做,我没心情做任何事。”在牢里,她每天算计的就是这些。 陆潜和温廷芳自然是懂得,这些事情也是他们想做的。 “梅震南的走狗,我在宫里这么长的时间都知道,还有一些藏在暗处的人,要询问王爷大人。我不止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我还要让梅震南遗臭万年。然后塑个他的石像跪在我爹的墓前,旁边插一把鞭子,谁过去都可以抽他几百次。”说下去,元初寒也不禁的开始咬牙切齿。 陆潜目光清冷,“小姐说的好,要让他遗臭万年。” 温廷芳还是很理智的,看向丰离,然后道:“王爷以为如何?” “这些是势必要做的。目前梅震南生死未卜,正是好时机。”虽然元初寒做事鲁莽,不过不可否认,她做了件大好事。 “真是好时机么?那就太好了,也免得你埋怨我坏你的事情。”元初寒看着他,从他嘴里听到这些,她心里就有底了。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哼,那几个猥琐的老东西,我要让他们陪着梅震南那老王八蛋一同生不如死。然后,找出他们和梅震南勾结的证据,让他们家破人亡。”结党营私,架空皇权,这些罪名,足以让他们被抄家。 只不过,梅震南却是有点难办,这她也承认。便是把他弄得生不如死,他也还是镇国公。 而且,他是皇上的外公,太后的生父,想让他遗臭万年,不是那么容易的。 元初寒要的是真正的遗臭万年,简简单单让他死,不够解恨。 蓦地,窗外传来更加吵闹的声音,还伴着敲锣的声音,这代表,囚车接近了。 元初寒一下子蹦起来,跑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长街上人山人海,看不见囚车。 陆潜与温廷芳也走至另一侧的窗边,推开窗子看出去,长街尽头,押着囚车的队伍出现在视线当中。 街上人好多,前方官兵开路,大家都挤到道路两边,使得街上更加的拥挤。 陆潜与温廷芳二人的视线第一时间的定在那囚车里的人身上,虽然隔着远,可是她衣服干净头也干净,那张脸,和元初寒一模一样。 俩人见多识广,也不禁的讶异,这世上真有长得如此相似之人。 看了看元初寒,这张脸和那囚车里的一样,一时间,他们二人都有些恍惚,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 “过来了。”窗子开的小,元初寒往外窥探也费劲,终于瞧见了前方开路官兵的身影。 丰离起身,站在她身后,视线却穿过她的头顶看向了对面的茶楼。 对面,茶楼的窗子是打开的,一个人站在窗口,正在看着他们。 “司徒将军。”丰离开口,声音不冷不热。 “嗯?在哪儿?”元初寒立即转眼睛,转了一大圈,才在对面找到了人。 看着司徒律那漆黑的眼睛,元初寒挥了挥手,他果然来看‘她’上刑场了。 司徒律的视线固定在她脸上,几秒后移开看向了囚车的方向,很明显在比对元初寒的脸和那囚车里郑太医的脸。 抿嘴笑,元初寒就知道他也糊涂了,那张脸和她一模一样,近处看的话会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远看,天衣无缝。 丰离的手从后伸过来,准确的罩住了她的脸,“不要看了。” 脑袋后仰靠在他胸口,元初寒转过身来看着他,“看看也不行?王爷大人,你心眼只有芝麻大。” 垂眸看着她,丰离眸色微冷。 “好嘛好嘛,不看了不看了。”立即改口,她不看了还不行么? 丰离这才满意了些,“听说他昨天上午去看你了。” “嗯,是啊。我还觉得他是找我报仇的呢,结果他只是问问我,有没有想出逃命的法子。”说到此,她觉得司徒律这朋友没交错。 丰离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扯了扯,“长得这么丑,居然还有人关心你。” “丰离,我咬你啊!”居然说她丑。 “小疯狗。”丰离继续,听得元初寒眯起眼睛。 抓住他的手,元初寒一口咬住他手指,用力,全身都在抖。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她的牙齿真的和狗牙差不多。 咬爽了,元初寒才放开,他的手指上,是她深深地牙印。 “好看,和这个戒指很配。”摸着他手指上的戒指,戴的时间很长,一时间好像已经拿不下来了。 “需要本王赏给你一个么?”这个很容易。 “不要,我喜欢的话自己就咬了。”摇头,他若是咬她的话,会很疼。 丰离脸庞柔和,看着她黏黏糊糊的样子,他心情明显见好。 对面,司徒律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移开,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脸庞冷硬。 囚车的队伍渐渐行驶至酒楼下,车上的那个女子毫无惧色,行往断头台能如此冷静,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敲锣的声音有规律的传来,蓦地,一阵惊叫声忽然响起,吓了元初寒一跳。 撇开丰离的手,元初寒转身趴到窗户往外看,一看不得了,人群中冲出无数个脸上蒙着黑巾的人,刀剑在手,劫囚车! “偶买嘎的!”居然有人劫囚车! 街上围观的百姓呼啦啦的在往四面八方逃跑,而官兵又致力于保护囚车上的犯人,一时间,整个大街乱成一团。 看着那些蒙着黑巾的人,元初寒瞪大了眼睛,“丰离,你说这是从哪儿来的人?” 丰离也眉峰微蹙,显然他也没想到会生这种事。 蒙面人训练有素,大概四十多人,与官兵缠斗,有两个跳出了包围圈,然后砍开了囚车。 街上,喊叫声鼎沸,对面茶楼,司徒律也在紧盯战局。 囚车被砍开,那二人直接将囚车上的郑太医抓在手里,然后跳下囚车。 官兵奋力的与蒙面人缠斗,但是他们很有计划,而且武功很高,让将近二百多的官兵分身乏术。 那两个蒙面人带着元初寒,快速的顺着其他同伙开辟出来的道路飞奔离开,眨眼间消失在人群中。 校园港 恋耽美 086、小别胜初见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顺着半开的窗子往那边看,元初寒连连摇头,“谁呀这是?丰离,你真不知道?” 丰离确实不知,没想到会半路的杀出这么一伙人来。 街上,各种吵嚷声鼎沸,朝着四处奔跑躲避的百姓撞翻的撞翻,跌倒的跌倒。官兵与那群蒙面人缠斗,他们也在汇合,后退。 刀剑声呯呯砰砰,他们也很快的汇聚至一处,打开一个缺口,然后便急速的逃离。 官兵拼命,成功的将两个蒙面人围住。 那二人见此,随即提剑搁至脖颈处,一划,鲜血飙出,自刎了。 睁大眼睛,元初寒也震惊了,如此训练有素,逃不出就自杀,到底是谁的人。 街上喊叫声成片,围观的百姓也终于散开了,那中间两个自刎死亡的人躺在地上,囚车破烂,犯人没了。 受伤的官兵也很多,不过目前受伤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犯人被劫走了。 长街尽头,得到通知的禁卫军快速过来,将所有百姓轰开,包围现场。 另一波禁卫军在得到劫走犯人的不法之徒逃离方向后,快速的追击,不过很显然的,他们未必会追的上。 稍稍关上窗子,元初寒扭过身来看着蹙眉的丰离,“你猜,这些人是谁?” 垂眸,丰离看着她,然后几不可微的摇头,“不知。”真猜不出来。 “还有人会救我呢,早知道,你也不用费力气的把我换出来了。”虽是如此说,但元初寒心里也没底。救她的人是敌是友不知道,兴许是知道她有万贯家财也说不定。 丰离抬手在元初寒的脑袋上敲了下,随后直接将窗子关上,“废话连篇。” “逗你玩的,鬼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被围住走不了了,就割了自己的脖子,太狠了。”有这种素质的,估摸着主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调查一下就知道,别瞎猜了。”费了如此的劲力来救元初寒,丰离几度猜测,似乎有了些苗头。 元初寒还是摸不着头脑,究竟谁会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救她。 陆潜与温廷芳同样满眼不可思议,这种事情实在没想到,那和元初寒一样的脸已经震惊到了他们,有人劫囚车,更惊人。 只不过,那个元初寒是假的,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给救走了,不知得知真相会成什么样儿。 街上,受伤的官兵已经被送走了,禁卫军封闭了街道,街上血迹斑斑。 撬开窗子的一条缝往下看,元初寒一边啧啧摇头叹息,“这下子好了,行刺镇国公的凶手被救走了,那半死不活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气得不行。若是就此气死也就罢了,但是死也死不了,可哀可叹啊。”思及梅震南的党羽得知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她就很开心。保不齐以为她有更厉害的后台,或是将这事儿赖在丰离的身上。 “丰离,你说他们会不会认为是你做的。”回头看了那悠然喝茶的人,元初寒很神奇这时候他还能如此淡定。 “拿出证据,本王立即认罪。”不是他做的,所以他很淡定。 竖起大拇指,元初寒佩服万分,“行,你牛。不过我想啊,他们肯定会怀疑你的。” 温廷芳看了一眼淡漠自若的丰离,随后道:“小姐,‘您’现在已经被劫走了,切不可四处招摇啊。”主要是丰离太过纵容,温廷芳担心会坏事儿。 “是啊,‘我’已经被劫走了,命大啊!”在传奇的历史上又加了浓重的一笔。 “小姐真猜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么?”陆潜几分疑惑,能做出这等事来,肯定与元初寒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她交的朋友,自己心里应该有数。 “猜不到。”摇头,她真的猜不到。她觉得,这世上唯一能为她做这种事的,现在也就只有丰离一个人了。 “这次他们劫走的是假的,如此,小姐更要小心才是。若他们是友那还尚可,若是敌,泄了小姐的秘密可不行。”皱眉,陆潜思虑的更远。 元初寒觉得有理,看向丰离。 “既然他们拼死都要劫走她,不管目的为何,总是不希望她死。得知劫走的那个是假的,他们不会大肆宣扬,只会暗中调查她的真实行踪。所以,你要低调些。”丰离淡淡的开口,重点在最后一句,不要张扬。 元初寒重重的点头,“王爷所言极是,小女子领命。” “近段时间都要低调,便是忍不住也要忍着。风声过去了,随你怎样折腾。”丰离没有因为她表现的如此听话而给她好脸色,依旧冷漠道。 再次重重点头,“是!” 幽深的眸子划过若有似无的无奈,丰离转开视线,不再看她。 元初寒依旧眉眼弯弯,看着丰离,眸子亮晶晶。 行刺镇国公梅震南的凶手郴州小神仙郑太医于行刑当日被不明人士劫走,从此杳无音讯。刑部调派了擅长追踪的捕快负责此事,最后也没查到她的踪迹。 而镇国公梅震南,则一直在抽搐与半昏迷之间徘徊,宫中太医无法,又找了许多民间的名医,但都是一个结果,无药可救。 现在他只能等死,将身体熬到油尽灯枯,然后就咽气了。 他这个样子,其实还不如一死了之的好,毕竟死亡之后没有痛苦。 夏天悄悄过去,秋天也来临了,在帝都感受不到秋意,但是在北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秋天的凉意。 白天还好,夜晚之时十分清冷,不穿上厚些的衣服,根本不敢在外走,不然必定会被凉风吹得风寒。 所以,这个时节,药房医馆最为忙碌,总是人满为患。 关岭,这里曾是齐王的封地。自齐王被削藩幽禁,这里重回朝廷管辖,并且虎豹军在这里驻扎,此地风平浪静,无人敢造次。 关岭城很大,与帝都相比有过之无不及,但是此城四面环山,山岭尤为高,乍一看连接天际一般。 城中,百姓接近万余人,贫富差距较大,北城房屋建筑与南城完全不一样,高门大院,皆是富绅之家。 精致的马车从宽敞干净的街巷中出来,然后一路朝着主街而去。 驾车的是个穿戴干净的小厮,一看便来自大户人家。 夜晚的主街上人烟稀少,但是个个商铺的灯笼都亮堂堂的,也照亮了整条街。 马车径直的走,最后于一座有着宽敞后院及两层小楼的医馆停下。 “姑娘,到了。”小厮由车辕上跳下去,一边搬下马凳,一边扬声道。 下一刻,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从马车里出来,单肩背着药箱,清丽的脸上挂着笑,很是和善。 “行了,你回去吧。”香附挥挥手,随后走进医馆之中。医馆的大门也在她走进去之后关上,门上的牌匾有些陈旧,这是个老字号,仁和医馆。 一楼偌大,三面药柜,储药丰富。一个药童正在核对单子,看明日还需要准备什么药材。 香附背着药箱直奔后院,入眼的是一片清幽的草地,中间一条鹅卵石的小路。左侧是仓库,而右侧则是四个房间。 “小姐,奴婢回来了。”推开第二扇房间的房门,香附开心道。 房间里,干净的大床靠在左侧,右侧则是一张很大的软榻,软榻中央一个紫檀小几,一侧,浅绿色长裙还披着白色貂绒披肩的,正是元初寒。 摆弄着桌子上的银针,元初寒扭头看了香附一眼,象牙般白皙的脸蛋儿透着粉白,十分健康有生机。 清透的眸子弯成新月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极为灿烂,堪比朝阳。 顺滑的黑顺着白色的貂绒披肩滑下来,黑白相映,亮丽鲜明。 “今天如何?”用镊子将笔洗里的银针夹出来,元初寒一边问道。 香附放下药箱在旁边坐下,一边道:“今天已经有点糊涂了,不过我没敢问的太多,怕他还清醒着,再怀疑我。” “嗯,两个月咱们都等了,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明儿用这些针,保证他糊涂的连清醒做梦都分不清。”将从笔洗里夹出来的银针一根根别到卷镇里,元初寒这东西可不是礼物,而是,用来催命的。 “拿了账本,就火速交给王爷么?貌似,王爷很希望小姐您回去。”托着下巴,香附认真的一字一句道。 手上的动作一顿,元初寒抬眼看向她,“呆在他身边,我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他自以为是,无论什么事情都自己做,而且闷闷的也不和我说。梅震南的两个走狗落马被抄家,若不是陆潜偶尔提起,我根本就不知道。你说我在府里和宠物有什么区别?我要做的事情也很多,我要亲自报仇。”亲自的意思就是,她要参与。 可是丰离,他好像觉得这些事情都该由他来做,她这个女人就老老实实的做吃等死。然后等他有时间了,就来对她耍流氓,她等着给他生孩子就成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来关岭的原因,这里离帝都远不说,还有个富豪以前是齐王的支持者。他供给齐王钱财,齐王给他行方便逃税和在民间敛财。 齐王在去帝都之时与梅震南说过他,所以齐王倒了之后梅震南便派人来联系了他。镇国公这课大树比齐王要粗壮的多,他自然就立即答应了,而且运送了不少的钱财。梅震南也很说到做到的给他行了方便,商行都开到了帝都。 既然都是奸诈的生意人,元初寒自然也用暗招,他有与齐王和梅震南来往的账本,元初寒要拿到手。 但是这富豪府里护院极多,而且他藏得严实,元初寒派了柳蝶去偷,结果也没找到。 所以,这又用了别的法子。 正好他生病,找了仁和医馆的坐堂老大夫贾先生。贾先生抱病,说身体不适,便推荐了自己的学徒,香附。 已经连续十天了,香附每天都去他府上,给针灸。 开始几天正常针灸,效果奇好,也消了他的戒心。这两天,针上却下了料,为的就是套问出账本在哪里。 这种法子很卑鄙,但是,元初寒不吝卑鄙,梅震南卑鄙的对付郑王时,也没人为郑王抱冤。所以,这个时候无论她对谁用何种卑鄙的手段,都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那,小姐您就一直不回去?”香附的话打断元初寒的思绪 继续动手将银针别进卷镇中,一边道:“暂时不回去,得将这关岭的药材市场拿下来之后才行。明天孟柒会亲自过去,那个药材市场的东家他认识。” 孟柒也跟着她回了关岭,这里,是他的地盘。 香附点点头,若是这关岭最大的药材市场也买了下来,那么他们就在七个大城里有药材市场了。一种垄断性的手法,但是却不似其他的领域那般让人难以接受。 所有的药农都可以将药卖到宝字号药材商行,然后个个医馆药房去那里批,价格公道。 “孟大夫去山里了,依照他的说法,这关岭的山比药佛山还神奇。”香附几分不信。 “听他吹,现在这四处的山随他走,没人拦着。以前这是齐王的地盘,弄了一群的乌合之众把山买下来了,不管樵夫还是药农进山都得交钱,所以也没人去了。”现在虎豹军驻守此地,不仅拿下了那群乌合之众,而且开放了四周的山,谁都可以去。只要不是大肆的砍伐破坏,没人会管。 “要说这齐王也真的很会做买卖,收取进山的费用,他就赚了不少。”香附轻笑,不禁想起以前的药佛山。那时季三阳在的时候,谁也不许去。后来元初寒去了,谁去都行,她大方的很。 撇嘴,元初寒嗤之以鼻,所以他弄得家破人亡啊! “明天拿着,然后一定要问清楚,之后你回来就成了。”偷账本的事儿,还得交给柳蝶。她轻功好,偷鸡摸狗这种事儿,擅长。 将卷镇收起来,香附重重点头,她绝对会做好的。 她离开,元初寒也离开了软榻。撩着肩头的长,温暖的貂绒披肩让她身上也热乎乎的。 剩下她独自一人,不可避免的开始想丰离,和他分开两个半月了,也不知道他想没想她。 根据他不断的催她回去来看,他是想她的。虽然每次来的信语气都十分不好,看起来像要脾气似的,但元初寒自动忽略,认定他就是想她了。 屏风上挂着一件黑色的狐裘披风,在烛火下泛着光,十分名贵。 这是极地黑狐的皮毛,无论是毛色还是做工都是极品,元初寒花了五万两银子买下来的。 很显然的,依据那长度与颜色来看,都不是女人穿的,是她送给丰离的,尽管在帝都一般时候用不到。 可是,以后能不能用到就不一定了,他们也未必这辈子都在帝都。 拿起来,元初寒披在自己身上,严重拖地,可见有多长。若是丰离披在身上,估摸着会到他的脚踝。 真温暖啊,丰离身上虽不是这个温度,但是给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裹着披风,元初寒直接滚到床上去,盖着这个,心里舒服。 翌日,太阳跳到天空上,仁和医馆也开门了。 在后院能听到前面熙熙攘攘的声音,来看病抓药的人很多。 于后院当中活动身体,浅绿色的身影和地上已经被冻得黄的青草形成强烈的对比,她活力十足。 蓦地,一个白色的身影走进了后院,元初寒扭头看过去,随即弯起眼睛,“孟大夫,这次挖到了什么宝贝?” 孟柒走过来,一边解下背上的背篓,他刚从山里回来,不过已经洗过了澡,否则没法出来见人。 “十分幸运,看看这灵芝。”从背篓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牛胃般大的灵芝,孟柒清冷的脸上也有丝不易见的笑意。 “哇,这山上还真有宝贝。”走过去,元初寒接过来上下打量一番,好东西。 “所以,与药佛山相比如何?”孟柒还是固执的认为这里更好。 “差不多,这东西在药佛山也能找到,不过比较隐秘,运气不好的话,在山里一辈子也找不到。”重新放回他的背篓里,元初寒很是佩服他。这次在山里四天,野人一样。 孟柒明显不信,他一直觉得关岭很神奇。 “一会儿你得帮我跑腿儿,去那药材市场走一走,我就想买下那个市场,多少钱都成。”这事儿,熟人好办事儿。 孟柒虽然不擅长这些人情往来,但是帮忙说一说还是可以的,“若是天价,你也买?” “我倒是想看看他能开出什么天价来?要真是开天价啊,我就动用官府的力量,摄政王的面子,应该抵得上天价。”双臂环胸,元初寒不是没有后招。 “所以,你打算以后做奸商,不行医了?”孟柒觉得很可惜,元初寒的银针,这天下绝无仅有。 脸上的笑淡去了些,“待我将这些事做完吧,否则,我没心情。”不为郑王报仇,不将梅震南弄到遗臭万年的境地,她是不会罢休的。 孟柒了解她心里的结,点点头,“我去一趟,顺便告诉他,买主与当朝摄政王关系匪浅。不用你吓唬他,他会卖的。” 笑容重回脸上,元初寒点点头,“多谢了。” 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来这里你能想着把我带回来,该说谢谢的是我。”若是元初寒不向丰离开口,他也离不开太医院,更离不开帝都。 “因为我需要孟大夫你啊。”像这次给那个富豪用的药,就是孟柒配出来的。他对毒术,真是别有研究,元初寒很佩服。 孟柒摇摇头,这都不算什么。 孟柒前往药材市场找那东家谈判,虽然他未必会谈判,但他清冷的说着实话的时候,比正常谈判要更有用。 而香附那边也有了收获,银针效果出奇的好,那富豪立时就晕乎了,被香附成功的套问出了账本藏匿的地点。 撤了银针,香附又像模像样的给了他一粒药,这是防止他会忽然的想起被下药逼问的事儿。 再次认证,孟柒的药很神奇。 柳蝶当晚就潜入了那富豪的府邸,她的别号无影飞蝶不是白来的,没惊动那些护院,成功的偷来了账本。 另一个护卫连夜离开关岭,将账本送往帝都丰离那儿,这些事情,自然还是得由丰离来做,元初寒的责任就是搜集证据。 关岭的天气很无常,还是秋季中,一大早的天上就飘下来了清雪。 这是元初寒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到雪,怎是一个开心了得,裹着貂绒披肩跑出来,扬手接雪花。 不过,到底是清雪,落到了手里就化了,根本没看出是个什么模样。 “咱们这儿的雪啊不算什么,这个时候,西番东部已经大雪封山了。”年纪很大的贾大夫走进后院,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笑呵呵道。 元初寒看向他,同样眉眼弯弯,看见他,就不禁的想起郑王。 “我还没见过大雪封山呢,到了冬天,咱们这儿会大雪封山么?”她真的没见过,很想见见,但是猜得到可能很冷。 “会,不过,很少。”贾大夫看了看天空,尽管年迈,但是精神矍铄。 “唉,希望我能看到。”抬手接雪花,元初寒微微眯着眼睛。雪花落到了睫毛上,心里却想起了别的。 西番?想起西番就想起苏晏那个死变态。 那时她的那个替身在行刑的途中被劫走,丰离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最后查出了主谋是谁,就是苏晏。 他居然会去劫囚车,那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的?元初寒很想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把那个替身劫走,他最后肯定现那根本不是她,也不知道有没有杀了那个女人。 这个死变态,鬼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也幸好丰离将她换了,否则她若是被苏晏劫去了,说不定会死的比砍头更惨。 无声的叹口气,她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小姐小姐,哎,贾大夫,早啊!”香附快步的从外跑进来,大声叫她明显有事禀报。看见了贾大夫,却立即收了声音。 贾大夫笑呵呵的点点头,随后回了药房。 “小姐,刚刚虎豹军进城了,奴婢听说,直奔那姓董的家而去。”董富豪,就是前些日子被元初寒算计的那人。 “是么?这么说,可能是帝都那边来消息了。”估计是,帝都来了消息命令虎豹军动手吧。 香附点头,“有可能,小姐,咱们去看看。” “走。”这等事情,自然得去瞧瞧。 披上较薄的披风,元初寒戴上兜帽与香附一同离开了仁和医馆。 街上,不少的百姓在朝着北城而去,凑热闹这种事,天下大同。 随着人群走,听着四周人的议论声,兜帽下的脸灿烂如花。 踏入北城的地盘,这地上的砖明显不一样了,干净整齐,比贫民窟的热炕砖头都要好。 穿戴糟烂的人自动的不往里面走,就好像有着一层无形的阻拦,让他们迈不进去。 而元初寒则带着香附径直的随着三三两两的人往里走,在那宽敞的街道尽头看着,董府已经被虎豹军包围了。 “小姐你看,是司徒将军。”一人自董府的大门中走出来,甲胄在身,挺拔刚硬,满身沙场之气。 元初寒自是看到了,她来关岭,只见了司徒律一次,还是他于夜里找来的,因为他听说她来了这儿。 他需要在个个关口巡视,所以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 司徒律出来后吩咐了些什么,虎豹军将士气势恢宏的进入董府当中,那府里传出了女人害怕的惊叫声,在这街头都听得到。 “这阵势,估摸着是抄家。”身边的人在议论,对于富豪被抄家,他们完全是幸灾乐祸。 “抄的好,坏事做尽。”在民间,董家名声极差。 元初寒和香附听得想笑,这种败类,早铲除的好。 “前方的人,让开让开。”蓦地,身后传来声音。元初寒与四周其他人都转过身去看,只见官兵开路,后面,一行人以及一辆华丽的马车正缓缓而来。 一时间,元初寒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马车、、、好眼熟啊! 暗色的外观,镶嵌着宝石的流苏,这是她家的马车。 “小姐,王爷来了。”香附拽着元初寒后退,一边小声紧张道。 点点头,没错,这绝对是丰离。 官兵开路,挡在她们面前,骑马的护卫于眼前走过,之后是那辆豪华的马车。两匹驾车的马儿好像都知道自己拉着的人身份不凡,所以都是以鼻孔看人。 那队伍以及马车径直的走向董府,于府前停下,下一刻,一个暗色华袍的人从里面走出来,进入视线当中。 挺拔贵气,孤寒绝凛,便是距离如此远,也能感受的到他身上所散出来的磅礴气势。 四周的人在议论着,元初寒却好似听不太清楚,看着那个人,一时之间有些糊涂,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啊? 丰离只是在府前停留了一下,随后便迈着孤绝的步伐与司徒律一前一后进入了府邸当中。 ------题外话------ 听风家里有些事情,最近可能不会万更。不过事情办完了,会依旧万更的,见谅理解! 校园港 恋耽美 087、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那是摄政王啊,摄政王亲临关岭来管这董无良,依我他这次真栽了。” “活该,早就该办了他!以前和那个齐王狼狈为奸,狂敛不义之财,这回,有他好受的。” “可不是,这整个关岭只有他一家卖米,别的地方不准卖。价格高米还差,可是我们不去买又没吃的。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他活该。” 四周是百姓们幸灾乐祸交头接耳的议论,元初寒自是听得清楚,也不禁的弯起红唇。 虽然她做这些事的初始目的是为郑王报仇,但是现在听到百姓们这么说,她顿感做了件大好事儿。 “小姐,咱们过去?”香附觉得元初寒其实应该很想丰离,现在也来了,她应该很开心才对。 摇头,“不要过去,他现在办正事儿呢,身边还有司徒律,我可不想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训我。走吧,咱们回去。”转身,元初寒顺着人群挤出去。 街上熙熙攘攘,议论不断的都是摄政王丰离,和那看来大祸临头的董家。 董家被查,整个关岭城可谓都十分开心,临街上属于董家的商铺都被查封,无论是管家还是小厮都被虎豹军带走了。 站在医馆的二楼,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元初寒裹着貂绒披肩,吹着窗口的凉风看着,怎是一个舒心了得。 董家被查了,说明这事儿已经惊动了吏部。吏部会负责调查姓董的与梅震南勾结的事情,吏部尚书是丰离的人,定不会懈怠,梅震南就等着臭名远扬吧。 就算小皇上丰芷爵想保全他外公的名声,但这种情形也不容他,最后,他一定会很懊恼身上流着梅家的血。 下午时分,虎豹军顺着街道出城了,离开的同时,也带走了董家所有的人。 情形十分之壮观,让人也不由惊叹,董家的人,真多啊。 女眷尤其多,十多个打扮的花红柳绿的,在这冷秋之中十分显眼。 看热闹的百姓一路跟着瞧,不少的都在笑,大有庆祝一番的意思。 元初寒也抿嘴笑,这种场面,她喜欢。 虎豹军带着董家的人出城了,但是丰离的车驾却没有出现,元初寒觉得他肯定会来,可是直至傍晚也没影儿。 不禁有些疑惑,他什么意思?生她的气所以不来见她了? 千里迢迢的亲自跑来,元初寒就不信他是专门为董家而来的,三分之二点九九的原因都是因为她。 可是直至天色暗下来他还没出现,元初寒开始各种猜想,这厮不会是直接返回帝都了吧。 哼,不来就不来,她还不想见他呢。 “小姐,吃饭吧。”香附登上二楼,元初寒在这儿坐了一下午,香附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儿。可是王爷没出现,香附也几分疑惑。 “嗯,吃吧。”关上窗子,元初寒举步离开。 晚饭都很可口,可是元初寒一共也没吃几口,之后放下筷子就回了房间。 香附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几不可微的摇头,不想回去又很想人家。这回,人家开始吊着她了,唉! 回了房间,元初寒接连冷哼几声,最后拿起狐裘大氅裹住自己,缩在床上恍如一土拨鼠。 死东西,来了都不先找她,躲着不见人,这算什么事儿啊。 哼,她也不找他了,往后他写信她也不回。好吧,以前她也没回。 反正,谁也不理谁就是了。 兀自生闷气,却根本不知房间的门在悄悄的打开。 一个暗色的影子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然后关上了房门。 迈着无声的步伐,挺拔的身影绕过床边的屏风,出现在了床前。 眼角余光撇到一个影子,元初寒刷的扭头看过来,然后在那一刻定格了。 她刚刚还在咒骂他,只是一会儿而已,他就出现了。而且,出现的和鬼一样。 俊美的脸庞没任何表情,幽深的眸子恍若寒潭般,丰离双手负后站在那儿,无声的看着元初寒,两个人都恍若定住了一般。 也不知过去多久,元初寒猛的掀起身上的狐裘披风盖住自己的脑袋,不见了。 尽管披风很厚,可是仍旧听得到声音,听到了他坐在床边的声音。 “蹲起来,如实供述你的罪状,错一项,大刑伺候。”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这就是他寻常命令人时的语气。 元初寒不理会,裹着狐裘披风往床里侧滚,刚滚了半圈儿,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过去。 连带着狐裘披风,丰离将她整个毛茸茸的抱在怀里,一手拨开顺滑的皮毛,终于露出了里面的那个人儿。 仰躺在他手臂上,元初寒眨着眼睛看着他,不语。 “今天在街上看到本王,怎么没过去?”她在街上,丰离自然看到了。故意没看她,以为她会向他狂奔而去的,结果她却跑了。 “你在忙啊!”忙的时候她过去干嘛。 “是么?”微凉的手指滑到她的脸蛋儿上,然后捏住。 微微皱眉,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见着了就准备要训斥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回来的。被你在没人的地方训,总比大庭广众之下要有面子的多。”撅嘴嘟囔,十分不满。 丰离终于懂了她的想法,“你的大庭广众是指某个人么?” “什么某个人?丰离,你再瞎说我生气了。”在狐裘披风里蹬腿儿,过大的力气使得丰离还是没拽住她,然后与披风一同滑了下去。 丰离动手,直接将她从披风里拽出来,这次是她整个人,没有附带的累赘,十分好抱。 趴在他怀里,元初寒抿唇盯着他那张无表情的脸看,几秒后笑出声,“你吓不着我,少绷着脸。两个半月,我觉得你瘦了,你看我呢?”伸手,肆无忌惮的摸上他的脸。 丰离抱着她,那张活力十足的小脸儿在他眼前晃啊晃,“本王认为,你没心没肺,不止没瘦,反而胖了很多。”落在她腰间的手向下滑,然后捏了一把,肉变多了。 元初寒僵了僵,盯着他幽深却开始泛光的眼睛,“丰离,你不能随便摸我的屁股。” “为什么?”她的身体,没什么是他不能摸的。 “我是女人啊,你这么随便的摸我,我多不好意思。”说着,脸蛋儿还真浮起了可疑的红。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依据你脸皮的厚度,你会不好意思?就算是真的害羞,估计在外面也看不穿。” “死丰离,你真讨厌。两个多月不见我都想你了,可你出现了就开始骂人,滚蛋。”坐起身,元初寒用力推他,可是丰离纹丝未动。 反而抓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直接躺到了床上,“想本王为什么不回去?到了最后竟然嚣张的不回信。”一条手臂压在她腰间,直接压住,让她挣扎不得。 “因为你的信很单调没意思呗,总是重复那几句话,要我赶紧回去,回去,回去,回去。”她开始还回信写理由,后来各种理由都用烂了,她实在没招儿,就不写了。 “本王是担心你脑子不好,在这关岭被人拐走卖掉。”看着她,丰离的眸子隐有几分笑意。 睁大眼睛瞪了瞪他,元初寒抓住他衣襟,一边道:“那你说我这次做的怎么样?”如此不错,等待夸奖。 “太慢了。”既然定了目标,就应该速战速决,与之纠缠就是浪费时间。 “哼,就知道是这样,换不来一句夸奖,你赶紧走吧。”在他胸口拍了一巴掌,元初寒翻身而起,送客。 搭在她腰间的手一个用力,那挣扎的人儿轻松的被拽了回来,脊背贴在他怀中,他顺势收紧手臂,她更加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丰离微微撑起身体,看着怀中气鼓鼓的人儿,他终于顺心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想让她回去,这些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行了。可是她偏偏要留在这里,最后连他的信也不回了。 他自然担心,可是又分身乏术。 最后她偷来的账本被送了回去,他也找到了机会离开帝都,亲自来关岭,他要把她弄回去。 山高皇帝远,四处尽是豺狼虎豹,他很不放心。 “看来你是真的没有想本王,这里是不是很好?”捏着她的脸蛋儿,健康有活力,哪像是陷在相思当中的模样。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知道我没想。”斜睨他一眼,元初寒继续缩在他怀里。 丰离微微低头,微凉的气息拂过她耳边,使得她不禁的缩脖子。 薄唇微扬,丰离一手钳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扭起,让她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 “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但本王是你丈夫,你想念丈夫,是应该的。”低声的一字一句,他幽深的眸子泛着魔魅的光。 看着他,元初寒有片刻的愣怔,他这种眼神儿、、、、好那个。 缓缓压低欺近,元初寒也眯起了眼睛,因着打在脸上的他的呼吸,她觉得脸上的汗毛都在拂动。 越来越近,他微凉的温度也随着呼吸吹上了她所有的感官,元初寒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在那狭窄的视线里,看见了丰离也闭上的眼,唇瓣相贴。 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嘤咛,元初寒抬手想搂住他,可是她刚抬起手就被他制住了。 两只手腕被捆绑,然后举到了头顶,他又这样。 唇舌间,他的攻势几分温柔几分热切,带着他好闻的味道,让她的大脑都跟着昏昏然。 吻急转直下,随着他所过,衣衫尽敞。 “丰离、、、”扭动着被捆绑起来的双手,元初寒唤着他,想让他把自己的双手解开。 丰离的手滑到她的手腕间,没解开丝带,却更加用力的扣住。 “放开我、、、”大腿外侧,他微凉的手滑进去,元初寒撑起腿,很想抱住他。 身上的人终于退开她的胸口,悬在她身上看着她,幽深的双眸浓黑一片,慾色满盈。额际青筋浮凸,好似随时都会炸裂开来。 大口的喘着气,元初寒看着他,猜想着各种可能性。依据他现在的模样,他很可能会忽然的扑过来撕碎她。 “丰离,我以后都不扎你了,你以后也能不能不要再捆着我。”她真的很想抱抱他,感受一下他腰背间的力量。 “只有捆着你,你才会听话。”扣着她的双腕,丰离依旧那样看着她,略显暗哑的声音,听起来极具男人味儿。 “我什么时候不听话了?只有第一次的时候我扎你了,那是因为你吓到我了。快放开我,把你那破丝带也给我撇了,否则以后我都不配合你了。”扭着双腕,这玩意儿她越挣扎越紧。 “你哪次配合了?”眉尾微扬,额际的青筋也逐渐褪去,丰离很想知道,她所谓的配合是什么意思。 “我、、、我哪次都配合了。”她能怎么配合,主动扑倒? 倒是也有一次啊,不过那时候是因为太伤心了,他一直陪在她身边,让她觉得很窝心。就忽然勇气倍增,不止扑上去,还扯他衣服来着。 可能也是因为心底里知道不会生什么,所以就肆无忌惮了。 “是么?”他怎么不知道。 “哼,快下去,压死我了。”虫子似的扭动,终于将身上的人给甩了下去。挣出自己的双手,凑到唇前用牙咬开丝带的结,自由了。 躺在一边看着她,丰离幽深的眼眸中始终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你这破丝带,整天的带在身上,你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手痒的绑过别人?”拎着那丝带,元初寒斜着眼睛盯着他,乱怀疑。 丰离抬手盖住她的脸捏了捏,“在本王面前的人都规矩的很,唯独你这么欠揍。” “少说瞎话,你才欠揍呢。这么说你近段时间很规矩?不错,很乖。”抓住他的手,元初寒侧起身躺着看着他,如水的眸子晶晶亮。 “不过你却很张扬,听说某个将军半夜翻墙来找你。”视线在她的脸上游移,丰离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酸味儿。 这事儿他肯定会知道,元初寒心里很清楚,这里都是他的护卫,铜墙铁壁似的。司徒律那天进来的时候还和他们交手了,他能不知道才怪呢。 “司徒律是听说我来了关岭,特意来看看。作为对方的杀父仇人,我们没打起来你很难受是不是?”都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若是她和司徒律就此的互相报复,估计循环几辈子也循环不了。 “他的爹贪心不足,他应该为此感到羞愧。但凡有一颗正常的脑子,都不会向你寻仇。”瞧着她那灿烂的模样,谁也不会忍心的。 “那你酸溜溜的干嘛?他只是来警告我,在关岭不要张扬,因为这里离西番很近。”劫囚车事件的主谋他也知道,所以,他担心苏晏的眼线会在这里找到她。 提起西番,丰离眸色变冷,“帝都也出现了许多来自西番的细作,在个个钱庄以及王府四周转悠。”苏晏没有死心。 “哼,随他找吧,能找到算他本事。我的钱,很多人都想分一杯羹,可是那也得看看自己的斤两。”冷眼,提起这些事情来,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想分得你的钱财,需要多少斤两?”捏着她细嫩的指骨,丰离淡淡道。 “起码得王爷大人您这个斤两啊。不仅长得俊,而且长的俊。”盯着他,说的话似假非假。 看她那没什么诚心的样子,丰离给予一声淡淡的冷叱,“重说一遍。” “不仅长得俊,而且长得俊。”动用十二万分的真诚,就差掏心掏肺了。 “重说十遍。”一遍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是惩罚。 “不说了,没意思。跟我说正事儿,今儿我看虎豹军把董家的人都捆上镣铐带走了,这是抄家的意思呗?”也不知给抓到哪里去了。 “嗯。”淡淡回应,丰离看起来并不是很关心,他来关岭用的是这个理由,但不见得就是为了这个理由而来。 “他们家的商行遍布五个大城池,帝都也有,已经查封了是么?这么多年狂敛了许多的不义之财,这回国库又充足了。”捏着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量,和他的人一样。 “单单他一个罪证还是不够,若是想让梅震南遗臭万年,就要有让他无法翻身的证据。目前搜集的,只能定下他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罪名。在朝为官,有几人是干净的。”让人无法翻身的罪证,如齐王忠毓王那般意欲谋反,保证他翻不了身。 元初寒定定的看着他,半晌后点点头,“你说得对。”很对。 薄唇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本王的话,可有错的时候。” “自恋,你对你对,你永远都是对的,这样行不行?”刷的抬腿,直接搭在他的腰上,如此大咧咧的动作,反倒让丰离几分意外。 “这个动作下,有什么其他的含义?”诸如邀请他之类的。 无语,元初寒翻了翻眼皮,知道他色,也不用时时的想着。 校园港 恋耽美 088、粘腻,危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外表看起来风采不凡的王爷大人,不要总想着那些猥琐龌龊的东西好不好?”两只手齐上,元初寒整个人恍如八爪鱼一般的攀附在丰离的身上。 若说刚刚的动作没有其他的含义,那现在这动作让他人不想浮想联翩都不行。 丰离的手滑到她的腿上,抓着她的小腿儿,往上扳,元初寒立即痛呼出声。 “哎呀,疼。你以为我练杂技的呀,哪有那么有柔韧性。”蹬腿儿,最后终于脱离了他的魔掌。 看她那吱吱喳喳的样子,丰离薄唇微扬,她不在身边的时候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可现在又吵得很,麻雀一样。 “吵死了。”幽深的眸子定格在她的红唇上,一天从这里蹦出来的话数不胜数。 “你不就是想听我吵么,不然干嘛总让我回去。”所以说啊,他就是别扭。还喜欢听她吵,她吵的多了他还烦。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手搭在她的小腿上轻轻的抚摸,丰离很明显几分无语。她就是有这个本事,颠倒黑白。 “你这么说,也不是不可以哦。”点着下颌,她道理更多。 “也幸好你只是个女人,若是男人,本王定早早砍了你的头,否则又出了一代佞臣。”手依旧还在她的腿上,嘴上却说着狠厉的话。 勾腿,用力的勾住了他的腰间,元初寒微微睁大眼睛盯着他,“我要是个男的,保证掰弯你。” “什么意思?”猜到她没好话,但还是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让你跟我来个龙阳之好啊。”所以,不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保证他还是得爱她。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无言,“本王没那个爱好。” “所以说,我掰弯你啊!”摸着他的脸,元初寒的眼睛亮晶晶。 丰离不信,没人能改变他或是强迫他。 元初寒仍旧自信,只可惜她不是男的,若是的话,一定掰弯他。 叩叩叩,房门被从外敲响。 元初寒拿下自己搭在丰离腰上的腿,然后坐起身,“进来吧。” 下一刻,香附从外走进来,手上端着宵夜,“王爷没用晚膳,小姐的晚膳只吃了一点点,现在已经饿了吧。” 元初寒点点头,确实饿了。 丰离也坐了起来,不似元初寒长乱糟糟衣服乱糟糟的样子,好像是她一个人在床上乱滚,而他只是看热闹了而已。 “听说你气得连饭都不吃了。”丰离明显很高兴。 斜睨了他一速的起身蹦到对面的软榻上,“以为你直接回帝都了,我就想得减减肥了,然后在这关岭找个歪脖树。” 摆饭菜的香附笑出声,事实是怎么样的,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挺拔的身影走过来,丰离的脸上没太多的表情,可是看起来诸多柔和。 “关岭倒是有一棵朝你招手的歪脖树,只可惜,你是有贼心没贼胆。”在对面坐下,丰离淡淡的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眨着眼睛,然后重重一哼,“我没胆,也没心,你少瞎说,往我的头上乱扣帽子。”说的好像她水性杨花一样。 丰离不可置否,拿起玉箸夹菜,动作优雅。 双腿从小几下面的空隙伸到对面,元初寒一边盯着他夹菜。 两只脚丫子顺着丰离外袍的下摆钻进去,然后蹭到了他的大腿。 抿了抿唇,拿起筷子往嘴里塞食物,元初寒一边活动脚趾头,想掐住他的一块肉。 然而,他的肉硬邦邦的,根本就掐不动,试探了半晌还是不成,最后放弃。 缩回脚丫子,不过缩了一半儿,就被抓住了。 看向对面的人,元初寒嘿嘿笑了一声,但丰离恍若未见。 隔着袍子抓着她的脚,另一只手还在夹菜吃饭,一切好似根本互不耽搁。 元初寒的嘴里也塞得满满的,一边看着他,一边晃着脚丫子,不过却被他抓的紧。 眼睛弯起来,好似月牙儿一般。有他在,不管做什么似乎都很开心。 黑夜过去,迎来白昼,关岭的清晨还是很清冷,就算没下雪,这种温度也让来自的南方的人难以接受。 房间里静静的,大床之上,厚厚的被子上还盖着狐裘披风,两层保暖,才算让被窝里的人舒坦。 丰离已经睁开了眼睛,幽深的眸子没任何的情绪浮动,安静的恍若一潭静水。 怀中搂着的是还在睡的元初寒,因为冷,她紧紧地贴在他身上,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的缝隙。 “丰离、、、”阳光隔着窗子照到了床上,也照到了怀中人儿的脸上,她闭着眼睛往没阳光的地方拱,然后一边小声的嘟哝。 “嗯。”提了提被子,丰离回应了一声。 “我花了五万两银子给你买的披风真是好用,暖和的要命。快谢谢我,我自己都没买这么贵的衣服。”抱着他的腰,元初寒大半张脸都缩在被子里,一边报功。 看了一眼盖在被子之上的黑色狐裘,丰离的手顺着她脑后伸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元老板挥金如土。” “哼,我这是一掷千金,少把我说的和土财主一样。”不乐意,在被子里拱了拱,下一刻爬上了丰离的身体。 趴在他身上,她散乱的长盖住了丰离的脸,他抬手拨开,一边道:“此刻是否有其他的含义?”他不想再曲解她的意思了。 “有,我很想你,要你抱抱我。”脸蛋儿搁在他的颈侧,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元初寒的眼睛睁也睁不开,因为很舒服。 “此刻没抱着你难不成本王抱着的是鬼?”两条手臂都在她身上,这不是抱着是什么。 “就知道你不会说甜言蜜语,还总让我说,讨厌。”黏黏糊糊,这种场面被外人看见,估计会笑掉大牙。 但丰离可没笑掉大牙,反而眸子含笑。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后更加的收紧手臂,直将身上的人勒的喘不过气。 “好了好了,喘不过气了,放开我。我原本计划今天去我新盘下来的药材市场转转的,正好王爷大人你来了,陪我一起?”在他身上坐起来,被子连同着狐裘披风一同滑了下去。她身上的中衣几分散乱,带子也被解开了好几根,不用怀疑,这是此时被骑在身下那人的杰作。 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人儿,丰离的眸色以可见的速度变暗,“下去。” “不是吧,我坐你身上你也受不了?看来咱俩真的得认真的讨论一下了,你什么时候能不吓唬我,就成全你和你这个这个。”说着这个这个的时候,她轻轻的晃了晃,屁股很清楚的戳到了什么。 脸颊几分绯红,元初寒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看了一眼他,还在用那种眼神儿盯着自己,果然是色狼。 “本王几时吓过你?”她下了床,他也坐起了身,并且扯了扯中衣,盖住自己身体的尴尬。 “经常。第一步就是先把你那破丝带给我扔了,以后不许捆着我。”搞得像变态一样,她又没有受虐倾向。 丰离没说会扔掉或不扔掉,只是薄唇微扬的看着她,更让人心慌慌。 不再理会他,元初寒动手穿衣服,在这北方就是这么麻烦,因为冷,所以得多穿几层。 “一路朝着关岭而来,据说你们在沿途所有的医馆药房都有过停留,你的产业比本王想象的要大。这次,关岭的药材市场也被你拿下了,说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本王?”他们一路向北,自然一路的向他报备,他不可能不知道。 顺着长,元初寒盯着他,几分无辜,“我不是忘了嘛,否则早就告诉你了。各地都有我的医馆和药房,这没错啊。只不过,药材商行才初初起步,包括帝都和关岭,现在一共才连接了七个大城市。我的想法呢就是,全国连锁,药材商行我包了。”这样南北的药材就能够互换,而且不用花大价钱,因为都是自己家的。 “野心不小。”丰离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看这表情,大概是赞赏。 “这不是野心,这是头脑。你总说我笨,现在还觉得我笨么?”眯起眼睛,元初寒要他小心说话。 “想象力方面,确实很灵活。而且,还懂得用本王的名号恐吓商家将地皮卖给你,变聪明了。”这事儿,他亦知道。当时听到,只是觉得好笑,这女人胆子越来越大了。 元初寒立即讪笑,“这不是没办法嘛,他开始说不卖,后来又说天价我买不起。我是谁,我会买不起,这世上没有我买不起的东西。但是,就凭他那态度,多给他一分钱我都难受,就只能搬出王爷大人你咯。不过很管用啊,当时他就卖了。” 丰离不予置评,她没夸大,脑子也还算灵光,虽然与真正的奸商相比还差一大截,但是做的已经很不错了。 “你也不用总纠结我在关岭不回去,虽然这里距离西番近,但是也有好处。陆潜后一步的跟着我到了关岭,之后就进了西番,现在西番天气也冷了,过冬的物资价格却高的一塌糊涂。近水楼台,尽管我砸进去很多钱也不会有回报,但是我开心。”现在苏晏一定焦头烂额,不过却依旧在派人潜进大齐四处的找她,算他厉害。 “这件事做得不错。”丰离直接给予夸奖,而且是真的夸奖。 眼睛弯起来,元初寒几分得意,“那是当然。快起来,咱们吃完早饭就去市场转转,现在那是我的地盘了。” 关岭的药材市场比较大,因为四面环山的缘故,药材也特别多。以前这里的药材都会运往南方,价格也偏高。 现在被元初寒买下来,目前正在整顿阶段,药农前来贩卖药材,都集中在一个地点收购,其他的地方暂时关门。 披着披风,兜帽盖在脑袋上,遮住了她的脸蛋儿。以前只要上街元初寒就这个打扮,保证谁也认不出她。 但现在,身边有丰离在,她想让自己看起来不起眼也不可能了。估摸着千辛万苦想找她的人,现在也知道目标了。 “你打算怎么整顿?”市场以前龙蛇混杂,这里有许多的小收购点儿,各自为商,是同行也是竞争对手。来这里卖药材的也有选择,哪家价格给的高一些,他们就去哪里卖。现在这里归属元初寒,她把所有的小收购点儿都收了回来。 “当然是一体化了,所有的药材都是一个价格,不许调低,也不许提高。你要知道,这里的价格要是提高的话,连带着全国药房医馆的药材价格都得跟着提高,吃亏的是谁啊?当然是患者。我就是做这行的,所有的药材是个什么价格我心里清楚,想糊弄我可不行。”要说别的她不懂,但是这个她可懂。 “你这才是破坏市场的行为。”搞垄断,未必行。 “这你就不懂了吧,收购药材的是我的地盘,医馆药房也是我的地盘。他们的药啊,想卖高价也没人买,因为根本就没有那种地方。”说她不是奸商,其实未见得。不过,她会给药农很合理的价格,不会一味的压低,这是肯定的。 丰离看了她一眼,尽管兜帽遮住了她的脸,但也猜得到她是什么表情,定然很嚣张。 市场里的个个小收购点都拆了,然后全部打通,工人们正在做,管理商行的管家也都在,元初寒手底下很多人。 不少的工人在往这边看,然后低头议论着什么,丰离几分不悦。 “他们在议论我,因为猜出来我可能是老板。他们不认得你,昨儿你风光的出场他们也没看着,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工作。”元初寒轻笑,他以为他是人人都认识呢,在她的地盘上,不好使。 丰离抬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那又如何?你是老板,本王是老板的丈夫。” “是啊,丈夫。”蹙眉,仰头瞪了他一眼,很是不满。 她是老板,在这些下属以及工人的面前她得有面子才行。对她动手动脚,她面子何在? “我若是懂别的行业,我肯定也会做别的。只是不太懂行,需要慢慢研究。先把我的药材商行做起来,成功了我就开始做别的。”反正钱很多,她就算不去做大夫,也不会饿死。 可是,她学习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现在依稀的觉得她有点走偏了。只不过,没扳倒梅震南,她没心情去治病救人。 “你还有什么想法?”她自称来自千百年后,大概又是那个地方的稀奇事情。 “比如连锁的酒楼啊,客栈啊,五星级的,超豪华。”可是她不懂,这需要懂行的人来做,否则得一塌糊涂。 丰离倒是觉得或许可行,“可以试试。” “是吧,听起来很有戏是不是?唉,只不过,那得等到以后再说了。”着手眼下的事儿才行。 “慢慢来,不说别人,本王就很感兴趣。不如你细说说,本王交给其他人去做,不过,你得投资。”总的来说就是,她负责掏钱以及想法,然后他交给别人去做。 拂了拂兜帽,元初寒扭脸看着他睁大眼睛,“真的?” 垂眸与她对视,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真的。” 唇角绽开笑,元初寒抬手拍拍丰离的肩膀,“有你这句话,钱我拿了。得做好啊,做不好的话,得把钱全部赔给我。” 丰离几分无言,“想也别想。不管是赔了还是赚了,都是你的。”他不如她有钱,若是真赔给她,估计他就变成穷光蛋了。 元初寒撇嘴哼了哼,盖好头上的兜帽,带着他继续在市场中转悠。 不愧是药材市场,尽管现在在重修,可是空气中仍旧飘着药材的味道。这气味儿是经过十多年堆积下来的,每一块墙砖都携带着。 “这块地皮不错吧?用你的名字吓唬吓唬人,也值了。到时我在其他的地方要是还碰到了这种钉子,我还报你的名。”这属于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从未利用自己的身份在民间作威作福,估计以后他这个摄政王也要背负一些骂名了。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功过自在人心。 看了一圈下来,丰离还是较为满意的,元初寒这买卖做得,不错。 “到时这市场入口的大石牌我也要换了,和个个城池的药材市场用一个名字,要让整个大齐都知道,我的买卖做得有多大。只是,帝都要另算,否则宫里那买卖我可能就做不成了。”各种想法,元初寒的脑子也不是空的。也只有丰离整天的说她笨,因为他根本没过多的研究过她的聪明才智。 离开药材市场,主街上诸多的人在看热闹,这热闹自然是董家。 董家在关岭的商行都被查封,现在吏部与刑部的人都介入了调查,穿着官服的人在董家的商行中出入,不计其数的货物现金被运送了出来。贴上封条,被送上了刑部的车马,直接运送回了帝都。 隔着人群看着,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说句实在的,这些钱都是从民间搜刮来的,如今都进了国库,实在不合理。 “诶,你看那边那几个贼头鼠脑的像什么人?”对面的人群里,几个人交头接耳的,看起来就不像好东西。关键是,个个都很强壮似的,混在普通百姓的人群里很奇怪。 丰离顺着元初寒的指引看过去,下一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去看看。” 元初寒扭头看着他,两个人自他身后走出来,顺着人群走了过去。 元初寒打量那两个人,丰离在显低调的时候身边带的人就比较平凡,看起来很不起眼的样子,其实很不凡。 “丰离,你手下一共有多少护卫?”像那种气势强的,平凡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应有尽有。 “细数的话,本王不知道。”他哪里会知道,他只和护卫总管沟通。 元初寒几分咂舌,“这么说的话,你的人要比我的人多咯?” “那也未必。”说来说去,还是她的人多。 元初寒轻笑,“你服了?” 丰离垂眸看了她一眼,兜帽里的小脸儿灿烂无比,“不服。”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无声的哼了哼,不服就不服,总有一天让他服气。 对面的人群里,那几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忽然冲开人群跑了出去。由于是突然的,惊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丰离的护卫立即追上去,速度极快,与那几个人眨眼间消失在街道尽头。 直至他们消失,大家才回过神来,这忽然的是怎么回事儿。 元初寒也一诧,扭头看了一眼丰离,随后小声道:“有蹊跷啊!” “这是关岭,四处都是蹊跷。”这里暗藏着很多股人马,以前齐王的人,来自西番的细作,司徒律的眼线,梅震南的奸细,每个人群里有一半以上都不是正常人。 元初寒点点头,“说得对,咱们回去吧。”在这地方,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退出人群,一行人回到仁和医馆,而去追那几个可疑人的护卫则还没回来。 解开披风扔掉,元初寒旋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抢了主位,丰离则坐在了其他的椅子上。 和丰离抢主座,这是第一次,在这里她是主人,所以自然得归她。不过,丰离并没有不满,神色淡然的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柔和。 香附端着茶从外面进来,一边道:“小姐,今儿有点奇怪,贾大夫说,今天有一半的患者都不是关岭城内的。看起来,好像是西番人。” 闻言,元初寒立即拧眉,“西番?我极其不喜欢这两个字。”听起来就觉得慎得慌。 “贾大夫很确定么?”丰离神色微冷。 香附点点头,“贾大夫这一生都没离开过这里,关岭的人他几乎都认得。而且西番的人和咱们大齐人不一样,或许咱们看不出来,但是贾大夫认得出来。” 元初寒看向丰离,“你觉得是怎样?” “尽快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们回去。”这里实在不适合他们久居。 元初寒虽然是仍旧有几分不情愿,不过还是点点头,“好。” 这里的事情只有交给香附来管理,现在她是关岭地区的总管家。 “你也别太担心了,苏晏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现在西番的事就够他焦心的了。”元初寒觉得苏晏未必会千里迢迢的再次抓她。 帝都那次,估计他就投下了重注,没想到劫走的是个假的。现在她正主在这儿,身边还那么多人,他就算有胆子,也没那个力度。 “男人,你不了解。”看着她,丰离淡淡的说道。 挑眉,元初寒凑近他眯起眼睛,“那你觉得我该怎么了解?把你剖开?”这她也在行。 抬手罩住她的脸,然后用力一推,元初寒身子向后晃了晃,最后又弹了回来。“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咱们回去,不过我不想回帝都。” “那你打算去哪儿?”抬手扣住她的下颌,丰离盯着她,幽深的眸子凉凉的。 “干嘛这种眼神儿?我想去甘林瞧瞧,刚刚收购了那里的药材市场。正好路过,需要查看一下。”反正中心思想就是,不想回帝都。 丰离捏着她的下颌晃了晃,最后松开她,“行。” 他答应,元初寒弯起眼睛笑得开心,“那就说定了,你不许反悔。” 丰离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他不似她,不会出尔反尔。 翌日,天气不是很好,天空灰蒙蒙的,看样子天上的雪花不会沉寂多久。 华丽的马车从关岭离开,前后护卫四十余人,保护的严密。 马车里,元初寒躺在丰离的大腿上,两只脚却搭在了一侧的矮榻上,晃啊晃,悠闲的很。 丰离也被她连累的直接坐在了毯子上,背后靠着垫子,但明显几分不自在。 他平时总是正襟危坐,已经习惯了,这么随意,总是让他觉得不舒服。 “哎呀,你的大腿不要绷得这么紧,好硬。”反手敲了敲他的大腿,元初寒很不满意。 丰离垂眸看了她一眼,然后适当的放松自己的大腿。 “嗯,这才舒服嘛!我先小睡一会儿,然后再换你睡。”闭上眼睛,元初寒盖着买给丰离的狐裘披风。这说是给他买的,可是一直都没离开她的身体。 马车晃晃悠悠,元初寒也很快的睡着,身边有丰离,她身心很放松。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的被丰离晃醒,睁开眼,瞧见的就是丰离紧绷的下颌。立时清醒,元初寒盯着他,“怎么了?” “嘘,事情不对。”将元初寒提起来,丰离便一动不动。此时元初寒才现,马车也不走了,前后的护卫也都停下了,好静。 蓦地,外面猛的响起护卫的高声大喝,“护驾!”之后刀剑出鞘。 与此同时,马车顶上传来叮的一声,驾车的马儿也因此慌张起来,车厢一阵晃动。 丰离伸手护住元初寒,同时抬眼看向车顶,一根箭尖穿透了车顶。 校园港 恋耽美 089、男人的保护、许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又来这个?丰离,怎么办?”抓着丰离的手臂,元初寒连连摇头。古人太爱玩儿这个了,动不动的半途截杀,敢不敢新鲜点儿。 “出去。”拽着元初寒起身,丰离一手护住她快速的冲出马车。 箭矢由头顶划过,元初寒清楚的听到破空之音,低头缩在丰离身侧,四周被护卫围住,刀剑挥舞,打开由头顶射下来的流箭。 这一段官道在低处,两边是陡峭的石崖,朝他们射箭的人就在石崖之上。 他们占据了好位置,以至于一时之间使得低处官道上的人毫无还手之力。 一边抵挡着流箭,一边快速的后退,丰离护着元初寒,脚步十分快。 都不用看他,元初寒就知道他定是调用内力了,他一动武是什么后果她清楚的知道,他会痛苦好久。 “丰离、、、咱俩一起跑。”加快脚步想和他速度一致,但是根本就没办法和他同一步调。 “别乱动。”丰离叱了一声,下一刻元初寒双脚离地,被他挟起来快速的退出石崖地段。 护卫断后,挥舞刀剑抵挡箭矢,丰离则带着元初寒快速的进入了路边的林中。有树木作为遮掩,便是他们占据高处也无法找到他们。 林子外,依旧还能听得到箭矢穿破空气射过来的声音,嗖嗖嗖,都能想得出这种力道若是穿透了人的身体会是怎样的。 脚落地,元初寒仰脸儿看向丰离,他脸色白,“丰离,你没事儿吧?” “没事,走。”看了一眼林子外,丰离挟着她快速离开原地,此地不宜久留。 配合着他的步调狂奔,身后十几米之外,护卫也迅疾的赶来,不过却只有十几人。 元初寒奔跑的气喘吁吁,但是同时也听到另外一道气喘的声音,丰离开始力不从心了。 “这样下去不行的,丰离,咱们找个地方藏一下吧。”让护卫引开追兵。 “这里四处都是他们的人,不行。”丰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可是却不再中气十足。 依旧被带着狂奔,树枝抽打在身上,疼的很。 后面追兵依旧在追,而且速度十分快,整个林子里出沙沙的声响,不绝于耳。 蓦地,丰离奔走的步伐停下,元初寒也被带的晃了下,险些趴在地上,幸好腰间有丰离的手。 “怎么了?”上气不接下气,元初寒仰脸看向他,他的脸苍白如纸,额头冷汗直流。 “前面有人。”丰离的话音刚落下,前方林子里出沙沙的声响,有人在朝着这边快速接近。 前有豺狼,后有追兵,当前形势,实在不乐观。 三十几个护卫快速的集结,将丰离与元初寒围在中间,刀剑在手一致对外。 只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林中跳出来百多个黑衣人,里外分成两圈将他们围起来。内侧的人手执刀剑,外面的一圈则手持弩箭,箭在弦上。 紧抓着丰离的手臂,元初寒环视了一圈,最后看向护着自己的人。他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冷汗顺着下颌在流,她抓着他的手臂,都感觉到了他的肌肉在颤抖。 一手摸出银针,隔着丰离的衣袖准确且快速的扎在他的臂弯处,丰离眉峰一蹙,随后低头看向她。 “丰离,你还好么?”在她看来,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没事。”脸色苍白如纸,幽深的眸子虽然十分镇定,可是却能看得到他眼睛深处的忍耐。 丰离的话音刚落下,箭矢的破空之音响起。元初寒闭上眼睛,真的不想看到自己被流箭穿透。 然而,随着她闭上眼睛感受到的就是一阵天翻地覆,挟着她的人在护卫的配合下顺着一道缺口冲出包围,快速冲入林中。 身后立即有人追上来,同时还有箭矢从身边滑过,数次险些射中他们二人。 丰离的肌肉紧绷的恍若石头,元初寒清楚的感觉的到,他气息不稳,而且坚持不了多久了。 奔逃中,元初寒回头看向身后,几个黑衣人好似脚下踩着风火轮般的追着他们,有一个人持着弩箭,正在对准他们。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俩绝对逃不过,没准儿,她和丰离都得死在这儿。 刚欲说话,挟着她狂奔的人却忽然一个趔趄,两个人同时跌倒在地,顺着一个缓坡滚了下去。 后面的追兵立即也跳下来,翻滚当中的元初寒眼见着一个人朝着她的脸跳了过来,心下一沉,这次真完了。 就在这时,一股大力将她扯了过去,元初寒的脸直接撞在了丰离的怀里,之后听到的就是他的一声闷哼。 杂草丛生的缓坡之下就是石崖,坡度很陡,石头杂乱。再之下,就是断崖,深不见底。 搂着元初寒站起身,丰离以一手抵挡四个人的攻击,可是根本无法抵挡。 连连后退,元初寒抱着他的腰看着后面,距离那石崖越来越近了。 “丰离,咱们下去吧!”根本就打不过,唯一的出路就是跳下去,尽管乱石很多,但是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丰离的一句不行刚刚出口,下一刻一只脚就脱落了出去,眨眼间两个人消失在乱草坡之上。 一路翻滚,石头硌在了后背之上,元初寒痛呼出声。 丰离抱紧她,同时一脚踹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两人不再翻滚,丰离的身体也调转了一个方向。头朝下,背在下,一路向下滑。 元初寒趴在丰离的怀里,清楚的听到他接连不断的闷哼声,石崖乱石凸起,丰离以背抵挡在下,随着二人向下滑,乱石之上一片血迹。 石头陡坡的尽头,断崖出现,可是二人根本刹不下速度,直接滑落到断崖之下。 元初寒全无所觉,只是觉得一阵冷风,然后就落地了。她身下的人出沉闷的哼声,然后也松开了一直紧搂着她的手臂。 一切都安静了,元初寒愣怔了两秒,下一刻猛的直起身体,“丰离。”看向身下的人,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 从他身上下来,元初寒一把扣住丰离的腕间,脉象极不稳,而且,失血过多。 失血? 猛然想起什么,元初寒搂住丰离的脖颈扶着他抬起身体,地上,杂乱的青草间尽是血迹。 看向他的后背,衣服被乱石划得乱七八糟,血糊的乱七八糟,而且还在往外流。 乱石斜坡上,他一直都在下面,这后背会好才怪呢。 转到他身后,元初寒一手搂着他肋间让他保持好,一手摸出怀里的卷镇展开,指尖灵动,取出五根银针分别打在他脊背各处,眨眼间止了他伤口不断往外流的血。 止血后,元初寒再次放他平躺,取针扎在他胸口,丰离瞬间睁开了眼睛。 “你还好么?我没带着你的药,你坚持一会儿。”她不是没有过研究,他吃的药或许有效,但是有毒。可是她的银针没有副作用,但是要更麻烦一些。 “还好。”丰离开口,声音很低,听得出他在咬牙说着这两个字。 快速的取针,她的手上都是丰离的血,鲜红刺眼。 丰离躺在那儿,身体肌肉紧绷,不过随着银针扎入身体,他逐渐的开始放松。 “你坚持一下,然后咱们离开这里躲起来,鬼知道他们会不会从上面跳下来。”看了一眼上空,其实这断崖也没有多高。只是这下面杂草丛生,在上面一看好似很深很深。 “不用着急,慢慢来。”她的手很不稳,知道她很紧张。 “怎么可能不急?你现在的战斗力还不如我。要是那帮人来了,咱俩都得死在这儿。”看了他一眼,尤其他脸色十分不好,她怎么可能不急。 “害怕了?”低声的说着,丰离的眸子倒是划过一丝笑意。 “我只是害怕看见你死在我眼前,我会受不了的。”取针,元初寒一边小声的嘟囔,这才是她怕的。 看着她,丰离明显很无语,“本王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的。” “哼,少说废话。来,起来。”抓着他的手,元初寒用力的将他拽起来,丰离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觉得如何?”他应该还疼,只不过不会很疼。 “好多了,走吧。”一条手臂搭在元初寒的肩膀上,丰离借由着她的力量,钻进杂草当中。 元初寒的一只手搂着丰离的腰,他后背上流的血弄湿了衣服,她都感受的到。 “丰离,你是不是从来没这么狼狈过?”架着他走,元初寒的肩膀也有些疼,刚刚滑下石头陡坡的时候,她也被硌到了。 “你觉得呢?”丰离全身的力量有三分之二都坠在了元初寒的身上。 “我觉得没有,因为以前都是别人保护你。”现在,他保护她,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了。 “这种事情,本王遇到过无数次。”从幼时开始,就不间断了。 “是么?怪不得你一点都没惊慌。弄了半天是你倒霉,而我是被你的倒霉连累的人。”总的来说,她很无辜。 “这次,是本王倒霉。”垂眸看了她一眼,乱了的长下,小脸儿也蹭上了几丝血迹。因为用力的扶着他,累的红扑扑。 “你什么意思?这次是冲着我来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人是、、、、 “先别计较这些了,找个地方歇下,他们会找过来的。”说的是护卫。 “你确定他们不会死?”对方人太多,然后都被冲散了,鬼知道会不会活着。 “就算死了,也还会有其他人赶过来。”养了那么多人,就是这个时候才派上用场。 看他这么笃定,元初寒也不再有疑问了,扶着他走出比人还高的杂草丛,进入了树林当中。 在林中走了一段路,最后在一个山坳中停了下来。 扶着丰离坐下,元初寒站在一边开始脱衣服。 丰离坐在一块石头上,脊背不如平时挺得直。看着她的动作,他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本王现在没力气。”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无语,“闭嘴,我是要给你包扎伤口。刚刚止血了,可是得上药才行,不然会感染。”将中衣脱下来,她里面只有一件超级小的淡绿色内衣,映衬着象牙白的肌肤更如细瓷一般。 丰离看着她,便是身体不适,可是感官的刺激仍旧让他浓暗了双眸。 中衣是干净的,咬住一角,然后用力一扯,顺利扯开。 “来,脱衣服。”蹲下,元初寒动手扯开丰离的腰带,将他的外袍扒了下去。 然后是中衣,她的手很快。 丰离看着她,一边配合她的动作脱下衣服,荒无人烟的树林中,这处却有着别样的景致。 “你的肩膀青紫了。”视线落在了她的肩膀上,一处青紫在象牙白的肌肤上很显眼。 “没事儿,不如你的严重。”脱下他的衣服,元初寒直接转到他身后。 用自己的中衣一角擦拭着他背上的血迹,一边从自己的腰带暗兜里翻出一个瓷瓶。 丰离的脊背严重擦伤,伤口深浅不一,最严重的一处皮肉已经翻开了。 “疼不疼?我也没带麻药,不然我现在就把这处最大的伤口缝合上。你坚持一下,回去之后再缝合。”打开瓷瓶,然后倒出药粉洒在伤口上,丰离的脊背瞬间挺直。 “很疼吧。”这药粉很刺激,她用过她当然知道。 “还好。”闭上眼睛,丰离眉峰微蹙。 撒上药粉,元初寒拿起自己的中衣撕成一掌宽,然后个个前端系在一起,成了一条较为粗劣的纱布。 “坚持一下啊!”一只手扯着纱布绕过丰离的肋间一圈一圈的缠上,最后将他的整个后背全部包住。 系上,暂时大功告成,元初寒长出口气,看着他可怜的后背,心下几分难过。 伸手环住丰离的腰,元初寒微微倾身抱住他,身体不敢贴在他的后背上,脸却靠在了他的肩头。 她忽然这样,丰离也有些意外。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边低声道:“已经不疼了。” “其实是这后背的疼根本不算什么,你余毒复的疼更厉害。”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心里很难受罢了。 “变聪明了。”抓着她的手腕,一点点的将她从后面拽过来,看着她,之后抱在怀中。 只着寸缕,身体相贴,元初寒身上的热度清楚的传到丰离的身上。埋首在她的肩颈处,清浅的呼吸。 抱着他的颈项,元初寒的一只手摸着他的,“丰离,我再给你扎几针吧。” “先不用。”她身上的热度似乎有缓解疼痛的效力。 “可是你疼,我也疼。”现在和以前不一样,看着他不适,她心里真的很难过。 “蠢。”低声的斥责她,下一刻他微凉的吻落在她青紫的肩膀上。 闭了闭眼,元初寒后退身体看着他的脸,双手挪到他的脸颊上捧住,然后凑近他亲吻他失去血色的薄唇。 “我应该抓紧时间去找铜雀草,不然你再这样复几次,真的要没命了。”他的唇冰冰凉,没有一点的温度。元初寒心里很没底,她不知道这铜雀草的余毒到底会将他怎样;也不知他的内力会抗衡毒素到几时,她没一点的把握。 垂眸看着她,丰离的眼眸浓黑夹杂着几分痛色,“害怕本王会突然死了。” “你少瞎说,我平时总说找其他的歪脖树,都是逗你玩儿的。要是真的没有你了,我不知该怎么办。”郑王也没了,她只剩下丰离了。 “蠢。”又是一个字,丰离的唇角却浮起一抹笑意来。 “哼。我穿衣服,在荒山野岭的脱成这个样子,我来自几千年后也不舒服。”松开丰离,元初寒拿过自己的外裙穿上。 丰离看着她,尽管能从他的眼角眉梢间看出在忍耐疼痛,不过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你说他们会很快找过来,这很快是多长时间?”穿好衣服,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帮他把后背已经残破的衣服穿上。尽管破了些,但是还能穿。 “再等两刻钟。”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两刻钟后,估计会彻底暗下来。 “希望这次你掐时间还能掐的准。来吧,我给你扎两针,你冷汗又出来了。”展开卷镇,元初寒取针给他缓解疼痛。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这样了,但总比他吃那种药强得多,那药副作用太大。 随着银针扎入身体,丰离也闭上眼睛深呼吸,身体的紧绷缓解,明显舒适了些。 “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会儿,上午我在你腿上睡觉,这回轮到你了。”收起银针,元初寒坐在他身边,几分强硬的扳倒他,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丰离躺在她腿上,虽然不是很舒服,不过他却没说什么。 低头看着他,元初寒摸摸他的脸,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布满心疼之色。 还记得上次他忽然的余毒复,她只是觉得很神奇,他居然还有隐疾。后来看他难过,她作为医者的父母心就又冒出来了,所以才会给他施针缓解疼痛。 但是现在,她却觉得这疼还不如在自己的身上。 天色彻底暗下来,整个林子里静悄悄的。腿上的人闭着眼睛,听呼吸可能已经睡着了。 自己的研究不是没有作用,对他很有效果,就算不吃药,他也能缓过来,而且,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的受不了。 蓦地,沙沙沙的脚步声传来,元初寒扭头看出去,可是林子里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王爷,王妃。”略显焦急的声音传来。 “在这儿。”元初寒应声,不过片刻,黑暗中的人就尽数的围拢了过来。 “王妃,王爷没事吧?”他们不似元初寒,在这黑暗里也个个眼睛好使。 “他没事儿,倒是你们,怎么感觉少了好几个人。”虽然看不见,可是依稀的能辨的出来身影,好像少了许多人。 “王妃,您和王爷没事就好。属下们保护不力,还请王妃责罚。”这是真的,此次护卫确实很不力。明明在关岭城中时就觉情况有异,路上却没有仔细的安排保护,犯了大错。 “行了,现在追究责任也没什么用,下次改过就行了。那后面呜呜呜的是什么声音?”尽管看不见,可是她听得到。 “回王妃,活捉了一个刺客。”他们也不是一直处于下风,活捉了一个,代表他们作为护卫也是上等的。 “真的?问出他是谁派来的了么?不说就用刑,逼他说出来。”冷声,黑暗里,她的小脸儿也几分狰狞。 “他嘴里有毒药,想咬破毒药自杀,属下们就将他颌骨卸了下来。他死不了,可是暂时无法说话。”做他们这一行的,都有这种后备,所以下手也特别快。 “这样啊,那就让他写,写出来总行吧。”说不出话,还有很多种方式。 “是。”护卫领命,然后那边悉悉索索的,将人拖走了。 “燃火吧,有吃的没?天亮再离开这里,你们王爷很难受,不能挪动他。”腿上的人一动不动,他定然是很难受,否则不会这样的。 护卫快速的行动,生火,这山坳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火光摇曳,映衬着腿上的人脸色更差,元初寒看着他,知道他没睡,应该是又疼起来了。 展开卷镇,所幸里面银针很多,取出几根银针,扎在他的胸口手臂各处。 闭着眼睛的人明显身体一松,下一刻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比夜幕还要浓暗。 “觉得怎么样了?还疼么?”手按在他的胸口,元初寒轻轻地揉着,一边低声问道。 “还好。”她的银针很有效果,若是以前,他根本就闭不上眼睛,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他们抓到了一个刺客,活的,正在逼问他们的主谋是谁呢。”脸颊两侧的头垂下来,若有似无的搔着丰离的脸。 “听到了。”他当然知道,他一直都没睡。 “你们确实是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没一个惊慌的样子。只不过,有的护卫可能送命了,很可惜。”跟随丰离,做这种工作,注定就是高收入高风险。 “这是常事。”任她揉着自己,丰离低声的说道。尽管听起来有几分无情,但是事实。 “所以你至始至终都一副很淡定的模样。”看着他,元初寒的眸子跳跃着光波。 “不喜欢?”握住她的手,丰离低声的问道。 “喜欢。”压低了脸庞,元初寒几近无声的回答,换来丰离清浅的笑。 “饿不饿呀?在这山里没什么吃的,不过吃野味儿也是可以的,就是没有味道。”依旧压低着脸庞小声的说着,火光中,两个人黏黏糊糊。 “不吃。”他什么都吃不下去。 “又开始了,我早就说过,吃东西可以转移注意力。”劝着,比之上次丰离旧疾复,她可是温柔的多。 “唱歌吧。”转移注意力,她唱歌是个好主意。 “又这样?要我唱什么,猪之歌?”翻了翻眼皮,元初寒直起脑袋,很是无语。 “不行,那是为你量身定制的歌,本王不想听。唱,能表达你内心的歌。”总的来说,就是含情脉脉的情歌。 看着他,元初寒连连摇头,“你以为我是点歌台啊,想听什么我就得唱什么。”嘟囔着,不过下一刻就忽然唱了起来。 不是想听黏糊恶心的么,那她就唱给他听好了,这根本算事儿。 各种情意绵绵的情歌,元初寒盯着他唱,满足他的虚荣心。 尽管歌词恶心直白,在旁人听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丰离摆明了很喜欢。 已经讯问出背后主谋的护卫站在远处,看这边的架势也不敢过来,眼下是不能打扰,否则丰离会生气的。 “忘了是怎么开始,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忽然间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真的很简单。”*直白的示爱情歌,很对丰离的胃口,尽管旁人听得都要吐了。 篝火噼啪,剥了皮的野兔也泛着香味儿,唱着歌儿的元初寒被香味儿刺激的口水泛滥,真的唱不下去了。 “我饿了,要吃饭。”终于唱完,元初寒甩甩头,要吃东西。 丰离看着她,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尽管歌词没什么内涵,但想来唱出了你的真心,再唱一遍。” “我的王爷大人,让我吃饭好不好?吃过了再唱给你听。这歌儿我很会唱,每天都唱给你听也行啊,没必要一次性听到吐吧!你看看他们,都被恶心到了。”护卫都在距离篝火最远的地方,很明显被刺激到了。 丰离看也未看他人,“去吃吧。”话落,他撑着坐起身。后背有伤,使得他一时之间有些疼痛,身体也绷得很直。 元初寒看着他,半晌才松口气,“你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对抗疼痛。”说完,起身走向篝火,直接拽了个兔子过来。 兔子泛着油花,丰离看着,眉峰蹙起。 扯下一条腿,元初寒递给丰离,一瞧他的脸色,就知道他不喜欢。 “不管喜欢不喜欢,吃。”不管不顾的往他嘴边送,丰离身体不适,最后还是没躲过,只能抬手接住。 撕扯兔肉塞进嘴里,元初寒一边盯着他。她小脸儿脏兮兮,吃的腮帮子鼓鼓,活像个土拨鼠。 丰离则优雅的多,可能也是身体难过,动作很慢。 “他招了是不是?到底是谁派他们来的。”看向篝火的对面,护卫们也在用饭。多个身上挂彩了,用从衣服各处撕扯下来的布条包扎着。 “回王妃,逼问出来了,是苏晏。”虽然一早他们就猜测到了,但是从俘虏嘴里听到,还是觉得忿恨。 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下,元初寒点点头,“猜到了,他一直都在惦记着我的钱。我家老头去世了,钱都在我手里,他就更想得到了。”惦记着她,那肯定与钱分不开。 丰离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西番经济出了问题,他就更想从我这儿抢去些钱了。”冷哼一声,她觉得很可笑。就算把她抓去又怎样,她一文钱都不会给他。 “所以,你不该再四处乱跑了。”跟在他身边都会出现这种事,若是四处乱跑,太危险了。 眨眨眼,这次元初寒没接茬儿,因为他说的的确很对。 可是她也不能总呆在摄政王府吧,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啊! 唉,该死的苏晏,这个死变态,该给他点更厉害的瞧瞧,否则他真以为他天下无敌呢。 夜晚不好过,丰离因为很疼,一直都没有睡着。其他人就更不敢睡了,守在四周,各占据重要的位置。 元初寒则承担着枕头的角色,为丰离分担痛苦。 后半夜她实在撑不住,眼皮合上,然后直接靠在了身后的一棵树根上睡着了。 丰离始终在看着她,眼角眉梢间都是忍耐之色。 这北方的夜晚气温很低,可是他不时的冷汗直流。 临近清晨之时,林子里的声响吵醒了元初寒,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黑压压的人,吓了她一大跳。 待得看清这些人是谁,她差点跳出来的心平静了下来,“司徒律,你怎么来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虎豹军。都穿着盔甲,黑压压的,在这天色蒙蒙亮时真的很吓人。 司徒律就站在不远处,而昨晚一直躺在她腿上的人也站了起来,身上披着那昨天掉在马车里的狐裘披风,腰背挺得直,气势磅礴。 “得知你们路上遇袭,便连夜寻找你们,总算找到了。”司徒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如同他的脸庞一样刚硬。 “你不止找到了我们,还把我花大价钱给我们家王爷买的狐裘披风也带来了,司徒将军,你很厉害,知道什么值钱。”站起身,摸了摸丰离身上的狐裘披风,这玩意儿很保暖,最适合丰离了。 丰离垂眸看了她一眼,尽管脸色白,但他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摄政王。 “你们的马车马匹都在官道上,我整顿了一下全部带了过来。不过想来也无需我相送各位,摄政王的人已经到了。”这里黑压压的不止是虎豹军,还有丰离的护卫,在山坳之上站了一片。 扭头看向后面,元初寒也一诧,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人?将近百多人,好像忽然冒出来的似的。 “但仍旧很感谢司徒将军,不遗余力的连夜寻找。”丰离的语气淡淡的,但是隐含真诚。 司徒律点点头,随后道:“逃跑的刺客我会负责追捕,王爷只管返回帝都便可。”这是北方,距离西番很近,所以这些事情他不会坐视不管。 “有劳司徒将军了。”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随后扫了一眼身后的护卫,下一刻拉住元初寒的手离开。 走过司徒律身边,元初寒冲他挥挥手,眉眼弯弯。 牵着她的人手上明显用劲儿,拽的元初寒一个小小的趔趄,险些跌倒。 扭过脸来看着身边的人,他直视前方,苍白的脸上没任何的表情。 忍不住抿唇,心知他在别扭什么,不过却觉得很好玩儿。 前后护卫保护,抄着近路很快的离开了树林,虽然没有登上官道,可是出现的小路也很宽敞。小路上,马车马匹都停在那儿,准备充足。 进了马车,丰离的状态明显颓了下来,冷汗直流。 “又开始疼了?来吧,我给你扎几针。到了下个城市或者镇子咱们就停下,只要有医馆,就肯定能落脚。”可以说,现在大齐四处是她的落脚地。 看着她,丰离面无表情,什么话都没说,任她跪在自己身边动作。 解开狐裘披风盖在他的腿上,然后取针,隔着他的衣服下针。元初寒表情认真,不时的看一眼他的脸色,脏兮兮的小脸儿上尽是关心。 时间到,取下银针,之后抬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揉着,“好些了吧?” “不好。”看着她,丰离淡淡道。 挑眉,元初寒执起他的手扣在腕间,试探了一番,然后叹口气,“可能是你后背的伤口,一会儿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给本王唱歌。”淡淡的命令,这就是他寻常给他人下命令的语气。 眨眨眼,元初寒这才觉他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我的王爷大人,你不会又犯病了?我和司徒律道别,很正常啊,你用力的扯我,我差点跌倒来个狗吃屎。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你是病人,你最大。”随着她说话,丰离的脸色越来越差,她立即改口。 “想听什么?爱很简单?”拿起披风重新给他披上,元初寒服务周到。 “嗯。”闭上眼睛,他眉目间的忍耐之色更为明显。疼痛,并没有因为元初寒的银针而彻底消失,只是削弱了些罢了。 坐在他身边,元初寒又开始给他唱歌,看在他昨天一心保护她而受伤的份儿上,她一定会满足他的要求。 队伍顺着小路快速的转上了官道,然后直奔着二十里地之外的镇子。 镇子很大,人也不少,但这么一行队伍忽然出现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围观。 队伍直接在镇上唯一的一家药房前停下,护卫下马进入药房报上了大管家陆潜的名号,药房侧门立即大开,车马顺利入住。 药房很大,后身一个四合院,虽然很多房间都是仓库,但能住人的房间也不少。 元初寒扶着丰离进入房间,立即吩咐护卫去准备药箱,顾不上自己满身脏兮兮,先治疗丰离。 对此,丰离明显比较满意,坐在床边,苍白的脸几分柔和。 “我名下的医馆药房基本上都配备了麻药,你呢也不用害怕,用了麻药你没任何感觉,我给你缝合伤口你也不会感觉到疼。”脱他的衣服,元初寒一边轻声的说着,这个时候她是个十足的好大夫。 “你的麻药只管外伤?”若是止痛那么厉害,不如也压制一下那不停歇的疼痛。 “你可以吃,不过舌头会麻木,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要试试?”拿着那黑色的大瓷瓶,元初寒询问道。 几不可微的摇头,“本王还是忍着吧。” “我知道你疼,我会想办法的,保证下次不会再让你这么疼了。”鬼知道他下次会不会疼着疼着就彻底毒了。 洗过手,在丰离背后坐下,剪开昨天缠在他身上的那些中衣布条,杂乱的伤口进入眼中。 小伤口有的已经长在一起了,但是那处最大的伤口却还在。 撒上麻药,待得药起了效果,元初寒快速的动手缝合。 “虽然我缝合伤口的技术不是很好,但是我保证这次缝的漂漂亮亮的。”而且她的确每一下都很认真。 “再漂亮也是一道疤。”丰离淡淡道。 “疤我也喜欢。”回答的顺溜,元初寒是想让他镇定别乱想。 “有多喜欢?”然而,丰离却不依不饶。 眨眨眼,元初寒想想,“喜欢到每天亲一口,你觉得如何?满意么?”这种肉麻的话和事情,他肯定喜欢。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但摆明了他喜欢。 无语的撇嘴,就知道会这样。 缝合完毕,擦药,然后用干净的纱布一圈一圈的缠上。 “新衣服,穿上。”照顾他,尽管没伺候过人,但元初寒做的很好。 丰离配合她的动作,一直在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满意。 “你睡一觉,躺着可能不舒服,但是躺一会儿就没事儿了。”交代,尽显体贴细心。 “你呢?”坐下,丰离一边看着她低声道。 “干嘛?你都这样了,还想怎样?”她当然是去收拾收拾自己了,虽然没照镜子,可是刚刚水盆里的倒影她看见了,狼狈的很。 “本王如何?便是残废了,‘制住’你也轻而易举。”这个制住,明显有歧义。 元初寒盯着他,然后反手抱住自己,“我可没有和病人纠缠的习惯,你还是养好了再说吧。”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颌首,“好。”话落,上床躺下,动作利落。 无语的摇头,慢一拍的恍然自己这是在给他许诺呢。 校园港 恋耽美 090、水暖情深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四合院里四处飘着药材的味道,渗透进每一块墙砖。 时近傍晚,小厨房里燃着烛火,灶上放着药罐,里面正在小火翻滚着药材。 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元初寒站在一侧,不时的拿着扇子扇一扇,控制火候。 长随意的挽在脑后,露出完整的脸庞。白皙中透着粉嫩,健康有活力。 这药是给丰离煮的,他有外伤,需要吃药才能愈合的更快。 其实外伤好治,更难的是他身体的疼痛。余毒的攻击,再有几次,元初寒觉得他身体会垮掉。 每次复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亏损,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时间到了,元初寒快速的撤火,然后端下药罐倒出里面黑褐色的汤药。 中药就是这样,颜色不好看,味道也不好,可是效力却非比寻常。而且,不会有副作用。 汤药一共只有一小碗,药渣却一堆。 端着药,元初寒快步的返回房间,烛火幽幽,床上,丰离坐在那儿,脸色几分苍白。 “吃药。”在床边坐下,元初寒吹了吹,然后把药碗送到他嘴边。 看了一眼,丰离就知道会是什么味道。几不可微的蹙眉,明显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听话。”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元初寒哄着,一手捏着他下颌,一手端着碗往他嘴里倒。 躲不过,只能配合的喝下去,尽量不尝味道,但是仍旧挡不住味蕾的尝试,好苦。 几口喝光,元初寒痛快的撤开碗,“真听话。”夸奖孩子一样,拉长了语调。 丰离看着她,脸色比之刚刚更难看了些,“苦。” “苦也没办法,谁让你受伤了呢。”拍拍他的大腿,隔着一层布料,他的腿硬邦邦的。 “本王受伤,是因为谁?”听她来说,好像他很喜欢受伤一样。 “因为苏晏那个死变态呗,还能因为谁。”不要赖她啊,她已经很内疚了。 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丰离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将她拽到自己眼前。 盯了她几秒,蓦地歪头吻上她的唇。没有挑逗,直接长驱直入,让她深切的感受一下汤药的苦味儿。 元初寒抬手捧住他的脸,一边快速的退开,所幸是因为他受伤了没力气来控制她,否则岂能让她如此轻易逃开。 皱着眉,元初寒捏住他的脸用力的扯了扯,“我还不知道苦啊,小时候吃过无数回。”讨厌,这样她又不能帮他分担苦味儿。 丰离抓住她的手解救自己的脸,幽深的眸子浮出满意之色,“同甘共苦,不能陪本王一同受伤,尝尝苦味儿也是你应该做的。” “同甘共苦被你用的好,你有理。”辩不过他,元初寒也不争了,他说的都对不就成了。 捏着他的手指,元初寒盯着他看,下一刻弯起眼睛,刚要说话,一阵叫骂声进入耳朵。 立即支楞起耳朵来,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看着丰离,“怎么回事儿?”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夫妻吵架。” “我只听到男人的声音了。”没错,是男人在骂人,但是没女人的声音。 的确是男人在骂人,而且就在这四合院的后面,是邻居。 只不过,这男人好会骂人啊,好像骂的女人根本插不上话似的。足足五分钟,一直都是那男人在骂人。 “真没品,男人骂街,啧啧。”听了好一会儿,元初寒连连摇头,也不知哪个女人这么倒霉,嫁给了这种人。 丰离虽然没说什么,但那双幽深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是一样的东西,这种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两刻钟,男人一直都在骂,没有女人的声音;最后可能也是累了,渐渐没了声音。 长出口气,元初寒都觉得累得慌,“王爷大人,你会这样骂人么?” “想听?”扬眉,丰离觉得也没什么不行,刚刚那个男人已经示范了。 “想看看摄政王骂街是什么样子。”看着他,元初寒抿嘴笑得开心。 “本王会直接动手。”骂人浪费力气,而且根本无法起到攻击的作用。 “能动手尽量别吵架是吧!成,我理解了,下次咱俩有别扭就直接动手。”其实他们俩也没少动手打架,只不过那种打架和笑闹更为相似。而且,她每次都输,拼力气拼不过他。 丰离看着她,倒是很想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若是动手,他一巴掌就能将她扇飞出去。 “少用那种眼神儿,以前我是没认真。我若是认真了,你死定了。”就像上次在刑部她和梅家那两个女人打架,俩人都无还手之力,她会打架的。 丰离不置可否,听她吹牛,在这无聊的夜里也算一种乐趣。 因为丰离背后的伤,所以需要在这镇上短暂停留,要拆了线才能离开。 每天煮药给他喝,他的伤口也愈合的特别快,只不过身体余毒的疼痛仍旧还在,元初寒需要时时刻刻在他身边,用银针给他缓解。 然而,稀奇的事情接连在晚上生,那就是邻居那个男人的叫骂。 几乎都是那个时辰,就会听到他的叫骂声,持续两刻钟至半个时辰以上,战斗力强悍。 第三天了,这是第三天了,叫骂声又起,元初寒忍无可忍,挽起袖子站起身,“烂男人,老娘去收拾他!”每天骂他媳妇儿,他媳妇儿从来都不吱声,他却骂的兴起,实在看不下去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又想见义勇为?” “这不是见义勇为,是替地球祛除毒瘤。这种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话落,大步冲出去。 院子里,有护卫在,眼看着元初寒冲出来,他们几步迎上前,“王妃,怎么了?” “老娘去收拾后面那个烂男人,天天骂人,欠揍。”四下环顾,瞧见墙角立着一根扁担,她直接走过去抄起来,打算用这个去揍人。 护卫对视一步走过去堵住她,“王妃,这是别人的家事,咱们不好管的。而且,事情不是那样的。” “家事又怎么样?天天骂老婆,我看不下去啦。有这样的丈夫,还不如守寡。”所以,她会成全那个可怜的女人去守寡的。 护卫无奈,但依旧拦着。他们自然也每天都听到了,而且听到的比元初寒清楚,所以,事情真的不是那样的。 “你们给我让开,我不如丰离好使是不是?”横眉冷对,元初寒很不开心。整天听那男人叫骂她就已经很生气了,这几个护卫还和她唱反调。 “王妃,您不能冲动,事情真的不是那样的。”护卫给解释,可是刚想开口,就听到了一道气定神闲的女声,从后院传了过来。 “骂了这么久还没骂够?” 元初寒拎着扁担也定住了,这是那男人他媳妇儿?声音很淡定嘛,不像是被欺负的人啊。 “怎么?你天天打我,把我打的鼻青脸肿,鼻骨都折了,我骂你两句怎么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控诉。 元初寒睁大眼睛,原来是媳妇儿把老公给揍了,老公还不了手只能以叫骂泄愤。 护卫连连点头,“就是这样,每天那女人揍他的时候都是在房间里,所以您也没听到。” 扔掉手里的扁担,元初寒竖起大拇指,“强。”不止女人强,男人也很强。天天挨揍,天天骂人。 “知道了真相,还不回来。”房间门口,几天没出房间的丰离走了出来,脸色稍好了些,能看得出他在很快的恢复。 元初寒转身跑过去,一边笑,“太有意思了,这才是真爱啊。你学着点儿,下回我揍你,你不许还手。” 垂眸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冷哼一声,“想得美。” 就知会这样,元初寒也冷哼,“那就算了,下回咱们尽全力火拼,看谁厉害。”每次都是她输,但她越挫越勇。 丰离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动作告诉她,等着吧。 三天了,丰离背上的伤口也该拆线了,元初寒的拆线技术还是不错的,丰离几乎没感觉到疼,线已经全部拆了下来。 “看这样子,你背后的疤应该不会很难看。我还有祛疤的药膏,每天涂一些,相信会恢复如初的。”用手指摸了摸,元初寒眉眼弯弯,对自己的手艺很满意。 “不是说每天都要亲一口么?”丰离声线淡淡的,却提起了元初寒前几天许的诺。 “王爷大人,这你都记得,你不会真要我每天都亲一口吧?太恶心了。”受不了,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么说,你也是嫌弃这疤痕。”丰离声线无起伏,他就说没人会喜欢疤痕。 “不是不是,喜欢喜欢,我的手艺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说着,她倾身凑近他背上的伤口,轻轻地亲了一下。 薄唇微扬,丰离明显很满意,“继续保持。” 在他背后连连翻白眼儿,元初寒也无语了,算他厉害。 拆了线,也该离开这镇上了,一大早队伍整顿好,元初寒与丰离也从四合院里走出来。 登上马车,站在车辕上,元初寒一眼就看到了四合院后面那户人家的院子,一个很壮硕的女人正在院子里搬运一个一个的麻袋。那麻袋看起来很重,但是对于她来说完全不算事儿,直接甩在肩膀上,然后扛着走向院门。 暗暗咂舌,元初寒万分佩服,怪不得她家男人被她揍的鼻骨都折了,原来这么强悍。 只可惜没见着男主角,说不准是在养伤。 离开镇子,一路向南,距离北方边关越来越远,这路上也就太平了。 苏晏的人也只敢在北方得瑟起劲,上次在帝都劫走那个假元初寒,之后帝都向北等地区都在戒严,身份有疑的人根本没法通过。 丰离的身体疼痛渐渐消弱,元初寒的银针的确很管用,不吃那种有毒的药,他反而恢复的更快一些。 遇袭的事情并没有大肆宣传,所以个个城池都很安静,丰离这次又刻意的低调,在每个城池停留时都住进了元初寒的医馆和药房。 然而,他看似低调,可是却没歇着,在平城停下,然后他的护卫就都离开了医馆。 从小厨房里出来,元初寒拿着橡子膏走出来,嘴里也塞得满满的,脸蛋儿鼓鼓。 “来,吃,好吃死了。”走向丰离,也不管他要不要,直接往他嘴里塞。 丰离向后躲避,但终究是没躲过,还是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眼睛弯成了月牙,元初寒看着丰离,脸蛋儿依旧鼓鼓的。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表示还好。 “这平城的好吃的还很多,虽然都是很平凡的材料,可是做出来的真不一样。到时咱们要是落魄了,做橡子膏卖也能活。”坐在丰离身边,她一边吃一边畅想。 “你去卖吧,到了那个时候,本王派人替你吆喝。”丰离很无言,卖橡子膏也是一门技术,不是说卖就能卖的。 “你都能派出人来,就说明还不够落魄。真正的落魄是,兜里没有一文钱,也没任何人理会咱们。咱们饿着肚子,只能上街讨饭吃。像我这种估计不会饿死,王爷大人你就说不定了,不给鸡鲍翅估计你都不会吃。”将最后一口橡子膏塞进嘴里,她眉眼弯弯脸蛋鼓鼓活像个包子。 丰离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要她闭嘴。吃着东西也堵不上她的嘴,实在太唠叨了。 “你的人都跑出去做什么了?”她都看见了,到了医馆安顿下来,他们就都出去了。 “平城的巡抚是梅震南的门生,正好路过此地,不会会怎么能行。”自然是正事儿,这一路可不能白走。 一听梅震南三个字,元初寒喝水的动作一顿,“你要怎么做?抓住他?”脸上的笑也没了,清透的眸子满是凉意。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为什么要抓住他?” “那就宰了他。”放下茶杯,过于用力,出砰的一声。 看了一眼那无辜的茶杯,丰离薄唇微扬,“没错,就是宰了他。” “真的?太好了!丰离,你太帅了。”倾身捧住他的脸,一口亲上去。 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客为主纠缠亲吻她。 “嗯、、、丰离。”被他拽着,元初寒离开自己的椅子趴到了他的身上。他的吻流连在她的脖颈,不止痒,而且腿也开始软。 扭着她的手臂扣在她身后,丰离的另一条手臂搂住她的身体,热切的吻伴着浓重的喘息回荡在狭窄的内室。 半晌,丰离的唇离开她敞开的胸口,元初寒也得以喘口气,身体下滑,最后趴在他的胸膛上,呼吸不稳。 “你又扣着我的手干什么?都答应过我不再这样了。”挣扎双手,丰离同时松开她,她的两只手自由了。 丰离搂着她,浓黑的眸子在她绯红的脸蛋儿与敞开的胸口间游移。 “一时忘了。”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的性格致使他有了这个严重的毛病,吃过一次亏,所以一时很难改掉。 “哼,我想抱你都不行,你真讨厌。”他亲吻她的脖子和胸口,她就想抱着他的颈项,单单想想,她就觉得心旌荡漾。 “来吧。”现在他做好了准备,让她抱。 “算了,这是最后一次。下回,你再扣住我的手,我跟你没完。”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可怜的很,每次都被他制住。 浓暗的眸子却始终在她的脸蛋儿与胸口游移,似乎,并没有听她说话。 天色暗下来,医馆的二楼中,元初寒跪坐在床里侧,面对的是裸着上半身的丰离。烛火之下,他的身体泛着蜜色的光晕。 虽不是十分壮硕,但是肌理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充满着力量。 手上拿着药膏,淡绿的颜色,泛着药香。 “痒么?这药膏啊,你擦了之后就会觉得痒,然后会祛掉一层皮,之后就没疤痕了。”小心的涂抹着,元初寒一边轻声的说着。她象牙般白皙的小脸儿带着笑意,烛火下,泛着光。 “还好。”丰离淡淡的回答,听不出他是不是难受。 元初寒也懒得研究究竟,将药膏涂抹至每一个结痂的地方,然后轻轻地吹着气,几乎只是一分钟,那些药膏便被吸收了。 “我配的药越来越好了,孟柒尽管擅长的是毒术,可是在其他领域也能给我很多的帮助。”以前吸收不会这么快,而现在的,简直极品。 “这次在关岭怎么没见着他。”孟柒跟着元初寒回到了关岭,是丰离首肯的,否则他还在御药房呢。 “进山了呗!现在关岭四周的山都开放了,他就疯了一样天天呆在里面。不过那些山上的宝贝也确实很多,几十年的封闭,也是有好处的。”过度的开采会破坏,适当的封闭也是好事。 “不是在与他商量着寻找铜雀草么?进行的如何了。”丰离心知她现在急着为郑王报仇扳倒梅震南所以根本就没时间去想那些,不过,她若是能转移注意力最好,因为他而转移注意力。 眨眨眼,元初寒将暗色的丝质中衣给丰离穿上,一边摇头,“先让孟柒研究吧,他更懂,我跟着掺合反而拖慢了他的速度。”尽管前些天才想过要尽快的给丰离解毒,可是临近帝都,想起梅震南,他现在还是有着权利地位的镇国公,她的心就拧紧了一样。 穿上中衣,丰离转身看向她,视线触及她那张小脸儿的时候,眸子微微闪了闪,“不可急。” “我知道。”从这大齐遍地都有他爪牙的情况来看,真的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了的。 抬手摸摸她的头,丰离的手虽然不是很温暖,但是却有着极强的安全感。 蓦地,房间的门被敲响,之后便是护卫的声音,“王爷,丁戈的人头带回来了。” 人头? 元初寒睁大眼睛看向丰离,他说要宰了,真的宰了! “很好,连夜派人送到镇国公府。”面色无波,可丰离的话却瘆人的很。 “是。”护卫领命,之后便离开了。 元初寒看着他,“为什么要送到梅震南家?” “让他们知道,本王现在开始收网了。”便是梅震南现在和植物人没差别,但是他的党派却还在。这几个月过去了,他们没放弃要治疗梅震南,同时还与他抗衡。真正的战争,开始了。 竖起大拇指,元初寒绝对是佩服的,高手过招,果然不一样。尽管也阴谋阳谋不断,可是却还能这样公然挑衅而且面不改色,不是她所能理解的。 “既然这样,那需要我做什么?”她搜集的证据都是梅震南勾结民间的富商为他提供钱财的支助,尽管也是帮助,可是都是针对梅震南的,并不是直接针对他那些党羽的。最多的作用就是,减少了他们的钱财来源罢了。 “需要钱。”丰离很直白,钱。 没有任何怀疑的点头,“好,多少都行。”尽管不知道他用钱做什么。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军队需要更精良的装备,对抗梅震南的兵马才能更有胜算。而且,目前尚不知司徒律站在哪儿,还要调出一部分人马来盯紧他们。”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钱。 他的手下自然也能为他搜来钱财,可是需要时间,而且,未必会很充足。 元初寒有足够的钱,别说给一支军队购买打造精良的装备,便是养整个大齐的百万雄师,也轻而易举。 明白了,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放心吧,这次我不会让你打欠条的。”她绝对支持。 只不过,她不认为司徒律会站在梅震南那方。就算最后梅震南倒了,他也不会为家族而战,最多,请求丰芷爵饶梅震南一死。 但现在梅震南还不如死了,估摸着他现在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奸商,还想着让本王给你打欠条呢。”无言,犹记得上次他向她借钱她扬言打欠条要利息的模样,完全奸商的嘴脸。 笑得眉眼弯弯,然后身子向前,脑袋顶在了他的胸口,斗牛一样。 摸着她的脑袋,丰离无声的笑,他们俩的关系总算有了实质的进展,用钱不打借条就是证明。 平城巡抚无故失踪,翌日就在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官兵在街上奔走,四处的打听寻找,可是谁也没看见。 百姓议论纷纷,猜测着丁戈的去处和遭遇,各种传言在城中流传。 然而此时,那割下丁戈人头的主谋却已经离开了平城。 元初寒要去甘林,丰离也允了,即便现在她可能随时有危险,但是她不想回帝都,他也不勉强她。 甘林和帝都也不算远,只要她在近处,不似关岭那般千里迢迢就可以了。 “文术前些日子去了一趟甘林,我要他在那儿买了一个宅子。我想在帝都四周所有的城里都买下房子,便于我居住。”主要是,不想回帝都,就在帝都四处转悠着。可是也不能一直住在医馆药房里,还是有自己的宅子比较方便。 “真的很有钱。”丰离眉尾微扬,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 “这样更方便啊,我不回帝都,你来找我也不用总跟我挤在药房医馆里。”基本上他们住的旁边就是仓库,药材的味道十二时辰在蔓延,现在他身上都散着药香。 看着她,丰离幽深的眸子笑意愈深,对她的话很满意。 甘林是个较为富庶的城池,因为距离帝都很近,也算得上天子脚下,所以自是不凡。 城西,有许多清幽的大宅子,相互之间距离很远,互相不会打扰到。 青石砖的街道干净的没一丝的杂物,马儿踢踏而行,最后在一个朱红大门前停下。 大门之上,金黄色的元府二字镶在匾上,清楚的散着四个字,财大气粗。 元初寒买下来这宅子,但这也是第一次来,走下马车仰头打量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不错。”她很满意。 丰离站在她身边,挺拔的身体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是不是太耀眼了些。”门匾金灿灿的,不知半夜会不会有人将这门匾偷走。 “我有钱,为什么不能耀眼?待得我能光明正大出现的时候,我就横着走。”话落,踩踏着台阶走进府邸。 这宅子,真的很不错,不仅面积大,而且装修设计的十分好。 前院几棵很大的金桂树,刚过了花开的季节,现在还能闻得到桂花的味道。 回廊精致,房间清雅,后院还有一片人工湖,水榭建于其上,十分漂亮。 迎着余晖,元初寒扯着丰离将整个宅子都转了一圈,大为满意,“我这钱花的值,文术现在办事越来越牢靠了。” 丰离任她拽着走,俊美的脸上也几分柔和,这宅子确实不错。 “这独立的浴室很有格调哦,我喜欢。”基本上所有的浴室都是在居住的房间隔壁,而这个宅子里,浴室则是独立的一座房子。而且,里面的装修十分好,墙壁和穹顶都画着彩绘,颜色看起来还很鲜艳,好像新的一样。 池子很大,在里面游泳都行,简直太棒了。 “今晚我要在这儿洗澡。”立时决定,元初寒现在就想跳下去试试。 站在她身后,丰离薄唇微扬,“好。” 夜晚来临,平城的温度很好,便是夜晚也不冷。 八月金桂开花时,府里的看门老头摘下一些酿酒,正好元初寒这个主人来了,老头便搬出了一坛来。 封盖打开,桂花的香味儿迎面而来,元初寒觉得若是不喝一口的话简直太对不起自己了。 倒了一碗,酒在白色的瓷碗里泛着金黄的颜色,让人很想尝尝。 “我先尝尝啊。”捧起碗,喝了一大口,闭上眼睛咽下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喝。”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始终氤氲着笑意,“都喝了吧。” “你不喝?你会后悔的,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这老大爷深藏不露,这么会酿酒。”说他是个普通的看门老头,谁信啊!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喝,不过片刻,小脸儿红嘟嘟。 “饱了。这酒太好了,明儿我和老大爷商量商量,我要买下他所有的酒。”站起身,元初寒细心的将酒坛子盖上,香味儿没了就太可惜了。 “你要去哪儿?”看着她抱着酒坛子要走,丰离起身问道。 “把它放在阴凉的地方,然后我去洗澡。”说着,边抱着酒坛子离开饭厅。 所谓阴凉的地方就是大厅里不见阳光的地方,将它放在地上,之后晃悠着走出去。 其实这酒度数不高,而且也不是很上头,可喝的多了,仍旧免不了有点晕。 走进浴室,热水已经放好了,水雾蒸腾,一时恍若仙境。 迈着螃蟹似的步伐,元初寒走到水池边,动手一件一件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直至一丝不挂。 朦胧中,修长白皙的身体有着极强的女性气息,凹凸有致。 看着水池,元初寒闭上眼睛猛的跳下去,热水漫过身体、脸颊、头顶,舒服。 “噗!”从水里浮出来,抬手将浸湿的长拢到脑后,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滑,白皙的脸晶莹剔透。 睫毛挂着水珠,眨眨眼,将水珠眨掉,眼角余光却瞥到池边有个影子。 猛的扭头看过去,只见水雾中,丰离挺拔的身影站在池边,双手负后,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双眸幽暗。 脑子里有一股热气在转悠,元初寒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在水里游了游,然后也仰脸儿盯着他看。 就这么无声的对视了许久,元初寒先耐不住了,“你到底下不下来?下午我说我要洗澡然后就看到你在淫笑。现在,你打算这么一直看着我?” “既然你主动邀请,本王也就不客气了。”丰离淡淡的回道,之后慢悠悠的解开腰带。 冷哼一声,元初寒撩起一把水朝着水池边的他扔过去,“假惺惺,明明是你一直对我图谋不轨。” 丰离没理会她,径直的脱下中衣扔掉,然后动手脱裤子。 便是脑子热气涌动,元初寒也没办法这么一直看着他,扭过脸看向别处,但眼角余光仍旧能瞄的到他。 他很高,身体匀称,肌理分明。无论是上半身还是手臂双腿她都看过,可是重点部位,说真的,她只‘感受’过,还没见过呢。 丰离进入了水中,水声响起,他在接近。 感觉他已经靠近了自己的身边,元初寒猛的转过身来,仰脸儿盯着他,眸子一层水雾。 垂眸看着她,丰离的手从水中抬起来,抚上她的脸。 “这么主动。”幽深的眸子浓暗一片,连带着声线也几分暗哑。 “是怕你临阵退缩,所以,我还是主动吧。不过,这次你绝对不能扣住我的手,否则,你就滚蛋吧。”向前一些,水下,元初寒的手慢慢的环上他的腰。 没有布料阻挡的拥抱,那热度堪比炽烈的阳光。水雾中,看着对方的脸庞似乎都是朦胧的。 这个时候,眼睛所看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身体所感受到的。和着滑腻的水,两个人的肌肤都很柔软,紧贴一处,没有空隙。 他的吻温柔而又热切,由上至下的游移,元初寒也终于搂上了他的颈项。配合着他的吻用力的搂紧他,这种感觉果然很好,和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丰离、、、咱们真得要在这水里进行么?”若不是他抱着她,她已经滑进水里去了。 “你想去哪儿?”浓重的喘息和着暗哑的声线,丰离伏在她耳边,亲吻着她的颈侧,似乎不想就此停下。 “我要去那张大床、、、然后、、、蹂躏你。”仰起头,水珠顺着脸颊颈项往下流,滴滴都载满了她的野心。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元初寒就是个例子。否则,她岂能如此大胆。 校园港 恋耽美 091、心想事成、终于逮到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日上半空,湛蓝的天空没一丝的杂色。虽是深秋,可甘林却还是这般的温暖。 元府,偌大清幽的宅子里也没什么声音,丫鬟小厮没几人,都在远离主人卧室的地方。 而护卫,也同样,在远处守职,不敢靠近。 其实,昨晚他们都在那居室四周,之后,因为那无法阻挡的尖叫他们才离开,然后一直没敢靠近。 精致的卧室里,纱幔坠地,遮住了大床里的景色。 丝质的薄被盖在身上,与肌肤相贴,很是舒适。 交颈而眠,元初寒睡得深沉,丝贴在脸上,似乎都在叫嚷着它们的劳累。 抱着她深睡的人也很稀奇的没有早醒,闭着双眸,俊美的脸庞散着淡淡的柔和。 被子里,肢体纠缠,好像大树连了根,怎么也分不开。 许久,因为保持一个姿势太久,元初寒动了动,之后就僵住了。 皱眉,下一刻睁开眼,好疼啊! 两条腿和腰都酸疼酸疼的,就像昨天参加了长跑一样,肌肉疲劳。 “丰离,你是混蛋。”哑着嗓子骂人,元初寒一边从他的腿下抽出自己的腿,费力的平躺,舒服了。 搂着她的人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漾出几分笑意,“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死开!我的腿好疼啊,腰也疼,我要散架了。”瘫在被子里,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像死狗一样。 丰离坐起身,被子滑下去落在他腰间,依稀隐约的能看的到他的下半身。 “你是大夫,你说怎么办。”她说怎么办,他就怎么做。 “能怎么办,揍你一顿就舒服了。”眨着眼睛,觉自己的眼皮有点沉,估摸着是肿了。 丰离第一次没有对她的威胁给予反威胁,反而薄唇微扬,“能站起来?” “不能。我躺会儿,自己再扎两针,估计就能下床了。诶?为什么你还好好的,你应该也腰酸腿软才对。”毕竟,出力的‘活儿’是他做的。 倾身,丰离近距离的看着她,眸子里的笑意恍似要溢出来一般,“大概这就是采阴补阳。” “采你个鬼。”抬手捧住他的脸,元初寒的抿嘴笑,小脸儿白皙粉嫩,健康活力中透着几分妩媚。 低头在她唇上轻吻了下,丰离的手顺着被子钻进去,抚上她滑腻的肌肤。 元初寒几分不好意思,却因为他轻轻的抚摸而笑起来,“好痒。” “那不如做一些其他不痒的事情。”压低声音,丰离搂着她的身体将她重新拽到自己怀里。 “饶了我吧,我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缩在他怀里,元初寒小声的回应。 手在她的脊背上游移,丰离轻吻她的耳朵,“暂且饶了你。” 闻言,元初寒这才放心,贴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丰离,你什么时候回帝都啊!”现在想想,他若是走了,自己在这儿估计很没意思。就像在关岭的时候,每天都想着他。 “明天。”被子里,他的手不停,一路抚摸着,怎么也停不下来。 撅了撅嘴,虽是不乐意,但也没什么办法,本来就是她不想回帝都的。可丰离不回帝都又不行,只能暂时分开了。 “好吧,大爷有时间就过来,下次少算你钱。若是可以的话,多介绍几个客人、、、哎呀。”笑嘻嘻的,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丰离掐了屁股。 讪笑,元初寒搂住他的脖子讨好,“开玩笑嘛!我这儿只接你一个客人,绝不对外开放。” 丰离无表情的看着她,被子里的手却在她的屁股上游移,没再掐她,代表原谅她了。 “得了空闲就来看我,这回咱们离得近。不过离得近也不是好事儿,整天只会想着见到你,反而耽误做事。”她也摸着他的颈项,一边嘟囔着。 这种情话丰离喜欢听,不打断她,要她继续说。 “若是我想你想的受不了了,我就派人去接你,你不能拒绝。”感觉起来,像是养情人一样。 丰离薄唇微扬,喜欢极了她的黏黏糊糊。 时近晌午,丰离终于离开了大床,元初寒则还赖在上面,懒得下去。 动作悠然的穿上衣服,丰离看了一眼那还在被窝里的人,俊美的脸上几许笑意。 躺在那儿看着他,元初寒也不禁的抿嘴笑,这厮每天都一张木板脸,今儿却稀奇的眼角眉梢都是笑。啧啧,色狼就是色狼。 看他出去,元初寒才坐起身,腿和腰真的很酸,低头看了一眼,腿根处以及床单上都有血迹。 虽然已经干涸了,可是乍一看也吓了她一跳,流了这么多血。 忍不住冷叱,都是第一次,凭什么他今儿看起来那么悠然,而她就得又流血又腰酸的。 下床,穿上衣服,元初寒长长地舒了口气,但还是不舒服。 转身去洗漱,这边刚洗好了脸,那边房门就被从外推开了。顺着镜子看过去,只见丰离走进来,然后还端着托盘,上面是饭菜。 睁大了眼睛,元初寒稀奇的盯着他端着饭菜一直走到桌边,然后,一一摆上。 “我眼花了?丰离,你没被调包吧。”扭头看着他,元初寒实在难以想象,他居然还会做这种事儿。 扫了她一眼,丰离神色淡然,“不饿?” “饿。可是饿,这活儿也不是你做的吧?你可是摄政王啊,王爷大人。”拿着毛巾,元初寒走过来,实在是稀奇啊,他居然还会做这种事儿。 “不吃的话,本王拿走。”看着她,丰离很明显就是要她闭嘴。 抿嘴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元初寒点点头,“吃。还是多谢王爷大人了,要是以后都能这么服侍我,那就更谢谢了。” “若是时间充足,本王尽量。”坐下,丰离淡淡的说着,手上却在给她夹菜。 眉眼弯弯,元初寒一手扶着腰,“哎呀,看来昨晚我没白疼,疼这么一次,就能得摄政王的服侍。啧啧,可惜只能疼一次,否则王爷大人得天天伺候我。” “你确定要每次都疼?”将放满了菜的餐盘推到她面前,丰离隐约笑道。 想了想,元初寒摇头如拨浪鼓,想起昨晚的疼痛来,她就不禁的身子一抖。这种疼,和任何一种都不一样,好像被活生生撕开。 看她好像有些后怕的样子,丰离眸子微闪,“以后不会疼了。” “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否则也不会让他速战速决。 薄唇微扬,丰离将筷子递到她手中,“吃吧。” 看着他笑,元初寒接过筷子,“王爷大人,这辈子都要这么照顾我啊。” 几不可微的点头,丰离一言,驷马难追。 甘林的天气真的很好,城中的医馆药房一共有八家,目前皆属于元初寒。 唯一的一家药材商行现在也已经进入正轨,药材商拉货进城,就直接卖进这商行当中。 元初寒本想今天去商行转一圈,但是身体不适,最后还是大管家登门来做汇报。 在元初寒的地盘上,丰离就好似闲人一般,看着大厅里那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听大管家汇报的人儿,幽深的眸子浮起几许慰然来。 以前,她只是个孩子,古灵精怪。 现在,真的长大了,虽然才时隔一年而已,但是,成长的却很快。 虽还有许多的不成熟,但随着时间的推进,撑起偌大的家业也不成问题。 许久,那大管家告辞,临走时专程过来向丰离请安,礼数周到。 那个人从大厅里转悠出来,迈着缓慢的步伐,挪腾了许久才挪腾到亭子里。 亭子外就是金桂树,虽然桂花不在,但是香味儿犹存。 在椅子上坐下,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不舒服。 “还疼?”看她,丰离也不由得蹙眉。 “不是疼,是不舒服。算了,不理它就没事儿了。跟你说哦,我在甘林投下的钱已经要赚回来了,接下来,再进账的就是盈利了。”果然啊,还是得大城市,小村小镇的,就只是玩玩而已。 “祝元老板日进斗金。”给她倒茶,丰离淡声的说着,眸子里却含着笑意。 “那就借摄政王吉言了。”拿起茶杯,元初寒和他撞了一下,眉眼弯弯恍如月牙儿。 丰离要回帝都,元初寒也留不住他,毕竟事情很多,都等着他处理呢。 而且,接下来有大事要做,不管是丰离还是元初寒,都在准备着。 一早太阳还没升起来,他就走了。元初寒躺在床上,被窝里空空的,剩下自己,很是孤单。 被子里,修长的身体一丝不挂,肌肤上似乎还留有丰离的气息。 “唉!”闭着眼睛睡不着,元初寒抱住被子长叹口气,刚刚分开,她就想他了。 脑子里转着的是丰离和自己温存的画面,不禁的弯起红唇轻笑,尽管有丝丝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 掀开被子盖住脑袋,她躲在被子里咯咯笑,不可收拾。 叩叩! 蓦地,房门被敲响,被子里,元初寒在瞬间停止了笑声。 “王妃,您起了么?温先生已经到了,正在大厅等您呢。”柳蝶的声音,丰离走了,她就负责贴身保护她。 掀开被子坐起身,元初寒这才想起,昨儿派人去帝都通知温廷芳过来。他应该是连夜赶路来着,这一大早的就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从纱幔里钻出来,迅速的穿戴上衣服,白皙的肌肤上遍布红痕,所幸能被衣裙遮挡住。 洗漱一下,元初寒离开房间,柳蝶迅速跟上,一边道:“王妃,王爷临走时嘱咐您不要抛头露面,免得被人盯上。留在甘林的人手足够,您有任何事吩咐属下们便可以。” 元初寒抿嘴笑,“我知道了。” 听她笑,柳蝶也不禁的看向她,猛然注意到她的脖颈上一串红紫,乍一看好像被蚊虫叮咬过一样。 “王妃,您的脖子怎么了?”话出口,柳蝶就后悔了。昨晚元初寒的声音那么大,不用脑袋想也知道是怎么造成的。 元初寒一愣,抬手将衣领提了提,轻咳一声道:“被狗咬了。” 柳蝶忍俊不禁,这话若是被王爷听到了,估计会冷脸。 走进大厅,温廷芳快步走过来,“小姐,您着急的找我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元初寒点点头,走至主座坐下,随后道:“这事儿啊,确实很大。帝都近来要出事儿,摄政王与镇国公之间的明争暗斗,要到了分出胜负的阶段了。我掐断了几个向梅震南供应钱财的路子,但是他们有金矿。这金矿在哪里想必温先生知道,我想,毁了那三个金矿。” 温廷芳一诧,随后点头,“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咱们不止能毁了这金矿,还能毁了制金这一系列的生产线。”因为,从最开始这金矿就是郑王的人手在挖掘,开采,熔炼,所有的一切都是祖辈留下来的,没人比他们更了解。 梅震南将金矿抢去,这也只是刚刚开始,相信还没来得及做出更改。 眼睛一亮,元初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全部都毁了。”让他们一个子儿也捞不着。 “小姐,摄政王行如此大事,必定需要较多的钱。您这次将我找来,想必也是为了这事儿吧。”若说钱的话,绝对供的起。 “对,还有这件事。多多准备吧,将别地钱庄的钱调出来送往帝都,这次,绝对要让梅震南彻底无法翻身。”她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钱,是唯一。 “是。”温廷芳明白了,这一役,必定成功。 宝字号钱庄,遍布大齐个个城池。距离帝都最近的甘林自然也有,而且还有规模不亚于帝都的总商行。 温廷芳来到甘林,自然要先调集这里的白银,偌大的商行大厅里,几十个装满白银的大箱子。 元初寒在其中转了转,没现问题,伙计便动手将箱子封住。 由商行膀大腰圆的家丁以及六个王府的护卫一同押送,以确保万无一失。 这批白银送回帝都,温廷芳前往其他城池,调集那里钱庄的白银,此次供应的钱财只多不会少。 甘林距离帝都非常近,一夜的路程就赶到了,押送白银的护卫又返回了甘林,并且向元初寒禀报,白银送入了摄政王府。 猜想着丰离的表情,元初寒也不禁的抿嘴笑,这次没朝他讨要利息写欠条,他可是开心。不过上次欠她的钱就没还,写了一张狗屁不通的欠条,把自己抵押给她。 现在来看,他也的确是没能力还钱,而且已经用自己的身体还债了。 脑子里浮起一幅幅关于某个男人身体的画面,元初寒趴在商行二楼的窗口眉眼弯弯。 街上人来人往,蓦地一个人进入视线,让元初寒瞬间停止了羞人的回忆。 盯着那个人,她愈觉得好眼熟,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这人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穿着较为不错的衣衫,脚踏黑色的锦靴。 撑起身子看着那走过商行门口的男人,元初寒快速的回想着,将所有见过的人在脑子里过滤了一遍,猛然想起为什么看着他眼熟了。 他和梅震南府上的大管家长得真像,七八分相似,唯一不相似的就是年纪。 “柳蝶。”喊了一声,门外柳蝶立即快步进来。 “王妃,怎么了?”她喊得急,听起来有急事。 “快,派个人跟着那个男人。查查他是谁,想做什么,可疑的话就抓回来。”伸手一指,元初寒可不认为这男人是无辜的。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是有,可这么相似所处地域又这么近的,肯定有其他关系。 柳蝶领命,立即下楼派人去跟,不出元初寒所想,这人果然与梅震南府上的大管家有着别样的关系,他是那大管家的亲弟弟。 “咱们送白银回帝都惊动了他们,得知车马是从甘林而来,便派了梅五的胞弟前来打探。甘林也有梅震南的眼线,正好他来到甘林便直接去了他们的接头地点。收到了这小子的命令,他们所有的眼线都会在今晚亥时聚齐,王妃,咱们怎么做?”夜幕降临,元初寒依旧还在商行当中,等的就是这个消息。 “真是老天给的好机会,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老天的美意。集结人马,连窝端了,我要活的。”小脸儿满是笑意,不枉费她当时贪图新鲜去做细作,回报来了。 “是。”领命,不过片刻,一群人离开商行,消失在幽幽的夜幕之中。 旋身坐在窗口的软榻上,元初寒潜下心来摆弄面前小几上的铜钱。一个摞在一个上面,危险而又具有挑战性的建筑在手下诞生。 这是一局危险的棋,但是,身处其中才能察觉出乐趣来。诸如此时,元初寒不止是开心,这是一种由内而外涌出来的爽快,让她觉得,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任何事情比一寸寸打击仇人更爽的事情了。 时近凌晨,甘林的街道寂静无人,只有店铺前的灯笼明亮,幽幽光火,与漆黑夜幕中的星子交相辉映。 蓦地,街道上出现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从街道尽头而来。 宝字号总商行的大门敞开,一行人无声的进入商行,之后大门紧闭,恍似从未打开过一样。 得知人带回来了,元初寒从二楼下来,一楼大厅里,四十多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深红色的地毯上,有男有女。 负责将他们带回来的护卫站在四周,尽管一人手臂负伤,但他们完美的完成了任务。 “诶呦,这不是东华酒楼的关老板么?原来,您也是镇国公大人的心腹啊,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一男一女,是这甘林最大的东华酒楼的老板和老板娘。东华酒楼的小汤包最好吃,元初寒很喜欢吃,昨儿她还特意去了一趟呢。 俩人嘴被塞住,说不出话,可是盯着元初寒似乎是现了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 元初寒不再理会他们俩,反而走向那个梅府大管家胞弟的身边。 “王妃,他叫张箐。”护卫禀报。 烛火幽幽,元初寒盯着张箐看,几秒后问道:“他哥不是姓梅么?”叫什么梅五。 “梅五是镇国公府的家奴,二十多年前就将自己卖给了梅家,自然也改了姓氏。”这种家奴,很忠心。 “哦,这样啊。所以,现在连带着亲弟也开始为梅家做事了。”抬腿,在张箐的身上踢了一脚,他横躺在地上,恍似虫子一般挣扎。 “挨个审问,撬开他们的嘴,尤其是他,来甘林到底做什么来了?逼问不出来的话,你们就吃自己吧。”冷冷的扫视了一圈满地被捆绑的人,她转身上楼。 她刚走上二楼,下面就传来了吱吱呜呜扭曲的哀嚎痛呼声,这些护卫,对于拷打逼问俘虏,可是很擅长的。 严刑拷打的声音持续到天明,元初寒也一夜没睡,听着这种声音还能睡着,估计她也会做恶梦。 “王妃,拷问出来了。张箐奉梅五的命令来甘州调查是何人向王爷供应银资,他昨日刚刚到,便被王妃您看见了。”柳蝶快步的上楼来,手背的骨节处,一些干涸的血凝固在上面。 “果然啊,无处不在的眼线还是看见了咱们往王府运送银子。还来调查,调查个溜溜球。柳蝶,把下面那些人都宰了,然后送到镇国公府上去。”效仿丰离,给他们来个刺激的。 柳蝶点点头,随后快步下楼。 捏着裙子上垂坠下来的流苏,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杀人,真的很简单。 郑王府上那些小厮丫鬟,都是寻常的普通人,没有一点武功。被残忍屠杀,又被大火烧毁了尸身,将梅震南的人全部都宰了也不足以雪恨。 甘林城内最大的东华酒楼一夜易主,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以前的老板不见了,换成了一个冷面的年轻女子。 但厨子小二还是以前的人,菜品的口味没有变,所以也没人过多的在乎,依旧人满为患。 酒楼后院,以前那老板老板娘的房间里,属于二人的东西都被搬运了出来。 一个小箱子里,是一堆的信件,元初寒逐一的查看,也弄清楚了这东华酒楼老板与梅家的关系。 其实有关系的是那个老板娘,她是梅府一个嬷嬷的干女儿,在这甘林已经有七年了。甘林有许多的富商,她就是负责为梅震南拉拢这些富商,向他供应钱财。 曾经,她还去过宝字号钱庄,不过最终没见到老板,便放弃了。 “这甘林城被她拉拢了很多人,柳蝶,派人去处理了。谁再敢给梅震南供应银资,我就让他们在甘林无法立足。”一个账本里,清楚的记录着这个女人拉拢了谁。银子在过她手的同时,还被她扒下来一层来,这女人也很有钱哦。 “是。王妃,其实属下觉得不止是甘林有这种情况,其他城池也必定大同小异。梅震南将手伸向了每一个城池,咱们处理好了甘林,再去其他城池如何?”柳蝶翻着那些信件,一边低声道。 “你说得对,如今看来是这样的。关岭那个大户就是例子,只是那个时候咱们是先摸准了消息才过去的。这次甘林也属于瞎猫撞死耗子,去其他城池的话,估计会费些劲儿。”不过,只要肯下功夫调查,就一定会有收获的。 “王妃不用担心,属下们会去调查的。”调查二字虽说简单,但是实际上却不容易,更何况需要调查那些有钱的富绅。所以,需要元初寒给予钱财上的支持。 “好。”眉眼弯弯的点头,花钱不算什么问题,只要能斩草除根,花再多的钱她也愿意。 整顿一下,元初寒也打算离开甘林去孜州,孜州距离帝都不算很远,但相比甘林的话,绝对要远一些。 酒楼里,新出炉的小汤包摆在眼前,元初寒拿着筷子有些等不及了。但是现在太热,里面的汤汁都烫嘴,她实在没办法下口。 用筷子扎一个窟窿眼,汤汁立即流了出来,肉香味儿扑面而来,元初寒口水都流出来了。 有些忍不住的夹起来要吃,结果这小笼包刚要进嘴,就听到楼下砰的一声。 筷子上的小笼包吧唧掉下去,汤汁喷出来,正好喷在眼睛上。 暗暗骂了句脏话,元初寒揉着眼睛,一边听到楼下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王妃,楼下打起来了,属下去看看。”门口,柳蝶与元初寒说了一声,便快步下楼了。 “在酒楼打架,要死啊!”揉着眼睛,元初寒咒骂,下面噼里啪啦的更激烈了。 缓解了眼睛的不适感,元初寒慢慢睁开眼睛,朦胧间,桌子对面一片紫色的影子。 猛的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次视线清晰了,桌子对面,的确坐着一个人。 紫色的华丽长袍质地如水,慵懒的坐姿,比之女人还要妖艳的脸庞,不是苏晏是谁。 一下子站起身,快速的后退两步,元初寒盯着他,有片刻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他怎么来了? 狭长的眸子噙着笑,苏晏看着她,然后抬手将桌子上的小汤包拽到自己面前。 “还挺香,喜欢吃肉?”笑着说道,一边将刚刚元初寒用过的筷子拿过来,夹起一个来,姿势优雅的送进嘴里。 元初寒看着他,听他说话才觉他是真的,不是自己眼花。 “来人、、、”大叫,两个字刚出口,苏晏便将一根筷子扔出来,准确的打在她肩膀上,元初寒的大喊就卡在了喉咙里。 张着嘴巴,元初寒盯着他,这厮没了一根筷子,依然挑起汤包放进嘴里,好技术。 呸!现在也不是夸赞他技术的时候,这厮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对了,他一直在找她,这下子找到了,完了。 一屉的小汤包,尽数进了苏晏的肚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也很满意。 这期间,楼下还在乱砸,估计整个一楼的桌椅都被砸碎了。 拿起一旁的丝帕擦了擦嘴角,苏晏看着那还定住的元初寒笑起来,狭长的眸子也弯弯的,可是看起来却渗着寒意。 “金蝉脱壳,的确是好招。只不过,你们找的替身太差,本殿一眼就看穿了。”最最重要的是,那个假货身上没有药材的味道,这就是破绽! 元初寒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那殷红的唇说出的每一个字她都觉得是诅咒。 “听说你去了关岭,本殿派人去请你,咱们叙叙旧。可惜,你不赏脸,做了老板,连本殿都请不来你了。”起身,他颀长瘦削的身体看似单薄,可是,有多大的威胁只有看着他的人才知道。 绕过桌子,苏晏走至元初寒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之后慢慢抬手,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手上的味道飘进鼻子里,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嘴巴张着,时间过长,随着她眯起眼睛的同时,嘴角一丝丝可疑的东西滑了出来。 苏晏笑意更甚,扶着她的下巴抬起,帮助她合上嘴,可是那丝光亮仍旧流了出来。 “啧啧,脏死了。”放开手,苏晏连连摇头,颇为嫌弃的样子。 元初寒瞪眼,可是又没办法,动也动不了,话也不能说,整个人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家业如此大,这大齐不够,还将手伸到了我西番,胆子不小。”垂眸看着她,苏晏明明是笑着在说话,可是那狭长的眸子却一片阴冷。 元初寒盯着他,无数咒骂在心里翻滚。 “你们夫妻这是打定了主意和本殿过不去啊,个人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国家,西番和大齐,看来注定无法和平相处。”反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块丝帕,轻轻地将元初寒嘴角的口水擦去,一边低声的说着。 元初寒随着他的动作眨眼,心里却犯嘀咕,丰离又暗地里做了什么? “本殿画了几幅画儿,就惹得大齐摄政王连续三个月给本殿送血腥的死猫,算他狠,连本殿最讨厌的是什么都知道。”丰离的确在暗地里做动作了,而且,还是连续三个月不间断。 元初寒绝对被震住了,这事儿她不知道啊! 连续三个月?死猫?果然啊,惹谁也不能惹丰离。 “你在西番做的那些小动作,的确给本殿带来了些麻烦。砸了那么多钱就为了对付本殿,真舍得啊。”捏着她的衣领,苏晏好似在欣赏她衣领的花样儿。 “不过,这些本殿都可以不计较。听说你在置办药材商行,这大齐的个个城池都被你承包了,不知可有入驻西番的想法?本殿或许可以为你开辟一条皇家通道。”整理着她的衣领,苏晏噙着笑,用着很悠然的调子说着每一个字。 元初寒不能说话,可是却用眼睛告诉他想也别想,大齐天大地大,她有病才去西番。 “别急着拒绝,再想想。西番很富裕,你能赚更多的钱。”修长好看的手顺着她的衣领往下滑,好像是刻意的划过她的胸口,若有似无的。 元初寒只想翻白眼儿,赚更多的钱?估计她还得交更多的税,然后都进了他的腰包,依她看,他就是想着法子要赚她的钱。 蓦地,房间外传来脚步声,元初寒也听见了,猜想是柳蝶。看向苏晏,这厮武功也很高,柳蝶能否敌得过他还未可知。 房门在下一刻被踹开,柳蝶手执剑,对苏晏冷目而视,她听见了房间里有其他人的声音,而且,有武功。 苏晏看了一眼柳蝶,然后伸手将元初寒拦腰抱在怀中,让元初寒面对着柳蝶,他则站在她身后。 这般,就是以元初寒做人质,让柳蝶没法有动作。 “放开王妃,否则,你绝对无法活着离开。”柳蝶冷声警告,眸光冷冷。 苏晏轻笑,微微低头凑近元初寒的耳边,“丰离给你配备的人不怎么样,若是将那能偷偷潜进我皇宫里放死猫的人换到你身边,本殿绝对没办法接近你。你说,他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看来,丰离看中的也只是你的钱而已。只不过他更聪明,将表面做的滴水不露。” 他的呼吸吹在耳边,痒痒的。可是都不如他的话来的气人,元初寒很想啐他一口,懂个屁! “苏晏,你不要恶意中伤王爷。若是真想看看我的本事,不如你放开王妃,我们单打独斗,试试我够不够格。”柳蝶很生气,还从来没有人说她武功不行的。 苏晏扫了柳蝶一眼,并没有理会她,只是低头凑近元初寒的耳边,近的他的唇已经贴上了她的耳垂。 “再想想本殿的提议,希望下次再见到你,听到的能是本殿喜欢的答复。”话落,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屈起,然后掐住了她腰间的肉。 拧,元初寒的脸立即因为疼痛而扭曲起来。柳蝶举剑冲过来,苏晏却在同一时间将元初寒推出去,身影眨眼间消失在窗口。 柳蝶转开手里的剑,接住被推出来的元初寒,待得她站稳,她几步奔到窗口,街上已经没了苏晏的影子。 “王妃,您可还好?”转到元初寒身边,柳蝶收起剑,一边抬手解开她被封住的穴道。 “靠,这个死变态,掐死我了!”一得到自由,元初寒立即揉着腹部,疼死了。 “王妃,属下失职,还请王妃责罚。”柳蝶单膝跪地,这次是她失职了。 “算了,不关你事,这死变态一直盯着我呢。”再说,他也没把她怎样。按照他的武功,他若是真的想把她如何,早就下手了。便是有数个人站在这儿,也根本拦不住他。 “王妃,咱们连夜离开甘林吧。”起身,柳蝶代替她轻揉着她的腹部,刚刚苏晏那一下她看的清楚。 “行,连夜走吧。这个死变态终于找着我了,一时半会儿的,他不会放松的。”走到桌边坐下,一瞧那空空如也的笼屉,她气不打一处来,把她心爱的小汤包都给吃了。 “不如,咱们回帝都吧。”依柳蝶所想,还是在丰离身边最安全。 “不行,我不回帝都。他呀,只是盯着我的钱,哼,我偏不如他的愿。”明明是他盯着她的钱,还偏偏那样说丰离,想起来,元初寒心里就不舒服。 在最开始的时候,丰离将她接到帝都的确是因为郑王的钱,所以她就对这个事情心里很膈应。现在,偏偏那死苏晏又这么说,一时间弄得她很气不顺。 她的魅力自然要比那些死气沉沉的金子银子要厚重,若是让丰离在其中做选择的话,她相信他一定会选择她。 只不过,心里仍旧有一丢丢的不确定,因为苏晏这一说,让她心里更七上八下的。 再次见到丰离,她一定要问问,若是在她和无数的金子中选择,他会选择谁。 只不过,若她是个穷光蛋,估计也没办法认识丰离,他也根本不会搭理她。 就算他爱她,那最开始的前提还是她拥有无数的钱,所以他们俩才能相识。 唉,钱是个好东西,可是,又让人很无奈。 校园港 恋耽美 092、代她受过、倒霉中毒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打算离开甘林躲避苏晏,队伍休整好,连夜的就出城了。 坐在马车里,元初寒靠在软垫上,由于是黑天,她也有几分昏昏沉沉。 本来没想这么急匆匆的离开,都怨苏晏那个死变态,神经病。 猜想着他的目的,元初寒还是觉得他就是为了她的钱。西番的内部经济因为她一搅和,起了风浪。他势必会报复她,所以现在应该就是报复的开端。 她决计不能上他的当,否则,就得吃了大亏了。 只不过,他讨厌猫啊。要说讨厌,元初寒觉得害怕更为合适些,下午他提起死猫两个字儿的时候,脸色很冷。那不是讨厌,若是讨厌的话,流露出来的应该是嫌弃才对。 丰离是怎么知道的?也真够损的,一直在往他那儿送死猫。 用别的方法报复不了他,这种损招儿也的确够劲儿。 车轮轧轧,马蹄踏踏,官道宽敞,马车里元初寒也被晃悠的昏沉的睡着了。 连夜赶路的话,在上午时分就能抵达孜州。 天际渐亮,一夜过去了。官道两旁树木繁茂,虽不似北方那般的崇山峻岭,但胜在树木茂盛,在这清晨之际,那树林看起来黑压压的。 渐渐的,行驶中的马车与前后的马儿缓缓地放慢了速度。 最后,于官道之上停下,朦胧的清晨,官道之上寂静无声,透着异样的诡异。 马车里,因为忽然没了马儿车轮的声音,元初寒也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车马都停下了,她一咕噜翻身坐起来,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随后挪到马车门口。 “柳蝶,怎么了?”推开车门,外面朦朦胧胧,还没天亮呢。 “王妃,您跟在属下身边不要离开。”柳蝶一手执剑,一手抓住元初寒的手臂。 闻言,元初寒立时扭头看向四周的树林,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清。 靠!又来这个? 下一刻,树林里出沙沙的声响,前后马上的护卫动作整齐的抽出刀剑,不眨眼的盯着漆黑的树林当中。 大概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嗖嗖嗖,十几个黑影从树林里射出来,立于前方的官道上。 虽然看不清,可是来者不善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得。而且,他们手里的兵器看起来很奇怪,幽暗当中,像是铁钩子一样。 都没有声音,一时之间好像时间都凝固了一样。 “苏晏,你没完了?来点儿新鲜的成不成!”猛的,元初寒大吼,将自己人都惊了一下。 朦胧的清晨里,她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在山间回荡。 待得回音渐渐散去,一道慵懒的男音从后方的官道远处传来,“不要冤枉本殿。” 居然得到回答了,元初寒一下子站在车辕上,视线越过马车看向官道后方,依稀的远处,似乎有个骑在马上的影子。但是太远,并看不清。 “王妃,他们是梅府的鹰手。”柳蝶将元初寒拽到自己身边,同时跳下马车,后退。 后方的护卫集结到元初寒身边,前方的护卫则作为壁垒挡在前方,官道之上,一触即。 鹰手? 元初寒的耳朵感觉被炸了一下,她知道他们是谁了。郑王府的人就是他们杀的,他们是梅震南培养的杀手。 “是他们。”深吸口气,元初寒闭了闭眼,不知能不能杀了他们。 “王妃,是咱们将甘林的那些走狗尸体送到镇国公府露了破绽,否则,他们不会在这里等到了我们。”柳蝶压低声音,一边护着她后退。 “我知道。不过这些不重要,你们能不能杀了他们。”她要他们死。 “若是刚刚应该没问题,但是现在苏晏在后面。”可谓前有虎狼后有追兵。 回头,隔着几个护卫,元初寒瞧见了那骑着马悠然朝着这边而来的人。他就一个人一匹马,好像散步似的。 “他要是想把我怎样,下午那时就动手了。我要他们死,然后切下所有的手给梅震南送回去。”此仇,不共戴天。 “王妃?”柳蝶觉得不妥,在她看来,苏晏比这些鹰手更危险。 “这是命令,杀了他们。”拔高了声音,元初寒主意已定。 柳蝶与其他护卫对视一眼,下一刻领命,离开元初寒身边,眨眼间与前方的护卫会和。 若是他们不需要保护某个人的话,齐心协力的威力是很大的。 朦胧的官道上,打斗骤然而起,马儿受惊,尽数的躲到了路边,将宽敞的官道让出来。两方缠斗,柳蝶等人用围攻的方式,将所有的鹰手困在当中。 刀剑相撞之声在山间回响,元初寒一时之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好像都被轰炸的要失聪了。 “你还真信任本殿,不怕本殿趁此时机将你掳走?”略显慵懒的语调在身后响起,是苏晏。 元初寒头也不回,“把我掳走,不是正合了丰离的意,你会那么蠢?”他认为丰离是看中了她的钱,若是他把她掳走,丰离正好趁此时机霸占她所有的产业。所以,她堵他不会。 “变聪明了!与丰离这种人打交道,就得聪明点儿,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苏晏在她身边停下,扭头看了她一眼,朦胧中那妖异的脸庞载着若有似无的笑,乍一看好似暗夜的魔魅。 “和你这种人打交道也最好聪明点儿,不然我会死的更惨。”也不看他,元初寒的话回的利落。 看她一直冷着脸,苏晏倒是起了几分玩味儿,看了一眼前方那被围困在中央的鹰手,随后道:“郑王惨死,是梅震南下的毒手。你要报仇,本殿或许可以给你指引一条明路。” 他话音落下,一个鹰手自护卫的包围圈中跳出来,手中的铁鹰爪带着破空之音,朝着元初寒射过来。 元初寒微微睁大眸子,天色微明,那铁鹰爪的模样她看的更清楚,郑王府的人都是被这东西夺了命。 然而,铁鹰爪也只是飞射到半途,苏晏抬手,一锭银子自他手里射出去,正正好好的打在了铁鹰爪上。 铁鹰爪随即变换了方向,鹰手手快的将铁鹰爪拽回,却在同时一柄剑自他的胸口贯穿,那是护卫的剑。 这一切不过几秒钟,可是时间算计的刚刚好,就好像提前排练过一样。 而且,重要的是这整个过程苏晏都没扭头看,一直在居高临下的盯着元初寒由寒冷变成惊诧的小脸儿。 “如何?想知道么?”她不答话,他就继续问道。狭长的眸子载满了无温的笑,让他看起来好心的提议变成了阴谋。 看着他,元初寒满眼狐疑,“看来你并不缺钱,随手就用银子做暗器。” “谁说本殿缺钱了?”苏晏微微倾身,衬着微亮的天色,近距离的盯着她看。 “你都知道些什么?梅震南的秘密。”屏息,不呼吸那自他身上飘过来的气息。 “想知道?那之前不如咱们谈谈合作的事?”苏晏看着她,再次提议道。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就知道是这样。 扫了一眼那边还在抵抗的鹰手,元初寒冷声道:“你和梅震南其实在我眼里属一丘之貉,不过,若是认真相比的话,你比不过梅震南。你知道什么消息可以卖给我,价格合理的话,我出钱。” 合作免谈,但干脆的买卖她还是会做的。毕竟,这世上没什么事情能比得过扳倒梅震南。 “本殿不要你的钱,要你的人。”抬手,苏晏意欲抚摸她的脸颊。 元初寒直接拍开他的手,“送你一个字,滚。” “敢这般辱骂本殿的,你是第一个。”伸手,一把揽住元初寒的腰,直接将她搂在怀中。听她骂人,他眉眼间的笑意渗透进了瞳眸之中。 元初寒眯着眼睛盯着他,天色亮了,也看清了他的眼睛,觉他是真的在笑。 “放开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抬手抵在他胸口,元初寒的指尖,一根细细的银针在其中。 看着她,苏晏却恍若未闻,依旧在盯着她看。 “死变态,放开我。”骂人,果然看见他又加深的笑意。这次,元初寒确定了,他是喜欢听这种骂人的话,变态! “梅震南的鹰手共有两千四百人,丰离或许知道的是比这要更多的数字,但他得到的是假的。这些鹰手都是已故梅夫人的亲兄培训的,培训的基地就在大齐石城。”看着她,苏晏一字一句的说着,字字清晰的进入元初寒的耳朵里。 盯着他,元初寒有片刻的不解,“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很奇怪! “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知道,本殿迫切与你合作的诚心。”扶在她后腰的手收紧,捏住她的肉。 疼,传进大脑,元初寒手上的银针也扎进了他的胸口。 苏晏手劲一松,元初寒也将银针拔了出来。 后退几步,苏晏撑住脚步,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再次看向元初寒,殷红的唇却上扬成十分愉悦的弧度,“这次是什么毒药?” “没毒药,让你一时没力气罢了。”扔掉银针,元初寒看了看他,随后转身走向前方。 前方官道上,战争已经结束了。护卫数人负伤,一人比较严重,手臂被铁鹰爪划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来,血直流。 不过,那十几个鹰手也尽数丧命了,铁鹰爪落了满地,在这彻底明亮的光线中,泛着幽幽的冷光。 “把手都砍下来,给梅震南送去。”可惜的是梅震南现在看不见。 几人立即领命动手,元初寒转身走向马车。将车厢里的药箱拿出来,然后挥手叫那几个负伤的过去包扎伤口。 柳蝶帮忙,一边低声道:“王妃,苏晏怎么办?”他就在不远处的路边坐着呢,鬼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用管他。”他告诉了她最重要的消息,凭这一点她也不会将他怎样。更况且,她觉得他很扭曲,喜欢听她说脏话骂他,而且,刚刚他好像故意在激她扎他。 这是什么心理她不懂,但以前总是能看到各种变态的病例。通过一些在常人看起来很诡异的方式来获得满足,她觉得,苏晏就是这样的。 她辱骂他,用银针扎他虐待他,他心理好像就获得了满足。不知生理反应是怎样的,若是也满足了,那也太恶心了。 想着,元初寒脊背上窜起一串的鸡皮疙瘩来。 手臂负伤最严重的护卫,皮肉外翻,需要缝合。 元初寒看着那伤口,不禁的就想起郑王府的所有人。他们的尸体是什么样的她没看见,但是想来,应该都差不多。 “正好你负伤了,你回帝都去,将这些手臂带回去。然后告诉你们王爷,梅震南培训鹰手的基地在石城。”苏晏的消息,应该是真的。虽不知他从何处得知,但之前他与齐王有勾结,齐王又与梅震南有往来,错不了。 护卫速度很快的清理了官道,尸体被扔进了树林之中,但手臂尽数被砍了下来,包装一下,由两个护卫带着离开。 这边,元初寒登上马车,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官道路边,苏晏还坐在那里,背靠着一棵树干,正在看着她。 狭长的眸子带着笑,他就那么看着她,在太阳初起的荒郊野外,他看起来真的好像妖精一样。 收回视线,元初寒进入马车,不过片刻,队伍消失在原地。 坐在车里,元初寒盯着马车一角,回想刚刚苏晏的样子,她几不可微的摇摇头。 那么一瞬,他看起来毫无恶意,就好像迷路的兔子。 魔鬼都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元初寒绝对相信这句话,诚如苏晏,能不接近还是不要接近。 上午时分,终于抵达孜州。这是一座人口比帝都还要多的城池,富庶,人口多,是这个城的特色。 在孜州买下来的宅子还在重新装修阶段,元初寒暂时住进了城中的天一药房。 这药房在孜州数一数二,药品齐全,还有各种秘制成药。 两个临街的商铺打通,才成就了一个天一药房。二楼,多个房间都是放置成药的库房,药味儿浓厚。 临着街道的一个房间,白花花的银子被分成了多份儿,元初寒坐在一旁,一手托着茶杯。 “去吧,花多少钱也没关系,尽快的打探出来,咱们速战速决。”孜州处理完了,还要去下个城池。但凡是富庶的城池,都不能放过,梅震南也势必早就将手伸了过去。 她就是要截断他所有的财路,不惜一切代价,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所有人乔装了一下,便离开了天一药房。 坐在二楼,窗子半开,元初寒能清楚的看到繁荣的长街。 这里绝对不比帝都差,看街上人的穿着就能看得出来,穷人也有,但不是很多,大部分的百姓都很富裕。 街上,有穿紫色衣服的人,一瞧见那颜色,元初寒就眼皮一跳。仔细看去,不是苏晏,她这才放心。 那个死变态,她真是怕了他了。 活了两辈子,她还没有一心想躲避的人,苏晏绝对是第一个。 时近傍晚,又一个好消息被千里迢迢的送来,那被梅震南抢去的三个金矿,炸毁了。 “炸得好!”这炸药是唐先生在江湖上找的奇人制作的,民间本来就禁这些东西,鲜少有人会制作。而这个奇人,制作的炸药绝对威力强悍。 金矿尽数毁了,还有熔炼黄金的厂子,以及一批成品的黄金。 那批成品被运回来了,目前正在回帝都的路上,会直接送到王府里。 处心积虑的将三个金矿抢去,这下子,屁都没捞着一个,反而还得摊上麻烦。 小皇上丰芷爵一定会问责,梅震南那一干人等都别想推卸罪责。 “干得好。”要说,那唐迪真是个不凡的人物,在江湖上认识那么多的奇人。 那时是会易容的高人,这回又是个会制作炸药的,就是没有那个机会,否则她一定得跟着唐先生去江湖上见识见识。 在孜州的行动还不过一天,丰离的信就从帝都送了过来。 得知苏晏出现了,丰离高度重视,并且,随着信送来了两个高手。 这种高手估计就是苏晏说的那种,可以悄无声息将死猫送到他皇宫里的人,只是出现了一下,然后就不见了。 元初寒在药房里找了一圈,也没见那两个人的影子,藏得太深了。 看着丰离的信,元初寒不禁眉眼弯弯,这厮还告诉她不用怕,其实他才怕呢。 他怕苏晏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会晃花她的眼,就在信里用了三行的字来告诉她,苏晏那张脸无论是眼睛还是嘴,都充满了恶毒。 太好笑了,与丰离认识这么久,她第一次知道他这么幽默。 他很擅长恶意中伤他人,只是以前她不知道而已。 都不用他多说,她就已经躲着苏晏了,他心理变态,是真的变态,她不是他对手。 在孜州进行的调查比想象中的顺利些,已经查出了孜州的一富绅与梅震南一幕僚的关系密切。 那李姓的幕僚曾多次出入过那富绅家中,听说被奉为座上宾。 这富绅现在已经不做生意了,但以前的生意做得大,是做粮食生意的。 粗略估算的话,他拥有的家产及得上元初寒现在手中的二分之一。 这等财力的确不一般,他若真的支持梅震南,这绝对算得上一笔较大的供应了。 元初寒绝对要阻止,如果那个富豪要拒绝的话,她拼上一切也要让他倾家荡产。 孜州城内的一间茶楼里,元初寒坐在二楼的窗口,遥遥的看着远处那奢华的宅邸。 “就是那家?房子不错,我喜欢。”那里面的亭台楼阁比之四周的都要好,亭子上的碧瓦,在太阳下泛着亮眼的光。 柳蝶点点头,一边道:“以前刘家的粮食生意做的大,赚了足够的钱,之后就洗手不做了。” “赚了够多的钱,就开始助纣为虐了。”以前她说自己帮丰离是为虎作伥,但是那仅限于她自己说而已。 “估计是梅震南给了更为诱人的条件。”镇国公给的条件,相信一般人都拒绝不了。 “哼,这次,我让他也难以拒绝。明儿康生就过来了,要他亲自去拜访,先礼后兵。”放下茶杯,元初寒盯着那豪华的宅邸。他最好听话,否则,这宅子他就别想再住了。 “是。”柳蝶笑着答应,下一刻转身走向雅间门口,她走到那儿,正好房门被从外敲响。 开门,是茶楼的小二,手中端着茶楼特色的小汤包。 “王妃,你尝尝这个和甘林的比有什么差别没?孜州最好吃的小汤包就是这里的了。”柳蝶端着过来,一边说道。元初寒爱吃,但东华酒楼就那么一家。 看着品相,还是不错的。 元初寒拿起筷子,一边深深嗅了嗅,“闻味道还不错。” 夹起一个来,先用筷子戳一个洞,汤汁流出来,香味儿扑鼻。 “不错。”闻味道就不错,元初寒点点头,终于又吃到了。 那天在甘林,汤包本来已经要进嘴了,谁知居然都被苏晏抢走了。 看元初寒吃得香,柳蝶也不由得弯起眼睛,她这做护卫的,只要元初寒平安无事便可。 康生是个看起来就是生意场上的人,笑眯眯的,笑里藏刀。 这种先礼后兵的事儿,交给他是最稳妥的。带着人,直接去了刘家。 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康生就回来了,笑眯眯的,看样子像是成功了。 然而,他的回禀却是,那刘富豪根本就不理这茬儿,哪怕是康生已经明里暗里的指出,不听从的话,从此以后在大齐都未必混得下去。 然而,即便如此,人家也完全不理会,并且直言,可以放马过来。 “我这暴脾气,这是和我杠上了!打算和我拼钱?老娘拼不死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元初寒眼睛瞪的大。这是第一个敢跟她叫板的,她单单一个宝字号钱庄,就能活活压死他。 康生依旧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小姐,他既然敢如此放话,就说明他有后招。咱们先观望一下,不急不急。” “康先生另有高招?”元初寒看着他,这个先生可不一般,是商场中尔虞我诈的个中高手。 “既然他有镇国公做后盾,咱们便不能轻举妄动。今日我登门,他必定会去寻求帮助。他们知道我们在孜州,一定会派人过来的。小姐,咱们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康生有了好主意。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点点头,“看康先生的了。” 康生满是胜券在握,这种事情,他做的最顺手了。 三天的时间,一切都准备好了。元初寒不知康生的计划是什么,但看他胜券在握的样子,她也就等着看好戏了。 在那茶楼里,元初寒看着街上一群官兵走过,心里也有了答案,这康生估计是给来了栽赃陷害这一招。 笑看着那群官兵消失在视线当中,元初寒拿起茶杯,一边扬声道:“我的小汤包呢?” 然而,她得到的不是回答,而是房门出的桄榔一声。 身子一震,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只见房门外的走廊里,两个劲装护卫站在那里一致对外,柳蝶站在门里也抽出了手里的剑,与另两个护卫一同逼视着站在走廊里的人。 铺着地毯的走廊里,端着小汤包来的小二已经定住了,而他身后,一袭紫色的人影站在那儿,狭长的眸子载着妖异的笑,使得柳蝶以及两个护卫的十二分警惕看起来很可笑。 元初寒站起身,身体靠在窗边,盯着苏晏那笑的瘆人的样子,实在搞不懂他怎么又忽然出现了。 被她骂了又扎了一针之后,她以为他会舒坦的回西番了呢,又跑到这里来是几个意思? “元老板,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拎着那小二的后衣领,恍如拎着物件似的将他挪走,然后,顺便将他手里的汤包夺了过来。 “你是客人,你确定?”看着他,元初寒很想拆开他的脑袋看看,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不是客人,还是仇人不成?”一手托着小汤包,苏晏向前一步,那两个护卫也向前迈了一步。若是看得懂的人就会现,他们迈出去的步子都极具攻击性。 “你再不离开大齐,就真的是仇人了。”倚靠着窗台,元初寒看着他。虽然他的脸如同丰离所说,每个部位都充满了恶毒,可或许是稍稍了解他变态的心理,元初寒现在更多的是想对他避而远之的心态。 不想和他生言语上的争吵,或是身体上的争斗,因为可能每一样都会无意之中满足他的变态心理,她感到很不舒服。 “这两日来本殿在孜州闲逛,现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你想不想听?提前给你个提示,与镇国公有关噢!”说着,他一手托起那屉小汤包,充满期待的嗅了嗅,姿态妖异。 事关梅震南,元初寒的脸色微变。诚如她那时所说,要是苏晏与梅震南相比的话,他绝对比不过梅震南。 “柳蝶,让他进来。”沉思片刻,元初寒松口。 “王妃?”柳蝶不放心。 “你们都不用离开,让他进来吧。”都跟在她身后,这样可以放心了吧。 柳蝶与那两个护卫后退一步进入房间,随后快步移至元初寒身后。 苏晏托着那屉小汤包,迈着极其惹眼的步伐走进来,狭长的眸子带着笑,满是胜利之姿。 走至桌子对面,他将小汤包放下,然后撩袍坐下,身子一歪,眉尾微扬,他那个姿态,不禁晃得人眼花。 元初寒也坐下,恍若谈判一样,她没表情的盯着他。 之后,大概半分钟,元初寒伸手,将小汤包拽到自己面前。 上次就全部被他抢了,这次决计不行。 苏晏因她的动作笑起来,殷红的唇满载愉悦,只是狭长的瞳眸里还是冷然一片。他好似只有被她臭骂或是攻击时,笑意才会达眼睛。 “说吧。”拿起筷子,元初寒夹起一个汤包,打算在苏晏有可能抢之前解决干净。 苏晏看着她,就在她夹着汤包将要送到嘴边儿的时候,他的手一阵绚烂的动作,只是一眨眼,元初寒的筷子上空空如也。 顿住,她抬眼看向对面,小汤包已经被他抢了过去。他拿着筷子,上面托着晶莹的小汤包,然后在她已明显有些火的视线中,送进嘴里。 暗暗咬牙,元初寒诅咒他直接呛死算了。收回视线,再去夹汤包,可筷子还没碰到呢,对面的人就扭头将吃进去的汤包吐了出来。 看向他,见他脸色明显白,元初寒刚欲嘲笑,对面的人就直挺挺的向后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他砸在地板上,使得对面四个人都愣住了。 “苏晏?”放下筷子,元初寒起身绕过桌子,只见苏晏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全身肌肉紧绷。 蹲在地上,元初寒抓住他的手,手臂的肌肉纠结在一起,恍似钢条一般。 扣住脉门,她下一刻脸色巨变,看向那桌子上的小汤包,“丹顶观音!” 柳蝶与两个护卫大惊,这种毒他们很清楚,因为他们的主子中的就是这种毒。 “苏晏,运功。”大喊,元初寒一边从怀里拿出卷镇展开,五指取针,隔着他的衣服扎入他胸口心脉几处大穴上。 苏晏立时呼吸,因为刚刚窒息过久,他呼吸的声音都有些扭曲。 肌肉紧绷的状况好了些,他也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可是疼痛袭来,冷汗沁出,只是一眨眼间他的脸和脖颈就汗湿一片。 听从元初寒的话,苏晏运功,情况有所好转,只是疼痛依旧。 “柳蝶,去把厨子抓住。”扣住苏晏的脉搏,元初寒一边吩咐道。这是针对她来的,这毒是给她准备的。 而且,丹顶观音,丰离说过,世上所有的成品都被他搜罗了。在这儿忽然冒了出来,太蹊跷了。 柳蝶领命,与另一护卫快速离开房间。 “苏晏,你尽全力的运功护住心脉,不要停,否则你必死无疑。”将银针撤下,元初寒再次取针,隔着衣服扎在他手臂锁骨腹部各处。 苏晏呼吸又一变,但脸色仍旧苍白。 “本殿、、、这是代你、、、受过!”咬牙切齿,苏晏因为疼痛感觉要昏死过去了。但仍旧挤出这几个字,就是要她明白,若不是他抢她的汤包吃,现在躺在这儿的就是她了。 抿了抿唇,元初寒点点头,“我知道,冲我来的。丹顶观音无色无味,就是我也察觉不出来。也多亏你惊觉,吃了一口不对就吐出去了。不过,运功,否则你必死。”哪怕一点点,都会要人命。 苏晏闭上眼睛,往时满是魔魅的狭长眼眸此时光彩全无。冷汗涔涔,因为疼痛,他几欲昏迷。 唯一留在这里的护卫在检查桌子上其余的小汤包,不过丹顶观音无色无味,单单是看外表,根本查看不出。 “王妃,茶楼的厨子已经死了,被扔到了茅坑里。”柳蝶快步回来禀报。 元初寒看了她一眼,深深地呼口气,“来吧,先把他抬回药房。”看着苏晏,他就像丰离病时一样,疼的全身肌肉紧绷。 可丰离是余毒,他这是刚刚中毒,情况比丰离要严重的多。 柳蝶欲说什么,最后又咽了下去。 元初寒看着她,都不用她说,她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摇摇头,当然不能不管苏晏,首先他是西番的太子,死在大齐必定引起两国的纠纷。 更况且,若不是他贱兮兮的抢走她的小汤包,她估计必死无疑。 两个护卫齐齐动手,将苏晏扶出了茶楼,他们一路返回天一药房。 而这茶楼也在他们离开后一个时辰被官兵查封;街上,官兵同样不断的出入,城中的富绅刘家被搜出官金。正巧前几天朝廷的金矿被炸毁,丢失了一批熔炼好的黄金。 这些黄金底部都有官家的标记,刘家搜出来的正是其中一部分。 这种破坏朝廷金矿的行径,足以让刘家被砍九族。 天一药房,忽然的进来了一群人,穿着寻常百姓的衣服,可是眼睛里是满满的杀气。 散布在城中所有的王府护卫也都出现了,在药房后院的院子里,两伙人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空气中似乎有火花,只要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门窗大开的房间里,苏晏躺在床上,全身的肌肉依旧紧绷绷的,别看他瘦削,但身上的肌肉蓄满了力量。 元初寒在他身上下了二十几针,仍旧无法缓解他紧张的肌肉,一时之间她也满头大汗。 “小姐?”康生从外回来,绕过院子里那似乎要一触即的两伙人,走进房间。 “康先生,事情办得如何了?”坐在床边,元初寒的手搭在苏晏的脉搏上,一边问道。 “刘家的人已经全部抓住了,只是,跑了一个人。”康生看了一眼苏晏,压低了声音道。 “谁?”逃了? “是镇国公府上的幕僚,臭名昭著。”康生笑眯眯的脸,此时也有些冷色。 元初寒垂眸,梅府的情况其实和王府差不多,有很多的人才。各种在内在外的幕僚,都是很有能力的人。 所以梅震南倒了,但是梅家的党派依旧还在,就因为有他们的支撑。 “高、、、广。”床上的人忽然咬牙切齿的声,疼痛中夹着阴冷。 元初寒扭头看向他,苏晏闭着眼睛,满额头的汗。 康生几分诧异,“太子殿下如何得知?”没错,就是高广。 苏晏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 “你要跟我说的秘密就是这个?”他看见那个高广来了孜州,所以才得瑟的来告诉她? 回应她的还是一声冷哼,苏晏身上的肌肉紧绷的好似要崩断了一样。 “小姐,事情似乎有不对。这高广结交的都是些下三滥的祸害,年逾古稀,但是极其狡猾。他来孜州,定是有其他的事儿,否则,是不会派他来的。”康生觉得很奇怪,他开始的预测是,来人是梅府的那个李姓的幕僚。但没想到,来的是高广。 “这么大年纪?”元初寒很意外,原来还是个老家伙。 “就因为年纪大,所以才更狡猾。”康生看了一眼苏晏,愈觉得事情不对。 “说得对。”点点头,元初寒松开手,苏晏却反手再次将她抓住。 看着他,元初寒几不可微的蹙眉,“我去抓药,不然你疼死?” 狭长的眸子睁开,因为疼痛,眸子上红血丝都出来了。 “代你受过、、、、不许害本殿。”盯着元初寒,苏晏的唇毫无血色。殷红不再,此时看起来也没有了攻击力。 元初寒无言的翻了翻眼皮,“我肯定毒死你。”甩开他的手,元初寒起身与康生走出房间。 院子里,两伙人还在对峙,这里的气压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紧张。 看着他们,元初寒摇摇头,绕过他们走向前楼,当做没看见。 天一药房有成品的麻药,配方就是元初寒的,效果很好。 丹顶观音突然出现,太奇怪了。 拿着麻药,元初寒靠在药柜上,想着以前丰离与她说过的话。 他肯定的说,这世上丹顶观音的成品都被搜罗来了,再也找不到了。 可是,这会儿又出现了,而且是用来对付她的。 这背后,藏着一个能配成丹顶观音的奇人?或是,这个拥有丹顶观音的人一直有藏品;甚至,可以追查至十几年前,是谁给丰离下了毒。 校园港 恋耽美 093、慾壑难平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拿着麻药回去,那房间里,苏晏的人终于进去了。 王府的护卫站在院子里,见元初寒过来,他们围过来,用眼神询问她真的要救苏晏。 分别的看了看他们,元初寒点点头。 那时她还在想给丰离解毒的话,她不了解,可能会出现危险。用动物做实验,也根本无法和人做比较。 她还想过,不如到时用自己做实验。 但现在,有个送上门来的,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她就用苏晏做实验,免得害了丰离。 走进房间,那两个武功最高的护卫跟在她身后,整个房间的气氛随着他们进来而变得紧张起来。 元初寒扫视了一圈,扯着唇角笑了笑,“你们是大夫?若是你们能治好他的话,那就赶紧抬着他走吧。”用敌对的眼神儿盯着她,哼,没有她的话,他们的主子必死无疑。 “退下吧。”苏晏的声音响起,因为疼痛,他有气无力。 他的护卫很听从命令,苏晏的话落下,他们便举步离开,连迟疑都没有。 他们走出去,元初寒身后的两个护卫这才离开,大家互相盯着,也不怕出现意外。 走至床边,元初寒看着苏晏,他衣服都湿了。满脸的冷汗,比之那时他被她抓住蹂躏折磨时看起来还要惨。 “很疼是不是?我得先告诉你,这种毒,暂时没办法可解。我一直在找解毒的法子,但是目前没什么进展。你要做好准备,可能这毒永远都解不了了。”打开手里的瓷瓶,元初寒一边平静的说道。 “被你害死了。”苏晏睁开眼睛,眼睛通红。疼痛,让他几欲昏迷,可是又能让他很清醒。 元初寒抿了抿唇,微微俯身看着他的脸。那双眼睛虽然写满了痛色,但是,他和丰离却完全不一样。 丰离是忍耐的,他看起来却好像有点、、、兴奋? 说不上来,但肯定不是忍耐。 “我给你来点儿麻药,能缓解一下。你再这样绷紧了肌肉,会抽筋的。”用银针沾取一点点麻药,元初寒扯开他的衣服,连带着中衣一起扯开。 肌理分明的胸膛露出来,尽管很瘦,但是绝对蓄满力量。 找准了位置,银针扎入,苏晏盯着她的脸,身体却在那一刻放松了些。 他身上都是汗,这个样子的确比丰离要严重的多。 “是不是觉得舒服了些?”元初寒看着他,清透的眼睛里也明显有着试探。 “你用本殿做实验呢。”看她那眼神儿,苏晏就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 眨眨眼,元初寒也不否认,“以前我用老鼠做过实验,可是它又不会说话。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会说话的,自然得研究一下了。” “本殿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因为麻药,他感觉整个胸膛已经没知觉了。 “威胁我?你现在和案板上的鱼肉没什么区别,老老实实的,否则,我真不会救你。”挑着眉尾看着他,尽管他是替她挡灾了,但她似乎毫无感谢之意。 看她那威胁自己的样子,狭长的眼眸浮起丝丝笑意来,尽管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可是他一笑,还是十分妖异。 他一这样,元初寒就不禁的蹙眉,“你少用那种眼神儿看我,死变态!” 骂他,苏晏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后脊窜起一串鸡皮疙瘩,元初寒起身,快步离开房间。 阳光照在身上,她才觉得舒服点儿。这世上,她敌不过的就是苏晏,算是怕了他了。 “柳蝶,你派人去一趟关岭,把孟柒接来。”他们俩一直都在想着该怎么研究铜雀草的毒性,这回,有试验品了。 柳蝶领命,下一刻又走过来,附耳靠近元初寒低声道:“王妃,您真的要将苏晏留在这里么?”太过危险。 元初寒看向她,随后也凑到她耳边,“正好有他给做试验品,免得我不敢对你们王爷下手。” 柳蝶恍然,看着元初寒,她点点头,不管多危险,也得把苏晏留在这儿。 去接孟柒,结果关岭那头没消息,帝都却来人了。 而且还是半夜时分,元初寒都睡着了,硬生生被吓醒的。 房间里只燃着一盏烛火,光线幽幽,一个人就站在床边,身形挺拔,又看不清脸。迷糊间睁开眼睛,瞧见的就是这画面,元初寒一下子就清醒了。 翻身坐起来,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盯着站在床边的人,将近一分钟,哽在胸口的那口气才呼出来,“你吓死我了!” 床边的人随手撩起袍子下摆,然后旋身坐下。他没声音,使得那些动作看起来就更具气势。 盯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挪过去,歪头看着他的脸,他也在垂眸看着她。 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片孤绝寡义。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一屁股坐好,“我的王爷大人,你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吓唬我的?”刚刚认出是他,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瞧见了他这冷脸。 “丹顶观音重现了。”开口,说的却是其他。 “嗯。”点点头,元初寒几不可微的叹气,就知道是这样。 “以后不要再随便乱吃东西了,或者食用之前由他人先试吃,你已经暴露了。”丰离的声线淡淡的,那幽深的眼眸却好似陷在了其他的事情当中。 “我知道,这次能躲过实属侥幸。”正确的来说不是侥幸,而是苏晏倒霉。 “说起这个,本王倒是要问问你,为何救苏晏?”看着她,这次他的视线是固定在她的脸上的。 盯着他的眼睛,幽幽光线中,他的眼睛极具压迫。 “因为正好可以用他做实验啊。”这样回答,他应该就满意了。 果然,丰离的脸上的确是浮起了较为满意的色彩,“他同意了?” “不同意的话就回去等死吧,毕竟现在只有我在研究铜雀草。”向前凑近几分,元初寒仰脸儿盯着他看。这么多日子不见,这厮好像一点都不想她似的。 来了,话题就围着丹顶观音和苏晏转,真讨厌。 看着她,丰离蓦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她就顺着他的力道凑到他面前。 “做的不错。”他的声音几近于无,随着说话,气息扑到她脸上,使得元初寒忍不住的眯起眼睛。 “哼,装什么大尾巴狼,我本来就不错。”拍开他的手,元初寒一下子扑到他身上,直接将他压倒在床上。 被压在床上,丰离抬手搂住身上的人儿,薄唇微扬,“想本王了?” “谁想你?我只是觉得每晚床铺空空,好想找个人给我暖床。”看着他,元初寒的眼睛控制不住的变成月牙的形状。 丰离的手抚上她的脊背,隔着薄薄的中衣,清楚的摸得到她热乎乎的肌肤,“不是因为欲壑难平?” “呸!你堂堂摄政王不正经起来比流氓还流氓。欲壑难平的也不知道是谁?”受不了他,元初寒挪动着身子要下去。 丰离却手臂用力,将她重新固定在自己的身上,“今晚就这样,你来。” 脸以极快的速度变红,所幸这房间光线幽暗,将她的脸红遮挡住。 “凭什么?体力活你来做才对。”揪着他的衣襟,元初寒抗议。 “你只负责享受?”一手抚着她的长,丰离轻声的反问。 “嗯。”理直气壮的点头,惹得丰离眼里的笑意更甚。 “不许笑!”一瞧他笑,元初寒立即抬手捂住他的嘴。捂住他的嘴却现没什么效果,他眼睛里的笑更气人。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坚决不许他再笑。 丰离搂着她,下一刻忽的坐起身,元初寒身子一晃,立即抓住他肩膀的衣服。 他坐起来,元初寒也滑到了他的腿上。就那么骑跨的坐着,面对面。 微凉的手抚过她的脸,丰离幽深的眸子浓暗如墨,他所有的情绪波动都在那双眸子中,让注视着他眼睛的元初寒不禁的敛起呼吸,变得紧张起来。 “丰离、、、”搁置在他肩头的手捧住他的脸,元初寒小声的唤道。 “嗯。”给予单音的回应,可是这个单音听起来却几分暗哑,带着来自男人的性感。 “你今天温柔点好不好?”靠近他的脸,元初寒小声的说着。 拥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额头相抵,丰离压低了声音,“怎么温柔?” “就是,不要、、、唔!”刚出口,丰离便偏首吻上她的唇,堵住了她要脱口的规矩。 搂住他的颈项,纠缠着他微凉的唇舌,元初寒也放弃了要他温柔点儿的想法。因为就算他答应了,她觉得他也不会遵守的。 平时有多斯文,这个时候就有多禽兽,她应该了解的。所以,提出多少规矩,也没用。 这一夜,天一药房后院外值守的护卫头疼欲裂,而且不止是清醒的他们,还有睡着的人,皆被吵醒。 那听起来开始时还在压抑的嘤咛到最后不管不顾的尖叫不断的摧残着大家的耳膜,而且,和那尖叫声混在一起的还有床吱嘎的声音,在房间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最后,所有人无奈的开始捂上耳朵,非礼勿听,他们不想听,可是根本拦不住。 一直敌对的两方护卫,在这个夜晚行径统一。 同样被吵得睡不着的还有那正在疼痛的人,在接近天亮,那‘魔音’还没停下来时,这屋的床柱被一脚踹烂。 当然,换来的是更剧烈的疼痛。 天际微亮,那房间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去。 日上半空,于昨晚半夜抵达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苏晏的护卫对丰离是警惕的,毕竟,他不是元初寒,他是诡计多端的大齐摄政王。 暗色的华贵长袍,包裹着挺拔的身体。脊背挺直,恍似这世上没什么能让他弯下腰来。 俊美的脸庞淡漠孤绝,幽深的眸子极具压力,他的确是那个权倾大齐的摄政王。 随着丰离出来,元初寒拢着长,让它们停留在肩颈两侧。因为这样就能挡住自己的脖颈,免得让人瞧见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 那是谁的杰作可想而知,就是那个此时一本正经的人做的。 苏晏的房间门窗都紧闭,他的护卫守在门外,在丰离与元初寒走到门口时,他们仍旧不让。 “苏晏,我家王爷来看你了。”不理会他们,元初寒扯着嗓子喊。 丰离面无表情,但就是无表情,身上释放的压势才更强烈。 “进。”一个字,从房间里传出来。 听到苏晏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笑意浮上唇角。 护卫让开,元初寒先一步的推开房门,入眼的便是房间里那碎了满地的床柱。 床是好床,可是碎了一侧床柱,看起来就破旧的很。苏晏躺在那儿,乍一看很是可怜。 昨晚元初寒和丰离都听到动静了,如今倒是也没意外。 绕过那满地的碎渣儿,元初寒走至床边,弯身,然后扣住苏晏的手腕,“还很疼?” 苏晏看了她一眼,之后就挪开了视线。 视线越过元初寒的身体,看向那走到近前的人,四目相对,那一刹那空气似乎都凝结了。 苏晏此时看起来的确很颓废,可是,若是能看看他的眼睛,你就会现,他的气势毫不弱。 “太子殿下现在的情况,还真是糟糕。”丰离开口,并且,语气明显很开心。 元初寒看了一眼苏晏,觉他眸光阴冷,就好像一柄刀,能将人活活剥皮。 “摄政王风采翩然,尤其一夜劳累,还能如此神采奕奕。”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聋子都听得出来。 元初寒捏着银针狠狠的扎在苏晏胸口,让他瞬间闭了嘴。 转过视线,苏晏盯着元初寒,还是那阴冷的眼神。 元初寒扫了他一眼,然后猛地拔出银针,“扎错了。”话落,银针再扎入肌肤,换来的是苏晏全身肌肉再次紧绷而起。 “又扎错了。”拔针,元初寒淡淡的宣布。 丰离薄唇微扬,眼角眉梢间是显而易见的开心。 然而,苏晏虽是很痛苦,但是眼里的阴冷却逐渐褪去,看着元初寒,无血色的唇也弯了起来。 一瞧他那样子,元初寒就不由得满身鸡皮疙瘩。他这毛病,最好别让丰离知道,否则肯定会飙。 “你不能再随便运功了,只能用内力来对付体内的余毒,否则,你会更疼。”而且,可能会逼的余毒乱窜,最后闯进心脉。 那时候,她的银针都不好使了。 苏晏不语,只是看着她。 丰离微微眯起眼眸,“太子殿下武功盖世,一点疼痛又怎会惧怕。” “摄政王这句话说对了,本殿不止不怕疼痛,还不怕剥掉皮的死猫。”就算疼痛,苏晏也能很快的接话。 “没错,太子殿下尤其擅长伏击,哪怕在荒山野岭里趴上几天。”丰离声线淡漠,可是这种语调就让人不禁的绷紧神经。 “本殿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比耐心,还是摄政王更胜一筹。连续三个多月不间断的送礼物给本殿,还真是‘情真意切’。” “按说在那之前的礼物殿下应该更喜欢才对,一样的脸,以解相思。” “本殿对赝品不感兴趣,更想得到真品、、、唔!” 一根银针,扎在他肋下两寸的位置,疼痛袭来,让他的舌头也在瞬间麻痹。 元初寒面无表情的分别看了看他们俩,终于消停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她脑袋都大了。 她也算听明白了些事情,苏晏在最开始为了刺激丰离和当时掩藏身份做太医的她,画了那些恶心人的画儿;然后惹怒了丰离,一直派人往西番的皇宫里送剥掉皮的死猫吓唬苏晏; 苏晏心里有恨,一直都在找机会报复。正好她要被砍头的事情传出去,他以为丰离没救她,就派人劫囚车。 将她劫走才现是假的,之后怎么对待那个假的就是未知了。 两次被耍,他更想报复,于是在丰离去关岭之后,就派人暗中伏击,甚至等了数天。 然后,与此同时,他现她也在关岭,便想抓她,就构成了关岭城外的那次伏击。 最后没抓到她,也没将丰离怎样,他又吃亏了。 不死心的亲自来到大齐,终于寻找到了她的行踪。想抓走她,又觉得不能便宜了丰离,就一直没动手。 然后,就变成了今天这样,他们俩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幸灾乐祸的唇枪舌战。 拔下银针,但苏晏的舌头还处于麻痹装袋,什么都说不出来。 将他胸口手臂各处的银针拔下来,元初寒直起身,“你继续睡在这张床上?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这床很贵,被你破坏了,你必须负责赔偿。” “依太子殿下的身份很适合睡在这里。”丰离开口,话很难听。 苏晏狭长的眸子一片阴冷,想说话又说不出口。可就是他这样子,让丰离更高兴。 “行了,咱们出去吧。”再待一会儿,估计苏晏会被丰离气得自爆。 丰离临走时,风度翩翩的向苏晏微微颌首,每个动作都尽显贵族的优雅。 抓着丰离的手,快步的离开房间,元初寒都感觉的到苏晏那恍若匕首似的视线。 “舒坦了?哼,我算弄明白了,我所遭遇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他就是为了报复你,我倒霉的才中枪。告诉你,以后不许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走进前楼,元初寒一边拧着眉毛说着。 亏得那时她还很内疚的以为是因为自己才连累的丰离受伤,其实是他和苏晏之间的恩怨。 丰离垂眸淡淡的看着她,“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咱俩同甘共苦,就算你是为了我的钱,我也会跟你同甘共苦的。不要给我扣屎盆子,我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提起这茬儿,她就忽然觉得自己的钱烫手。 “为了你的钱?苏晏说的。”丰离微微眯起眸子,脸色变冷。 “嗯。”点点头,元初寒看着别处,脸色也不好。 “你信了?”捏着她的下颌,丰离要她看着自己。 “半信半疑。”毕竟,最开始的时候,丰离把她弄到帝都,的确是因为这个。 “时至今日,你的脑子里仍旧是一堆的糨糊。”没有哄人的甜言蜜语,丰离只是淡淡道。 元初寒看着他,还没等说什么呢,他就放开了她转身离开了。 一句脏话从心里冒出来,元初寒盯着他的背影,眉头也拧了起来。 一句好话不说就算了,他还生气了,什么人啊! 气得翻白眼儿,最后她也转身离开。 在孜州买的宅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元初寒离开天一药房,直接就回了这里。 柳蝶以及那几个一直保护她的护卫一路跟随,现在不管什么情况,他们是都会跟在她身边的。 宅子装修的不错,但是她也没心情看。 一个小荷塘在府中的西苑,荷塘四周修建了围廊,平时无事可以坐在围廊里看荷花。 这个时节没荷花,但是荷叶同样长的好,一片绿色,生机盎然,让人很难相信现在已经深秋快要临近冬季了。 坐在围廊内侧,两条腿也都踩在上面,曲着膝盖,看着绿色的荷塘,静默不语。 迎着夕阳,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一丢丢的孤寂。 柳蝶的身影走近,在她身边停下,然后俯身道:“王妃,药房那边苏晏身边的人在找您,说苏晏疼的厉害。” “不管,疼死他算了,反正他也喜欢。”看也未看柳蝶,元初寒随意道。 柳蝶几不可微的摇头,这种时候,谁也劝说不得。 退下,这里再次只剩下元初寒一个人,吹着夕阳落下去之后的冷风,她固定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眼睛不眨,可不代表脑子也是停顿的。 回想着她与丰离之间所有的事情,从最开始的时候,点点滴滴,一直到现在。 其实生了很多的事情,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很精彩,比她枯燥无味的上辈子要精彩的多。 这样一想,元初寒心里的火也莫名其妙的不见了。 而且,今天他生气,或许也是因为她怀疑他的真心了。 切,他的真心?他从来都不说。 一个字都不透露,只会说她蠢,说她笨。 眯起眼睛,元初寒哼了哼,蓦地站起身,准备回房。 转身,入眼的便是站在一米之外的人,迎着暮色,他双手负后的就站在那里,好像这世上最坚硬的堡垒,飓风也无法摧毁。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垂眸,站在那儿不动。 大概几分钟后,丰离淡淡开口,“过来。” 元初寒抬眼看着他,暗自嘟囔凭什么听你的,脚却动了。 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最后在他面前停下。 丰离伸出手,抓着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拥住,他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恍若深渊,探不到底。 “知错了么?”搂着她的腰,丰离低声道。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抿了抿嘴,“是,我怀疑你是不对。但是,你得告诉我,要是我和我的钱你只能选一样,你选谁?” 入鬓的眉一点点的扬起,丰离抬起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虽然很笨,但是,本王肯定要你。” 笑意浮上眼底,元初寒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才笨呢!” 抓住她的手,丰离收紧另外一条手臂,迫使她踮起脚,更紧密的贴在他身上。 “以后再因为这种蠢事与本王闹别扭,就打烂你的屁股!”微微低头,丰离压低了声音,却字字是警告。 “谁让你什么都不说,整天只知道说我笨。”他要是说的明明白白,她有毛病才因为这种事和他生气。 “这是事实。”丰离一本正经。 眯起眼睛,元初寒深深吸口气,“姓丰的,你一定要和我吵架是不是?” 薄唇微扬,丰离手臂用力,元初寒立时双脚离地。 “你干嘛?放我下去。”蹬腿儿,但也只是虚无的蹬腿儿而已。 “对夫君大嚷大叫毫无规矩,本王要教训你。”就那么抱着她,丰离步履悠然的往围廊外走。 “你敢?你信不信我扎的你以后不能人道。”挣扎,但是根本就挣不开。她卡在丰离的手臂里,上不来下不去。 “舍得?那你以后可没乐趣了。”丰离声线淡淡的回答,可是听起来却极具挑逗。 “丰离,你就是个流氓。”无语,元初寒也不再挣扎,看着他那正经的不得了的脸,她最后也只能说一句他是流氓,但于他根本不痛不痒。 王爷大人的确是流氓,而且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充分展示了他流氓的本质。 翌日天气不是很好,乌云遮住了阳光,使得温度也明显下降了。 此时才让人感觉到,冬天快来了。 那昨儿在天一药房疼了一天的人终于被送到了元府,因为昨天元初寒的不出现,苏晏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妖异的脸毫无血色,使得他魔魅的指数直线下降。狭长的眸子也紧闭着,呼吸时断时续。 元初寒没想到会这么严重,立即给他诊治。 丰离则冷眼旁观,看起来并不关心。 苏晏的护卫已经要恨死元初寒了,昨天他们找了她很多次,但是她始终不见人。 坐在床边,元初寒扣着苏晏的腕间,视线固定在他的脸上。 “苏晏?”叫他,但是他毫无反应。 微微蹙眉,元初寒展开卷镇,之后拨开他的衣服。 紫色的衣袍中衣都是新换的,但仍旧被冷汗打湿了。 取针,有顺序的扎在他的胸口各处,最后一根银针,她扎在了他的眉心上两公分处。 双眸紧闭的人在那瞬间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眸一片阴冷,恍若来自地狱的黑水河,让人心惊。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有片刻的愣怔,“苏晏?” “在你这庸医的手里,本殿居然还没死,真是神奇。”开口说话,他用那种语调,让人听得不禁汗毛倒竖。 “少废话,你想死我成全你!感觉如何?没那么疼了是不是?”他中的毒比较少,那汤包进嘴他就吐出来了,只是余下一点点而已。 “已经疼的没感觉了。”苏晏深吸口气,吸了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呼吸,肺子都疼。 弯起眼睛,元初寒笑盈盈的看着他,“你不是很喜欢么?喜欢疼痛。现在,没觉得很爽?”压低了声音,她担心房间外的丰离会听到。 “你不在,疼也没什么意思。”疼痛,也是分时间,以及眼前的对象。 冷叱一声,元初寒动手按次序拔掉他身上的银针,“你今天就起床走走吧,其实进你肚子的毒根本没有多少。”若是多的话,估计当时他运功再加上她的银针,也未必能救回他的命。 “你确定?害死本殿,你可没什么好处。本殿有许多秘密,都是你迫切想知道的。”苏晏动了动身子,然后撑着床坐起了身。 衣衫敞开,随着他坐起身,那墨色的长顺着肩颈滑下来。胸膛半隐半露,便是此时面无血色,可还是恍如妖精一般。 看着他,元初寒也不由的眯起眼睛,纯欣赏的话,苏晏真的很漂亮。 漂亮到惨绝人寰,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他还漂亮的人了。 但,也仅限于漂亮,若是再加上他人品的话,那他就什么都不是。 他的护卫过来帮他将那绛紫色的锦靴穿上,之后扶着他站起身。 示意护卫退开,苏晏试探的走了一步,随后又退回去坐下了。 “怎么样?”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应该不会很疼了。 “饿。”两天了,他水米未进。 抿嘴,元初寒很想笑,“你比我想象的要有趣的多。”丰离那时是一口东西都不想吃,宁愿饿着挨过这疼痛时期。苏晏居然还能说饿了,真逗。 苏晏看着她,那衣衫半敞的样子极具诱惑,“比丰离有趣?”狭长的眸子波光流转,衬得那张脸更无血色。 脸上的笑消失,元初寒翻了翻眼皮,“等着给你送饭吧。”话落,她转身离开。 走出房间,五六米之外,就是负手站在那儿的丰离。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她。但根据那双眸子里的色彩来看,他心情应该还不错。 “他中的毒比较少,再加上救治及时今天他就没什么事儿了。”挎着丰离的手臂,俩人离开,元初寒边小声道。 这一点,丰离自然看出来了。当年他中毒,可不是一滴两滴,而是很多。 能保住这条命,实属最大的幸运。 “只不过,他以后也不能动武了,否则余毒会蔓延。”没解毒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压制。所以,不能动武。 丰离看着前方,薄唇微扬。苏晏不能动武,对他来说,是好事。 “孟柒应该快来了,我和他好好研究一下,正好这还有个试验品。”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眉眼弯弯。 垂眸,丰离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儿,“不用着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儿。” “你说梅震南?对啊,办他才是正事儿。”而且,苏晏中毒,用给他解毒这个理由抻着他,不让他捣乱。 “孜州那个富商被你解决了,听说你还要去其他的地方,下一站是哪儿?”孜州的事情办的不错,连根拔起。 “云城,虽然地方不大,但是还得去看看。谁知道那里是不是藏龙卧虎呢?对了,石城你派人去调查了么?”这件事,是苏晏告诉她的。她认为是真的,就是不知实际情况调查的如何。 “派人去了,事情是真的。只不过,那里的鹰手都还在培训中,不足以成事。”若是想一网打尽,也很容易,只是看他有没有心情罢了。 “苏晏说,梅震南一共有两千四百名鹰手。”边走,元初寒边小声道。 “两千四百,差不多。”丰离眸子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苏晏知道很多梅震南的事儿,有个叫高广的人,康先生说他是臭名昭著,苏晏也认识。”所以他说他有很多秘密,元初寒信。 “没错,有这个人。”声线冷了几分。 “所以,苏晏可能还知道些其他的事情。他总说要和我合作,不知道他到底要合作什么。不如我问问他?”探测一下,苏晏到底对她有什么目的。 “不许多嘴。”丰离冷叱了一声,严厉警告。 撇嘴,元初寒哼了哼,“知道了,不会和他多说话的,我还想躲着他呢。” “乖乖的,现在是多事之秋,凡事要小心。”一步错,步步错。 “我知道。”歪头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眼睛。刻意的眉眼弯弯,灿烂至极,恍若太阳般。 看她的小模样,丰离也不禁的弯起薄唇。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笨蛋。” “又骂我?姓丰的,这世界就你聪明是不是?”不乐意。 “没错。”直接承认,听得人无语。 “呸!”呸他一口,元初寒也不再和他争辩,她争不过他。 捏着她下颌,丰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元初寒扭动着躲避,他直接搂住她固定,再次低头压下去,让她逃无可逃。 孟柒日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孜州。 因为北方现在已经很寒冷了,他穿着厚重的衣服抵达孜州,一瞧见他,元初寒才有到了冬天的感觉。 “北方现在是不是已经大雪漫山了?”隔着紧闭的房门,元初寒晒着太阳问道。 孟柒在房间里换衣服,一边道:“还好,今年的雪不是很大。” “唉,可惜我没看到,只是有幸见到了一场清雪而已。”仰脸儿看着天上的太阳,她微微眯起眼睛,很想看看茫茫白雪。 “雪好看,但是很冷,你不会喜欢的。”随着孟柒说话,房门也被打开,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看了看他,元初寒想想,这说的也在理,她确实喜欢太阳。 “走吧,去看看苏晏。这世上,有的人就特别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元初寒双臂环胸,与孟柒并肩而行,一边笑道。 孟柒看了她一眼,随后道:“只能说明你比较幸运。” “我有幸运女神庇佑,不似某些人,坏事做多了。”笑不可抑,和孟柒对视一眼,他的眼睛也明显浮起笑意。 两个神医,一同前往临近荷塘的小院,苏晏的护卫都在,他们一直驻守在这里,绝对不让开一步。 俩人一同出现,苏晏也没过多的意外。更换一新的紫色华袍,他倚靠在软榻上,吹着窗口的小风,恣意的很。 他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无血色的唇也恢复了殷红,看起来极其妖异。 元初寒与孟柒,俩人一同挽起袖子,作为同行,俩人很相似。 “你一个庸医就差点要了本殿的命,现在又找来一个庸医,真的打算害死本殿是不是?”他一条腿平放,一条腿支起,坐姿慵懒。 冷哼一声,元初寒将桌子上的药箱拎过来,“是啊,打算先放干你的血,然后再剖开你的肚皮,看看你的内脏是不是黑色的。” 苏晏看着她,唇角噙笑,“当真要看?”说着,他动手,意欲解开腰带。 “殿下,我们要取一些您的血。”孟柒开口,阻止他耍流氓。 苏晏扫了一眼孟柒,狭长的眸子一片阴冷。 “来吧。”坐在软榻边上,元初寒动手扯过苏晏的手臂。将他的衣袖推上去,直到臂弯。 苏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然后将视线固定在元初寒的脸上,那眸子流光溢彩,恍若阳光下的宝石。 ------题外话------ 247439531 校园港 恋耽美 094、步步为营、试验品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抽过了血,元初寒将那些鲜红的血保存起来,用以和孟柒做研究用。 苏晏靠在那里看着她的动作,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用本殿的血解相思?” 闻言,元初寒眯起眼睛,“用来下咒。” “诅咒本殿死在你这个庸医的银针之下?”似乎很有兴致,苏晏靠坐在那里,一直在盯着元初寒背对着他的身影。 “我倒是想干脆扎死你算了。不过你死了,我就没有人做实验了,毕竟动物又不会说话。”将从苏晏那儿抽来的血保存好,元初寒拿着卷镇转身走过来。 孟柒正在给苏晏请脉,但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似的,还一个劲儿的说话。 元初寒也算佩服孟柒,这个时候还能认真。 “不要说话,闭嘴。”走至软榻边,元初寒旋身坐下,一边展开卷镇。 苏晏看着她,恢复血色的唇扬起一抹妖异的弧度,“本殿受毒所制不能动武,你这庸医也愈的嚣张了。”以前,她可是一直在躲着他的。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爱搭理他,因为看见他那德行她就想骂人。可是她骂他他又很爽,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无缘无故的抵达某些兴奋区域。 心理的她看不见也就算了,要是生理也兴奋,她绝对会失去理智扎的他不能人道变成太监。 “怎么样?”看向孟柒,元初寒清透的眸子也一片认真。 孟柒抬眼与元初寒四目相对,“你说的对,暂时只能压制。殿下,您切不可再动武了。否则,余毒扩散至心脉,将回天乏术。” “三次两次的,应该没事儿。他中的毒较少,否则当时就翘辫子了。”抓住他另外一只手,元初寒扣住,她与孟柒两个人各执一只手,苏晏好像被扣押了一样。 “可是,殿下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孟柒意见不同,他不认为苏晏再动武会没有危险。 元初寒看着他,两人对视,作为同行来说,看对方的眼睛就能看得出他们在想什么。 苏晏两只手被他们俩擒着,狭长的眸子在两个人的脸上转了两圈,“你们两个庸医到底有没有把握?本殿看来真的会死在你们手上。” 两个人同时移开视线看向他,孟柒什么都没说,元初寒却忍不住,“闭嘴!” 轻挑眉尾,简单一个动作,那张脸就变得妖艳异常。 元初寒忍不住的收回视线,实在不能看他,那张脸太晃眼。 “孟柒,你父亲当时因为误诊,害的老头子最爱的小儿子早夭,这就是教训。你要谨慎认真些,否则,你们家就真的要绝后了。”苏晏语调悠扬的说着,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孟柒垂眸,“是。” 元初寒拧眉,看了一眼孟柒,随后瞪视苏晏。 苏晏再次挑眉,“你这个庸医又想说什么?尽管本殿未必舍得杀你,但害了本殿,你还想过安生的日子,与丰离双宿双飞,那是不可能的。” “苏晏,我真想啐你一脸狗屎!”盯着他,元初寒真的很想很想,不止是啐他一脸狗屎,还要一拖鞋拍死他。 “你还有这种技能?”笑,他相当开心,以至于狭长的眸子里都染上了笑。 “我还有更多技能,你想试试?”咬牙,明明知道不能和他多说话,可他实在太气人,很欠揍。 “来吧。”苏晏眉眼间透着几分急不可耐。 元初寒深深吸口气,绝对不能上他的当,否则他会很爽。 “死变态。”最后只能咒骂一句,然后不再看他,垂眸做事。 孟柒至始至终都没再说话,听着他们二人你来我往,清冷的脸庞几分复杂。 紫色的华袍被扯开,苏晏靠在那里,活像被非礼了一般。 孟柒看着元初寒精准的下针,他一一记下穴位,以及针灸的顺序。 这些很重要,错了一步,就会出现大问题。 锁骨下两寸的地方,下针之后会很疼。 随着银针陷入皮肉之中,苏晏的表情也出现了变化。 开始是不适,然后眸子浮起笑意,盯着让他疼痛的人儿,那张脸恍若生花一般。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由得蹙眉。 “孟柒,正常人的这个穴位有银针打入后都会很疼。但,变态除外。”她自己扎过自己,有多疼她当然知道。可苏晏这个死变态居然还笑得出来,她真是觉得很惊悚。 孟柒几不可微的点头,清冷的面上没任何情绪波动。即使苏晏表现的这么奇怪,他也没任何表示。 转眼间,苏晏的上半身以及头上就插满了细细的银针,乍一看刺猬一样。 尽管如此,可他看起来却恣意的很,好似被扎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拍拍手,元初寒长舒口气,“撤针的时候呢,要按照下针的顺序来,错了一道都可能会让血液逆流。人的身体真的很奇怪,若是外伤,缝合一下就自己愈合了。可是内伤,就一定得小心,错一步都不行。” “我钻研过很多克制各种毒药的解药,但要解毒,就必须得以毒攻毒,对身体危害很大。有时便是解了毒,身体却垮了。施以银针,确实能避开这个问题,不过,制作解药就要慎重了。”若是解药毒性过大,解了身体里的毒,却中了另外的毒。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既能解了铜雀草的毒,也能让他像正常人一样。”这个他,她自然指的是丰离。 苏晏却看向元初寒,殷红的唇弯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不妖异,很清浅。 孟柒慎重的点点头,“当先最重要的是,要有成品的丹顶观音,以及铜雀草。” “丹顶观音我有。铜雀草,我研究百多年前宫里一个老太医的手稿有些时间了。但是,事情太多,他的字迹又很潦草我看不懂,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全部研究完。这样吧,我派人去取来,咱们一同研究。”这种事情,还是和同行钻研最有效。 丰离是门外汉,然后又总是自己做主,觉得不重要的就扔开不给她念。和他研究能有收获,才怪呢。 “好。”孟柒清冷干脆的答应。 定下了接下来的事情,元初寒扭头就瞧见苏晏自己在那儿试图拔手臂上的银针,她立即伸手过去,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啪的一声,响亮异常。过于用力,元初寒自己的手掌都痛了。 苏晏看向她,脸上有着被打之人的无辜。 甩着手,元初寒横眉冷叱,“不许动,老老实实的,我刚刚说的话没听到么?” 轻挑眉尾,苏晏看了看自己的手,被元初寒打的,手背通红。 “本殿一定要听你说话么?”她和孟柒说话,他为什么要听。 “废话,我是大夫。不许动,再动我就直接扎死你算了,免得你半死不活的坏了我名声。”没什么好语气,元初寒最后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苏晏却不痛不痒,靠在那里,狭长的眸子里,笑意渐深。 “他不疼的话,就不用给他针灸。但是要针灸的话,就一定要记好顺序。”时间到了,元初寒开始撤针。按照之前下针的顺序,一一取针,她记得清清楚楚,绝无差错。 苏晏看着她,她的手在他的身上来来回回,带着她身上的药香味儿。 他就说,丰离哪怕找个与她再相似的人来冒充她,他也绝对一眼就能看穿。不说其他,这身上的药香味儿就无法复制。 研究完苏晏,元初寒与孟柒离开。 走出小院,孟柒这才开口说话,“你何时离开孜州?” “就这几天吧。”孟柒来了,她也不用在这里钻研苏晏了,因为让孟柒来钻研也一样。 “也好,你尽量避开吧。”孟柒点点头,这样最好。 “这是什么话?你打算和苏晏火拼啊,还要我避开?”元初寒轻笑,阳光下,眉眼弯弯,灿烂至极。 看她那笑得没心肺的样子,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你不了解苏晏,根本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啊,大变态。”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都是表象,这些西番的所有人都知道。但是,真正的他,没人了解。”孟柒很慎重的告诉她,有些事情一定不要想得那么简单。 点点头,“我明白,所以,有劳你在这儿研究他了。”本来,她也没打算与苏晏过多接触,躲还来不及呢。 “放心吧。”孟柒尽管并不想与苏晏接触过多,但是他中的毒,却是他所感兴趣的。 事情办完了,元初寒将药箱给柳蝶后,就去找丰离。 丰离在大厅,护卫也全部都在,青天白日的,这里的气压有些低。 看了看那些护卫的表情,元初寒绕过他们走进大厅。 看见了大厅里的情况,她也知道为啥是这气氛了。 大厅里,一个男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跪在地上。主座,丰离坐在那里,俊美的脸庞冰冷绝凛;幽深的眼眸恍若寒潭,杀阀满盈。 站在门口,元初寒没再往里走,看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元初寒觉得有点眼熟。 仔细想了想,忽然想起这人是谁了,她见过他。 那还是在宫里的时候,他随身保护梅震南,横行于宫中,威风的很。 但,眼下这是什么意思?丰离把他抓来了。 他被捆绑着,壮硕的身体在颤抖。 “王爷,属下知错,属下但求一死,但请王爷绕过属下一家老小。”蓦地,他开口说话。甚至是带着哭腔的祈求,然后意欲磕头。 但身体被捆绑,失去平衡,他一动就趴在了地上。 属下? 元初寒微微挑眉,这人是丰离的人? 拿起茶杯,丰离姿态优雅的喝茶,似乎根本就没听见那人的祈求。 “王爷,属下求您。”那人挣扎扭动着,想起身给丰离磕头。 “给本王做事,向来以身家性命做担保,你在第一天时便知道了。可最后还是倒戈背叛本王,看来,你也没把你的身家性命当回事儿。既然你都不在意,本王为什么要饶了他们?”开口说话,丰离无表情的看着那人,声线淡漠。 “王爷,属下知罪,属下知罪。”连连求饶,那男人已带着哭腔。 “来人,将镇国公的心腹给送回府上,一定要‘摆放’的整整齐齐。之后,便送他的一家老小与他黄泉相见吧。”放下茶杯,丰离起身。 步履悠然的自那男人头顶走过,他挣扎扭动的追随着丰离的脚步,还在祈求,但他恍似未见。 大厅外,两个护卫走进来,轻松的将那人带走。而且在带离大厅时堵住了他的嘴,让他所有的祈求都堵在了喉咙里,只余下渐离渐远的呜呜声。 看着人被带走,元初寒扭头看向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丰离,“那人,是你派去梅家的奸细啊?” “不,本王安插在鹰手中的眼线。却不想,被他骗了。”被骗,这是丰离最不能容忍的。幽深的双眸森冷一片,煞是慑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恍然,“他向你报备的人数是假的!而且,梅震南派那些鹰手去郴州以及前些日子截杀我的事情,他都没给你通信。” “他等级不高,那两件事情没有及时的通知本王,不足以证明他已倒戈背叛。重要的是鹰手的人数,他向本王足足多报了两倍的人。”在鹰手当中安插眼线很不容易,因为那些鹰手都是从小培训,之后被送到梅震南的手里。 这个人是他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虽等级不高,但以前却起到过很大的作用。 没想到,最后还是背叛了他。 “所以说,苏晏的消息是真的。”那天她跟他说这事儿的时候,他的确脸色微变。看来之后他马上就去派人调查了,并且把那个叛徒给逮了回来。 看着她,丰离不否认,苏晏的消息的确是真的。 “那,你真的要把他的家人都宰了?”压低了声音,元初寒想不到原来是这样的。 “不然,每个人都可以背叛本王。”这件事,没得更改。 元初寒点点头,这句话倒是真的。若是堵上身家性命,那么谁也不敢随意的心生背叛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这也算杀鸡儆猴了。”尽管听起来几分残忍。但是,不残忍,何以平天下。 丰离没什么表情,但眼睛里却是对她这句话的赞同。 “苏晏如何了?”离开大厅,丰离淡声问道。 “将该交代的都告诉孟柒了,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研究了。一会儿你派个人回帝都把那个陈孜的手稿拿过来给孟柒研究,还得是我们同行钻研才行,和你呀,研究不出来任何结果。”抱着他手臂,元初寒一边嘟囔。 垂眸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是么。” 听他语气不对,元初寒立即弯起眼睛,仰脸儿看着她,她灿烂的样子让人根本无法生气。 “王爷大人日理万机,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与我讨论,所以,就换孟柒吧,他有时间。”换个说法,果然,他高兴了。 瞧他那样子,元初寒也忍不住笑出声,真幼稚。 “王爷大人,你要回帝都是不是?”他不会与她一同去云城的。 “嗯。”回以一个单音,却能听出其中有些不舍。 “唉,想我了你就再连夜赶来。不过,别被你的‘大老婆’知道了,否则我一定会被打死的。”故作哀怨,将自己比作小情人。 几分无言,丰离看了她一眼,不接茬。 “说话啊?单单我自己说有什么意思。”她自言自语的,像个傻子。 “本王得多蠢,才会找个和大老婆一样的情人。”说话,而且瞬间就将元初寒的嘴堵住了。 眨了眨眼,元初寒抬腿踹他,“你就不会说一些浪漫的话?我迟早得被你气死。” 不痛不痒,丰离依旧站的稳如泰山,恍若被踹的不是他。 “如何浪漫?”再说,何为浪漫? “哼,我知道你没那个浪漫的细胞,不和你玩了。”松开他的手臂,元初寒转身欲走。 手臂自她腰间穿过,直接将刚走出去一步的人截了回来。 后背撞在他怀里,元初寒扭动挣扎,不算用力,但成功的让丰离再次收紧手臂。 “咳咳咳,松点儿,勒死我了。”手臂恍若钢条,勒的她胃里的食物都要吐出来了。 “这般如何?”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丰离感兴趣道。 “成,很好很好。”她就不该指望。 松了些力气,丰离手一动,那背对自己的人就转了个圈儿,面对面的靠在他怀中。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唇角抽搐了下,最后笑出声,“这个不错,我喜欢。” 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抬手捏住她脸颊扯了扯,“淘气。” 听他用这种声音说话,元初寒不禁的缩起肩膀,环住他的腰,她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弯着眼睛小声道:“再说一遍。” “失聪了?”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偏不如她的意。 眉眼弯弯顿在那里,下一刻笑容尽失,“不说算了,又开始骂我。” 薄唇扬起,清浅的笑由唇畔传达至幽深的双眸中。丰离收紧手臂拥紧她,她修长的身体服帖在他怀中,远远看去,如此美好。 夫妻二人,都要离开孜州。一个回帝都,一个去往云城。 短暂分别,虽然很可能几天后就会见面,但是,分开两个字还是两个人所不喜的。 一夜缠绵,直至元初寒精疲力竭开始求饶,丰离才算放过她。 随着她类似尖叫的嘤咛消失,躲在远处值守的护卫也才算松一口气。 元初寒再不求饶,他们也要求饶了。幸好他们夫妻二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否则,他们真的会耳朵长茧。 自家护卫如此,更别提另外一家的护卫了。 值此,敌对的护卫也有了一致的感叹,天下主子一般黑。 天色大亮,凌乱的床铺上,元初寒在被子里手脚缠住丰离,恍若八爪鱼一般,死死缠住。 丰离要起身洗漱离开,外面护卫已经过来禀报一次了,队伍已整顿好,只等他了。 “你确定今天都不会放开?”被她缠着,丰离薄唇微扬,俊美的脸庞诸多柔和。 光裸的肌肤紧贴,尽管他体温微凉,但是元初寒喜欢极了。 “嗯,有本事你就这么出去,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摄政王一丝不挂的身体。”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再也没人见过摄政王的身体了。 被子里,丰离的手在她的后腰间游移,“真的?你不会暴跳。”他觉得,她会大嚷着她吃亏了。 “不穿衣服的身体我见得太多了,所以,现在也轮到别人看我家男人的身体了。算了,我不会计较的。”故意说着气人的话,果然气着了丰离。 “所以,从此以后你就不要行医了。”看妇人科的病也就算了,各色男人的身体也要接触。思及此,丰离就不禁想起那时在济世堂,一个得了花柳病的男人,据她说下身可能已经溃烂了。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个再说。”说起这个,元初寒心里也没什么底。郑王遇害,因为这件事她的心态生了很大的变化。她治病救人,可是却有人杀她的亲人,她觉得,治病救人也没什么意思。 治病救人老天也不会给福报,反而眼睁睁的看着好人惨死。 她不再死死的缠着自己,丰离手臂用力,轻松的将她揽到自己的身上。 趴在他身上,元初寒散乱的长顺着肩颈两侧滑下来,将两个人的脸隔离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内。 盯着他看,元初寒蓦地眉眼弯弯笑起来,“赶紧走吧,不然你今儿就真的走不了了。”因为,某个人的某个部位在苏醒。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压下来,吻上她的唇。 唇齿缠绵,汲取着对方的味道,记在脑海里,用以短暂分离后想念之用。 在太阳已经升起来很高时,丰离终于离开了房间。尽管是分开,但是他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心情好,护卫们也轻松,尽管刚刚有人倒戈背叛,但这不影响丰离的心情,众人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会被怀疑,而引新一轮的彻查。 背叛的事情也有先例,不过那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想当然的,惩罚是严酷的,一家老小尽数送命。 丰离当时很生气,大肆彻查了手下所有的人,一时间闹得大家也是人心惶惶。 这次,他没有怒,也没有严苛的彻查,众人心里都轻松了。 毕竟,明知背叛被现的结果是家破人亡,谁也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总是有那么几个胆敢来挑战这条铁律,受到惩罚,也是应该的。 并且,以儆效尤,能让所有人不敢生出半分的异心来。 丰离离开,元初寒自是也要走了。 这次,她身边的人更多了,而且,柳蝶比之以前更严谨的样子。 看着她彻查完马车又检查所带物品后,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走过去,叹道:“丰离临走时训你了?” 柳蝶抬眼看向元初寒,随后道:“是属下失职,数次使王妃陷入危险当中。” “苏晏那么鸡贼都没防住,你没防住也在情理当中。”要是任何事情护卫都能预料到,那他们干脆别做护卫做算命的好了。 柳蝶垂眸,“王妃,您这么说属下就更惭愧了。” “惭愧什么?你要是能预料到一切,干脆你去西番做太子好了。”苏晏这个太子之位,也该让给别人坐坐了。 柳蝶忍不住弯起红唇,“属下会更加努力的。” 点点头,元初寒觉得这样才好。总是训斥属下,他们不免心里不舒服。累积的多了,没准儿就叛变了。亲近的人叛变,比敌人来袭更可怕。 队伍整顿的差不多了,顺着侧门陆续驶出元府。 元初寒也朝着正门而去,她这个主人,是不能走侧门的。 “这就走了?”身后,传来慵懒又好听的声音,好像刚刚睡醒一般。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元初寒停下脚步,蓦地扭头看过去,娇俏的脸上似笑非笑。 紫色的华袍,在正值晌午的阳光下泛着流光。比之女人还要妖艳的脸庞因为几分困倦而显得如此夺目,狭长的眸子好似流动着妖魅勾人时释放的妖气,看着,就让人不禁的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柳蝶站在元初寒身边,她是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离开的。 “你这庸医趁着还没害死本殿之前就要逃跑?看来,本殿想要抓你只能去往摄政王府了。”迎着阳光,苏晏有些睁不开眼,他那样子一看就是刚睡醒没多久。 “随便。不过,你也只能等死了。”说她是庸医,他才是庸人。 “什么时候回来?你不会要本殿一直待在这里吧。你是不是以为,本殿是街头地痞。”他堂堂西番太子,现在被困在这一隅。 “不然呢?你要去死!那随便,不关我事。”若是能主动去死的话,她也不拦着,最多少个试验品而已。 “你还没死呢,本殿怎么舍得?不如,本殿继续作画,还可以与摄政王交流一下心得。”垂眸看着她,苏晏双手负后,越说,狭长的眸子里笑意愈甚。 “太子殿下,还请你放尊重点。”柳蝶冷声,他如此轻佻,实在欺人。 “算了柳蝶,他就这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要是真喜欢画那就画吧,不过提前告诉你,这是大齐,在你被子里放死猫更容易。”他喜欢画那些恶心的东西,也是为了激怒丰离。元初寒知道他变态,也自动忽视。 就是丰离真的会生气,不能杀他,可是一定会报复他。 “你也学会了,摄政王‘教导有方’。”说着这话,苏晏的语气还是那样,可眸子里的温度陡然降低。毫无预兆的,他这个样子很吓人。 不甚在意,元初寒也根本就是无视他的眼神,“我们夫妻的事儿和你们外人也没多少关系,更何况,咱们之间隔着一个国家呢。太子殿下好好养着,我呢,要去为民除害了。”话落,她扯着红唇挤着眼睛假笑。故作眉眼弯弯的模样,可是看起来又假的很。 转身潇洒离开,修长的背影载着金色的阳光,健康灿烂有生机。 狭长的眼眸也因着阳光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可是,这光亮却更折射出眸底的阴暗。那深处,没有一丝阳光的色彩,荒凉寂冷。 坐上马车,队伍离开孜州。 多达近百人的队伍,可见丰离给她留下了多少人。 几次意外,他是真的害怕了,自己不能在身边,就留下了这么多的人来保护她一个。 云城,这是个小城,人口不算多,但是这城池悠久。 据说太祖征战天下时,就短暂的将这里设为帝都,那时叫云都。 这城的城墙都与众不同,看起来极为的高,也极为的厚重。 古老的城墙上,还有百多年前因为战争留下的痕迹,历史感迎面扑来。 车窗推开,元初寒由远远地观望,到最后近到城墙下,才觉这城池的不一般。 虽说是小城,但是,有历史因素在里面,就是不一样。 进城,在走过城门时,都能感觉得到这城洞要比其他城池的城洞要长,如此就能知道这城墙的厚度,想要攻破这里,不容易。 终于进了城,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明显颠簸。 这街上的青石砖已经很多年了,却一直没有更换,抵不上一个村镇的路平整。 可是,就是这种陈旧感,却更能让人知道,这座城到底有多少的故事。 元初寒在云城没有宅子,却是有医馆。 这是云城最大的医馆,早在去年就易主了,而那个主人就是她,可她却是第一次来到这儿。 天泽医馆,名字取得大气。 抵达,没想到却在这里见到了唐迪。 看着在医馆门口迎接她的人,元初寒十分意外,“唐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唐迪还是一身打着补丁的素色长袍,江湖气息浓厚。笑着,一双眼睛锐利有神。 “见过王妃。是王爷吩咐鄙人前来云城,先行替王妃调查一番,免得再有人对王妃行不轨。”唐迪拱手,一个动作十分潇洒。 “丰离让你过来的,怪不得。唐先生日理万机,让你来这云城帮我做事,实在是委屈了。”眉眼弯弯,元初寒奉承着,听得唐迪连连摇头。 “王妃才是女中豪杰,一直行走四处为王爷分忧为郑王伸冤,让鄙人很是敬佩。”唐迪拱手叹道,听起来诚意十足。 元初寒笑眯眯,“唐先生别客气了,否则这一天咱俩也被想做别的。走吧,先进去,然后和我说说,唐先生先一步来到云城,都调查出了什么。” 走进医馆,这里的大大夫,也是以前这医馆的主人拜见元初寒。因为将这医馆卖出去,他得了一大笔的钱,足够两辈子女生活无忧的了。 不过,他一辈子行医,最后还是没离开,至今仍在医馆坐诊。 医馆的后院已经辟出来了,所有的护卫都在这里,不辟出个宽敞一点的地方,大家夜晚时怕是只能站在外面吹冷风了。 “这云城啊,最近来了不少的大人物。”唐迪说着,意味深长。 “唐先生这话肯定不是在说我。”看了他一眼,元初寒坐在主座上,那边医馆的学徒端着茶壶从外跑进来倒茶。 “是先王妃之前。”唐迪在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他的姿势都透着一股自由的味道。江湖侠士,闲云野鹤,这么一看,倒是让人心生羡慕。 “谁?”拿起茶杯,元初寒一边看着他,不知这云城到底要生什么。 “镇国公府的鹰手二十名,以及,秘密抵达云城的司徒将军。”所以,丰离派他先一步来,也不是毫无理由。 唐迪能力非凡,抵达云城后便调查出这些暗处的秘密来。 “司徒律?他怎么会来这儿?”一诧,元初寒很不解。 “世代居住云城的邱家曾是太祖开国时的功勋福将,后疆域平定,邱将军便卸下所有军职,在这云城定居下来。后几代皆没有再入朝为官的子弟。在六十年前,先皇还未登基时,邱家现在的家主曾任职帝都禁卫军统领。二十年前卸下职务,回到云城,再也没去过帝都。”唐迪悠悠的说着,这云城的确大有故事。 “唐先生的意思是说,尽管这邱家老头已经离朝二十年了,可仍旧有些值得挖掘的东西是不是?梅家的鹰手,和司徒律都是奔着邱家,你认为,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么?”元初寒不认为司徒律会帮梅震南,可是现在这情况怎么说? “司徒将军此人不可小觑,据调查,他生母在梅家惨死,梅震南没表示过一点关心。这么多年,无论是梅震南亦或是太后都曾逼迫过他上交虎豹军虎符为他们所用,但他始终没有屈服。依鄙人看,他或许是来阻止邱老爷助纣为虐的。”唐迪如此道。 “唐先生的猜测或许是对的。”依她对司徒律的了解,元初寒觉得,他并不想让梅家做大。尽管梅家若是倒了,于他来说也不算好事儿,但梅家要是权倾天下,对他那就是大大的坏事儿了。 “司徒将军是秘密进入云城的,行踪也一直很隐秘。鄙人曾跟踪了他,不过被他现了。”唐迪笑,笑的是自己。 “然后?”现就现了? “司徒将军便甩掉了鄙人。”唐迪叹口气,他武功不敌司徒律。 笑起来,元初寒看着唐迪那不如人的表情,觉得很是好笑。 司徒律武功高,这是肯定的,他是虎豹军元帅。 唐迪其实本身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司徒律在军中太久了,生性警觉,现他跟踪也在情理当中。 “他现在还在云城?”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去亲口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看在她曾给他提供资金的份儿上,他应该不会隐瞒。 “在,只是不知现在藏身何处。”因为被甩了,唐迪就再也没找到他。 “藏得还挺深,堂堂元帅成老鼠了。算了,咱们这么多人进城动静很大,他也肯定会知道的。晓得我在这儿,他就一定会过来的。”就像在关岭那次,他知道她来了,便深更半夜的过去了。 虽司徒律少言寡语,而且好像有着很深重的心思,可是,他人品很好。 这一点,元初寒十分肯定,而且在肯定之后就再也没有怀疑过。 他不远千里的从边关秘密赶到云城来,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若是说阻止梅震南的鹰手与邱家老头同流合污,元初寒倒是觉得有可能。 所以因为此,他才秘密的进入云城,不敢大张旗鼓。 与亲生老子作对,传出去不太好听。 不过,有梅震南那样的老子,还真不如打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实在是污点。 夜幕降临,云城的夜晚很安静。 街道两侧的商铺前都灯笼明亮,可街上却没什么人,幽幽的街道很是清冷。 天泽医馆,两盏灯笼挂在偌大的门匾两侧,照着匾上的四个字,让人清楚的知道,这是医馆。 后院的院墙在黑夜里模模糊糊,依稀间,一道黑影无声的自院墙外跃进来。 几乎也只是那一刹那,后院刀剑出鞘的声音四起,打破黑夜的寂静。 校园港 恋耽美 095、围杀、钢铁般的意志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床上,元初寒刚刚迷迷糊糊,就听到外面响起刀剑声。 一个激灵坐起身,听着外面的声音,打起来了? 刀剑相撞时乒乒乓乓的声音,然后便是什么东西倒了,砸在地上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翻身从床上下来,元初寒快速的穿上衣服,长披散,她一路小跑的奔到门口。 推开门的同一时刻,打斗声也戛然而止,之后便是柳蝶的声音。 “司徒将军,请您不要总是翻墙好么?我们这里有正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每次他都如同宵小一般的在黑夜窜出来。 背对着房门五六米外,与呈扇形包围自己的护卫正面对峙的人,不是司徒律是谁。 黑夜里,他穿着黑色的劲装,整个人好像已经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将军大人,你确定你每次都要这么惊心动魄的出场么?”走出房门,元初寒连连摇头。院子里,那栽种着财竹的半人高大花瓶碎了。瓷片与泥土散落一地,凄惨的很。 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了身,司徒律刚硬的脸庞无一丝柔软,相信这世上最坚硬的钢刀也不及他的眼波刚硬。 看着元初寒,幽幽灯火中,她站在那里,散落的长包裹着她的脸,还有几分困意在眼角眉梢间。 在这皆武功高强的人马中,她是最柔弱的存在。 “你也是为了邱盛而来?”迈步,司徒律几步走至她面前。 那边,柳蝶收起剑走过来,于元初寒身边站定。 “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个人。还得谢谢将军大人你,否则,我还不知道这云城居然有大人物。”看着他的脸,尽管冷硬的没一丝温度,漆黑的眼睛带着来自沙场的气息,可元初寒依旧眉眼弯弯。 “那你来的正是时候。”司徒律废话不多。 闻言,元初寒也认真了些,“进去说。” 司徒律微微颌首,随后走进房间,恍似根本没看到柳蝶那不赞同的眼神。 元初寒也走进房间,柳蝶随后,她是不会离开半步的。 于靠在窗边的茶座上坐下,元初寒看着对面的司徒律,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禁卫军总统领,飞鹰骑主将,御林军统帅,在二十多年前都是邱盛的手下。他们派鹰手过来之前,已经有人找邱盛商谈过了,不过他没同意。所以这次,派来了鹰手,日夜的守在邱府,显然要来硬的。”司徒律说着,脸色严谨,让人看着也不禁的跟着严肃起来。 “你是来阻止的?那,眼下阻止的如何了?”梅府的鹰手,想必司徒律都认识,他若是正面对抗的话,有些不妥。 “我于夜里潜进了邱府,邱盛一辈子耿直,见是我更不信任。他放话,杀了他一家老小他也不会做大逆不道之事。”所以,眼下的情形就是,邱盛打算和梅府硬碰硬。 但是,他不是小人,整个府邸都光明磊落,鹰手要是动手的话,他全家老小真的连反抗都反抗不得。 “这个老头这么强悍?你的意思是说,他要是再不答应的话,鹰手会屠杀他全家?”这情况,和郑王府好相似啊。 几不可微的点头,“没错。” “你来找我,你觉得我行么?”睁大眼睛看着他,元初寒觉得,邱盛也未必会领丰离的情。他应该是那种,不会与朝上任何一党有牵扯的人。 “你可以以郑王女儿的身份。”他是梅震南的私生子,所以,便是他如何讲明自己的立场,邱盛也不信任他。 提起郑王,元初寒的脸色微沉,“也成,这样他就不会再怀疑了。这老头,真倔强。”同样都是受鹰手所迫害,相信他会相信的。 “你的行踪也暴露了,小心为上。”鹰手在路上截杀元初寒的事儿,司徒律也知道。 “是啊,我已经数次差点翘辫子了。”抬手倒茶,元初寒不甚在意。 “除了在路上截杀你之外,还做了什么?”司徒律接过她递过来的茶,一边问道。 “在孜州差点被毒死,幸好有个倒霉鬼抢走了我到嘴边的汤包,我躲过一劫。”说起来是很惊险,但是经历这事情的是她,她觉得也不是那么惊心动魄。 “谁?”看着她,司徒律觉得她用这种语气说话,那就决计不是她身边的人。 “苏晏。”喝茶,她一边笑道。 “他果然还是潜进来了。”他在边关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他。 “中了丹顶观音,无解。所幸救治及时,他现在还活着。”看着司徒律,元初寒在说丹顶观音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 “丹顶观音?”司徒律果然不是不知道。 “你知道?”放下茶杯,她微微倾身看着他,清透的眸子睁得大大的,能够清楚的倒映出他冷硬的脸庞。 “听说过。剧毒之物,但这世上所剩无几。”脸庞还是那般刚硬,漆黑的眸子毫无动摇。 “所以说,是苏晏倒霉,非得抢我嘴边的东西。”估计从此以后他就会戒了这个毛病,再也不会抢他人嘴边的食物了。 “他现在在何处?”司徒律眉峰微蹙,对于苏晏,他绝对是警觉的。 “在孜州呗。孟柒在研究他呢,试试能不能解毒。”他这个试验品,是必需品。 “让他留在大齐,不安全。”尽管他中毒了,但司徒律可不认为他就此就没了危险。 “他呀,不与梅家同流,也不会和丰离合作。所以,肯定有其他的目的。但现在,谁也没心情理他,毕竟还有更多的事要做。将军大人,你真的打算与梅家决裂了?”毕竟,梅震南是他父亲,这很不容易。 “划清界限更明确些。”他在七岁进入梅府的时候就想划清界限了。 “与我们一同努力,你会成功的。”一定的。 “不,我不会加入摄政王的阵营。”司徒律拒绝,谁的阵营他都不会加入,他属于虎豹军。 眨眨眼,元初寒明白他的意思,“不加入摄政王的阵营,那就和我合作吧,我是郑王的女儿。”这个身份,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司徒律冷硬的脸庞在那一刻有些和缓,“希望你这个盟友会牢靠。” “哼,我不是一般的牢靠。”哼了哼,怀疑谁也不要怀疑她。 “既然这样,那么明日天黑之后,你进邱府。”邱盛不信任他,他不能再出现了。 “好。”点点头,她已经隐隐的有些期待了。 就算邱盛不会站在丰离的阵营中,她也一定要让他敌对梅震南的党派。 “我走了。”话落,司徒律起身,很快的离开房间,然后又顺着他来时的院墙离开。 摇头,她脸颊旁的丝也随着拂动,“来无影去无踪,有武功,就是这么任性。”可惜她不会这些东西啊。 “司徒将军确实武功高超。”这一点,柳蝶也承认。 “你们都打不过他?”看着柳蝶,元初寒倒是来了兴致。 “那也未必。暗处的人肯定已经看见司徒将军接近后院了,只不过看到了是他,便没阻止。”说着暗处的人,柳蝶几分不快。 “你们还有矛盾?”似乎,他们不属于一个护卫统领管。 “行事方式不同,接受的任务也不同。矛盾没有,只是不熟而已。”确实不熟。 点点头,元初寒也算明白了。 因为柳蝶他们保护她数次出事儿,所以丰离派来了另外几个人。柳蝶等人自认为是技不如人,那些人是自觉高他们一等,这也算同行是冤家。 “别再纠结这事儿了,如果我要是真的再次遇到危险,那担责任的肯定是他们。去休息吧,明晚咱们走一趟邱府。”站起身,元初寒晃了晃脑袋。大半夜的被吵醒,她的眼皮好沉。 一夜过去,翌日唐迪再次来到医馆,元初寒与他说了昨晚的事。 “看来司徒将军也是没办法了,都说这邱老爷子倔的像头牛,否则二十年前也不会卸下禁卫军统领一职。也好,由王妃去相劝的话,这老爷子会接受的。”毕竟元初寒属于受害人,郑王惨死,皆是梅震南的鹰手所为。 “嗯,我觉得他不会站在丰离的阵营中。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敌对梅震南,站在哪儿都行。”这才是重要的。 “好,今晚鄙人与王妃同去。”站起身,唐迪似乎还有事情要忙。 “那就等着唐先生了。不过还是要说一句,唐先生这袍子穿了几天了,都是灰尘。”随着他起身,袍子拂动,然后就有细小的灰尘飞出来,迎着阳光看的特别明显。 唐迪看了一眼自己打着补丁的袍子,不甚在意一笑,“灰尘与这袍子一样,都是身外之物罢了。” 闻言,元初寒慢慢的竖起大拇指,“此等境界,我们怕是一辈子也修炼不到。” “王妃客气。”唐迪拱手,无论是笑容还是动作,都满载自由之风。 元初寒眉眼弯弯,心下很是佩服。唐迪这样的人物,就像一缕风;现在居然能甘心为丰离办事,实在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邱府,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府邸,都说邱盛性子耿直,光明磊落,从这宅子就能看得出来。 他怕是坚信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这个理儿,一切都堂堂正正的。 只不过,现在有他人住在这府上,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都谨小慎微,心内惶惶。 邱府侧门的巷子里,黑漆漆的不见光亮。 在这黑暗中,几个人影依稀可见。 元初寒是睁眼瞎,完全看不清四周人的脸,但他们貌似都耳聪目明。 “你们先进去两人探路,调开在邱老爷居室四周的鹰手。”司徒律也在,他站在不远处,但已经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他若是不说话,元初寒根本不知他在哪儿。 “司徒将军所言极是,此次有王妃,你们要小心些。”唐迪开口,他就站在元初寒左侧两三米之外。 唐迪说话,护卫没有反驳。那终日藏在暗处的人领命,这种事情显然也是由他们来做。丰离将他们调到元初寒身边,就是要他们为她排除危险。 两个人,无声的跃过那高高的围墙,若不是透过那院内的幽光看见两个影子忽的消失在墙头,根本就不会觉他们俩已经进去了。 “他们就赖在这邱府里,脸皮也着实够厚的。”等着消息,元初寒不禁摇头讽刺。 “一方面也是担心王爷会找上邱老爷。”唐迪开口道。 “丰离要是真找的话,他们也拦不住。”鹰手?她早晚把他们的手都砍下来。 “若是摄政王也找上门的话,邱盛就不会有任何作为。三个军队,立场也将不明。”司徒律开口,咬字清晰,声线如鼓,让人不禁的认真起来听他说话。 这话在理,若是镇国公和摄政王同时找上门,两方对立,他也不会有危险。并且,他也肯定不会做选择。 由此,那三个军队的统帅得不到他的指示,将自主的选择阵营。 “所以,现在我们来了正好。”也算丰离聪明,不打这邱盛的主意。 梅党的人果真不如梅震南更为老谋深算。若是梅震南现在清醒着,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探路的人返回来,只回来一人,因为另一人负责将邱府里的鹰手引诱调开了。 “走吧,咱们进去。”司徒律不进去,那就只有她与唐迪以及几个护卫进去了。 由柳蝶带着元初寒,轻松的跃过高高的围墙。唐迪以及另外几个护卫同样无声,恍如鬼魅。 这宅子内部和外观差不多,不繁复,不豪华,清清静静,是个可以生活居住的好地方。 顺着刚刚护卫潜进来时的路径,很轻松的转到了邱盛的居室外。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窗子半开着,里面燃着幽幽烛火。 在院外停下,元初寒与唐迪对视了一眼,随后俩人朝着那半开的窗子走去。 其余护卫在院中各占据主要位置,保护严密。 唐迪有武功,先元初寒一步走至窗外,然后轻巧的一跃而起,顺着窗子进了房间。 这期间,似乎只有一秒,元初寒连眼睛都没眨,他人就已经进房间里去了。 下一刻,房间响起的就是剑出鞘的声音,元初寒一诧,立即踮脚看。 然而,那剑也只是出鞘了而已,之后并没有打斗声。 “邱老爷子,鄙人并无恶意,只是我家主人想见老爷子您。”唐迪的声音传出来,不疾不徐,很稳。 然而,并没有听到邱盛的声音。元初寒趴在窗子那儿,但是卧室是里间,根本看不到。 “我家主子从未在大众前出现过,希望邱老爷子见到了不要意外。”大概一分钟后,唐迪的声音再次响起。 下一刻,他从里间走出来,然后将房门从内打开。 元初寒立即走过去,踏进房间,房门也从后关上。 走进内室,元初寒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没听到邱盛的声音,他拿着剑,还是攻击的姿势,可是却定住了,被唐迪点住了穴道。 他年纪与郑王差不多,但是却很有威仪的模样,黑色的胡须,以及没有一点白色的头,都让他显得很年轻。 对于唐迪与元初寒这两个不速之客,邱盛仍旧是怒目而视。 看着他这模样,元初寒也不禁的笑起来,实在有意思。他因为过于生气,胡子都在抖。 “邱老爷子,我是元初寒,郑王的女儿。”和他面对面,元初寒自报家门。 闻言,邱盛眼睛里的愤怒瞬间被惊疑淹没。微微垂眸看着元初寒,他不信。 “我没骗您,我真的是郑王的女儿。都说我病入膏肓,其实是假的。当时为了不嫁入皇宫,便迫不得已的装病。”轻声的说着原委,邱盛眼里的神色也从不信变成了半信半疑。 “唐先生,给邱老爷子解开穴道,咱们慢慢说。”看他有些相信了,元初寒也放心了。后退一步,唐迪上前。 手法很快的解开邱盛的穴道,得到自由,邱盛也慢慢的放下了手里的剑。 “你真是郑王的女儿?你小时候我见过你。”邱盛中气十足,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年逾八十的老人。 微微睁大眼睛,“可能年纪小不记得了。不过,既然邱老爷子见过我,那么现在再仔细瞧瞧,我肯定不是假的。” “我当年见你的时候,你才不过七八岁,病恹恹的。”将剑放回剑鞘,他开始上下打量元初寒,与他记忆力的那个孩子,差很多。 “我的病也是前年才好转的。可是就因为我好了,我家老头才特别忧心,生怕帝都的人知道了,所以就一直让我装病。可惜,最后还是没躲过。”任他打量自己,元初寒货真价实。 “郑王爱女如命,你说的倒是合情合理。”邱盛在床上坐下,穿着中衣,可是身板宽阔硬朗,极其健康。 闻言,元初寒笑出声。 走至床边,将一个小几拽过来,然后坐下。 “不是合情合理,而是我真的是郑王的女儿。春天时,我家老头惨死,这事儿想必邱老爷子也都知道。他是个好人,实在不该这般凄惨。”垂下眼眸,想起这些,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好似一柄匕首卡在喉咙那里,让她觉得呼吸都是疼的。 “这事我听说了,梅震南贪心不足,实在可恶。不过,也算老天有眼,他现在像条死狗一样,就等着咽气了。”邱盛从眼神到语气都是不屑的。他这样的人,最看不惯的就是朝上的那些勾心斗角。 “是梅震南下的令,不过,屠杀我家的却是那些鹰手。杀了我所有的家人,最后放了一把火,烧焦了所有人的尸体,也毁了我的家。”看着邱盛,元初寒轻声的说着,可是,清透的眼睛却蒙上了一层水雾。 邱盛的浓眉渐渐蹙起,自家就有鹰手,而且他也确实得到了威胁,若不投诚便屠杀他全家。 他当时厉色拒绝,他就不信凭这些小角色就能杀的了他。 可是眼前,元初寒说的却让他不得不开始深思。 “你嫁给了摄政王,现在,是代替摄政王来保护我这个老头的安全的?”邱盛忽然开口道。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摇头,“丰离没有禁锢我的自由,自我家老头去世,我就一直在想办法为他报仇为他伸冤。不过,这条路很难走,而且,我的踪迹也暴露了,现在遭到那些鹰手的截杀。前些日子在孜州,便险些丧命。我来到云城,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哪个躲起来的富绅在勾结梅震南,却没想到,查到了鹰手的踪迹。” “那你今日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不是劝我站到摄政王的阵营里?”邱盛仍旧怀疑,在那朝上的人,个个都不简单,决不能掉以轻心。 元初寒笑起来,眉眼弯弯,极其灿烂,“唐先生之前就劝我说,邱老爷子性格耿直倔强,我若是贸然的登门,邱老爷子是不会相信我的。看来,唐先生还真是说对了。”看了一眼唐迪,唐迪也笑。 “邱老爷子,我家主人登门拜访,为的就是告诉老爷子,那些鹰手极其危险,梅党的人也绝不是说说而已。您光明磊落一生,本应该安享晚年,享天伦之乐。如今这些人逼上家门,加以威胁,您势必要慎重才行。否则,您这一家老小,有危险。”唐迪开口,劝慰,有着江湖人的爽快。 邱盛的浓眉皱的紧,听到这些,他也绝对不可能心无所想。 孩子都在家中,那刚刚年满十岁的小孙子,聪明可爱。 还有一家子的下人,个个年轻有朝气,若就此被害,想想便觉得心头难忍。 “邱老爷子,我真的不是来劝说你加入某某的阵营。这些鹰手做惯了这种杀人的事情,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在他们面前,他们都不会留情的。现在,趁他们人还少时,咱们要反攻击。否则,等待的只有死亡。”元初寒真诚劝道,她真的不希望郑王府的惨剧再重演。 “你这丫头有计划?”看着元初寒,邱盛倒是很想听听。 “这不是我的计划,是唐先生的计划。我们在云城做下陷阱,等着梅震南的鹰手跳进来。”元初寒打算在云城,将梅震南的鹰手全部做掉。 邱盛看了一眼唐迪,尽管唐迪已年近五旬,可在邱盛眼里,不过都是小屁孩。 “玩的有点大。”叹了一句,邱盛却也不是不同意。 唐迪拱拱手,“没办法,在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游戏里,不敢懈怠。要么赢,要么输,没有中间地带。” “说得好!”邱盛一拍大腿,他决定了。 元初寒抿嘴笑,“那这么说邱老爷子是同意了?您放心吧,只是咱们合作而已,与摄政王无关。” “这就对了,我老了,不想参与任何的权势争斗。现在,保护家人,除掉恶犬,我就等着颐养天年了。”邱盛很明确,他不会与任何一方有牵扯。与元初寒合作,也不过为了保护家人而已。 轻笑,元初寒点头,“邱老爷子放心吧,我不是小人。” “郑王的丫头,我倒是信得过。”看着元初寒,邱盛还是有几分诧异。那时明明听说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么健康的一个丫头。 “那我就用我家老头的人品保证,我是不会害您的。”站起身,元初寒用郑王誓,心里自是也无比认真。 邱盛点点头,他信了。 谈妥,元初寒与唐迪也松了一口气。 “今晚就收拾了那六个鹰手,估计现在他们已经交手了。邱老爷子休息吧,我们明日再来。”丝毫没提让他联系三大军队统领的事情,其实能猜得到,他必定会联系警告的。 邱盛挥挥手,气势十足。 看着他那动作,元初寒也不禁笑,不由得想起郑王来。若是他还在的话,那该多好。 离开邱盛的居室,护卫集合,那些鹰手并没有回来,想来那负责将他们引走的护卫已经把他们带到事先有伏击的巷子里去了。 顺着原路返回,由柳蝶带着元初寒跃过围墙,原来在这巷子里的人已经都不见了。 “还没解决那六个人?这次的不一般啊,竟然这么长时间还没解决。”他们都不在,就是在解决那六个鹰手。 “柳蝶,你们几人护送王妃先回医馆。”唐迪开口,他要去看看。 元初寒也同意,毕竟她不会武功,所以也不凑热闹。否则,反而给他们添麻烦。 唐迪眨眼间消失在眼前,会武功的就是了不起,好像闪电侠一样。 柳蝶以及另外六个护卫护送元初寒,返回天泽医馆。 黑夜里,个个店铺外挂的灯笼散着幽幽的光亮,使得街道看起来也极为的清冷。 已经冬季了,这南方虽说不冷,但是夜晚之时还是冷风吹。 “唉,冬天了。”白天还不觉得冷,这会儿风吹在脸上都觉得有点疼。 “王妃,属下将衣服给您?”柳蝶看着她不停的缩肩膀,不由问道。 “柳蝶,你也是女人,你得记住了才行。我看啊,哪天把杜骏调来,你就想起自己是女人了。”摇摇头,元初寒觉得护卫这种活就不是女人干的。瞧瞧,把自己是女人的事儿都给忘了。 说起杜骏,柳蝶几分羞赧,她目前已经和杜骏口头上确定关系了。 不过,这段时间却一直分开,她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拐上天泽医馆所在的街道,街两侧的灯笼亮着的不多,光线就更朦胧了。 元初寒加快脚步,现在只想回到医馆,躲在被窝里不出来。 然而,刚走出去大约十几米时,最前方的护卫就忽然的停了下来。 他一停下警戒,其余几个人立即围拢在元初寒四周,幽冷的街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元初寒站在柳蝶身边,微微仰头盯着漆黑的夜幕,一时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蓦地,尖细的破空之音自黑夜中传来,元初寒这耳力都听得到,更何况身边的护卫。 刀剑出鞘,在同一时刻元初寒也知道那破空之音是从何处而来。 黑夜中,从街道两侧的房顶上,泛着冷色的铁鹰爪,密密麻麻的朝着他们袭来。 不止是一个铁鹰爪,而是很多很多,那漆黑的房顶上,很多人。 外围的护卫举剑抵挡铁鹰爪的攻击,被围在中间的柳蝶护住元初寒,搂着她蹲下。 一时之间,刀剑与铁鹰爪相撞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震得耳朵都在轰鸣。 第一拨的攻击似乎只是试探,那铁鹰爪后面有绳索,射出来后又轻易的被拽回去。 下一刻,几十个黑影从街道两侧的房顶上跳下来,眨眼间将他们围住。 “这么多。”顺着护卫之间的缝隙看出去,尽管光线幽幽,可仍旧看得清楚。 “他们应该是一直跟着我们进城的,与邱府那些不是一路的。”柳蝶压低了声音,脸庞冷厉。 元初寒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似乎杀气更浓厚。 环顾了一圈,元初寒抓紧了柳蝶的手,“怎么出去?”前后左右,他们被围死了。而且,现在他们人少,对方人多。 “唐先生他们应该很快会赶来,拖延。”因为有元初寒在,柳蝶等人也不敢死拼,毕竟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她。 “好。”拖延就拖延。 轻咳一声,元初寒忽然声,“我躲藏了许久,还是被你们找到了!你们主子现在是不是已经要死了?告诉你们,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要是杀了我,他也别想活。” 她的声音在清冷的街道上传出去,回荡在漆黑的夜空里。 “不要听她乱说,杀了她。”包围他们的鹰手中,一个站在最远的,看不清长相的人冷冷开口。 元初寒看过去,同时也认证了,他们这些人也是有领导的。而这个人,显然就是领导。 “你是大夫么?梅震南的今天都是我一手做的,你认为我会治不好他?告诉你们,若是杀了我,这世上就再也没人能医好他了。”拖延时间,这种毫无营养的废话是最管用的。 “她是摄政王的王妃,郑王的女儿,她根本不会医好老爷。听令,杀!”最后一个字冲破夜幕,下一刻,鹰手齐动,步伐一致,甩出铁鹰爪,朝着他们的面门而来。 柳蝶将元初寒压着蹲下,外围的护卫执剑抵挡。不过,也仅仅是几秒钟,一个护卫的手臂就被铁鹰爪划破,手中的剑也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柳蝶一直护着元初寒,压低了身子在外围护卫的配合下开始后退。 街道两边就是已经关了门的商铺,只要能冲进商铺中,就能逃离。 然而,实际上哪有那么容易。 元初寒被柳蝶压着后退,一时间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好像都炸开了一样。 蓦地,耳边传来柳蝶的一声闷哼,她的身体也明显紧绷起来。 “你受伤了?”不用看,元初寒就猜得到。 柳蝶没说话,护着元初寒后退,却明显力不从心。 知她是受伤了,元初寒将手臂绕到她腰后,两人换作互相扶持的姿势,朝着临街的店铺挪动。 然而,对方人数太多,元初寒与柳蝶走了两步,外围的护卫保护圈就被鹰手的攻击瓦解。 一把铁鹰爪直朝面门而来,柳蝶挟着元初寒,俩人同时倒向一侧,那铁鹰爪便落在了刚刚元初寒所站的位置上。 锋利的鹰爪倒钩抓住了地面上的青石砖,硬生生的将那石砖抓出了几道深深的沟壑。 滚在地上,柳蝶面色苍白。元初寒翻身而起,顺便将她也拽了起来。 再看四周,护卫虽仍旧一致站在外圈,奋力的将她护在中间,可是却已经抵挡不住了。双拳难敌四脚,人数差距太大。 抓着柳蝶后腰的衣服,手掌下都是粘腻,那都是血,柳蝶的背部被铁鹰爪划破了。 一个鹰手与护卫缠斗,位置调转,他转到了内圈。 继而亮出了后背来,正好冲着元初寒。 几乎连思考都没得,元初寒松开柳蝶便冲了过去。 银针在那鹰手后腰上两寸的地方拍了进去,只是那一下,鹰手瞬间泄了力气。 与之缠斗的护卫得到机会,锋利的剑刺进他胸口,贯穿整个胸膛。 几步后退回柳蝶身边,元初寒倒是有那么一丢丢的兴奋。不过,兴奋也没有持续多久,随着鹰手那头领的一个命令,所有鹰手后退,于此同时甩出铁鹰爪。 以被攻击的角度,那从四周飞过来的铁鹰爪简直是密密麻麻。 就好像生蝗灾时一样,漫天漫地的蝗虫,只要它们过境,将寸草不留。 护卫手中的剑恍若安了马达一般,快速抵挡,但是,却还是有铁鹰爪穿过了空隙直奔中间的人而来。 柳蝶身体一转,再次以背部为元初寒抵挡。 她一声闷哼,下一刻身体开始往下滑。 “柳蝶?”元初寒被柳蝶大力的甩到身前,之后便听到了她的闷哼。不用看,她便知是如何。 返身抓着柳蝶的手,还未来得及看她的脸,就听外围杀声大起。 抬头看过去,护卫的保护圈之外,那去做任务的另一拨护卫赶到了。 “柳蝶,他们回来了。”扶着身体往下滑的柳蝶,元初寒往街边的墙根移动。 幽冷的街道打杀声四起,完全扰乱了黑夜的寂静。 一个挺拔的身影与两个鹰手缠斗,并且逐渐的向街边挪移。 墙边,元初寒扶着柳蝶靠在了墙上,袖口里的银针滑入手中,她手速极快的扎在柳蝶肩头各处,给她止血。 赫赫风声入耳,元初寒边收手边扭头看,只见几道残影在不过一米之外的地方辗转腾挪,速度极快。 蓦地,一道尖细的破空之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一缕带着血腥味儿的冷风。那一刻,元初寒脸颊旁的丝都在拂动,她也随之眯起眼睛,睫毛颤动。 一只手,比之那铁鹰爪的速度更快,挡在了元初寒的小脸儿前。 割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入耳,再出现眼前的,是被铁鹰爪穿透的手。 鹰钩顺着手背出来,鲜血直流。 看向这只手的主人,司徒律面庞冷硬,漆黑的眼眸比那铁鹰爪还要坚硬。 收回手,他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便将穿透了手掌的铁鹰爪拽了下来。 血,和着皮肉一同与那铁鹰爪离开他的手,黑夜里,鲜红的血顺着手掌滑下,落在地面上。 “三公子,看来你真的要背叛主子,背叛梅家。”那刚刚射出铁鹰爪的人站在两米之外,看着司徒律,他语调讽刺。 这人就是这一拨鹰手的头领,那刚刚下杀令的就是他。 那时距离很远并没有看清他,而现在,他的脸也清晰了。他并没有觉得稀奇,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你一直想与我一较高下,今天,我们分出生死。”手在流血,司徒律似乎并无感觉,扔掉手里的铁鹰爪,他站在那里,恍若永远不会倒下。 “也好,带着三公子的人头回去复命,我能得到再多两倍的赏钱。”那人向前一步,迈出的步伐都带着攻击的姿态。 漆黑的眼眸无任何的动摇,沙场之上练就的钢铁般的意志,纵使眼前是千军万马,他也不会怯懦。 校园港 恋耽美 096、传说中的情敌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真正的拳脚相搏,出的声音与刀剑是不一样的。 也与元初寒和丰离那玩闹似的搏击相去甚远,这是那种听了会让人觉得肉都在疼的声音。 司徒律武功高,可是那个人武功也很高。 元初寒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但他看起来对司徒律充满了芥蒂,甚至一直都在想和他一较高下。 作为一个奴才来说,他对司徒律根本就没有尊重一说。司徒律在梅家的地位,并没有随着他创建了虎豹军而得到提高。 咔嚓,很清脆的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元初寒眼皮也跟着剧烈一跳。 两个人的动作太快,她也看不清这个声音是谁出来的。而且,也没人出任何疼痛的声音来,她不确定是谁。 寂冷空旷的街上,以唐迪为首,一众护卫与鹰手的战斗已经几近尾声了。 毕竟护卫很多,这批鹰手便是等级再高,也无法杀光所有的护卫赢得这场战斗。 元初寒也在司徒律与那个人交手之后便没挪开眼睛,没有武器的战斗,而且就近在眼前,她也根本没办法挪开眼睛。 咔嚓,又是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下一刻,一个人影滚落在地。 看向那趴在地上的人,元初寒睁大眼睛。待得看清是谁,她哽在喉咙里许久的那口气终于出来了。 趴在地上的,是那个要与司徒律分出生死的人。他趴在那儿,身体的曲线有些奇怪。 若是细看,就会现,他的后腰塌陷下去,尾椎骨已碎裂。 司徒律站在原地,那被铁鹰爪穿透的手已经流不出血来了。 冷硬的脸庞依旧,若是借由灯火,或许能看得到他脸色白。 “王妃,司徒将军,你们先行回医馆。这里需要及时的处理,刚刚的动静已经惊动百姓了。”若是被现这里死了这么多人再去报官,就会再添麻烦。 “好,咱们回去。”扶起柳蝶,元初寒看了一眼司徒律,示意他一起走。 司徒律看向她,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举步与她一同回往天泽医馆。 唐迪以及十几个护卫处理后事,满地的尸体,还有喷溅的到处都是的血,都需要清理。 自己阵营的护卫也有死伤,只需看一眼就会现,站着的人明显少了。 这群鹰手极其可恶,不杀了他们,就不会有消停的日子过。 回到医馆,元初寒先将柳蝶送进房间,随后便去取药箱。 “柳蝶后背受伤了,被划开那么长的伤口,需要缝合。我先给她处理,你在这儿等一会儿。”让司徒律待在另外的房间,元初寒急匆匆的走进柳蝶的房间。 柳蝶两次被那铁鹰爪划伤,背上一共四条伤口。 两条很长,从背心一直滑到腰际,另外两条则是斜着的,但不是很长。 幸好刚刚元初寒给她扎了两针止血,否则柳蝶现在肯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 “别怕,我缝合伤口不会疼的。”脱掉她的衣服,让她趴在床上。她的身上许多疤痕,作为女孩子来说,这一身的疤看起来触目惊心。 柳蝶闷声的答应,实际上现在就已经很疼了。 用上麻药,有效的缓解了柳蝶的疼痛,她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了下来。 动手缝合,元初寒一边开口道:“柳蝶,这次你痊愈了之后就不要再做护卫了。” “王妃。”柳蝶一诧,苍白着脸些许不解。 “你是女孩子,护卫这个职业实在不是你应该做的。”打打杀杀,那些男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柳蝶一个女孩子。 “可是属下不做护卫,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从小只习武,根本就没学过其他的东西。 看了一眼柳蝶苍白的侧脸,元初寒手上依旧在动作,心下却在叹息。 这个世界就这样,她这个外来客很幸运,最起码,要比生长在这个世界的人幸运的多。 伤口很长,元初寒给缝合也费了一番功夫。她不想让柳蝶的背上留下丑陋的疤痕,所以尽量缝的精致一些。 只不过,终究还是会留疤,只要留疤,就不会漂亮。 缝合完毕,元初寒满脑门的汗。 撒上药,那麻药的劲儿也差不多过去了,柳蝶忍不住的皱眉,药很刺激。 缠上纱布,好好地一个姑娘,乍一看木乃伊一样,越看元初寒越觉得无奈。 “不能躺着,你今晚先趴着休息吧。”收拾好药箱,元初寒还得去给别人处理伤口。今晚受伤的人很多,还有司徒律那儿,他的手都穿了。 想起那铁鹰爪穿透他手掌的画面,元初寒就觉得后脊凉,他居然面不改色。到底是不知道疼,还是心里素质太强。 拎着药箱离开,元初寒快步的回到另外一个房间,司徒律还坐在茶座那儿,受伤的那只手搁置在桌子上。 不多的血摊在桌子上,那手掌血糊一片,触目惊心。 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元初寒拽过椅子坐在他面前。 看了一眼司徒律的脸,明显有些失血过多。只不过,他漆黑的眼睛依旧明亮,透着风雨不摧的坚韧。 “你是不是已经疼的失去知觉了?”拿起药箱里的一个小小的水囊,那里面是清酒。 “还好。”司徒律开口,声音语气依旧。 元初寒的佩服不是一星半点儿,握住他的手腕,然后另一手执着水囊倾倒。 清酒流过伤口,冲掉了一部分接近凝固的血。伤口也清晰了些,手心皮肉外翻。 “谢谢你,要不是你用这只手挡了一下,被钉穿的就是我的脑袋了。”想起当时,元初寒已经记不得太多了。只是一阵带着血腥味儿的冷风,然后出现的就是司徒律被打穿的手。 他的速度,真的很快。 “谢谢我的手吧。”司徒律简单回答,略有苍白的脸庞柔和了几分。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不由得抿唇,“我正在谢谢你的手啊,不然我在做什么?”这伤口,看起来真的很疼。他居然能面不改色还说着笑话,让她不佩服都不行。 洗掉污血,元初寒又拿出一个瓷瓶来。倒出里面的一粒药,然后递给他,“吃了。” 看了一眼,司徒律什么都没问,用另一只手接过便放在了嘴里。 “你也不问问我给你吃的什么,万一是毒药呢。”上次她给他大还丹的时候他还问问,这次连问都没问。 “看在救你一命的这只手的份儿上,你也不会给我吃毒药。”他自然信她。 弯起眼睛笑笑,元初寒忽然觉司徒律也挺幽默的。 “手心的伤口太大,我要缝一下,这样它也会长得很规律。手背呢,我还是也缝合一下吧,反正一针也是缝,两针也是缝。”抓着他的手腕,元初寒查看了一下,继而悠悠道。 “有一根骨头有些损伤,筋有些破损,不过没什么大问题。到时外伤都好了之后,你要多多的做攥拳松开的动作。”用镊子等工具查看了一番,元初寒也松了口气。 这不是寻常人的手,这是大将军的手,若是以后拿不起刀剑来,她就成了罪魁祸首了。 伤口被一阵翻来翻去,司徒律没感觉到一点的疼痛,也明白了刚刚自己吃的药是什么,麻药。 抬眼看向他,瞧他那无感的样子,元初寒蓦地笑起来,“大将军,说句话来听听。” 看着她那笑容,司徒律就知她肯定不是好心。 试着声,可根本不出来,漆黑的眸子浮起一丝惊疑。 “我的麻药果然厉害,不止止住了疼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她要查看他的骨头,这般翻翻找找他会很疼,所以索性就给他用了口服的麻药,效果果然强悍。 司徒律说不出话,不过却仍旧很镇定。 看着她熟练的在自己的手上‘穿针引线’,他全无感觉,好像这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你在和那个人打斗的时候,我听到好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你还好么?”她看他好像并没有骨折的样子。 司徒律摇摇头,证明他没事。 “那就好。”也不知他这拳脚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居然能把骨头敲碎。特别是,他的手还受伤在流血,实在难以想象。 “这伤肯定会留疤,不过留就留了,你也不是女人。对了,说起留疤来,你来看看你的杰作。”说着,把自己的左手亮出来,手腕那里,浅浅的一圈疤痕还在,而且很明显是被牙齿咬出来的。 司徒律的视线固定在她的手腕上,漆黑的眸子有些许的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此时此刻说不出来。 “想起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惊悚,你一进那大殿就知道有人在桌子底下是不是?”依他的武功,耳力应当是相当好,她就算不呼吸,他也能听得到她的心跳声。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颌首,证明是的。 “咱们呢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你咬了我一口留下这个疤痕,我也给你缝几针留下疤痕。朋友嘛,互相送送礼。”拿疤痕当送礼,元初寒觉得有意思。 司徒律只是听着她在说,笑盈盈的样子,让人感觉便是身体被劈成了两半,也会因为她的笑而忘掉担心忘掉紧张。 唐迪与一众清理后事的护卫回来了,很多人受伤,唐迪也开始着手给他们处理伤口。 元初寒这边也快速的缝合完毕,撒上药,包扎起来,搞定。 “你失血过多,先把这个吃了,然后休息。我一会儿煎药,再给你送来。”收拾药箱,元初寒交代完便快步离开。 数个护卫伤口很大,元初寒与唐迪开始合力处理。唐迪虽然不懂医,但是他行走江湖多年,对于处理伤口也是很有经验。 “这武器太毒了,被碰到了皮肤就会豁开,血流不止。”鹰手的武器与众不同,并且好像也根本找不出能够克制铁鹰爪的武器。 “石城那训练鹰手的基地已经被毁了,目前为止,梅府也仅剩这两千多的鹰手了。”唐迪在一旁帮忙,一边道。 “所以,眼下最主要的就是杀光这些害人的东西。今天遇险的事儿不许告诉丰离,他一定会着急的。”听说她被大肆围杀,丰离肯定会放下手头的事儿赶过来,或是火急火燎的要她回去。 唐迪看了一眼元初寒,随后道:“来不及了,已经有人赶往帝都去禀报了。” “你们也太快了。”无语,得,接下来不是他过来就是有人来接她回去。 唐迪微微摇头,这些事情也不归他管。丰离当时必定是吩咐这些护卫,一有情况就立即汇报,所以他们才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现在我也在云城,邱老爷子也是他们的目标,两个诱饵,估计会引来更多的鹰手。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让他们有来无回。”那时本想以邱盛一人为饵的,但现在,她的行踪也暴露了。两个需要鹰手处理的人在一处,他们会大肆的奔赴云城。 “邱老爷子没有可以抵挡鹰手的人马,相信王爷会派人过来的。王妃无需担心,此役咱们必胜。”唐迪胸有成竹。 “我知道,我也没有担心,反而,还有点小兴奋。今天他们所有的鹰手都死在了这里,没人回梅府复命,他们会派更多的人来。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尽管咱们也有死伤,但战争当前,这都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丢了性命的护卫,元初寒心里也很难过。 只是,更因为这样,才要尽快的解决掉那些鹰手。否则,日后会有更多的人死在他们手里。 这一忙,一夜都要过去了。清晨时分,元初寒配好了药来到厨房煎药。 好多人受伤,所以,药量也十分大。 也幸亏这里有她这个大夫,还有这偌大的药房,药品齐全。无论治什么伤,需要什么药,拿取都十分方便。 数个药罐在咕噜噜的煮着,汤药的味道飘荡在厨房,掺杂一起,十分浓郁。 以她自己为饵,是个十分绝妙的点子,她破坏了数个向梅震南供应银资的路子,甚至炸了那三个金矿。现在他们是恨不得马上剐了她,估计杀邱盛的事儿都得排在她后面。 虽然有些危险,因为她不会武功,还得分出一拨人来负责专门保护她。但是,就如她所说,这场战争,势必得有死伤。 就算她会出现意外,她也认了,这仇若是不报,她这辈子都不安生。 在云城再次遭到截杀的事情有护卫前去帝都禀报丰离,元初寒以为他会很快的就派人过来传信。 但都到了翌日的下午,却还是没什么动静。 反倒邱盛那边动作快,派来一个小厮把三封信给了元初寒,这都是要送出去的。 邱盛府里本来也没有什么人可用,再来他也不敢用。他们府上的人或许已经都被盯上,出了云城的大门,估计就得被杀。 所以,便用元初寒之手将信送出去。 这三封信分别是给禁卫军总统领,飞鹰骑主将,以及御林军统帅的。 邱盛这三封信到了,此役又增了胜算。 直至夜幕降临,丰离还没有任何的回信,这让元初寒很意外。 按照他的性格,估计在今天清晨护卫将消息送到之后,他会立即做出指示的。 可是现在也没信儿,实在奇怪。 莫不是,他那里也出了什么事儿? 这么一想,元初寒不禁的开始担忧。 那时郑王遇害,一天里她的眼皮都在跳,心里很不安很不安。这次虽然没有什么预兆,可是,他没有任何的消息或指示传来,这就不是好预兆。 “王妃不要担心,王爷身边高手如云,他不会有事的。”看元初寒不安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唐迪从房间里走出来,笑道。 “谁知道呢,现在危机四伏,最不能信的就是万无一失这四个字。”双臂环胸,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真的静不下心来。 有郑王那一次意外,她就已经被打击到了。若是再来一次,她觉得她肯定会生无可恋。 来到这个世界,她只有两个最亲的人,已经失去一个了,另外一个决不能再失去。 “诸多朝事,王爷都要处理,再等等。”唐迪劝慰,却也不否认元初寒说的有理。 现在情况复杂,梅党的主人卧床不起,下面的人乱指令。没人知道他们会怎么做,狗急跳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左侧房间的房门被从内推开,下一刻,司徒律从房间里走出来。 冷硬的脸庞漆黑的眼眸让人看到他便不由自主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面前,很难走神。 “在担心摄政王?”他们在外面说话他都听到了,否则也不会出来。 “嗯,他一直没有派人过来,我担心。”看着他,他脸色好多了。只是右手仍旧被纱布包裹着,很扎眼。 “帝都情况复杂,事情也必定很多。回去禀报的人也未必在抵达帝都的第一时间就能见到他,再等等。”低沉的声音再配上他脸上的表情,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算了,你们也别陪着我在这儿站着了,都去休息吧。”天色彻底暗了下来,一天已经过去了。 唐迪与司徒律都没有动,此时此刻,在这儿等等也不算什么。 就在这时,护卫自药房的后门走出来,“王妃,唐先生,王爷派来的人到了。他们分批进城,由午时开始,刚刚才全部会和。” 眼睛一亮,“他们人呢?” “回王妃,目前他们在各处藏身,毕竟人太多,不好一同出动。刚刚一人过来知会我们一声,有指示的话,属下去通传,他们立即行动。”现在这医馆应当也暴露了,他们人很多,不敢大肆的在这附近走动。 “没有带来你们王爷的消息么?”微微蹙眉,他只派来了人,却没有任何的口信或是亲笔信,到底怎么了。 护卫稍有迟疑,随后道:“回王妃,宫中举行大内侍卫骑射比试,皇上一时兴起掌弓射箭,不料箭偏了,射伤了王爷的手臂。” “什么?”眉峰拧起,“他伤的怎么样?重不重?”他有武功,但是不能用。看着箭射过来,估计他是没躲。 “王妃不用焦急,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没有大碍。”护卫立即回答,语速也因为焦急而加快。 “皇上根本不会射箭,为什么一时兴起?”司徒律开口,思考的问题与元初寒完全不一样。 “对啊,到底怎么回事儿?”那时梅震南不准丰芷爵学武,说习武者被人治,那是下等人才做的事情。都未习过武,兵器就更没摸过了。 “这、、、属下不知。”护卫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 元初寒扭头看向司徒律,“你怎么看?” “皇上从来没拿过弓箭,依他的臂力,撑开弓都是问题。”司徒律不是鄙视丰芷爵,这是事实。 “你觉得,这未必是意外?”看着司徒律,朦胧的光线中,他冷硬的脸庞也有些模糊。 “或许。”那个皇宫里的事儿,谁说的清楚呢。 深吸口气,元初寒很想回去看看丰离,想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了。 可是眼下这儿,还有事情要做,也根本走不开。 “不要着急,或许也真的是意外。皇上臂力不够支撑不了弓,所以箭也有可能走偏。”司徒律看她很担忧,继而再次说道。 元初寒点点头,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回房间。 一夜过去,邱盛府里的小厮来到医馆,找元初寒商议诱敌之事。 可元初寒的房门从始至终都紧闭着,她今天还没起床。 唐迪在房门外停了下,听到里面依稀的有呼吸之声,似乎在睡觉。 转开脚步,随后又转了回来,抬手叩门,“王妃,邱府的人过来了,邱老爷子请您过去。” 下一刻,房间里的呼吸声一变,唐迪几不可微的蹙眉,“柳蝶?” “唐先生,是我。”柳蝶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果然是她。 唐迪几不可微的叹口气,“王妃呢?” “王妃已经走了,她实在担心王爷,后半夜的时候就走了。”柳蝶说着话,之后房门被打开。 柳蝶穿着元初寒的衣服,长也梳成了她的样式,乍一看,几分相似。 因为受伤,所以走路之时也没了往时的那份煞气,很像。 看着柳蝶的打扮,唐迪点点头,“也好,免得她再受伤。不过,谁护送王妃回帝都了?”今天这院子里的护卫都在。 “是司徒将军。”柳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仍旧有些白。 “也好,司徒将军武功高强,而且观察力惊人,能更好的避开梅府的眼线。”唐迪对司徒律是比较放心的。早在他第一次见到司徒律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必定不似梅震南。 柳蝶却是有些不放心,但奈何元初寒一心的想回去看丰离,拦也拦不住。 “既然如此,那么邱府这一趟就由我来走吧。你安心的扮作王妃,不要露出破绽。”元初寒没有武功,要是由有武功的人来假扮,也不是容易的事儿。 柳蝶点点头,“唐先生放心吧。” 帝都,依旧还是往日那般繁华,街上人来人往擦肩接踵,十个人中九个人都大有来头。 顺着街巷,司徒律带着元初寒兜兜转转。进城门时就出了问题,因为城门的官兵都被换了人。 不同人的眼线都在,俩人不敢过于张扬。 最后,弃了马匹,然后给了一个驾着马车带着妻女进城串亲戚的人一锭银子,二人才藏到了车里顺利进了城门。 城中主街上人更多,更加行动不便,只能在这偏僻的巷子中前行。 连夜赶路,元初寒又不会骑马,与司徒律共乘一骑,颠簸的她屁股都要碎了。 将头上的兜帽拽了拽,更严密的遮住自己的脸,这青天白日的,谁看见他们俩都得吓一跳。 司徒律也同样要隐藏行踪,毕竟,他现在应该在边关。 “我要走晕了,这帝都还有这么多的破巷子。”她从来没走过这些地方。 司徒律看起来很轻车熟路,“出现在这些地方的都是平民百姓,他们的眼线是不会过来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绕远走这里的原因。 “那倒是,这破地方也没什么值得侦查的。”破烂的院墙里,瘦骨嶙峋的狗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看见生人都没力气叫唤了。 兜兜转转,完全将元初寒转迷糊了,就算这时候司徒律把她卖了,估计她也不知道他把她卖到什么地方。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太阳都到了头顶上,熟悉的巷子才出现在眼前。这是以前回王府时经常走的一条巷子,再转两个巷子就是王府的后门。 “现在看着眼熟么?”听到元初寒长舒口气的声音,司徒律看向她。全身包裹在披风里,这么一看小小的。 “嗯,马上就到了。”这次不用司徒律带路,她自主的走在前面,步伐很快,归心似箭。 司徒律注视着她的步伐,漆黑的眸子微闪,最后也加大了步伐,紧随她身后。 王府的后门,这里元初寒走过千百次了。 直接敲门,不过半刻,门便被打开了。 “王妃?”开门的是府里的小厮,没想到元初寒会回来。 “嗯,你们王爷呢?”走进去,元初寒掀掉兜帽,着急的问道。 小厮哽了哽,脸上一缕为难闪过,“王爷在水榭呢。” “水榭?看来伤的不重。”居然还能在水榭吹风。 小厮低头,没再回答。 没再管他,元初寒步履生风一般,脱下披风,朝着府里的水榭而去。 司徒律在路过那小厮时,多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 元初寒出现,府里的人都比较惊讶,似乎都没想到她会突然的回来。 单单是惊讶的话,元初寒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可是,他们惊讶的有些奇怪。 最后,在她走上长廊快接近水榭时,前方,齐杨忽然出现,并且在快步的朝她走过来。 “王妃,您回来了。”声音不大,不似齐杨的风格。 看着他,元初寒转了转眼睛,“有人在?”瞧他这特意来这里堵她的样子,看来水榭里是有别人。 齐杨点点头,“是。” “谁?”朝中的大臣,还是其他些什么人。 “是陈妃。”齐杨压低了声音回道。 陈妃?“陈霓。”她现在已经不是才人而是妃了。只不过,她怎么来这儿了? “嗯。”点头,证明就是陈霓。 “她是小皇上的妃子,怎么出宫跑到王府来了?齐杨,到底怎么回事儿?”一个妃子跑出皇宫就不合规矩,居然还跑到小皇上的叔叔这里来,什么意思? “属下也不是很清楚,但依照属下们的猜测,陈妃可能是知道了陈程还活着的消息,想求王爷救他。”陈程,就是被元初寒抓住后来被丰芷爵带走的陈世子。 “真的?可小皇上怎么会允她私自的跑出皇宫来?齐杨,我曾救过你一命。虽然你是丰离的手下,但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说实话。”冷脸,她决不信就是这样而已。 与此同时,司徒律也走上了长廊,并且,听到了元初寒的话。 齐杨看向司徒律,之后拱手,“见过司徒将军。” 司徒律只是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说。”阻止齐杨意图转移话题,她满目坚决。 “这个属下们也是猜测,看起来,陈妃好像对王爷生出了点其他的意思来。”他也不想说这种会让元初寒和丰离产生误会的话,但是,此时又没办法不说。 挑眉,元初寒却笑了出来,“真的?” 齐杨点点头,反正大家看起来好像都是这样。 司徒律眉峰微蹙,“成何体统。”辈分差异在那里,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是罪过。 眼睛弯成了月牙,元初寒只是觉得很好笑,“丰离呢,是虚与委蛇?还是打算假戏真做啊?” “王爷对王妃一片丹心,绝对不会做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只不过,王爷似乎另有计划。”齐杨赶紧说道,为丰离正名。 “另有计划?他的计划还真多。行了,我知道了,不会打扰他的。你去告诉他一声,什么时候完事儿了就过来找我。我一夜没睡,累啊。”转身,看向司徒律,元初寒蓦地一笑,“走吧司徒,王爷大人忙着呢。” 司徒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齐杨,随后与元初寒离开。 齐杨站在原地,思虑了一下便转身快步朝着水榭而去。 与元初寒并肩而行,司徒律看了她几眼,最后开口道:“摄政王不近女色,这所有人都知道。想必,他是真的另有计划。” 闻言,元初寒点点头,“我知道啊,我也没觉得他会和陈霓怎样。”他那种性子,要是说短时间内的会和谁看对眼,她会笑掉大牙。 “你不是在生气?”依司徒律来看,她就是在生气。 “这不是生气,而是感觉受到了挑衅。居然有人看上了我的男人,而且这个人我以前还挺可怜的。啧啧,忽然觉得我眼瞎了。”陈霓会看上丰离?这她不怀疑。俊美无情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从来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娶了个王妃又是病入膏肓的,是个女人都会认为自己有机会。 看着她的侧脸,司徒律觉得她还是在生气,只是嘴硬不承认而已。 “陈妃是皇上的女人,是摄政王的晚辈,依摄政王的人品,他不会生出半点异心。”司徒律劝慰,尽管声线低冷听起来似乎没什么诚意。 扭头看向司徒律,元初寒弯起眼睛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丰离是好朋友呢!行了,我都知道,你在这里休息吧。连夜赶路,你还有伤。”将司徒律带到了她以前居住的小楼,将他安置在这里。 司徒律垂眸看着她,随后点点头,“好。” 看着他走进小楼,元初寒转身朝着丰离的居室走去,这是他们的新房,自大婚之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而现在,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在这儿住了。 走进一楼,正对大厅的紫檀长桌上,由红线串在一起的铜钱心摆在那里,十分扎眼。 看着那心,元初寒眸子闪闪,随后走上二楼。 二楼卧室,不似新婚时满目的红色,不过此时却更显素雅。 绕过屏风,大床上的床单薄被一丝丝的褶皱都没有,看起来,某个人在家并没有睡在这里。 走到床边坐下,元初寒身子一歪靠着床柱,姿态恣意。 陈霓?她敢接近丰离,这就挺奇怪的。而且,居然还能自由的出宫跑到王府里来,真是稀奇。 她那时和丰芷爵俩两小无猜的,看起来她应该是很喜欢丰芷爵才对。 改变了心意?这也太快了点儿。更何况,丰芷爵一直都对她挺好,虽然不是皇后,可是,和皇后也差不多了。毕竟宫里那个皇后只是个摆设,丰芷爵根本就不理会。 对她这么好,她还变心,而且会看上一个可能随时翻脸不认人的人,不可思议。 丰离,若说他另有计划,也不知在计划什么。一个陈霓,能有什么作用呢? 大概两刻钟后,元初寒听到了脚步声,有人上楼。 依据那步子的规律,听起来就是丰离。 看着屏风,元初寒的小脸儿似笑非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儿,她还没有经验。但是,她绝对不会忍着,该怎样就怎样。 暗色的挺拔身影由屏风后出现,丰离面色淡漠,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 看着坐在床边的人儿,丰离慢步走过去。 在床边停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近一分钟后才开口,“得知本王受伤了才匆匆回来的。” “不是,感觉我头上好像多了一顶绿帽子,所以才连夜赶回来,看看这顶绿帽子做的到底有多大。”摇头,元初寒笑着看着他,怎么看那张小脸儿都很灿烂。 几不可微的蹙眉,丰离抬起左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是么?我可听说,侄媳妇儿看上叔叔了。诶,不对,是这叔叔本来就有这个癖好,娶来的王妃以前也是侄儿的未婚妻。”眨着眼睛,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眸子微眯,这是丰离要生气的前兆,“第一,你和皇上的婚约只是一张纸,你不是他的未婚妻。第二,陈妃是得了皇上的授意才来接近本王,本王不过是将计就计。” 视线从他的脸上滑到他的右臂上,“你右臂受伤了?”他刚刚敲她脑门儿用的左手,平时都是用右手的。 “嗯。”回以一个单音,他随后坐在元初寒身边。 “你怎么知道陈霓是小皇上派来的?她告诉你的?”元初寒盯着他,很想知道。 “虽然很圆滑,但是毕竟初出茅庐,撒谎的本事还及不上你。”丰离淡声的说着,不仅鄙视了陈霓,顺带着还鄙视了元初寒。 一听这话,元初寒不禁冷哼,“你不就是喜欢笨的。” 下颌微绷,丰离盯着她,冷声道:“元初寒,你若再胡说八道,本王就打烂你的屁股。” 睁大眼睛,元初寒倾身看着他,“丰离,你居然还知道我大名呢!”她以为他根本就不记得,只知道她叫元宝。 “一个如你一般蠢笨的女人已经够本王头疼的了,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再去理会其他的蠢人。怀疑过本王一次算是意外,居然还有第二次,你的脑子里装的稻草么。”冷声训斥,并且毫不留情。 听着他喷自己,元初寒眨了眨眼睛,“那我怎么听说她在勾引你,你还挺开心的?” “谁说的?”满目冷色,毫不怀疑他会剪下那个多嘴人的舌头。 “大家都那么说。跟我说说,有人勾引你,你开心么?”再次凑近他,元初寒睁大了眼睛,满是好奇。 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依旧满脸淡漠,“若是你的话,本王会开心。” 忍不住抿嘴,元初寒哼了哼,“等着吧,这辈子都别想了。”话落,她站起身,甩了甩裙子,随后转身欲走。 “去哪儿?”开口,叫住了她。 “我去看看陈霓啊,想抢我的男人,我得会会她才行。顺便给她指两条明路,一,继续勾引你,然后我就宰了她;二,收回自己的不轨之心,我还是会宰了她。”给了丰离冷冷一瞥,她举步便走。 校园港 恋耽美 097、夫妻之道、查探敌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回来。”还没走到屏风处,身后就传来丰离的命令声。 脚步一顿,元初寒扭头看着他,却觉他居然在笑。 微微蹙眉,元初寒冷哼一声,“笑什么笑?看两个女人为你打架是不是很开心?” 薄唇微扬,眼角眉梢间氤氲着明显的笑意。丰离看着她,悠悠开口,“看你疯,本王倒是很开心。若是杀了陈妃能解你心头之火,本王绝不拦你,甚至,还会处理善后。”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转过身子,朝着他走过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现在就去宰了她。”抬手,银针闪闪,她眸子冷冷,有杀气。 丰离点点头,“去吧。” 看他的脸,元初寒没在其中现虚假,慢慢的收回银针,她旋身一屁股坐在床上。 “依你的意思,陈霓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才来的,他什么意思?想对你来一招美人计?”美人计,对丰离绝对不管用啊。丰芷爵长这么大,想必很了解丰离才对。 “他诱导陈妃,让她以为陈程失踪之事是本王所为。她以近乎真实的投诚祈求来让本王相信,她会为本王所用。她想做双面细作,但,本王不需要她这个眼线。”窥探陈霓的目的,丰离很容易的便看穿了她。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和她在水榭里单独在一起?按照你的性格,应该直接把她撵出去才对。”双臂环胸,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因为本王想知道,皇上到底想做什么?”丰离面色不改,他问心无愧。 “这么说,陈霓在套你的话,而你在套她的话。”若这样的话,陈霓肯定完败,有谁会是丰离的对手。 “嗯。”看着她,丰离无意识的松了一口气,她总算是明白了。 “她套你的话,肯定套不出来。但你若套她的话,应当能一样不差的全部套问出来。不过,这也得仰仗你用美男计,否则,陈霓才不会吃你这一套。”看着他的脸,元初寒还是不爽。 “本王用的是头脑,不是脸。并且,从此以后她不会再登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陈霓自然也不能再迈进王府的大门。 “是啊,他们用计,然后王爷大人就将计就计。我都懂,下回要是有人也向我使什么计谋,我也来个将计就计。就算用人格、身体,也在所不惜。”睁大了眼睛,她一副受教的样子。 丰离深吸口气,看着她的脸,下一刻近乎叹息的开口,“本王认错,这次是本王估算错误。” 他认错,这还是继郑王去世之后头一遭。 元初寒忍不住的抿了抿嘴,“你没错,我决定向王爷大人学习,说不准到时也能套问出什么惊天大秘密呢。” 抬起左手,丰离罩住她的脸,阻止她再继续乱说。 被他推着身子向后仰,最后支撑不住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倾身悬在她身侧,丰离右臂不舒适,撑在那里姿势几分奇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幽深的眼眸被淡淡的柔和所覆盖,“再胡说八道,本王真的会打烂你的屁股。” 看着他,几秒后元初寒笑出声,“我还没认真呢,你倒认真起来了。你到底从陈霓那里套问出了什么?还有小皇上伤你的这一箭,是不是故意的?” 要说丰离会变心,元初寒觉得那比世界末日来了还要扯淡。他根本就没那么多的时间来想那些事情,和她都是超负荷的。 只不过,若是让她就当做没看见这事儿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对于任何一个对自己有意图的人都要远离,毕竟就算你不想,可是对方在想着。没准儿,就会生什么不该生的事儿。 所以这种事必须要杜绝,就算是狼狈的需要东躲西藏,那也是必须的。 “骁骑营换了新装备,钱又不是兵部所出,他有怀疑,所以便派出了陈妃来打探。”手臂支撑不住,丰离索性也躺下,一边道。 “派出陈霓,这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莫不是丰芷爵真的无人可信了,才会派出陈霓来? “陈妃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棋子,就算死在本王手里,于他来说也不算损失。”一个棋子的价值与能力是成正比的。 几不可微的睁大眼睛,元初寒侧起身看着丰离,“你们丰家的人都长了一颗石头心。”陈霓或许有些自己的小心思,但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所以,怀疑本王就证明你有一颗石头脑袋。”笨的不会转弯。 翻了翻眼皮,“你们俩在水榭里孤男寡女,又有人说陈霓对你有意思,我怎么可能不怀疑?要是也有一个对我有意思的人,我和他单独相处,你不是也会怀疑?啧啧,这么说来,我的魅力确实不如你,竟然都没有个爱慕我的人。”摇头,叹息自己魅力不如他。 丰离的眸子微微眯起,“你与司徒律连夜赶回帝都,难道不是孤男寡女?” “姓丰的,你别乱说啊!我和司徒律是朋友,为了救我,他的手都被铁鹰爪戳穿了。你说这种话,我会鄙视你的。”说着,她已经忍不住的想竖中指了。 丰离抓住她的手,修长的指与纤细的指重叠紧扣,“所以,本王会亲自谢谢他的。”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撅嘴哼了哼,倾身向前趴在他胸口,“这才对。我信你,你也得信我。”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儿,丰离薄唇微扬,“脑子笨,也有笨的好处。”看见的东西不入脑袋思考,这是好事。 “无缘无故的又开始骂我,丰离,你贬低我上瘾啊!”不知道他又说的是什么,但很明显他挺高兴的。鬼知道他又在想什么,王爷大人的心,就是海底针,摸不透。 “这是夸奖,继续保持。”继续看不见,也不要琢磨,这样傻乎乎的很好。 眯起眼睛研究他的表情,但根本就看不穿,“哼,管你什么意思呢,我爱怎样就怎样。起来,我看看你的手臂。”推开他的手,元初寒坐起身。 她匆忙回来就是因为他的伤,谁想到半路跑出个陈霓来捣乱,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三番四次的单独接近丰离就是不行。 还有丰芷爵那个小屁孩儿,她得给他们俩点教训才行。否则,真当她这个摄政王妃是摆设呢! 坐起身,丰离微微抬起双臂,示意元初寒可以动手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懒,又不是双手都伤了,脱衣服也得我来。”上手,一边嘟囔。 垂眸看着她,丰离淡漠的脸上几分愉悦。 脱掉他的外袍,然后又将中衣扒下来,肌理分明的胸膛也露了出来。 视线在那上面划了一圈,然后视线锁定了他的右臂。 臂弯之上,缠着纱布,看不见伤势如何。 “小皇上的箭偏了朝你飞过来的时候,你躲了么?”按理说,丰芷爵的箭应该没什么力量,而且,速度也未必会很快。 “没有。”果然,他就是没躲。 看向他的脸,元初寒挑起眉毛,“你是故意的?”他脑子里转的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在那一瞬间,他肯定考虑超多,所以才没躲。 “嗯。”似乎觉得她变聪明了,丰离幽深的眸子里浮起一丝笑意。 果然是这样!元初寒点点头,“我也不问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你就不能让你的护卫认真的给我传个口信么?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她连夜赶回来,证明她的确是害怕了。当时说什么她也不回帝都来,甚至一步都不想迈进来。这会儿,却主动狂奔回来,他当然都知道。 扫了他一眼,元初寒哼了哼,“知道还吓唬我?下次再也不上你当了。”小心翼翼的解他手臂上的纱布,元初寒一边不满的嘟囔。 “再有百次,你也还是会上当。”他有多种骗她的招数,哪怕她会怀疑,但也还是会狂奔而来。 眸子一转盯着他,忍不住龇牙,“再贬低我的智商,小心我咬你。” 抬起左手,丰离捏住她的下颌,微微用力将她拽到自己面前。 “本王是实事求是,从未刻意贬低你。”视线在她的小脸儿上游移。因为他捏着她的下颌以及两腮,使得那小脸蛋儿都有点变形,却是可爱的紧。 这次,元初寒不止是龇牙,而是真的上嘴咬了。 一口咬住他的唇,用力到让他感觉到疼,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松开她的下颌,转而拥住她的腰身,丰离不在意她咬自己,纠缠着她的唇。 他的吻热烈而又强势,仅仅是他的味道,就让元初寒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松开了牙齿,与他唇舌纠缠,搂住他一丝不挂微凉的腰身,她整个人的力气都压在了他身上。 丰离的身体也因着她的重量而后倾,最后再次重回床上。 受伤的右臂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覆在她的腰臀间,缓慢的摩挲。 气息不稳,元初寒骑在丰离的腰间,忽的坐起身,意欲扯掉丰离的裤子。 起身挥臂的动作太大,正好打在了丰离没来得及撤走的右臂上。他整个右肩都颤动了下,然后那纱布上就渗出了红色的血。 “噢,对不起。”大显神威的动作卡在那里,元初寒盯着他的右臂,无言。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了蹙眉,“可以忽视它。” 抿嘴,元初寒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算了吧,我还没那么残暴。不过王爷大人的精神强大是我没想到的,色字头上一把刀,王爷大人要考虑清楚。”居然还让她忽视。 “你就是那把刀。”丰离淡淡回应,他似乎连思考都没有。 闻言,元初寒笑出声,“虽然吧,你总是贬低我骂我,但是有时候说的话真好听。”以至于,让她将他说的那些贬低她的话都忽略了。 “喜欢听?”看她那样子,丰离也不禁的弯起薄唇。 “嗯。”点头承认,一边将挂在他手臂上的纱布解下来。 “便是喜欢听,本王也不会每天都说。”那种话,他说不出口。 撇嘴,元初寒自然了解。他不会说,但是喜欢听。“不用你每天都说,三五天的说一次就行。”她这要求着实不高。 丰离不语,他没信心说这种话。这些*的甜言蜜语,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较为好听。 纱布终于拆解下来,纱布与部分血粘在一起,随着被扯下来,伤口也被拽开,开始往外渗血。 箭划开了皮肉,虽然比射穿要轻的多,可是他也就只是撒了些药,根本没更精细的处理,所以,此时看起来有些瘆人。 蹙起眉头,元初寒叹口气,“城里那么多家医馆药房里的大夫都是我的人,你就不能找来一个给你处理一下?”宫里的太医他信不过,她知道。可那么多医馆里都有大夫啊,哪个都能信得过。 “小伤。”和动武之后的痛不欲生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无奈的翻了翻眼皮,“算你狠。等着,我去拿药箱。”伤口过长,还是得缝合一下才行,否则痊愈的慢,而且可能长歪。 护卫速度很快的将药箱给拿来,元初寒清洗双手,然后坐在床边认真的给他处理。 用了麻药,丰离也没什么感觉,“本王的身上都是你缝补的疤。”到他年迈之时,这身体说不准就与破布娃娃一样了。 “你说的也太吓人了,我一共才在你身上缝过几次?司徒律那才是满身的疤,各种各样,看着吓死人。”大大小小,无数。 闻言,丰离的眉峰便皱了起来,“你看过?” 手上的动作一顿,元初寒抬眼看着他的脸,“喂喂喂,又开始了是不是?我是大夫,给他处理过伤口十分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你若是乱给我扣帽子,我真的会翻脸。” “本王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你是不是看过。你这般回答,是恼羞成怒?”他只是说了三个字而已。 “呸!姓丰的,你非得戴一顶绿帽子才舒服是不是?你想要的话就直说,我分分钟出去给你弄一顶回来。”这算什么大事儿啊? 看她那瞪眼的样子,丰离淡淡道:“治病救人,在情理当中。只不过,看过了就要忘了。” 眨眨眼,元初寒也不再瞪眼睛了,“我没记得啊,咱们俩说道伤疤这个事儿了,我突然想起来的。好了,从此以后你不能动不动的就怀疑我,我也不记那些我不该记得的,怎么样?” 没回答,丰离只是看着她,似乎在怀疑她未必会忘得了。 “别这么看我啊,你受伤了,我得控制我自己不能欺负你。”收回视线,再和他这么对视下去,她难免不会再次龇牙咬人。 丰离的视线在她的侧脸上游移,蓦地道:“欺负本王,赦你无罪。” 手上的动作顿住,元初寒扭过头来直盯盯的看着他,“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让我欺负你,那也成。不过,等天黑之后。药没了,我去取。”弯起眼睛,视线在他的脸以及光裸的胸膛上扫视了一遍,脸颊浮起一抹绯红。 欺负他?这是个不错的提议,若是刚刚没有碰到他的手臂,她就已经成功的欺负了他。 她这种提前预告式,丰离也较为满意,看着她那红起来的脸颊,他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 药箱里的外用药没了,元初寒快步下楼直奔药房。 这次,护卫也帮不了忙,药房里很多的药,若是让他们找的话,纯粹浪费时间。 一路直奔药房,很快的找到药膏,拿着玉尺,元初寒迈着轻快的步伐返回。 在即将走回新房小院时,那院门口站着的人却让她放慢了脚步。 靠在路边,元初寒慢步的朝着那边接近。 站在小院门口的就是陈霓,穿着式都华丽的很,十分符合她的身份。只不过,这模样和她的长相年龄一点都不配。 她那满头的金钗子,在阳光下泛着光的拖地长裙,怎么看都感觉像是一只火鸡。更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可笑的很。 大概一分钟后,杜骏从院子里走出来,“娘娘,王爷有令,您请回吧。从此以后,您也不要再踏入王府一步。叔侄有距,更何况您只是娘娘。”杜骏声线冷冷的说着,公式化的语气,听起来很不舒服。 元初寒微微偏头看向陈霓,阳光下,她的脸画着精致的妆,可是却带着明显的失望。 先撇去她那碍眼的失望神情不说,单单这妆容看起来就好笑,她真的不适合这个打扮。还是以前那清清爽爽心直口快的样子适合她,只不过她自己似乎并不知道。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身后跟着两个宫女。这两个宫女不是她以前从关岭带来的,但是看起来,也有武功。 她会失望,这是什么意思?真的相中丰离了? 可,元初寒觉得不太可能。 陈霓当时看起来很喜欢丰芷爵,就算最后现了丰芷爵的阴险,但他的阴险也比不上丰离,因为丰离更阴险。 从一个小阴险转移到大阴险上,元初寒觉得除非是脑袋有坑。 陈霓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也不傻,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盯着陈霓远去的背影,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真是让她不得不起疑。 这帝都,就是这样。尽管她很烦,很厌恶这里的勾心斗角。可是一旦看见了,就忍不住的想要深究,挖掘出这里面深埋的秘密。 夜幕降临,秘密暂居摄政王府的司徒律与主人丰离终于见面了。 两个人身上都有伤,很凑巧的一个右手一个右臂。可是看起来,好像却都是以前的那个样子。 “司徒将军为救元宝受伤,在此,本王以茶代酒,多谢司徒将军。”饭厅里,丰离用左手亲自给司徒律倒了一杯茶。面色淡漠,幽深的眼眸亦是气势磅礴,他的一句谢谢,可比大山还要沉重。 司徒律亦面色不改,也用左手端起茶杯,“王爷言重了,便是素不相识之人,我也一样会救。”漆黑的眼眸无任何的波动,他说出口的话就会让人觉得是承诺一般,很重很重。 元初寒拿着筷子,视线在两个人的身上挪移穿梭,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她怎么觉得有点冷。 轻咳一声,她也拿起茶杯,“你们俩不喝,我先喝了啊。” 丰离扫了她一眼,眸子无温。元初寒当做没看见,耸了耸肩膀,开始抡筷子吃饭。 有一个她这般,便是再冷的气氛也被打破了。 丰离与司徒律说起了云城之事,在这些事情上,俩人倒是意见一致。只不过,很可惜的不能共谋大业,否则他们俩一定会很合拍。 吃着饭,元初寒也不断的看着他们俩,听着他们说的话,不由得跟着点头。 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儿子,他绝对继承了梅震南聪慧的头脑,只不过,没有梅震南那恶毒与贪婪。 看得出丰离也是较为欣赏他的,只不过,到头来还是那句话,司徒律不能为他所用,他依然会防备他。 “那你回云城?邱老爷子对你有防备,所以,还是别让他看见你了。你自己也说,是秘密回来的,被人看见不好。不然啊,你就回边关吧。”吃的脸颊鼓鼓,元初寒边说道。当时他是为了阻止鹰手才前去云城的,只是没想到邱盛太倔强,根本不信他。 看着元初寒,司徒律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鹰手,我更了解。”所以,他才会想回云城。待得解决完,他再回边关。 这一点他说的是真的,甚至那些鹰手还想和他一较高下。 “好吧,那就仰仗将军大人了。不过,你手上有伤,别太拼命啊。”连连点头,元初寒一边说着,有司徒律胜算更高。 司徒律刚硬的脸庞染上几分柔和,“好。” 元初寒眯起眼睛轻笑,灯火下,看起来极其灿烂。 丰离的视线离开元初寒的小脸儿,最后落在了司徒律的身上。 幽深的眸子几许冷色,不过最后还是被深沉所掩盖,让人不会现丝毫。 简单的晚餐结束后,元初寒与丰离相携的回到新房。 “司徒律回云城的话,我就不回去了。虽然这帝都不咋样,但是近来好像很热闹,我想凑凑热闹。”用玉尺搅和着药罐里的药膏,元初寒一边幽幽道。这药是给司徒律准备的,让他在回云城之后也能天天上药。 丰离脱掉外袍,神色淡然,扫了一眼她在忙活的手,随后道:“也好,你不在本王担心你。” 听他这话,元初寒手上的动作便停住了,抬眼看着他,刚刚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担心我?”他担心她她当然知道,但是他从来不会说出口。 “有疑问?”走过来,丰离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尽管他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模样,可是幽深的眼眸却氤氲着明显的温柔。 盯着他看,元初寒摇头,“没有。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所以,她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就坐不住了。 薄唇微扬,他看起来很孤寒的脸也瞬间柔和,“想本王么?” “你说呢?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搅和着药罐里的药膏,元初寒一边轻笑道。 “本王每晚都在前楼你的房间里休息,这个房间,很久没有回来了。”淡淡的说着,他语气没什么变化,可是由那双眼睛里流出来的颜色,却瞬间把人罩在其中,难以自拔。 “王爷大人,你还会说这些话呢。”放下玉尺,元初寒倾身凑近他,清透的眸子睁得大大的,很意外他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 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抬起左手捏着她的脸蛋儿,“不想听的话,本王便不说了。” “想听,说吧。你很想我是不是?不想和我分开。”再次挪近点儿,她几乎趴在了他身上。 “便是看腻了,也不分开。”抬手环住她的肩背,丰离淡淡的说着。 听他说这种粘腻的话,元初寒只觉得,就是他骗人的,她也信。 “丰离,你说这种话真动听。”尽管听起来他很不擅长,但是,好听。 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丰离的眼眸荡涤着更加明显的笑意,“那么喜欢听?” “那你为什么喜欢听我说啊?”所谓将心比心,他喜欢听她说,她也喜欢听他说。 “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好听或者不好听,本王都喜欢。”压低了声音,两人说话近似于耳语。 弯起红唇,元初寒满眼的笑,“那个那个时候,我声音好像也挺大的,你也喜欢?”她起初并不知道,还是从柳蝶那里得知的。她和丰离只要在床上打滚,方圆几百米都不能有人。 收紧手臂,丰离低声道:“杀猪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柳蝶跟我说的时候我尴尬的要死。”那种事情都被听到,想想她就觉得没脸见人。 “本王喜欢。”理由也很简单。 “变态。”她像杀猪一样他也喜欢。 丰离不语,眸子里笑意更甚。 “哼,今晚很奇怪。莫不是,你还要听杀猪?”下巴垫在他胸口,元初寒仰脸儿盯着他,自己的手却顺着他的膝盖开始往上滑。 “难道不是你提前答应了本王?”她明明说过,晚上继续。 抿嘴笑,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她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缓缓的游移向他的腿根。 丰离眸色加深,将她的小脸儿深深地印在瞳眸深处,直达心底,刻在脑海。 评价她的癫狂至极的嘤咛,丰离说恍如杀猪。虽然有些丑化,但她在亢奋之时确实尖叫,而且,能传出去很远。 在这王府之中,不算整个府邸,可是在这居室前前后后,所有人都听得到。 翌日,司徒律离开了帝都,带着元初寒给他准备好的药,前往云城。 帝都依旧是那般繁华,街上的人擦肩接踵,熙熙攘攘。 最大的药材商行,向皇宫御药局运送药材。 六车的药材,每辆车上的箱子里都满满的。 车辆由街道驶过,然后进入宫门,由管事的公公检查车上的物品,之后才能顺利送到御药局。 说是检查,其实都认识,只要塞一块银子,根本不用浪费时间的检查,可直接通行。 马车转入宫道,前方的车辆正常前行,最后一辆车却速度慢了下来。 驾车的伙计看着前路,一边反手将身后的箱子锁头拧开了。 下一刻,那箱子的盖子被掀开了一点,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那一点缝隙中钻了出来。 长挽成了男人的样式,身上的白衫滚着蓝边儿,这是御药房里医生医士的衣服。 “在指定的地方等着我,不要惊慌。”坐在车辕上,元初寒环顾四周,这地儿,太熟了。 伙计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跳下车辕,元初寒放慢了脚步,在这个地方,穿着白衫的医生医士没人会关心。 马车继续向前走,在即将转向御药局的时候,马儿忽然嘶鸣了一声,只见马车一侧的轱辘飞离了马车,咕噜噜的滚到远处。 马车解体成功,元初寒转身顺着宫道离开太医院的地盘。 这深宫内院,还真是久违了,那种压抑哀怨的气息,渗透进空气的每一处。 挑拣着人少的路径走,元初寒很是熟稔,毕竟她也在这宫中活动了许久。 后宫,嫔妃居住之所,很是安静。皇上只有一后一妃,所以大多数的宫殿都是空的。 御花园里,只有一些绿色的植物,花朵早已不见。 走进梅林之中,元初寒朝着明秀宫的方向接近,她今儿来,就是想见见陈霓。 昨天的事情,她越想越觉得奇怪,不搞清楚,她心里不痛快。 陈霓这个姑娘,从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元初寒就觉得她较为单纯。 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变了也正常。只不过,变化分很多种,就是不知,她到底是哪一种。 校园港 恋耽美 098、来自元宝的攻击、救命稻草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明秀宫,现在已经没有大内侍卫在守着了,殿前清幽,还能看到里面有宫女在来来回回。 就算没有大内侍卫守着,可是这里看起来还是挺热闹的,说丰芷爵对陈霓好,这么看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梅施肯定就没有这样的待遇,现在虽然软禁解除,可是她仍旧不能靠近明秀宫。而陈霓也不用去给她请安,更不用给太后请安,这都是丰芷爵特赦的。 就算丰芷爵那小孩儿阴险,但这么对她,也算是不错了,最起码另外一个女人就没有这种待遇。 她没有任何自己的势力,若是聪明些,丰芷爵会一直养着她的。 站在梅林里,元初寒远远地看着,清透的眸子倒映着蓝天白云,毫无杂质,不似这杂乱的世间,用一双眼睛可看不透。 蓦地,那明秀宫里,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穿金戴银,妆容精致,可是神态却不怎么太好。 陈霓的情绪确实不高昂,穿着那拖地的华丽长裙,她看起来比皇后的行头还要豪华。 她身后,跟着的是那个去摄政王府那天随行的宫女,样貌平凡,可是走路的步法很不同。和那天元初寒观察的结果一样,她有武功,而且从现在的观察来看,武功不低。 陈霓走出明秀宫,只看着眼前的路,脸上无表情。 宫女跟在她身后半米处,同样面无表情。 走出去大约十几米,陈霓忽然停下,身后的宫女也在同一时刻停下,没有半分的迟疑。 大约十几秒,陈霓再次迈步走,宫女同样。 几米之后,陈霓又停下,宫女也停下。 这场面,可不止是怪异那么简单了,而是非常非常的奇怪。 元初寒靠着树干,眯着眼睛瞧着,差不多,似乎琢磨出来了点什么。 蓦地,那宫女转头朝着梅林的方向看过来,视线穿过枝叶,直指元初寒所站的位置。 元初寒立即抬手,扯着眼前的梅枝,揪着上面的叶芽。 此时梅树的叶芽都已经长了出来,为新年之后就开花做准备。叶子有些许的药用价值,可以调配作为药引来用。 医生在这里采药,也不算什么大事。 陈霓神色不善,回头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宫女,却现她在看着别处。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陈霓有瞬间的愣怔。 下一刻,她举步朝着梅林走过来,宫女立即跟在身后。 “你一定要跟着我是不是?我又不会逃跑,在这宫里,我就算长出了翅膀也飞不走。”停下脚步,陈霓终于吼出声。 梅林里,元初寒自然听到了,稍稍挪开梅枝往那边看,陈霓背对着自己,那宫女还是那般,面无表情。 “我今天肚子不舒服,正好那儿有个医生,我去问问他。你不许跟着,否则,我会故技重施,你拦不住我的。”陈霓狠声的说着,之后甩身朝着梅林走过来。 这些话,听在耳朵里不是一般的别扭,元初寒转过身子背对着梅林外,手上还在不断的揪扯着叶芽。 陈霓走进梅林,那宫女则在梅林外就停下来,虽然没跟着,可是这么近,这里面说什么她都听得到。 “喂,你是御药房的。来给本宫瞧瞧,为什么这几日腹部不适。”陈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和刚刚的吼声不一样,听起来却渗着刻意的温柔。 元初寒忍不住皱眉,这声音好难听,这可不是陈霓的性格。 看‘他’不出声,陈霓直接绕过来,站到了‘他’面前。 清丽的脸上挂着笑,可是在看到元初寒的脸时,那笑容也僵住了。 元初寒看着她,缓缓的摇头,“见过娘娘。” “郑、、、”一个字儿出口,陈霓就住嘴了。看了一眼梅林边的宫女,她眨眨眼,硬生生的再将脸上的笑扩大。 “娘娘,您腹部不适,或许是近来吃坏了东西。那边有长椅,不如咱们去那边,容臣给您请脉瞧瞧?”压低了声音,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粗噶一些。 “也好。你,不许跟来。”陈霓点头,随后看向那梅林外的宫女,眼睛一瞪,清丽的脸上亦是杀气重重。 看着陈霓的脸,元初寒疑惑再起,那宫女、、、有问题。 “咱们走吧。”陈霓看向元初寒,眸子也在亮,随后先一步的走向梅林深处。 元初寒看着她那华丽的裙子,随后迈步跟上,刻意迈出男人的步伐,高挑修长的背影倒是没什么破绽。 走进梅林深处,陈霓终于忍不住了,猛的停下回过身,看着元初寒,还是几分不敢相信。 “郑太医,真的是你?”她在去往刑场的路上被劫走,刑部至今也没查出她的下落来。可是这会儿居然会出现在宫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元初寒看着陈霓,带着几分审视,她眼里的雀跃和兴奋,倒不是假的。 “是我。”点头,元初寒弯起红唇,瞬间柔化了她的整张脸,还是以前那个模样。 “郑太医,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真好。”陈霓上前一步,抓住元初寒的手,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浮起了一层水雾来。 看她这样子,元初寒本想逼问的事情却咽了下去,“那个宫女是怎么回事儿?”她以前身边有宫女,四个,都是会武功的。可是无论刚刚的明秀宫,还是她身边,都没有看见。 “她、、、她是皇上派来专门看着我的。”说起这个来,陈霓的脸忽然冷色。放开元初寒的手,她转到一边坐在长椅上。 “小皇上?为什么?”他不再哄着她,而是撕破脸皮了? “因为、、、因为他现了我和一个侍卫私通。”垂下眼帘,她低声的说着。 “什么?”元初寒以为自己听错了,私通? “郑太医,有些事情我本不应该跟你说,可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该跟谁说了。这皇宫,这帝都,都是骗子。”看着远处,陈霓的深深地呼吸,可是控制不住从眼底深处流出来恨。 看着她,元初寒点点头,“说的没错。”转身在她身边坐下,她觉得陈霓大有文章。 看着眼前的梅枝,陈霓幽幽道:“我现了我哥,他没有逃走,也没有去西番,也没有死。” 眼睛一跳,元初寒看着陈霓,惊讶于丰芷爵居然没有杀了陈程。 “我哥,其实是被皇上囚禁起来了。我现了端倪,想去一看究竟,但是也根本没办法。后来,我就色诱了负责看守的侍卫,然后,就看见了我哥。”诉说着,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和一个侍卫私通。 元初寒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陈霓那还是充满了童稚的脸,不由得拧起了眉头。 “之后呢?”每个女人,都拥有最一样最锋利的武器,那就是她的身体。漂亮又聪明的女人,她的这件武器更是致命的。而陈霓,显然已经开始运用了这件武器,只是,她还不够聪明。若是有一天足够聪明,懂得如何运用这样武器,那么,这后宫都未必会困得住她。 “然后,他知道了这件事,处死了那个侍卫。不过却骗我说,我哥是被摄政王抓住并且交到他手里的。哼,谁信啊!真的以为我很傻么?被他骗了这么久,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当初的傻瓜了。”低声的说着,陈霓在暗暗的咬牙。 “他说是摄政王做的?这帽子扣的大。眼下梅震南无法呼风唤雨,他就只能将这些事情推到摄政王的头上。你没信他的,很聪明。”看着陈霓,这姑娘当真是变聪明了。 陈霓看着她,然后叹口气,“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他能随时的让我去送死。前些日子,他伤了摄政王,便命我用这个机会去接近他。他想知道摄政王在谋划什么,是否对他有危害。” “那你从摄政王那里套问出了什么?”看着她,元初寒虽是可怜她,但是,她实在稚嫩。被丰芷爵视为可有可无,也被丰离耍了。 “什么都没套问出来,反倒被他套问出了不少的秘密。我这种水平,怎么可能是摄政王的对手。我试着想让摄政王帮帮我救出我哥,但是,他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祈求。丰家的人,都冷血。”说起丰家二字,她是满满的恨。 “丰家的人的确都很聪明很阴险,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么?”看着陈霓,元初寒觉得要跟她说明,立场这个东西,她很坚持。 她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逐渐成长,但元初寒也希望她能明白,做该做的事,不该做的就不要做。 看着元初寒,陈霓慢慢的眨眼,“当时皇上说,摄政王和郑太医你有不寻常的关系,不过到最后他还是放弃了你。最后,劫走你的人消失在边关,所以皇上怀疑是西番。” “没错,劫走我的人是来自西番。”这帽子,彻底的扣在了苏晏的头上了。 “当初你为摄政王办事,可是最后,他还是把你放弃了。”丰家,没一个好人。 元初寒弯起眼睛,“尽管如此,可我对摄政王一片丹心。” 陈霓睁大眼睛,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郑太医,你真的到现在还在爱着摄政王?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你帮过我那么多次,跟我说过很多的话。可是,你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她之所以对她说这么多,就是觉得她很值得信任,她很聪明,或许可以帮到她。 “有些事情呢,是无解的。就像,你忽然觉用自己的身体可以得到某些东西,以为会无往不利。但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有某些人是不吃这一套的。”譬如丰家的那两个人。 陈霓眨眨眼,随后叹了口气,“你说的是摄政王?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是用过这一招,但是他的确不吃这套。” “你要用身体,这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身体是女人最无敌的武器。可是,你要想清楚,既然要做,就不能回头了。”依陈霓的处境,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了。 “自那一次之后,我就觉得还是这个最好用。男人,哼。”有了第一次,而且还成功了,她就觉得这个武器真的好用。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就小心些。运用身体,也是需要智慧的。”胡乱的脱衣服引诱,是最低等的。 陈霓点点头,“我知道。郑太医,你能到这里来找我,特意的劝我,我很高兴。”抓住元初寒的手,陈霓只觉这个世界,现在只剩下自己了。 元初寒眸子闪闪,她仅剩下的那一丢丢的良心也在翻涌,“告诉你,不想怀孕的话,每次事后就用银针扎这个地方。若是想怀孕,就在事前三五天扎这个地方。”手落在她的腹部,元初寒一一指点。 陈霓点点头,“郑太医,谢谢你。” 在这宫中,她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现在,元初寒也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不过却能在最后帮她这些,也让她说了最后一句带有真诚的谢谢。 至此以后,她们或许就是敌人了。 看着陈霓的脸,元初寒叹口气,“好吧,我再最后告诉你一个秘密,或许能帮你在这后宫站稳脚跟。虽然我也有利用你的成分,但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话落,倾身附耳到陈霓身边,压低了声音将一些她埋在心底很久的秘密告诉了她。 陈霓微微睁大眼睛,在元初寒说完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她,“真有此事?皇上知道的话,会气疯的。”他想要做个仁义无双的皇帝,不管是否真的仁义无双,但一定要天下的百姓这么认为。若是这种肮脏的事传出去,他真的会气疯。 “只要找到季三阳,给他施予名利的诱惑,他就会说实话的。”元初寒要对付的,自然是梅家的人。这是她的日程上,排在最最前面的事。 陈霓点点头,随后道:“郑太医告诉了我这个秘密,那么,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话落,她也倾身附耳到元初寒耳边。 听着她说,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扬起眉尾。 “这是我偷听到的,绝对货真价实。”在这宫里,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是,也不是没有作用。 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看着陈霓的脸,随后道:“如若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有事的话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 “谢谢你,郑太医。”抓住元初寒的手,陈霓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 “不用谢谢我,我可能也是个坏人。”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其实在这权利的争斗中,没有好人和坏人,只有成王败寇。 离开梅林,元初寒顺着人少的地方小路走,想着陈霓与她说的秘密,不禁的弯起眼睛。 这种事情,其实就是钱的问题。钱,她有很多! 小皇上丰芷爵,脑子的确够用,小小年纪,不得了。 因为向宫里御药局送货的马车轮子飞了,所以,其他的车离开了皇宫,唯独这辆车还在宫中接受整修。 穿着医生的衣服,元初寒晃悠到临近宫门的宫道中,这里人少,向来只是运送药材的车辆才从这里走。而那辆正在接受整修的马车,就停在这里。 驾车的伙计一直笨手笨脚的,两个小太监帮他修车,他反倒一直在帮倒忙。 直至瞥见了远处宫道有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他这才卖力的给扶着车轮,两个太监合力,总算把马车的轮子给装上了。 总算修好了,两个小太监满头大汗,也顾不上听那伙计的谢谢,俩人转身快步离开,生怕那轮子再掉下来。 驾着车,伙计慢慢的靠近那个白色的人影。 宫道前后无人,在那马车经过之后,白色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出得皇宫,马车一路直奔城中。在一个巷子里,元初寒与马车分道扬镳,同时也将身上那医生的衣服扯了下去。宫中的打扮,走在街上太奇怪。 重新梳了下长,尽管还是男人的样子,可是配上身上浅蓝色的长衫,乍一看她还真是个翩翩书生。 宝字号钱庄总商行,如今陆潜不在,温廷芳在调集外地的银子也不在。 那笑眯眯的康生暂管所有事物,虽然他看起来就不像大管家,但是绝对不能小瞧他。 较为低调的从后门进入商行,康生随着她来到二楼,一听说她是刚从宫里出来的,康生连连摇头。 “小姐,你若是被现了,可就出不来了。先不说梅家,你这欺君之罪怕是就摘不下来。”康生觉得元初寒就不该回帝都,在外面怎么嚣张都没事儿,可是这天子脚下却不一样。 “康先生不用担心,宫里的路我最熟悉。我见了见陈霓,从她那里换取了些秘密。”翘着腿,元初寒一手托着茶盏,那模样看起来倒像个男子。 只不过,这‘男子’极其娇俏,唇红齿白眼波流转,若是细看就会现破绽。 “陈妃?小姐,你胆子太大了。她若是将你还活着并且就在帝都的事情告诉皇上,这宫门你都走不出来。”康生脸上的笑也没了,只是摇头。 “可是我走出来了!陈霓啊,现在属于孤立无援。得了个机会接近丰离,本想获得丰离的帮助,哪怕堵上自己的身体也在所不惜。可惜丰离不吃这一套,甚至还将她的秘密全套了出去。我有救命的稻草,并且我也给了她一根,接下来,就得看她自己了。”她也不是抓准了陈霓会将她视作救命稻草,而是,只要她敢在那个时候暴露她的踪迹,她就能直接将她撂倒,像撂倒陈程那么简单。 “小姐打算帮陈妃?”康生这就不明白了。像陈霓那种情况,只能是等死了,不知还有什么价值。 “女人啊,不能小看。今儿我帮了她,没准儿就有大收获呢!行了,咱们不说这个了,康先生,你有时间的话去一趟少傅的府上,递个以宝字号钱庄为名的帖子。”少傅宫褒,是纯纯粹粹的保皇党。 康生一诧,随后点点头,“是。” 小皇上缺钱,她就给他送钱。不过,要拿到她的钱,也没那么简单。 从全国各地调来的银子暂时的放在商行里,不过由康生清点一下就要送到王府了,助摄政王成大事,唯一的助力也就是钱了。 查看着账目,这里面都是送到王府里的银子数目。由哪个城市的哪个钱庄分号调出来的,调出来了多少,这里面都记载的清楚。 这些事情由温廷芳承办,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元初寒也没有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认真查看。再言,她本来也不擅长这些。 看这些数字,她眼睛都花了。 夜幕降临,她一本账目都没看完。 烛火不如阳光来的亮堂,就更增加了难度。 头晕脑胀,元初寒甩了甩脑袋,再次看向账目,就现多了一只手覆在纸张上。 手修长好看,而且如此熟悉。 抬眼,烛火中,一袭暗色华袍的人就站在她面前,走路无声,她居然都没听到。 “回来了!”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眼睛,低头时间太长,那眼睛都充血了。 “能看懂这些?”进来就看到她在甩头,一副马上要死了的样子。 “能看懂,就是累。这玩意儿啊,不是我擅长的。”将账目丢到一边,她不看了。 看着她,虽然男人的打扮,可实在不像个男人。 幽深的眸子浮起一抹笑意,“今天在宫里有收获?”她没说她进宫,只说去个个商行看看,谁想到居然就进宫了。 “有啊!见了陈霓,她表示,一次勾引你不成,下回直接脱衣服。”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 丰离自是不信她的鬼话,在她身边旋身坐下,“然后呢?你就教她怎么脱衣服来着?” 倾身凑近他,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王爷大人,你还很想看是不是?” 微微垂眸看着她近在眼前的小脸儿,眸色微变,“本王更想看你脱。” 抿唇,元初寒抬腿踢了他一脚,“大流氓!”说这些轻佻的话脸色都不带变得。果然啊,强盗看技术,流氓看脸皮。 被踢,丰离不为所动,好似被踢的不是自己。 “把衣服换了,还有这头,丑死了。”看不惯她的打扮,丰离自进来后已经忍了一会儿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抬手托着下巴,元初寒更加凑近他,“我觉得好看,咱俩都是男人的装扮,难道你不觉得刺激?哥们儿,咱俩断袖分桃吧。”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本王没那个癖好。还有,离本王远点儿。”似乎在陪她演戏,果然惹得元初寒笑得更开心。 “来嘛来嘛,听说这个上瘾的,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第二次!”说着,她开始往他身上爬。 丰离推她,但完全阻止不了她八爪鱼似的模样,最后她成功的爬到他身上,自己也被她占领。 “小哥哥,感觉如何?”坐在他腿上,元初寒抬手挑着他的下巴,一副流氓之态。 看着她,丰离还是蹙眉,“丑死了!” “哼,我丑,你长得漂亮。我长得这么丑你还神魂颠倒?”说着,她直接低头去咬他的嘴唇。说她丑,哪次他也没拒绝,甚至超级主动。 身子向后,丰离微微躲了躲,但是,后面无退路,躲也躲不开。 咬他的唇,元初寒一身男装,乍一看倒是有霸王硬上弓之感。 抬手,搂住身上的人儿,丰离空出一只手来,滑到她的脑后,直接拆开了她的头。 长如瀑倾泻而下,丰离扣住她的后脑,被动转主动,气息紊乱的纠缠她的唇舌。 本来是主动的人眨眼之间处于下风,身上的力气也逐渐被抽走,趴在他身上任他处置。 大手由她的腿滑到腰间,再转到肋上,直抵胸前。 平板的触感,让丰离的手在瞬间停了下来。 急促的呼吸着,元初寒缓缓的撑起身体,看着丰离颜色浓郁的眼睛,之后慢慢的低头。 丰离的手,几分虚空,平板的触感,让他的手只得尴尬的停在那里。 笑,脸颊绯红,却抵挡不住涌上来的笑意。 “是不是觉得很新奇?”她缠住了胸部,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男人。否则,只穿一身男人的衣服,凸出的部位就是此地无银。 不止不会掩藏自己,还会更加吸引他人的视线。 她做的精致,可是,摸她的人却吓到了。 垂眸,丰离看向她平平整整的胸部,比他的还要硬。 “解开!”话落,没等她自己动手,他便代劳扯开了她的衣领。 一把抱住胸口,元初寒从他腿上跳下去,“不行,我好不容易缠上的,而且又没穿内衣。”若是解开里面空荡荡,感觉很奇怪。 “你就不怕缠的这么紧,它们俩会坏了?”丰离十分不满,她不介意,他还介意呢。 “哪有那么脆弱,不会的。”整理好衣襟,元初寒又弄头。被他扯开,长披散,又穿着男装,成什么样子。 丰离依旧蹙着眉峰,看着她那比他还要平的胸,不满逐渐浓郁。 蓦地,他站起身,两步走至正在整理头的元初寒面前。 仰脸儿看着他,在明白他意图还没来得及阻止之前,他就一把擒住了她的双手。 旧戏重演的将她的双手扣在她身后,以一只手捏住,随后另一只手快速动作,最终侵入了她的衣襟之内。 整个商行回荡着元初寒的喊声,楼下的人几不可微的摇头,这个时候就当做没听到。 大概一分钟后,她的喊声停了下来,然后就是她的笑声。 众人再次无奈深呼吸,若是可以关闭耳朵,他们肯定会关上。 楼上,长散乱的元初寒抱着身体坐在地上,仰脸儿看着那勾着长长白布的丰离,笑不可抑。 丰离是没想到会这么长,元初寒足足在他面前转了几圈,他才把这东西扯下来。 淡漠的脸庞几许震惊,所以逗笑了元初寒。 “像不像变戏法儿?”站起身,元初寒依旧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没穿内衣,所以感觉很空。 挑着那白布,丰离看向元初寒,“这东西倒是保暖。”缠了那么多层,应该很暖和。 抿嘴笑,元初寒从他手里夺过白布,“终于扯下来了,你开心了吧。”可是,她不舒服啊。 视线落在她身上,丰离的确是较为满意,“嗯。”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绕过他,“别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大流氓。” 丰离不争辩,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此时全身都舒坦了。 将长长地白布卷起来,元初寒还要留着用。 散乱的长垂在肩颈两侧,倒也正好的盖住了胸前,遮挡住了她自认为的尴尬不适。 “梅府的大批鹰手已赶赴云城,想必今晚,那里会有一场大战。”看着她,丰离淡淡道。 抬眼与他对视,元初寒蓦地笑起来,“等着好消息吧!”梅府,现在正处於一点点瓦解的阶段。 看她那笑得灿烂的样子,丰离也不由得薄唇微扬,“你又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本王?” “现在还不能说,否则就不算惊喜了。你总说我笨,这是我翻身的大好机会,从此以后,你不能再说我笨。”勾心斗角,她不会。可是,她可以学。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虽然没说话,可是他这表情比说话还要气人。 眯起眼睛,元初寒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你就等着看吧!” 夜深了,即将离开商行,可是,元初寒站在楼梯口,却迟迟不肯走下去。 丰离站在她身后,将近一分钟后终于开口,“怎么了?” “还说?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下去呀!”扭过身,元初寒指着自己的胸口,很难看的好不好。 虽然她不是特别大,可是,也不小啊!这样走路都在晃动,成什么样子! 视线下滑,落在她胸口,丰离似乎也才意识到,她这个模样走出去确实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都怨你,干嘛没事扯我的白布!我这就去缠上,做个假男人也比这样真空要好。”说着,就要往回冲。 丰离抬起手臂揽住她,调整了一下,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怀中。抵着他的肋部,这样就看不见她在晃动了。 睁大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丰离,你确定咱们俩要这样走出去?”他的属下,还有商行的伙计都在下面呢。两个主子,这样抱着走路,算什么? “就这样。”话落,丰离搂着她的腰,下楼。 元初寒根本就看不见脚下,被他带着走,两只脚跌跌撞撞。没办法搂住他的腰,最后索性将脸也埋在他怀里,她也没脸了。 楼下,听到他们下楼的声音,所有人都站起来看着楼梯。 然后,再看见的就是他们这造型从楼上下来,众人立即移开视线,非礼勿视。 闭着眼睛,元初寒觉得要被他害死了。她这个主子本来就是新新上任,自认为根本就没竖立过威信之类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就更没威信了,相信从此以后也没有了。 丰离则亦如往常,面色孤寒,气势磅礴,他还是那个摄政王。就算很奇怪的抱着自己的王妃在走路,也依旧还是摄政王。 走出商行大门,元初寒终于能睁开眼睛了。 盯着丰离,她眼睛都在冒火,“姓丰的,我和你势不两立。”她的威信啊,随着秋风都飘走了。 幽深的眼眸浮起笑意,丰离垂眸看着她,忽的低声道:“今天才知道,你这里很有攻击性!” 抿唇,元初寒收紧双臂搂紧他的腰,让他和自己更为贴近,“专门攻击你!” 丰离收紧手臂,更加压低了声音,“本王会一败涂地的。” 听着他说的话,元初寒瞬间觉得丢脸都不算什么了。这世上,最好听的还是摄政王的情话,哪怕死了都会被他说的活过来。 云城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梅府派去了二百名鹰手,于夜间进入云城,直奔天泽医馆。 这一次,他们要取的不是邱盛的命,而是元初寒的。 天泽医馆与邱府都有埋伏,而且医馆里的埋伏还是由司徒律亲自设计安排的。二百名鹰手,尽数折在那里。 尽管自己人也有受伤,可这次没有人送命,相对于鹰手被灭,这个消息更是好消息。 司徒律果然是身经百战的代表,他更擅长做这些事情,甚至比之每天出生入死的护卫更有经验。 这边康生向少傅宫褒递拜帖的事儿也初步顺利,宝字号钱庄,那可是十分有钱的商家,宫褒又怎么可能回绝。 不管要见他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单单那无数的钱就很吸引人。 其实元初寒的目的很简单,丰芷爵想有自己的兵马,可是,需要钱。 而国库的钱可不是他说挪就能挪的,显然他若是想要挪的话,也根本挪不出来。 所以,他才会持弓箭误射了丰离,尽管有些泄愤的成分在,但的确表现出他现在已经没什么法子了。 元初寒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不再给丰离捣乱,而且,他还得答应自己的条件。 只要他答应了,她就给他想要的,钱,不是问题。 见少傅宫褒是康生去见的,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晌午过后,康生回来了,还是笑眯眯的,可是绝对不能根据他的表情来猜测事情的进展。 “事情如何?”不猜测,元初寒只想听他亲口说。 “宝字号钱庄,不是说说而已,宫褒自然是很有兴趣。虽然还装着高傲之姿,但是希望得到银子的心已经掩藏不住了。”康生出面办这事儿,自然是能办成。 “接下来,他会过问丰芷爵的意思。这个孩子啊,现在正缺这个,肯定不会放弃。”陈霓与她说的是,丰芷爵射伤丰离的内幕,而这内幕很显然的表示了一个意思,就是他很缺钱。 堂堂皇帝,想用钱却没有,怎么能不生气。 “小姐您打算亲自出面么?还是由属下来代劳吧。”康生看元初寒是有想出面的意思,他觉得不妥,她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我不是要出面,只是很想听听宫褒或是丰芷爵说什么。这个事情再说,现在就咬死了一点,想得到我的钱,就得对付梅府。”就算丰芷爵想坐山观虎斗也不成了,必须得在另一方面给梅党施压。 “是。”康生都明白,更何况这也是他们想做的。梅府不倒,此仇不灭。 “行,这事儿就交给康先生您来办吧。哪天正式商谈告诉我,我要去听听。”反正若是和她的设想有一点出入,她都不会掏钱的。 离开商行,元初寒坐上马车,穿着女装,她也不敢四处走,在这帝都,她也算得上个熟脸了,毕竟当初很有名。 驾车的是齐杨,现在,他负责她的安全。 驾着车,在繁华的街上前行,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都能收入耳朵里。这里的人气,也证明了帝都的繁荣。 蓦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之后车门被推开,齐杨的脑袋也伸了进来。 “王妃,刚刚属下瞧见了权夫人的车驾。” 权夫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尚阳郡主!” 自那次事情之后,她极其丢脸,之后就低调了。但是吏部尚书权召丢了大脸,并且与梅震南闹翻了。 几个月前,权召也丢了吏部尚书的位置,这尚阳郡主在权家的位置更是岌岌可危。 只不过,碍于梅党势力犹在,权家也不能将她如何。 “跟着。”梅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这个曾经打过她的尚阳郡主。 齐杨就知道会这样,他深知元初寒对梅家人的恨,也打算借此机会处理了。 马车调转方向,跟上了前方那一辆看起来很朴素的马车,最后消失在繁荣街道的尽头,拐入了巷子当中。 校园港 恋耽美 099、小皇帝、君临天下?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巷子深处,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后面的马车似乎追的有点紧,惹得前面的马车车辕上的人不住的回头看。 最后,可能前面马车上的人真的有些怒了,勒马停了车。 巷子窄,前面的车停了,后面的也得跟着停下,否则就撞上了。 前车的人从车辕上跳下来,两个人,皆是很结实的身材,看起来就不是善茬儿。 后面车上,仅仅齐杨一人。他长得不是很健壮,甚至因为个子高,乍一看还有点单薄。 “你,一直跟在后面什么意思?知道这是谁家的车驾么?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么?不要命了!”指着齐杨的鼻子,那两人气势汹汹。 从车辕上走下来,齐杨一笑,“权府的车驾,二位是梅府的护院。那马车里坐的是,尚阳郡主。”他哪一样都知道。 二人一惊,对视一眼再次看向齐杨,似乎看出他是哪个府上的了。 不过,此时就齐杨一人,俩人也不惧。对了个眼色,随后便直逼齐杨而来。 齐杨只是笑,一边后退,马车后面的地方,更大。 三个人越过了马车,抵达了后面的空地,下一刻便交手。拳风四起,呼呼作响。 元初寒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看了一眼后面,齐杨以一敌二,看起来也不落下风。 尚阳郡主身边的人只是梅府普通的护院,与保护太后的那种紫衣侍卫完全不一样,所以这种等级的,齐杨也压根没放在眼里。 看齐杨打的畅快,元初寒眉眼弯弯的自马车上跳下来,之后朝着前面的马车而去。 这马车当真朴素,和以前尚阳郡主那张扬的调子可不一样。 梅震南一倒,连带着下面的人、子女,都开始跟着倒霉。 唯独一直自立自强的司徒律依旧,果然啊,人还是得靠自己。 扯下马凳,元初寒一脚踩在上面,随后直接跃上了车辕。 推开车门,她弯身看向里面,“嗨!”招手,热情洋溢的向马车里几分受惊的女人打招呼。许久不见,她真觉得甚是想念啊。 尚阳郡主,此时看起来真像是四十多岁的女人。虽然穿着式还是那般华贵,可是现在,那脸上有着明显的老态。 “是你!”看着元初寒的脸,尚阳郡主认出了她是谁。这可是她梅家的大仇人,在去往刑场的路上被劫走,从此后就下落不明。 “就是我。好久不见,郡主想不想我呀?”就站在车门处,她笑得恍如一朵太阳花。 “贱人!”尚阳郡主目露凶光,下一刻猛的冲过来,就要抓元初寒的脸。 元初寒在同一时刻直起身子,之后顺手一抓,就拽住了尚阳郡主的手腕。 扯着她,元初寒倒退着从马凳上下来,而尚阳郡主就比较惨了,是被她扯着从马凳上滚下来的。 “你这个小贱人,我宰了你!”挣扎着,尚阳郡主战斗力还是比较强悍的。站起身,用另外一只手往元初寒的脸上招呼。 元初寒直接抬腿,一脚踹在她小腹上,尚阳郡主立即身子一弯,痛的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招,百试不爽。 元初寒拍拍手,之后倾身抓住尚阳郡主的后襟衣服。手中银光一闪,毫不迟疑的扎在了她的背心上。 还在挣扎的尚阳郡主在瞬间泄了力气,之后,就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松开手,元初寒抬腿踹了踹她,毫无反应。 “齐杨,打完了么?快点儿,咱们撤。”这个女人太重,她扯不动她。 “马上!”随着齐杨的回答,就是一声沉闷的砸地声。 将近一分钟后,齐杨拖着两个脑袋歪在一边的人走了过来,他一个人提着两个,看起来轻轻松松。 看了一眼那两个人,元初寒没什么表情,“利落。” “没办法,谁让他们看出属下是谁了呢。”所以,灭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将那两个死人扔进了尚阳郡主刚刚乘坐的马车里,之后走过来,将昏过去的尚阳郡主扛起来,走向他们的马车。 无声无息的,马车离开巷子,然后转道直接回了商行。 夜幕降临,一辆马车从商行后门离开,趁着夜色,直奔镇国公府。 商行二楼,柔软的地毯铺在地上,豪华无比。 一个木盆放置在矮几上,里面是乳白色的汤。 汤中,一双白皙的脚泡在里面。 顺着脚踝往上,匀称笔直的长腿搭在软榻边缘,膝盖以上,以毛毯遮盖,让人无法再窥见那诱人的风景。 元初寒靠在软榻上,上半身裹着睡袍,其实她本来是准备泡澡的。 只不过,一想泡澡需要更多的水,还得麻烦他人来来回回的搬,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改为了泡脚。 这汤是特制的,添加了不少的药材在里面,泡一下脚,能够有效的缓解疲劳。 啃着苹果,元初寒心情极其好。想着梅府的人现了半死不活被扒光的尚阳郡主会是什么模样,她就想笑。 梅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用力的咬了一口苹果,元初寒眯起眼睛,满目胜券在握。 门口,一个身影出现,元初寒转眼看过去,瞬时笑起来,“王爷大人,你走路的时候就不能出声音么?”像鬼一样,冷不丁吓死人。 暗色的华贵长袍,挺拔的身姿,丰离迈着有格调的步伐走进来,幽深的视线自进来后便在她露在外的腿上游移。 元初寒自是看见了,抬起一条腿,白皙的脚丫子从水里拿出来,撩拨的水声哗啦。 “你泡不泡?咱俩一起。”重新将脚放回水里,这水现在还很热乎呢。 几不可微的摇头,丰离走至软榻的另一侧坐下。 “这些事情可以回府再做。”这商行人很多,若是谁忽然跑上来,她这个样子尽数被他人看去了。 啃着苹果,元初寒靠在那里盯着他,“我这不是在等你嘛,又没意思,只能做点什么消磨时间。” “你今天不是做了件大事儿。”这么多姿多彩,还嚷着没意思,不知道她所定义为的有意思是什么样子。 “消息很灵通嘛,说你摄政王手眼通天,果然不是吹嘘的。没错,今儿凑巧碰见了尚阳郡主,就把她给收拾了。上次打我,虽然报仇了,但是那时有所收敛。对梅家的人手软,就是对我自己的残忍。”梅家,她日程上的第一个。 “真的是所有梅家的人?”丰离意有所指。 横起眼睛,元初寒咬了一口苹果,之后忽的直起身子,将嘴里咬下来的那块苹果拿出来塞进丰离的嘴中。 丰离躲,但最终还是没躲开,带着她口水的苹果进了嘴。 “你再瞎说别怪我翻脸啊!”冷哼,她一边靠回去,搭在腰腿间的毛毯也掉了下去。 吃着苹果,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如何翻脸?”她总吵着翻脸,但至始至终他也不知她翻脸是个什么模样。 “翻脸,字面上的意思。到时我看见你就倒立,大头朝下,不就是翻脸嘛!”她这解释十分新奇。 丰离也不由得薄唇微扬,“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你也喜欢听,瞧你笑得。哎呀,不洗了,泡的我脚趾头都皱了。”将两只脚从木盆里拿出来,带着水,她直接放在了丰离的腿上。 垂眸看着那搭在自己腿上的湿漉漉的白皙脚丫,丰离顺手扯过一旁托盘里折叠好的毛巾,盖在她的脚上,擦拭。 看着他,元初寒也忍不住的抿唇,十分喜欢他的服侍。 她脚上的水打湿了他的袍子,一滩水渍。 擦拭着,丰离的动作虽然很慢,可是很仔细。 “泡了一下,我好像还真的变白了。”抬起一条腿来,从脚至睡袍遮盖处,那腿的线条十分优美。长而匀称,不是两根火柴棍,白皙有肉。 丰离的视线自她的脚开始向上滑,直至那下摆遮盖处,灯火中,他的眸子浓暗了几分。 看着他,元初寒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放下自己的腿,脚丫落在他大腿上,然后试着用脚趾夹他的肉。 丰离看着,也没阻拦,面色依旧淡漠,可那眼眸却氤氲着吹不散的浓雾。 他腿上的肉硬邦邦,试了几次也没夹住,元初寒不死心,转而挪到他腹部,攻击这里。 垂眸看着她的脚在自己的肚子上四处寻找,他慢慢抬手抓住她的脚踝,“你不想要这只脚了是不是!” “怎么,你还要把它剁掉啊!”任他抓住,元初寒还真就不信了。他这人癖好特殊,她还真不信他舍得把她脚丫子剁了。 “剁掉可惜了些,全身上下唯一的一点可取之处就是这腿脚了。”手滑动,最后抓住了她的脚丫。 这话听着是夸奖,可是细细品究又觉得生气,“那是因为你变态,我的脸更好看。”虽说她不是倾国倾城,但也不差啊。这张脸,自是比腿要好看。 看了一眼她的脸,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虽没有言语,但是很明显,他最喜欢的还是她的腿。 无语,元初寒抬起另外一条腿,踩在他的胸口,微微用力,踹的丰离身体微晃。 “那么喜欢的话,都送给你了。”睡袍滑到腿根,她靠在那里,两条长腿因为灯火而泛着光,怎是一个诱人了得。 抓住她踩在胸口的脚丫,丰离看着她,随后低头,轻轻的吻落在脚踝上。 他气息微凉,可是吹在皮肤上仍旧痒痒的,元初寒忍不住的想躲,但却被他拽了回去。 吻顺着脚踝向上游移,路过小腿,膝盖,逐渐向上。 看着他,元初寒也忍不住的眯起眼睛,抬起另外一条腿,恍如藤蔓一般,缠在他的肋间。 “丰离,你就那么喜欢我的腿?胜过喜欢我的人么?”元初寒很费解,尤其看他如此喜欢自己的腿。 “喜欢你的腿,还得有个前提,腿是你的。”手滑入她的睡袍内,丰离撑起身体,下一刻抱住她,两个人立即来了个颠倒。 趴在他身上,如瀑的长顺着一侧肩颈倾泻下来,铺在他的胸口,与他暗色的衣服融为一体。 “丰离,你现在说话真好听。”不亚于甘醇的酒,能活生生的把她灌醉。 手还在她的腰臀间游移,丰离的眸子浓暗如墨,“喜欢听?” “嗯,你要是这辈子都这么跟我说话,你能把我所有的身家都骗走。”而且还是她不眨眼双手奉上。 薄唇弯起,丰离的声线带着笑意,“以你的脑子,本王便是不说这些让人作呕的话,你也会通通都给本王。” 眯起眼睛,元初寒哼了哼,“你非要破坏气氛是不是?还说自己聪明,聪明的人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那你说聪明人是怎样的?”她这脑子,还能知道聪明人的想法。 “聪明人就是,哄着我,让我开心。哪怕要我掏心掏肺,也要让我心甘情愿开心的掏出来捧到你眼前,还不会埋怨一句。”哪像他,刚刚开始有点气氛吧,就破坏掉。 “难道本王不是?”扬眉,丰离的自信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元初寒抿嘴笑,“自恋狂!你只会说我笨。” “这是事实。”丰离仍旧笃定这一点,她脑子确实不好使。但,这也要分为与谁比,与他比,自是笨的不得了。若是与他人相比,她算有些小聪明。 低头,元初寒一口咬在他胸口,将近半分钟后才松开牙齿,口水沾了他衣襟。 “脏死了。”大腿被她脚上的水弄湿,这会儿衣襟又沾上了口水。若是以前,他必忍受不了的立即将衣服扔了。 “恶心死你。”身体扭动向上爬,她成功的和丰离的脸一上一下。低头,啃咬他的脸脖颈,故意弄得到处都是口水。 丰离一手搂着她,任她肆意妄为,幽深的眸子里氤氲着清浅的笑意。 烛火幽幽,元初寒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着丰离脸上的口水。 自己十分开心,眼睛弯弯的,恍若月牙儿。 丰离一手垫在脑下,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腰身,任她动作,脸庞柔和。 “梅府的鹰手应该又赶往云城了吧!上一波都死了,没人回去复命,想必他们已经猜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再派去,估计会更多。”两千多人,说起来不多,可是等级有差异。再派去的,估计是等级更高的,更难对付。 “本王又调派了一部人过去,不用担心。”将云城设为陷阱,是个不错的主意。距离帝都远一些,悬念也更大。 看着他,元初寒点点头,颈侧的长随着她的动作而拂动,搔着丰离的脖颈。 “孟柒近来有没有消息送来,他在研究苏晏,也不知研究的怎么样了。”有苏晏个*在,孟柒应当能更好的研究。凭借他钻研毒术这么多年的经验,应该得出一些结论来了。 “没有,想来没有什么进展。”丰离有心理准备,认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会有任何的结果。这么多年,他从未停止过,可是,一直没有结果。 摸着他的脸,元初寒弯起眼睛,“不用着急,反正那儿有个人给他研究。”其实说起来,也很感谢苏晏的倒霉。他若是不中毒的话,元初寒还真不知从哪儿研究起来。她不敢用丰离做实验,就怕有闪失。 “你以为苏晏真的是因为中毒才被迫留在孜州的?笨。”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叹气。 “他有别的目的?也很正常啊,像你们这些人,从来不做没目的的事儿。”元初寒很明白。 “现在正值大齐朝堂内乱时期,应该将他赶回去才对。”丰离这般想,可是另一方面,他也中了丹顶观音,研究解毒确实需要他。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作为,任苏晏留在大齐。只要保证他不离开孜州,他便当做看不见。 “在孜州留了那么多人,他就算有动作,那也只是小动作。别担心,待得咱们解决完了梅家,就去研究解药。我一定要解了你身上的毒,咱们俩还要一辈子没羞没臊呢。”笑眯眯,元初寒小声的说着,也让丰离眼里的笑意加深。 “还知道自己没羞没臊。”算她有自知之明。 “那也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才没羞没臊的,我以前挺正常一人儿。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被你传染的。”栽赃到丰离的头上,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到底是谁疯疯癫癫,相信自有公论。”丰离也不和她争辩,与疯子争论,那也距离变成疯子不远了。 “你才疯疯癫癫呢!”不乐意,她正常的很。虽然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没结过婚,但是她凭感觉,就是这样。 轻拍着她的腰臀,丰离笑看着她,这个模样不是疯疯癫癫是什么?这个世上,独独这么一个别具一格疯癫的女人,落在了他的怀里。 翌日,爆炸性的新闻在帝都城中蔓延开去。 梅震南的次女,权召长子的夫人,尚阳郡主,被现剥光扔在了镇国公府不远处的巷子里。 现的时候,她一丝不挂,而且在抽搐。 那状况与梅震南如出一辙,丝毫不差。 梅府的人将尚阳郡主抬回了府里,那边派人去权府通知权召以及尚阳郡主的丈夫。 然而,没想到权府大门紧闭,根本就不让前来通知的人进门。 这不止是一桩新闻,还是一桩笑话,以极快的速度在城中传递。 而且,因为尚阳郡主昏迷不醒,时而抽搐口吐白沫,时而呜咽恍如狗叫,这症状和梅震南是一模一样的。 而梅震南这情况是谁造成的天下皆知,是那史上唯一的女太医下的手。可是那女太医在去往刑场的途中被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儿,不由得让人怀疑,女太医回来了? 都说她是摄政王的人,可眼下这会儿连梅府嫁出去的女儿都不放过,不禁让人连连猜想,或许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女太医与梅家有仇,许是深仇。 帝都传的沸沸扬扬,各种猜测都有。 而主人公,却在忙着另外的事情。 康生继前些日子登门拜访之后,便再也没有主动的向少傅宫褒府上递过帖子。 一这般,宫褒那边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给康生递了帖子,表示可以详谈。 元初寒就知道会这样,白花花的银子,谁不爱! 康生并没有立即表示可以详谈,反而推脱自己这几天身体不适,故意吊着他们。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心急火燎,抓耳挠腮。 她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终于,时隔两天后,宫褒再次派人送来了拜帖,先问候康生是否身体无恙,之后才问宝字号商行的老板是否同意可以详谈之事。 “我现在就是救命稻草,虽然他们很想直接把我扔到大狱里头将我所有的钱据为己有。但奈何,他不敢啊!得罪了我这个大户,他就再也找不到可以为他拿钱的人了。”天下有钱人很多,但是依照现在朝廷的局势,谁也不会资助小皇上。梅震南不行了,现在丰离才是大势。 “虽然小姐这一招有些危险,不过,确实有用。”丰芷爵估计很想看丰离和梅震南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然后伺机一网打尽。 而眼下梅震南倒了,他又不想丰离独自做大。所以,到最后很有可能会借着梅党将枪头调转向丰离。 元初寒这一招,能成功的阻截了丰芷爵摇摆不定的枪头,尽管有些危险,不过,斗败梅家才是最主要的。 “你回帖吧,可以安排时间见见了。”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钱啊,真是好东西。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不是假的。 这边的事儿,元初寒没有与丰离说。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骁骑营的装备在换新,而且,已经得了兵部的命令,在返回帝都的途中。 军队回来了,也就证明最后的战斗要打响了。 梅党也有自己的兵马,这么多年,梅震南没有停歇。 虽然司徒律有虎豹军,但他不为梅震南所用,所以,梅震南另有军队。 虽然比不上虎豹军的声名赫赫,但也不差。 铁字军,主帅铁城,是梅震南府上一幕僚的儿子。 功夫了得,略懂战术。 能坐上铁字军的统领,与梅震南有分不开的关系,否则凭借他一个无权无势又无才的人怎么可能成将帅。 虽然是铁字军,可是对外,大家都唤梅字军,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军队是为谁所用的。 现在梅党缺少供应,铁字军亦是没有上新的装备,这直接影响战斗力,也怪不得梅府派出了大批的鹰手去刺杀元初寒。 丰芷爵想要有自己的军队,这种心情元初寒很理解,毕竟纵观朝上的那两大山脉,都有兵马。 商谈,定在了宫褒的少傅府。 康生带着随从前往,在这忽然冷下来的天气里,华贵的马车直接驶入了少傅府中。 少傅府,不算豪华,但也不错。这种宅子,可以住,但是不可以卖。毕竟是朝廷给的,住着也便是了。 马车停下,驾车的伙计拿下马凳,不过片刻,笑眯眯的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说他前些日子病了,可是看那圆脸以及脸色状态,可不像是生过病的人。 康生下来后,又从马车里走出一个清瘦的小生来,灰色的长衫,看起来是个随从。 少傅宫褒是个五十多岁的矮胖男人,虽其貌不扬,但很有智慧。 从皇上还三四岁的时候开始便开始教授辅佐,直至今日。 说他是保皇党,那绝对是名副其实的。 “宫大人,让您久等了。”康生笑眯眯的客套,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他做的十分好。 “康先生,看您身体已经痊愈了。”宫褒也很客气,与康生说话,一副十分熟稔的模样。 “托宫大人的福,已经好了。”康生拱手客气,乍一看,俩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站在后面,元初寒微微低着头,挡住了她右侧脸颊直至嘴唇下巴处的青紫‘胎记’。 这是她自己的杰作,用来挡住自己的容貌。以前在宫里行走,虽然她远远地见过宫褒几次,他未必近距离的看过她,可是也不能马虎。 宫褒和康生俩人一路客气的朝着大厅走去,元初寒这‘下人’虽然能跟到大厅,但是没办法走进大厅里去。 站在大厅外,元初寒微微抬头环顾四周,大厅四周,多余的人一个都没有。 这宫褒当真谨慎,连下人都不让靠前。 转眼,看向左侧,大厅大门的另一侧,似乎有个门没关严。 眯起眼睛,元初寒歪着身子看了一眼大厅里面,随后迈步走过去。 大厅里,宫褒与康生已经开始协谈了,俩人声音不大,在这大厅外,依稀的能听到些内容。 靠近那扇似乎没关严的门,元初寒屏住呼吸站定。之后,慢慢的歪着脑袋往里面看,以为看见的会是大厅一角。 可是,看见的不是大厅,而是偏厅。 偏厅里摆着精致的茶座,墙上挂着名家的画作。 此时此刻,一把椅子上,一个人正坐在那里。身边的茶杯里飘渺着热气,茶香袅袅。 看见那背影,元初寒就皱起了眉头,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那衣服没变化啊! 明黄的颜色,怎么看都扎眼,不是丰芷爵是谁。 这偏厅仅仅他一人,他正在听宫褒与康生商谈,这种事情,他怕是也不敢让他人知道。 转了转眼睛,下一刻,元初寒放轻脚步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随手拿起立在墙边高桌上的玉如意,元初寒一步步的走到丰芷爵的身后。 抬手,冰凉的玉如意便抵在了他的后颈上,丰芷爵立即僵直了脊背。 “不要喊,也不要回头。不然,我就把刀子插进你的脖子里。”压低了声音,元初寒冷冷威胁道。 丰芷爵果然不动,直视前方,他脸色淡定,“你是谁?” “我是宝字号钱庄的大管家,里面和少傅商谈的那个人是我的下属。你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又坐在这里偷听,你是皇上。”低低的说着,但是她这可没有见到皇上该有的敬畏。 “知道朕是谁,还这么大的胆子。你们这宝字号钱庄,做的是忤逆的买卖?”丰芷爵一动不动,少年如玉,便是此时,他一样镇定。 “错,我们可不敢忤逆。不过,我们做的买卖也确实不止是为了赚钱,为的是将来有一天报深仇大恨。”看着他束在顶的金冠,元初寒一边说道。 “与何人之仇?”这仇,总不会说的是他吧。 “敢问皇上,我若是给了您大把的银子,您会帮我报仇么?”微微倾身,元初寒看着他的耳朵,这孩子耳朵长得真好看。 “只要你的仇人不是朕,朕答应。”丰芷爵声线淡定,似乎让他杀谁都可以商量。 弯起唇,脸上青紫的‘胎记’随着她笑,几分惊悚。 “我的仇人,杀了我全家。我心心念念的报仇,只要能报了此仇,我不惜一切代价。皇上虽年纪轻轻,可是却是难得的英明君主,草民能得皇上的承诺,十分感谢。只要皇上能保证帮我报仇,钱,不是问题。不过,皇上若是也学着某些奸佞之人阳奉阴违,小小草民也会翻脸的。”压低了声音,元初寒字字句句进入了丰芷爵的耳朵当中。 “你的仇人是谁?”能找到他,让他代为报仇,丰芷爵心里也有人选。 “就是梅震南那个王八蛋。我要让姓梅的不得好死,家破人亡。”弯身,元初寒告诉了他。 直视前方,丰芷爵的脸上浮起恍若暖春的笑容,“他现在已经恍如死人了。” “不够。他就算现在和死狗一样,可他还是镇国公。我不止要他死,还要让他臭名远扬遗臭万年。皇上若是不答应做不到,那么草民与您这桩买卖也谈不成了。或许,这帝都里的另外一人愿意与草民谈谈呢?”这种威胁,最刺激人。 然而,丰芷爵却还是在笑,“是啊,你为什么不先去找摄政王呢?”相对于实力来说,丰离更具。 “因为摄政王本来就在对付他啊,不用我掏钱,他一样会做。而我想的,就是让他梅家无翻身的机会。那么,就只能来找皇上了。皇上,您答应么?”这世上,再也不会有如此诱人的条件了。 丰芷爵不说话,看着眼前的墙壁,维持着脸上恍若春风般的笑容。 大概一分钟后,他才开口,“好!” “皇上英明!草民保证,只要您守约,钱就会不断。不过,您若是失信了,也别怪草民倒戈。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直起身子,元初寒笑得满意,这小子果然答应了。尽管装的高深莫测,可是,他早早的就被诱惑了。 “朕一言九鼎,岂会出尔反尔?镇国公,如何杀了你的全家?”问,他仍旧挺直了脊背目视前方,看着他的背影,三分与丰离相似。 “他的鹰手,屠杀我全家,然后放了一把火,就将一切都烧成了灰。”梅家不除,难以告慰郑王府上下几十条人命的在天之灵。 “那群鹰手的确作恶多端。”丰芷爵几不可微的点头,声音一如往常。 “所以,还望皇上能尽全力,替草民报了此仇。草民,将不胜感激。”那玉如意还抵在他的后颈上,嘴里却说着感谢的话。 “朕不会食言而肥,你放心。”看着墙壁,丰芷爵加重了语气,不可撼动。 “既然谈成了,那么草民也就告退了。希望皇上不要回头,也不要大喊,多谢。”话落,她一点点的撤开玉如意,而丰芷爵果然一动不动。 看这孩子如此老实,元初寒也放弃了用银针放倒他的想法。他不会回头,也不会喊人,所以也无需放倒他。 后退,元初寒一步步的退出这偏厅,而从始至终,丰芷爵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概一刻钟后,丰芷爵才缓缓的站起身,拔高的个子,使得他看起来像极了成年人。清隽的脸,那眉眼神似丰离。只不过,他的眼睛里始终有温和的笑意在流动,看起来温润和暖,少年如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丰芷爵忽的笑了起来,“药味儿。”轻叹,他摇摇头,这药味儿太熟悉了! 转身,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玉如意。 拿起,那冰凉的触感,与刚刚抵在后颈上的一样。 看着那莹润的翠玉,丰芷爵的脸上几许复杂。笑容敛去,他这般模样,更似丰离。 元初寒出得偏厅,故意的从大厅门口走过,康生也看见了她。 径直的离开少傅府,元初寒顺着巷子兜兜转转,最后直接顺着一家医馆的后门走了进去。 洗掉脸上的东西,医馆的学徒也将药茶送了上来。茶香带着些许药香,好闻,好喝。 今儿实在凑巧,她本来想到依丰芷爵那多疑的小性子或许会去少傅府上,见见康生,或者是及时的听动静。 只是没想到,他就在偏厅里,一下子就被她给现了。 这个小孩子,长大了一些,乍一看就像个成年人。 这个年纪就这般,长大了不知该什么模样。 等着,天空也逐渐的被阴云覆盖住,看这天气,或许会飘清雪。 帝都很少下雪,时近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清雪下来。 这样的天气,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冬季。看冬天的话,还是得去北方,那里才是四季分明。 晌午过去了,康生也终于回来了。还是那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不穿他真正的想法。 元初寒也不由得抿唇,“谈的如何?” “小姐英明,妥了。而且,属下还见到了大人物。”康生脸上的笑淡去了些,似乎在回想,“小姐,皇上与王爷真像。” 挑了挑眉,这一点,元初寒倒是承认。丰家的血脉,绝不是说着玩儿的。 只不过,若说很像的话,还差一点。 “他答应了咱们所有的条件是不是?”这孩子,真的需要钱啊。 “没错,都答应了。属下也言明,咱们的目的与摄政王相同,希望他不要阻挠摄政王的计划。”尽管,这或许会让丰芷爵怀疑他们的来历,但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本来就很值得怀疑,也不怕他再怀疑多一点了。 “不管他是否怀疑,但目前来说,他肯定会守约。他若是不守约,咱们就立时断了银子的供应。”更何况,丰离似乎有意让丰芷爵做大。如若他想阻拦的话,早在他用箭射伤他时就阻拦了,而不会也佯装那是一场意外。 “不过除去了梅党,皇上接下来怕是会将矛头对准摄政王。小姐,怎么办?”依康生来看,摄政王将来或许会君临天下。 元初寒看着他,半晌后才叹口气,“还能怎么办,无论他做什么,咱们都站在他身后。” 康生点点头,君临天下,是好事。只不过,这和老爷当初的设想背道而驰。若是老爷在天有灵,不知会不会担心失望。 元初寒其实也不知丰离所想,但是从他总总的行迹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抢夺那个位置的心。 可是,他又有意无意的在打压丰芷爵,这又很可疑。 反正,元初寒琢磨不透,也不想琢磨。他怎么做,她就支持他,就行了。 夫妻夫妻,这就是夫妻,她琢磨了一些,却还是懵懂。所以,只能边走边摸索着。 “给他拿银子吧,咱们说到做到。”只要能彻底铲除梅家,她在所不惜。 “是。”康生领命,之后立即去调钱。 直至夜幕降临,元初寒才坐上马车回王府。 而丰离,也早早的回到了王府,知道她今天有事没有在商行等他,他便直接回来了。 “唉,累死我了,我要吃饭。”饭厅里,丰离坐在那里等着她。元初寒直接快步走进来,走到他身边弯腰张嘴讨食吃。 丰离薄唇微扬,夹起菜直接送到她嘴里。 美美的吃着,元初寒满脸的享受,“好吃。” “馋猫儿。”看着她那样子,丰离一边布菜,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清浅的笑意。 坐下,元初寒一边盯着他看,蓦地问道:“丰离,你想做皇帝么?” 校园港 恋耽美 100、情窦初开、坐看云起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看着她,丰离蓦地弯起薄唇,“若是想做皇帝,你会助本王?”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点点头,“尽管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你想的话,帮你呀。”托着下巴,元初寒就那么看着他,好似无论他去做什么,她都会帮他。就算他要做的事情是错误的,是充满了危机的,她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夹菜,送到她嘴边,丰离依旧保持着唇畔的笑,动作温柔。 吃掉他夹的菜,元初寒依旧笑眯眯,灯火中,他看起来格外的俊,还格外的温柔。 想让他摄政王表现温柔,以前那是连想都不能想的。整天板着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的一样。 可现在,随便一个眼神儿,看起来都那么温柔。让她只觉得,溺死在那里面也不亏。 “皇位,本王若是想要,七年前就夺过来了。”开口,他淡淡的话语,却表明了他的立场,他并不想坐那个位置。 再次笑起来,这次不止是笑眯眯,而是灿烂恍若小太阳。 “你不想做皇帝,太好了!”他若是做了皇帝,她就得跟着被困在那个深宫里。她极其讨厌那个地方,若是有个讨厌之地的顺位,皇宫绝对是第一个。 “那么开心?”看着她,丰离也笑,清浅的笑柔化了他的整张脸。 “嗯。我早就说过,我喜欢自由。最想过的日子就是,药佛山的那种生活。”不过那个时候还有郑王,现在,却没了。 如果再回到那种生活的话,想来也不是那时的感觉了,因为少了一个人。 “好。”丰离开口,简单一个字,却惊了元初寒。 睁大眼睛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刚刚自己听错了。 “丰离,你说什么?”他说好? “好。”再说一次,丰离的眼睛里依旧氤氲着清浅的笑意。 疑惑起,元初寒伸手,盖在他额头上,想试试他是不是烧了。 抓住她的手,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不信本王的话?” 审视着他,元初寒点点头,“大概你没明白我说的话,我说的那种生活是,远离朝堂。”这下子,他该清楚了吧。 “本王明白。”他自然明白,猜不透她脑子里的想法,他如何还能继续做摄政王。 “真的?”还是觉得不可信,这不可能。 他苦心经营,直至今日。除掉梅家,那他可就真的是万人之上了。一手遮天,权倾朝野,这几个字有多重她能深切的感受到。 他能就此撇下,去过那种普通人的日子?太扯了。 “本王的话,就那么难以相信?”看她还不信,丰离倒是几分无奈。或许是他以前传达给她的意思有误,以至于她现在在严重怀疑他的话。 撅了撅嘴,元初寒凑近了他几分,“丰离,你说的是真的啊?你就算不做皇帝,还做摄政王,这大齐也会被治理的特别好。你若是撒手了,你就不怕这朝堂再乱啊。可以出一个梅震南,也可以再出第二个。” “爵儿是皇帝,这天下都是他的。他若是不能治理好自己的疆域,无法管理好自己的臣子,本王势必会一直辅佐。但他现在还小,并且,在很快的成长着。若是他成年之时还这般浑浑噩噩,本王也就离不开这个位置了。”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一字一句的说着。 而元初寒似乎也听明白了,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略显淡薄的脸,“丰离,你第一次叫小皇上的名字。”爵儿,听起来真的很像个长辈。不似以前给人的感觉,他好像根本不把丰芷爵放在眼里一样。 “他幼时,本王经常这样唤他。”捏着她的脸蛋儿,丰离低声道。 “哇哦,王爷大人,我忽然觉,你这样超有魅力。”来自一个成熟男人的魅力,让人根本没办法抵抗。 “迷倒你了?”看她那模样,丰离手上用力,捏着她脸蛋儿变了形。 “嗯嗯,迷倒了。”连连点头,承认。帅的一塌糊涂,她已经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眸子里的笑意加深,丰离松开她的脸颊,转而攻击她的下巴。 “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呢,也豁然开朗了。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了点儿谱。”还是那句话,他做什么,她都支持他。 “随你折腾。虽然这脑子笨了些,不过,比寻常人多了点儿小聪明。”丰离也不过问,她做的顺利,是好事。她若搞砸了,他就给她善后,也很简单。 “我这不是折腾,而是大计划。算了,我不跟你说,你呢,就等好消息吧。”他要做自己的事情,她也做自己的事情。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说起好消息,梅府的第二批鹰手已经去往云城了。”第一批尽数折在那里,这次,派去的鹰手不止多,或许还会有其他的作战计划。 “司徒律还在吧?他更了解那些鹰手,让你的人都听他的调派。”就怕丰离的那些属下不听司徒律的指挥,反倒坏事。 “那么信任司徒律?”脸上没任何的表情变化,丰离似乎只是不解。如何能轻易的信任一个人? 眨眨眼,元初寒点头,“信。他不是小人,而且,他一直都想和梅家撇清关系。眼下,这是个机会。若是梅家做大,一手遮天,对于他没有任何的好处。”他的虎豹军,将尽数被夺走做梅家的走狗。 “轻易信任他人,是朝堂上的大忌。不过,你或许除外。”欺骗她,不忍心。 “这话什么意思?我与众不同?”弯起眼睛,这种话她喜欢听。 “笨的与众不同。”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丰离断了她脑子里的乱想。 “行行行,你聪明,我举双手赞成。我跟你说,云城那边,无论如何得配合司徒律。他秘密的离开边关,本来现在就能回去的。为了这事儿一直藏在云城,若是还怀疑人家,咱们太不地道了。”她相信司徒律,也希望丰离能相信。就算他不能一直的相信,起码在这件事上相信他。 看着她,丰离最后几不可微的点头,“好。” 弯起眼睛,元初寒环住他的腰,“王爷英明。” “不会拍马屁就不要拍。”任她如藤蔓似的搂住自己,丰离淡淡道。 轻笑,她自认为她还是很会拍马屁的。只不过,总有人拍他的马屁,而且段数又高。所以现在看她这马屁,才觉得很低劣。 与丰芷爵的事情谈成,大把的银子,也开始秘密的运进了宫里。 此时此刻,元初寒也不觉得自己这银子花的冤枉了。丰离在栽培丰芷爵,想让他有一天可以撑起这大齐天下。 尽管,他栽培的方式很特别,甚至让人看起来他就是没安好心。 可是,不得不说这种方式却是最有效的。 丰芷爵小小年纪,便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聪慧,丰离的这种方式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成长着。 若是他能青出于蓝,丰离也终将会卸下这所有的担子,然后去和她过那没有勾心斗角的生活。虽然不知他是否会习惯,是否会不甘,但她相信,只要有她在,他会适应一切的。 为了她的未来,她不惜扔大把的钱。哪怕这些钱最后让丰芷爵败光,她也觉得值。毕竟,所有人都是一点点成长起来的。在成长的路途中,浪费了人浪费了钱,都是正常情况。 这边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王府的护卫却专程的跑到了商行来。 “给我的?”一个纸条,神秘兮兮。 护卫点点头,“是景华门的一个禁卫军送来的,说交给郑太医。” “告诉你们王爷了?”接过来,元初寒几分狐疑。 “王爷不在府里,他还不知道。”很显然的,若是丰离在,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的把这纸条给他送去。 元初寒也无语,“行了,你回去吧。”拿着纸条,元初寒几分猜测,差不多知道是谁给她送来的这个纸条了。 护卫离开,元初寒走至窗边的软榻上坐下,展开纸条,诚如她所想,果然是陈霓。 让景华门的禁卫军给她送来的?莫不是,这丫头又勾引了禁卫军? 蹙眉,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用身体做武器,也是看对象的。若是什么人都能爬上她的床,占据她的身体,那么她的这个武器也就不值钱了。 再看纸条上的内容,元初寒蹙起的眉头就舒展开了,陈霓确实不是找她玩儿的,而是,给她送了份儿大礼,她抓了梅施。 尽管她身边的人都不可信,可是却有那么一个可信的,俩人夜黑风高,都有点武功,然后就把梅施给抓了。 许是因为前些日子尚阳郡主的事情,陈霓也看出来了元初寒没打算放过梅家的任何一个。 梅施在宫里,元初寒没办法治她,所以,她双手奉上。 纸条里,陈霓告诉她,今晚子时一过,就在景华门等着就行,会有人将梅施送出去的。 景华门那里,禁卫军可不是只有一个。 而且,晚上宫门都关闭,陈霓到底在做什么? 疑窦起,元初寒也不免的开始怀疑。可是,梅施更有吸引力,若是不去确认一下,她不甘心。 梅家的人,除去了梅施,就只剩下一个太后了。 她要将他们一个个都变成死狗,生不如死。 盯着纸条,元初寒琢磨许久。最后一巴掌拍在软榻的扶手上,管它是不是陷阱,景华门这一趟也走定了。 梅家的人,对她吸引力太大了。 这一趟,元初寒俨然不能亲自去,王府的护卫又是熟脸。所以最后,派出了商行的伙计。都有些拳脚功夫,又都不是官家的人,这样最安全。 在商行中等着,正值半夜,街上清冷无人。 丰离出宫后,也径直的来到了这里,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什么都没说。 不似之前那般,总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双臂环胸,元初寒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毕竟还是觉得或许有诈,她难以安定下来。 丰离坐在软榻上,喝着茶,一边看她来来回回的走。 “既然都不确定,为何还要派人过去呢?”看她焦心,丰离则很淡定。 “因为诱惑实在太大了!这个世界,暂时为止,没有什么东西比梅家的人对我诱惑更大。”睁大眼睛盯着他,灯火下,她睁大的眼睛几分瘆人。 几不可微的扬眉,“本王呢?” “两回事。”眨眼,元初寒继续来来回回的走。 似乎不满意她这个回答,但是看她抓心挠肝儿的,丰离也不再追问了。 “陈霓能将梅施抓住,并送到你手里,这个棋子,还算好用。”丰离虽如此说着,可是眼底里,却不是那么说的。 “是啊,虽然她可能也是想借我的手除去梅家的人,让她在宫里更逍遥。不过,这的确正中我下怀。就算是利用我,我也认了。”互相利用,没什么不行的。 丰离不语,其实也很明白她的心情。 子时已经过了,元初寒不免更心急。 “不用着急,不会出事的。”出声安慰,因为丰离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焦心的样子了。 “你算过了?我不是担心他们几个人会出事儿,而是这事儿若是假的,我怕我会等不及亲自进宫把梅施抓住。”她已经想好了怎么把梅施那个恶毒的小姑娘剥光扔回梅家,若是一场空,她真的会忍不住。 “不会是假的。”拿起那个纸条,丰离的视线从那每个字上掠过。每个字的最后一笔,看起来都有些与众不同,尽管已经在刻意掩盖了。 元初寒深吸口气,让自己安静下来。 丑时过去了一半,楼下终于有了声音。 元初寒霍的站起身,旁边丰离看向她,“回来了。” 快步下楼,一楼大厅里,一个麻袋扔在地毯上。那几个负责去接人的伙计个个好好的,没受一点伤。 “你们很顺利的就接到人了?”看起来没一点意外。 “小姐,小的们在远处多等了一会儿。后来那边的宫门就开了,有人拿着火把在晃。之后小的们才过去,然后他们就把这‘麻袋’扔出来了。”耽搁了这么多时间,主要是他们太过小心谨慎。 点点头,“做得好,都下去吧。”话落,她举步走至那麻袋旁。 伙计们下去,大厅里只剩下王府的护卫。 元初寒弯身解开那麻袋,扯开些,一个戴着华丽头饰的脑袋就露了出来。 果然是梅施,尽管闭着眼睛处于昏迷状态,可眉眼间还是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这德行,谈何母仪天下?丰芷爵娶了她,还真是倒霉。 捏住她的脸,元初寒眯起眼睛查看了下,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拽出她的手,扣在腕间,稍稍试探,她便扬起了眉尾。 “怪不得像个死猪,被下了迷药。”而且,剂量还不小,陈霓下手够重的。 看着梅施,元初寒真的很想也把她剥光扔到大街上去丢人。 只不过,她是皇后,身份摆在那儿呢。 若是丢脸,丰芷爵和丰离这两个丰家的人都得丢脸。所以,这个不能似尚阳郡主那般,行不通。 皇家的脸面,她还是得帮着他们维持。 银针出现在手指间,元初寒看着那眉眼跋扈的梅施,“谁让你是梅家人呢,只能给你爷爷姑姑做伴儿了。”找到她心口的位置,元初寒手上一动,银针下陷,一寸寸的扎进她的身体里。 不过几秒钟,元初寒将银针拔出来,昏迷的梅施立即开始抽搐。 四周的护卫也不由得都眯起眼睛,第三个。 “送到梅家大门前吧,算她运气好,不用失了名节。”站起身,元初寒长叹口气。 护卫听令,重新将麻袋封口,也不管那麻袋里抽搐不止的人,快速的离开商行。 站在原地,元初寒垂眸看着地面,其实她还是没那么狠心。 若是真的狠心,才不会顾及谁的面子呢。 “处理完了,咱们回府吧。”丰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淡漠却好听。 “你走路就不能出些声音么?”回头看着他,他正从楼梯上走下来。便是这样,都没有任何声音,鬼一样。 丰离不置可否,她现在能从他身上挑出很多的毛病来。 “明天宫里就得出大新闻,城里也得炸开锅,我这‘郑太医’又回来威了。”近些日子,城里人都在说郑太医秘密潜回来了如何如何。这回,又出来个梅施,她又得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你已经是传说当中的人物了。”抬手揽住她的腰,丰离淡声的说道。有些说书人现在都开始编纂她的故事了,虽然不切实际,玄乎其玄。 抿嘴笑,“说我是鬼更好,吓死他们。”可惜的是当时那个替身被劫走了,那个替身若是死了,那现在估计会更玄乎。说她是鬼魂回来复仇,这帝都更热闹。 翌日,帝都城里果然热闹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没看见被扔到镇国公府门前的梅施,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情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一个上午的时间闹腾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然而,不止是城里,宫里也翻天了。 皇后不见了,负责服侍她的宫人一并待罪。 数位朝臣向丰芷爵谏言,要彻查皇宫以及整个帝都,找出可能偷偷潜回来的在逃犯人郑宝。 虽然没看见她的人,也没人看见这一切事情都是她做的。可是,无论是尚阳郡主还是皇后,情况都与镇国公梅震南一样,这除了她也没别人了。 而且,皇后梅施居住在深宫,这宫里,也肯定有郑宝的内应,也需要彻查。 他们说的有理有据,丰芷爵却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反而着重的命令太医院,要他们加紧的商议,如何能治好镇国公皇后等三人。 丰芷爵这般,使得梅党很不满意。 矛盾生出,却是个好预兆。 云城传来了消息,与鹰手一役,此次伤亡较多。 梅府此次当真是拼了,派去了六百多名鹰手。云城的护卫也差不多这个数目,在人数上没占便宜,伤亡也就明显了。 邱盛老爷子此次也参战了,虽然鹰手是直奔着天泽医馆去的,但是,邱盛这暴脾气忍不住了。 虽然自己人有死伤,甚至天泽医馆四周的平民百姓也被波及,不过,那些鹰手有去无回,再也不会出现了。 丰离立即又调派了一批人过去,很明显,这是不死不休。 而且,梅府的鹰手也没剩下多少了。他们绝对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也全部折了。 晌午十分,临近新年,这气温也明显下降。 元初寒裹着稍厚的披风,准备出府去商行。 不过,却从护卫口中得知,丰离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这么早的就回来了,还真是稀奇。一般时候,不天黑他是不会回来的。 转道走向书房,不知道他今儿又要忙什么。 书房里,鲜少的聚集了很多人。不是护卫,而是摄政王府的幕僚。 门开着,很轻易的就瞧见了里面的人。那正对着房门的暗色书案后,丰离坐在那儿,一眼就看得到他。 元初寒一步步的踏上台阶,在最后一个台阶停下,看着里面的人,最后将视线停在了丰离的身上。 里面的人正在说话,所有人也都在认真听,气氛严肃。 元初寒盯着丰离,他也看见了她。孤绝的脸庞没任何表情,只是看着她,耳朵却在听着幕僚说话。 他这个样子,元初寒不禁的暗暗撇嘴。她以前觉得他这模样挺吓人的,现在嘛,啧啧,只会让她想起他不正经耍流氓的德行。 既然他在忙,她也就不进去捣乱了。 抬手,以食指和中指朝下,比划着走路的姿势。另一手指着自己,告诉他,自己要出去了。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似乎没看懂她这手语说的是什么。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摇摇头,放弃了手指,然后抬起一条腿来。晃了晃,指了指身后。 丰离扬眉,这次似乎是明白了,只不过,他的表情让人有些费解。 元初寒放下腿,看着他那表情,蓦地在原地跑跳起来,这回他总该明白了吧。 书房四周的护卫忍不住的将视线调转过来,她这怪异的样子,想忽视都不行。 丰离坐在那儿看着她,纤薄的唇慢慢的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柔化了他整张孤寒的脸。 正在说话的幕僚缓缓消音,其他人也看向丰离,然后顺着他的视线往门外看。 书房里所有人的眼睛都停在了她身上,元初寒在瞬间停下动作,弯起红唇,她微微颌首,有姿有态。 众人起身,拱手拘礼,“见过王妃。” “诸位忙,我有事,前来与王爷说一声。”秒变姿态,恍似刚刚那个神经病一样的人不是她。 丰离的眼睛里犹含着笑,“去吧,别到处招摇。” “嗯,知道了。”眉眼弯弯的回答,随后她转身离开。 书房外的护卫忍俊不禁,都知道她是什么样子,冷不丁的装模作样很好笑。 坐上马车离开王府,元初寒不禁的抖肩膀,以后在丰离那些属下面前,她可不能再不着调了。否则,丰离带头笑话她。 她一直在溜走不复返的威信,真的捡不回来了。 抵达商行,从后门进入,却有人在这儿等着她。 不是陌生人,是济世堂那个小学徒,梓旭。 瞧见元初寒终于出现,他快步上前,“小姐,您终于来了,小的等您好久了。” “等我做什么?莫不是你师父想让我过去?”济世堂,她现在不便行走,毕竟她以前在那里坐诊来着。所以自从回了帝都,她就再也没去过那里。 梓旭摇头,“不是,师父知道您不便过去。是这样的,今天有人去了济世堂,把这个给了师父,说让师父亲自交给郑老板。小姐,师父说,您的行踪可能暴露了,要小心呀。”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黄花梨盒子递给元初寒,梓旭一边转述着顾逸笙的话。 看着那盒子,元初寒几不可微的蹙眉,好精致啊! 单单是这盒子就值不少钱,这盒子上还精雕细琢了花纹,缠绕着金箔。这东西,怎么感觉像宫里的。 拿过来,元初寒看了看,随后问道:“送这东西的人长什么模样?”郑老板?这个称呼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奇怪。 “二十七八的一个男人,师父说看起来就有武功。”梓旭也没看清楚,那人进来之后便与顾逸笙去了内室。 “行,我知道了。这样吧,你回去转告你师父,济世堂先歇业几天。”都找上了济世堂,眼下需小心。 “嗯,好。”梓旭点点头,这样最好,否则他也觉得提心吊胆。 拿着那木盒,元初寒转身走上二楼。 于窗边的软榻上坐下,元初寒将木盒推离自己很远,之后才打开那黄金制成的精致小锁。 以一根手指推开盖子,里面装的不是暗器,也不是毒药,而是,一对儿精致的耳坠。 挑眉,元初寒很意外,谁会给她送这东西。 这东西若真是从宫里送出来的,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陈霓。可是上次陈霓把纸条直接送到了王府,若是再送,也还会送到王府,不可能送到济世堂去。 将那两个耳坠拿出来,两个色泽颜色一模一样的猫眼石,虽然不大,可是却很精致。 虽然她不懂这些东西,可是看起来,应该很值钱。 翻来覆去的查看了一下,没有任何的猫腻,就是两个耳坠而已。 送她这种东西,是谁呢?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小皇上丰芷爵。 他、、、、会么? 上次在少傅府,她吓唬他,但他全程都没有回头,根本就没看到自己,未必认得出她。 如果,他认出了她呢? 猜想一下,他若是认出了她,马上要做的,或许就是抓住她? 猜不透啊,这孩子的小脑袋和丰离一样,难猜。 若说这副耳坠真是他送来的,那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朕已经知道你在帝都,也知道你的身份?会是这种意思么? 不过,这耳坠确实漂亮。打量了一番,元初寒点点头,“不错。”嫩绿的颜色,很衬皮肤。 但是这么平白无故的收下这耳坠,她心里极其不安。 想了想,或许去试探一下也不是不可。 琢磨了下,元初寒将耳坠重新放回小盒子里,随后快步走下一楼。 康生不时的登上少傅府,这次,前去之时带了个丫鬟在身边。 丫鬟样貌普通,穿着普通,规矩挽起的长上无任何的饰物。唯独那耳朵上,戴着两个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猫眼石耳坠。只要一看到她,视线马上就能被猫眼石所吸引走,想不注意都难。 宫褒的视线自然也被那两个猫眼石耳坠吸引走了,掩饰不住的多看了几眼,康生只是笑眯眯,什么都没说。 待得黄昏时分,康生回来了,将那两个猫眼石耳坠交还给了元初寒。 “怎么样,宫褒是不是看起来也认识这东西。”拿着,元初寒红唇弯弯。 “小姐说的没错,宫少傅看起来确实认识。初时十分惊讶,连掩饰都忘记了。”这东西,果真不简单。 “果然是这样。”掂量着那两个耳坠,真的很漂亮。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康生不知元初寒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什么都不做。”丰芷爵若是知道他送的耳坠被戴在了一个丫鬟的耳朵上,不知会不会生气。 想想,她就觉得好笑。好像,还真如丰离那时说过的,这小子情窦初开,对她有点别的意思。 那时送给她三颗黑珍珠,丰离找人做了项链和耳坠,一直放在那儿她也没戴。这次,又送来了这么名贵的猫眼石耳坠。要说哄女人,他确实有点天赋,比他皇叔开窍早。 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或许再查一查,就能查到她到底是谁了。 查到也没什么,这种刺激人的事情,让他多多经历,也是有好处的。 往后,无论再遇到何种刺激的事情,都不会心惊,都能从容应对。 作为婶娘来说,她这算是帮助他皇叔一同锻炼他。 婶娘?想起这词儿,她就觉得好笑。 本来是他们要做夫妻,没想到,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婶娘。 是夜,回到王府,元初寒也将那副耳坠带了回去。 “王爷大人,瞧瞧好看不?”拿着耳坠,元初寒笑眯眯。 丰离抬眼看向她手里的耳坠,“成色不错。” “你就不想知道我从哪儿弄来的?”趴在书案上,元初寒歪头看着他。 看了她一眼,丰离很给面子的问道:“从哪儿弄来的?” 笑出声,元初寒眉眼弯弯,“一个人送我的。其实两天前就送来了,只不过我没拿着,而是用它做了个试验。” 一听送这个字,丰离终于正眼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凝聚万千,最后化成一个字,“谁?” “小皇上。他查出我是宝字号钱庄的老板了,然后可能是为了试探吧,把这个东西送到了济世堂,说送给郑老板。顾逸笙收了,也就代表他知道济世堂也在我名下。你这侄子啊,不愧和你是一家,聪明的吓人。不过既然他看穿了,我也不用躲躲藏藏了,正好也让他知道我到底是谁。”将那耳坠放到丰离面前,元初寒意思明显。要让丰芷爵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不再掩藏了。 丰离看着那耳坠,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明天本王亲自给他。” “你就跟他摊牌吧,既然是要刺激他,那就刺激到底。”丰离的教育方式实在别致,她也配合。对于坐在龙椅上的人来说,这种教育方式也算正确有效的。 “便是没到摊牌的时机,此时也不得不摊牌了。”丰离淡淡的说着,听起来几分其他的意思。 元初寒也不是听不出,笑眯眯的不接话,只是盯着他看。 瞧她那样子,丰离抬手,用手中的毛笔笔杆在她脑门儿上敲了敲,“丑死了。” “干嘛又说我丑?看我笑你很难受是不是。”哼了哼,知道他这话背后的意思。 “过来。”示意她绕过书案,元初寒却不动弹,只是一副生气的样子盯着他。 放下毛笔,丰离将面前的折子拂到一边,随后拽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元初寒整个人便‘爬’上了桌子。 穿过桌子,她的上半身落在了他怀里,腿却还搭在桌子上。 恍若以前一般,丰离靠在椅背上,双腿抬起搭在桌子上,正好撑住了她的下半身。 趴在他怀里,元初寒又笑了起来,“现在看我还丑么?” 垂眸看着她,丰离依旧没什么表情。若是以前,看他这脸色,元初寒肯定心下惴惴然后各种猜测。现在,只是觉得好笑。 “说呀,我丑么?”歪着脑袋,她眉眼弯弯,灿若朝阳。 抬手,微凉的指捏住他的脸蛋儿,他的呼吸打在她脸上,使得她不由得眯起眼睛。 低头,在她脑门儿上轻吻了下,丰离没说话,但是也足以表明,她不丑。 闭上眼睛,元初寒就知道会这样,“明儿跟丰芷爵挑明,你态度好点儿啊!别像问罪似的,他呢,是情窦初开,可以理解。” “情窦初开?你还知道情窦初开呢!”修长的指顺着她的肩膀滑下,落在她的背上,若有似无的摩挲。 “我是人,不是动物,情窦初开我怎么可能不懂。每个人应该都有这个阶段吧,在我上辈子十二三岁的时候,好像就有过。”不过,她已经记不清了。 摩挲的动作一顿,丰离直接捏住她的下颌抬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是么?那个人什么样?” 盯着他,元初寒噗嗤笑出声,“我的王爷,这你也认真。我哪儿记得啊,我只说那是一种感觉,对事不对人。”抓住他的手,解救出自己的下巴,笑不可抑。 丰离鲜少的冷哼一声,“感觉?那也得忘了。” “说的好像你没有过似的。你跟我说说,你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过哪个女人,然后忽然心脏砰砰跳的感觉?”她就不信了。情窦初开,不代表会情根深种,那只是一种感觉,代表已经开始懂得男女之情了。 丰离看着她,然后摇头,“没有。”十分笃定。 元初寒不信,怎么可能。 “那如你所说,你情窦初开的对象就是我喽?”那他也太晚熟了,快三十了才情窦初开。 丰离面色不改,“没错。”天经地义,毫无羞色。 “噗!”这次,元初寒是真的笑出来了。她会是他情窦初开的对象,太好笑了。 冷眼看着她笑得花枝烂颤,丰离捏住她的脸蛋儿,却仍旧挡不住她的笑。 强忍着,元初寒还是忍不住眼睛弯弯,“我想想啊,我把你的初恋,初婚,初夜都占全了。我捡了大便宜呀!” “难不成你的这三样已有被他人占据的?”几不可微的蹙眉,不怀疑她若是说有别人,丰离会瞬间翻脸。 “当然不是,你也是我的初恋,初婚,初夜对象啊!只不过,我还是觉得我占了便宜。不知道这是什么心理,但是你就成全我吧。”或许是他年龄比她大,而且位高权重。放眼这个年代,他这样的少之又少。被自己得到了,就觉得占便宜了。 丰离薄唇微扬,她这种说法,他也不觉得难听,便也允了。 “跟本王说说,你上辈子都经历过什么?”她总说她来自千百年之后,在丰离听来有些荒诞。但是,她确实不同,又不得不信她。 “其实也没经历过什么,一直都是学医。在自家要学,在学校也要学。没有清闲的时候,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我。”学学学,都是这些。 “再没有其他了?”按照她之前所炫耀的,可是很精彩。 “有啊,不过现在说也说不完。不如这样吧,到了咱们坐看云起的时候,我再一一讲给你听。”盯着他,元初寒笑眯眯的试探。 丰离垂眸看着她,半晌后点头,“好。” 校园港 恋耽美 101、皇婶、手技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帝都近来处于多事之秋,明明即将新年,可是现在却没一点新年的样子。 便是宫里,也是同样的沉肃,好像空气都带着压抑的气息。 下了早朝,摄政王丰离便直接与皇上去了御书房。 书房之中的人全部撤了出去,只余下叔侄二人。房门紧闭,没人知道里面在商谈什么事情。 顺公公以及大内侍卫禁卫军都在外面,微冷的天气里,众人屹立不动。 许久,那御书房的大门终于开了。摄政王由里面走出来,步伐凛冽,孤绝于世。 众人恭送摄政王,却在他的身影消失之后,听到书房之内传来砸碎东西的声音。 顺公公快步的跑进书房,只见御案之上,丰芷爵阴沉着脸,盯着眼前御案之上的一堆粉末。 旁边,是宽大的砚台,显然那堆粉末是用这砚台造成的。 顺公公从未见过丰芷爵这般生气,一向和暖的眼眸中,狂风席卷,暴风雨来临之势。 城中,依旧热闹。因为临近新年,所以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起来也多了几分新年的喜庆。 商行也张灯结彩,红色的灯笼挂在门匾两侧,待得晚上亮起,所照亮之处都得红彤彤的。 新年,元初寒这个老板也开始给下面的人放赏钱。去年这些事情都是由陆潜来做的,而现在他人在西番,所以今年元初寒想亲自做。 拿着往年放赏钱的账本看,分析着陆潜以前都是如何放赏钱的,她心里也有数了。 宝字号钱庄很大方,不似某些生意人抠门。这赏钱,还是比较可观的。 “就按照去年的放吧,我看啊,都不少。”琢磨了一会儿,元初寒觉得按照去年的就行。陆潜放的赏钱,很大方。 康生点点头,“行,属下这就去办。” “我眼睛都花了,果然啊,这种事情我做不了。”闭上眼睛,元初寒觉得眼前飘过的都是那些数字。 康生只是笑眯眯,“这些事情本来也不必小姐来做,有属下们在,您无需操劳。”将账目收拾起来,康生依旧笑眯眯。有郑王的嘱托在,就算元初寒浑浑噩噩,他们也绝对会扶持到底。 “行了,你们做吧。”挥挥手,她不做了。她这个老板,做的是真轻松。 收拾着账本,康生一边看着元初寒,觉她今天不是一般的开心。 “小姐,您有什么喜事了?”依照康生所想,元初寒与丰离成婚这么久了,确实应该有喜事儿了。 元初寒弯起眼睛,“没错,是喜事儿。”今儿丰离跟丰芷爵摊牌,她这个婶娘,也终于可以见天日了。 康生明显高兴起来,“小姐,真的?” 他这忽然的一下子兴奋起来,元初寒身子向后看着他,研究他脸上的笑,瞬时明白了他理解错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另外的喜事儿。康先生,看不出来你也会胡思乱想那些事情。”受不了,好像她和丰离成亲了就会怀孕似的,哪有那么快。 再说,她还觉得自己没成年呢!尽管,在丰离眼里,她熟的不能再熟了。 康生讪笑,几分尴尬,作为属下来说,他确实说的有点多。 “这好事儿啊,要是成了的话,我就告诉先生你,怎么样?您也别惦记了,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儿。”生孩子嘛,肯定是迟早的事儿。 康生连连点头,随后抱着账本离开。 坐在软榻上,元初寒歪着身子看着窗外,不知丰离那边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丰芷爵那小孩儿,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不知会不会生气。 这小孩儿啊,成长的确实快。像这种刺激性的事情再来几次,估摸着他以后就刀枪不入了。 要说丰离真是行,这么多年,他一直表现的咄咄逼人。好像随时都会将丰芷爵从皇位上踹下来,他坐上去一样。 就连她,一直都没弄清楚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这才算是用心良苦,元初寒绝对佩服。若是她坐在他那个位置上,可不会想那么多。 个个商铺都张灯结彩,夜幕降临,整条街都亮堂堂的。 坐在窗口往下看,元初寒也不禁的弯起眼睛,不禁想起去年的新年。 那时,她还在宫里。宫里的新年自然气派,不过,却比想象中的稍稍寒酸了一些。 丰离对大齐是真的很上心,若是有一天让他离开了朝堂,不知他到底会不会甘心。 长长地叹口气,元初寒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但是,她会用心经营的。 “看什么呢?”蓦地,脑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元初寒慢慢回头,眼睛也弯了起来,“王爷大人,您回来啦!” 看她那眉眼弯弯的模样,丰离也不禁的薄唇微扬,“这么开心。” “嗯,那是当然,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嘛!”看着他走过来,元初寒挪开自己的腿,待得他坐下,她直接将腿放在他膝上。 修长的手放置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摩挲,丰离看着她,“这也不算什么喜事。” “为什么不算?把我藏起来就好了么?我本来就是你的王妃,小皇上的婶娘,这是事实。”不开心,眼睛也瞪了起来。 “本王说的不是这个。”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他说的哪是这件事。 “那是什么?莫不是,小皇上和你翻脸了?”这个,她觉得目前来说,丰芷爵不敢。 “倒是没有。只不过,仇隙更深而已。”丰离淡淡的说着,似乎并不在意。 “仇?他应该谢谢你才对。要是结仇的话,他可真是没良心。”冷叱,她自然站在丰离这边。 “这些先不说,这样吧,哪天你进宫,以长辈的身份和他见一面。”这样,就能让他彻底死心。 眨眨眼,元初寒弯起红唇,“好呀!以前啊,见着他就得行礼,烦死了。这回啊,轮到他给我行礼了。” “就因为这个高兴?”似乎很无语,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 “也不只是这个,大家都挑明了,也让他知道,咱们没恶意。当初的事,也是为了他好。若是当时嫁给了他,我不止会短命,现在他也捞不到那些钱。”这些都是有因有果的,所以,丰芷爵也该明白,她没嫁给他,反而是一件好事。 看着她,丰离微微颌首,“你自己与他说吧。”他与他挑明这些事,他就已经接受不了了。 “好,我来说。”她看丰离也肯定是不会与丰芷爵说那些好听的话,必定是脸色孤冷态度极差,看起来像马上要杀人似的。 丰芷爵本来就对丰离有戒心,他那个态度又说出之前骗他的事情,那孩子说不定已经开始对丰离恨极了。 “对了,跟你说个好玩儿的事。今天康先生特别长舌的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想起来,她就觉得好笑。 闻言,丰离身子向后靠在软榻上,淡声道:“是啊,本王也想知道。”这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在分开的那段时间或许可以理解,毕竟在两地。 可是,自从她回来了,两人几乎每天都有,可是为什么没动静呢。 “丰离,你怎么也开始了,学康先生是不是?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还没成年呢。咱们俩在床上打滚,你都属于犯罪。还想让我生孩子,心太狠了吧。”无言,她以为丰离也能当笑话呢。 “不是你曾与本王说过,要给本王生孩子么。”这话,可是她亲口说的。 “我是说过呀,但是也得我成年了之后才行啊!在我那个世界,过了十八岁才算成年呢。”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早呢。 她一抬出那个世界,丰离就无话可说了,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个世界的事情,一切只能听凭她乱说。 “生孩子呢,这是肯定的呀。不过,你也不能强行的让我怀孕吧,这个本来就随缘。”强行怀孕也不是没办法,可是,她不想那样。 “本王没说过要强行的让你有孕。只不过,这么久没动静,本王觉得或许是自己的问题。”他体内有余毒,自然会乱想。 “你可别瞎说啊,你身体没问题。我是大夫,若是你有问题,我早就知道了。”中毒是中毒,和那个没关系。 看着她,丰离倒是也不怀疑了,“随缘吧。”这些东西,确实不能强求。 比如眼前的这个女人,可不就是随缘而来的。 将近三十年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些,而有一天降临了,便是抵挡也抵挡不了。 元初寒看着他,不禁的笑眯眯。生孩子?其实吧,她倒是也想过,只不过,最后还是那句话,不能强求,一切随缘。 打算进宫,正式的见一见丰芷爵。 正好新年,也算是就着这一天,来个‘团圆’。 夜幕降临,华贵的马车从王府出,直奔皇宫。 马车里,丰离坐在正对着车门的座上,暗色的长袍,将他身上的气势无限放大,看之一眼,便不敢再看。 旁边,元初寒鲜少的穿着华贵。这种上乘料子的衣服她很少穿,各处都华丽,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长挽起,没有多余的饰品,只有两根黄金的钗子。 修长的脖颈,还露出些锁骨来,白皙动人。 看着丰离那脸色孤寒的模样,元初寒不禁的弯起唇,“我的王爷,你稍稍有点好脸色行么?别像要去打仗一样。” 调转视线,丰离看着她,视线在她身上游移了半晌,随后开口道:“将衣服提一提。”肩膀都要露出来了。 低头,元初寒抬手提了提衣领,将锁骨遮盖住了。 “瞧你,这脸色这么吓人,一会儿见了小皇上,他都得被你吓着。你呢,不想说话就不说,但是脸色得摆好点儿吧。”朝他挪过去,元初寒抬手抚上他的脸,一定要让他笑笑。 丰离自是笑不出来,“现在本王已经吓不住他了。”以前或许能吓着他,现在,他翅膀硬了。 抿嘴笑,元初寒凑近他,“你还真想让他一直怕你啊!你的目的不就是让他能独挡一面嘛。现在,他已经朝着那个方向展了。” “所以,本王才要更严厉。”待得除了梅党,就是他们叔侄真正相斗的时候了。 叹口气,元初寒点点头,“好吧,王爷大人说的总归是没错。我呢,这个做婶娘的,也做我该做的。”抓着他的手,十指紧扣。无论他做什么,她都在背后帮他。 看着她,丰离孤寒的脸庞也染上了若有似无的柔和,“算你聪明。”知道说他爱听的话。 “你这句话还不如直接说我笨了。”哼了哼,知道他没好话,不过也是习惯所致,她已经没那个时间计较了。 抬手,丰离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靠在他怀里,元初寒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虽然他体温不高,可是在这个世上,这是她觉得最温暖的地方。 马车驶入皇宫,今日新年,宫里也格外的清净。喜气的宫灯燃亮,照着这宫中也没有黑暗的地方。 车缓缓停下,丰离先一步走出马车,皇宫巍峨,却也比不上他。因为,这宫闱早早的就被他征服在了脚下。 丰离走下车,元初寒才出来。虽衣裙华丽,可是外面却披着拖地的披风。宽大的兜帽盖在头上,完全遮住了她的脸。只能窥见一些墨色的丝顺着肩颈滑下来,随着她走路时而拂动。 牵着他的手,一同踏上冰凉的台阶。宫灯下,两人的影子很长很长。 宫殿之中,没有任何宫人,便是大内侍卫,都在远处值守。 走进殿内,元初寒的视线只能看得到地面。 “皇叔。”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还是那般的和煦,单单是听着,便能感觉到说话之人是如何的温和有礼。 抬手,摘掉头上的兜帽,元初寒看向前方。对面五六米之外的人也看过来,一时间,四目相对,却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弯起红唇,元初寒看着丰芷爵。他现在一点都不像小孩子,只是有些瘦削,但是,他身上那股温暖的气息却仍旧在。 看着元初寒,丰芷爵的脸上也浮起笑意,恍若春风。 “皇婶。”开口,丰芷爵的声音有一丝不稳。 “皇上,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不用再向你屈膝行礼下臣下臣的不停了。”天知道她有多别扭,这样也算各归各位了。 “是朕粗心,之前与皇婶相处良久,最后却没有现。”走过来,丰芷爵说着,脸上的笑依旧温和。 “若是那么容易被看穿,我也不敢自称小神仙了。皇上,你不会生气吧?这些事情,也都是迫不得已。我若是进了这皇宫,我是真的会短命。”看着他,元初寒微微仰着头。初见时,他还没她高。可现在,看着他却需要仰头了。 垂眸看着她,丰芷爵摇摇头,“皇叔与朕说了,朕也都明白。毕竟,能保护皇婶的,也只有皇叔了。”看向丰离,尽管他现在个子不如丰离高,可是,一刹那间,两个人像极了。 元初寒看着他,也不得不想起康生那时说过的话,说丰芷爵像极了丰离。 “皇上明白便好,依你的能力,不足以保护任何人。更何况,她的身后有郑王,还有郑王的金矿,以及数不清的金银。”丰离淡漠的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扎人不留情。 元初寒也不禁的蹙眉,看向丰芷爵,却现这孩子一副受教的样子,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若说不了解他们丰家人,元初寒真的不会多想。可是,他们丰家人,她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 看着丰芷爵,她心里诸多担忧。 “不管怎么说,主要是我的家太让人眼红了,那么多双眼睛在盯着。不过,后来王爷保护了我,他们还是成功的伤害到了我。我家老头死于非命,其实他是代我死的。”若是她嫁给了丰芷爵,那么她就是人质。郑王就得受他们的胁迫,有一点反抗,就有她好看了。 “朕都知道,不管是为郑王报仇鸣冤,还是为了朕的江山,梅党必除。”看向元初寒,丰芷爵脸上的笑也淡去了些。谈起正事,他还是很有帝王姿态的。 “所以,那时我才找你呀。你和王爷是一家,这丰家,现在只有你们俩了。此时你们若是还不能齐心,那我就真的要伤心了。”弯起眼睛,元初寒看着他,以长辈的眼神语气。 “朕怎么可能不与皇叔齐心呢?皇叔一心为大齐,辅佐朕,为国事操劳。只是朕心智不成熟,总是做错事,惹皇叔生气。”低头,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倒像个孩子。 “王爷是你的皇叔,无论如何他也不会真的生你气。你要知道,王爷对你真的用心良苦。”真的想好好的与他谈谈,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说太多。 丰离幽深的眸子扫向元初寒,意思很明显,要她不要多嘴。 元初寒耸耸肩,不以为忤,“我当初装病,的确是为了不进宫。但是,这不是针对皇上,而是因为梅家。皇上,你要理解啊!”歪头看着他,元初寒很担心这孩子会恨极丰离。 “朕都知道。”抬眼看着她,丰芷爵一笑,恍如春风。 “那就好。”虽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真假,可是元初寒真的希望他能听进心里去,好好想想。 丰离一直是那个面色,看起来便让人不由得不敢大喘气。可是纵观这殿里的两个人,似乎都不为他的冷色所动。 元初寒是习惯所致,而丰芷爵、、、似乎耐人寻味了些。 “今儿新年,你去年就跟我说,这么多年来,新年时一直都是自己过的。今年啊,咱们一起过,开天辟地头一遭,也希望将来,每年都能这样。”饭厅里,筵席已经摆上了,十合,虽然还是老调,可是今年的十合却意义非凡。 丰离没表示,碍于身份,他坐在右侧,主座则是丰芷爵。 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仍旧十分希望他们叔侄俩能够互相理解。但是,想要理解却不容易,毕竟这么多年,丰芷爵对丰离嫌隙已深。 “皇叔,朕自从登基,就再也没有与您一同过新年守岁。今天,的确很特别。侄儿敬您一杯,谢谢皇叔多年来为侄儿分忧。”举起酒杯,丰芷爵面带微笑,每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恍似都含着春风。 丰离举杯,幽深的视线注视着丰芷爵,“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职责。” 碰杯,那清脆的声音在殿中回响,恍若丝竹,极其悦耳。 看着他们俩,元初寒在一时间也有些恍惚,这俩人真像。丰离在丰芷爵这个年纪的时候,怕是与他差不多。 待得丰芷爵长大,或许,就变成了第二个丰离了。 “皇上还没成年呢,你别跟他喝酒了。咱们吃饭吧,一会儿有烟火,去看烟火。”夹菜,元初寒一边笑道。 “好,吃吧。”看向她,丰离的脸色明显转好。给她夹菜,每个动作都很熟练。 元初寒看着他眉眼弯弯,灿烂恍若朝阳。 丰芷爵看着他们,温和的笑意还在脸上。执起酒杯,饮酒。 新年夜的烟花是最漂亮的,去年的烟花,还历历在目。 而且,身边的人送了她最抠门却最别致的新年礼物。把她的手捆绑住,为所欲为。 砰!烟花在天上炸开,漆黑的夜幕都亮了起来。 抓住身边人的手臂,元初寒扭头看着他,“丰离,你看这烟花和去年的一样么?” 丰离垂眸看向她,烟花的映照,她的脸也灿烂起来,“一样。” “错,不一样,今年的更大。”去年和今年,是不一样的。 “行,你说的有理。”什么都顺着她,语气听起来也不一样。 站在另一侧的丰芷爵不由得看过来,忽明忽暗的烟火当中,少年的脸也忽明忽暗。 “本来就有理。”扬高下颌,她就有理。 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敲,丰离什么都没说,可动作之间却诸多温柔。 烟花燃放,新的一年也来了,丰离与元初寒出宫。往年丰离都在宫里,而今年,却是带着自己的王妃出宫回家。 马车里,元初寒靠在丰离的身上,几分昏昏欲睡。 丰离揽着他,脊背挺直,恍若青山。 “丰离,你说小皇上他会恨咱们么?”搂着他的腰,元初寒闭着眼睛问道。 垂眸,丰离轻拍她的腰,“或许。” “那怎么办?”仰脸儿,元初寒睁开眼睛看着他。 “随他吧。”丰离的语气满是不在意,丰芷爵的小动作,在他看来都是儿戏。 “好吧,你觉得没事儿,那我也不乱想了。今天新年,我总是想起去年。他把我叫去,我们俩说了很多话,他说的那些事情,在我听起来都很可怜。其实吧,他确实也挺可怜的。”不说丰芷爵,可是说着说着又绕过去了。 “生在帝王家,哪个不可怜。”说自己可怜,那是自怨自艾。 眨眨眼,元初寒收紧手臂,“好嘛好嘛,你可怜,我现在可怜你。” 薄唇微扬,丰离捏住她的下颌,“还有可怜本王的人。” “哼,那不是你向我讨要可怜的嘛!你又不满意,真讨厌。”低头,一口咬在他肚子上,小狗一样。 丰离伸手托住她的下颌,之后用力的将她拽到自己面前。偏首,吻上她的唇,初始便疾风骤雨般。 嘤咛,元初寒用力的搂住他,回吻。 唇舌纠缠,他的舌头如同他的身体一样,微凉的,可是给她带来的热情却如火一般。 “丰离、、、”抱着他,元初寒坐到他腿上,难舍难分。 丰离的吻顺着她的颈项下滑,另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服。 “不行、、、”这是马车上,而且还在行驶中。前前后后,都是护卫。 “不行?说不行,却还在配合本王。”丰离撤开自己的唇舌,可是手上却没停。她的腿缠在自己的腰上,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看着他,元初寒气喘吁吁,“不揭穿不行么?现在停了,拿开你的手。”他的手,好像泥鳅一样。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眸子浓暗,恍若黑墨。 手,滑入她的衣襟内,看着她脸上多变的表情,丰离的眼里,浮起一丝丝略显邪恶的笑。 他的表情,开始时还看得清楚,可是渐渐地,却朦胧起来。 从来不知道,他的手也带着魔力,能够带着她跃上云端。 新的一年到来,似乎还真是新年新气象。 这配合着新年到来的,还有大侄儿小皇上的邀约,说要与她详述一下借钱的事情。 元初寒很意外,之前明明是他配合她对付梅党,她给他供应银子。这会儿,居然变成了借钱。 不知这孩子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她现在是他的婶娘,这是事实,想他也闹腾不出什么来。 毕竟,这眼下大事当前,大家同仇敌忾,内乱啊,延后。 与丰离说了一下,他也没说什么。既然他同意,那么,她也就毫无顾虑的应约了。 但是,她进宫的话,还是得赶在下午临近傍晚时。她这张脸在宫里可是熟脸,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被自己人看见了不要紧,被梅党的人看见了,估计鹰手就该转移阵地了。 梅府没有再派鹰手去云城,不知还会不会再派去。 但想来,梅府的鹰手所剩无几,应该不会再派去了。 马车进入宫门,听见禁卫军的声音,元初寒也收回了思绪。小皇上,不知找她来到底想说什么。 校园港 恋耽美 102、皇叔的保护、遇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需要隐秘,马车直接穿过宫道,直至承昭宫前才停下。 这里,是那时丰芷爵安置‘元郡主’的宫殿。只不过,当时的‘元郡主’是假的,是香附扮成了她。 这会儿,让她再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那一直在前引路的公公向站在车辕上的元初寒示意,可以进殿,尽管她头上兜帽扣得严,未必能看得见他的动作。 下车,元初寒看着脚下的路,随着那公公登上台阶,身后随行的是护卫,简直寸步不离。 自从‘元郡主’住过这承昭宫后,这里再也没有人来住过。平时宫人来洒扫收拾一下,之后便离开,没人驻足。 今儿,却将元初寒引到了这里,不由得让她也想起那时候的事情来。 那时,丰芷爵还是个孩子模样,但是,对‘元郡主’很不错。这些,是肯定的,他绝不是在做戏。 可是现在,他再也不会那般单纯,是好事,也不是好事。 进入宫殿之中,那公公退下,元初寒则放下了兜帽,在这殿中慢慢的走了一圈。 香附那时住在这里,整天心惊胆战的。现在看看这些东西,还能想起她那时可怜兮兮的模样。 若是现在,她肯定不会那么胆小,随着年龄的增长,胆子也长了不少。 转悠了一圈,元初寒走回正殿,寻了个椅子坐下,等待着丰芷爵。 两刻钟过去,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守在外的护卫跪地行礼,下一刻,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处。 扭头看过去,元初寒唇角的笑加深,“皇上。” 丰芷爵快步走进来,一身明黄,帝王之姿。 温暖如春的笑挂在眼角眉梢间,他手上托着两册账目,“皇婶。” 听他唤皇婶,元初寒不禁也想笑,这称呼实在有点别扭。 走过来,丰芷爵抬手按在元初寒的肩膀上,将要站起身的人又按着坐了回去。 “今天就我们二人,无需多礼。皇婶,这是朕之前向你借钱的账目。朕没打过欠条,所以,现在开始一笔一笔的给你写欠条。”放下那两个账目,丰芷爵在她身边坐下,一边道。 歪头看着他,元初寒忽然笑起来,“皇上,你真的要给我打欠条?” 丰芷爵看着她灿烂如花的脸庞,然后点点头,“嗯。” “行了,我不要你的欠条。就像当时所说,我不要别的,我只要梅震南遗臭万年。”与她的目的相比,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 “朕给你打欠条,那些该做的朕还是会做。”并不是他给她打了欠条,先前答应的便不作数了。 “我不要,依咱们的关系,给你钱又怎么了?你呢,想有自己的兵马这是正确的想法,作为皇上来说,没有自己的兵马才是危险的事情。你放心去做,我支持你,不论是精神上的还是钱财上的。”早日硬了翅膀,她才能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丰芷爵看着她,几分清透的眸子浮起若有似无的疑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又要怀疑我的动机?不过,怀疑也是正常的。这样吧,我提个条件,只要你答应了我这个条件,你就不用还钱了,如何?”脸上的笑淡去了些,这件事她还的确需要丰芷爵的同意。 “什么?”看她的表情,丰芷爵也有很多种猜测。 “这个条件,或许对你有些不公平,毕竟,你身上流着梅家的血液。我要的是,待得将梅震南的罪行昭告天下之后,塑一个他跪着的铜像,放在我家老头的墓前,让他跪上千百年。”也让后世都知道,这梅震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丰芷爵几许沉默,半晌后轻轻叹口气,抬手,覆在了元初寒放置在小几的手上。 动了动,元初寒没再动作,只是看着他,想听听他到底答不答应。 “好。”答应,简单一个字,没有多余。 弯起红唇,元初寒抽出自己的手,在他的手背上拍拍,“谢了。” 丰芷爵微笑,“你那么恨梅家的人,不会恨朕么?”就像她说的,他身体里有梅家的血液。 “你以为我真是盲目的恨么?不是的,我的恨也是很理智的。司徒将军也是梅家的人,可是我却不会恨他。你呢,更是拐了很多弯儿的梅家人,不算。你是王爷的侄儿,是丰家人。”再说,现在丰家只有他们俩。 垂眸,丰芷爵没再说什么,梅家人,丰家人,其实这两个都不是很好的选择。可是,出身却不能自己选择。 “若是用银子,跟我说一声就行了。国库啊,一道一道的被守着,想取钱可不容易,慢慢来吧。”拿起账目看,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运进宫里不少的银子了。 “你知道很多!”对于他的处境,她似乎很清楚明白。 “当然,只要有钱,想知道什么都不是问题。皇上,你不会也眼红吧?若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得小心点儿,免得死的不明不白。”看向他,元初寒倒是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若是像梅震南一样,那她这可就是养虎为患了。 “朕有那么贪婪么?”看着她,丰芷爵的脸上几许无奈。虽是少年,可每一个情绪都那般老成。 “现在看来还不是。”审视他一番,元初寒点点头叹道。 “本来就不是。”加重了语气,眼睛里的笑却渐浓。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也忍不住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和现在差不多,你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要多一点忧郁。诶,那时候你是不是很同情我?”那时候,他真的只是个孩子而已。 似乎也想到了以前,丰芷爵点点头,“是啊,那时都说你活不了多久了。看着你的眼睛,朕却觉得你很想活下去。”那时候,他觉得和她更像是一个世界的。 “我就是想活下去才装病的,不然,我好好的干嘛要扮成那个样子。当时我家老头很忧心,这帝都的局势他很了解。我若是真的进了宫,就会被梅震南当做人质,他就不得不听从他的,有一点点的不从,我就很危险。可若是这样,王爷为了阻断梅震南的财路,就会杀了我。说来说去,我的下场都只有死路一条。”怎样都是死,为了不死,无论怎样都得拼一把。 “朕没有能力保护你,皇叔却有这个能力,而且他也做到了。朕明白,同时也觉得有些对不住你。因为党派之争,将你也牵连进来了。”看着她,丰芷爵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语气轻缓。 “要是真觉得对不住我,那就帮我报仇。”旧事重提,元初寒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的。 点点头,“便是你不求朕,朕也会做的。他们太嚣张了,朝堂之上咄咄逼人,便是外公倒下了,他们也不收敛。”他的体会不比元初寒的浅,若说除掉他们,其实他更想才对。 “都有谁很嚣张啊?跟我说说。”这些人,便是梅震南倒了也没吓住他们。 “你要帮朕出气?”看她那模样,丰芷爵不由得笑起来。 “不敢夸海口,我先听听再说。”若是那些人都像梅震南梅施那样的变成了死狗,那么坏人就成她了。 “你不止敢夸海口,还敢做呢。尚阳郡主,皇后,都是例子。”都是梅家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哼了哼,“别栽赃陷害啊,尚阳郡主每天那么多人保护她,我可接近不了。皇后就更不可能了,居住在深宫之中,我长了翅膀也飞不进来啊。”众目睽睽之下的梅震南她承认,别人,暂时她不会嘴上承认的,尽管就是她做的。 “尚阳郡主朕的确不清楚,但是皇后,是朕派人送出去的。”看着她愣住,丰芷爵眼里的笑意加深。 看着丰芷爵,元初寒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你?”是陈霓啊! “你与陈妃见面的事情,朕知道。”并不是他的眼线聪慧,而是,陈霓向他转告了一件伤及皇室脸面的事情。关于消息的来源,陈霓闪烁其词。不过最后,还是说了真话。 慢慢的眨眼,元初寒长长地叹口气,“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回来了!”丰离还总将他所做的事视为儿戏,这样子是儿戏么? “母后,目前已被关在朝宫之中,不能踏出半步。关于某些事,朕还要谢谢你,你没有乱说。”她早就知道,可是却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所以现在你的后宫,只有陈妃一人了。”梅家的人,失势的失势,除去的除去。他借了她的手,借的神不知鬼不觉。元初寒也不由得赞叹一句,高! “嗯。”简单的回答,听起来却让人诸多猜想。 元初寒心里也明白,陈霓根本也算不得妃子,与犯人无异。 看着她,丰芷爵轻声道:“母后虽也是梅家人,但是,她毕竟是朕的母后。朕没办法将她交给你,你能理解么?”把梅施给她,她看起来很开心。但是,宫里另外一个梅家人,他不能给她。 “当然理解,她是你母后,现在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能将她如何。行了,你别乱想了,我虽然恨不得梅家的人全部死光,可是也有理智。皇上,从现在开始,咱们一同对抗梅党。功成那天,你不要食言,塑个铜像给我,我要运回郴州我家老头的墓前。”站起身,元初寒朝他伸出手,革命的握手。 看着她的手,丰芷爵抬手握住,“朕不会食言。” “合作愉快。”笑眯眯,眼睛弯弯恍如月牙儿。 丰芷爵看着她,那张灿烂的脸儿,清楚的倒映在他清透的眸中。 夜幕降临,马车缓缓的离开皇宫。无论是外面的护卫还是这马车,谁看见都知是摄政王的车驾。可是却不知,这里面坐的却根本不是摄政王。 新的一年已开始了大半个月,天气虽还有些凉,但是每每晌午之际,还是会暖的好似花开一般。 寻常的晌午,街上却出了大事儿,街口,一辆马车堵住了道路,致使前前后后要经过的马车都堵在了这里。 要过路的马车着急,车夫下车走过去,想要那横在街口的马车让让路。车辕上没人,但能听到那马车里有动静,在外唤了两声,没得到应答,于是便直接推开了车门。 这一推开不要紧,只见马车里,一个身着朝服的人躺在车厢里,正在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街上轰动了,所有的百姓都在朝那边跑。官兵得到了报告,也立即的往那边赶,整个街道人满为患水泄不通。 街口右侧,是一家生意不太好的茶楼,此时因为街上闹事,茶楼里的掌柜小二都跑出去看热闹了,使得这茶楼里更清净。 一个雅间,窗子半开,依稀的能看到一张清隽温和的脸庞。 看着官兵将兵部侍郎关石从马车里抬出来,丰芷爵的唇角浮起笑意,“真惨。” “少猫哭耗子,你心里乐得不行吧。”桌子旁,元初寒拿着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喝茶。这关石是梅震南的心腹,也是梅党中较为重要的人物。他在兵部,曾数次的克扣虎豹军的军饷,司徒律对他也是恨极。 朝堂之上,他数次诬告虎豹军无作为,要求丰芷爵将司徒律调回来,换其他的将领。 很明显的,他推荐的人属梅党,而换下司徒律的理由也很简单,司徒律不为梅震南做事。虎豹军战斗力强悍,若是与骁骑营交战,铁字军不如虎豹军。 丰离视而不见恍似没看到一般,任这关石对丰芷爵咄咄相逼。 所以,造成了现在的情况,丰芷爵对他忍无可忍,而元初寒为了司徒律的虎豹军,俩人一拍即合,就把这关石撂倒在了大街上。 关石抽搐的好像整个人要散花儿了一样,迅速的被官兵抬走送回府上,而街上的人迟迟不散,议论纷纷,‘郑太医’的传说又甚嚣尘上。 关上窗子,丰芷爵转身坐下,看着对面的人儿,他笑道:“很厉害。”上次,他亲眼见到梅震南抽搐不止,这次,又亲眼见到了关石。 “是厉害,不过也不能用在所有梅党的身上。”那样,梅震南遗臭万年是甭想了,反而她可能会遗臭万年。 “朕知道。但是,还是很厉害。”小小的银针,简直所向披靡。 “成,当你夸我了。事儿办完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做。”放下茶杯,她现在也很忙。 “你这么忙?本想带你去看看朕的飞云骑。”兵马,他现在也有了。 “名字不错。”点点头,元初寒夸赞道。 “好吧,待得他们英勇无敌时再邀你观看。”现在是初始,可能看起来还有点弱。 “成,我走了。”答应,元初寒笑眯眯的离开,她的确有事要做。 戴上兜帽,元初寒快步的离开茶楼,坐上马车,直奔商行。 商行里,许久不见的陆潜从西番回来了。 大半年不见,他看起来清瘦了许多。 “小姐,属下派人跟踪了那谢老板许久,他在关岭转悠了一段时间,然后便去了孜州。他没见苏晏,可是却见了苏晏手下的人。属下联系了孟大夫,他从苏晏那里抄录了一份谢老板递交的书信,您看。”将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元初寒,陆潜边说着。 接过来,单单是手感就知道这里面有多少纸张。 “孟柒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下次不要找他了,他向来不做这种事。”摇摇头,孟柒能这么做,也是因为她和他的交情。 但是友谊就是友谊,这样不太好。 “属下当时也有迟疑,可是追踪谢老板许久,若是就这么断了,属下不甘。”陆潜也是无法,毕竟只有孟柒能做到。 拆开信封,展开信纸,里面的内容却让元初寒很意外。 “这、、、苏晏搜集的梅震南勾结西番的证据?”陆潜之所以会跟踪那个姓谢的商人,是因为现他是苏晏的心腹。他是西番的首富,但是大部分的钱财似乎都在为苏晏所用。所以,陆潜才会跟踪他,打算摸底之后对付他。 但谁也没想到,他在西番各处转悠了许久,后来又跑到了大齐来,却是为了递送梅震南与西番一些商家勾结的证据。 梅震南为西番这些商人开通进入大齐的便利通道,让他们能轻易的将货物送进大齐来。而送到梅震南那儿的好处费自然也不少,甚至非常可观。 “属下怀疑这未必真实。”陆潜眉峰微蹙,他却另有想法。 看向陆潜,元初寒眨眨眼,然后摇头,“不管真假,这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与他国之人勾结牟利,这帽子扣上罪过就大了。 陆潜闻言,几不可微的点头,“没错。”所以,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可以将它当做真的。 “真是搞笑,他到底在玩儿什么?”放下那一摞子的‘罪证’,元初寒很费解。苏晏这人吧,实在难猜,与丰离有过之无不及。 “或许这些商家不肯听从他号令,也或许是西番其他党派的附属,他正好趁此机会,可一网打尽。”陆潜猜测,这个有很大的可能。 “嗯,陆先生说的有理。”这就通顺了,苏晏绝对是这种人。若是他无缘无故的将自己国家的一些商家抖落出来说和大齐的镇国公有牵扯,那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不管怎样,这对我们只有好处。”稍稍思虑,陆潜觉得当下可以先放一放,待得解决完了梅震南,再与苏晏斗不迟。 苏晏?元初寒不禁笑起来,这人真逗。大齐朝上争斗,他也非要掺合一脚,任何时机都不放过。 不过,也算他找的缝儿比较准,她很满意。 所以,到了解毒之时,她可以再小心一点儿,没准儿,就留他一条命。 夜幕降临,街上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也终于消停了下来。不过街上却不少来来回回的官兵在巡逻,那是因为兵部侍郎关石今天的意外。 他们或许在抓‘郑太医’,可是丰芷爵并没有下令,定是有他人下令了。可是又不敢闹得太大动静,就以巡逻做幌子。 关上窗子,元初寒哼了哼,任他们折腾吧,能抓到她算他们本事。 余光一闪,元初寒扭头看向门口,果然,一袭暗色华袍的人走了进来。 已经习惯他走路无声了,元初寒也不再埋怨,只是歪头看着他,红唇弯弯。 俊美的脸庞无任何的温度,丰离一如既往。 “怎么想起要对付关石,从他那里可以得到许多梅震南结党营私的罪证。”语气也寻常,他并没有斥责的意思。 “因为他一心想要得到虎豹军,正好你侄儿也因他的咄咄逼人而气愤不已。所以,顺水推舟,我就解决他了。”尽管她知道,在关石那儿能得到很多梅震南的罪证,但实在看不得他蹦跶。 “忍之一字虽然难捱,但是过于心急却更容易坏事儿。”在她身边坐下,丰离眉眼间几分疲累。 盯着他看,蓦地元初寒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抬手揉着他的太阳穴,“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作恶多端。克扣军饷,中饱私囊,梅震南倒了他就蹦跶了起来不知收敛,早就该收拾了他。” “说的都对,只是时机不对。”看着眼前的人儿,丰离淡淡道。 “行,下回再有这事儿啊,我先过问王爷大人的意思,行不行?”歪头看着他,几分刻意的讨巧。 丰离抬手落在她的腰臀间,下一刻用力的拍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以及元初寒的痛呼一同响起。 “好疼。”掐住他脖子,元初寒一副恨不得掐死他的样子。 丰离任她动作,反正她是不可能真的把他掐死就是了。 折腾了半晌,反倒折腾的自己一身汗,元初寒放弃,之后软软的靠在丰离的身上。 抬手搂着她,丰离的唇边漾起若有似无的笑,“越来越疯了。”以前只是有疯的前兆,现在完全爆了。依他看,她无药可救。 哼了哼,元初寒懒得搭理他,抱着他的腰,鼻端飘过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 “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猛的想起什么,元初寒一下子从丰离的身上跳下去,鲜少的动作敏捷。 丰离看着她,亦是几分无言,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说的就是她这模样。 将陆潜拿回来的信封递给丰离,元初寒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示意他打开看看。 拿出信纸来展开,丰离垂眸看着,下一刻便扬起了眉尾。 “挺有意思是不是?苏晏啊,真是苍蝇,哪儿有缝就往哪儿叮。”上次齐王那件事也是,他被救走之后,就派人先行的跑到帝都来,说齐王和他西番的庆王勾结。 “罪证不错,但真实性有待商榷。”丰离翻了翻,随后淡淡道。 “管它是不是真的呢,反正这勾结外国的罪名梅震南担定了。”为了让他遗臭万年,这种未必真实的罪证也要当做真的。 看向她,丰离的眸子几分探究,“他这么做目的为何?” “可能这几个商家都不听他的呗,不想拿钱给他用,他就报复人家。”依他的品性,这个可能性很大。 丰离没说什么,眼里却诸多复杂。苏晏的做法,很诡异,在他看来,更像是讨好。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这些罪名我喜欢,这就足够了。”叛国,这是谁也担不起的罪名。 几不可微的颌首,丰离也不再计较了。她一心要梅震南遗臭万年无法翻身,他不会施加任何的阻碍。 “待得这些事情解决了,我就和孟柒钻心研究解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都说解毒说了好久好久了。”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研究,现在却仍旧没有一点头绪。 “嗯。”丰离其实是不急的,毕竟找解药他已经找了将近二十年了。便是最后找不到,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看你这么镇定,也不失望也不兴奋,我忽然觉得我是否能找到解药好像都不重要似的。你兴奋一下,让我瞧瞧,算是给我动力了。”捏他的脸,一定要他笑。 看着她,丰离微微的眯起眼眸,“要本王兴奋也很容易。”意有所指,而且很露骨。 抿嘴,元初寒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下一刻却笑了起来,“大流氓。我若是到外面去说摄政王有多不正经多流氓估计都没人信,谁也想象不了一本正经的摄政王其实比任何人都不正经。你呀,就是俗称的假正经。” “胆大包天,本王要对你处以私刑。”抓着她的手,丰离微微用力,她便扑到了他怀中。 仰脸儿看着他那明显不正经的眼神儿,元初寒笑不可抑,“来吧来吧,等你很久了。” 扬眉,丰离几分无可奈何,“脸皮怎的越来越厚?”明明以前总是脸红的。 “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反击,她的反应也不慢。 “那本王的聪明为何你没学到一分呢?”和丰离比拼反应力,那相当于以卵击石。 “你这是人身攻击,不跟你说了。”翻眼皮,她不爱听。 笑,尽管很清浅,却也足够融化他孤寒的脸庞。 捏着她的脸蛋儿,丰离淡淡道:“听说,青蛙若是气急了,就会爆炸,你会么?” “我不会爆炸,但是,会咬人。”扑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通狂咬。 上元节,宫里不会大操大办,民间倒是热闹。 御膳房煮了鲜果馅料的元宵,与丰离一同进宫的元初寒先行一步的赶往景仁宫。 天色刚刚暗下来,她穿着拖地的披风,宽大的兜帽扣在头上,乍一看,她好像个巫师。 景仁宫,宫人退避出去很远,清净无人。 “皇上,我来了,元宵可能吃了?”走进殿里,元初寒掀开头上的兜帽,便闻见了元宵的味道。 餐桌旁,丰芷爵正站在那里动手向小碗里舀元宵。听见元初寒的动静,他转过头来,温暖如春的笑挂在眼角眉梢间,“可以吃了,快来吧。” 解开披风随手扔到椅子上,元初寒走过去,深深地嗅了嗅,“闻到一股玫瑰酱的味道,很香。” “各种馅料的都在一起,尝尝。”将小碗递给元初寒,贴心的放上勺子。 拿着碗,元初寒坐下,舀起一个放进嘴里,咬开,这个是地莓馅儿的。 “这地莓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时节,可没有这东西。 “去年的,冰冻保存起来的,还鲜吧?”坐下,丰芷爵看着她,一边轻声道。 “嗯,很新鲜,味道一点都没变。”连连点头,好吃。 接着吃,就吃到了玫瑰酱的,好甜。 看她吃的脸颊鼓鼓,丰芷爵不禁笑,“喜欢吃元宵?” “我姓元,元宵也姓元,我们是一家。”尽管是胡说八道,不过她确实挺喜欢吃的。而且,御膳房里做的精致,更好吃。 这种回答新鲜,丰芷爵笑意加深,“你不是叫元宝么?” “这你也知道?这是我家老头的专利,他就喜欢唤我元宝。”只可惜,再也听不到了。 说起郑王,丰芷爵立即住了嘴,而后转移话题,继续给她的碗里舀元宵,“尝尝这几个都是什么馅儿的。” “你不吃么?”只是看着她吃,一时间她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下毒了。 “朕不喜欢吃甜食。”丰芷爵几不可微的摇头,一副敬而远之的模样。 元初寒眨眨眼,总算是找到了这叔侄俩不同的地方。丰离比较喜欢甜食的,尽管他吃的不多,可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知道一点点。 丰芷爵不喜欢甜食,与丰离完全不一样,这么一看,倒是看出些分别来了。 两碗元宵,尽数下肚,元初寒摸着肚子,“吃饱了。” “皇叔何时过来?”这么久了,丰离也没有来。 “他可能不会过来了,事情很多。”摇摇头,丰离本来也没打算过来。 “本来都是朕应该做的事情,让皇叔操劳了。”确实本来都是他要做的事情。 “你们俩也用不着这么客气。他呢,是不忙不习惯,暂时的,你就随他吧。”除掉梅震南,他们俩再抢夺也来得及。 丰芷爵但笑不语,灯火中,他清隽的脸庞也几分朦胧。 “我回去了。哎呀,吃的好饱。”站起身,元初寒摸摸肚子,吃撑了。 “朕送你吧。”天黑了,尽管宫灯明亮。 “不用了,有护卫跟着我过来的。”她走到哪儿护卫都跟着,不会有什么事儿。 “正好朕也没事,走吧。”拿起她的披风,丰芷爵走过去帮她披上,比她高,做起这些事情来也得心应手。 元初寒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好侄儿。” 丰芷爵也笑,“做长辈感觉很好是不是?” “还成。若是我的侄儿都像你这么乖,那倒是不错。”占着便宜,元初寒很开心。 丰芷爵只是笑,随后陪着她一同走出景仁宫。 夜凉如水,这个时节,每每夜晚都是这个温度。 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元初寒整个人都罩在其中,因着身边丰芷爵的衬托,她看起来就更娇小了。 “御花园的梅花已经开了,无事的话,明天去看看。”丰芷爵轻声说道,这种气温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几许暖意。 “嗯,这个季节梅花确实已经开了。哎呀,一年又一年,梅花再开几次,我就老了。”去年梅花开的时候,她还是这宫中的太医呢。 “哪儿那么容易就老了,你年轻着呢。”比他大几岁而已。 “老还不很快?我刚见你时你还没我高呢,现在却比我高出一个头来。”歪头看着他,因为兜帽宽大,挡住她的视线,不过却能看见他的肩膀。 这倒是真的,丰芷爵也犹记得刚见到她时的模样。他抬头,看见的就是她满脸的红疮,瘆人的很。 拐进宫道,一阵冷风吹来,元初寒抱紧了双臂,却在瞬间停住了脚步。 见她停下,丰芷爵也停了下来,看着她,几分不解,“怎么了?” 元初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有没有闻到这空气里,一股血味儿。” 丰芷爵眉峰微蹙,嗅了嗅,这空气中确实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皇上,王妃,后退。”后面,护卫快步追上来围在他们身前。身后,是提着宫灯的宫人,以及在外圈摆开阵势的大内侍卫。 摘下兜帽,元初寒环顾了一圈四周。宫墙很高,夜幕漆黑,幽幽光线中,几分诡异。 一步走至丰芷爵身边,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走。” 后退,快速的退至那一行宫人之后。 两人一同环顾四周,可是凭借他们俩的目力和耳力,根本就现不了什么。 “这是宫里,不会有人闯进来的。”丰芷爵摇摇头,觉得或许是他们紧张了。 “有漏洞你也不会知道。”元初寒扯着他的手,一边站在他身前。 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人儿,丰芷爵微微蹙眉,“你站到朕身后。”说着,拽着她往自己身后塞。 “算了吧你,你又不会武功。”不听他的,她依旧站在前面。 “你会武功?”丰芷爵反问,她也不会。 “不会。但是,我是你长辈。”扭头扫了他一眼,要他闭嘴。 丰芷爵不语,却看着她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就在此时,尖啸的声音划破黑夜,使得所有人都仰头看向天空。 可是,夜幕漆黑,根本就看不见什么。不过,前方的护卫却在同一时刻动了起来。刀剑挥舞,砰砰砰,打开的是顺着宫墙外射过来的流箭。 元初寒扯着丰芷爵蹲下,硬生生的将他挤到墙角,她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背上。 叮叮叮,流箭射在宫墙上,出震耳的声音。而且好像就在耳边,几乎都听得到它们打在宫墙上又落在地上的声音。 元初寒也心惊胆战,同时也在猜测谁这么大胆居然跑进宫里来了。 在这儿埋伏截杀她,也或许是截杀小皇上,总之,九分的可能是梅党。 还在想着,那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人却一个大力将她拽了下来。根本来不及挣扎,丰芷爵就半抱着她往宫门那里跑。 叮!一只流箭射在他们的脚边,元初寒只来得及看一眼,就被丰芷爵压在墙角处。 他呼吸剧烈,明显很紧张。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禁卫军,更大的打杀声起,宁静的皇宫被彻底扰乱。 无数的黑影由宫墙外跃进来,护卫与大内侍卫合力拼杀,奋力的护住他们身后的宫墙一角。 然而,对方人太多,这宫道外又有一部分在拦截禁卫军,这里就成了孤岛。 呯呯砰砰,打斗的声音震得元初寒和丰芷爵两个人的耳朵都是麻的。只能在那一角避身,而很显然的,这里也已经不安全了。 “咱俩得离开这儿。”被压着,元初寒边挣扎,边大声喊道。 “好。”丰芷爵大声的回应,同时拽着她站起身,可是走了两步就又被逼的蹲下了身。 大内侍卫的防护一角被冲开,两个黑衣人长刃在手,直奔两人而来。 一手拽着元初寒向旁边躲,俩人不会武功,速度都要慢一些。 长刃朝着两人紧握的手劈下来,元初寒霎时松手,丰芷爵却更加用力的抓紧她。同时身体闪过去,护住元初寒,以背部抵挡刺客的长刃。 他速度快,剑也更快,落下,顺着他的后肩划过。丰芷爵闷哼一声,明黄的龙袍霎时被血红浸染。 元初寒背靠着宫墙,眼前的一切尽数落在她眼睛里。下一刻拽着丰芷爵往宫门的方向跑,尽管那里也是死路。 刺客逼近,无处可逃。丰芷爵脚步踉跄,失血过多。 元初寒拽着他站在墙角,同时挡在他身前,眼见着长刃落下来,她也不可能躲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 以为下一刻来临的就是疼痛,可是没感受到疼痛,听到的却是叮的一声。 睁开眼,神兵天降,跟随在丰离身边的护卫冲入了宫道。 熟悉的身影就在眼前半米处,几乎能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丰离手持长剑,正与一刺客缠斗。 见他动武,元初寒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他不能动武。 “丰离!”喊了一声,换来的是丰离距离她更近的后退,而且很明显的,他脚步几分不稳。 左侧,一把长剑破空而来,直奔元初寒身后的丰芷爵。 丰离在同一时刻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也现了那破空而来的剑。身影一闪,元初寒与丰芷爵二人同时被他撞回墙角,而他以身体挡住了两个人,长剑准准的插进他的左胸。 校园港 恋耽美 103、重伤、洗牌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丰离!”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覆在他腹部的手感受到的就是一片粘腻。 打杀声似乎已经消失了,元初寒只听得到丰离的呼吸声,沉重而无力。 “皇叔。”丰芷爵托住丰离的另一侧身体,因着后背有伤,他的动作看起来也很艰难。 长剑还插在他的胸口,尽管余在身体外很长,可是不知进入身体里的有多长。 抱住他,元初寒的脑海一片空白,“丰离,丰离。” “本王没事。”看她慌得不知所以的模样,丰离开口,随着他说话,血顺着长剑没入的地方往外流。 “别说话别说话,我来。”被那血刺激到,元初寒抬手,两只手都是丰离的血。 抓住剑,复又觉得不对,抬手拔下头上的金钗,手指颤抖的倒出里面的银针。 “你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脸色煞白,元初寒嘟囔着,可这话却不知是对丰离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闭上眼睛,丰离的脸也在短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丰芷爵蹲在他身边,苍白的脸庞上一片复杂之色。 手指颤抖的拿着银针,找准位置扎下去,丰离出若有似无的闷哼,他还没有晕。 扎在伤口四周,短暂的止住血,元初寒抬手抓住那长剑,一个用力拔了出来。 鲜红的血再次流出来,而且呈喷涌之势。 抓住自己的披风按在他伤口处,一手去拿头上另外一根金钗。 “按着!”忙不过来,大吼一声,震得丰芷爵也回过了神儿。 按住元初寒的披风,可是那底下,热血沾满了手心,似乎能烫伤人。 十几根银针隔着衣服扎在丰离的胸口各处,喷涌的血终于渐渐平息下去。 与此同时,王府的护卫也得到了从外围冲进来的大内侍卫的帮助。虽然合作不多,可是此时却非常默契,将宫道中的刺客围在中间,进退不得。 禁卫军终于冲破了外围的阻碍,冲进了宫道之中。弓箭手齐备,前后准备,王府护卫与大内侍卫同时退避到两侧,将被困在中间的刺客完整的暴露在外。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飞射,咻咻的破空之音尖啸刺耳,不过下一刻而来的就是箭矢入肉以及来不及痛呼的哼声。眨眼之间,宫道被尸体覆盖。 刺客被处理干净,王府护卫与大内侍卫这才转回各自的主人身边,这才现,两人均受伤。 “还看着干什么?把他抬走。你回府去拿我的药箱,快!”看他们都站在四周傻眼不动,元初寒急的大喊,丰离还没死呢! 众人立即动作,丰芷爵被大内侍卫扶着,一边扬声道:“将皇叔抬到景仁宫。”这里距离景仁宫最近,他与元初寒也刚从那里出来。 护卫抬着丰离,小心却快速的直奔景仁宫。 元初寒满身的血,快步跟随。 丰芷爵的后背被鲜红的血浸染,明黄的龙袍也变成了黑红的颜色。 景仁宫,偏殿中,宫人端着热水毛巾快步的进出。 大床上,丰离躺在那儿,上半身的衣服被剪开,左胸口露出来,一个不大的伤口就在心脏上几公分处,血还在往外渗。 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可是,眼睛却是睁开的。 床边,元初寒再次以银针扎入丰离伤口的四周,往外渗血的情况也有了好转。 抬手用手背抹了抹脸,元初寒继续下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手不要颤抖。 丰离能看得到她,至始至终都能看到。她眼泪成串的往下流,似乎自己并没有知觉,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 “别哭、、、本王死不了。”开口,随着他说话,那伤口又开始往外渗血。 “不要说话!我知道你死不了,可是你再这样没完没了的说话,血就流干了。”大喊,她现在精神高度紧张,恍若炸弹的引线,只要有点火星,她就会炸开。 丰离听话的不语,很想闭上眼睛,但是却强撑着睁开。心底里,他也在担心,或许闭上了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元初寒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此时也觉,原来她在流眼泪。 “王妃,药箱来了!”回王府取药箱的护卫回来了,提着元初寒的药箱,快步的冲进来送到。 接过药箱,元初寒先拿出里面的一个褐色瓷瓶,拇指大小,并不起眼。 拔掉塞子,倒出里面仅剩的一粒药,然后塞进丰离的嘴里,“这是大还丹,你吃了就没事了。”此时,这心才算落下去,不管他流了多少血,吃了这药就能保住命。 看着他脸色稍稍好转,元初寒又拿出了另外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两颗药丸,然后送到他嘴边。 “吃了这个,之后你就不会感觉到疼了,还会睡着。但是别怕,这只是麻药。”眼睫潮湿,元初寒看着他,扯着唇角让自己笑。 丰离听话的吃掉,只是几秒之后就感觉胸腔那里的疼痛减弱了些。 从药箱里拿出工具来,元初寒动手处理伤口。 有大血管被划开,所以必须得处理内部,若是不给他吃麻药,疼痛他根本就承受不住。 杜骏等人在旁边帮忙,帮她递送着工具,那血腥的场面在他们看来很残忍。 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也根本分不清那里面是不是还掺杂着泪水。元初寒无法自控,可越是这般,她的手就越稳。 丰离因为药性睡过去了,躺在那里,不再似往日那般气势强大,让人不敢看他。 正殿里,同样聚满了人。宫人,大内侍卫,禁卫军,还有从太医院匆匆而来的太医。 丰芷爵坐在椅子上,上半身的衣服褪下去。太医站在他身后,正在处理他后背的伤口。 伤口,从肩头一直到腰间,很长,但所幸不深。 撒了止血的药,便不再流血了。御药房里有麻药,虽然药性不如元初寒自己制作的,可也能减轻疼痛。 太医小心的给予缝合,老太医技术高,缝合的也特别小心谨慎。 目视前方,丰芷爵好似全无感觉一般。几分苍白的脸上没任何的情绪,清透的眼眸也一片浓雾,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 “启禀皇上,已确认是镇国公府的鹰手无疑。”蓦地,禁卫军统领快步走进来。他曾收到邱盛的亲笔信,所以此时立场坚定。 “围剿梅府,将所有人押入大牢,有反抗者,杀无赦。”开口,少年声音低冷。 “是。”禁卫军领命,随后快步离开景仁宫。 宫人不时的从偏殿走出来,端着的金盆里都是血水和被染红的毛巾,没人知道里面情形如何。 从太医院过来的太医也几分疑惑,看起来里面是有人在医治摄政王,可是,太医都在这里并没有人进去。不知,那里面到底是谁。 “皇上,您休息吧。”太医缠好了纱布,随后退到一边洗手,一边道。 “朕没事。有很多侍卫受伤,你们去加紧医治,别围在这里了。”宫人服侍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丰芷爵站起身,整个后背都麻木不似自己的一样。 太医们听令退下,丰芷爵也一步步的走至偏殿。里面虽然都是人,可依稀的能看到那张大床。 元初寒弯着身子,挡住了床上的人。可是,却能看到她衣服上到处都是血,浅绿色的衣服变成了花衣服。 小心的缝合好,元初寒放下工具,随后拿起折叠好的纱布铺在伤口上。 “打些冷水放在这儿备用,你们都出去吧。”直起身,元初寒只觉得眼前一片恍惚,身子微晃,险些跌倒。 “王妃,您休息一会儿吧。”杜骏收起药箱,看着她也不免担心。 “我没事,都下去吧。”摇摇头,元初寒走到旁边洗手。 手上都是丰离的血,随着她洗手,盆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 人的身体里一共有多少血她清楚的很,丰离失了这么多血,还有余毒在身,现在危险的是他。 宫人陆续的端着冷水进来,元初寒拧干毛巾,随后放置在丰离的额头上。 他已经开始低烧了,身体里的抗体在斗争。 在床边坐下,元初寒不眨眼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好像魂都被抽走了似的。 护卫和宫人退出去,在门口站定,而那刚刚就站在那里的人也终于走了进来。 丰芷爵走路时也有几分不适,后背的伤口绷得紧,麻木感渐渐褪去,疼痛也袭来了。 在床边停下,丰芷爵看着丰离,清隽的脸庞上一片复杂之色。 那把剑是朝他飞过来的,可是,居然被丰离挡住了。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他都觉得恍如做梦。 耳边传来叹气的声音,元初寒回神儿看向站在一侧的丰芷爵,这才猛然想起他也受伤了。 “你的伤处理了么?”眼睛通红,但是她没什么知觉。 “嗯,已经处理了。刚刚,谢谢你一直奋力的挡在朕面前。”这也是让他很心惊的,她没有武功,却能这般勇敢,是他没想到的。 “不用谢我,我想保护你是因为丰离想保护你。不过,我也没能保护你,反倒你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摇摇头,元初寒不敢收下他的谢谢。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选择谁先死,不怎么光彩。 丰芷爵眸子微闪,再次看向丰离,因为元初寒的话,他的心内再次波澜起伏。 “皇叔、、、他会有事么?”停顿了下,丰芷爵低声问道。 “不会有事的,只不过,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摇头,有她在,他怎么会有事。 只不过,他体内有毒,这一番也不知会怎样。她心里没底的是这个,若是他身体好好的,受伤流血都不算什么。 “刺客是镇国公府的鹰手,朕已经派人过去了,全部抓住。”丰芷爵轻声的说道。 眸子一动,元初寒看向他,“他们敢如此明目张胆,就肯定是有后招。是不是铁字军秘密回来了?不行,杜骏,进来。”站起身,大喊一声。 杜骏快步从外面走进来,“王妃。” “我觉得事情不对,梅府的铁字军可能回来了。你们近来就没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么?”铁字军人数庞大,要是移动的话,不可能做到无声无息。 “王妃不要担心,骁骑营已经进城了。”杜骏立即道,表示铁字军就算回来了也不用害怕。 “那就好,快快准备,你们王爷现在无法给你们下令,但是可以召集其他人。”那么多人,总会及得上丰离,下达的指令也应当不会有错误。 杜骏领命离开,丰芷爵看了看她,随后也离开了景仁宫。 天色逐渐明亮,景仁宫里,王府的护卫都聚集在这里。 偏殿中,空气中飘着药味儿,元初寒趴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身上的衣服还没换,一片片干涸的血迹,脏脏的。 床上,丰离已经睁开了眼睛,额上还放着湿毛巾,但是他已经感觉不到毛巾的凉度了。 很热,又很疼,麻药的药性过去了,丰离就睁开了眼睛。 不止是伤口的疼痛,还有余毒复的疼痛。 动了动手,牵扯的左胸的伤口开始疼,不过这种疼他能忍。 摸到了元初寒的手,握住,丰离闭了闭眼睛,身上都是冷汗。 手被温热覆盖,元初寒立即坐起了身,椅子太硬,坐的她屁股都僵硬了。 “丰离,感觉怎么样?”抓着他的手腕,元初寒稍稍试探,就是失血过多的脉象。这次,不止是余毒复,而且还是真的失血过多。 “没事儿。”丰离开口,声线嘶哑。 “是没事儿,可是啊,你现在很疼是不是?”放开他的手,元初寒将卷镇拿过来展开,然后掀开薄被给他针灸缓解疼痛。 “杜骏呢?”疼痛缓解了些,丰离便开口问道。 “你就别操心了,该办的他都去办了,你就好好养着吧。”按照顺序的针灸,元初寒一边冷嗤。 看着她的脸,丰离蓦地道:“你没受伤吧?” 看向他的眼睛,元初寒抿嘴笑,尽管她的憔悴很明显,可是笑起来还是恍若朝阳。 “没有,我好得很。身上的这些血,都是你的。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么?”她也没心情换衣服,也正好让丰离瞧瞧他身体里有多少血。 “至今没死,应该还有很多。”丰离很淡定。 “听你说话气死人,你知道昨晚我差点被吓死么?你那伤口不断的在往外冒血,像小喷泉一样。”想起来,她就不禁的打寒颤,太可怕了。受伤流血她见得多了,可是,这些在丰离的身上她就觉得好可怕。 “皇上怎么样。”问出口,平静的脸色下却能看得出关心来。 “他没事儿,为了保护我受了点伤。”看着丰离,元初寒就忍不住的叹气。明明很关心,甚至可以豁出命去吧,可是却从来不会表现出来。 “明明是你在保护他。”昨晚在他过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元初寒挡在丰芷爵身前。 “我当然得保护他了,他在你心里位置那么重。不过,之前出了点儿意外,我没抢过他。”若是没有丰离,她怎么可能会去保护丰芷爵。 “聪明。”丰离闭了闭眼,想睡觉,可是疼的又睡不着。 “哼,你就别再假装要架空他的权利了,叔侄俩,和和睦睦的多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言归于好。 “不行,从现在开始,本王受伤是因为要保护你。”两个人,都是他要保护的,可是他不能承认他这次奋不顾身保护的是丰芷爵。 拧眉,“行行行,拗不过你。不过,下次不许再这样了。不管是为了保护谁,你都不能拿你的命开玩笑。吓死我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在关岭遇袭就这样,为了保护她,他的后背都破开了。这次,又拿自己的命冒险。 “你就可以再去找棵歪脖树了。”借用她的话,这些话她可没少说。 “去你的!姓丰的,你一定要气我是不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看见你就觉得眼睛疼。”吼,眼泪也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手上拿着银针,若不是丰离此时情况不允,她肯定会乱戳一气。 看她流眼泪,丰离不禁笑,尽管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可是仍旧挡不住他的笑意。 “好,本王错了。”道歉,声音虚弱。 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珠儿,元初寒看着他,蓦地又笑出声,哭中带笑。 “难看。”看她那模样,丰离微微闭上眼睛,想试着深呼吸,可是胸肺疼痛。 “哼,难看就别看。别深呼吸,一点一点的吸气。”继续下针,元初寒动作很快,丰离也明显的舒坦了些。 偏殿门口,明黄的身影走进来,丰芷爵快步的走至床边,“皇叔,您醒了。” 睁开眼睛,丰离淡淡的扫了一眼丰芷爵,“嗯。” 元初寒看着他,几分无语,这就开始了。 丰芷爵看着他胸膛上的银针,随后道:“皇叔,您想吃些什么?朕立即着御膳房给您做。” “不用了。元宝,要他们进来收拾一下,回府。”闭上眼睛,丰离谁也不看,虽声音嘶哑,可是语气却很冷漠。 元初寒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什么都没说,扎入最后一根银针,然后转身走出偏殿。 丰芷爵看着丰离,踌躇下随后道:“皇叔,谢谢您为了救朕而奋不顾身。朕从来没想过,您会为了朕连性命都不顾。” “这是臣应该做的,皇上不必挂怀。况且,王妃与皇上在一处,臣自会不顾性命。”眼睛也没睁开,丰离冷冷的说着,听起来很伤人。 丰芷爵的眼里一片复杂,看着丰离,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元初寒从外面回来,看着丰芷爵几分尴尬的站在那里,她无声的叹气,谁让他摊上这么一个叔叔的。教育方法十分别致,俩人想好好相处那是不可能的。 “已经吩咐下去了,一会儿咱们就回府。”看着闭眼睛的丰离,元初寒轻声说道。 “在宫里养着更方便些,皇叔现在身体不适,不宜挪动。”丰芷爵觉得不妥,在他看来,丰离的情况很糟糕。 元初寒眨眨眼,看着丰离,他闭着眼睛,恍似没听到一样。 “不用了,王府里的药比较齐全。皇上担心的话,可以去王府看王爷。不过,眼下事情太多,你要用心啊。”取针,元初寒一边说道。 丰芷爵后退一步,最后不再说话。 元初寒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之后收拾好药箱,外面,护卫也走了进来。 “小心点儿,别碰到你们王爷的伤口。”让到一边儿,元初寒拎着药箱,担忧的看着他们将丰离扶起来。 失血过多,丰离头晕,所幸闭上眼睛。 披上披风,护卫合力,将他扶出了偏殿。 马车就停在景仁宫外,小心的将丰离送进去,短短一段路,护卫也个个满脑袋汗。 元初寒拎着药箱跟在后,身边是丰芷爵。 “你也伤了,记得换药。我们回去了,朝上的事儿,你要多多小心。”看向丰芷爵,阳光下,他的脸也苍白着。 “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昨晚将镇国公府的人都抓了。不过,只有外公姨母和梅施以及一些下人。鹰手,幕僚,都不在。”丰芷爵压低了声音,这些事情现在丰离还不知道。 微微蹙眉,“你是说他们跑了?” “也或许是藏起来了。铁字军就在城外,现在帝都四城门都关着,骁骑营正准备与铁字军交手。”这帝都,被困住了。 “这么严重!可是,他们围住帝都也要有理由的,用什么理由?”自古以来,出兵都得有理由才行。 “救朕。”丰芷爵笑,大概他们以为昨天鹰手袭击,已经把他杀了。 “那你就去城门上晃一圈给他们看看?”救丰芷爵,太逗了。 “朕若是出现,他们立即就会攻城。”丰芷爵摇摇头,不管他出现说什么,他们都可以解释成他是被胁迫的。 “这么说,只能打了。”骁骑营的装备是最好的,但是人数不多。铁字军,貌似人很多。 “朕会下旨警告,警告三次,无效就打。”他们可以不仁,但是他不能表现的无义。他要做的是仁义双全的明君,不是昏君。 “你看着办,不过,还是要听听你皇叔的意见才好。”这种事,丰离经验足,想的也周全。 看了一眼马车的方向,丰芷爵点点头,“朕会的。” “我走了。”抬手拍拍他手臂,元初寒拎着药箱快步走上马车。 马车缓慢的离开了皇宫,行的很慢很缓,这也是因为马车里的人。 元初寒跪坐在丰离身边,看着他躺在那儿,眼圈不禁又红了起来。 “以前你只要坐在这马车里就是脊背挺得很直,这回直接躺下了。”抓着他的手,元初寒扣在他手腕间,试探他的脉搏。 “他都跟你说什么了?”没回元初寒的话,丰离直接问起了城中的局势。 “铁字军就在城外,城门已经关闭了。他们吵着是回来救皇上的,估摸着见到了皇上也还是不会退兵。”鹰手昨晚是想杀了丰芷爵,然后铁字军以救驾的名义进城。 但是,现在梅震南都倒下了,也不知是谁在主管着这些。 “梅府的人都抓起来了?”闭着眼睛,丰离眼角眉梢间难掩痛色,但神志还是清醒的。 “只抓到了那三个死狗和一些下人。”幕僚,鹰手,不知都跑到哪里去了。 “叫杜骏过来。”欲下达命令,他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里,是精神战胜*的斗志。 看着他,元初寒也无奈,抹了抹眼角,随后喊道:“杜骏,过来。” 下一刻,杜骏跳上马车,领命之后快速离开。 回王府这一路不算远,但是却用了很长时间。 城里,路过街道,都不如以往热闹,很多商铺门也关上了,乍一看,恍似闹鬼了一般。 这都在预料之中,元初寒也没任何的意外,这样反而更易于行事。 回到王府,护卫小心的扶着丰离回了卧房。 元初寒也快速的换掉身上都是血的衣服,之后跑到药房。 现在,她也管不了别的了,只想让丰离尽快的好转。 依据她试探的脉象,丰离体内的余毒较之以前更活跃了些。这样下去可不是好事情,或许再动一次武,他就要没命了。 解毒,现在是重中之重,耽误不得了。 朝中大臣以及王府幕僚以很快的速度汇聚到了王府,而府中的护卫则离开了大半,领了命令,快速执行。 拿着煮好的药回到居室,看见的就是满满的人,元初寒无奈,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丰离的命令很简单很粗暴,王府的护卫去抓人了。 梅党所有的人,调集了禁卫军,开始抄家。 梅党余孽,尽数被抓,一时间,帝都的街上都是禁卫军与犯人的身影。 而兵甲在身的骁骑营,则占据了帝都四城门,城外的情况无人得知,可是依据这紧张的情形来看,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帝都来了。 时近黄昏,来到王府的朝臣以及幕僚才离开,个个行色匆匆,很着急的模样。 元初寒也终于能走上二楼卧室,看看丰离了。 床上,丰离仅着中衣靠在床头,身后是折叠起来的被子,用以支撑他的身体。 墨色的长简单束起,他的额上都是冷汗。 走至床边坐下,元初寒端着药碗送到他唇前,“喝。” 什么都没说,丰离微微闭上眼睛,几口喝光那褐色的汤药,似乎根本尝不到有多苦。 他喝光了药,元初寒随手放下药碗,然后又倒出一粒药丸来塞进他嘴里。 “躺下吧。”扶着他,撤掉他身后的被子,丰离终于躺下了。 手从他的后颈拿起来,潮湿的,他满身的冷汗。 “算我求你了,你好好歇着吧,那些事情他们也会处理的。那么多颗脑袋,都不能是摆设吧。”解开他的中衣,元初寒小心的掀开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嗯,该怎么做他们已经清楚了,不会再过来了。”闭上眼睛,他无血色的脸上痛色疲累交织。 “还有点烧,不过已经没什么事儿了。现在就是因为余毒很疼,我给你针灸,你吃些东西,然后睡觉。”伤口没事了,吃了大还丹,失血过多也不怕。折磨他的就是丹顶观音的毒,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针灸缓解。 “本王没事,别担心。”睁开眼睛看着她,那眼睛红红的,像个兔子。 “我知道,我是大夫,知道的更清楚。你闭嘴,我给你针灸。”哼了哼,虽如此说着,可是还是忍不住的眼圈疼。 丰离听话的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与身体的疼痛抗衡。 针灸,元初寒下针很快,丰离几乎没什么感觉,身体里的疼痛便减弱了许多。 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红唇,“舒服了吧?你这人啊,精神比*强大太多,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傻还是顽强。眼下怎么办,梅震南全无指挥的能力,但是铁字军就在帝都外面,也不知是哪个人指挥调度的。”那些幕僚都不在府里,或许已经出城了。 “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指挥调度的。”梅震南手底下的人,个个不简单。 “他们人好像很多。骁骑营素质高,装备好,但是人数不敌他们。硬拼的话,未必会讨到便宜。”关键是,现在一个城里一个城外,形势不利。 “不用担心,虎豹军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丰离薄唇微扬,估计这个是谁也没想到的。 “是么?那就太好了,司徒律领兵回来,咱们两面夹击,他们死定了。”眼睛一亮,元初寒心里有底了。 “先让他们折腾,咱们当下要清洗朝堂。”这正是个好时机,梅党,全部清理,一个不留。 校园港 恋耽美 104、钢铁意志、大仇得报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帝都的街上,一夜没消停。 禁卫军一列列,诸多的高门大院被抄家。有反抗者,立即遭到血洗,血顺着大门流到了街上,怎是一个慑人了得。 百姓闭门不出,商铺也皆关门,就算不用刻意去打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出来看热闹,没准儿就会被当做奸人捉了去。 重铠甲在身的骁骑营分布四城门,重型的投石车弩箭被一一的送上了城墙之上,这一场冲突,怕是不会平静的消停下来。 宫中,数道圣旨颁下,一道圣旨被送往了帝都城外,可是送圣旨的太监却在出了城门之后就被射杀,那圣旨是何内容都没来得及宣读。 虽然猜到了或许是这结果,但还是没想到他们会这般胆大妄为。丰芷爵稳定心神,准备第二道圣旨。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之中同样忙碌,护卫进进出出,没有停歇。 然而,却有一个地方很清净,那就是主人的居室。 一楼的小厨房里,带着药味儿的食材闷在砂锅里小火炖煮。元初寒站在一边看着火,旁边的长案上是整整齐齐摆放在个个竹筐里的药材。 她不擅长做菜,但是做药膳却不一样,她有过专门的研究,做起来得心应手。 丰离失血过多,单单一颗大还丹虽然能有效的补回来,但是还不够。最有效的就是通过食物来补,她有信心把丰离补的比以前还要好。 掀开砂锅的盖子,又放里面几颗补气血的药材,然后盖上,火再小一些。 半个时辰过去了,撤火,待得砂锅里面不再咕噜噜,这才掀开盖子。带着药味儿的香味儿扑鼻而来,不错,元初寒自己也很满意。 汤水盛到碗里,之后离开小厨房。 直奔二楼,进门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自己坐起身的丰离。 “我的王爷,你就不能老实点儿么?想要起身等我回来也不迟啊。”不满意的嘟囔,他总是这样不听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丰离仅着中衣,靠在床上,面色无波的看着那嘟嘟囔囔的人儿,他几不可微的摇头,“本王只是受伤了,没有残废。”也不至于起身也需要靠别人。 翻眼皮,“行行行,你厉害,我说不过你。来吧,喝了,我炖了一个半时辰,累死我了。”坐下,将汤碗送到他嘴边,显然不会更温柔的一勺一勺喂。 丰离也不挑她的毛病,低头顺着她的力道喝,汤没滋味儿,但是很好喝。 看着他喝光,元初寒很满意的将碗放到小几上,然后睁大眼睛盯着他猛瞧,“我就说我的药膳特别有用,瞧瞧刚喝下去脸色就变好了。” 很无语,丰离双眸淡然的看着她,“本王这是被烫的,汤太热了。” “那你怎么不说?活该被烫。来,我瞧瞧。”抓住他的手,扣在腕间,一天下来她得试探几十次。 丰离任她动作,伤口有些疼,不过却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感受到煎熬的是另外的疼,他明显感觉到这次与以前不一样,疼痛汹涌而来,便是元初寒的银针也不如以前能有效缓解。 看着丰离的脸,元初寒感受着他的脉象,半晌后弯起眼睛,“没什么大事儿了,现在就是因为余毒疼。没关系,我给你针灸。”话落,将卷镇拿过来展开,之后扯开丰离的中衣。 受伤的胸口覆盖着纱布,很是显眼。 取针,手法极快的下针,元初寒眼睛都没眨一下,她这功夫的确需要天长日久的积累。 针打入皮肉,丰离便感觉疼痛减退了不少,看着元初寒,他倒是几分疑惑,这次怎的这么有效。 元初寒只是笑眯眯的,恍似不知道他的疑惑似的。 其实,这银针上涂抹了微量的麻药,她知道他很疼,这次的疼和以前不一样。为了给他缓解,也为了让他别想那么多,她只能这么做了。 “舒服多了吧?”歪头看着他,元初寒一边笑道。 “嗯。”的确舒服很多。 “这伤口啊,过两天就能拆线了。长得很好,我的药啊,特别厉害。”掀开纱布瞧了瞧,愈合的真不错。 “这次本王被你缝成了什么样子?”上次就说,她总在他身上缝来缝去,待得老了,他指不定成什么模样了。 眨眨眼,元初寒盖上纱布,一边道:“我的手法越来越好了,现在堪比绣花儿。到时愈合了你自己看,真的很不错哦。” “自卖自夸。”丰离看着她,无血色的薄唇微扬。 “哼,不信算了。以后啊,你也别受伤,免得我给你缝合你又嫌弃我的手艺。”她也不想在他身上缝来缝去,极其特别的不想。 “尽量。”这些事情谁能预料的到,他不想动武,可是情况所致,也由不得自己。 听他的话,元初寒垂下眼帘,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儿。可叹自己不会武功,要是有武功的话,她就能保护他了。 治病救人,现在觉得很没意思。若是会武功的话,就能阻止丰离受伤,自然也用不到她在他身上缝来缝去。 时间到了,元初寒动手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看了他一眼,蓦地弯起红唇,“那么看着我做什么?”盯着她,眼神很奇怪。 “本王看看也不成?”抬起右手,丰离动作很慢的将中衣拢上,一边淡淡道。 “不行,看我的话得给钱,拿钱来。”伸手,讨要钱。 “元老板富可敌国,还要向本王这穷鬼要钱。”她要别的,他或许会想办法找来给她,但是钱,他可敌不过她。 “哼,我的钱是我的,你给我的意义不一样。”就算他不如她有钱,可是也不少。 “本王人都是你的,你还要什么?”看着她那不讲理的样子,丰离也很无言。 这种话,听起来极其顺耳。 元初寒弯起眼睛,“王爷大人,你的话真好听,再多说两句我听听。”尽管他的表情可不像是说情话,可是听起来真不错。 若不是手臂不能随意动,丰离肯定会在她脑门儿上拍一巴掌,“没了。”整天说这些,他的牙会被自己酸掉。 “小气,不说算了。下回记得有事无事就说两句,哄我开心,我能对你更好。”收拾卷镇,她一边嘟囔。 看她那模样,丰离的眸子里浮起淡淡的笑意。 “一会儿我再给你盛一碗汤,要喝了,然后睡一觉。醒来之后呢,要吃我给你煮的药膳粥、吃药;晚上临睡之前再喝一碗汤,你要记得啊。”这一天,元初寒都安排满了。 “好。”听起来很复杂,待得他痊愈了,不知会被喂养成什么模样。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是大夫,你必须得听我的。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天谁也不许打扰你,就算有事,也得明天才行,今天你务必得好好休息。”不管外面怎样,元初寒也根本没打听,反正现在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丰离。 尽管这种事情她应该亲眼见证,但是两两相比,还是丰离最重要。 不反抗,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表示会听从她的安排。 较为满意的离开卧室,元初寒再次直奔小厨房。 城中的局势,还处于僵持之中。 夜幕降临,宫里第二道圣旨也送了出去。 此次,递送圣旨的任务交给了禁卫军,第一次的公公被射杀,丰芷爵也不再将这事儿交给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公来做了。 刑部大牢,第一次这般满满的。梅党的官员,以及家眷,全部被关在这里。 禁卫军一小队人马出城送圣旨,再次迎接到了箭雨的洗礼。所幸禁卫军准备齐全,以盾牌抵挡。可是,箭雨不停,最后还是将他们逼退回城,这第二道圣旨仍旧没送出去。 夜空漆黑,帝都高高的城墙上火把明亮。 骁骑营驻守在城墙之上,虽能观测的到城外铁字军的形势,但是一直没有动手。 这般守城,没有动作,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毕竟重型的武器都已经运到了城楼上,只要开战,铁字军根本占不到便宜。 天色大亮,帝都被围也已经三天了,城中的百姓也有些慌乱。 但是禁卫军以及骁骑营都在街上来来回回,百姓便是慌乱也不敢随意出门,在这种时候,平民百姓死了也是白白死掉。 这一天的天气不是很好,阴云笼罩在天空之中,好似随时都会沉下来一般。 元初寒在药房挑选着药材,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来了王府,并且直接去见了丰离。 待得她从药房返回居室时,看见的也是一个身着铠甲的人离开的影子。微微眯眼观察了一会儿,她才想到这人是谁,骁骑营的统帅。 那一身的铠甲可都是用她的钱打造出来的,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骁骑营的人跑来这里,估计是过问丰离的命令,三天了,任铁字军将帝都困住,骁骑营也没一点动作,估摸着这也都是丰离的命令。 先在小厨房将药材放到砂锅里,小火炖着,她才走上二楼。 二楼,窗子开着,丰离居然下床了。 一看他这样元初寒就觉得头疼,可是根本就说不听他。 “头晕么?”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又失血过多,不头晕才怪。 “还好。”披着外袍,丰离转身在软榻上坐下,说不头晕是假的,不过,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精神可以战胜*,所以从下床到现在他仍旧屹立不倒。 “刚刚我看到骁骑营的统帅了,他来做什么?”将他身上的外袍拢了拢,元初寒一边问道。 “虎豹军在晌午时分就会抵达。”等虎豹军的信号等了三天,终于来了。 眼睛一亮,元初寒在他身边坐下,“这么说,晌午就会开战?两面夹击,这战况根本就不用估算,必胜啊!” “虎豹军是主力,骁骑营不能与铁字军正面冲突。”这都是有理由的,骁骑营只是守住帝都而已,没办法正面的参与战斗。不过,若是没有虎豹军,骁骑营也不得不与铁字军一决生死。 “为什么?”打仗,门道也这么多。 “骁骑营与禁卫军一样,以守为主。”若是主动出击,日后会有多多的麻烦。 微微蹙眉,元初寒觉得这里面门道太多,她一时也研究不明白。 “反正,意思就是待得虎豹军来了,就可以收拾铁字军了?”虎豹军主动出击,没有任何问题。 “嗯,骁骑营在后方提供协助。”就是这样。 “好吧,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虽然不能去看,但是她可以坐等好消息。 时近晌午,阴沉的天空终于有淅淅沥沥的雨水降落下来,天气似乎配合着人间的事儿,让人明确的感受到今天的不同。 与丰离坐在软榻上看着窗外的雨,元初寒的心也开始不受控制的砰砰跳。 没有了太阳,她也根本分辨不出时辰来,数次看向丰离,想问问他现在的大概时间。可是他一直看着窗外,幽深的眸子深沉无底。 抓住他的手,微凉,可是能给予她很大的安全感。十指紧扣,他修长的指与她纤细的指交缠,就像千千结,怎么也分不开。 蓦地,阴沉的天空中,远远的传来状似闷雷的声音,元初寒看向天空,似乎要下大雨了。 然而,身边的人却忽然开口道:“虎豹军到了。” 扭头看向他,元初寒这才恍然,刚刚那闷雷似的声音不是打雷,而是号角声。 在这儿,只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可是这偌大的城外,估计已经成战场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元初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丰离,虎豹军的战斗力真的很强悍么?”丰离似乎很放心的样子,元初寒也不由得想见识见识。 “嗯。”回以一个单音,证明虎豹军名不虚传。 “雨开始越来越大了。”淅淅沥沥的雨开始快速的降落,今年的第一场雨。 “也好,免得洗刷了。”丰离声线淡然,这洗刷,说的是血。 点点头,“没错。”战场,她不曾见过。可是,想也想象的到,必是血流成河。 正好下大雨,将那些血都冲刷走,一切也焕然一新。 雨势渐渐变大,噼里啪啦打的四处响声。 窗子关上,那雨声听起来就更沉闷了。 两人对坐,元初寒看着丰离,丰离也看着她。 半晌后,元初寒弯起眼睛,“若是让你永远就这样看着我,会看腻么?” “会。”想也没想,丰离就回答。 “哼,又开始气我。相信我,不止你看我会腻,我看你也会腻。”指不定哪天,就相看两生厌了。 “腻了也要看。”丰离声线淡漠,却让元初寒在瞬间又弯起了眼睛来。 “算你会说话!你还舒服么?不舒服的话就去躺着吧。”坐了很久,元初寒也是佩服他,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坚强。 “无事。”坚持,这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儿。 “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精神力特别强大?用精神战胜*虽然很厉害,但是时间久了你会病的。不止是身体的病,精神也会得病。身体有病我还会治,但是精神得病我就没办法了。若是你疯了,我就甩了你。”说不动他,元初寒只能换个方式了。 “好吧,躺一会儿。”他是想等消息送来,否则躺着也不安宁。 “这才乖嘛,来!”总算说动了他,元初寒蹦起来扶着他往床边走。 有些头晕,但是他还能坚持。不过,为了身边的人儿能够闭嘴不再叽叽喳喳的吵他,他还是躺下比较安静。 雨越来越大,元初寒走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儿往外看,楼下青石砖的地面都有了小水渠。 雨声太大,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想起城外,她也几分紧张。 从未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模样,仅有过的几次危机,她现在想起来也几分心惊。战场,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血腥。 时近傍晚,大雨不停,房间里燃起了灯火,映衬的外面的天色更暗。 在小厨房里炖煮着药膳,一边听着雨声,元初寒只觉得很闷。也怪不得丰离躺不下,这种时候谁也没办法舒坦的躺着。 蓦地,外面有声音传来,元初寒微微歪着身子看过去,只见一个人影穿过雨幕走过院子,最后进了楼里。 一身铠甲,是骁骑营的人,消息回来了。 元初寒弄了下火,随后也走了出去。 回到小楼,踩踏着楼梯,便听到了上面的说话声。极其低沉的声音,听起来恍若战鼓一般。 走上去,里面的汇报也结束了,只听得丰离淡淡的一句退下吧,那人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身上的铠甲在往下滴水,浸湿了地毯。 “王妃。”看见元初寒,骁骑营的统帅微微低头示意,随后快步离开。 元初寒吸了吸鼻子,这人身上满是雨水,可是还有一股血味儿。这就是沙场上的气息,连雨水都掩盖不了。 “丰离,怎么样了?”绕过屏风,避开被雨水浸湿的地毯,元初寒走到床边。 床上,丰离靠坐在那里,孤绝的脸庞在灯火下几分朦胧。 “全部歼灭,铁城的人头挂在了城墙上。”大战告捷。 “其他人呢?”梅府的幕僚,还有那个铁城的父亲,都是梅震南的军师心腹。梅震南倒了,可这段时间的这些事情,应当都是他们琢磨出来的。 “已经去追捕了。有司徒将军在,他们逃不了。”若说其他人追捕,他们或许能够躲得过。可司徒律认识他们,想躲也未必能躲得过。 “太好了!明天,就是我家老头沉冤得雪之日。”握紧拳头,元初寒等的就是这一天。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扬起薄唇,“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嗯,终于等到了。”坐下,元初寒抓住丰离的手,只觉得心头的一块大石慢慢的落下去,她呼吸好像都顺畅了好多。 以前每每想起郑王,她就觉得有把刀卡在喉咙里,不为他伸冤,她这辈子都不会安宁。 “明日,本王进宫,你可随行?”便是身体不行,他也必须进宫。 看着他半晌,元初寒摇摇头,“算了,就让我这个神秘的摄政王妃继续神秘下去吧。你进宫的话,办完事情就回来,你现在的身体不能过多操劳。现在正是个锻炼小皇上的好时机,你不要与他争抢了,往后等你身体痊愈再与他争抢不迟。” “说教起本王来,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像个老夫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不停。 “你若是听话我就不说那么多了。现在乖乖躺着,一会儿吃饭吃药,我得找陆先生来一趟。你不许乱动啊,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站起身,她快步的离开,背影匆匆。 冒着大雨,陆潜于天色彻底暗下来之时赶到了王府。 元初寒正在厨房里熬药,陆潜直接过来,衣服已经被淋湿了。 “陆先生,你跑一趟药材商行,要他们运一批成品药到宫里,直接找吕子恒大人,要他送到虎豹军去。今天一战,必定很多人受伤,都用得到。”找陆潜来,为的就是这事儿。 打着身上的雨水,陆潜一边点头,“是,属下这就去办。小姐,梅家军已经被围剿了,主将的人头就挂在城楼上,估计明天就会将梅震南的罪行昭告天下,需要属下准备什么?” 想了想,元初寒长长叹口气,“将所有在帝都的管家召集起来,给我爹上柱香吧。”大仇已报,他也能瞑目了。 陆潜重重点头,“是。”这一口恶气终于出了,陆潜不是一般的激动。 “之后陆先生你抽出时间来,与我回一趟郴州。小皇上答应我塑一个梅震南跪着的铜像,我要把它放到我爹的墓前。”让梅震南永远的跪着。 “好。”让后世的人都知道,这梅震南到底有多阴险恶毒。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那声音好似要将房顶都打穿一样。 元初寒与丰离均没有睡着,靠在丰离的右侧,元初寒抱着他的手臂,就这样听了半夜的雨声。 天色亮了,雨声也渐渐停歇,丰离也欲起身进宫。 元初寒先他一步跳下床,端来水盆毛巾给他清洗。 丰离享受着她的服侍,尽管有些毛手毛脚的,可是他很满意。 “你不要太着急,若是撑不住的话,就让人扶着你。办完事了就尽快回来,别在宫里拖沓。不要有大动作,尽量别抬左手。”帮他穿衣服,元初寒一边嘱咐,她要嘱咐的很多。 丰离但笑不语,听着她嘟嘟囔囔,虽然有点吵,不过感觉还不错。 “你都记住了没有?只看着我,倒是应一声啊。”仰脸儿看着他,他也在低头看着她,可是却没应她一声。 “是。”答应,她一串的话只换来他一个字。 “算了,反正你若是不记住的话,等你回来要你好看。走吧。”将他腰带扣上,摄政王出现了。他正经的穿上衣服,就变得气势磅礴,尽管此时面无血色。 “单单听你的威胁,本王就要吓死了。”唠叨的功力就非比寻常,丰离也根本不想再见识她其他的本领了。 撇嘴,看着他眉眼间难掩的痛色,她默默叹气,这次余毒复比之以前都要严重。 丰离下楼,二楼楼梯口处就有护卫在等着。前后的护着他,平安下楼。 元初寒站在窗口那儿看着,直至看着他进了马车,才算松口气。 洗漱换衣服,她也要出府。 离开王府走上大街,这街上的情况便与前几日大不相同,不再恍若闹鬼似的清冷无人,百姓纷纷走上了街道。 四城门也开了,只不过出城的没有多少人,大部分都是到城门处看热闹的。 昨天城外的大战或许深居城内的人不知道,可是住在距离城门比较近的百姓却听得清楚,便是大雨瓢泼,也没阻挡那声音。 可是今天,城外除却雨水的痕迹,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些铁锈味儿,其实仔细辨认,那就是血味儿。 没人知道这里死了多少人,但根据这连大雨都冲不散的味道来看,很多很多。 叛乱的铁字军统帅铁城的人头就挂在南城门,那是他丧命的地方,据说是被虎豹军元帅司徒律快刀斩于马下。 铁城功夫不错,近年来在民间也很有声望,甚至有说比虎豹军元帅司徒律武功高。 但到底功夫如何,眼下也清楚了,死了的那个,肯定武功不如人,否则也不会死。 铁字军是梅家军,围城叛乱是何人所指示也可想而知。梅震南虽早就如死狗一般,可是他府中养的人却也声名赫赫。 更何况铁城还是梅府大名鼎鼎铁先生的儿子,这等犯上作乱,与那一拨人分不开关系。 街上议论纷纷,坐在马车里也都听得到。风云一时的镇国公府倒了,叱咤朝堂几十年。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到了谢幕的时候了。 前往商行,大部分的管家都到了。 看着元初寒到来,众人起身,个个面上满载笑意,大仇得报,想不高兴也难。 “今天是个好日子,连天气都配合我们,一夜大雨,今天就艳阳高照。”解开披风,元初寒走到窗边,推开窗子,阳光也洒了进来。 “司徒将军追捕梅府余孽,相信马上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那些余孽,一直在调度指挥铁字军。 “司徒律自是不会放过他们,否则啊,必定在暗处造谣,有司徒律受的。”梅府的那群乌合之众,他若是放过了才是蠢。 “司徒将军会与梅家军交战,实在是没想到。”不止他们,就连百姓都议论不断,这很匪夷所思。 “他们龌龊卑鄙,司徒律和他们可不能相提并论。”这一次,虎豹军平乱有功,更声名远扬。 正说着,楼下主街一匹快马经过,那马上的人穿着很正规的特使服装,可是这特使却不是大齐的。 盯着那匹马直至消失在街道尽头,元初寒才回过神来,这是西番的特使。 西番?莫不是苏晏这只苍蝇又准确的闻到了味儿跑来了? 这边战乱刚平,城门也刚刚打开,他就跑来了,速度真是够快。 元初寒的猜测果然没错,正是苏晏来了。 晌午之际,他的队伍就进城了,虽然人不多,可是派头十足,任是谁看都知道那是西番太子来了。 在商行二楼看着那队伍经过朝着皇宫而去,元初寒拧起眉头,“这腿儿真是快。” “西番太子这个时候来到帝都,不知是何居心。”内乱刚平,他一外人,实在来的不是时候。 “管他呢,反正会带来好消息。”估摸着,他是来‘呈交’梅震南罪证来了。 忍不住撇嘴,天知道那罪证是真是假,不过对于她来说就是好消息。 因为西番太子的到来,本来要昭告天下的圣旨又再次进行了修改,因为苏晏提供了梅震南不为人知的罪证,勾结他西番的商家扰乱两国贸易,同时搜刮钱财为己用。 此等行径与叛国无异,引起朝野哗然。 傍晚时分,圣旨下来了,帝都城中四处张贴,曾经的镇国公梅震南罪无可恕,单单是罪状便列了十二项。 结党营私,扰乱朝纲,架空皇权,陷害忠良,通敌叛国,等等等等,每一条罪状下都有实例。 那陷害忠良下,明确的书写了都有何人惨死他的爪牙鹰手之下。其中,便有不问政事的郑王。 街上,人山人海的汇聚在一起,嗡嗡嗡的议论着圣旨当中书写的事儿。 站在窗口都听得到那些声音,元初寒咬着牙根,看着天边红色的晚霞,恍似看到了郑王的脸。 “小姐,咱们给老爷上香吧。”陆潜从身后走过来,温廷芳,康生等大管家都回来了。 “嗯。”点点头,元初寒与众人下楼。一楼大厅左侧的房间里,郑王的灵位摆在正对门靠墙的长案上。 几十个人,以元初寒为首,向郑王的灵位敬香鞠躬,大仇终报,郑王府所有惨死的无辜生命都可以安息了。 看着香炉里燃烧的香,元初寒长长的叹口气,“爹,过几天我就回去看你。” 陆潜站在她身边,看着灵位双眸水光闪烁,“老爷,您可以安心了。”元初寒做的很好,丰离对她也很好,郑王生前所担心的事情都圆满了。 “王爷来了。”蓦地,门口有人扬声道。 房间里,众人退到两边,门外,丰离走了进来。 他脸色不太好,眉目间有着很明显的疲累疼痛之色。 看着他,元初寒也无奈,今早就跟他说尽快的回府,可是这会儿才出宫,然后又跑到这里来了。 “王爷。”众人拱手拘礼,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算是回应。 “怎么不回府?”他走过来,元初寒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这走近了,就看到他额上沁出的冷汗。 “一同回去。”话落,他上前一步拿起一炷香。陆潜在旁边将那炷香点燃,随后丰离向着郑王的灵位三鞠躬。 他拜完,元初寒拿过他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咱们回去吧。” “好。”看着她,丰离的脸很苍白,衬托的他的眼睛更加幽深恍似寒潭。 离开商行,元初寒扶着他走进马车,才算听到他的叹气声。 “很疼是不是?我算服了你了,明明告诉你早些回府去,偏偏这时候才出宫,没了你,地球都不转了是不是?”拿他实在没办法,一边训斥着,一边展开随身携带的袖珍卷镇。 抽出银针来,隔着衣服打进他胸口,丰离紧绷的身体也在瞬时放松了些,“还好。”虽如此说,可是额上冷汗涔涔,他好不好一眼就看得出来。 “闭嘴。”瞪了他一眼,元初寒不再听他说话,专心的给他针灸。 靠在那里,丰离的脊背不再挺直如青松,最后,他索性靠在了元初寒的身上。 看着他,元初寒不禁的叹气,“折腾的自己坚持不住了,是不是心里很舒坦?我求求你,王爷大人您也开开恩,别再折磨自己了。你折磨自己不要紧,我也被你折磨了。” “从明日开始,本王便好好休养。”闭着眼睛,他低声的说着,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行,希望您老人家说话算话。”天知道他会不会又突然的跑出去,然后一天不回家。 “何时回郴州?”回郴州的事儿是重中之重,丰离自然知道。 “等你好一些吧。那个铜像也不知什么时候给我,但想来得等到梅震南咽气之后。他撑不了多久了,能过这个年我都觉得很神奇,梅府的人把他照料的很好。”她以为,像他那种情况应该在秋天时就会咽气。 丰离没再说话,靠在她身上,好似真的睡着了。 马车行驶缓慢,天色彻底暗下来之后才回到王府。 回来之后便是熬药,元初寒动作极快。在厨房看着火,却听到外面响起砰的一声。 吓了她一跳,下一刻几步奔到厨房门口,看见的就是在夜空中炸开的烟火。 很显然距离王府很远,应该是南城那边。 砰,又炸开了一朵,金灿灿的,虽不如宫里燃放的大,可是也很漂亮。 这会儿燃放烟火,实在有意思,元初寒也不禁笑,莫不是谁在庆祝梅府倒了? 对她的胃口! 元初寒的猜测还是很准的,的确是城中的百姓在庆祝。 这种庆祝的法子史上第一次,连宫里都很震惊,胆子这么大。 不过,丰芷爵只当没看见,毕竟也不能阻挠百姓开心。 翌日,元初寒早早起床,煮药膳粥,煮药,小厨房里她一个人团团转。 此时若是香附或者文术在身边,必定能帮得上忙。可是俩人谁都没在,只能她自己来了。府中丫鬟很多,但不懂药理,反而帮倒忙。 正在调整火,就听见有人快步进院子的声音。歪头看出去,只见护卫的身影一闪而过,上楼了。 心里几分不痛快,明明昨儿还说从今天开始好好休息的,这会儿又来事儿了。 走出去,元初寒歪头看着一楼大门口,不过几分钟,上去的护卫就出来了。 “王妃。”一眼瞧见站在小厨房门口的元初寒,护卫立即停下问安。 “又跑来做什么?”皱眉,她语气也不甚好。 “回王妃,西番太子登门求见,已经在大厅了。”他们也不是有事无事就往这儿跑,而是真的有事情。 “苏晏?他跑来做什么?你去告诉他王爷身体不适不能见他。”神经病,进宫做客就算了,还有胆子跑到这里来。 “王妃,王爷已经吩咐属下请太子殿下过来了。而且,随太子殿下而来的还有孟大夫,孟大夫找您。”不止一件事,而是几件事。 “孟柒啊?行了,要他们过来吧。”反正也不能让丰离去大厅见他们,他现在需要休息。 护卫恍似得了赦令,立即离开。 元初寒回到小厨房看着火,心里却泛起嘀咕,孟柒找她,必定事关丹顶观音。 这才是当下的大事,便是看不上苏晏,也得忍着,谁让他是试验品来着。 不过片刻,就听到了声音,元初寒看也不看,心里自是知道苏晏是个什么德行,她也懒得看。 然而,她不去看他不代表他不能特意过来看她。 孟柒进了院子就闻见了药膳的味道,眼睛一转就知道味道从哪儿飘出来的。 苏晏的眼睛比之孟柒要更厉害,寻到了他的眼神儿,就径直的朝着小厨房走了过去。 紫色的华袍,在晨起的阳光下泛着晃眼的流光,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妖艳的刺眼。 “这是毒药还是解药?”怪腔怪调传进耳朵,元初寒翻了翻眼皮。 “毒药,专门用来毒死你的。”头也不回,元初寒也没什么好气。 “你这庸医心狠手辣,毒死本殿你可得陪葬,舍得摄政王?”苏晏没走进来,站在门口,他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注视着那个背对自己的人影,殷红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哼,我毒死你不知道多少人得感谢我。说不定你们西番得打造一个金匾来送给我,谢谢我为民除害。”冷声的回应,她语气冷冷,言辞颇毒。 校园港 恋耽美 105、不安好心、脱离关系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转过身,看向那小厨房门口的人,元初寒眯起眼睛,“不疼了就很舒坦是不是?但是最好听我一句劝,别太张扬,难免会有人看不过眼。再兴许的我就会多嘴多舌,告诉世人现在苏太子不能动武,那你就惨了。” 看着她那明显瘦削下去的小脸儿,苏晏啧啧叹了一声,“本殿的下场会很惨,就像摄政王一样。”昨天他见到了丰离,有些事情,他已然知道了。 这种话,完全刺在了元初寒的神经上,瞪视着他,眸子如刀一般。 终于气着了她,苏晏心里也爽快了,“本殿特意来看望摄政王,不知他现今情况如何。唉,同命相连啊!”用着极其刺耳的声音长叹,苏晏笑看了一眼气鼓鼓的元初寒,然后转身离开。 随着他离开门口,那厨房里一只碗也飞了出来,护卫的接住,免于那只碗碎裂的命运。 见此,苏晏似乎更开心,眼角眉梢间尽是笑意,妖异丛生。 “他是故意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不理他就是了。”孟柒终于走进来,身着干净的白衫,几分清冷。 “哼,丑人多作怪!”冷哼,但是形容词却不是很对,苏晏很漂亮,绝不丑。 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随后将背上背着的皮革制箱包拿下来,一边道:“研究陈孜的手稿,我有了大收获。” 闻言,元初寒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真的?” “嗯,虽然有些不真实,但是我觉得有迹可循。”边说着,孟柒边从箱包里拿出几张陈旧的纸张来,那上面字迹潦草,是陈孜的狂草。 “这是陈孜当年病重之时写下的手稿,说的是他当年各处行走的事情。大部分看起来都像是在胡言乱语,还说遇到了神仙。疯话,未必不真实,我一向认为,疯人说出的疯话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被放大,而且我们都没看见而已。”指着其中几段,孟柒让元初寒看。 皱眉看了看,元初寒摇头,“我看不懂,你说给我听吧。”鬼画符一样,她能看懂才怪。 “这上面写的是,他当年在龙骨雪山的际遇。他说他到了一片仙境与地狱比肩而生的地方,救命的仙草与魔鬼的诱惑生长在一处。他当时在雪山上被冻得神志不清了,后来很多人也认为他是出现幻觉,自那以后留下了精神病的隐患。所以,他写的这些也没人相信。”孟柒说着,这些疯话,他信。 “你的意思是说,雪山之中真的有春暖花开之地,并且生长着铜雀草是么?”陈孜的疯话,现在给她别样的期冀。但是,疯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可是她宁愿相信这疯话是真的。 “嗯。我认为,肯定有。魔鬼的诱惑,指的便是外形极其美好的铜雀草,而这救命的仙草,我认为就是解药。”孟柒看着元初寒,清冷的眸子是浓浓的笃定。 心头一震,元初寒看着孟柒,“这么说,我们能找到解药。” “肯定能。”点点头,只要肯下功夫,没有什么东西是找不到的。 “太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尽快的找到,尽快的解毒。”让丰离尽快的摆脱这无尽头的煎熬。 “随时都能出。不过,我觉得最好殿下与王爷都随行。”若是真的找到了,就立即解毒,毕竟谁也不知道解毒的程序是怎样的。若是没办法运回来,他们二人同去正好。 眨眨眼,若是要丰离也同去的话,必定得等到他舒服了些才行。这次,他的疼痛异于前几次,也不知何时会不再疼痛。 “那就再过几日吧,他身体不舒服,我也有事情要做。对了,苏晏是怎么知道丰离也中毒的?”孟柒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但是他没有那么长的舌头。 “昨日在宫中殿下见到了王爷,看他的情形与自己极其相似。更何况,在孜州的时候你很热衷的要解毒,他便猜到了。”苏晏的脑子可不是摆设。 “哼,算他聪明。他现在也很明白自己的立场了,试验品。”反正,到时得先用苏晏解毒。 孟柒没说什么,苏晏自然是明白的,就算心里不痛快,他也会继续与大家同行。 “苏晏的情形如何?若是再动武的话,他可有生命危险?”她能确定丰离绝对不能再动武了。 孟柒摇头,“他内功深厚,还能撑住。” 深深吸口气,元初寒哼了哼,“商量一下,过几天就出吧。”不能再等了,就算丰离能等,她也等不了了。 将粥盛出来,泛着药香味儿,药膳,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也不能多吃。整天被这味道环绕,便是正常人也会受不了。 走回小楼大厅,丰离已经从楼上下来了,除却脸色有些不好外,他跟正常人一样。 苏晏站在那巨大的铜钱心前面正在研究,进了这王府,一路上看到好多个这东西,他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丰离坐于主座上,气势岿然。 扫了一眼苏晏,元初寒走向丰离,“吃了吧,然后一会儿吃药。” 接过来,丰离几乎也没怎么研究碗里是什么东西,动作悠然的一勺勺送进嘴里,味道也不多尝。 一旁,观察那铜钱心的苏晏转过身来,对上的就是元初寒盯着他的眼睛。眸子的颜色虽是好看,可是很明显不怀好意。 “有何指教?”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他这模样看起来就很慑人。 “把脉。”她找他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搞研究而已。 殷红的唇扬起妖异的弧度,下一刻伸出手,那指修长,带着他身上独有的味道飘到鼻端。 抓住,一手扣在他腕间,元初寒盯着苏晏的脸,看他的脸色与正常人无异。 也怪不得孟柒说他内功深厚,的确如此,压制余毒,游刃有余。 “你这样我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你动武试试?”放手,元初寒一边拍着手,一边说道。 “本殿是不会上你当的,死了这份儿心吧。”她不怀好意这是肯定的,苏晏才不会上当。 轻嗤一声,元初寒翻着白眼儿转身不再看他。 “你今天也好多了,疼的话就告诉我。”丰离除却脸色不太好外,看起来还行。可是她知道他是在忍耐,苏晏在这儿,他怎么也是不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很狼狈。 “嗯。”一碗粥,他痛快的吃完。以前,他在病的时候是不会吃东西的。 将碗放在桌子上,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试探了一番,然后点点头,“很好。”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掠过一丝笑意,“自然很好。” “不管好不好,毒是一定要解的。孟柒研究出来了一些端倪,我也认为可信。所以,咱们也尽快上路吧。”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元初寒看着丰离说道。 丰离的视线转向孟柒,孟柒也在同时将那份陈孜的手稿递给了丰离。 以右手接过,丰离扫了一遍,随后道:“陈孜的疯话,不足以说明什么。” “王爷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疯人所说的疯话,大部分都是他所亲眼见到的。只不过正常人没见过,所以便认为他们说的是疯话。龙骨雪山十分辽阔,便是在其中走上个几十年也未必能全部走遍,这其中或许就隐藏着什么外人所不知的。”在另一侧坐下的苏晏忽然说道,他反倒很相信陈孜的疯话。 丰离面色不变,只是看向元初寒,想听听她的想法。 与他四目相对,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现在不管是什么,我都信。”除非现实告诉她不可能,否则,她不会死心的。 “好吧,即日起程。”她信,丰离也没办法。他对解自己身体的余毒不报什么希望,可是又不忍心看元初寒失望。 “正好我需要回郴州,咱们就借由回郴州,之后转道龙骨雪山。”他们的行踪不能暴露,所以,正好以回郴州打掩护。 几不可微的点头,丰离允了。 “郴州是你的老家,莫不是要回去祭奠郑王。”苏晏忽然开口,他知道的很多。 看向他,元初寒眯起眸子警告他少说话,她的事情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昨天我去了一趟御药房,碰见了小李子。他现在跟随在白太医身边,而白太医去过刑部大牢,见到了梅震南。据他说,梅震南已经不行了。”孟柒开口,阻断了元初寒和苏晏的眼神对峙。 “在梅府一直有人精心照料他,大牢里可没有闲人专门伺候他。”所以说,他活不过几天了。 “不过他倒是不用面对今生最大的耻辱场面了,相比较这么长时间的生不如死,他还是赚了。”苏晏倚靠着椅子,坐姿妖异。他表的看法,是同作为玩弄权术之人而生出的想法。与生不如死相比较,耻辱场面他更接受不了。 “你这么说,反倒我还成全他了?”元初寒不爱听,让梅震南舒服,她心里就不开心。 “也不能那么说,他若是耳朵还好使的话,听得到一切,此前更是耻辱。”坐了大牢,像条死狗,偏偏听得到却动不了,这更是煎熬。 “他当然听得到,你若是也想试试,我可以成全你。”苏晏说的话都是她不爱听的,眉头皱起来,脸色难看。 惹她不开心,苏晏倒是满眼笑意,恍若一朵盛开的毒花,漂亮却极其惹人嫌。 孟柒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蓦地轻咳一声,随后插话道:“刚刚在来的路上,听说司徒将军回城了。” “抓到那些余孽了?”这更吸引元初寒,果然瞬间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孟柒点点头,“抓到了。” “不过,跑了一个高广。”苏晏再次开口,他知道的非常多。 丰离至始至终都没说话,苏晏说道高广时,他的眼睛却在瞬间闪烁了下。 蹙眉,“高广怎么了?”卑鄙无耻,是个小人。在孜州的时候就听过他,狡诈的很,那时就被他逃了。 “你不会忘了本殿是在哪儿中的毒吧?”看着元初寒,苏晏恍若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 “孜州啊!你的意思是说,你中毒与高广分不开关系?”他中毒,她只是兴奋于多了个试验品,哪有心思去琢磨其他的事情。 “否则呢?”苏晏轻挑眉尾,惊叹于她的不关心。这若是换做了丰离,她定会追根究底个不停。 “如此说来,想要知道丹顶观音的来处,抓到他就能知道了。”看向丰离,现他并不关心的模样。 “本殿中毒,不止要解毒,势必要抓住凶手。”他可不止是解毒那么简单。 元初寒看着他不语,其实倒是支持他这么做,说不定,还能追查出丰离中毒的原委。 “孟柒,一会儿咱俩去药房。”起身,元初寒去小厨房取药,一边说道。 孟柒起身,“好。” 将丰离的药给他,亲眼看着他喝下去,元初寒这才放心。与孟柒离开,也不管丰离与苏晏是不是有话说。 “我以殿下的血做了数次的试验,以毒攻毒之法,无效。”去往药房的路上,孟柒低声的说道。 “所以大家都说丹顶观音无解,其实我认为这世上只有一种解药可以抗衡丹顶观音之毒。”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有相克之物,说无解是不可能的。 “但是需要我们去寻找。”有是肯定有,只不过很难得。 “没错。”这寻找之路,或许很艰难。但是,这起码是希望。 苏晏在王府,一待就是一天。丰离只是陪了他短短一个时辰,之后便休息去了。而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似的,在府中四处转悠。 他带来的护卫以及王府的护卫一直跟在他身后,他走到哪儿,大家就得跟到哪儿。 晚上的膳食,还有药,同样一并的出自元初寒的手里。 端着饭菜汤药,走上二楼,丰离靠在床上,似乎是刚刚睡醒。 弯起眼睛,元初寒几步走过去,将托盘放在小几上一边道:“今天极其特别的乖,表现不错。” 看着她,丰离幽深的眸氤氲着若有似无的柔和,“总是病恹恹的,你看着也烦。” 一听这话,元初寒直接笑出声,“我知道了,你是看苏晏蹦跶的欢,心里不舒坦了是不是。同样都是中毒之人,为什么他就看起来那么好?嗯,有这种想法也不错,起码你能乖乖的养着。”她训斥他多少遍,都不如苏晏气他来的效果好。 被揭穿,丰离也没任何的窘迫,“确信孟柒的推断不会有错误?若是到时一场空,你不要太失望。”希望抱的太大,失望就会变成两倍,他担心她会受不了。 “别担心我,这个时候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才对。一场空就一场空,大不了再接着找,我相信肯定会找到。”坐下,元初寒看着他,她是不会放弃的。 “傻得执着,也就是特别的傻。”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弃的。你这几天好好休养,待得你能长途跋涉了,咱们就启程。”盛汤,然后送到他手上。无论如何,当下是他要先养好身体才行。 不多言,丰离很听话的吃饭。 翌日,宫里来人传话,丰芷爵邀元初寒进宫议事。 进宫?元初寒本来是没想过的,她不想高调的出现,一直被认为是那个病入膏肓的摄政王妃也不要紧。 可是这会儿要她进宫,碰见了熟脸,估计又得引起风言风语来。 “大概是梅震南不行了。”丰离开口,猜测丰芷爵叫她进宫的缘由。 眸子微闪,梅震南咽气?她倒是很想在边上瞧着。 “好吧,我进宫。你要好好休息啊,不听话看我回来收拾你。”决定进宫,瞧瞧梅震南现在的惨样也是好的。 薄唇微扬,丰离的气色好了许多,“快去吧。” 换了绿色的长裙,在这春天里,这颜色十分鲜艳。她就是要鲜艳,以显示她的心情到底有多好。 坐上马车进宫,摄政王的车驾,一路径直的进了宫门。 最后在一个宫道前停下,元初寒下车,入眼的便是等在那里的丰芷爵。 少年如玉,几天不见,瘦削了些,但是看起来更沉稳了。 “皇上。”走下马车,元初寒眉眼弯弯。 “走吧,带你去刑部。”丰芷爵眉眼含笑,与这春天很是相配。 “是去刑部看犯人呢,还是去刑部做犯人?”刑部,她对那地方没什么好感,毕竟她也曾是那里的客人。 “外公要不行了,朕觉得你会很想亲眼看着他咽气。”丰芷爵说着,语气好听。 “还叫外公,听起来咱俩好像也要成仇人似的。”他一口一个外公,听得她极其不舒服,感觉自己恨梅震南好像都是错的一样。 “习惯所致。”丰芷爵摇摇头,他口中的外公也没有其他的意思。 “答应给我的铜像呢?”并肩而行,两个修长的身影很和谐。 “已经在铸了,待得他气绝,便给你。”这次不再说外公。这个外公,想方设法的架空他的皇权让他做傀儡,居心叵测,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好。”较为满意,元初寒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不管这孩子心里多少的小伎俩,可是现在来说,她看他很顺眼。 去往刑部,皇上所过之处,自是各处跪满了人。而走在他身边的人儿也不得不受到目光的洗礼,所有看见她的人,都满目惊疑。 早就猜到是这样,可是如今被看着,她也几分不适。她又不是鬼,至于看到她都一副吓坏了的样子么。 终于抵达刑部,在这里,碰见了熟人。 不是别人,正是平乱有功的司徒律。 实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他,元初寒几分意外。意外之后,心里便无缘无故的生出几分歉意来,今天,她是来看他爹怎么咽气的。 司徒律站在那儿,一袭黑色劲装,剑眉星目却冷硬无温,身形挺拔没有软弱之处。漆黑的双眸,坚定无摇摆,能深切的反应出他是个怎样性格的人。 “皇上。”拱手低头,动作之间带着来自沙场的气息。 “舅舅,你也是来看望外公的?”丰芷爵上前,在司徒律面前,他看起来真的是个孩子。 “听说他不行了,臣来看最后一眼。”站直身体,随着他话音落下,也终于看向元初寒。 四目相对,元初寒弯了弯红唇,“将军大人。” “王妃。”几不可微的点头,一句话道出了他早知元初寒身份的事实。 丰芷爵分别看了二人一眼,随后道:“既然碰上了,那么一同吧。” 一行人,进入刑部大牢,这里关押的都是有官阶在身的犯人,自是不同凡响。 与司徒律并肩走在后面,元初寒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没看见你之前我还挺想看看梅震南现在苟延残喘的样子,但现在看到你,我忽然觉得我这个朋友好像很恶毒。” 直视前方,司徒律侧脸冷硬,“既然是朋友,那就别想那么多。” 弯起眼睛,他这话说的她又不禁的自叹不如,“那么希望我接下来所做的事你也不会介意。”她要他爹永远的跪在她爹的墓前,就算梅震南作恶多端,她觉得司徒律心里也不会好受。 终于看向她,只有灯火的大牢中,她的脸灿烂如太阳般,“接下来我做的事你也不要震惊。” 他说这种话,元初寒不由得挑眉睁大眼睛,很想从他的脸上看穿,可是奈何根本看不穿。 “你要做什么?”走近一步,元初寒很想知道。 司徒律又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关押梅震南的牢房就在眼前,前方丰芷爵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他们俩。 元初寒也停下脚步,却看向了司徒律。 司徒律直视着那连个空隙都没有的牢门,眸子一片漆黑。 狱卒打开了牢房的锁,那嘁哧咔擦的声响在这牢房里格外的响亮。 牢门推开,大内侍卫先行进去,随后丰芷爵迈步。 元初寒与司徒律一前一后的跟进,那狭窄的牢房眨眼间好像满了一样。 唯一的床铺上,一个皮包骨的人躺在那里。头花白,胡须花白,固定在那仅有的一层皮上,看起来极其瘆人。 他躺在那里也不平静,喉咙里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胸肺溺水的人出的声音一样。 绛紫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能看得出这是他原来所穿衣服的尺寸,只是现在不合适了而已。 众多人,一时间都静默无语,表情各异,心思也各异。 不管别人如何,元初寒心里很开心,看着梅震南这比死狗还不如的模样,她觉得很解气。 丰芷爵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眼角眉梢间还是暖如春风般,他口口声声的外公,此时看得出他和梅震南并不亲。 司徒律依旧是面庞冷硬,看着梅震南,漆黑的眸子却有些什么东西在沉浮。 蓦地,司徒律撩袍跪下,寂静的牢房里,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了他。 司徒律没说什么,跪在那里给梅震南磕了三个头,随后站起身。 元初寒看着他,幽幽光线中,她恍似看到了司徒律的脸染上一抹轻松。 转身,司徒律面对丰芷爵。他面前的是个少年,可也是这个国家的帝王。 撩袍,单膝跪地,“皇上,臣有一事请皇上成全。” 丰芷爵几分诧异,元初寒也不解,他要做什么。 “舅舅请说。”丰芷爵的脸上也染上慎重,不知司徒律的要求是什么。 “臣请皇上将臣的名字从梅家族谱中除去。臣自进入梅家,所用的姓氏依旧是母姓。司徒家家破人亡,至今只有臣一人在世。母亲对臣有生养之恩,臣要为司徒家扬光大,请皇上恩准。”一字一句,司徒律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听的人也心内波澜丛生。 元初寒今日才知,原来司徒律他母亲家已经家破人亡了。 丰芷爵愣了半晌,“这、、、好吧,朕准了。”脱离梅家,这倒是也好,免得梅家的声名拖累了司徒律。 “谢皇上隆恩。”司徒律谢恩,之后起身,这次,元初寒清楚的看到了他脸上的轻松之色。 他以前就说,想脱离梅家,原来他说的脱离是这样的。 垂眸看向她,司徒律冷硬的脸庞几分柔和。 元初寒弯起眼睛,“恭喜,司徒将军。” 几不可微的点头,司徒律虽然没说话,可是却能让她感受到,他真的很高兴。 就在此时,梅震南又开始抽搐起来,众人都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眼神各异。 抽搐,就好似被附身了一般,再加上他皮包骨头一样,全身就剩下一把骨架了,抽搐起来更是慑人。 丰芷爵微微蹙眉,少年的脸也不再温暖如春。 抽搐着,梅震南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僵直不动。 眼窝深陷的眼睛忽的睁开,浑浊的眼球恍似眼瞳与眼白已混为一片,直勾勾的盯着牢房的房顶。 众人盯着梅震南,一时间整个牢房静悄悄的,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 元初寒弯着红唇,她从来不知道,看一个人即将赴死,心里会这么畅快。 似乎过去很久,也似乎只是一瞬间,梅震南紧绷的身体松软了下来。可是那直勾勾盯着上方的浑浊双眼却依旧睁开的,传说中的死不瞑目。 “没气了。”狱卒上前小心的试探了一下,然后确定道。 元初寒在瞬间笑出声,使得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看了他们一眼,元初寒依旧掩藏不了自己的笑意,“我先走了。”欣赏完,她也该走了。 话落,也不等丰芷爵开口说话,她转身走出牢房。 快步的走出牢房,元初寒步伐轻松,怎是一个畅快了得。 她真的觉得,这天下再也没有比看着仇人咽气更爽快的事情了。而且梅震南的耳朵还好使,司徒律的话他肯定都听到了。 必是怒极攻心,一下子就过去了。 啧啧,司徒律还真是个好助攻。 走出刑部大牢,路遇的人不少在盯着她看,那时她曾大闹刑部公堂,可谓声名远扬。 护卫在刑部外等着她,见她出来,便立即跟随上她快步离开。 宫中人来人往,她今日短暂出现,摄政王府的护卫紧紧跟随,这阵仗便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过宫中向来有很多神秘的事情,得不到解释也很正常。比如前些日子鹰手闯入宫中,皇上与摄政王均遇刺。可是据说当时还有一女子在场,并且她一直照料在摄政王左右。可是那女子是谁,大家都不知道。 像这种事情数不胜数,大家传一传也就算了,没有人刨根问底的一定要知道答案。 坐上马车出宫,元初寒在车里也忍不住的笑出声,这几天她开心的次数明显增加,今年是利于她的一年。 出得宫门,还未走出多远去,马车就缓缓停下了。 挑眉,元初寒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过几秒,人声传来,“我家殿下有请摄政王妃望春湖上一叙。” 殿下?有这种称呼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不等外面护卫进来禀报,元初寒便扬声道:“不见,要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娘忙着呢。” “王妃,我家殿下确有重要的事告知王妃,事关逃走的高广。”那西番的护卫在外面回话,嗓音沉稳。 高广? 元初寒眸子微闪,这个人,卑鄙无耻,狡诈阴险。司徒律都没抓住他,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看苏晏的样子是认为下毒之事与他脱不开关系,他一副势必要抓住他的样子,莫不是,已经逮住了? 不太可能,这是大齐的地盘儿,司徒律都没抓到他,他一个外人怎么可能动作这么快。 “好吧,去望春湖。”高广,这人她确实需要了解一下。丹顶观音这毒是罕见之物,若他手里有,那么没准儿能寻到出处。更甚者,或许会得知解药在哪儿。 苏晏这变态,虽然看起来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可是心里肯定着急的不得了,想尽快解毒。 眼下就是证明,他早就急不可耐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06、一只眼、温暖的港湾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望春湖,是这帝都东郊一处湖泊,虽然不大,可是胜在四周风景好。 因着种满了梅树,这个时节梅花盛开,春意正浓时,帝都的百姓们便是再忙,也绝对会跑到这里一趟来看看梅花,否则,这个春天就白白的过去了。 元初寒从未来过这儿,看梅花的话,宫里就有,而且很多。 有商家在望春湖边开了一家酒楼,而且,还修了一座小桥从湖泊的内圈绕着湖一周。只要交钱,都可以去湖内踏踏。此时岸边的梅花盛开,人若是在那小桥上行走,会被梅花彻底掩映住。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起身走出去。走出马车,扑面而来的就是梅花的清香,挡也挡不住。 看向前方,那大片的梅花,元初寒也不禁的点点头,不比宫里的差。 下车,却现往那边走过去的行人又都退了回来,不满的议论声传入耳朵,今天有人包场。 包场?元初寒几乎都不用问,她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有钱没地方花了,跑到大齐来挥金如土,这是在她面前显摆自己有钱么? 他若是显摆别的,她或许没有,钱,他未必能比得过她。 走过去,顺着那酒楼旁边的小桥走进湖泊里侧,那一圈小桥弯弯绕绕顺着湖泊的内侧修建。外侧就是梅枝,不少的梅枝伸展出来,悬在小桥上头,怎是一个漂亮了得。 不过,此时此刻,有个人要比盛开的花儿还要美艳。站在小桥上,一刹那,会让人误以为他是一只花妖。 他的身边没有人,只有他一人站在那儿,其余的护卫都在岸上。 朝着他走过去,元初寒身后则跟着护卫,不远不近,两米左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很忙。”走到近前,元初寒便不耐烦的开口,不仅是语气不耐烦,脸色也很不耐烦。 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苏晏下一刻就笑了起来,妖艳的脸庞比之这梅花还要摄人眼球。 “你特意穿着绿色的裙子,就是为了给这些梅花做陪衬?本殿从来不知,原来你这么有自知之明。”他笑话的是元初寒的绿裙子,在这盛开的梅花间,她一袭浅绿色的长裙,极其清新。 “那你专门挑选了这个地方,就是为了和这些梅花比美的么?”他说的话向来都不是好话,元初寒早有心理准备,反唇相讥。 苏晏看了一眼岸边的梅花,随后笑道:“那在你看来,是这梅花美,还是本殿美?” 他脸皮如此厚,元初寒也是没招儿,翻了翻眼皮不回答,被他恶心到了。 看着她,苏晏较为开心,毕竟刚刚小赢了一筹。 “来,咱们边走边聊。”脚下的桥仅仅一米宽,下面就是湖水,这种建造苏晏很喜欢。 上下审视了他一番,元初寒几分谨慎道:“有话就在这里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有馊招儿。” 人品遭受质疑,苏晏微微眯起眸子,“本殿一人,而且不能动武,能将你如何?”她身后可是跟着人的。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看向旁边的湖水,“把我推到湖里去呢,我一个不甚,许就中了你的招儿。” 轻挑眉尾,苏晏被她的想象力折服,“还有哪种可能?” “或许你在前面设了陷阱,我只要走过去就没命了。”这也是一种可能啊,元初寒不觉得自己的猜想多余。对苏晏的人品,她向来不敢轻信。 “既然如此,就让这个消息烂在本殿的肚子里算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苏晏转身就走,生气了。 看着他的背影,元初寒弯起红唇笑笑,这样她就放心了。他笑嘻嘻的,她瞅着他心里没底。 举步走上去,很快的追上苏晏,元初寒走在里侧,伸出来的梅枝就在头顶。 “说吧,太子殿下得到了什么好消息?”语气轻松,可见她此时心情不错。 苏晏扫了她一眼,而后鼻子里出轻哼之声,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 见此,元初寒笑出声,“太子殿下,你若是不说,我可就走了。” 停下脚步,苏晏转过身来低头看着她,元初寒也仰脸看着他,脸上笑意犹在。 蓦地,苏晏抬手,打在她头顶的梅枝上。花瓣瞬即飘落,落在元初寒的脸上,让她眯起眼睛,可是还在笑。 抬手拿开脸上的花瓣,元初寒笑不可抑,笑得是苏晏现在不能动武。生气也只能用极其幼稚的方式来泄愤,她怎么可能不开心。 摘掉眼睫上的一片花瓣,元初寒看向他,却现他在用一种极其难懂的眼神儿盯着她看,眼睛都不眨。 渐渐敛起脸上的笑意,元初寒轻咳了声,“太子殿下,说吧。”一个消息,装神弄鬼的。 抬手,在元初寒的几分退避中,苏晏将落在她丝上的花瓣拿掉,一边道:“逃跑的高广,这名字不是他真实的姓名。他或许与二十几年前大齐被满门抄斩的官员有关,若是能调查一下,或许就能知道。”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所以?” “所以,摄政王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只不过从未说过一个字。”微微倾身,苏晏一字一句的说着,这种语气再配上他那双狭长的眼眸,饶是钢筋铁骨的人也得被他逼退。 “你这是在找机会挑拨离间么?”他身上的味道飘进鼻端,元初寒也不禁的后退一步。不过腰后就是小桥的栏杆,她也退无可退。 苏晏没有再逼近,只是看着她几不可微的摇头,“摄政王的毒已很多年了,估计可以追溯至十几年前。这么多年来,他不可能没调查。”但是为什么不透露一个字,谁也猜不透。 “就是他有意隐藏,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中毒是意外。他必定有他的理由,到了该说的时候就说了。”对丰离,元初寒一百二十分的信任。 “这么信任?”殷红的唇弯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苏晏似乎很神奇于元初寒对丰离的信任。 “嗯。”点头,就是这么信任。便是他们俩有争吵,那也是在没人的时候。 “既然如此,本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高广现在躲藏起来,没人找得到他在哪里。如果能查一查他到底出身何处,或许就能找到他了。”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十分认定丰离有事瞒着所有人。 元初寒看着他,半晌后点点头,“确实值得查一下,兴许,就能找到解药也说不定呢。若是真的能找到解药,你先吃。”由他的命来试验解药的真假。 “心不是一般的黑,本殿的命就不值钱?”他可是西番的太子,在这里,就变得一文不值。 “值钱啊,试药还需要你。”并不是一文不值。 苏晏抬手,在她的脸颊旁虚空的挥舞了下,作势打她。 元初寒瞪大眼睛,还真想看看他现在敢不敢打她。 “眼珠子掉下来了。”苏晏收回手,看着她那样子,怪声的揶揄。 哼了哼,元初寒不再理会他。转身朝着湖泊的深处走,头顶的梅枝也愈的茂盛。 梅花开的真是好,与皇宫相比,这里的梅花甚至都带着自由的味道。 这小桥也修的好,桥下就是水,甚至还能看得到鱼儿由桥下来来回回的游动。 以前听说过望春湖,但是,她对帝都的这些风景不怎么感兴趣。现在一看,真是不错,若是把丰离拽来,俩人在这里走走那就更好了。 “梅震南咽气了?”苏晏走在她身后,看着她修长的背影,蓦地问道。 “嗯,挂了。”说起这个,元初寒心情变好。 “既然如此,咱们哪日启程?”在这帝都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也很不自在。 “铜像到手,就走。不过,你能跟着我们一起走么?”转身看着他,元初寒一边倒着走。他若是跟着他们往郴州走,那成什么样子。 看着她,苏晏弯起殷红的唇,狭长的眸子亦是流光溢彩,“本殿回西番,可以在半路金蝉脱壳啊。不然,你去将本殿劫走?”这主意倒是也不错。 “你看我会飞天遁地么?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及时出现担任试验品就成。”翻了翻眼皮,她转过身正常走路,脑后的长随着她走路而轻甩。 “冷酷无情到这种地步,你这治病救人的小神仙就是这么做的?”让他做试验品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像她这样整天挂在嘴边上的却是更气人。 “我早就不是小神仙了。”小神仙已经死了。 “是啊,忘了你是个庸医。”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他信这个庸医,也是瞎了眼。 “哼,随你怎么说,反正你若是不信我,那就等着死吧。”怎么骂她都没关系,她现在也不惧那些骂名。 “吓死本殿了。”虚无的反讽,元初寒不甚在意。 太阳升到了半空,也终于将这小桥走了个遍,其实就是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这湖泊看似不大,可是走起来才会觉,一圈下来的路径还是很长的。 “走了,不见。”拎着裙角,元初寒快步的离开,好像屁股着火一样。 苏晏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她,直至消失在视线中,他才收回视线,“只长了一只眼睛!”所以,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其余的一律看不见。 坐上马车,一路回王府,苏晏的话元初寒也不是不思考,而思考出来的结果还是一样的,丰离不说,肯定有他的原因。 高广?若丰离中毒之事也与他有关的话,那么抓住他就会有大收获。 可是这人极其狡诈,所谓狡兔三窟,他就是那种人,想逮住他可不容易。 司徒律没抓住,苏晏也只是查到了一些端倪。丰离,不知有没有派人去搜捕他。 这是大齐,丰离的主场,他若是一定要抓住高广的话,应该能抓住。 回到王府,元初寒跳下马车第一时间直奔小厨房。 熬药,丰离的药都是由她亲自煎煮的,她也信不到别人。 盖上盖子,元初寒走出小厨房,然后直奔二楼卧室。 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坐在窗边软榻上的丰离,她回来,他在这儿都能看得到。 弯起眼睛,元初寒走过去歪头看着他的脸,气色好多了。 任她看着自己,丰离也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刚刚宫里递来了消息,梅震南死了。” “嗯,我亲眼看着他咽气的。”点点头,她转身在他面前坐下,然后抓住他的手扣住脉门。 “可为什么晌午过了才回来?”梅震南咽气的时间都很精准的禀报了,现在为止,他可是咽气了接近两个时辰了。 “苏晏找我来着,他查到了些秘密。”放下他的手,他今天好多了,通过脉象就看得出。 “什么秘密?”抬手,微凉的指捏着她的下颌,然后朝着自己的方向用力。 元初寒顺着他的力气倾身凑近他,一边道:“他说高广这是个假名字,他可能大有来头。”盯着他的眼睛瞧,倒是没看出什么来。 最后一个施力,元初寒靠在了他身上,左侧有伤,她只能靠在右侧。丰离顺势抬手搂住她,一边道:“他可能是二十三年前因贪污军饷而被满门抄斩的兵部尚书贾乾的弟弟贾昆,不过贾昆的尸体也是有的,在加上时隔太久,无从查证。”开口,丰离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元初寒贴着他的肩膀,眼睛盯着他的喉咙。那喉结随着他说话也在动,好看的很。 “假钱?这名字取得好。”要是姓甄就好了,就变成真钱了。 “贾昆不是朝堂中人,自小便混迹江湖,广结江湖上的三教九流。若说他能够金蝉脱壳,也合理。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高广就是贾昆。”还是那句话,得有证据才行。 高广样貌奇丑,与传说中外形风流倜傥的贾昆完全不同。而且当年贾乾与梅震南不合,贾乾会落到满门抄斩的地步,与梅震南也分不开关系。 若高广真的是贾昆,他又怎会做了梅震南的幕僚。 不过这高广的来路确实成谜,完全调查不出。 “看来他还真的很神秘,铁字军围城一役惨败,他当即便没了影子。司徒律追捕,也没抓住他,确实很狡诈。想要抓住他,不容易。即便抓住了他,他那么狡诈,我也不敢相信他。所以啊,咱们还是靠自己吧,即便会很困难,起码这样安心。”元初寒环住他的腰,额头贴着他的颈项,无论如何,还是要靠自己。 低头,丰离在她脑门儿上轻吻了下,“这些事情未查证清楚,本王向来不说不清不楚的消息,并不是有意隐瞒什么。” “我知道,无论什么事情,你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所以,她也不怀疑他。 薄唇微扬,收紧右臂,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对了,跟你说个其他的事儿,司徒律请皇上将他从梅家的族谱中除掉,他彻底脱离梅家了。”仰脸儿看着他,从这个方向看着他的下颌,有些青青的胡茬,不过还是很好看。 “自他回到梅家,梅震南就没有将他的姓氏改回去,其意很明显,并不打算让他认祖归宗。这族谱中,也未必有他的名字。他只是这么一说,便于皇上下旨宣布而已。”在梅府,司徒律的位置很尴尬。是梅家人又不是梅家人,是主子又不是主子。 “也怪不得他要脱离梅家,做这种家庭的子女,还不如做乞丐来的痛快。”所以司徒律每次回到帝都,都尽量的避开所有人。 “当年梅府大公子病重,二公子早夭,梅府无继承人,所以梅震南便将司徒律接了回去。”可是,毕竟司徒律母亲的身份太过低贱,便是梅府不倒,司徒律也无法继承家业。 撇嘴,眼里是满满的对梅震南的鄙视。司徒律压根就不想进他梅府的大门,硬生生的被接回去,然后被肆意的看扁欺压。死太后还骂他是梅府的狗,府里的下人也要跟他比划比划,如今梅府倒了,司徒律净身脱离,是好事。 “这回啊,该死的死了,该轻松的也轻松了,大快人心。待得铜像铸好,咱们也撤。”若是可以的话,元初寒真不想回这个地方。 “好。”微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丰离的呼吸很清浅,不敢过大。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所感,若是再动武,或许他就没命了。 解毒,的确是当前重中之重,可是,他却仍旧觉得希望渺茫。 梅震南死了,虽然罪大恶极,不过丰芷爵却仍旧好好安葬了他。 虽没有将他安葬在之前就为自己准备好的豪华陵墓里,但也没有曝尸荒野。 元初寒心里几分不爽,不过很快的就爽快了,因为当天夜里,梅震南的坟就被刨了。 不知谁干的好事儿,反正尸体不见了,棺材也砸的支离破碎,甚至粪坑里还被拉了一泡屎。 这种事情,想来就是恨极梅震南的人所做。 这倒是元初寒的同道中人,她还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谁这么有创意。 只不过,至此无踪,顺天府调查了一段时间也没调查出结果来。 丰芷爵答应铸的铜像终于完工了,直接送到了摄政王府来,用白布包着,只有一米高。 护卫解开绳索掀开白布,入眼的便是一个黄铜色的跪着的人。骨瘦如柴,惟妙惟肖,就是梅震南临去世时的模样。 跪着的姿势,立在最下面的铜盘上,保证怎么挪动都不会倒下。 “做的不错。”抬腿,一脚踹在那铜像的肩膀上,她这么用力,这铜像也没倒,没有偷工减料。 “王妃,让他在这儿跪着还是包起来送到马车上?”因为货真价实,所以也很沉,要挪动的话需要好几个人。 “先跪着吧,大家有事没事的都在这前头走走。”如此好事,也得让大家都感受一下。 “是。”护卫应声,随后走到铜像跟前,这么一看这跪姿的确很正规。 镇国公那可是不可一世,见了皇上都不跪。现在,却在这儿跪着不起,看起来的确很有意思。 铜像到了,丰离的身体也好转了,伤口愈合,尽管还有些虚弱,不过有元初寒在随时都能补,所以也决定启程前往郴州。 与此同时,没有任何提前预告跑到大齐来做客的西番太子苏晏也向丰芷爵辞行了。 很潇洒的说走就走,尽管带的人不多,可是他看起来还是那极其嚣张的样子。恍似便是他孤身一人,也敢大张旗鼓的在大齐境内乱窜。 虽然朝上不少朝臣对苏晏颇多微词,可是,他此次来的确没有恶意,并且还提供了梅震南的罪证,那些微词也仅仅是说说而已。 苏晏离城了,他说过他会在半途中金蝉脱壳,并且孟柒与他一起,想来两人出了帝都就得脱壳。 摄政王府,也在准备。护卫知道此次不止是去郴州那么简单,所以人马十分多。 若是去往龙骨雪山,需要准备的就更多了,否则登上雪山,冰天雪地,大家都会被冻死。 大肆的准备,单单是用品就整整四车,看起来要搬家一样。 “这都是应该带着的,雪山那么冷,想要登上去可不简单。我给你买的那件狐裘披风派上用场了,否则一直穿不上。”在衣柜前倒腾,将那件十分贵重的极地狐裘披风拿出来,黑亮的颜色,顺滑的皮毛,看起来就十分暖和。 丰离坐在茶座,看着她四处翻腾,这架势好像要把府里所有的东西都带走。 “草药什么的呢就不用带了,各地都有药房,走到哪儿都能取到。”最不缺的就是药材了,不管走到哪儿,都能拿到最好的。 眸子幽深,丰离孤绝的脸庞几分柔和,看着她在那儿自言自语,薄唇微弯。 “我的这件披风也得拿着,和你那件是一同买的,不过不如你的那件值钱。”白色的狐裘披风,只是很普通的狐裘,虽然雪白的,可是在价钱上就和丰离那件极地狐裘差远了。 都收拾出来,草草的叠起来,然后扭头看向丰离,“你说说,还要带着什么?” 丰离眉眼含笑,“带着你。”什么都忘了,她这个人儿可不能忘记带。 “废话,不带着我你去雪山吹风啊!”抿嘴笑,他现在说的废话特别好听。 收拾了两件狐裘披风,一堆的内衣裤,她估计,上了雪山之后就没办法洗衣服了。所以,拿多多的,可以随穿随扔。 看着她那些花花绿绿的布料,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都带着?” “嗯,你喜欢?喜欢送你一件也未尝不可,就是担心这布料太小你穿不上。”他喜欢这些东西她也不是不知道,独特的癖好,她已经逐步接受了。而且,她现在也能在他面前穿着这些东西肆意摆造型。 “胡说八道,要本王治你罪是不是?”吓唬她,可是现在这种吓唬她完全不在意。 “好呀好呀,二十大板还是诛九族啊?”诛九族的话,那得连带着他一起诛,谁让他们是一家呢。 “吊起来三天。”二十大板诛九族都吓不到她了,只能另想他法。 挑眉,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你可越来越过分了呀。那小丝带好久没出场,你是不是想它了?别把它用在我身上,小心我跟你翻脸。”他那根丝带她可记得清楚,他就为了怎么她的手,可是用了它很多很多次。 丰离但笑不语,她的翻脸威胁可吓不到他,全凭他心情。 “哼,少用那种眼神儿看我,吓不到我。”眯起眼睛,元初寒一边打包衣服,一边威胁道。 丰离不回答,眼神儿依旧不变。 被他如此盯着,元初寒做完手里的事情,然后绕过茶桌走到他面前。蓦地抬手盖住他的眼睛,阻止他再看自己。 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她整个人顺势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以右臂搂住她的腰,左手缓慢的抬起,最后抓住了她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淘气。” 他的语气,听起来让她觉得后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抿唇盯着他的脸看,“丰离,你受伤一次怎么变化这么大?流走的那些血还顺便带走了你的毒舌刻薄是不是?” “着急伤心也烧坏了你的脑子是不是?本来就笨,烧坏了这脑子还能用么。”面不改色,丰离看着她淡淡道。 元初寒深吸口气,然后点点头,“这才是丰离嘛!” “听到这些话很舒坦是么?”丰离几分无语,摸不清她的喜好。 “很舒坦谈不上,能让我感觉我眼前这个丰离没被调包。”抬手捧住他的脸,她眉眼弯弯,十分满意。 轻拍她的腰臀,丰离以左手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间,“调包本王,那是不可能的。” 受不了的拧眉,“你现在还是伤患呢!我可没有那个和我的患者*的癖好。” “本王是你丈夫。”什么伤患,他已经痊愈了。 “大流氓。”靠在他右肩上,元初寒顺从他的心意,开始为所欲为。 翌日,天气晴朗,春天了,空气的温度也明显回升。 摄政王府的队伍出,前后马匹将近百余,中间的马车一共八辆,看起来浩浩荡荡。 城中百姓都知这是摄政王的车驾,皆远远的避开。 不过却免不了议论纷纷,斗倒了镇国公梅震南,此时摄政王丰离可谓是一手遮天。这会儿离开帝都,不知为的是哪样。按照大众心理所想,这时候他应该肃清朝堂才对。 这时候离开帝都,也不怕苦心经营的一切被小皇上顺势清除,是不担心呢,还是太自信? 不管外人如何猜测,队伍依旧是离开了帝都。 那城池渐渐远去,元初寒的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关上窗子,看向身边的人,“舒服么?不舒服的话,就躺在我腿上。”在没人看见的情况下,王爷大人能适当的放松。 “还好。”短短路程,他还能坚持的住。伤口不疼,但是因为那余毒,他还是不舒服。虽不算疼痛,可是那种让人心焦的感觉还不如货真价实的疼痛来的舒服。 “你啊,别想它,忽视它,就不觉得难受了。”抓着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元初寒把脉,一边说道。 看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法子很多,可是没一个是有效的。” 眨眨眼,元初寒叹口气,向他挪近了些,一边道:“我正在寻找有效的方法,你要对我有信心。” 丰离确实不抱希望,只是看她那小脸儿,他也不忍说打击她的话。轻轻的颌首,“好。” 弯起眼睛,元初寒抓住他的手举起,慢慢的十指紧扣,“乖。” 队伍顺着官道而行,与帝都越来越远,温度似乎也越来越高了。 郴州,是元初寒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站,她很喜欢这里,这里也拥有她和郑王那个老头的所有回忆。 因为队伍行的慢,所以用了三天的时间才抵达郴州。 曾经的郑王府被付之一炬,丰离答应过她会还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郑王府。 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那一望无际的柳林之中,郑王府就矗立在那里,就好像它不曾消失过一样。 马车停在那里,元初寒站在车辕上,看着远处的府邸,她一瞬间觉得恍若隔世般。 身后,丰离走出来,身形挺拔,是她在这个世上最最安全的倚靠。 “觉得如何?”这里尽数还原,希望没有错误的地方。 点点头,“一模一样,甚至,很陈旧的感觉。”就好像它已经存在这里许多年了。 “进去看看吧。”偏首看向她,丰离孤寒的脸庞染上若有似无的柔和。 扭头看向他,四目相对,两人站在车辕之上,一时间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们俩。 “谢谢。”眉眼如新月,天上的太阳都不如她的脸庞来的灿烂。 丰离弯起薄唇,“喜欢就好。”抬手,将她脸颊上飞舞的丝拿走。尽管他的手微凉,可是在元初寒感觉,很温暖。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他的手他的怀抱还温暖的地方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07、秀恩爱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郑王府,完全按照之前的模样修建而成,后院那花架,还有花架上的花儿,好似郑王一直都在照料它们时的样子。 “这花都是以前的品种,你怎么知道的?”府里的下人都死了,谁还会知道这些。 “本王曾来过一次你忘了?郑王邀本王在这府中转了许久。”所以,他自是记得。 “对哦,你记性那么好。”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眉眼弯弯。那花架旁还放着木桶,里面一把葫芦瓢,这都是以前郑王浇花的设备。 看了她一眼,丰离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柔化了他的整张脸。 “这花开的真好。”花盆里的花正在盛开,现在这府里的下人真是不错,将所有东西都照料的这么好。 “那年本王来到这里时,这花儿便是这个模样。”郑王极其自豪的向他介绍,说那些花都是他亲自照料的。 “对哦,那时候正是花开的时节。”现在想想,好像过去很久了似的。 走过花架,元初寒朝着以前自己居住的小院儿走,这时候倒是看出了些不一样来,地上的石砖很平整。尽管看起来很陈旧似的,可是还是和以前的不一样。 那时候她每次回自己的小院儿,都要瞧地上,那些石砖长什么模样她记得很清楚。 “我的小院还在呢,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在那院子里坐着,想着用什么方法能回到我的世界去。”牵着丰离的手,元初寒一边兴奋道。 “所以,后来找到方法了么?”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丰离轻声问道。 “当然没有了,否则我怎么可能还在这儿。”要是找到了,她早就回去了。 扯着他走进小院,那看起来几分陈旧的亭子也矗立在院子里,一模一样。 “当初你第一次来到这儿,把香附吓得都要心脏病了。”想想那时,丰离看起来确实挺吓人。 “本王有那么吓人?”他当时只是很随意的来看看郑王传说中的女儿,郑王一副心肝宝贝又很无奈心疼的样子,他当时已经不准备将她带走了。毕竟重病在身,他不太想做坏人。 哪知,看见了她,他就知道自己被这对父女耍了。 “我觉得还好,但是在香附看来你很吓人。你一个眼神儿过去,她腿都软了。”忍不住笑,真是有意思。 丰离薄唇微扬,便是吓着了别人,也没见着吓到她。 在亭子里坐下,元初寒捧着下颌盯着他看,娇俏的小脸儿恍若一朵花。 “什么时候去墓地?”也看着她,丰离整个人都很放松。 “明天一早吧,现在过去的话,没到墓地就黑天了。”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天气好,这个时辰了,天空还那么干净辽阔。 “好。”待得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也就该去往龙骨雪山了。 两人正在互相对望,齐杨从院外快步走了进来,“王爷,王妃,苏晏殿下与孟大夫来了。” “怎么这么快?莫不是,他们俩一直在郴州。”否则,怎么可能他们前脚刚刚到,他们俩人就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丰离淡声吩咐,脸色看起来也不如刚刚的好。 齐杨领命退下,元初寒盯着丰离,一边道:“这一路啊不会平静,你身体不好,少和那死变态一般见识。交给我就行,我保证气死他。”不想让丰离生气,元初寒小声的叮嘱。 “在大齐,他想如何猖狂?”丰离却不会忍气吞声。 “猖狂是不可能,但是犯贱是肯定的。”苏晏那德行,不犯贱他自己也难受。 看她那嫌弃的表情,丰离不由的弯起薄唇。 “这宅子恢复了原样,看起来却还是很陈旧,工匠做的不错。”正说着呢,那扰人的声音便从院外传了进来。下一刻,他走进小院,紫色的华袍,怎是一个耀眼了得。 看过去,元初寒便不受控制的冷哼,“原来你金蝉脱壳了之后就藏在郴州了,真是会找地方。” “本殿特意去了一趟药佛山,小神仙以前的驻地,确实不错。”空气里都飘着药材的味道,苏晏确实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地方,满山的药材。 “哼,长见识了吧!大齐物博地广,哪是你西番小小国家可以比的。”看着他走进来,元初寒一边冷眼讥讽。 “你说这话,可是有挑衅的嫌疑,莫不是,你想引起两国的战争?”撩袍坐下,他每个姿势都带着妖异的气息,再配上他那张脸以及狭长的眼眸,说他是妖精也不为过。 “那又如何?怕你不成?”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应该他怕才对。 “本殿看起来很善良么?以至于你都不怕。”眉尾轻挑,苏晏觉得应该是自己中毒,所以元初寒才肆无忌惮。以前,她看见他可是有意无意躲避的。 “哼哼,我最怕癞蛤蟆。”眯起眼睛,元初寒挤出笑容来。 明知她是骂自己,苏晏却笑了起来,“骂人也如此别致。”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呛声,丰离与走进亭子的孟柒一直在看着他们俩。 丰离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自苏晏那明显泛着笑意的眼睛上移到元初寒满是嫌弃的脸上,他什么都没说。 孟柒则还是那清冷的模样,只不过,听着他们俩说话,他总是有意无意的看一眼苏晏。清冷的眸子无波动,可是这双眼睛也的确现了什么。 “咱们何时出?”趁着苏晏与元初寒的战争稍停阶段,孟柒忽然开口道。 看过来,元初寒轻叹口气,“明天我办些私事,办完了咱们就走。” “看望郑王?”苏晏接茬儿,似乎他知道很多事。 “与你何干?这是大齐,你最好老实点儿,否则,我第一个报官抓你。”横了他一眼,斥责这厮管的多。 苏晏弯起殷红的唇,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他的确在笑。 懒得理会他,元初寒猜测他那变态的毛病又来劲了。 “明天一早我们出府,可能晌午过后才回来,之后咱们就出,最好是天黑下来的时候,这样不会被人现。”与丰芷爵说来郴州的理由一是看望郑王,二就是丰离要养伤。他不知丰离中毒之事,所以还是继续隐瞒才好。 孟柒点点头,“好。” “天色晚了,丰离,你饿不饿,咱们吃饭吧。一会儿我给你煎药,今晚不能落下了。”起身,元初寒看着丰离关切道。 “走吧。”起身,丰离神色淡漠,可是享受被关心,他看起来好似趾高气昂。 苏晏轻挑眉尾看着他们俩,狭长的眸子晦暗不明。 “齐杨,过来带孟柒以及这个什么什么太子去其他的院子歇息。”牵着丰离的手走出亭子,元初寒一边扬声道。 苏晏几不可微的出一声冷叱,看着那手牵手离开的两个人,暗下来的天色中,他的脸也几许晦暗。 一夜过去,又是晴朗的一天。 队伍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两辆马车,后面那辆装的是那铜像。 走出小院儿,朝着大门的方向走,结果就瞧见了也在大门外的苏晏,以及他的护卫。 瞧见了他,元初寒的眉头便拧了起来。转头看向丰离,他倒是面不改色,似乎早就猜到苏晏必会跟着。 “神经病,狗皮膏药。”嘟囔,元初寒却也没心情跟他计较。今天的事情是她一直想做的,而且她也十分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让天下都知道梅震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虽苏晏不是大齐人,可是,看见就看见了。 “殿下还有穷追猛打之时,本王开了眼界。”走出大门,丰离与苏晏对面而立。虽然二人都不能动武,可是看起来却好似随时都能分出生死一般。 “本殿在最初确实没打定主意,不过如今王爷这般说了,本殿若是不穷追猛打,好像会让王爷失望啊。”看着丰离,苏晏殷红的唇挂着妖异又得意的笑。 丰离淡漠的看了他一眼,“殿下这自以为是的毛病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解毒之前,还是先医治一下脑子比较好。” 元初寒笑出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她真是觉得有意思。 苏晏是明目张胆很猖狂的气人,而丰离是不带脏字的骂人,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太有意思了。 “走吧。”看着元初寒眉眼弯弯,丰离握住她的手,举步走下台阶。 被他牵着走,元初寒还是忍不住的在笑,扭头看着丰离依旧淡漠的侧脸,她笑得更开心了。 苏晏有自己的队伍,‘金蝉脱壳’,只不过是个说法而已,武功高超的人都跟在他身边,而且车马俱全。 他要跟着去看热闹也没人阻拦,很自然的跟着前方的队伍,一同离开了郑王府。 孟柒则独自留在府中,这种凑热闹的事情他没什么兴趣。 前往元家的墓地,这次,元初寒已不似上次那么伤心难过。 那一次来,这一路她都浑浑噩噩,若不是丰离始终在身边,她兴许也无法坚持下去。 这次,丰离还在身边,无论她到哪里,都有他在。 车窗是打开的,能看得到外面的山林树木,清香的味道不断飘进马车里,让元初寒也不禁弯起了红唇。 “这个地方很不错啊,在这里想来也不会觉得无聊。”她说的,是郑王。 “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怎么会无聊。”尽管丰离认为人死烟灭,可是此时也不得不顺着她说。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笑出声,“王爷大人,你不想配合我的话就不用配合,听你说这种话感觉好奇怪。” “配合你也觉得不满意,本王不说话如何?”眉尾微扬,丰离淡淡道。 “好吧好吧,你配合我吧,你若是不说话我会害怕的。”尽管他配合的很奇怪,可是倒是也可以听。 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丰离不甚满意。不配合她,她嫌弃他无趣。配合了又嫌弃他说的奇怪,这天底下的理都被她占了。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眯着眼睛笑,现在被他拍拍打打,她也不似以前那般炸毛了。 山中的路很好走,这里去年就重修过,一年过去了,除却长了些草之外,一切还是老模样。 在山中转了许久,终于抵达至元家的家族墓地,对面那一片山上,皆是坟墓。 郑王的墓依旧很干净,看起来经常有人来扫墓。 元初寒从马车上下来,看向郑王的墓,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时就说过,再见面就是隔着一层土,相对不见人。 丰离也走了下来,站在元初寒身边,幽深的眼眸悠远且深邃。 齐杨等护卫不用命令,便自动的将后面马车里的铜像搬了出来,另几人于郑王墓前的六七米之外开始挖坑,寻石头的寻石头,动作利落。 紫色的身影一闪,苏晏从后面走了过来,狭长的眼眸自这一片山上的坟墓掠过,最后定在了元初寒的身上,这元家还真是只剩她一人了。 护卫们动作快,坑很快挖好,几个人合力动手将那铜像搬了过来。 底座的部分放在坑中,再用大石压住,也就不怕它会倒了。 这跪着的姿势,很明显就是赎罪。 苏晏虽然听说了一些,可是亲眼见到还是很诧异,在那铜像的面前站定,他双手负后的打量,最后几不可微的颌首,“这主意甚好。” 听到他声音,元初寒扭头看过来,“太子殿下又羡慕了?不如你马上去死,就可以弄个这东西跪在你坟前了。”没好意,甚至几分恶毒。 “谁跪在本殿坟前?你么?”苏晏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泛着流光,元初寒这种恶毒的话,他似乎并不生气。 “若是我动手杀的你,也行啊。”他要肯死在她手里,她就随他去打铜像。 “看来,本殿这辈子得注定死在你手里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丰离一眼,苏晏的话听起来几分暧昧。 元初寒受不了的翻了翻眼皮,转身看向丰离,不再理会他。 丰离垂眸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没任何情绪,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听狗叫好吵啊。”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小声嘟囔道。 眉尾微扬,丰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苏晏,“没错。” 抿嘴笑,夫妻二人共同骂人,十分开心。 护卫将大石搬回来,扔到坑里,彻底压住了铜像的底座。几人试探的用力踹向那铜像,铜像依旧稳稳当当,这般,想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不会倒。 填土,盖住底座和石头,这铜像跪在这儿看起来就更逼真了。 元初寒将郑王墓前的几片落叶捡走,一边道:“爹,那个罪人来给你请罪了。不要原谅他,让他永世跪在这儿。若是在底下你看见了他,就向阎王状告他一番,将他做的那些阴险毒辣的事儿一一呈禀,我就不信阎王会放过他。” “梅震南下了地狱,郑王或许见不到他。”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尽管那语气在元初寒听来极其讨厌,可是话却是好话。 “到时殿下与梅震南相见,或许在可以在阎王面前告他一状。”丰离淡漠的声音响起,让元初寒忍不住弯起眼睛。 “王爷无需客气,到时咱们一同告他状。”苏晏反击。 “行了,都别客气,到时咱们一起去阎王殿告他。”开口,元初寒觉得他们都彼此彼此。便是她,想来也去不了天堂了。治病救人,后来就变成杀人了,想去天堂可不容易。 “本殿不与你们同路。”他可是想去天堂走一走的。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翻了翻眼皮,对他极其无语。他这样子要是能上天堂,这天堂的门槛也太低了。 铜像安置好,正对着郑王的坟墓,永远保持着跪着的姿势,永远的赎罪。 “还差一把鞭子,到时谁想抽打他,都可以动手。”走到那铜像前,元初寒很满意。 “属下这就去办。”齐杨立即应声,这很好办。 不过片刻,他就回来了,原来是马车上的鞭子,不过一般时候用不到。毕竟像他们驾车从来只牵缰绳,鞭子就是个摆设。 拿在手里,元初寒点点头,“不错。”扬起鞭子,啪的一声打在那跪着的铜像身上,怎是一个爽快了得。 “谁手痒都可以练练手。”将鞭子挂在铜像上,鞭打真是方便。 齐杨先试手,毕竟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呢。不说梅震南生前,便是死了之后的尸体他们都没见着。因为他,他们死了多少的兄弟,此时鞭打几下不足以解恨。 若是能够把他的尸体挂在这儿,他们抽打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王爷大人,你也来两下?”歪头看着身边的人,元初寒笑眯眯道。 “他的势力倒了,于本王来说便是最舒坦的事情。”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一边淡淡道。 元初寒倒是懂他,斗了这么多年,尤其梅震南还是个人精,斗倒了他,不说其他,这就是传奇。 铜像埋好,元初寒与丰离又在郑王的墓前敬了香,随后便离开。 此时,已便是晌午,太阳悬在半空,炽烈温暖。 从林中走出去,便耗费了许多时间。 待得回到郑王府已是下午时分,众人用餐,并且已准备妥当,赶在傍晚时分就可以启程。 简单的用过饭,元初寒快步的跑到厨房,她要给丰离煎药。虽然现在不吃药也可以了,可是她还是想让他继续吃。 如若在路上条件不允许的话,她就给他吃药丸,反正她法子很多。 火很快,药罐里的汤药也咕噜噜,整个厨房都飘着药材的味道。 大火攻,慢火熬,一个时辰,药汤也变得浓郁。 太阳朝西坠下去,时辰正好。 端着煮好的药,元初寒快步的朝着大厅走去,丰离果然等在那里。 “好了,快来喝了。”端过去,元初寒吹了吹,便直接送到他嘴边。 丰离抬手接过来,以她的架势,是要一下子灌进他嘴里。 屏息,丰离几口喝光,便是不怕苦,此时也不由得蹙眉,这味道太差了。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比这药汤难吃了。 接过碗,元初寒盯着丰离那难看的脸色不由得笑出声,“以前都不眨眼的,现在怎么还变娇气了!不过我这儿有糖,你吃不吃?”变戏法儿似的,一颗糖出现在她手里,而且还是绿色的。 丰离坐在那儿看着她,尽管没什么表情,可很明显是要她交出糖来。 “你不吃?你不吃那我吃了。”逗弄着,元初寒将糖扔进自己嘴里。之后眉眼弯弯,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得出那糖有多甜。 她如此气人,丰离便是不想跟她计较也会生气。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蓦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一个用力便将她拽到自己怀中。 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元初寒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身体向后仰,也坚决不张嘴。 抬手捏住她下颌,丰离偏头吻上她的唇,下一刻撬开她的唇,抢夺那块糖。 元初寒仰头向后躲,一边蹬腿儿,坚决不给。 丰离索性抬手扣住她的后脑,让她退无可退,然后,抢到了她嘴里的糖。 可是抢到了却也没退开,继续与她唇舌纠缠,顺便让她也分享药汤的苦味儿。 抬手搂住他的颈项,元初寒回应他,鼻息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嘤咛。 “咳咳!”神思荡漾间,几声轻咳传进耳朵。 元初寒搂着丰离不撒手,丰离则缓缓的退离她的唇。 四目相对,元初寒双眸迷蒙,丰离眼眸浓暗。 “看来本殿要长针眼了。”讨人嫌的声音从大厅门口传来,苏晏看着那两个人,狭长的眸子几许晦暗。 元初寒没心情搭理他,只是依旧搂着丰离不放手。 丰离环着她的腰身,视线依旧固定在她的脸上,却沉声道:“殿下不止会长针眼,可能还会遭报应。” “对,终身不举。”立即插嘴,而且十分恶毒。 本来听丰离的话苏晏没任何表示,听了元初寒的话他却在瞬间挑起了眉,“本殿终身不举对你有什么好处?” 元初寒哼了哼,下一刻终于放开丰离的颈项,然后站起身,“没好处,但是我开心呀。” 苏晏看着她,满眼意味深长。 翻了翻眼皮,不搭理他,让他作怪去。 “咱们走吧。”转头看着丰离,这会儿的确该出了,否则苏晏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还看到了他们在亲热。 丰离起身,整理了一下袍子,随后牵着元初寒的手走出大厅。 天色渐暗,队伍也离开了郑王府前。有几名护卫留在这里,用以应对帝都来人。 夜里赶路,于元初寒来说没任何的影响,在这马车里,还有丰离在身边,她能舒坦的睡觉。 孟柒在后面装用品的马车里,他不骑马,也不与苏晏一辆车,遗世独立般。 “咱们向西走,多久能到?”按照这个速度的话,元初寒觉得不会很快。 “二十几天吧。”丰离搂着她,若不是因为她,他现在肯定正襟危坐,而不是躺靠在车厢里,怀中还搂着个懒散的女人。 “那真的好远啊。然后再出去寻找,我觉得,得需要几个月的时间。丰离,朝上怎么办呀,你确信小皇上不会趁这个时机搞小动作?”仰脸儿看着他,车中只有一盏琉灯,他的脸也朦朦胧胧的。 “就怕他不敢。”他若是敢做,丰离还真要对他另眼相看。 抿嘴,“做你的侄儿真是倒了大霉,他现在肯定很纠结,到底是动手呢还是不动手呢。”动不动手,都有个套在等着他。 “作为一个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纠结。”需要的是当机立断的决断力,踌躇不定只会害了自己。 故作夸张的唏嘘,“王爷大人都是金字良言,到时啊,你应该写一本警醒录送给小皇上,要他每天都读几遍。所谓每日三省吾身!” “还懂每日三省吾身?这脑袋还有些用处。”似乎很惊讶似的,丰离的语气听起来很讨厌。 元初寒抬手用力盖住他的嘴惩罚他,“我知道的多着呢,只有你有文化啊!” 任她蹂躏,丰离只是笑,她这么恼羞成怒,只是更证明她的确只知这一点点,然后迫不及待的卖弄。 “我知道的多着呢,上学的时候被逼着背诵各种古人写的不通顺的文章,背不出来就打手心,惨着呢。为了不被打,只能死记硬背,只不过,现在差不多都忘了。”不理解的东西,死记硬背最后也还是记不住。但是像各种药理,她感兴趣,又能理解,不管多长一篇她都能深刻的记在脑子里。 “所以,你这脑子里有个水车,进去的东西转一圈就滚出来了。”拍着她的脑袋,丰离轻声道。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感兴趣的东西就会记住,比如你。不感兴趣的东西,几天就忘了。”仰脸儿,躺在他的肩膀上这样看他,真是好看的不得了。 这种话丰离完全喜欢听,薄唇微扬的看着她,似乎在示意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喜欢听?小样儿,就知道你喜欢这些肉麻兮兮的话。自己不会说不想说,偏偏喜欢听我说。”抬腿搭在他腿上,元初寒笑眯眯。 “说吧,本王听着。”毫无窘色,丰离也承认。 “哼,好吧,今儿开心,说给你听听。能遇见我的王爷,我觉得肯定是我上上辈子拯救了整个太阳系,才会有这么这么好的运气。能嫁给我的王爷,估计我肯定与女娲一起采石补过天。得王爷真心相待,那就是开天辟地的功劳了。那些传说中的女娲盘古其实都是我,而我做了那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呢,换来了和我家王爷的结合。”胡诌,元初寒自己都说恶心了,丰离却眸子含笑。 马车外传来轻咳声,是护卫的声音。元初寒忍不住的撇嘴,“看吧,都把他们说恶心了,你还笑呢。” 丰离恍似没听到一般,垂眸看着她满眼笑意道:“这些话都是怎么编排出来的?”看似没文化,可是说的却很动听。 “这是实感而啊,不是编排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可是看丰离却好像信了似的,元初寒也无法,谁让这个男人更与众不同呢。 “若是每天都能说上几段,本王兴许就长生不老了。”被她的甜言蜜语哄着,想必谁也不想死。 抿嘴笑,搂住他的腰,元初寒轻声道:“行啊,那我就每天都说,你要是敢说话不算话我就惩罚你。” “如何惩罚?”人死灯灭,她怎么惩罚他都不知道。 “每天给你换一顶绿帽子。”这种惩罚,足以让他从棺材里跳出来。 放置在她腰间的手抬起落下,出清脆的响声,而且还伴随着元初寒的痛呼,“好疼。” “再胡说八道,本王到时便直接带走你。”看她如何张狂。 “以前你就说走哪儿都带着我,哪怕进了土也带着。你得说话算话,扔下我可不行。”若真是这世上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风就是雨。”丰离抬手轻拍她的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搂着他,元初寒不吱声,车轮轧轧,她脑子里也诸多混乱。反正她觉得,她不能没有丰离,她可以失去所有,就是不能失去他。 “到了龙骨雪山,可有地图?”转移话题,丰离轻声道。若是没地图只是乱走,几十年也走不完。 “孟柒研究过了,知道大概的位置。到了地方,再去找找当地的百姓,询问一下他们。你就放心吧,这次必定得找到解药,否则,我就不下山了。”她是势在必得,一定要找到不可。 丰离拥着她不语,对于解药,他还是以前的态度,不抱希望。 他只是担心元初寒会受不了,抱得希望这么大,若是被打击,那就是双倍。 只是他不知元初寒心里所想,给他解毒,是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算是此次被打击,她也绝不会气馁退缩。 校园港 恋耽美 108、旁观者、跟踪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龙骨雪山,虽一部分在大齐境内,可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雪山的另一侧,是一个以放牧为生的民族,与大齐鲜有往来。 这雪山,无人尽数穿越过它们,那山巅直入云霄,若是登顶,或许就真的到天上去了。 在逐步接近这雪山时,这里的温度就明显的下降。这个时节大齐各处都已春暖花开,这里却还是枯草犹在,时间好似停留在了去年,不会再向前。 经过了十几天,终于看见了雪山的影子。可是虽然看见了,想要走到它脚下,却还是需要几天的时间。 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元初寒靠坐在窗边透过窗口往那雪山上看,看起来很近似的,但实际上还很远。 山上白雪皑皑,一直与天上的白云连接一处,看起来如此巍峨又如此神秘。 风吹来,带着来自雪山的凉意,元初寒眯起眼睛,“真好。” 坐于正对着车门的矮榻上,丰离肩背端正,身上披着厚重的大氅,同样的暗色,将他身上的气息无限放大。 面色无波,他看着元初寒那几分享受的模样,淡声道:“如何好?” “漂亮啊!”扭头看向他,她脸庞灿烂,比这时候天上的太阳要有温度的多。 看着她的脸,丰离薄唇微扬,“还成。” 轻轻地嗤了一声,“我说的是雪山,谁说我了。再说了,我这张脸只是还成?”虽然算不上倾城美女,可也很漂亮的好吧。 “勉强美丽?”疑问句,丰离让她自己判断。 “哼,你长得美。不过要说美啊,谁也美不过那个什么什么太子。那张脸,给他真是太可惜了。”摇头,若是一个女人,啧啧,指不定得成什么样儿。 说起苏晏,丰离扬起的唇角在瞬间恢复原样,“是么?” 看着他,元初寒眉眼弯弯一笑,“不是,在我心里,样貌最好的就是那个叫丰离的男人。” 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似乎在查看她是否在说谎。不过,她笑得恍若花开,便是说的假话也看不出来。 “所以?”似乎不想就此停下这个话题,丰离继续道。 “所以?所以我被你迷得七晕八素!”很显然,他是想听她说甜言蜜语,她就接茬儿说,并且王爷大人很受用。 红唇弯弯的笑,元初寒随手关上窗子,然后挪回他身边,“冷不冷?我看你现在抵抗力不是很好,这儿的温度不高,把厚衣服都拿出来你穿上,免得风寒。” 抓住他的手,还是那微凉的温度,似乎很冷似的。 “还好,本王哪有那么弱不禁风?倒是你,不要四处乱跑,打听路线这种事交给他们去做就行。”丰离淡声的说着,训斥的是她近来只要停下歇息就与孟柒去各处打听。 “你那些护卫的脸太吓人,人家就算知道了也不告诉。我就不一样了,我想知道什么都会告诉我。”这也是有策略的。 “你的脸比银子还好用?”垂眸看着她那得意的小样儿,丰离打击道。 哽住,元初寒倒是自知比不过银子。只要有钱,想知道什么都能打听的出来。 “好吧,今天我不去了。一会儿给你煮点药吃,增强一下抵抗力。”拍拍他的手臂,元初寒操心最多的还是丰离。 吃药,现在听到这两个字丰离就头疼,以前觉得没什么怕的,现在怕的就是汤药,吃的他身上好像都是汤药味儿。 “头疼了?王爷大人现在也有怕的东西了。”看他那表情,元初寒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忍不住笑,像是看到了丰离的笑话。 抬手覆在她脸上,挡住她的笑,却挡不住她的笑声。咯咯咯的,开心的很。 时近傍晚,队伍正好进入一个小镇。于街上走了一段,找到了合适的客栈,不算大,但胜在这里没人。包下整个客栈,所有人今晚都有安歇的地方了。 走出马车,站在车辕上环顾了一圈,这镇子不大,但人倒是不少。 后面的马车里,孟柒背着那皮制的药箱也走了出来,“我去转转。”这是他现在的功课,只要晚上停下他就会去转转,然后打听。 “成,今天我就不陪你了,给你银子,要是问不出来就拿银子。”从齐杨那里抢过一个钱袋,里面都是碎银子和铜钱。 点点头,“好,晚饭时间我回来。”话落,孟柒拿着钱袋离开,背影恍如他的脸一般,清冷又遗世。 “你们俩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么,今儿怎么不跟着了?”讨人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元初寒扭头看向苏晏。这里温度低,他也不得不披上了大氅,而且,将兜帽也扣在了头上,乍一看他真的像妖精似的。 “今儿开心呗。”懒得正经回答他,元初寒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丰离。 丰离垂眸看着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幽深的眼眸却氤氲着淡淡的柔和。 弯起眼睛,元初寒刚欲说话,就被一阵惊呼声截住。 众人的视线均被那惊呼声吸引走,只见前方十几米外的路中心,一个妇女卧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竭力的呼吸。可是好像已经喘不上气了,又急于得到空气,整张脸已经被憋得青紫了。 路上的人围在她身侧,想帮忙又不知该怎么办。一个人喊着救命,另一个人吵嚷着去找郎中,一时之间整个街上所有人都驻足下来往那边看。 元初寒看着,眸子闪闪,下一刻还是保持着原来的表情看着,恍如其他观望的人一样。 身边,丰离看向她,幽深的眸子浮起一丝复杂,以前,她可不会这样的。 “你不去看看?”苏晏似乎也才想起,身边的人儿就是大夫啊。 “关我何事?”扫了他一眼,元初寒淡淡道,而且真的一副和她没关系的样子。 苏晏轻挑眉尾,兜帽下,他那张妖艳的脸庞满是夸张的惊讶,“你是大夫啊,不是号称小神仙么。” “大夫就得救人?既然如此,你不就是病人么,怎么没见哪个大夫跳出来救你啊。”她救别人,她在乎的人谁来救?没人能让郑王起死回生,也没人能跳出来拿解药给丰离。她现在只想给丰离解毒,他人,与她真的没什么关系。 苏晏看着她,狭长的眸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无奈。抬眼,与丰离的眸子相对,尽管没有言语,可是这一刻两人眼眸中的语言却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进入前方的人群中,镇定的要四周的人散开些,同时给那妇女急救,是听到动静返回来的孟柒。 检查了一番,孟柒抬头看过来,很明显要元初寒帮忙。 元初寒也看着他,此时此刻,她不禁的想到以前。初见孟柒时觉得他是个冷情的人,后来在济世堂她坐诊,他也帮忙,那时才了解,其实他很有热情。 现在,她的热情没了,他却依旧。 “去吧。”丰离的声音响起,虽然淡漠,可是透着温柔。 眨眨眼,元初寒叹口气,下一刻举步走过去。 十几米的距离,元初寒很快的走过去,那妇女看起来已经不行了,因喘不过气被憋得满脸青紫。 “是喘病,我们身上没有药,需要你给她扎两针,不然她就会被活活憋死了。”孟柒边说着,边扯开那妇女的领口。 拿出卷镇,元初寒蹲下,展开卷镇取针,手法极快。 打入银针,那妇女在瞬间吸了一口气,翻白的眼睛也恢复正常,只是脸色依旧青紫。 孟柒扣着她的手腕,视线在元初寒打入的银针上停留。 六根银针被打入,妇女开始正常的呼吸,不过仍旧在喘。 收起卷镇,元初寒站起身,下一刻转身离开。 四周的人都在看她,继而议论纷纷。 救了人,元初寒也不似以前那般开心,走回来,然后牵着丰离的手进入客栈。 上楼,元初寒任丰离扯着她前行,一向灿烂的小脸儿也没什么表情,看起来瞬间失去了一半的活力。 房间不算特别好,可是胜在干净,而且从打开的后窗就能看到远处的雪山,风景不错。 走到窗边,元初寒弯身趴在窗沿上看外面,那雪山真是高啊! 丰离关上房门,随后解开身上的大氅,幽深的眼眸停留在窗边的人儿身上,最后慢慢走过去。 由她身后抱住她,元初寒也直起身子靠在他怀中,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很舒服。 “现在觉得治病救人没意思了?”微微低头,丰离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等解了你的毒再说这些不迟。”不想回答,元初寒轻哼道。 “记得以前你可是很有热情的,看见有人不舒服,就算人家不找大夫你也会跑过去治疗。”有着很纯粹的热情,简单又可爱。 “你到底想说什么?让我去治病救人?要是这会儿忽然有人跳出来把解药给我,让我去当赤脚大夫都成。”她没心情,没有心情去化解别人的疼痛。 “原来是为了本王。”拥紧她,丰离低头轻吻她的耳朵,吻很轻,带着呼吸,搔的元初寒痒痒的,继而笑起来。 “哎呀,真讨厌。”挣扎了几下,最后终于躲开了他。 “不想治病救人那就算了。”开心就好。 “所以,别说我不善良。”靠在他肩头,元初寒扭脸看着他。不是她不善良,而是,善良已经用光了。 薄唇微扬,丰离垂眸看着她,下一刻低头吻上她的唇。 孟柒在镇子里打听了一番,直至天色彻底暗下来才回来。 在房间里用过晚餐,元初寒便去敲孟柒的门。 门打开,孟柒也用完晚餐了。 “可打听到了什么?”走进来,元初寒一边问道。 房门不关,孟柒随后走过去,“有位老人在年轻时曾在雪山中跋涉了许久只为找一株雪莲,最后不止没找到雪莲,反而迷失了方向最后晕倒在雪地里。他自己也记不清晕了多久,反正醒过来之后便茫无目的的乱走,期间远远的瞧见了金枝玉树。但是,他认为这是自己的幻觉,因为那美好至极的景象在瞬间就消失了,他攀爬而行,被一伙上雪山猎狐狸的人救了。从那之后,他便再也没登上过雪山。” “这么说,他看见的是海市蜃楼?”如若真是如此的话,这雪山之行又增加了难度。 “海市蜃楼?”孟柒几不可微的蹙眉,不解元初寒说的是什么。 “哦,就是百姓俗称的鬼市。都是假的,是从别的地方折射过来的。”金枝玉树,听起来真是美好。 孟柒点点头,“没关系,这一路还有很多人,咱们接着问。山脚下的村子里,有不少经常登上雪山的人,他们经验更多。” “好。根据陈孜的手稿记录,咱们依稀的有一条路线,但那是他当年走的,若是真顺着他走过的路线走,咱们得走上几年。”这也是当前让他们俩很头疼的事情,必须得找近路才行。 “若是最后真的没办法,只能按照那条路走了。”孟柒不敢冒险,这雪山太大,若是乱走,没准儿最后他们都走不出去。 元初寒点点头,那条路线是最后的路线了。 “今天,你为什么没有出手相救呢?”今天下午的事儿,孟柒很想知道。在他心里,元初寒是个很有热情的人。 “我不救人很奇怪么?你们怎么都在问。”失笑,看起来她不治病救人好像还成了奇闻异事。 “只是很好奇你会冷眼旁观。”孟柒摇摇头,他只是好奇而已。 “没什么好奇的,我的热情都被用尽了。往后遇到这种事也不要叫我,我不想浪费时间。”站起身,在元初寒心里,现在治病救人已经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了。 孟柒叹口气,很可惜元初寒那消失的热情。 一夜过去,队伍继续出。出得这小镇,队伍行走的路径就比较泥泞。枯黄的杂草和着泥水,这个季节真是不怎么样。 若是到了夏天,这里估计会很漂亮。山下是绿草青青,远处是皑皑雪山,美得不得了。 “丰离你看,这是陈孜当年走过的路线。这只是雪山的一部分,全貌咱们也不知道,但是他走的路线很长很长,咱们要是全部都走过的话,得需要数年。”拿着地图,其中将陈孜走过的路线都标上了符号,元初寒坐在车板的毯子上,仰脸儿看着他说道。 丰离坐在矮榻上,她的手臂正好搁在他腿上,那姿势舒坦的很。 看着地图,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这路线也未必真实。”都是她和孟柒从陈孜的手稿里得来的,不全面。 “所以啊,到了雪山下还得找人问问。你的人不是也一直在雪山上寻找么,他们人呢?”丰离有一部分人一直在寻找铜雀草。而铜雀草很显然只生长在雪山上,所以这龙骨雪山就是他们寻找的地方。 “此时应该已经在山下等着了。”所以,到了雪山下,还得再行商议才行。 “他们在雪山里走了几年了吧?他们经验多,还是得和他们商量商量才行。别板着脸呀,马上就要登上雪山找到解药了,笑笑。”仰脸儿看着他,现他依旧还是那表情,元初寒抬手摸他的脸让他笑。 抓住她捣乱的手,丰离薄唇微扬,果然笑给她看了。 如此听话,元初寒也不禁的抿唇,“咱们啊,此行一定大有收获。” “但愿如此。”丰离捏着她的手,淡淡道。 雪山脚下,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冷,反而温度适宜。向那雪山上看,山下的树木已经开始泛绿,而上面则是白雪皑皑。 如此矛盾,却又如此和谐。 一个小村子就在山下,而丰离的手下,那些常年在雪山上行走跋涉的人也尽数的等在这里了。 一个小院子,早被他们包了下来,队伍抵达,也在此停歇。 走出马车,终于见到了这群常年在雪山上的人,十几个人,其中几人脸上都有冻疮,这个时节在这个地方还能有冻疮,那么肯定就是从雪山上下来的。 “王爷。”见到丰离,十几个人齐齐跪下,许是他们也从来没想过,丰离能亲自的来这里。从接到任务开始至现在已有数年,在这几年中他们也没见到过丰离,而且也没有任何收获。 “起来吧。”丰离面色淡然,看了一眼就在不远处耸立的雪山,他也不由得叹口气。如此高如此广,也难为他们常年的在其中跋涉。 孟柒下车,之后便朝着他们走过来,他急于想确认路线,一分钟都不想拖沓。 披着绛紫色的厚重大氅,苏晏站在不远处仰望着雪山,登顶这种地方,而且时日不定,对于他来说这个决定很疯狂。 元初寒与丰离走过去,听着孟柒与这十几人的交流,几年的时间,他们已经差不多将坐落在大齐境内的雪山走遍了,便是山巅他们也登上去了。 “如此说来,咱们境内的雪山可能是空无一物?”忍不住拧眉,元初寒不想听到这种结果。 “所以属下们准备绕过龙脊,在马珍族的境内搜索。”脸上长着冻疮,看起来是这十几人中的领头护卫说道。 “那咱们现在登上这雪山也无用,得绕过去才行。”不知如何绕过这雪山。 “没错。”那护卫点点头,很确定。 “可是依据陈孜走过的路线,他并不是在马珍族的境内才有的现。”孟柒不是很同意。 “当年陈孜大人也迷路了,不知绕了多久才绕出来,所以他的路线图并不全面。他或许也走到了马珍族的境内,之后又绕了回来。”护卫见解不同,毕竟他们更长时间的在这雪山上行走跋涉。 元初寒看向丰离,似乎想让他拿个主意。 “绕路吧。”一锤定音,丰离相信他手下的话,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雪山上寻找了数年了。什么都没找到,他们再上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点点头,元初寒看向孟柒,他也点头同意。 “好吧,那咱们明天就启程。”雪山这么大,想要绕过去恐怕也不容易。 护卫单独向丰离禀报,元初寒也退开到一边去,如果她想知道的话,丰离还是会告诉她。 “依他们的意思,咱们也只是横向穿过大齐这片地域。只要离开大齐的境内,咱们便能朝着山上进。”与孟柒并肩而行,他拿着地图一边说道。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说起来简单,可是横穿也需要很久,你看,这么远呢。”在地图上看很远,更何况实际的路程。 “没有信心?”看着元初寒,孟柒反倒是满眼对挑战的期待感。 “谁说的,我信心最大。没信心的是别人,而且一直在装着有信心。”她说的是谁,孟柒很清楚。 “在说本殿么?”然而,却有人自以为在说自己。 扭头看过去,元初寒象征性的哼了哼,懒得理会他。 “本殿会相信你们两个庸医,实在是大错特错。雪山这一行,不知还得遭多大的罪。”看向那高耸入云的雪山,苏晏似乎都感觉到了其中的寒冷。 “你现在走也来得及呀。”他怕死怕的紧,会滚蛋才怪。 “本殿若是走了,你就没了试验品,恐怕你会嚎啕大哭。”垂眸笑看着她,那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元初寒态度不好,但是他却好似很开心。 撇嘴,“把你自己看的太重要了。”这个试验品若是消失了,她肯定会遗憾是真的。 “口不对心,本殿不与你计较。走,这村子不错,本殿带你见识见识。”兜帽下,他的脸妖艳的刺眼。 微微皱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看看他到底存的什么心。 “正好我也要向这里的村民打听些事。”孟柒开口,更像是为元初寒解围。 有孟柒在,元初寒自然就放心了,“走吧。”将兜帽扣在头上,挡住自己的脸。 三人走出小院,不过片刻两拨护卫也跟上,其实便是元初寒单独与苏晏离开也不必担心,后面有一拨随时都跟着的尾巴。 村子不大,人家也不多,但是生活在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避世隐居一般。 这是个世外桃源,只要仰头就看得到皑皑雪山,脚下又是满地青草,风景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瞧见了当地的村民,孟柒便快步走过去,元初寒与苏晏站的远远地,皆是一身大氅挡住脸庞全身的模样,出现在这里的确很奇怪。相比之下,孟柒就很正常,便是满身清冷也很正常。 “听说要改变路线了,这铜雀草,到底能不能找到?”只是凭借陈孜的一段疯话,苏晏虽那时相信,但现在也不禁怀疑了。 “肯定能。丹顶观音都存在,铜雀草定然也存在,只不过藏得太深。”这一点,元初寒绝对坚定的相信。若是连她也怀疑,丰离就更不会相信了。 “你学了这么多年的医,就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地方有铜雀草?”看着她,苏晏奇怪的不止这一点点。她师承何处,也是个谜。 仰脸儿看着他,宽大的兜帽下,她的脸也格外的小,“你做了这么多年太子,那你觉得你爹哪天会死啊?” 轻挑眉尾,苏晏叹口气,“待本殿再回西番,他老人家就得归西了。” 几不可微的睁大眼睛,“你要杀了你爹?”果然很变态。 “你这么说,那本殿成什么了?只是本殿能掐会算,算到了而已。”整理了下自己绛紫的大氅,他淡淡道。 这种话鬼才信,元初寒点点头,“作孽啊,养了你这么个儿子,西番老皇上定是上辈子做了大孽。” “难道不是上辈子捏泥造人还开天辟地来着?”苏晏调侃,她和丰离在马车里嘀嘀咕咕,他这管用的耳朵怎么可能没听到。 “偷听我们夫妻两人说话,你也不怕耳朵生疮。”她自己说都觉得恶心来着,他居然也跟着说。 “你都能不顾廉耻的说,本殿为什么不能听?孟柒回来了,怕是没收获。”扫见孟柒回来了,殷红的唇弯起,几许讽刺。 “哼!”冷哼一声,元初寒也看向孟柒,从他的表情来看,果然是没什么收获。 “这村子有位老人,他年轻时曾数次的登上过雪山猎狐,去问问。”孟柒热情不减,他相信必会有收获。 “走吧。”苏晏先行,看起来,他对孟柒各处询问并不看好。 雪山就在头顶,随着走路,雪山的形状好像也跟着改变。 “这是什么花?满地都是。”路边许多黄色的小花,地上还有些许冰碴,可是它们却开放的鲜艳。 “福寿草,冰雪未消时盛开。”孟柒看了一眼,一边道。 “这福寿草可是延年益寿的草药,殿下品尝下?”弯身折下一根来,元初寒举到苏晏面前,眉眼弯弯。 苏晏看着她,殷红的唇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她的话得反着听,否则必吃大亏。 “这东西怕是有毒吧,不过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送给本殿,本殿就收下了。”接过来,她以这个姿势给他一朵花,倒是让他较为满意。 “算你聪明。”翻了翻眼皮,元初寒自然是没安好心。 寻到了那户老人家,孟柒只身进去询问。 此时也走至村口,前方是小路,走一走,便能直接登上雪山。 “看这雪山,你这小腿儿能爬上去么?”仰头看着,便是苏晏都不禁生出望而生畏之感。 “哼,少瞧不起我。我呀,不止能爬上去,还能救你这个太子的命。”向前走几步,元初寒也仰头看着雪山,这么一看,真高啊。 看着她,苏晏妖艳的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很妖异,可是又带着别样的柔和。 转过身,元初寒仰头看着他,刚欲说什么,只见苏晏抬手,一把擒住她肩膀,以极快的速度扯到他身后。 “你干嘛?”趔趄的被她拽到身后,元初寒抓住他的手臂,装模作样的拧,可是却没拧开。 苏晏眯起眼睛盯着前方的树丛,妖异的脸庞晦暗浮动。 “有人。”沉声,下一刻他抬手比了个手势,不过片刻,后面跟过来的护卫立即快速跃过去。 “这是村子,有人也正常啊。你别吓着人家,咱们是过客。”甩了几下,终于将苏晏的手甩开。往那边看,她什么都看不到。 “若是普通百姓会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丛里?咱们虽是低调行路,可是也可能泄露了行踪,小心为上。”苏晏很谨慎。 “如果有人跟踪,那也肯定是追杀你的,小心啊。”看了他一眼,元初寒转身离开。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可是心里也犯嘀咕。 有人跟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梅党虽除,可也不免有余孽,自然要小心为上。 返回小院儿,丰离正坐在院中喝茶。粗糙木制的桌子椅子,可是他坐在那儿,将那些桌子椅子都镀上了光一般,瞬间提升了档次。 “丰离,刚刚有人鬼鬼祟祟的在盯着我们,苏晏说可能是咱们行踪泄露了。”快步走过来,元初寒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木头椅子上。 “抓住了?”看着她,丰离也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 “不知道,他的人去抓了。我觉得呀,或许是梅党的余孽,否则谁有那个闲工夫一直跟着咱们。”余孽犹在,不能掉以轻心。 “也或许是他的仇人。”丰离的想法,与元初寒不谋而合。 “不管是谁,反正咱们都一路,还是得小心才行。丰离,不如咱们今晚半夜启程?”凑近他,她小声道。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下,“队伍人多,在这种小村子只要动一动都会吵醒人。” “也是哦,这里太清净了。我本想看看有什么漂亮的地方然后带你去看看,现在有人在暗处我也不敢随处乱走了。咱们就在这儿守着吧,房子虽破,但是我挺喜欢。”和药佛山的那竹舍差不多。 薄唇微扬,丰离看着她,满目愉悦。 就在此时,苏晏与自己的护卫从外面回来了,他步伐很大,看起来几分不悦。 扭头看过去,元初寒弯起红唇,“没抓住?” 苏晏看了元初寒一眼,随后径直的走至丰离身边,撩袍坐下,他沉声道:“依本殿所见,那人像是高广。” “高广?”元初寒扬声,眼睛也睁大了,“能抓住他么?” “跑的没了踪影,谁知道去了哪里。鬼鬼祟祟的跟着咱们,必是有所图。近来都小心些,吃的食物一定要谨慎,否则解药没找到,大家都中招。”苏晏对中毒之事十分忿恨,他认定高广是凶手,简直恨不得屠宰了他。 “梅党余孽,一直在跟踪。本王不死,他就不会消失。”丰离很淡定,似乎知道高广的目的是什么。 “这么说,这高广是来杀王爷的?”苏晏看向丰离,下一刻又道:“不如王爷与我们分道扬镳,免得连累了我们这些无辜之人,再言,你已经连累了本殿一次了。” “行啊,我们也正想和你分道扬镳呢。”元初寒立即接茬,很响应这个建议。 “刚刚若不是本殿,你可能就被抓走了,还不谢谢本殿?”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本就妖异,此时看起来更是冶艳。 “若不是你,我也不会走出这院子。”和她辩论,她才不怕呢。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本殿的错。”笑,看起来他极其喜欢和她辩驳斗嘴。 “有自知之明。”翻了翻眼皮,元初寒看向丰离,眯起眼睛笑得灿烂。 丰离至始至终也没说什么,看着她那小样儿,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动作温柔。 “天黑了,这温度也下来了,咱们进去吧。”抓住他的手,仍旧是微凉了。 “走吧。”起身,夫妻二人牵手离开。苏晏看着他们,眸子微眯,那其中晦暗阴冷交加。 因为高广那一茬,这一晚护卫的值守也格外的严密。对于那以狡诈著名的人,他们也十分谨慎。 不过,似乎元初寒与丰离并没有因为高广而谨慎慌张,反而,直至半夜都在嬉闹不停。元初寒的笑声不时的响起,咯咯咯的极其开心,吵得他人也睡不安生。 不过元初寒似乎并无所觉,与丰离在床上近身搏击,后来演变成了挠痒痒,各种招式用尽,结果还是惨败。 校园港 恋耽美 109、动武、抓住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清早,队伍再次出,临走时,苏晏那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所有人都看到了,因为他好似故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 而他这一番动作,似乎也是在为其他人声,昨晚因为某两个人,他们的确都没睡好。 元初寒恍若没看见,若是今晚开心,她还会继续咯咯笑,管他们是否听到呢。 丰离也同样恍若不见,此时才能现,他们不愧是夫妻,没公德心都如出一辙。 队伍上路,此次要横穿大齐境内的雪山,路线自是由那十几位常年在雪山中的护卫来定。 若说在平地上绕过雪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队伍便直接登上了雪山,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马车的门窗紧闭,但还是能感觉的到冷风钻进车里。 但幸好早有准备,热乎的手炉放在披风里,暖手暖身。 裹着狐裘披风,元初寒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里面,乍一看白熊一般。 丰离仍旧正襟危坐,黑色的狐裘披在他身上,那黑亮的颜色无限放大了他身上的气势,孤绝贵气。 “我想看看雪。”车轮前行的声音都与众不同,吱嘎吱嘎的,让她不禁的想看看。 “冷。”丰离不是很喜欢这种冷空气。 “那晚上不是还得停下休息?你打算一直在这马车里,晚上更冷的。”没了太阳,那就更冷了。 “晚上他们自有避寒的方式。”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小样儿,丰离轻声道。 “在雪里面刨个洞?那倒是不错。住在北方极地的人,就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冰屋。”这个她倒是知道,虽然没亲眼见识过,但总是听说过。 “知道的还很多。”她总是知道一些新奇的东西,尽管未必了解,但皮毛总是知道。 弯起红唇,元初寒几分得意,“我知道的多着呢。” 车轮轧轧,马儿踢踏,这雪山中的路并不好走。 有斜坡,就得避开,毕竟谁也不知这斜坡是否是个深雪陷阱,若是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幸好有那十几个护卫,几年的时间,让他们对这雪山十分了解。 所带的路都很安全,尽管马儿都有些许不适应,但进度都在计划中。 在这雪山上看太阳,似乎很远,因为它的热度削弱了不止一分一毫。 太阳朝西坠,队伍也适时的停下,需要赶在太阳还在天上时整理出夜晚休息的地方。 马车停下了,元初寒便起身想出去看看,扭头看向丰离,他却一动不动,看样子并不打算出去吹冷风。 “走,跟我一起去瞧瞧?”眉眼弯弯,元初寒怂恿道。 丰离不为所动,“你去吧,冷了就回来。” “好吧,也免得你再风寒了。我去看看雪,在北方的时候就没看到,现在终于可以与雪为伍了。”拢好身上厚重的狐裘,元初寒转身走出马车,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都不禁的眯起眼睛,眼泪都要被冷空气吹出来了。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十分厚重的雪,护卫正在那儿忙活,与元初寒所说一样,要在雪里挖洞。 那雪应该是累积很久了,硬邦邦的,看他们在挖,好像都很费劲的样子。 弯身,抓起一把雪,冰冰凉。 “用这雪做饭,味道都会不一样。不止清甜,而且润肺。”孟柒从后面走过来,身上穿的很厚,以至于乍一看他都觉得他好像胖了。 “来吧,请品尝。”正好手里的雪捏成了一个球,元初寒随手朝孟柒扔过去。 孟柒闪身,躲过了元初寒的雪球攻击。那雪球直接朝他身后飞过去,然后啪的一声打在了一个披着黑色狐裘的人身上。 狐裘质量上乘,雪打在上面瞬间就碎了,可是雪屑却都落了下去,没沾染上一丝。 宽大的狐裘兜帽下,苏晏看着落在脚边的雪,然后看向元初寒,“挑衅本殿?一夜没睡本殿的心情已经很差了,别惹本殿。”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他长得高,那狐裘一直拖到地面,这么一看他就更高了。 擦了擦手上的雪水,元初寒眯起眼睛上下看了他一通道:“你风寒了?”说话时声音闷闷的。 “风寒了也是被你害的,半夜不睡,嘻嘻哈哈,吵死了。”他满脸的倦色,的确不舒服的模样。 “风寒了也怪我?按你这意思,所有听到我笑的人都得生病!要是这么灵,我肯定在你耳朵边笑上一天,笑死你。”翻眼皮,随后弯身,快速的团了个雪球,然后朝苏晏用力的扔过去。 苏晏拢着身上的狐裘披风微微偏过身,雪球又打在了披风上,碎裂,然后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 “欺负本殿染病无力还手?亏你还是大夫,欺负病患。想个法子,否则本殿会拖累你们所有人。”吸了吸鼻子,他确实风寒了,而且很困倦想睡觉。 元初寒转眼看向孟柒,“你来。” 孟柒晃了晃手里的地图,“我还得先研究研究这个。”更何况,风寒而已,一会儿护卫做饭的时候借火煮点药就行了。 “成成成,不怕我下毒啊,那就我来。”哼了哼,她来就她来,正好多煮一些,给丰离也喝点提前预防。 看着她那不耐烦的样子,苏晏狭长的眸中浮起笑意。 马车里都带着药,元初寒爬上马车抓药,抓了五六个人的量,很显然是让有风寒预兆的人都喝一点。 虽然不是可口的东西,但绝对是好东西,喝了也没坏处。 那边负责生火的护卫已在一处雪坳下生起了火,在篝火四周搭上架子,就能顺利的将锅挂上去。 这些设备都是随身带着的,虽看起来粗糙,可是极其好用。 用干净的雪化水,这雪十分纯净,用来煎药简直没有更好了。 太阳终于下山了,这雪山上的温度也在瞬时下降许多。冷风吹,带起雪屑,这才让人感受到寒冷雪山的真面目。 夜晚休息的地方也已经挖好了,大家都在一处休息,这样生一堆火就够了,而且在一起较为安全。 马儿们则有另外的地方,为了它们,几十个护卫耗费了大力气挖出避风港,就怕这一夜过去将它们冻坏了。 草料很足,足够它们吃饱,化了雪水喂它们,护卫不比马夫差,面面俱到。 丰离也终于离开马车,不过下了马车他也没四处观瞧,反而直接进入了雪洞里避风。 染上风寒的苏晏也钻进去避风,一国的摄政王,一国的太子殿下,面对寒冷,退避三舍。 汤药咕噜噜,寒冷的山上飘着药味儿,元初寒一直在看着火,不离寸步。 “王妃,属下来看着,您去歇着吧。”护卫走过来,是常年在雪山中奔波的钟历。 “马上好了,一会儿你们都喝点,预防一下也是好的。”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眼睛。因着常年在雪山,他的两侧脸颊红彤彤,看起来像两个苹果似的。 “是。”钟历点点头,一边帮忙添柴。 “你们在雪山中奔波了这么多年,可有什么新奇的见识?”雪山中的奇物其实很多,只不过一般都在危险之地,不易看到。 “有许多,十分难得的雪莲,雪狐,还有白练蛇。”钟历沉声道,这些东西在民间可都是稀奇之物,天价。 “白练蛇?毒性很大可是药用价值更大,你们抓住没?”那种蛇只在这冰冷至极的地方才有,而且数量稀少,且生性狡猾不易见到。 摇摇头,钟历道:“属下们只是在寻找铜雀草,其他的东西看见了就看见了,从未碰过。”若是真的看见每样东西都采摘抓捕,那得浪费很多时间。 几不可微的点头,元初寒很是赞赏。他们若是采摘抓捕那些雪山上的稀奇物贩卖,也足以过上富裕幸福的小日子。不过他们却从没动过心思,反而一直在奉命行事,这份忠心就很难得。 “这次找到了铜雀草,你们也能离开这个地方了。”雪山虽巍峨雄伟,但实在不是适合人生存的地方。 “希望能找到。”钟历深吸口气,若是找不到,不止他们还得继续在这里,丰离也会继续承受折磨。 汤药煮好,元初寒一手端着一碗快步的冲进雪洞中。入口很低,需要弯身,可是进来之后就宽阔的多,直起身子也不成问题。 “来吧,干了这碗见阎王去吧。”将浓黑的汤药送到苏晏面前,元初寒嘴里没好话。 接过来看了一眼,苏晏在同时皱了眉头,不用尝他就知道这玩意儿什么味道。 不再管他,元初寒走到对面,丰离坐在那里。 “你也喝一碗,预防。”蹲下,直接举着碗送到他嘴边,很显然他要不喝她就强制了。 抬手接过来,丰离看了一速的喝进去。 弯起红唇,手再次抬起来,手里捏着一块糖,塞进他嘴里一边笑道:“甜吧。” 点点头,丰离什么都没说,不过倒是很满意。 “还有糖么?给本殿一颗。”那边,喝了一口汤药的苏晏满脸苦色,这玩意,比毒药还难喝。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忍不住笑,“没有。” 一看她就是在说谎,苏晏冷哼一声,然后举起碗一口气全喝掉。进了肚子,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被这药汤麻痹了。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笑不可抑,下一刻手从披风里拿出来,然后将一块糖扔了过去。 苏晏抬手接住,然后扔进嘴里,立即觉得好多了。 “你也不怕那是毒药?”看也不看就吃了,和他的品性可不相符。 “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本殿也吃。”味觉舒坦了,苏晏的表情也变好了,狭长的眸子光彩重聚,言语暧昧。 “既然如此,元宝,给殿下一颗毒药,依本王看他确实活够了。”不等元初寒冷叱,丰离便开口了,声线冰冷。 元初寒扭头看向丰离,一瞧他就是生气了。下一刻站起身,轻甩着白色的狐裘披风朝苏晏走过去。 苏晏轻挑眉尾,瞧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儿,唇上染笑。 “真的要给本殿吃毒药?”他可是不信她会喂毒药给他。 弯起眼睛,元初寒假意一笑,之后蹲下身子抬手拍在了他脖颈上。 苏晏身子一动,之后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不出声音来。 旁边,苏晏的护卫霍的站起身,对面丰离的护卫也在同时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拿开手,指尖一根银针闪闪亮,“让你废话连篇,暂时闭嘴,要是再口无遮拦,我让你这辈子做哑巴。”站起身,扫了一眼苏晏的护卫,不甚在意的哼了哼,转身回去。 两拨护卫互相敌视,只等主子下令就火拼。 苏晏抚着被扎的地方,一边抬起另外一只手挥了挥,他的护卫便立时收起刀剑退回了原位。 丰离的护卫也在同时收势,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 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看着盯着自己瞧的苏晏,慢慢的扬起下颌冷哼了一声。现在他不能动武,她自然敢用各种手段对付他。 说不出话,苏晏也没生气怒,反而眸子含笑。 他如此,元初寒就知道他肯定是那变态的毛病又犯了。她无意间又戳中了他的嗨点,忍不住汗毛倒竖,死变态。 收回视线不看他,却觉丰离一直在盯着她。 “怎么了?”眨眨眼,他干嘛用这种眼神儿。 丰离抬手将她搂在怀中,宽大的狐裘披风也盖住了她,黑白交织,融合一处。 “冷么?”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丰离低声道。 “还好。”手顺着他的披风滑进去,搂着他的腰。 “别四处乱跑了,用不了两天,你的脸就和他们一样了。”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冰冰凉。这么白嫩的脸蛋儿若是生了冻疮,丰离猜想不出那该是什么模样。 “不说好话,我要是变成那样你还不要我了。”无语,她是大夫,就是生了冻疮也会治疗。 “难说。”丰离扬起眉尾,俊美的脸庞染上笑意。 “看来你昨晚没吃够我的黯然*掌啊,是不是还想尝尝啊?”抓着他的腰,她的黯然*掌就是挠痒痒。 “名字不错,招式太烂。”说起这个,丰离也不禁的弯起薄唇。 “我还有葵花点穴手呢,看招。”伸出手,在他身上随意乱戳两下,冒充武林高手。 周遭护卫自动关闭耳朵,对面苏晏的护卫投来鄙夷的眼神儿。 丰离看着她,淡淡道:“别闹,给本王解开。” 元初寒笑出声,他像模像样的配合,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又乱戳两下,一边叹道:“解开了,小样儿,先饶过你,再惹我,我就放大招儿。” “撒泼打诨的大招?”她的大招儿,肯定是下九流的。 “有眼力。”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颇为满意的模样。 抬手覆在她脸上,小脸儿正好被他的大手完全盖住。 元初寒蹬腿儿挣扎,两个人嬉闹不止。 对面,不能说话的苏晏一直看着他们俩,妖异的脸庞几许晦暗。 身边他的护卫则依旧投以鄙夷的眼神儿,沉醉儿女情长,没什么出息。 夜晚,雪山上的风很大,在雪洞里都听得到外面冷风呼啸的声音。 但这雪洞则是真的很避风,靠近洞口的地方燃着篝火,带来了足够的暖气。 接近天亮时,冷风渐渐停了,好像这一夜根本就没刮过风一样,这雪山的天气真是稀奇。 吃过早饭,再次启程,昨夜看到的雪山今早变了样子,都是因为昨晚的冷风。吹得雪变了形,好像在夜里将雪山化妆变型了一般。 苏晏的风寒没有严重,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汤药比较及时。他严重睡眠不足,妖艳的脸庞上挂着显眼的黑眼圈。虽然像大熊猫,但这大熊猫绝对是最漂亮的大熊猫。 队伍在雪山中行进,恍若洪荒中的几片落叶,远远看去,渺小一点。 前行的路很艰难,不过没有人退缩,便是连马儿都一直勇往直前。 将近十天,在这雪山上迎来了一场大雪,鹅毛般的从天上坠落,让元初寒开了眼界。 大雪迷茫,能见度很低,不易前行容易迷路,所以只能停下。 这次马儿也不能停留在外面,否则很容易被大雪埋住。 护卫动作很快的忙碌,元初寒站在大雪里仰头观望,虽然很冷,可是太漂亮了。 看着前方,因为大雪迷迷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高山之上,更是如此,好像除了雪就是雪,白茫茫的。若是长时间的呆在这里,估摸着眼睛都会被闪瞎。 蓦地,白茫茫之中,有个黑点在移动。元初寒眯起眼睛看过去,一时间以为那是一只黑狐狸。 “丰离,你快看,那儿有只黑狐狸。”叫丰离,一边抬手指着远处。 众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皆转头看过去,茫茫之中,那黑点快速的掩藏了起来。 丰离几步走至她身边抓住她拽到自己身边,那边几个护卫放下手里的活儿快速的奔了出去。 一诧,元初寒也恍然,“那不是狐狸。” “可能是人。”丰离也看着远处,幽深的眼眸冷色浮动。 “他一直在跟着我们,这雪山,他比我们熟悉。”苏晏的声音响起,他的护卫皆集结在他身后。 “高广?他手里的丹顶观音,或许就是从这雪山里得来的。咱们来对了地方,只是还没找对。”元初寒扭头看着丰离,这般他能增添信心了吧。 “最好是能抓住他,咱们也就不用盲目寻找了。”苏晏是认定了高广肯定知道很多。 “他如此熟悉这雪山,从他嘴里得来的地址不能信。”丰离更谨慎,这高广太过狡诈,从他嘴里出来的必定不是真话,可能是陷阱。 元初寒点点头,丰离说的在理,不能信。那人实在太奸诈了,信了他等于找死。 正说着,茫茫大雪中,那几个追出去的护卫返回来了。 “现了人的脚印,不过顺着脚印追出去一段路便什么都没有了,此人轻功极高。”护卫禀报,满目警惕。 “在这雪山当中用轻功快速遁走,你们谁能做到?”苏晏问,他的护卫以及丰离的护卫都噤声。 雪山中氧气稀薄,而且轻功都需要借力。雪很柔软,借力不容易,再加上氧气稀少,调用内力便有了阻碍,所以说以轻功极快的遁走,这就让人很疑惑。 “按你这么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元初寒看着苏晏,他是个中高手,更容易揣度清楚。 “未必,他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毕竟他对这雪山很了解。”苏晏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出神入化,便是有些人天分极高,可是要做到出神入化可不容易。 “他必定会继续跟踪,但不敢靠近,随时注意,有机会便拿住他。”丰离面色微冷,威胁一直在身边他无法容忍,抓住以绝后患才放心。 “是。”护卫领命,同时也有些气恼,这么多人都没抓住那一个人。 雪势渐大,众人也不得不进入雪洞中躲避。不过想想那高广都能在这种天气里随意遁走,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真的是那个贾昆? 风雪愈大,雪洞入口处的篝火也在摇晃,看那样子好像来一股大风就能把它吹灭。 这种天气,大家在雪洞里都觉得冷,那个高广还能在外面跑,真是让人不得不猜测他的来头。 靠在丰离的身上,元初寒的脸也埋在他的胸口。他身上的狐裘披风盖住她,彻底阻绝了冷空气。 在这里想要深睡那是不可能的,冷风在呼啸着,吵得人无法安睡。 轰的一声,伴随着两声惨叫惊醒了元初寒,一下子坐起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没事,雪塌下来了。”丰离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身子一松,随后看向雪洞一角,果然,一大块雪塌下来了。那声惨叫是靠在那儿的护卫,他们俩被雪埋了。 满身是雪,俩人从里面爬出来,元初寒忍不住笑,“你俩干脆去做雪人算了。” 俩人刚刚惨叫,也不好意思,拍着脸上脖子上的雪,讪笑。 扭头看了看她和丰离所在的地方,“咱们这儿看着暂时还安全。”她可不想被埋。 丰离将她重新搂回怀中,“塌了也压不到你。” 弯起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的下颌,“是啊,还有王爷大人呢嘛!” 垂眸看了她一眼,丰离眸子含笑,“睡吧。” 重新趴在他怀中,元初寒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舒服。 大雪下了一夜,在清早时分停下了。太阳一早也跳出来了,天空湛蓝,就好像昨天根本没下过大雪一样。 不过,这满地都是证据,老天想赖账也赖不成。 大雪厚重,前行的道路也又增加了难度。不过这种意外都在预料之中,大家心里早有准备。 马儿这一夜过的还好,吃饱喝足,再次上路。 前后有两拨护卫与队伍拉出很长的距离,为的是防止跟踪的高广。 他太过狡诈,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行踪诡秘,大家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十几天的时间,终于要走出大齐的境内,雪山之行,此时才算刚刚开始。 马珍族的境内,这边的雪山更荒凉陡峭,那雪峰就好像插在那里的剑,想登上去可不简单。 元初寒也不禁望而生畏,没有攀爬的绳索工具,想要上去只能依靠一双脚,危险很高。 选定了开始登山的地点,队伍也停了下来。马儿马车是不可能上去的,能够横穿已十分不易。 “从现在开始,咱们就靠双脚走了。”深深吸口气,元初寒也为自己打气。 “让他们先行探路,咱们随后。”丰离淡声,说的是那十几个常年在雪山中行走的护卫。他们有经验,先探路最好不过了。 看向他们,元初寒点点头,“好,也有劳你们了。” 十几个护卫整理工具,朝着元初寒点头致意,随后先行一步。 余下的护卫将各用品整理好,留下两人照顾马匹,整装完毕。 看着那纵横交错的雪峰,苏晏再次摇头,“本殿肯定是疯了,才会跟着你们来这儿探险。” “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不过找到解药也没你的份儿。”元初寒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本殿若不去,你会嚎啕大哭。”看着她,苏晏怪声道。 撇嘴,元初寒翻着白眼儿收回视线,“咱们走吧。”他们慢行,跟着前方护卫的脚印走就行。 “走吧。”牵着元初寒的手,丰离举步。他便是不能动武,但也绝对有力量,扯着她走,小事一桩。 一行人朝着雪峰进,这其中连绵无尽头,走在其中没人知道会怎样。 前方是一片光明,还是一片黑暗,都是未知。 有的地方雪很深,前方探路的护卫留下的脚印都很深很深,再次踏过去,没过了大腿。 借着丰离的力量,元初寒一步一步,没哼一声。 深深的雪,一脚踏进去直接陷进去了。 元初寒叹口气,借着丰离拽她的力气拔腿,那一下却没拔出去。 蓦地,另一只手被抓住,提着她离开了雪坑。 拔出腿,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帮忙的是走在她身后的苏晏。 四目相对,苏晏轻挑眉尾,“不谢。” 抽回自己的手,元初寒哼了哼,“谢了。” 苏晏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那恍若笨熊似的模样,唇角弯弯。 在前的丰离自是听到了,牵着元初寒,力道增加。 “咱们慢慢走。”感觉到了,元初寒安慰,这个时候借用一下苏晏的力气也没什么。 丰离看了她一眼,虽什么都没说,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想用苏晏。 一段陡坡,上面是雪峰,下面则是无底的雪坑。 虽然看下面并不高,可是那雪定然很深,若是掉下去,就瞬间被雪埋住了,想爬都爬不上来。 众人小心行走,一个脚滑就会滑下去。 太阳逐渐朝着山下坠下去,尽管在高处会多享受一会儿阳光,但在这儿看那太阳坠落下去的速度极其快。 “王爷,咱们找地方歇下吧,否则太阳下去就来不及了。”前方的护卫禀报,他们不能一直跟着前方探路的护卫走,再说这个时辰他们也肯定歇下了。 “嗯。”回以一个单音,丰离看向天边的太阳,金色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光。 元初寒牵着他的手,一边看着他的侧脸,“丰离,你不舒服么?”他脸色不是太好。 “还好。”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人儿,幽深的眸子里是足足的坚毅。 抬起他的手,元初寒扣住他腕间,半晌道:“你觉得疼了?” “一些。”他没动武,但是却有些疼,他不认为这是好兆头。 听见了他们的话,孟柒也从前方走过来,看了一眼丰离的脸色,扣住了他另外一只手。 看着孟柒,元初寒眉头紧蹙,“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柒看向她,然后摇摇头,“怕是要压制不住了。” “来,我给你扎两针。”拽着丰离走到一边,元初寒不信压制不住。便是他用内力压制不住,她还可以用银针。 孟柒站在原地暗自思索,他觉得用银针也未必能够长久的压制,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找到解药。 苏晏站在一边,自是都看见听见了。这毒太过凶猛,他亦是同样心里没底。 此时丰离已经压制不住了,不知他能坚持多久。 按着丰离坐在雪地上,元初寒跪坐在他面前,拿出卷镇来,扯开他的外袍,隔着中衣给他针灸。 丰离的脸色几分白,看着眼前绷着脸的人儿,开口道:“别担心,能压制住。” “你尽力压制,我给你外力的援助。这次,一定要找到解药。”心内焦急,但是焦急也无用,此时,只能求老天开眼,一定要让他们有收获。 苏晏慢慢走过来,看着丰离,狭长的眼眸一片复杂。 “给本殿看看?”黑色的狐裘披风轻甩,苏晏坐在了丰离身边,朝着元初寒伸出手。 看向他,元初寒哼了哼,“你暂时死不了。” “没看怎么知道。”依旧坚持,苏晏的手撑在那儿。 深吸口气,元初寒收起卷镇,然后抓住他的手。 他身上的温度与丰离一样,都是微凉的。 两指搭在脉间,元初寒一边盯着苏晏的脸,他也看着她,殷红的唇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还能压制住,就是不能动武。”半晌,元初寒放开手,确认苏晏暂时安全。 收回手,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看向丰离,笑道:“看来本殿能比王爷多活一段时间。” 丰离面不改色,“乌龟的寿命都很长。” 元初寒本来心里焦急,一听丰离说话,她就笑了出来,“没错,我家小红的寿命就特别长。” 被骂,苏晏也没恼羞成怒,看着笑成一朵花儿的元初寒,“小红是谁?” “小红是我养的绿毛龟,你的姐妹。”很‘真诚’的告知。 轻挑眉尾,苏晏很不理解,“绿毛龟叫小红?那乌鸦是不是要叫小白?”这什么取名字的怪癖? “我没养过乌鸦,倒是养着一只狗和兔子。狗叫兔子,兔子叫鸽子。”绕,她这种说话方式能足足把人绕晕。 看着元初寒那颇显得意的样子,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然后看向丰离,“王爷,你这王妃怕是没读过书,肚子里二两墨水也没有。”简单而言,没文化。 “呦,你们俩倒是狗熊所见略同啊!我只是喜欢这么取名字而已,和读没读过书有什么关系。”那时丰离也说她没文化,苏晏也这么说,这俩人别看位置敌对,可是骨子里一个德行。 无辜被波及,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没忘。” “你若是养了一只鸽子,打算取什么名字啊?”苏晏倒是想知道,她还能想出什么稀奇的东西来。 “叫小猫儿,而且这只小猫儿还能飞在天上送信。”拉风霸气。 苏晏很是佩服,而后道:“或许你该给自己瞧瞧,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你才脑子有病呢!”随手抓起一把雪朝着苏晏的脸扔过去,被他轻易躲过。 冷哼,元初寒不再搭理他,苏晏反而一直在笑,妖艳的脸庞在这皑皑雪山中恍若一朵五彩斑斓的花儿。 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她紧盯着他的脸,“感觉如何?” “好些了。”的确有些作用,不疼了。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啊,你万万不可提气,一点点都不许提。”警告,元初寒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好。”答应,丰离深吸口气,确实好多了。 天色暗下来,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众人刚准备进去,就听得在不远处的护卫一声高喝。 元初寒抓紧丰离的手,苏晏与孟柒也看过去,身边护卫也立即朝着那边奔过去。 下一刻打斗声传进耳朵,踩踏的雪也跟着稀里哗啦的。 借着篝火的光亮,能瞧见十几米之外的斜坡上,十几个护卫正在与一人缠斗。 “是高广。”苏晏眯起眼睛,看清了那个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能抓住他么?” “或许。”苏晏抬手,他身后的护卫也立即过去帮忙。 几十人与高广一人缠斗,而且一时之间还没能抓住他,可见其功力深浅。 斜坡上的雪塌了,朝着下面咕噜噜的滚下去,微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格外危险。 蓦地,一个护卫滑下了斜坡,旁边护卫立即抓住他,但脚下不稳也被拽了下去。 另一个护卫帮忙,一个抓住一个,围堵高广的阵营立即有了空缺。 一道残影顺着那空缺闪出来,直奔这边的四个人而来。 元初寒没武功,可是也看见了,迈步挡在丰离面前,那人袭来的冷风也吹到了脸上。 就在此时,身边的苏晏动手截住那奔过来的人,便是不能动武,可瞬间的爆力却一如既往,很轻易的截住了高广。 只是几秒,苏晏与高广交手数次,远处的护卫也奔赴而来,苏晏退身抽离战圈。 仅仅是几招,疼痛便袭来,苏晏的脸在霎时间惨白一片。 孟柒扶着他退后,那边护卫终于占了上风,将高广压制住了。 那边跌落斜坡的护卫也上来了,一场惊心,若是掉下去没人知道会怎样。被深雪埋住,凶多吉少。 “封住他的内力,捆起来。”丰离下命令,那边护卫立即动手。只听得几声嘁哧咔嚓的声响,然后惨叫便划破了冷冷的夜空。 “元初寒,殿下不行了。”孟柒忽的喊道,元初寒这才想起苏晏刚刚动武了。 几步走过去,苏晏已经开始往地上滑了。 伸手想扶他,有人却比她快一步,丰离拽着苏晏的一只手臂,与孟柒合力的将他扶回了雪洞。 元初寒提着狐裘跟上,期间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高广,光线微暗,只看得见一张极其丑陋的老脸。 进入雪洞,苏晏已经被扔在了一角,孟柒蹲在他一侧试探脉搏,丰离站在不远处。 苏晏的疼痛,丰离自然了解,尽管敌对,但是也不可否认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走过来,拿出卷镇,一边极快的扯开苏晏的衣服。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别动,马上就好。”卷镇里有一处别着的银针不同,带有麻药,这个时候最管用。 中衣也扯开了,蜜色的胸膛露出来,随着银针扎入,苏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那个高广,宰了他。”有仇必报,不用咬紧牙根,苏晏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闭嘴吧你,还不嫌疼。”无语,元初寒冷叱,继续下针。 “殿下再忍忍。”孟柒扣着脉门,他了解苏晏此时的疼痛。 “本殿一直在忍着。”这种疼痛,不忍着能怎么办。 几根银针打入正确的穴位,再加上麻药,苏晏立即觉得好多了。 此时,护卫走进来,手上拖着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高广。 手臂手腕都以扭曲的角度被捆绑起来,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却恨意满满。 校园港 恋耽美 110、残忍、坠落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所有的视线都投向一处,五花大绑的高广被扔在雪洞中间,护卫围在两侧。 取了苏晏胸口的银针,元初寒整理好卷镇,然后站起身走到丰离身边。 高广有着一张极其丑陋的脸,皱纹遍布,一双三角眼一看就不是善类,再加上此时眼睛里的恨意,看起来就更扭曲了。 元初寒看着他的眼睛,然后扭头看向身边的丰离,“他在瞪你呢。”虽然他敌视这里的所有人,可是他瞪丰离时的眼神更凶狠。 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你是贾昆。”虽是肯定句,但元初寒知道他也不是很确定。 高广因为疼痛,脸上的青筋都在暴跳,可是却拒不回答丰离的话。 “废话也没用,用刑吧。”看他那样子就是不会说,元初寒觉得用刑来的最实在。 “把你用在本殿身上的再来一次。”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因为银针和麻药他不似刚刚那么疼痛,也有力气说话了。 “对你我还客气呢,别得了便宜卖乖。”回头扫了他一眼,元初寒要他闭嘴。 “那你来一次不客气的本殿瞧瞧!”看着高广,苏晏狭长的眸子阴冷无温。 “瞧好吧。”拍拍手,元初寒迈步朝着高广走过去,一边慢悠悠的拿出卷镇来。 丰离看着她,也未出声阻止,两侧的护卫也散开给让路。 撩起狐裘披风蹲下,元初寒看着高广那丑陋的脸,慢慢的摇头,“你长得太丑了,都说相由心生。你这么大年纪还没一点慈祥模样,可见你是品性如何。来吧,让我给你治治,那边有个大变态我都给治好了,更何况你了。”拔出卷镇里尺寸最长的银针,元初寒看了一番很是满意。下一刻,捏着银针径直的插进高广的耳下两公分处。 他挣扎了一下,但是没躲开,那银针就已经进入了肉里。 痛极的叫声瞬间刺进每个人的耳朵,曾经遭受过这罪的苏晏轻挑眉尾,看别人受罪他很舒坦。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虽不知她扎的是哪个穴道,但必是痛感极强的。手臂折了都能忍受的人这个时候嘶哑的痛叫,可见是忍不了了。 “哎呀,这针扎的有点歪。没事儿,咱们下一针找好位置。”元初寒叹息的摇头,她的声音几乎被高广的嘶吼所盖住,但她再次取针,不用问都知她要做什么。 再次扎进高广的身上,惨叫更上一层楼。 丰离看着脸色惨白如纸的高广,再次问道:“你是贾昆。” “你爷爷我就是贾昆如何?”终于回答,声线颤抖不稳。 元初寒挑起眉,“说脏话,罚!”又一针。 “当年给本王下毒的是你?”走近一步,丰离问道。 “哼!”拒不回答,下一刻换来的就是彻骨的疼痛,元初寒下手不留情。 “在孜州你又给这个庸医下毒?”苏晏扬声,可恨他倒霉中毒。 “你见过庸医可以让人鬼哭狼嚎么?”元初寒不爱听,说她是庸医,哪个庸医下手会这么准。再来一针,高广已处于马上抽搐昏厥的状态。可是每每到了几近昏厥的状态,又被疼痛拉了回来。 “既然他不说,那就扔到外面去吧。本王也不会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说了也无用。”丰离淡声开口,孤寒的脸庞没任何表情,他并不多想知道高广嘴里的秘密。 元初寒扭头看了他一眼,其实她是想问问铜雀草到底在这雪山的哪一处。就算他说的未必是真的,可是就能确定这雪山里肯定有铜雀草。 “好吧,王爷大人都话了,那就扔出去吧。天寒地冻,明天早上咱们就能看到一根冰棍了。只不过这根冰棍太丑了,而且还不能吃。”站起身,元初寒摇摇头一边叹道。 “你不吃不代表猛禽不吃。前些日子本殿瞧见这雪山里有鹰,这次鹰会很欢喜,一顿大餐。”苏晏的声音传来,怪声怪调,听起来很讨厌似的。 不过,他说的都是事实,高广很清楚。 “你们丰家的人就该死绝!哈哈,不过现在已经要死绝了。”高广痛声的笑,难听之极。 “贾家才是死绝,只剩下你一人,现在也要没命了。”丰离不为所动,淡声回击。 “那都是因为你丰家,诛我九族,此仇不共戴天!”高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眼球好像马上要跳出来一样。 “丰家可以主宰任何人的生死,包括你。将他拖出去,衣服剥掉。”丰离冷声,杀阀满身。 “是。”护卫领命,立即动手将高广拖走。 银针还插在高广的身上,他嘶声的咒骂,出了雪洞,他的咒骂声与冷风和在一起,听起来模模糊糊。 元初寒收起卷镇一边叹气,“一会儿他或许能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咱们也能知道铜雀草在这雪山的哪一处啊。” “他一样会说。”丰离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是不容置疑的笃定。 元初寒挑眉,这是什么招数? “听,他在喊呢。”苏晏靠坐在那里,尽管额上冷汗涔涔,但还能自由的说话。 听,果然,高广在大喊。说梅震南当时心软,没有将年幼的丰离赶尽杀绝,否则也不会有今天。 “你中毒,是他和梅震南合谋的。”之前怀疑梅震南,但现在可以确认,的确是他。 丰离面色淡漠,“狼狈为奸。”他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有证据。而此时高广自己承认,那么也证明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贾家被诛九族,他向丰家报复。那个时候你父皇在深宫不能接近,先帝呢,很谨慎。只有你年岁小,容易下手。”贾昆投靠梅震南,俩人不谋而合各取所需。 “嗯。”丰离淡淡应答,如今得知凶手是谁他已没任何感觉了,梅震南已死,另一个主谋就在外面,一夜寒冷他也活不成。 当下最重要的是解毒,没有比这再重要的事情了。 护卫从外面回来,高广的声音依旧不时的传进来,他们真的将他的衣服扒了。 天寒地冻,尤其夜晚之时外面特别冷,不用一夜,一会儿他就受不了了。 “王爷真的打算就将他冻死?起码在冻死之前问出铜雀草在哪个地方也好啊。”苏晏觉得高广还有用处,就这么死了有些可惜。 丰离扫了他一眼,“殿下请便。”他若是想逼问,那就去逼问好了,他一概不管。 元初寒看向苏晏,清透的眸子也在闪着亮光,很明显要他去问。 苏晏轻挑眉尾,便是脸色苍白,可也挡不住他的妖冶。 “去吧,问出来。不然,你们也别回来了。”吩咐自己的护卫,几人随即走出雪洞。 寻了舒坦的位置坐下,元初寒倚靠着丰离,不过片刻,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元初寒忍不住蹙眉,“你的手下在做什么?给他剥皮么?”她也最多是用银针扎最痛的穴位罢了,血腥的东西她可来不了。 “你可以去看看。”对面,苏晏看起来并不关心,这些都是他们擅长的。 撇嘴,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看向他,“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期待呢。” 垂眸看着她的小脸儿,丰离的脸庞柔和几分,“便是问出来了,本王也不信。”很简单,他不信高广。 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他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问出来了却也能心里有底啊。 “王爷不信,本殿相信。若是问出来了,咱们怎么走,分道扬镳么?”苏晏冷汗涔涔,话却依旧不少。除却刚刚复时痛的说不出来话,依据他此时说话的样子看起来极好。 “分道扬镳你也不怕疼死?问出了结果,咱们再行商量。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不过,倒是可以反向推断。”元初寒看着苏晏,一字一句十分有理。 “反向推断?可行。”苏晏几不可微的颌首,表示可以。 弯起红唇,元初寒扭头看向丰离,“怎么样,行么?”虽然与苏晏一锤定音,还是要过问丰离才行。 几不可微的点头,“行。”元初寒这个想法也有机可乘。 苏晏的人在逼问,高广的惨叫声穿破黑夜,和着冷风,在这雪洞里听着都觉得瘆人。 眯起眼睛,元初寒摇头,“你的人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换人。”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元初寒觉得未必能成。 “问出来目的达成,问不出来就当过瘾了。”苏晏似乎对这种惨叫很习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叹口气,“真是可怜啊,还不如让我通血脉呢。”他们肯定用的是极其血腥的手段,太狠了。 “你也不见得有多仁慈。”苏晏轻挑眉尾,告诉她彼此彼此。 “我和你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别把我拉到你的层次,我斗不过你。”翻了翻眼皮,元初寒扭身靠在丰离怀里,他拥紧了她,便是再低的温度也能赶走。 高广的惨叫依旧在继续,鬼哭狼嚎的,这山上的野兽都得被吓退。 元初寒的耳膜都快穿了,苏晏的护卫也终于回来了。高广的哀嚎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听起来似乎将死。 他们回来,元初寒也立即精神了,“怎么样?” 护卫走至苏晏身边,然后附身在他耳边低声嘀咕。 元初寒盯着苏晏的脸,想通过他的表情知道问讯的结果。 然而,苏晏只是挑起了眉尾,苍白的脸上一抹意味深长。 护卫起身,苏晏也看了过来,“想知道么?” “少废话,赶紧说。”坐直身体,元初寒盯着他,想知道。 “他交代了,雪山以西,靠近马珍族的山巅上。”苏晏拉长了音调,显然他也不信这种说法。山巅之上?可笑。 “西?那么咱们往东。山巅之上,那么就应该是雪峰之下。可行么?”元初寒睁大眼睛,扭头盯着丰离。 “可以派王爷的先遣部队去往高广所说的地方证实一下,我们则反向而行。”苏晏开口,他认为两个地方都不能错失。 “向东大齐境内他们已走遍,如若真的在那儿,那么咱们不用走很久就能找到。”需要搜索的区域只是一小块。 “是啊。”元初寒一喜,不过下一刻就心生忐忑,一小块区域,可能性不高。丰离的人走遍了大齐境内雪山的每一处,一小块区域,在山上他们也都能瞭望的到。 “别急着失望,还没找呢。”看她有些担忧,丰离轻声道。 “嗯。”点点头,元初寒抱住丰离的腰,靠在他身上。希望这次不会失望吧,一定要找到。 一夜寒风凛凛,山呼海啸一般,吵得人无法安生睡觉。 外面,哀戚声从一阵阵到气若游丝,最后没了声音。 此时,没人关心外面的人如何,毕竟已经有了希望在眼前。 太阳从天上跳出来,雪山也金灿灿的,亮光刺眼,在这雪山上之间久了,定会被闪瞎。 从雪洞中走出来,整理着兜帽,也瞧见了那被扔在雪地里的尸体。 若说这是尸体已经不全面了,因为,已经没了一半了。 两条大腿,只剩下血粼粼的骨头露在外面,肉片落了一地,那都是被一刀一刀削掉的。薄厚均匀,形状相似。 高广已经死了,而且一看就是硬邦邦的样子。丑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 皱起眉,元初寒摇头,果然很残忍。这种手法太过血腥,和苏晏那死变态的样子很是相配。 所有人也只是看一眼而已,并没有多震惊,在这里,元初寒反倒成了异类。 自认为自己已经变了心肠,可是现在看来,其实她还是很善良的。 修整队伍,有护卫早早出与前面的先遣部队取得联系,而这边,大家则开始往东走。 往东,路径很难,因为都是陡峭的雪峰,便是要往下走,也不容易。 那雪峰之间的沟壑没人知道有多深,厚厚的积雪在里面,若是掉下去就会被埋住。 穿过雪峰之间狭窄的缝隙,朝下深入,一行人走的很艰难。 “哎呦!”脚下一滑,元初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雪很深,她坐下去的力气再大一些,便只剩下脑袋和脚丫子露在外面,其余的都在雪里。 自己的造型自己知道,肯定和那肚皮朝上的乌龟似的,下一刻她笑起来,“太有意思了。” 抓着她的丰离也不禁薄唇微扬,“好玩么?” “嗯,你也来试试?”用力拽他,丰离也只是身体晃了晃而已,并未被她拽倒。 “你躺在这儿玩不要紧,可是很碍事啊。”苏晏就在她身后,她堵在这儿,后面的人都别想走。 “你以为我想啊!丰离,拉我。”她自己爬不起来。 丰离用力拽她,后面一只脚伸过来,蹬着她的肩膀,合力将她推了起来。 “你的脚干不干净?”站起身,元初寒扭头瞪了苏晏一眼,真讨厌。 “不说谢谢也就算了,居然还骂人。本殿是多此一举。”摇头,可是狭长的眸子却含着笑意,元初寒如此态度,他也不生气。 哼了哼,元初寒不再看他,他没好心眼儿,她也知道。变态的毛病她也知道,她可不想又无缘无故的戳中他嗨点。 跋涉,终于穿过了两座雪峰之间的缝隙,也看到了下面的沟壑,除却积雪,什么都没有。 没有,只能再次横穿雪峰,去另外的雪峰间查看。 路,只有狭窄的一条,下面便是陡峭的深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 牵着丰离,元初寒小心翼翼,也不太敢往下面看。太阳光晃着,那下面的积雪反着光,很刺眼。 前方护卫开路,尽量的将积雪踢掉,以免后面的人脚滑。 有惊无险,横穿过了陡峭的雪峰,出现在眼前的,便是一道深深的沟壑,对面的雪峰看起来很近,可是实际上很远。 前方停下,商议如何过去。 所幸工具带的齐全,只不过最先过去的人有些危险性,不能趟着下面的积雪过,需要运用轻功。 站在后面看不见,可元初寒完全知道有多危险。 靠着陡峭的石壁,看着雪峰下那厚厚的积雪,元初寒长长地叹口气,“希望走的对。” 牵着她手的人转过眼来看着她,“没信心了?”一直都是她特别有信心。 “没有啊,我只是在祈祷。”看向他,元初寒笑起来,那小脸儿比之反光的白雪还要灿烂。 “若是一无所获,也不要失望。”安抚,他担心元初寒会受不了。 “嗯。”点点头,她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找到铜雀草。 前方的护卫安全跃了过去,与这边的护卫合作,将绳索撑起,两座雪峰之间便搭起了简单的桥梁。 丰离苏晏不能动武,元初寒不会武,如此便需要护卫带着,否则,根本走不过那不稳的绳索桥梁。 看起来还是比较吓人的,不过元初寒闭上眼睛,权当坐摩天轮了。 冷风吹面,元初寒抓住护卫的衣服,不敢睁开眼睛。 大约只有几分钟,脚踩到了实地,元初寒睁开眼睛,已经到了对面的雪峰上。脚下踩着的是一块有积雪的石头,只有两个巴掌大。 丰离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缓解了她的慌张。 小心的挪动脚步,挪动丰离身边,伸手抱住他,吊在胸口的那口气才呼出来,“有惊无险。” 垂眸看着她,丰离弯起薄唇,“别害怕。” “尽量。”说不怕是假的,那么高,往下看都晕。 所有人都过来了,继续进,这次的路径比之刚刚要宽敞些,大石头也多,能够轻松的踩上去踮脚。 转过这个雪峰,不知是因为山形还是其他的原因,风吹得更猛了。 蓦一时,那有力量的风吹来,众人都需停下脚步,身子紧靠着石壁,否则真的可能会被风吹下去。 呼吸之间都是白雾,元初寒的脸和鼻子也都凉凉的,诚如丰离所说,再久一些,她的脸真的会长冻疮。 “王爷,前方两条路,咱们走哪条?”蓦地,队伍缓缓停下,前方也传来了护卫的声音。 微微探头往那边看,他们所说的两条路,一条路是跃过一条雪峰之间的缝隙继续走对面的雪峰。另外一条则是,顺着那条缝隙走进去,尽管很狭窄很诡异,可是就是诡异才有吸引力。 元初寒看向丰离,他也在思考。 “既然路过了这里,那么就不能放过,起码进去看看也行啊。”元初寒觉得一条缝隙也不能放过。 “你确定人能进去?”丰离看向她,不认为这缝隙能容人穿过。 “试试。”点头,她还是想试试。最起码所过之处不能留下疑点,否则之后再绕回来反而耽误事儿。 “那就试试。”丰离同意,众人也开始挪移,最后全部聚在那狭窄的缝隙之前。 两座山峰间的缝隙,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十公分宽。而且下面是雪,并不是岩石,没人知道这雪有多厚,会不会下面都是空的。若是踩上去的话再掉下去,那么人就得被卡在这山体之间。 上面愈狭窄,也有大块的雪夹在其中,看起来应当是冷风将雪吹进来的。 “这一脚下去,不会陷进去?”苏晏很怀疑,走上前试探的踩了一脚,雪很厚重,居然都没被他踩坏。 “看这样子,咱们走过去也能成。你们看,那最深处有光透过来,定是通的。我们走过去,或许就能看到另外一个四周被雪峰挡住的山坳。”山体间的路径很长,可是却依稀的有光透过来,几分神秘。 “也或许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呢。”苏晏笑,妖艳刺眼,在这纯白的世界里,他五彩斑斓。 “借你吉言。”元初寒第一次好声好气,毕竟他说的话她爱听。 护卫试探了一番,随后一人先行探路,手中抓着绳索,一步步挤进狭窄的缝隙之中。 尽管看起来很狭窄,可是挤进去之后才会觉,还能容得下。 脚下的积雪很厚,踩在上面走了一段,没有任何塌陷的痕迹,这地方比想象中的结实的多。 继续向深处迈进,绳索也在外面护卫的手中,这是以防不备的,他若是掉下去这边能将他拉住扯上来。 寒风呼啸,众人静静地等待着,看着他越走越远,渐渐的以五六十米之外。 那狭窄的缝隙还能容得下,他没有任何行走困难的迹象。 蓦地,那护卫停下,扭过头来看着这边道:“王爷,这里好像经常有人出入。” 此话一出,众人皆又惊又喜,经常有人?那么,找对地方了! “看出什么了?”丰离眯起眼眸,沉声道。 “这里有凿刻过的痕迹,而且,前方的路也能顺利通过,这山道的宽度是一样的。”护卫的声音传来,在那狭窄的山体中回荡,震得头上的雪屑开始纷纷掉落。 “真的找对地方了,咱们走。”元初寒不得不兴奋,整张脸都亮了起来。 丰离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子也染上若有似无的笑意,“走吧。” 再次护卫打头阵,一个一个抓着绳索前行,十几个人进去,脚下的积雪也没有什么变化。看来,这积雪的下面就应该是石头。 丰离进入,牵着元初寒。元初寒抓着绳索,侧身挤进山体当中。 后面,苏晏,孟柒,以及苏晏的护卫。 一行将近百人,一个一个,顺利的尽数挤入了这狭窄的山体中。 观察眼前的山壁,有的地方果然有凿刻过的痕迹,很陈旧,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真的是人工凿刻出来的,真是神奇。谁会一直在这里通行呢?高广么?”丹顶观音的毒他有,这地点他也知道,难道真的是他的秘密基地。 “你觉得,他会懂的如何培植铜雀草么?更何况,得到了铜雀草还需炼制,他会么?”丰离觉得,这里的主人或许是另有其人。 “他也是偶然得之?反正这一切太诡异了。”有些事情从高广那里也得不到,或许这辈子就是谜了。 没有人有答案,只能猜测。 蓦地,那走在最远的护卫再次禀报,“这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前方的护卫也喊话,两人的声音在这狭窄的山体间回荡。 “看不清,再上前几步便看到了。”最前的护卫也看不清,他距离尽头起码还有二三十米远。前方的道路又不是直通的,而是有弯度,如此便更看不清了。 众人继续向前走,狭窄不好走,一步一步挪,进度很慢。 就在大家走出去十几步时,最前方的护卫忽然大声吼道:“不要动。” 一声传来,众人皆停,一时间万物寂静。 越寂静,某些声音就越清晰,清脆的碎裂声,由脚下传来,一一的从所有人脚下掠过。 低头看向脚下,踩着的是积雪什么都看不见,可是刚刚那清脆之声就是冰碎裂的声音。这积雪下面,是冰。 哗啦,猛然的,冰碎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看向身边人的脚下,只来得及看到朝下坠去的苏晏。 身子一歪,苏晏抓住了她的狐裘披风,元初寒在那瞬间想用力撑住,可是脚下的冰也被波及坍塌,脚下一空,随同苏晏一同落下。 接着是紧牵着她的丰离,狭窄的山体中,一个一个人以下锅饺子的姿势快速掉落。眨眼之间,山体之间已无人,只余两排半米长的铁钉倒挂在石壁之间。 走在最前的护卫踩在了机关上,以至于这些托住冰层的铁钉抽离了山体。 校园港 恋耽美 111、受伤、失望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一片碎石的空地,在两座石峰之间的空隙之间,虽狭窄,可是却很长。 在那石壁缝隙的尽头,白色的冰雪与石壁紧密的附着在一起,想来便是用锋利的刀斧也砍不开。 蓦地,一些碎冰从天而降,稀里哗啦掉在地面的碎石上,强烈的撞击使得那些碎冰瞬间四分五裂。 随着碎冰破碎,再次有东西从上空落了下来,这次不再是冰块,而是人。 垂直落下,便是有武功,也无法做到安稳落地。所幸前后护卫各自抓着绳索,关键时刻力气用到一处,在最后要撞击地面时缓冲了一下。 缓冲了之后的撞击对于有武功的人来说还好,但是没有武功的人却完全没有作用。 元初寒的脑袋都没法子转弯儿了,完了两个字在她的大脑里盘旋,并且挥之不去。 “唔!”一手被扯着,她后背先落地,下面压着了谁,出一声重压之后的闷哼。 没来及管这些,元初寒只觉得左腿一阵细微的疼痛袭来,然后痛叫就从喉咙里溢出来,根本就不受她的控制。 “好疼!”疼,汹涌而来。不用去检查,元初寒就知道肯定是骨折了,不然不会这么疼。 身子被抱起来,丰离落在她身边还算好,因为他另一侧的护卫一直在抓着他。 “哪儿疼?”看着她纠结的脸,丰离逐一扫视,最后落在了她那只垫在了一块大石的左腿上。 “腿?”看了她一眼,丰离伸手去试探,换来的是元初寒猛烈的摇头。 “不要动不要动,骨折了,你不要碰。”他不懂这些,乱碰她会更糟。 丰离下颌紧绷,抬眼看向那边刚刚翻身而起还没回神的孟柒,“孟柒,过来看看她的腿。” 吼声入耳,孟柒一愣,因为跌落,他脑子嗡嗡响。若不是他身边的护卫抓着他,他肯定摔死了。 转眼看过来,几秒后才回神,随后立即起身走过来。脑子里还在响,脚步也歪歪斜斜,喝多了一样。 “不止你骨折,本殿可能也骨折了。”旁边,熟悉的声音传来,元初寒扭头看过去。 只见苏晏躺在她身后,脸色惨白无血色,躺在那儿一动不动。 “哪儿?”他这么躺着,好像全身都骨折了似的。 “腰。”他给她垫了一下,之后他的腰就一阵剧痛,他刚刚试探的动了一下,疼的不得了。 “腰?孟柒你快给他看看,腰骨折了,你就瘫痪了。”她只是腿,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腰,很严重。 孟柒晃了晃头,蹲下给苏晏检查,见他脸色惨白,又执起他的手腕试探。 “丰离,你没事吧?”靠在丰离身上,元初寒扭头看他,他除却脸色不怎么好之外,看起来好像没受伤。 “本王没事。你再自己检查一下,除了腿,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丰离不敢乱碰她,若是还有骨折的地方,他乱碰很可能会更糟糕。 摇头,“只有腿。”刚刚她上半身是压在了苏晏的身上,他才比较严重。 四周,两方的护卫都爬了起来,多多少少都有些伤,因为半途他们很稀奇的团结一心,不是用手便是用脚蹬着石壁缓冲,所以各自的手上腿上都伤了。 “没事,殿下只是扭到了腰。不过余毒复,需要银针来缓解。”孟柒检查完毕,鉴定道。 “只是扭伤?”苏晏似乎不是很相信,他想坐起来都很困难。 “怎么,你还巴不得骨折啊!孟柒别搭理他,快看看我的腿。”元初寒疼的小脸儿煞白,一听苏晏只是扭伤,几分不平衡。 孟柒挪过来,小心的抬手轻按她的腿,元初寒皱起眉头,真的很疼。 “不是很严重,别担心,好好养着,会完好如初。”孟柒安慰,让丰离瞬时放了心。 点点头,元初寒自己就是大夫,她明白孟柒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是养着也得养很久,否则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王爷,您看这边!”蓦地,护卫的声音传来,众人同一时刻的转过头去。 这山体之间的空隙尽头,一片绿意进入视线,虽然只窥见一角,可是那绿色却如此耀眼。 大家掉落下来后便只顾着各自检查互相检查,根本也没来得及观察四周,这里,真的别有洞天。 仰头看向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很高很狭窄,一线天似的两座雪峰,在那上面还是冰天雪地,可是这下面却绿意盎然,而且,这里的温度也很适宜,一时之间大家竟然都没注意到。 “看,这边被冰封住了。”苏晏的护卫声,众人再次转头看向另一侧,将近百米之外,冰雪覆盖在石壁上,一直向上将两座雪峰之间的空隙尽数包裹住了。 “过去看看。”丰离吩咐自己的护卫,前去探探那绿意盎然的地方。 两个护卫快速动作,朝着那边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俩,直至俩人走出狭窄的出口,然后不见了身影。 “咱们找到了。”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腿还疼,可是却压抑不住涌上来的兴奋。 低头看着她,丰离点头,“嗯,应该找到了。” “太好了!哎呀,好疼。”兴奋,腿也跟着动,疼痛袭来,瞬间将她的兴奋盖了下去。 “别乱动!”压住她的身子,丰离看着她的左腿,愁绪又起。 “我没事儿,一会儿要孟柒给我接一下骨,然后固定上就好了。”纠结着脸,元初寒自己看了一眼,也不禁的摇头,好疼啊! “王爷,在里面现了铜雀草。可是,被烧毁了!”前去探路的护卫从那狭窄的入口传话,可是传来的消息却不是好消息。 “什么?”元初寒立即竖起了眉毛,岂有此理。 “看样子刚被烧毁没多久,属下怀疑,是高广干的。”护卫再次喊话。 “他先一步的跑到这里把铜雀草都毁了?算他狠。”元初寒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阴狠狡诈的高广会做到这种地步。 “先进去看看再说。”苏晏躺在那儿,同样面色不佳。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他为了稳住动用了内力,现在疼的不得了。腰扭伤,动一下也困难。如今找对了地方,可是铜雀草居然都被毁了,倒霉的事情都碰上了。 “对,咱们去看看。”撑着身子,元初寒不死心。 丰离快她一步的抱住她,将各自身上的厚重狐裘披风扯下来,然后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孟柒拿起二人的狐裘披风,随后一同朝着出口处走去。 被抱着,元初寒抬手搂着丰离的颈项,小脸儿白。 骨折的地方好疼,好想扎自己两针,可是当下,她更急于看到那被损毁的铜雀草。 高广,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了,先跑到这里来把铜雀草都毁了,然后再跟踪他们。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有这一招呢,太损了。 怪不得他们家会被诛九族,这么阴损能扬光大才怪。 终于走至出口,狭窄的出口,两侧都是石壁。刚刚在上面还是冰天雪地呢,这里却温度宜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 抱着元初寒挤出出口,入眼的景象便让他们两人都惊诧了。 四面高高的雪峰,这中间其实面积不大,可是,这里却都是金桂。 这一片春暖花开之地,四圈都是金桂树,一条溪流也呈圆形的在金桂树丛的内圈里,而被那小溪包围的一块土地上,则是一片灰烬,这就是被烧毁的地方。 被烧毁之地的后面,一间茅草屋矗立在那里,已有护卫过去查看了。 此时太阳偏西,也根本不在这上空,可是这里的树木溪流土地都还是被阳光照射的模样。 抬头,就会现端倪,阳光也是折射下来的。 雪峰之上积雪冰层附着,终年不化,却像是镜子一般,四面雪峰互相折射,反倒使这里受益。 孟柒将手里的披风交给王府的护卫,随后迈步走进金桂树丛间。穿过金桂树丛,跨过小溪,那堆积着灰烬的田地也近在眼前。 因为铜雀草通身都是毒,孟柒也不敢走的太近,从身上拿出玉尺,拨弄那些灰烬,有些灰烬还保持着被烧毁前的形状,确实是铜雀草。 元初寒远远地看着,失望从心而来。被烧毁了,怎么办? 丰离面色孤寒,他早有心理准备,不可能事事顺利。 苏晏腰扭了,两侧护卫扶着他,疼痛使得他身体紧绷。狭长的眸子眯起,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表情不止是不好那么简单。 高广,他真应该把他全身的肉都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王爷,那边的茅草屋可以休息。”检查过的护卫快速回来,一边禀报道。 丰离不再关心那被烧毁的铜雀草,抱着元初寒举步离开。 顺着金桂树丛的外围绕过去,最后抵达茅草屋,也现了小溪是从何处而来。 茅草屋的后面,一处石壁有断层,雪峰上的冰雪融化流下来。顺着那断层流动,最后汇聚在最下面的一处小潭中。潭中的水缓缓的向外流,最后形成了一个小溪,围绕着那铜雀草所生之地,供给水分。 怪不得说铜雀草只会在冰天雪地又春暖花开之地生长,它需要冰雪融化的水浇灌,否则无法生长。 茅草屋里堆积了很厚的灰尘,一张木制的床,在元初寒看来,只要有人坐上去它就会塌了。 破破的窗子摇摇欲坠,靠窗的地方还摆着两把破椅子,也是不能用的。 护卫动作很快的将里面的破烂都扔出来,然后动手砍树。 好好的金桂树瞬间被砍倒数棵,做床,很简单。 长满杂草的小院子里,元初寒被放置在一个破木墩上坐着,丰离蹲在她身边托着她的左腿,稳稳地不动。 仰头看着头顶高耸入云的雪峰,元初寒愈觉得很神奇。此时,太阳应该已经要落山了,可是因为还有一点阳光在,这里就跟晌午似的。 不止温度适宜,而且亮堂堂的,真是神奇。 不过片刻,苏晏也被扶着进来了,他腰扭伤需要躺着,可是床没做好,暂时只能等着了。 他余毒复,脸色惨白,额上冷汗涔涔。 被护卫挪着抵达元初寒身边,他牙根紧咬,“给本殿扎两针。”若是只这一种疼痛也就算了,偏偏腰扭了,无法动弹。 元初寒虽是也小脸儿煞白,不过瞧他那惨样也不由得幸灾乐祸,“你没看到我也伤了嘛?我也是病号,暂时不接诊。” “若不是为了接你,本殿也不至于扭伤了腰。”他支撑不住,他的护卫没办法将他的狐裘披风铺在地上,然后扶着他慢慢躺下。 元初寒低头看着躺在她身边的人,不禁笑起来,“你这样子真应该让你的国民都瞧瞧,堂堂太子殿下居然躺在地上。” “别废话,快。”苏晏闭上眼睛,疼的他几乎要全身抽搐了。 元初寒依然幸灾乐祸,不过却还是慢悠悠的拿出了卷镇。 抽出银针,可是她坐在树墩上他躺在地上,碰不到啊。 “诶,坐起来。”不免强人所难,苏晏现在动弹不得。 睁开眼,狭长的眸万点针芒。相信若不是现在动不得,他肯定会把元初寒的另外一条腿也敲断。 “真的碰不到啊!我也是病患,你不能让我挪动吧。”拿着银针她也无奈,一个病号给另外一个病号治病,太像笑话了。 “本王来。”丰离开口,然后便直接遭到了苏晏的拒绝。 “不劳烦王爷,庆格,你来。”丰离?估摸着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丰离也不强求,托着元初寒的腿,冷眼看着苏晏的护卫几分忐忑的接过银针。 元初寒指挥,庆格也仍旧心里不安。在苏晏身上动手,他们的确没这个胆子。 颤巍巍的一针扎下去之后,苏晏的身体在瞬间放松了些,紧张的庆格立时也放了心,这一针扎对了。 继续指挥,元初寒也没再故意捉弄苏晏,成功的让他得到了缓解。 一张急匆匆赶制的床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后制作了出来,丰离看着元初寒,一边道:“抱你去躺着。” 元初寒看了一眼苏晏,然后摇摇头,“算了,我扬风格,先让这太子去躺着吧。”她只是腿骨折,坐着也不碍事。他则是必须得躺着,否则痊愈的更慢。 丰离不语,那边苏晏闭着眼睛说了声谢,然后就被抬走了。 太阳落山,这里就暗了下来,速度十分快,好像地球在一瞬间急速转动了一般。 院子里燃起了篝火,孟柒也从外面回来了。 手里拿着几根寸余长的金桂树枝,一边走过来道:“我刚刚彻底查看了一番,没有一颗铜雀草幸存,都被烧毁了。” 闻言,元初寒心里几分失落,“除了铜雀草,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么?”金桂没用处,是否还有其他草药呢?譬如说铜雀草的死敌? 摇头,孟柒也很失望,“没有。”蹲下,捏住元初寒的腿,一边叹道。 元初寒仰脸看着站在她身边的丰离,火光中,他依旧那么挺拔有安全感。 抓住他的手,元初寒靠在他身上,“怎么办?” “先医好你的腿再想其他。”丰离看着她,似乎并没将这个让人失望的消息放在心里。 点点头,元初寒抓紧了他的手,感受着孟柒的手指在骨折点移动,她也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孟柒手上用力,元初寒也在瞬时惨白了脸,疼痛袭来,让她感觉下半身好像都折了一样。 “好了。”骨折的不严重,孟柒稍稍接一下便接上了。用他拿回来的木棍固定,然后紧紧的缠上。 呼出一口气,元初寒的后背都是汗,“我得扎自己两针,太疼了。” “也好。咱们的药都在,我去煎药。”起身,孟柒离开,这边元初寒赶紧拿出银针来扎自己。 丰离擦着她脑门儿上的汗,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温柔,“歇一歇?”第二张床也赶制出来了,为了两个病号,护卫们一通忙活。 “没关系,我又不是那个什么什么太子需要躺着。我看你衣袖有血,你手臂是不是伤了?”他衣服是暗色的,不容易看见。但是他刚刚站在她身边,她还是闻到了。 “一点小伤,一会儿处理一下就可以了。”蹲在她身边,丰离轻轻的碰了碰她被缠住的腿,俊美的脸上几许歉意拂过,“当时本王再用些力气,你也就不会受伤了。” “要不是你一直拽着我,我这条腿也得折了。行了,你别自责了,我还自责呢。”终于找到了这儿,可是铜雀草都被毁了。 “贾昆生性狡诈,其实早该想到了。毁了便毁了,既然这地方存在,总有法子再种些铜雀草出来。”丰离劝慰,可是再种铜雀草哪有那么容易。 “你想再种出来啊?得有种子才行吧。唉,这地方也不知是谁的,要是能找到这里的主人就好了。”她确信这里肯定不是高广的,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有闲心种金桂树。若是他,他肯定巴不得把这里全部种上铜雀草,然后毒死所有和他作对的人。 “事在人为,现在绝不是绝望的时候。”丰离劝慰,其实自己的心里却没有多少希望,他只是不想看到元初寒失落绝望。 “有你王爷大人这番话,我心里就有底了。正好我养伤,咱们就在这里研究研究,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法子。”点头,元初寒信心重聚。 丰离薄唇微扬,“虽然脑子笨,但是恒心持久,本王的命就交给你了。” “哼,这个时候也得损我几句你才舒服。抱我进去,这太阳下去了,温度也下降了。”不似刚刚太阳还在时的温度,没了太阳,昼夜温差极大。 小心的横抱起她,一步步走进茅草屋,这屋子空间不大,再放上两张床,余地更小了。 苏晏躺在那里,威风凛凛的西番太子殿下,此时看起来怎是一个狼狈了得。 元初寒忍不住的想笑,可是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想了想还是将幸灾乐祸憋回去了。 简单的床上铺着狐裘,倒是还算柔软。院子里的篝火亮光顺着那破窗户传进来,这里也不黑暗。 外面,护卫们各自忙碌,苏晏的护卫在做饭,丰离的护卫在砍树。毕竟这茅草屋太小,必须得在两侧再搭建起茅草屋来,让大家都有容身之地。 往时经常的剑拔弩张,现在分工合作倒是还算和谐。 “铜雀草都被毁了,接下来怎么办?”苏晏脸色不太好,这所有人中,属他最倒霉。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再接着研究喽。无论如何,必须得找到解药才行。”没有铜雀草用来研究,只能另想他法了。 “你这不死心的尽头倒是让本殿佩服,既然如此,本殿就等着你的解药了。”苏晏悠悠道,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就让元初寒觉得讨厌。 扭头看着他,两张木床离得很近,中间只有一个过道而已。 抬起右腿,伸到他的床上,然后蹬着他的腿,无需用力,就使苏晏的身体动了一下。 动了就疼,苏晏抬手指着她,“若是本殿早你一步痊愈,你就惨了。” 元初寒晃动着自己完好的右腿,“那就试试好了,反正我这条腿现在是完好无损的。”所以,可以做很多坏事儿。 丰离终于看不下去,将她的右腿压下去,“乖乖的。” 眯起眼睛笑,便是腿还在疼,也挡不住她的淘气劲儿。 “饿不饿?”将狐裘披风盖在她身上,丰离一边淡声问道。 “还好,从上面落下来的时候震得我肚子都疼,现在觉得有点恶心。”其实也幸亏苏晏给她垫了一下,虽然没说谢谢,可心里还是感激的。 微凉的手覆在她额头,这就是天然的降温器,让元初寒立即感觉舒服了许多。 半夜时分,护卫将茅草屋搭好了,虽然说茅草屋牵强了些,棚子更为合适,但是挡风还是很有作用的。 到时再将细节处弄一弄,甚至要比茅草屋还要好,只不过可怜那些金桂树了,被砍掉了三分之一。 这一夜悄悄的过去,一夜元初寒也没睡好,腿很疼,后来不得不坐起来给自己扎两针缓解一下。 翌日,大概太阳刚跳出来,这里就瞬间亮堂起来。雪峰折射,给这里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金光。 怪不得那时孟柒打听过的一个老人说看见了金枝玉树,这金桂就好像泛着黄金的颜色,海市蜃楼一折射,更像是金子铸成的。 一大早,孟柒便跑到了曾经种植铜雀草的田地里去了,而护卫则兵分两路,一伙做饭整理茅草屋,一伙则去探查出入这里的路径。 他们进来时的那条路是正确的,只不过有机关。 而在这里,就更能清晰的看见那条路了。 蜿蜒的路顺着石壁凿刻出来,就好像天梯似的,顺着正北的那面石壁蜿蜒向上,一直通到那山体之间的缝隙之中。 踩中了机关,那插在山体之间的铁钉抽离山体,导致累积在上面的冰层碎裂。 现在,护卫过去查看,是否能将铁钉重新插进山体之中,这样,出入这里就不成问题了。 瘸着腿,元初寒在丰离的搀扶中走出茅草屋,可怜苏晏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 一只脚蹦跳,元初寒还算灵活,丰离搀扶的紧,她便是不用力气也能前行。 “走,咱们出去看看。”她很好奇,十分想见识见识这神奇的地方。 “抱你吧。”她这样一跳一跳的,一个不稳就会伤着那只腿。 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眉眼弯弯,“好呀,不过可别半途把我扔了。” “本王看起来那么没有力气么?”扬眉,丰离俯身将她横抱起来。 圈住他颈项,元初寒甩荡着完好的右腿,“不是你没力气,是我太重了。”毕竟个子摆在那儿,她确实不算轻。 “你便是变成了猪,本王也抱得动。”本是情话,可说出来很难听,元初寒不禁蹙眉。 “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儿?”她怎么可能变成猪。 “如何好听?”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中诸多笑意。 “算了,也没办法强求你王爷大人说好话。”她已经习惯了,而且也不奢求,因为奢求的结果往往是得到他更难听的挖苦。 薄唇微扬,丰离抱着她走出小院,十几米之外的小溪后头,孟柒蹲在那儿还在研究。 “去这边去这边。”指挥,元初寒想去茅草屋的后头瞧瞧,一大早就听到护卫在后面说话,貌似现了什么。 “是一座坟墓,有什么可看的?”一大早,护卫在后面的杂草丛中现了一座坟墓,看起来很陈旧。 “坟墓?不会是这里的主人吧。”若是如此,那他们可能是继高广之后唯一现这里的人了,那铜雀草怎么办。 “或许吧,没有墓碑。”丰离也认为是这里的主人。 “走走走,去看看。”蹬着右腿,她急于过去瞧瞧。 丰离无法,只能抱着她绕过茅草屋。护卫新盖起来的茅草屋还在整理阶段,虽然粗糙,可是一夜之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茅草屋后面,倚靠着石壁的一片杂草中,一个不大的坟包就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久了。 “看起来死很久了,也没人来扫墓。丰离,你说咱们把坟挖开行不行?”灵光一闪,元初寒想到了一种可能。 “挖坟做什么?”丰离几分无言,人死如烟灭,挖坟能得到什么。 “或许里面有铜雀草的种子,也或许他随身的一些东西都埋在一起了呢?挖开看看吧,若是就此遗漏,那就太可惜了。”总而言之,就是一处都不能放过。 丰离看着她,禁不住她央求,半晌后点头同意,“好。” 挖坟,护卫立即过来,虽然工具不是专业的,可是速度却极快。 土四溅,不过片刻就挖出来了东西,骨头! “连棺材都没有,便是有陪葬的东西也烂成土了。”丰离摇头,什么也找不到。 元初寒探头瞧,也几分失望,“这尸体是随便的扔在里面的。” 确实是这般,尸体烂的成了白骨,已经死很多年了。 护卫将骨头都搬出来重新摆好,元初寒看着,通过骨盆的形状断定这是个男人。 护卫又在墓坑里挖了挖,什么都没有。 “唉,又排除了一个。”叹口气,元初寒很失望。 “挖了人家的坟你还失望,若是他地下得知,肯定会爬出来找你。”丰离淡声的恐吓她,她却很不屑的样子。 “连棺材都没给自己打一副,可见穷的掉渣儿,我还怕了他?埋上吧,把他摆正好,免得半夜跳出来手脚错位。”元初寒翻着眼皮,她才不怕。 挖坟的护卫很无语,这明明就是在吓唬他们。 坟里也没收获,元初寒也没头绪,但是看孟柒在那儿研究的有神,希望他能有收获。 “你觉得孟柒在那堆灰烬里能有收获?”坐在院子里,丰离伸直了一条腿,能够让元初寒的左腿舒坦的搭在上面。 看着孟柒的背影,元初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都是一堆灰了,还能有什么收获。” “铜雀草专门在这个地方生长,合适的地域有了,就差种子了。待得那边的路修好,就让他们出去调查。”丰离淡声的说着,这不是安慰他自己,而是安慰元初寒。 “嗯。”点点头,元初寒觉得这样也行。尽管不知需要多少时间,可是起码有希望了。 那时是不见铜雀草,不见生长地。现在生长地有了,再培出铜雀草就好了。 弯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腿,“待得我好了,我和孟柒一起研究。两个神仙,还怕没收获?” “你什么时候能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暂时你还是不要乱跑。不然,本王可不会客气。”丰离看着她,给予严厉的警告。 挑眉,元初寒上下打量他一番,“我都这样你还打算怎么办?把我这条腿也砸折?”抬起右腿,元初寒让他试试,看舍得不。 “就这一条腿灵活,你还盼着把它也弄骨折?”在她晃荡的右腿上拍了一巴掌,用这一条腿也得瑟的欢。 “嘿嘿,我现在也只能依靠这条腿了。哎呀,不行,若是我这段时间只用这条腿的话,到时两条腿就不匀称了。”这厮最喜欢她的腿,不匀称了可太丑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既然如此,从此以后就别再蹦了。”本来他也不同意她蹦蹦跳跳。 “这样一来,只能依靠摄政王的臂膀了。”拍拍他的手臂,元初寒笑意盈盈。 “提前说声谢谢吧。”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丰离淡然道。 “臂膀啊臂膀,谢谢你们了。托着我这百多斤的肉,要辛苦你们了。待得我好了,给你们做好吃的补偿。”盯着他手臂,元初寒边笑边说。 抬手在她脑门儿上轻敲了下,看她那傻傻的样子,丰离也几分忍俊不禁。 茅草屋里,苏晏的护卫快步走了出来,“王妃,我家殿下又开始疼痛难忍,要您给扎两针缓解一下。” 挑眉,元初寒忍不住笑,“你哪儿疼啊?”扬声,非得让所有人都听见。 “你说呢?”苏晏的声音传出来,没好气又带着明显的压抑,可见是真的很疼,否则他也不会是这种语气。 笑出声,元初寒看向丰离,“咱们进去看看。” 丰离起身,小心的抱起她,慢步走进茅草屋。 苏晏还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实在难受,可是现在不止这一处难过,疼痛更是难忍。 将元初寒放在另外一张床上,她坐在边缘看着不过一米之外的苏晏,还是忍不住的想笑,“真的很疼?”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因为高广,他动武复还没完全好呢。这会儿又再次动武,两次重叠,他不疼才怪呢。 “少废话,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快。”闭上眼睛,眉眼之间也尽是难忍。 眉眼弯弯,元初寒慢悠悠的拿出卷镇,那边苏晏的护卫快速过来将他的衣服敞开。 用带有麻药的银针,能更有效的止痛,虽然算不得好方法,可是能止痛就是好方法。 身体明显放松,苏晏也长舒一口气,“本殿的腰何时能好?”躺在这儿一动不动他要腐烂了。 “怎么也得半月吧,再忍忍。这次不养好,下次你弯个腰都得扭伤。”晃荡着右腿,她很是开心。 一听此话,苏晏也只能叹口气,脸色虽不好,可是狭长的眼眸依旧流光溢彩。 “刚刚听到你们把后面的坟挖开了,为了解毒,你什么都做。”听到是元初寒在指挥,他也算是认清了她的真面目。 “挖坟算什么?只要能解毒,把你埋坟里都行。”瞪大眼睛,好像下一刻要咬人一样。 苏晏挑眉,眸子里浮起笑意。 丰离的手抬起,准准的盖在她脸上,阻断她和苏晏的对视。 同时,他看向苏晏,四目相对,暗火燎烧! 校园港 恋耽美 112、神奇的进展、小手的安慰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雪峰之间的路还在重修阶段,虽然有些危险,但是因为有之前的洞孔,所以将铁钉重新插回山体还算容易。 护卫们互相轮换,登上去之后用绳索捆住腰身,然后踩踏着已经插回山体的铁钉,一点点修复。 那上面机关有好几处,机关其实就是铁钉,与众不同。 避开它们,就万无一失。这回大家都知道,便是风雪再覆盖上去,也不会踩中。 远远的看着那蜿蜒的天梯,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丰离,你说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打造出来的,太厉害了。”在那山体的缝隙之间打上铁钉,还能设计出机关来,简直神奇。 “世上无难事,咱们经过多方寻找,最终还是找到了这里。”坐在她对面,她的左腿放置在他的腿上,能够让她更舒坦。 “说的也是。待得他们弄好了路,就让他们出去运点吃的回来,否则我看用不了几天咱们就都得绝食了。”随身携带的食物没剩下多少了,这地方虽然好,可是没吃的。 “饿着了谁也饿不到你。”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若不是准备周全,他也不会和她往这雪山里跑。后面有队伍,会追着他们的踪迹过来。想来此时他们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只差那雪峰之间的路修好,这里和外面就重新通行了。 “你说的话自己记住啊,到时没有粮食了我就吃你。”眯起眼睛,她还真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丰离薄唇微扬,看她那表情丰富的模样,一点也不像个伤患。 不似另外一个,一直躺在床上,看起来极惨。 到了要煎药的时辰,孟柒也从那块田地里回来了。他戴着手套在研究那片灰烬,出来之后仔细的清洗,之后才敢抓药煎药。 元初寒看着他,蓦地开口道:“孟柒,你觉得那片灰烬有利用价值么?”他研究了好几天了,也不知道研究出来结果没。 扇着火,孟柒几不可微的摇头,“虽然变成了灰,可是仍旧有剧毒。”如果说做毒药的话,那些灰烬倒是能利用上。 “根须也都毁了?”他刨土来着,可是也没见他刨出什么来。 “枝叶被烧,根须也在极快的时间内腐烂了。这铜雀草,果真不是凡品。”若说如何培植,短暂时间内他也没头绪。 轻声的叹口气,这下子只剩下灰烬可以研究了。可是孟柒也说了,灰烬除了有毒外,没其他现。 按照她之前翻看的大量古籍孤本所现,铜雀草的附近肯定有解它毒性的东西在。可现在,啥都找不到了。 苏晏的手下把高广折磨成那个样子果然下手不亏,这种卑鄙小人就该这么对付。 药罐咕噜噜的沸腾了,孟柒动手撤了些火,让它慢慢的翻滚。药味儿飘出来,虽然闻起来还好,可是吃起来是什么味道大家都清楚。 元初寒自己也不爱吃,尽管她是大夫,可是天长日久的吃这东西她都要吐了。 看她那纠结的脸,丰离忍俊不禁。以前他吃药困难,她就嘲笑他,现在终于轮到她了。 “你笑什么呢?幸灾乐祸是不是?”瞥见丰离在笑,元初寒很不忿。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某些人号称吃药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事儿,本王正在欣赏如何睁只眼闭只眼。” “去你的,你就是看我笑话呢!我瘸了一条腿已经够可怜了,你还幸灾乐祸。”用右腿踢他,很轻易的被丰离抓住。 “好好,本王改正。”满眼愉悦的说改正,一点诚意也没有。 元初寒冷哼两声,她也没招儿,谁让之前她总是揶揄他,山水轮流转,轮到自己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那通往外面的路也终于修好了。已经抵达至山外的人终于进来了,是丰离的护卫,以及去往西方山巅上的先遣部队。 护卫送来了大量的补给,能保证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都不会饿肚子。 而腰扭伤的苏晏也终于可以下床了,离开那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清理自己,在这院子里都能听到茅草屋之后他传来的嫌弃声,让元初寒十分想笑。 其实和他比较起来,她的情况也不算好,毕竟还得瘸一段时间。可是这半个月来,苏晏却看起来更惨似的。 拄着护卫给做的拐杖,元初寒拎着左腿在遛弯儿。丰离在不远处听护卫的禀报,并且不时的看她一眼。 右腿单脚站,元初寒也能保持好平衡。拎起拐杖,此时更像武器,谁靠近她就打谁。 清洗完毕换上新衣服的苏晏走回来,瞧见的就是在那儿比比划划的元初寒。 终于轮到他肆意欺凌的时候了,双手负后大步的走过来,在接近她一米之时忽然停下,脚下不动身体向后仰,躲过元初寒的拐杖一击。 上下看了他一番,元初寒哼了哼,“这会儿看倒是有点儿人样了,这半个月我一直在猜,你啥时候能腐烂。”没好话,其实也有点虚夸,苏晏还不至于到腐烂的程度,只是他自己那么认为而已。 “本殿便是腐烂了,也能两只脚走路。”说着,他朝着旁边迈了两步,以显示自己两条腿完好无损。 瞧他那样子,元初寒只想骂一句好贱! 拎着拐杖打他,又被他轻易躲过。 站不稳,赶紧的将拐杖拿回来,撑住身体,元初寒哼了哼,然后一蹦一蹦的离开。离他远点儿,免得被气死。 苏晏满目笑意,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 举步走向丰离,那边护卫也立即停止了说话。 元初寒拄着拐杖走出院子,然后一下一下的朝着前方的小溪靠近,孟柒还在田地里,他现在长在这地里一样。 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里,苏晏与丰离不知在说什么,这两个人站在一处,让她觉得很危险,好像随时都能爆战争一样。 继续向前蹦,脚下很稳,最后走至小溪的岸边。 撑着拐杖一点点坐下,将左腿担在拐杖上,很舒坦。 “那堆灰啊没什么能利用上的,不如做点毒药把苏晏毒死,咱们再研究解药。”慢悠悠的说着,出的可不是好主意。 孟柒回头看她,然后视线越过她看向院子里,院子里的人都在往这边看。 元初寒回头看了一眼,眸子在每张脸上固定一下,而后眯起眼睛笑。她也只是开玩笑而已,苏晏这个试验品这么重要,就算死也不能这么死。 “我想试试这些灰烬的药性,无论是王爷还是殿下都不能亲自试,所以只能找一只动物来了。”孟柒戴着手套,拿着一点点灰烬慢慢道。 “动物?这雪山上动物不多,不过有狐狸。要他们抓几只过来,随便你试。”自然是不能用人试。 孟柒点点头,“慢慢试,或许能找出解药来。”面对这一堆灰烬,孟柒还是有些希望的。 “这里的一草一木你都试试,包括那些泥土,排除了这里的,才能换方向。”元初寒还是那不放过的架势,逐一排查,就算麻烦也要一一试过才行。 孟柒点点头,“就从这溪水开始吧。”围绕着这块田地的溪水也是有毒的,所以他们吃的水都是从石壁那儿接来的。 “然后是这些草。”虽然都是很常见的青草,可是生长在这里,吸收的是冰雪融化的水,谁知道是不是与众不同呢。 “这小溪四周的草应该都有毒。”因为这溪水,四周的青草都变了。 “但是未必有很大的毒性,可以品尝一下试试。”拽下一根青草来,元初寒盯着看。 “便是试也要用动物来试。”看她那好像要尝一根的样子,孟柒出声阻止道。 “我就是说说,怎么也不可能用我自己试。咱们倒是可以投票,选出来谁最讨厌,然后用那个最讨厌的人来试。”不用说,她肯定意有所指。 孟柒不接茬,他心知肚明她说的是谁。 “事事都惦记着本殿,这样真的合适么?”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看见的却是走过来的丰离,而苏晏则站在院门口,正满脸妖冶的笑看着她。 哼了哼,元初寒没理会他。看着丰离,小声道:“你和他谈什么呢?”莫不是嫌弃在这儿无期的等待太过漫长,他打算先离开?那可不行,他是试验品,不能走。 “过几日他西番会有人来,要本王的人予以通行。”现在,外面的雪山上遍布着丰离的人马,想从雪山上经过,可没那么容易。 “来人也行,但是人数不能超过我们。”否则,万一火拼可能占不到便宜。 一边将她抱起来,丰离一边扬起眉尾,“本王怎么没想到呢,往后由你来谈判好了。”不免是揶揄。 “又挖苦我是不是?但是你必须得承认我说的是对的,他的人品不可信。”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可是某些人想听到还是能听到。 轻挑眉尾,苏晏双手负后站在那儿看着他们夫妻俩,“古话说物以类聚诚然不假,你们夫妻在说他人坏话时可否低调?”那也算以示对他的尊重。 元初寒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一手拎着拐杖,一手圈着丰离的颈项,任他将自己从草丛里抱出来。 “要他们去外面抓几只狐狸来,孟柒要做实验。”这是正事儿。 “好。”尽管丰离觉得是白忙活,可还是答应了下来。 雪山上的狐狸其实不少,只不过很少会让人碰见。 不过它们总是会出来觅食,于是便被寻找它们的人碰了个正着。 狐狸抓了回来,孟柒也开始做试验,那些灰烬的确毒性强大,灌进去没多久狐狸就死了。 一众人看着那横尸地上的狐狸默默无语,余毒太过凶悍。便是被火烧成了这副模样,还是能轻易毒死活物。 如此,孟柒心里也有了底,再次开始钻研。 元初寒瘸着一条腿也不闲着,调配着田地四圈的溪水,这玩意是送人去往黄泉的好东西,喝上一碗保证睁开眼就在地府了。 但是,相比较铜雀草的话,这毒性要小许多。喂食了狐狸,它挣扎了许久才死。 “你这是做解药还是做毒药?”她坐在院子里鼓捣,大家都避开而行,苏晏慢慢走过来,对她很是不信任。 “做毒药毒死你。”扫了他一眼,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粗糙的椅背上,一边摘下手上的手套。 “你就没觉这里很奇怪么,山清水秀温度宜人,可是一个动物都没有。”它们好像根本就不敢来这里。 “丰离早就现了。”觉外面的动物从不会靠近这里。动物的感觉都很灵敏,哪个地方郁郁葱葱它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是偏偏的不会来这里,可见都知道这里是危险之地。 “那你的丰离还有什么现?”她一口一个丰离,让苏晏不禁的蹙眉。 “现很多,尤其是某些人,再靠近我一米之内,可能就会没命。”看着他,元初寒眯起眼睛警告。 “在说本殿?唉,放眼这里只有你这么一个女人,有这种自作多情的感觉也很正常。”狭长的眼眸几许晦暗,他的话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自称女人。”看着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元初寒恶意嘲讽。 “多谢夸奖,你的确比不过本殿。”苏晏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锋芒万点。 元初寒丝毫不惧,瞪了他一眼,然后拄着拐站起身,一蹦一蹦的朝院外走去。 孟柒已经到了研究青草的阶段,他戴着手套收集草汁,远处是旁观的护卫。 拄着拐,元初寒走到近前,“孟柒,这些草要是没作用的话,就研究一下那些土怎么样?” 抬头看了她一眼,孟柒摇摇头,“你觉得土会有作用么?” “或许啊,不研究一下又怎么会知道呢?”她还是那个想法,一个都不能放过。 “王爷已经派人去马珍族境内打听铜雀草了,或许能找到种子。”孟柒觉得现在也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他找他的,咱们研究咱们的。”不都排除,她心里不舒服。除非事实告诉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无用,否则她不会死心的。 看她坚持,孟柒点点头,“好。” 草汁收集完毕,再次做实验,铜雀草灰与草汁先后喂进狐狸的嘴里,不过几秒狐狸就死了,而且死的特别痛快。 围观的护卫们连连摇头,这个毒药更毒。 元初寒也叹气,“恭喜,你又研究出来一个毒性更强的毒药来。” 孟柒清冷的脸庞几多失望,“这里的东西似乎没有与铜雀草相克的。”一切东西都便于铜雀草的生长,又怎会与它相克呢。 “你们再这么下去,这雪山里的动物都要被你们毒死了。”苏晏嘲笑的声音传来,惹得诸多人反感。 “还是等消息吧,或许马珍族有人知道如何培植铜雀草。”丰离稍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依旧十分冷静,不抱希望也不失望。 回头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点点头,“也好。不过在那之前也要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研究一下才行,孟柒,草汁无效,挖土吧。”种植铜雀草的土,和别处的土。 站起身,孟柒无声的叹口气,随后再次戴上手套工作。 护卫提起死狐狸送走,这种东西不能留在这里,谁知道腐烂了之后会怎样。兴许会染的空气也有毒呢? 挖土,所有人都不抱希望,也不似开始时都围观。 孟柒也没多少期待,几份土,弄回来,水煮,掺了些让它们成型的药汁。 奇怪的味道飘在院子里,大家都避开远远地,鬼知道这玩意有毒没毒。 孟柒也带着口罩戴着手套,捏着那些煮好的泥土,一份份分开。 还剩三只狐狸,三份不同地域的泥土,正好它们可以分摊了。 狐狸吱吱的叫,听起来很惨。 灌药,狐狸的惨叫都变了调儿。 不过几十秒钟,狐狸咽气,死了。 众人皆摇头,又失败了。 下一份,众人皆不抱希望,护卫也准备好,一会儿将尸体扔出去。 再灌,第二只狐狸死的更快,惨叫声戛然而止。 第三只,吱吱的挣扎着,但是最终没逃过被灌药的命运。 本以为这只也会瞬间就挂了,可是很奇怪的在孟柒松手之后它又走了几步。 众人皆惊疑,视线一致的盯着那只狐狸,看着它恍似喝多了一样迈着乱七八糟的步伐向前走。十几步之后,它身子晃了晃,然后啪嗒躺在了地上。 惊疑变成了叹息,苏晏连连摇头,“就不该对你们这两个庸医抱希望。” 元初寒也没心情和他斗嘴,只是看着那三只狐狸,希望再次落空。 护卫走过去,戴着手套,打算将它们都扔出去。 一只一只的捡起来,却在临走时被孟柒喊住。 “等一下。”起身,孟柒快步走过去。 护卫拎着三只狐狸的腿儿,站在原地。 走到近前,孟柒抓住第三只被灌药的狐狸,手在它身上摸了摸,下一刻一把扯下口罩,“它还活着!” “什么?”元初寒睁大眼睛,下一刻拄着拐杖快速的跳过来。 丰离几步追上她,揽着她走过去,众人也呼啦的围过来。 伸手摸它,果然,心脏还在跳呢! “真的,还活着!”兴奋染上脸庞,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要他来试试。 众人也七手八脚的过来试探,果然,心脏在跳。 “孟柒,它吃的是哪个地方的泥土?”她就说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的呀,果然找到了! 孟柒亦是满脸兴奋,一向清冷镇定,这次却掩饰也掩饰不住了。 “是那堆灰烬下面的土,我挖的最下面最潮湿的,没沾上一点灰。”怎么也没想到,生长铜雀草的泥土居然有效。 “你看,我就说不能放过的。”抬手在孟柒身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他还不信。 孟柒连连点头,“你说的对你说得对!” “哎呀,可是它活着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向那狐狸,就像昏睡过去一样。呼吸很均匀,心跳也很平静。 众人的惊喜也就此停止,是啊,没死怎么是这个状态。 “可能是量掌握的不准。再去抓几只狐狸来,肯定能掌握最精准的量。”抱着狐狸,孟柒镇定指挥。 “快快快,你们几个快去抓狐狸。”元初寒兴奋指挥,总算有头绪了。 护卫立即出动,这次抓狐狸谁也不抱怨了。 “太好了,终于有进展了。”看着那只狐狸,元初寒只觉得眼眶热。 不抱希望的丰离亦是薄唇染笑,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边笑边流眼泪,“若不是你坚持,谁也不会想到泥土居然有效果。”擦掉她脸上的泪,一边低声道。 仰头看着他,元初寒笑得眼泪更多,抱住他,埋在他胸口,“那还不谢谢我。” 搂着她,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清浅的笑意,“没说不谢谢你,本王一直都在谢谢你。” 更用力的抱紧他,元初寒边笑边哭,拦也拦不住。 苏晏站在一旁双手负后的看着他们俩,比之女子还要美艳的脸庞几分复杂。 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围在小溪中间的泥土被挖出了大半来。 孟柒更是废寝忘食的研究,而让人费解的是,所有做实验的狐狸都昏睡过去了。 最开始的那只也仍旧在昏睡之中,心跳呼吸都平稳,没有任何的异常。 可是,这种平静才非常的异常,它们一直都在昏睡着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放血,割破了它们也毫无感觉,就好像身体大脑都被麻痹了,只有心脏和呼吸系统还工作一样。 这不得不说又是个死胡同,不过孟柒和元初寒俩人都不放弃,坚决的认为突破点就在这里。 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做对。 众人每天都在等着新进展,可是新进展就是,已经十几只狐狸在‘深睡’当中了。 这境界,怕是雷鸣闪电也没办法将它们惊醒。 狐狸们持续在‘睡’,跋山涉水走到雪山当中的人也终于抵达了。是元初寒的手下,从北方过来的香附以及陆潜先生。 带着足够的物资过来,瞧见的便是左腿还未愈的元初寒。 “小姐,你的腿伤的重不重?会不会留下病根啊。”蹲在地上看着元初寒的腿,香附很是担忧。好好的一个人,跑到雪山里来打滚,还摔断了腿,想想她就觉得惊心。 “没事儿,不严重。这一路累坏你们了吧,你手都生冻疮了。”抓着香附的手,一眼就看见了她手背上的冻疮。 “奴婢没事,擦些药就好了。幸亏奴婢带了些药过来,就担心会有人受伤,特意带了续骨的膏药。”她当时猜想可能这些出生入死的护卫会有受伤摔断骨头的,可是没想到摔断骨头的是元初寒。 “真贴心。”元初寒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小姐您可别说了,若是早知道你要往这雪山里跑,奴婢说什么也得跟着您。在这里一个多月了吧,可有什么进展?”翻出膏药来,香附蹲在地上掀起元初寒的裙摆来给她贴药。 “有啊,陆先生看的那堆狐狸就是进展。”陆潜正在与孟柒看那些‘昏睡’的狐狸。 香附看了一眼,随后又小心的瞥了一下不远处的丰离,然后小声道:“小姐,解药到底能不能找到啊?” “能。”点头,元初寒很有信心。 “那就好。经历了这么多苦难终于找到了这里,若是什么收获都没有,那可太说不过去了。”两国的大人物都聚在这里,等着那不知何时会亮相的解药。 “一直找到为止,否则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也看见了,王爷和那个太子都急需解药,便是我放弃了他们也不会放弃。再说目前已经有进展了,就是那些狐狸。”贴上了膏药,小腿立即热乎乎的。元初寒一边摸着,一边说道。 “它们是都死了么?”都摆在那里看起来怪怪的。 “没死,还活着。只不过,好像都深睡过去了。”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死,也不醒来。 “那怎么办?”也不能让王爷吃了之后就睡觉吧。 “暂时处于僵化状态,继续研究。”摸着自己的腿,元初寒叹气。 “这些事儿奴婢不懂,奴婢来啊,就是为了服侍小姐的。您这衣服穿了几天了吧,奴婢带来了新衣服您换上,脏了的奴婢都洗洗。”本来元初寒就不会洗衣服,从来都是在水里泡泡就好。这会儿腿坏了,更不能洗衣服了。 “哎呀,你来了真好。那位王爷大人只管叫我换衣服,可是脏衣服扔在那里他也不管。”看向丰离,他也正好听见了她的话。 转身走过来,“说本王什么坏话呢?” “说你特别好,照顾的我无微不至。”眯起眼睛笑,说着假话,香附在一边笑。 “重新贴了膏药?”看香附拿过来了膏药,都是成品,直接贴用。 “嗯,香附拿来的。本以为会给你的护卫用上,结果用在了我身上。”稍稍抬了下左腿,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起码脚不落地的话不会疼了。 “谁让你手无缚鸡之力。”摸摸她的头,那动作看起来温柔又纵容。 香附起身走到一边,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她这个做奴婢的心里也开心。最最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他们两个人会成为夫妻,还会恩爱有加。 这小地方的人又多了,狭窄的茅草屋让给了两个女人居住,毕竟这里只有两个女人。 丰离也被挤了出去,那时他还能搂着自己的王妃,现在却是没办法了。 仅仅一夜,所有人都能现,摄政王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香附也很忐忑,觉得自己耽误了人家的夫妻和谐,尤其看见丰离的脸色,她就更慌了。 在茅草屋后面的水潭边洗衣服,香附一边小声道:“小姐,今晚奴婢就住在外面吧。有陆先生在,不会尴尬的。”再说大家都和衣而睡,而且出门从简嘛。 “怎么了,担心丰离会迁怒于你?”丰离什么脸色她自然知道,只是觉得好笑。 “小姐您还笑呢,奴婢心里有多忐忑您知道么?”香附很不忿,看丰离的脸色,那可是天下最吓人的事儿。 “好吧,我一会儿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隔出一个空间来给你。”就算用树枝挡一下,那也算两个空间。 香附松口气,“太好了,小姐您算救了奴婢一命。” 元初寒笑不可抑,之后拄着拐杖慢慢的走回去。 走回小院,正好护卫都在,元初寒指挥一番,他们立即去做。 丰离走过来,孤绝的脸庞几许柔和,“隔出一个单间来做什么?”明知故问的嫌疑很大。 “你说呢?因为你一大早的摆脸色,香附都要吓死了。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自己一个人睡很难受是不是?”拄着拐,元初寒歪头看着他,满眼笑意。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这话谁说的?依本王看,是你舍不得离开本王。”坚决不承认,这种事情王爷大人是不会承认的。 撇嘴,她才不信呢,“既然如此,那就要他们不用做了,我还和香附一起睡。” “树都砍了,半途而废岂不是冤枉了那棵树?算了,满足你。”丰离阻止,而且还是一副自己舍大义的模样。 受不了他,拿起拐敲他的腿,丰离不躲也毫无反应,好似挨打的不是他一样。 单间隔出来了,香附也终于有了独立的地方,不用再一大早看摄政王的脸色了。 而摄政王,再次与自己的王妃同眠,脸色果然看起来好了很多。 茅草屋里只有夫妻二人,太子殿下在另外一个单间里,而且装饰的十分好,甚至比这茅草屋还要好。 左腿不能随便乱动,元初寒睡觉的时候也在腿下面垫上东西,否则不舒服。 丰离在她右侧,也避免碰到她的腿,而且还负责看着因她熟睡时乱动随意摆放的腿。 “搂着我好吧,不用听他们的呼噜声。”想侧身,可是又不能,只能上半身扭过去,姿势难度系数很高。 “你也呼噜。”手臂垫在她脑袋下,丰离淡声道。 “谁说的,我才不打呼噜呢。”不承认,可是睡着了她也不知道。 丰离不与她争辩,她是否打呼噜他才有话语权。 “哎呀,其实和你睡也挺好的,因为你的手臂能做枕头。我就不能用香附的手臂做枕头,她手臂太细了。”挪动着身子,元初寒诸多想法。 “与本王睡只有这一个好处?”丰离觉得这些都是其次的。 “当然还有其他好处,比如说,我想耍流氓的话,随时都可以。”手在狐裘披风里乱摸,当真耍流氓的姿态。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不要乱动,惹火烧身。”自从登上了雪山,两人再也未有过亲密的举动,毕竟四周随时都是人。他忍的很辛苦了,她这样乱动,他可能会忍不住。 “王爷大人不是最能忍么?这点小小的考验都受不了。”继续乱摸,她不听劝阻。 侧身而起,丰离看着怀里不住捣乱的人儿,“再次警告。”光线昏暗,他眸子里的色彩也深浓如同子夜。 盯着他笑,元初寒根本就不听,手滑进他衣服里,肆意捣乱。 既然不听,丰离只能放弃口头警告。低头咬住她的唇,继而纠缠不止。 元初寒开始也只是和他玩闹而已,可是他的吻来的汹涌又热切,让她也不禁的开始神思迷乱。 抓着她的手,送到她应该去摩挲的地方,幽暗的空间内,某个人的呼吸时断时续,极尽压抑。 许久,寂静的夜色里,浓重的呼吸也渐渐的归于平静。 元初寒靠在丰离怀里,忍不住的想笑,他已经被逼的要失去理智了。 “想笑?”紧搂着她,丰离的声线是释放后的舒缓。 “嗯。”点头承认,的确想笑。 “不许笑,不然本王惩罚你。”捏着她的耳朵,丰离轻声的警告。 “你的惩罚和我刚刚做的是一样的么?”如果是的话,她倒是怕了。自己声音大,而且还控制不住,这里所有人都会听到。 “你说呢?”显然的,就是如此。 “那我不笑了,睡觉。”就算是这么小的动静,可能也都被听到了,这帮人耳朵灵着呢。 搂着她,丰离也闭上眼睛,这个晚上倒是能睡个好觉。 然而,这个定论下的太早了。在两个相拥的人都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猛然传来高亢的尖叫。女声,除了香附没别人。 一屁股坐起来,元初寒也被吓得一激灵,“怎么了香附?”莫不是哪个禽兽半夜摸到香附的被窝里去了? 外面一阵响,被吵醒的护卫尽数的冲出去,只见香附站在院子里,惊恐的看着院子里正啃着鸡肉的狐狸。 它正是第一只‘昏睡’的狐狸,经过长达十几天的睡眠,它醒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13、睡美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被丰离抱着,俩人离开茅草屋,院子里的情景也进入了眼睛里。 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那还在偷吃鸡肉的狐狸,一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 “这是你们新抓回来的?”可是他们抓回来的狐狸好像都被孟柒灌了药,都在‘睡觉’。 “不是,这是第一只‘昏睡’的狐狸。”孟柒摇头,然后一步步走过去。 狐狸生性很警惕,可是它‘睡’了半个多月,它饿极了。所以第一时间就跑来吃鸡肉,这会儿这么多人围着它它也不跑。 抓住它,它依旧与鸡肉奋战。这是今晚大家的晚餐,从外面运送进来的鸡肉,烤熟的特别香。不过没吃完,然后就挂在了这里,想不到成全了它。 孟柒将狐狸抱起来,一手将鸡肉也拿下来,它吃着鸡肉,眼睛也警惕的叽里咕噜乱转,可是挡不住饥饿,完全不想逃。 “让我看看。”想下去,丰离也将她放了下来,然后搂着她走近孟柒。 伸手,在它身上试探了一番,没有任何的不对,看起来很正常似的。 “不知道这毒是不是解了?给它放血。”不是人,没办法把脉诊疗,只能放血看看了。 护卫将草草制作的笼子拿过来,孟柒把狐狸和鸡肉一块放进去。 有鸡肉,它似乎很满足,也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被关在了笼子里。 火光中,众人都围着它看,本来以为它这就是死了,可谁知道居然醒了。 若是身体里也没有毒了,那就证明这毒已经解了。如此便可用在两个中毒之人的身上了,此次雪山之行也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香附本是想出来方便一下的,黑漆漆的,篝火幽幽,那狐狸就两只脚站在地上啃鸡肉,实在是吓着了她。 不过因为刚刚的消息,惊喜冲淡了惊惧,连去方便的事情都忘了。 站在笼子前,元初寒睁大眼睛盯着这只狐狸,它看起来真的很健康似的。除了有点饿死鬼的潜质,其他的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区别。 孟柒取来了匕首和小碗,然后顺着笼子的缝隙抓住狐狸的一只爪子,割开放血。 疼,狐狸开始吱吱的叫,并且试图将自己的爪子拽回来。可是它哪里敌得过人有力气,还是没救回自己的爪子。 可能是急了,狐狸探头过来要咬孟柒,孟柒也适时的放手,拿着小碗站起身。 “看起来它没傻,你们这药做的还成。”苏晏站在一边旁观,他刚刚一直以为这狐狸的脑子被伤了,以至于这么多人过来它都不知逃跑。 “暂时不能下定论,还得再等等。”孟柒摇摇头,虽然也激动,可是毕竟还有那么多的狐狸在‘睡’着,实验还没完全成功。 众人看向院子一角还在‘深睡’的十几只狐狸,疑心再起,这解药到底有没有作用。 每一只狐狸吃的药量都各不相同,产生的效果也大不相同。这药用在人的身上还得经过测量,否则没人知道人吃了之后会怎样。 孟柒去查看狐狸血,众人还围在院子里看那只狐狸。 它舔着自己爪子上的伤口,直至不流血了,然后继续吃鸡肉。 这将近半个月,它是真的要饿死了,那半只鸡连骨头都吃进去了。 大家了无睡意,只等孟柒的结果。 太阳出来,这里也在瞬间亮堂起来,就好像变魔术似的,前一刻还昏昏暗暗,下一刻就亮堂堂。 护卫开始做饭,顺便又扔了半只生鸡给那只狐狸,它再次狂吃起来,可见饿的有多惨。 孟柒在院子一角研究,元初寒拄着拐杖过去,香附顺手抬过椅子给她。 坐下,元初寒看着孟柒,“你说,这是不是就解毒了?”小声,她心里也同样几分忐忑。刚刚还在激动,这会儿却心里没底起来。 “依我看,是的。”孟柒点点头,同样小声。 “狐狸的量与人不同,若是给人解毒还得再加量。”看着小碗里凝固的血,元初寒轻声道。 “势必得加量,只不过,殿下这时候怕是不会第一个来。”孟柒觉得,还是得用点计策什么的骗他吃。 扫了一眼那边的苏晏,元初寒哼了哼,“不管,他必须得第一个来。”反正他要是不吃,她就硬给他灌进去。 “还是先等等,毕竟那几只狐狸还没醒过来呢。”那边躺了一排,鬼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我看,‘深睡’也是有时间的。你看,它最先吃的解药,然后最先跳起来。那几只都不是同一天吃的,醒来的日期也不会相同。只不过这样挺吓人的,瞧这半夜把香附给吓得。你这丫头太能喊,也把我吓死了知道么,我以为谁禽兽不如的半夜摸你被窝了呢。”盯着一旁的香附,元初寒想的非常多。 香附也无言,“小姐,不会有人胆子那么大的。” “那下次你就别叫的那么大声,吓死我了。”可能也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 孟柒的结果出来了,从狐狸的身体里放出来的血没有毒。 此消息一公布,众人皆忍不住惊呼,解药找到了。 谁也没想到泥土就是解药,此次也算歪打正着,若不是元初寒一直坚持,泥土就被略过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研究更难一些,因为人要吃,这个量就得特别掌握。若是吃上一次解不了毒,反而还使得余毒乱窜,那得不偿失。 瘸着腿,元初寒与孟柒在一处钻研,众人也等待这结果,而且在这等待期间,‘深睡’的狐狸又醒来了几只。 开始都饿死鬼似的模样,吃饱喝足就正常了。被关在笼子里很不开心,一直在想办法出去。 看它们这机灵劲儿不减正常之时,身有余毒的两个人也放心了,最起码这证明了,解了毒之后不会伤了脑子。 孟柒的解药在制作当中,元初寒信心满满,可是那两个中毒的人却仍旧是忐忑之相。 没找到解药的时候着急,现在找到解药了又怀疑,这种矛盾的心理,元初寒其实也懂。 拉着丰离的手放弃拐,元初寒在茅草屋旁边的草地上练习着走路,左腿还不能承重太多,否则还是会疼。 “你跟着忐忑什么呀?反正也不是你第一个吃解药。等着结果吧,苏晏死不了,你再来。”知道丰离心里所想,元初寒轻声的安慰。 “你确定他会先吃?”丰离不那么认为,苏晏如此鸡贼,那时总是自称试验品,这个档口才不会奉献自己呢。 “他不肯吃也要让他吃。你等着吧,肯定让他试药。”元初寒信心满满,斗不过苏晏她就改姓。 “再等一些时间也可以,看那几只狐狸是否全部健康。”丰离还是怀疑,现在看它们生龙活虎,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突然死掉。 “害怕了?余毒一直在身体里都不怕,这会儿倒是怕了。”歪头看着他,元初寒一拐一拐的走,远远地看她真像瘸子。 “不是怕,只是担心到时的情况及不上现在,岂不是亏了。”单手搂着她的腰,丰离为她分担了大部分的力量。 “不会的,那时我在那些古籍上就看到了。可以克制铜雀草毒性的东西就在它四周,其实就是助它生长的泥土,这就是解药。你要相信我,而且,解毒之后你想怎么动武就怎么动武,还能长命百岁。”好处那么多,怎么就诱惑不了他呢。 “本王活的长久一些,也免得你总想着到处找歪脖树挂绳子。”这个诱惑倒是很大。 “切!你就不能想点别的么?心里阳光一点。”拍拍他的胸口,元初寒笑不可抑。什么找歪脖树,都是她瞎说的,他倒往心里去了。 “既然如此,何时吃解药?”听她的意思,解药已经出来了,只不过只有她和孟柒俩人知道。神神秘秘的,弄得所有人心里都没底。 “我看看就今天吧,反正早晚的事儿。”喂苏晏吃,没那么容易,就那么给他他才不会吃呢。 “那你和孟柒得想好法子,不然不止没办法让苏晏吃进去,说不准还会生冲突。”正好双方都有火拼的心,或许就趁此时机开战了。 “他现在是不会的,不管怎样解药还没到手呢。就算生冲突,那也得是解了毒之后。无后顾之忧,想怎么得瑟都行。”依她对苏晏的了解,他就是这样的人。 差不多下午时分,午饭过后,元初寒拄着拐和孟柒在院外嘀嘀咕咕。 近几日俩人一直这样,大家也不觉得稀奇。 紫色的身影一晃,从金桂树丛那边走出来,这里已经被大家逛的四处都是脚印了。 走过来,苏晏一边弯起殷红的唇,“你们两个庸医商量什么呢?” “当然是解药啦,还能有什么?”看着他,元初寒也弯起眼睛,比这里金色的阳光还要灿烂。 “研究了这么久,解药出来了么?”走过来,苏晏双手负后的看着他们俩,金色的阳光里,他看起来不止是晃眼那么简单。美,一种极致的美,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让人无法忽视他。 “还没,不敢随意的定量。”摇头,元初寒拄着拐,看起来站在那儿有点累。 “谨慎一些也是应该,人不比狐狸。”苏晏肯定谨慎,他心里没底。 耸耸肩,元初寒跳了一下,跳到他面前。 那边孟柒也不着痕迹的向前一步,靠近他。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多少量都没问题。你看那些狐狸,喂的量都不一样,可是都醒过来了,而且生龙活虎。我觉得,那些泥土就是解药,不管吃了多少的丹顶观音,只要一丢丢,都能解。”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一字一句道。清透的眸子清晰的倒映着他的脸,妖冶漂亮。 “这就是你们这两个庸医商议这么长时间所出的结果?”轻挑眉尾,他这个样子更显妖异。 “你不满意?明明说过你是试验品来着,现在却退缩了。我们现在就做解药,你赶紧吃了如何?”睁大眼睛盯着他,元初寒要求道。 “不行。”直接拒绝,苏晏是不会这么草率的。 “哼。”冷哼一声,元初寒随手扔掉拐杖,看了一眼孟柒,他直接转到苏晏身后抓住了他的双手。 “你们两个干什么?”苏晏一惊,不能动武,可是力气也不小。 只不过,元初寒直接跳到他面前,一手捏住他下颌,一手捂在他嘴上。 苏晏的护卫立即朝着这边冲过来,丰离的护卫瞧见了也奔赴而来。不过,两拨人再快也不如元初寒的手快,药被塞进了苏晏的嘴里。 泥土就是泥土,掺了其他的药也还是泥土,苏晏的脸色很难看。 确认他咽了下去,元初寒随即蹦到一边,孟柒也松开了他,俩人躲开远远。 苏晏扭身蹲下开始干呕,可是却吐不出来。 “殿下,你没事吧?”他的护卫过来扶着他,另几人对元初寒和孟柒怒目而视。 丰离的护卫立即挡在他俩面前,这是个马上就会燃烧战火的气氛。 拄着护卫给捡起来的拐,元初寒透过缝隙看苏晏,他吐不出来的。 苏晏确实是吐不出,最后站起身,狭长的眼眸有火在烧。 转身来盯着被保护起来的元初寒和孟柒,他怒意满满。 可是也仅仅是那一刹那而已,之后他的身体便开始摇晃,然后晃着晃着,就朝后倒了下去。 身后的护卫立即接住他,同时大声的唤他,可是,没反应。 元初寒弯起红唇,扭头看着孟柒,“成了。” 孟柒也点头,下一刻走了出去。 “殿下服了解药,现在进入‘深眠’状态,扶着他回去休息。”别看孟柒没武功,可是却并不怕,很是镇定。 苏晏的护卫很是气愤,但是孟柒是大夫,也不能把他怎么着。只得扶起苏晏,然后快速的进入小院。 元初寒拄着拐瞧着,一边轻笑,“还不吃,这回不吃也得吃。” “王妃,你确定不会毒死他?”护卫低声问道。尽管毒死了也算好事,可是毒死了他,王爷那里不知该怎么解毒。 “毒不死他,那些狐狸都活的好好的呢。他们俩呀现在都一样,想解毒又害怕,总得有一个先试试。苏晏成功了呢,你们王爷也就不怕了。”这也算是牺牲了苏晏为丰离吃定心丸。 护卫深以为然,尽管刚刚吓了他们一跳,不过这是个好主意。 苏晏开始‘沉睡’了,而且真的就像正常睡觉那般,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孟柒定时的来把脉检查,没有任何的问题。 元初寒也拄着拐进来参观,他躺在这儿就跟睡美人似的,比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讨喜多了。 试探脉搏,确实没什么问题。 蹦到他的脸附近,元初寒拨开他眼皮查看,说是查看,更像是恶意捣乱。 “毫无感觉,把他卖了都不知道。不过也肯定没人买他,谁买回家一个妖精干嘛,半夜吓死了。”诋毁,得不到反驳,心里很是舒坦。 孟柒在另一边试探的用银针扎破苏晏的手指取血,用来研究。 “不是没人买,是没人敢买。”孟柒说实话,最起码在西番,苏晏就是个传奇。 撇嘴,元初寒看着苏晏那安睡的脸,“他那时说,待得他解毒回了西番,那老皇帝就得死。你说,他是不是要杀了他爹啊?”西番她不懂,真的是他只手遮天么。 孟柒抬头看了一眼元初寒,然后点点头,“或许吧。”完全有可能,绝对是苏晏能做得出来的。 “杀了你全家就是这老皇帝下的命令是不是?如此说来也是个昏君。”如此昏庸无道,自然会被苏晏这精明人玩弄在手心之中。 “他听信弄臣,不听良言,自然有能人会取代他。”孟柒心里也恨,只不过现在恨也不能换回他家人的生命。 “我看你和苏晏的关系还不错,若是可以的话,你要他给你家正名。”就像她报仇一样,最后定了梅震南的大罪,也让天下人都知道,郑王是梅震南害死的,他是千古罪人。 孟柒手上的动作一顿,这一点他倒也不是没想过。 看向沉睡的苏晏,孟柒叹口气,“日后再说吧。” “等他醒来你就可以说了,这次他的命是你救的。”就凭这点,苏晏也会同意的。 “是我么?明明是你。”泥土是她坚持的,药也是她塞进他嘴里的。 “行了,这个时候分什么你我,就当是你功劳好了。到时候他醒了,你就跟他说。待得他坐上皇位,就为你家正名。”帮孟柒下定决心,这种关乎家族荣誉的事情绝对不能说说算了而已。 点点头,孟柒什么都没说,可这些事也是他一直所想的,自然想完成。 苏晏的深睡,孟柒和元初寒暂时都无法得知他会在何时醒来。狐狸是用了十多天的时间,而人就是未知了,毕竟他是第一个吃药的。 有苏晏在先,丰离果然淡定了许多,只等结果了。 “咱们把他们得罪了,再也吃不到他们做的饭了。”因为强行给苏晏灌药,他的护卫开始敌视,然后就有了此时的僵局。 “你还敢要他们做饭给你吃?”丰离薄唇微扬,若真是要他们做饭,肯定会给下毒。 “做的真挺好吃啊,西番的口味。”坐在他身边,元初寒伸直了左腿任香附给她换药。 “喜欢吃的话,回去之后可以请一个西番的厨子来。”这很容易。 “好呀。”这主意不错,她想吃哪国菜都能吃到了。 膏药贴上,元初寒晃了晃腿,“骨头都长上了,只是很久没用它走路,现在不适应。”脚落地的时候有点疼。 “慢慢来,不急一时。”丰离自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应该多多修养才行,若是落下了病根,可就不好医治了。 “唉,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两个多月,还得等啊。”刚出的时候是初春,现在已经盛夏了。待得再出去时,说不准已经冬天了。 “我看近两天总有出入的护卫,他们回帝都了是不是?现在没出什么问题吧。”丰离不在,小皇上不知道会不会暗暗的做什么。其实丰离就等他有动作了,可是不知他是否有胆子。 “暂时没问题。”丰离似乎还几许失望。 “翅膀硬了的时候他就做了,你想拦都拦不住。我看啊,他什么时候有胆子了,你再什么时候回去。”他若是一直在帝都,那丰芷爵就更不敢动作了。 所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丰离不在,丰芷爵才会放开胆子去做。 “不回帝都,反倒是让你称心如意了。”抬手拍拍她的头,她不喜欢帝都,他都知道。 “这里也挺好的,就是出入不太方便。若是出入方便,还能种些小菜养养鸡鸭什么的,我就在这里隐居。”这地方很不错,只不过,更适合有毒的东西生长。若是寻常的小菜家禽到了这里,估摸着都活不下去。 “不觉得清苦?”看着她那向往的小脸儿,丰离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你觉得药佛山清苦么?其实都一样,我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总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废物。”嘟囔,几许不开心。 香附在一边笑,一边道:“是啊,小姐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衣服洗不干净,做的饭连街边的乞丐都不吃嫌咬不动。”元初寒的壮举还是很多的。 “谁说的?我做的药膳就很好吃。”不承认,她有擅长的。 香附点头,“王爷何其幸运,能吃到小姐已经熟练了之后的手艺。当时奴婢和文术受了数不尽的苦,每天吃的不是呕吐就是腹泻。”药量都是对的,但是药材的苦味儿都进到了食材里,岂是一个难吃了得。 “臭丫头,揭我老底。”随手拿起地上的石头扔香附,香附轻巧的躲开,一边笑。 “你就是这般残害下人的?”丰离忍俊不禁,也亏得自己运气一向好,否则就被元初寒毒死了。 “听她胡说,我刚开始研究自然不太懂。下的药量都对,但是这和煮药不一样,里面有肉啊什么的。得先把肉处理一下,否则味道进去太多。后来就弄明白了,我家老头都很爱吃的。”但是做的饭确实不怎么样,米饭夹生,菜也炒糊,她怀疑她没了香附和文术根本就活不下去。 “所以,便是你想隐居,也得带着厨子和下人,不然两天就活不下去了。”搂住她肩头,丰离淡淡道。 叹口气,确实如此。未来的路还没想好怎么走,但她想,总是会一片光明的。 苏晏‘沉睡’,他的护卫无时无刻的都守在身边,一是不确定他会何时醒来,二是提防这里的另外一拨人暗中使坏。 丰离的人也从不靠近,除却孟柒和元初寒,谁也不能过去。 孟柒很是沉迷这种医药的研究,他定时的去查看,便是晚上也从不耽误,这种精神令人佩服。 元初寒倒是更多的是看热闹,毕竟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丰离,否则她也会整天整夜的守着。 新的一天来临,苏晏还在睡,丰离将元初寒送到近处,然后她自己拄拐走进去。 苏晏的护卫给她放行,对于她这个瘸腿又没武功的大夫,他们是还算放心的,毕竟外表的攻击力很差。 只不过,他们似乎已经忘了,苏晏在她身上吃过多少次亏了。包括这次吃解药,都是她强硬性的灌进去的。 孟柒还在,他真的很沉迷。 “怎么样了,这一夜他有什么变化没?”看他,睡得很安逸的样子。 摇头,孟柒暂时还是放心的,“没任何变化,和那些狐狸一样,就是在睡觉。” 走到苏晏的身边,元初寒低头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确实还是昨天的那个状态,就是睡觉。 “你说会不会也像那些狐狸似的睡半个月啊?动物的身体和人的身体都差不多,除了个体大小不一样。”她觉得,或许得睡上半个月。 “我觉得,这和中毒的量也有关系。那些狐狸,灌进去的毒药都是一样多的。”孟柒想到了这种可能,或许沉睡的时间长短与解药的分量没关系。 “要是这么说,我家王爷得睡更久。”他当年中毒不仅毒量多,而且时间也很久了,可以追溯至二十年前。 “所以,到时若是时间更久,你别急。”孟柒提前给她打预防针,避免她到时候心焦。 叹口气,元初寒点点头,“我尽量吧。你瞧他睡得,啥都不知道。”瞄了一眼门口那些护卫,元初寒偷偷的伸手掐住苏晏的手臂,用力的拧了一圈。 他毫无反应,元初寒偷笑,收回手,恍若做坏事的不是她。 孟柒一番检查,确认无误,然后便与元初寒离开,半个时辰之后他还要过来再检查一遍。 拄着拐,元初寒现在左脚能落地了,只不过不敢施以过多的力量。 在茅草屋外的草地上遛弯儿,一遍一遍慢慢走,不亦乐乎。 挺拔的身影接近,丰离走过来,在草地尽头等着她。 看她一步步的走到面前,他蓦地伸手揽住她,直接抱在怀里。 靠在他身上,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笑,“我现在走的是不是很好?这拐啊,其实也挺好用的。” “习惯了用拐,到时你还能离开它么?”丰离觉得,拐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习惯了,以后正常走路都会一拐一拐的。 “王爷大人,你担心的太多了。”无语,会走路会了二十多年了,能因为用了几天拐就忘记咋走路了? “那现在扔了试试?本王看你不用拐走路也能走。”拿过她手里的拐,丰离不是很喜欢她用拐。 拐被拿走,元初寒一手撑着丰离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其实也还好,只不过不能用太多力气,所以看起来就一拐一拐的。 “哎呀,好累。”走了两步不爱走,元初寒直接身子一歪往丰离那边倒。 丰离不得不接住她,一边无奈的扔掉拐,然后将她横抱起来。 开心的圈住他颈项,元初寒要的就是这个。笑眯眯的盯着他的脸看,之后凑近亲了一口。 丰离垂眸看着她,薄唇微扬,随后慢步的顺着金桂树林的边缘朝着石壁的方向走。 石壁这边元初寒很久没过去了,那时护卫在修路的时候她倒是想过去瞧瞧,但是因为他们也凿石壁,满地的碎石不方便,所以便放弃了。 抱着她走,却不是去看通往山外的路,而是走向了当时他们掉落下来的山缝。 那入口狭窄,挤进去之后里面空间稍大,就像个独立的空间。 “干嘛带我来这里?莫不是要把我这条腿也摔断?”晃荡着右腿,元初寒优哉游哉。 丰离只是看了她一眼不予回答,侧身挤进狭窄的入口,之后便将她放了下来。 靠着背后的石壁,元初寒倒是能安稳的站着,看着眼前的人,她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大流氓,这是白天啊!而且,这边有声音能听到的。”双手抵在他胸口,元初寒不同意。 丰离不语,擒住她的两只手举到她头顶扣在墙壁上,这边吻突袭而至,让元初寒想说不行都张不开嘴。 一只腿不舒服,丰离倒是很照顾她,没有施太多的力,动作温柔。 狭窄的山体间,春色满盈。 十天的时间,苏晏一直在‘深睡’,和狐狸是一样的,可是又不免让人猜疑担心。 孟柒也开始两刻钟检查一次,而且一边在做记录。 元初寒也不时的过去瞧瞧,看苏晏这般,她心底几分担心,不知这解毒到底进行的如何。 扶着床沿,元初寒看着苏晏,因为这十几天来一直在‘睡觉’,也不吃饭不喝水,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也怪不得那些狐狸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睡觉也浪费体力。 “看来真的要和狐狸一样,睡上半个月呀!”在苏晏的脸上面挥了挥手,他毫无感觉。 孟柒点点头,“依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是的。”而且人要比狐狸更重,兴许还会更慢。 叹口气,元初寒摇摇头,“算了,让他继续睡吧。要是担心他会饿死啊,就掰开他的嘴往里灌点东西。”出得都不是什么好主意。 孟柒看了她一眼,不给予回应。 元初寒拍拍手,打算慢慢的走回去,结果低头刚要转身时,就瞧见了苏晏睁开的眼睛。 狭长的眸子汇聚万千锋芒,直勾勾的盯着她。 校园港 恋耽美 114、强吻、解毒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哎呀!”过于突然,元初寒向后退了一步,左脚承受不住重力,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孟柒瞧过来,一眼看见了苏晏睁开的眼睛,“殿下,您醒了?”刚刚还在给他把脉,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苏晏锋芒汇聚的眼睛闭了一下,下一刻长吐口气,“饿了。” 怪不得那些狐狸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真的很饿,他想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就是饿。 “来人,将饭菜拿过来。”孟柒大喊一声,随后开始查看苏晏的全身。 那边,惨坐在地上的元初寒扶着床沿爬起来,一边睁大眼睛盯着苏晏,“你真的醒过来了?来来,看看这是几?”伸出两根手指头,元初寒问道。 “二。”用极其不耐的语气和眼神儿看着元初寒和她的手指头,苏晏的脑子很灵活,只是肚子饿而已。 “还成,眼睛也清晰,脑子也清楚。来来,再来一次,这个加上这个是几个?”两只手都抬起来,一个竖起三根手指,一个竖起四根手指,要他运算一下。 苏晏不想回答,直接闭上眼睛。 “说呀?”元初寒不死心,非要问出结果来。 “二。”故意不答对,苏晏眼睛也不睁开,有气无力。 “二?完了,苏晏你脑子坏了。”元初寒放下手一边摇头叹气,其实心里清楚苏晏正常的很。还能不耐烦呢,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你脑子才坏了,趁着本殿动弹不得时说坏话。”依旧闭着眼,他似乎知道的很多。 “不算坏话啊,你不是因为听到我说的话才睁开眼睛的?我还是功臣呢。”不承认,她扶着床沿往旁边挪,因为苏晏的护卫将饭菜送进来了。 睁开眼睛,苏晏扫了她一眼不再搭理,他实在太饿了。 护卫扶着他坐起来,然后将小桌子摆上,饭菜摆放好,他这才开始动筷。 先喝了一大杯水,然后头也不抬话也不说,只是吃饭。 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到时有必要把一切都准备好,丰离定然也会饿成这个样子。 得知苏晏醒了,众人也汇聚而来,丰离走进来,其他人则都站在门外。 “恭喜殿下。”看着苏晏,丰离的心里更有底了。他正常无事,也就证明解毒很顺利。 看了一眼丰离,苏晏没什么表情,“有本殿做先驱,王爷可以安然的解毒了。”就因为丰离,所以他才会被强制性的灌下解药。 “此时看来,是的。”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此时却是安心了。 “你看,他现在也正常了,一会儿再检查一下,明天你就开始吧?”抓着丰离的手,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轻声道。 垂眸看着她,丰离虽没回答,但显然同意了。 尽快的解毒,雪山这一行也算了了。圆满的找到了解药,从此后再也不用愁苦于解毒之事了。 “太子殿下吃的真好,不过作为大夫还是劝你一句,不要吃的这么猛,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了,小心一下子变成大胖子。”没什么好心眼的警告,苏晏恍若没听见,看也不看她。 苏晏的护卫们很是高兴,他终于醒过来了。在这雪山上长途跋涉,经历了许多危险的事情,总算把该做的都做了。 “咱们走吧,看人吃饭我都饿了。”主要是苏晏吃的特别香,让元初寒都怀疑他的饭是不是添加了别的作料,以至于很想抢一口尝尝。 夫妻俩离开,苏晏还在吃饭,他实在是饿的不轻。 “你看,苏晏是不是很好的样子?你就别担心了,就是睡醒了会很饿。你要是怕饿的话,不然趁你深睡的时候我给你灌食物?”反正她也不是很舍得让丰离挨饿。 “这些都是其次,现在苏晏已经解毒了,若是动武也没有障碍,他很危险。”现在反而担心其他的了。 “你在想这个呢?反正他也解毒了,让他滚蛋好了。”这里只有他们,也就不用担心了。 “他会走么?”丰离倒是觉得,苏晏又该恢复之前的样子了。 “咱们人多,还怕了他们不成。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明儿就解毒。”元初寒也是想速战速决,总是拖沓很烦躁。 “好。”丰离答应,尽管还有担心,但还是解毒为上。 苏晏吃饱喝足,然后便去茅草屋后面的水潭边洗漱,之后,他就与自己的手下比划了起来。 远远地就看到了,元初寒睁大眼睛,“你看,他现在动武完全没问题了。”紫色的身影在半空中翻转腾挪,毫无障碍。 丰离幽深的眼眸光波暗生,恢复至此,也是他所愿。 一番比试,打的苏晏酣畅淋漓,中毒之后都是奢望,现在可以随意挥动,岂是一个痛快了得。 这边大家看着苏晏完全恢复正常,皆安心。也希望丰离能够尽快解毒,受此毒折磨这么多年,终于要摆脱了。 孟柒也将解药准备好,并且送到了元初寒的手里,让丰离吃,肯定不用强行灌。 夜晚降临,元初寒坐在床上看着洗漱过后回来的丰离,她弯起眼睛,“今晚就吃如何?” 幽幽光火中,丰离的脸也忽明忽暗,看了她一会儿,随后走过来俯身在她额上轻吻了下,“好吧。” “有那么无奈嘛,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今天苏晏在那儿耍剑,把你羡慕的不行吧。”说苏晏的好转,用的却不是什么好词,也逗笑了丰离。 “这确实是解药。”认证,而且丰离觉得可以给这泥土解药命名,用元初寒的名字很合适。 “来吧,躺下,我喂你吃。”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丰离躺下。 上床,丰离看了一眼她手里黑乎乎的解药,几分反感。明知这东西是泥土,所以也根本开心不起来。 倾身靠在他身边,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吃呀?”将解药送到他嘴边,示意他配合张嘴。 丰离扫了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干脆不看来得好。 看他那纠结的样子,元初寒忍不住笑,捏着他的下颌将解药塞进去。 笑眯眯的看着他,丰离也睁开眼睛看着她。四下寂静,只有对方的呼吸之声,还有眼睛里那触及对方心灵深处不用言说却清楚明了的爱意。 大概只有几分钟,丰离的眼睛便闭上了,尽管他前一刻还在强撑,可是根本抵抗不住药性。 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元初寒长长的叹口气,终于要解毒了。 摸着他的脸,元初寒凑过去在丰离的唇上亲了亲,而后抱住他的颈项靠在他肩头。 丰离真的睡着了,她就这么靠在他身上,他也不会回应她。 虽然知道这是解毒,可是他这样还是让元初寒心里几分不舒服,丰离不是这样的。 不管什么时候她靠在他怀里,他都会搂住她或是拥着她。 “唉!”叹口气,元初寒将狐裘披风往上拽了拽,盖住他们两个人。 翌日天色大亮,众人也知道丰离已经服食解药的事情了。 护卫严密的保护,如同前些日子苏晏的护卫一样,不许对方靠近。 这次也一样,除却自己人和大夫孟柒,苏晏包括苏晏的人都不许靠过来。 “小姐,真的不用喂王爷吃些什么?”香附亲眼见到昨儿苏晏醒来吃了好多食物,她觉得这样不太好,会饿坏了肠胃的。 “这几天先不用,过几天我喂他吃些别的。”虽然不能吃饭,但是药还是能吃的。 香附点点头,“好,否则王爷醒来会很虚弱的。”这样的人肯定不想让人看见他虚弱的样子。 “诶,他们说什么时候走了么?”说的是苏晏等人,他已解毒,应该也要离开了。本来丰离就不放心,担心在自己‘深睡’时,已经痊愈的苏晏会搞小动作。 香附摇摇头,“奴婢刚刚瞧见苏太子去看通往山外的路了,但是他身边的护卫都闲适的很,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盯着他们点儿,你没武功,他们不会防范你。”西番的人似乎都很自大,像她和香附孟柒这种没有武功的,他们不是很在意。 “嗯,奴婢知道了。”香附自是明白,便是一同经历了许多危机,到头来还是敌对的关系。 苏晏果然没提离开的事情,而且还顺着蜿蜒向上的天梯走上了通往外面的路径查看。 那时从这上面掉下去,如今旧地重游,别有一番滋味。 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可元初寒还是在警惕他,他这人不能轻易的相信,否则会吃大亏。尤其现在丰离在‘深睡’之中,就更不能马虎了。 左腿有些不能受力的慢慢走出房间,香附跟在她身边,以防她一个承受不住倒下。 “不用拐的话也没什么,习惯就好了。”走了两步歇歇,元初寒叹口气。是丰离不同意她用拐,害怕腿好了的时候离不开拐。 “可是大家都很糟心。”香附实话实说,看元初寒一拐一拐,大家就不由自主的看过来,很担心她会一下子跌倒。 “那你们就别看,也就不用糟心了。”元初寒挥挥手,继续遛弯。不过遛弯也不离开院子,丰离在‘深睡’,她不可能离开太久。 心情甚好的人四处逛游了一圈回来了,瞧见元初寒在锻炼腿脚,苏晏弯起狭长的眸子,一步步走过来。 “瞧你这模样,本殿忽然觉能够正常的走路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气人,而且是很气人。 元初寒立即斜眼瞪他,“什么时候滚蛋啊?” “这里风景独好,本殿暂时不想离开。”挑拣着元初寒不爱听的话,他兴致高昂。 “哼,这里没人欢迎你,赶紧回去吧。办了你的大事儿,然后君临天下。”他不是还要回去要了他爹的命么,这么重要,岂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呀,你不说本殿都忘了。好像某个人还想求本殿给孟柒恢复家族荣誉呢,怎么不说呢?否则本殿走了可就没机会了。”双手负后,苏晏看着元初寒,他知道的很多。 “孟柒跟你说是我要求你?”这是什么话?笑话么! “有些事儿啊,你们根本不知道,本殿也没细说。现在告诉你也未尝不可,也让你们知道这毒是怎么解的。”殷红的唇勾勒着意味深长的笑,苏晏话里有话。 拧眉,元初寒盯着他看,“什么意思?不是在睡觉么?”似乎,不止睡觉这么简单。 “睡觉?若真是睡觉那就太好了。唉,想必现在摄政王正在经受无尽的折磨呢。”几分惋叹似的,可是他明显在幸灾乐祸。 “少废话,快说。”难不成,在‘深睡’的时候很痛苦? “这些日子以来,你们在本殿耳边说的话本殿都能听得到。”第一件,就很神奇,并且,很痛苦。他想醒过来,也想说话,可是却根本做不到。 看着他,元初寒真不知道居然会是这样的。 “然后呢,就是疼痛。”像是在回忆着,苏晏的笑几分残忍。中了丹顶观音的毒很痛苦,可是解毒同样痛苦。 深吸口气,元初寒绷着小脸儿不知该说什么,他们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而苏晏第一时间醒来也没有说,连孟柒都没告诉。这会儿告诉她这些,很显然就是让她担忧痛苦。 “好像有一把匕首在刮着身上每一处肌肤,将血肉从骨头上全部刮掉,直至一丝都不剩。”在感觉到血肉全部被刮掉的时候,他也醒来了。或许,这就是解毒的过程。 眸子闪了闪,元初寒扭头看了一眼茅草屋,“你的意思是说,这十天来你一直在受煎熬。可是,你的脉搏没有任何的变化。”很平静很平静,就像是在睡觉。 “若是不信本殿也无话可说,待得摄政王醒来,你可以亲自询问。”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苏晏几分残忍的恶意。 “便是痛苦,那也好过余毒在身。看你昨日醒来之后便生龙活虎,想来也是觉得值得。你都能这般想,更何况丰离。你吓不到我的,比起痛苦,我更希望他痊愈。”虽然心里不忍,可是一番比较确实解毒痊愈的吸引力更大。 “比本殿想象的要顽强。”点点头,苏晏很意外,本以为会看到她担忧失措的。 “哼,你以为你的言语能伤人么?太瞧得起你自己了。”不屑,元初寒转身一拐一拐的往回走。 “本殿后天启程离开。”苏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元初寒点点头,然后继续走回去。 终于要走了,这几个月都在一起,终于要不见了。 仔细一想吧,元初寒忽然觉得苏晏这人讨厌归讨厌,可是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反而给予她不少帮助。 但到头来还是敌人,这一点她很明确。 他说解毒的时候会痛苦,元初寒想象不出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丰离和他那时一样,脉搏心跳都很平稳,就好像正在做好梦。 抓着他的手,元初寒盯着他看,可是通过他安逸的脸庞上什么都看不出来。 “殿下真的如此说?这么说,这解毒与中毒一样,皆痛苦不堪。”孟柒没想到会这样,不过怕是谁也想不到。 “他听到了我们说的所有话,耳朵也好使。现在丰离肯定也能听到我说话,你得坚持,这点痛苦不算什么,解毒的诱惑才更大。”鼓励,也希望丰离能听得到她的话。 “今日我给殿下把脉,觉他的内功比之以前要更深厚些。”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苏晏内功见长。 “这解药还有助长内功的功效?”让人糊涂,元初寒也弄不清楚其中的药理。 “有待研究。所以我打算暂时留在这里,直至研究明白为止。”也就是说,大家都离开,他也不会离开。 看着他,元初寒点点头,“你这个神仙比我要尽责,既然如此,那你就在这儿研究吧。我派人定时的给你送生活用品,你就安心的钻研,到时功勋分我一半。”最后一句纯属玩笑。 孟柒清冷的眸子也浮起笑意,功勋此类都是小事,研究明白这些东西才是大事。 “今儿苏晏说了给你家正名的事儿,我觉得他会做的。你也去跟他提一句,这事儿啊就成了。”家族荣誉,不可马虎。 孟柒点头,既然苏晏会帮助他,那么他就要给自家正名。 “到时你家得了清白,你就能回西番了。”那时是不敢回去,可西番毕竟是他家乡,对于他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提起回家,孟柒也深有所感,他很想回家,只是一直都回不去。 躲躲藏藏,生怕被现。 若是有一天能回去了,他一定会回去,将自己以前的家重建起来。 丰离的‘深睡’很平静,一动不动的。 元初寒一直陪在他身边,黑天了便躺在他身边。若是苏晏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切他都感受的到,只不过没办法回应。 若是能更细致的感觉,便会感觉的到,丰离的体温在一点点的回升。不似那时总是微凉,此时有些暖意了。 刮去血肉,苏晏的比喻或许很血腥,但体温得到回升,或许真实的解毒程序就是如此,只不过外人无法感受的到。 苏晏要离开了,连带着他的人马,终于要离开这个充满凶险的桃源之地了。 元初寒自是得客气的送一下,而且还要说一声谢谢,这段时间以来苏晏给予的一些帮助,尽管真的挺讨人嫌的,可他的一些帮助是事实。 金色的光线中,那紫色的挺拔身影也好似被镀上了一层金光,乍一看天神一般,不可逼视。 香附站在元初寒身边,后面则是几个护卫。另一众护卫还在保护丰离,陆潜则跟着孟柒在钻研泥土,似乎并不在意苏晏的去留。 走至茅草屋外的草地上,元初寒慢慢的停下了脚步,“我腿脚不好,就不假惺惺的送你了。这段时间以来虽然你越来越讨厌,不过还是要说一声谢谢,起码在这段时间里很规矩。” 苏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她,他的护卫站在他身后。这么多日日夜夜,大家也都很熟悉了。 “你这感谢的话语听起来没什么诚意,不可否认的是,本殿确实做了许多让自己也意外的事情。”垂眸看着她,苏晏一字一句道。 撇嘴,元初寒就知道这样,“做了好人自己也很诧异是不是?你应该再掘掘自己善良的一面,说不准你就成为一代明君了。”挖苦,完全出自她的本能。 殷红的唇勾勒着妖冶的弧度,“本殿自是会成为一代明君,这是毋庸置疑的。不过,你的王爷却未必。”很显然,他在讽刺丰离永远也坐不上那个位置。 “我们根本就不稀罕好不好?若是想坐的话,倒是可以去你们西番坐坐。所以,保护好自己的龙椅,千万别哪一天弄丢了。”眯起眼睛,元初寒牙尖嘴利的反击,今时不同往日,她反应相当灵活。 苏晏只是笑,狭长的眸子都氤氲着明亮的光彩,“龙椅是本殿的,谁也别想抢走。不过你若是想坐的话,本殿倒是可以给你其他的椅子坐坐。” “算了,我家椅子有很多,不稀罕。再见吧,拜拜。”挥挥手,她是迫不及待的想送走苏晏了。 看了她最后一眼,苏晏转身,大步离开。 他的护卫跟随,一行人终于离开了。 然而,在走出去十多米之后那一行人却忽然停下了。下一刻护卫让出中间的路,苏晏又回来了。 睁大眼睛看着他,元初寒不知他又要搞什么鬼。莫不是又有什么恶毒的话没说? 苏晏走回来,不止元初寒,香附以及几个护卫也同样不解的看着他。 在元初寒面前停下,他低头看着她,边道:“本殿觉得若是就此离开不留下点什么实在辜负了此行。”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慢慢垂眸看向他的手,以为他想打人。 然而,就在她垂眸的瞬间,苏晏抬手捧住她的脸,同时俯首而下。在元初寒愣怔诧异的视线中,他用力的吻上她的唇。 事情太过突然,一时之间好像静止了一般。 那被强行抬起脸庞的人与低头闭上眼眸亲吻她的人成了中心点,旁边的香附睁大眼睛还有嘴,后面的护卫以及苏晏的护卫则都是惊诧之相。 然而,停顿也只是一刹那,下一刻刀剑声起,苏晏也在同时放开了元初寒。 后退一步,元初寒的左腿承重困难险些跌倒,香附立即扶住她,“小姐。” 两拨护卫在她们俩前方两三米之前开战,院子里的护卫跳跃而来,平静又明亮的世外桃源被乒乒乓乓的声音占据。 “走。”苏晏的声音盖过所有人,下一刻他的护卫便开始边打边退,朝着天梯的方向而去。 而那个紫色的身影,则在几个眨眼间便登上了天梯。再之后,就进入了山体间的缝隙之中,不见了身影。 护卫依旧在追打,但是苏晏的护卫听从命令,不再恋战很快的登上天梯退进了通往外面的窄路当中。 不过即便如此,护卫依旧还在追,那一众人很快的消失在了山体的缝隙中,但是还有兵器相撞声不时的传来。 元初寒站在那儿,脸色复杂。 她绝对绝对没想到苏晏会这么做,而且到现在她也不是很明白苏晏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身上的味道还萦绕的鼻端,证明刚刚绝不是幻觉,而是真的。 香附几分担忧的看着元初寒,刚刚所有人都看见了,她不懂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肯定不是好事儿。 被轻薄?也算吧,尽管没实质的,只是亲吻了一下,可是那也算轻薄啊。 要是王爷醒来知道了,指不定会被气成什么样儿。香附更担心的是丰离会因为此而对元初寒不好,那岂不是糟了。 一时之间,香附的脑子里浮出了各种想法来,想着想着自己都怕了。 抬手,擦掉唇上苏晏的气息,“搞什么!” “小姐,他占你便宜啊!”香附依旧觉得很严重,因为脑子里的猜想,她更觉得这事儿大了。 “占便宜?你觉得他只是单纯的想占我便宜?”不可能吧,肯定还有别的目的。 “不然呢?”香附不知元初寒到底是什么想法,这事情的性质很严重。 “单纯的占便宜,那来自于情爱以及冲动。可是蓄意的,就是另有目的,占便宜在其次。”这有很明显的区别。她心里百分之七十的认为苏晏是蓄意的,因为这样她不会觉得奇怪。若是他只是单纯的占便宜,那么就说明他对她有男女之间的想法。 这种事情,她不会乱猜疑,除了丰离,她还真没想过另有人会对她有想法。 “可是不管怎样,您的确被他轻薄了呀。”香附睁大眼睛,很不理解元初寒现在为何一点都不慌张。 “是哦,这个王八蛋。”咒骂一句,元初寒又擦了擦嘴唇。 “小姐,你反应怎么这么慢?”香附还是很难解。 看着香附,元初寒眨眨眼,什么都没说。她不是反应慢,而是在想苏晏的目的。可是因为香附这么一说,她的思绪就更复杂了。 男女之情?苏晏对她?单单想想,她就觉得奇怪。耸了耸肩,她转身朝着茅草屋走去。 而自从打斗起开始便看着这边的陆潜和孟柒也站在院门口,俩人目光一致的盯着走过来的元初寒,这个时候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步伐很慢的路过他们俩,元初寒又退了回来。看着两个人,她很认真的道:“在你们看来,苏晏刚刚只是占我便宜么?” 陆潜稍稍轻咳了一声,对于他这个年岁来说,不太好说这个话题。 孟柒则视线飘忽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原来如此,这个王八蛋。”不管他什么目的,现在大家都觉得她被占便宜了。待得丰离醒了知道此事还了得,肯定会被气死。 无声的叹口气,元初寒走回房间,丰离若是耳朵还管用的话,也不知道外面的动静他会不会听到。 坐在床边,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丰离看,最后起身在他唇上亲了亲,“饿不饿呀?饿了的话给你好吃的。” 不过丰离没有回应,就算是饿,也说不出口。 追出去打杀的护卫回来了,一个个仍旧很气愤的样子,这种事情谁都会生气。侮辱了丰离,也侮辱了他们。 一想这事儿被丰离知道了,定然会生气,众人心里更是气愤难平。 待得到时王爷醒来,直接下令去西番宰了那个登徒子。 尽管气愤,可是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担心元初寒会听到。 其实元初寒心里很清楚,从他们都火拼一般的追杀出去时她就知道这帮人到底有多忠心护主。 而且,很显然待得丰离醒了他们也会尽数禀告给他。 苏晏一走,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立时清净了下来。 夜晚之时,众护卫也不用再警惕的轮值,大家都歇下来了。 元初寒担心丰离会饿,便拿出了药丸塞进他嘴里,无需他咽下去,化了就进肚子了。 尽管一点点,可是还会增加体力,不至于他一醒来饿的像个病猫。 ‘深睡’的时间过的很慢,元初寒每天大部分的时候就是坐在床边看着他。 终于熬到了第十天,元初寒很是期待,苏晏就是在第十天醒来的,她觉得丰离也一样。 香附也做好了饭菜,只等丰离醒来。 众人也都在等着,只不过却一直没有动静。 元初寒眨巴着眼睛等待,猜想着下一刻丰离就会睁开眼,可是数个下一刻,他还是闭着眼睛。 太阳落山,这里也在瞬间暗下来,元初寒也几分焦急,难道是因为丰离中毒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解毒也更慢一些么? 这没人知道,毕竟并没有更多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唯一解毒成功的人就是苏晏了。 等着,元初寒坐在床边,从盯着丰离看,最后实在抵挡不住困意便闭上了眼睛趴着睡着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半时分,那‘深睡’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幽深的眼眸恍若寒潭,让望进去的人在瞬间便冻僵了神经。 校园港 恋耽美 115、醒来,屯兵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光火幽幽,床上的人缓缓的坐起身。 幽深的眸子直视着前方,半晌后,他才偏首看向旁边,那个趴在那里睡着的人儿。 慢慢的抬手,丰离摸向她的脸,热乎乎的。 被摸的人眼睫颤动,之后缓缓睁眼,看见的便是在她眼前飘忽的袖口。 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元初寒忽的直起身子,睁大眼睛盯着正在看着她的人,“丰离,你醒了!” 一嗓子出去,清净的小院也彻底被惊动了。一阵响动声后,众人冲进了茅草屋。 “王爷。”众人喜不自胜,终于醒了。 “快快让开,饭菜来了。”香附的声音从众人之后传进来,立即让开,她端着饭菜快步走进来。 元初寒抓着丰离的手,一个劲儿的盯着他的脸瞧,“饿不饿?还是先喝水?身体感觉很疲乏没力气是不是?”捏他手指,他都没反抗也没回应。 看了她一眼,丰离没回应。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众人,“苏晏走了几天了?” 声线低冷,极其慑人。 元初寒一愣,“你干嘛一醒来就找苏晏?” “回王爷,已经离开七天了。”估摸着现在已经开始下山了。 眯起眼眸,丰离脸色极冷,“追。” “是。”护卫领命,下一刻一半的人出动。 元初寒转着眼睛,也差不多知道他干嘛要这么做了,苏晏说‘深睡’时什么都听得到,是真的。 丰离也听到了动静,并且已经知道了。 “王爷,您先吃饭吧。”香附端着托盘站在那里,几分战战兢兢的开口道。 “是啊,先吃饭吧。这些事情可以等你有力气了再说。”瞧他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一是因为饥饿,二是因为苏晏那个王八蛋。 “嗯。”回应了一声,丰离的确是没什么力气。不过,他却不似苏晏当时那么虚弱。 饭菜摆上,元初寒先给他倒了一杯水,丰离动作沉稳,可是一杯水也仍旧被全部喝光了。 接回杯子,元初寒盯着他,眉眼弯弯。 丰离垂眸看着她,下一刻弯起薄唇,“不用怕了,本王已经好了。” “我知道。一会儿你也去比划比划,这武功打小就练,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那时是为了自保,而现在则能用来攻击防身。 “嗯。”几不可微的颌首,丰离低头吃饭,动作悠然,看起来很好。 走了一半的护卫,这里仍旧还有不少人。大家都站在门口门外,看着醒过来的丰离,皆开心无比。 吃过了饭,丰离也有了力气。下床,步履轻松。 中毒与解毒之后,身体确实有变化,连步子都轻松了许多。 众人一直跟着,也都想看看丰离动武之时是否还会疼痛不堪。 元初寒看着他,眼睛弯弯,恍若新月。 “剑。”抬手,丰离确实是想试试。 护卫立即将剑递上来,执剑于手中,丰离慢慢运力,毫无阻碍。 一护卫跳出来,执剑在手站于丰离对面。 下一刻,二人交手,剑风交错。 已经清早,太阳也马上就跳跃出来了,二人辗转腾挪,跳出院子跃到草地上。 太阳跳了出来,这里瞬间就亮堂了起来,众人不禁的眯起眼睛,看着那二人,恍似都载着金光。 剑风交错,压迫的地面的青草都低了头,丰离的招式攻击性很强,他学的武功路数便是如此,只是以前无法展示出来。 剑走偏锋,丰离的剑割破了护卫的腰带,交手也在这瞬间停止。 众护卫叫好,此时可见,丰离是真的痊愈了。 元初寒也拍手,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丰离真正的动武,以前都是几下便撑不住了。 走回来,丰离的脸上也同样氤氲着淡淡的愉悦,毒解了,通身舒畅。 “还感觉有哪里不舒服?”看着走过来的人,元初寒上下看了他一番,那时苏晏只顾着得瑟她也不关心,但现在是丰离,他什么感觉她都想知道。 “不舒服的地方有很多,本王与你细说。”走过来,丰离一把揽住她,下一刻残影一闪,眨眼间消失在小院之中。 带着元初寒,于金桂树林中穿梭,不过一瞬,二人便抵达了那坠落下来的狭窄山体间。 拥着她,丰离带她进入狭窄的洞口,身子一转,将她抵在石壁上。 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脑子还有点晕,不过他速度这么快,也足以证明他没有不舒服,而且是好的不得了。 “丰离,你真厉害。”赞叹,其实丰离的武功相当高,只不过一直受毒所困,根本施展不出来。现下毫无阻碍,简直就是行云流水一般。 “这一切都归功于你,本王的毒解了。”看着她,丰离的眸子幽深不见底。 “不要说这些,我不想听你说谢谢。”说谢谢太矫情,心里明白就好了。 “既然不说谢谢,那么就此掠过这个话题。苏晏临走时,对你做了什么?”转化话题,而且如此之快,并且脸色也在一瞬间变了,简直像变戏法。 元初寒也无语,“你变脸太快了吧,说变就变。你不是都知道了么,干嘛还问我?” “本王只是听到有护卫禀报,苏晏在临走时轻薄了你。”脸色极冷,因为听到了这个,他这几日经受的折磨更甚。 “嗯。不过,他也没怎样。”抱住他的腰,感受着来自他由内喷的寒气。 “胆大包天的登徒子。”丰离抬手搂着她,一边冷声道。 “我就说他肯定是另有目的,你看我说对了吧,就是为了气你的。明知你解毒时经受折磨,他就来一招雪上加霜。他们还不信呢,就是这样。”瞧瞧,他目的达成了,成功的气着了丰离。 “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一堆什么东西?”本来怒意难平,可是一听元初寒的理解,丰离便觉得好笑。 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浮起淡淡的笑意。 “装的都是你呗!”情话绵绵,这种话元初寒说的很是顺溜。 “舌灿如花。”抬起她下颌,丰离蓦地低头吻上去。力道之重,就好似要将她的唇舌重新洗刷一般。 元初寒搂着他,仰头承接他的吻,极尽缠绵。 去追杀的护卫果真是去追杀了,因为回来一人向丰离禀报,已经联系了雪山外的人,以及驻守大齐关口的虎豹军,见得苏晏一行人便不会客气。 元初寒当做没听见,丰离愿意怎样就怎样了,只要能消他心里的火气,怎样都行。 再说苏晏也是活该,对她动手动脚,不得点教训真以为可以无法无天了。 解毒了,所有人心里的担子都放下了。孟柒开始潜心钻研,就好像中邪了一般。 护卫们也开始各自整理,尽管不知何时离开这里,但是想来也不会很久。 元初寒的腿好了很多,尽管走路之时还是有些费力,但再休养上一段时间就痊愈了。 丰离的意思很明显,待得元初寒的腿彻底好了之后再离开,毕竟也不急于这一时。 元初寒自是开心,她倒是想呆在这里,出去之后可就没这么轻松了。 院子里,元初寒坐在椅子上,左腿担在对面丰离的膝上,裙子掀起,中裤也推上去了半截,露出她的小腿来。 丰离在给她贴药,这种膏药很好用,自从贴了这药元初寒便再也没喝过汤药,而且好的还很快。 “疼么?”轻轻的按了按她的腿,丰离轻声道。 摇头,“这样碰不疼,就是走路还有些不适。”看着他,元初寒红唇弯弯。 “不疼便好。”这样他贴膏药也不会担心碰疼了她。 “再有半个月我估计也就痊愈了,那时咱们再走吧。”其实若是现在走的话也没什么,最多险峻的路由丰离带着她。不过,她还是想在这里再多住上些日子。 看了她一眼,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好。” 眯起眼睛笑,灿烂如花。 半个月的时间,元初寒和丰离将这里所有的地方都逛了个遍,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元初寒是不厌其烦,丰离一直陪着她,解毒了,身心轻松,便是陪着元初寒去刀山火海,他也不会眨眼。 山外,护卫随时的回来禀报,最新的进展也让元初寒很意外,因为苏晏等人在过关口时正正好好的被司徒律撞见了。 因为有命令在先,司徒律率兵困住了苏晏,只不过那里距离西番也很近,很快来人救走了苏晏。 并且,现在西番边关开始屯兵,大有随时开战之势。 元初寒绝对没想到事情会展到这种地步,若是真的两国交战,貌似都讨不到便宜。 但,瞧着丰离的态度,估摸着他是很想打。苏晏那种人,只怕打不够。 她也不好说什么,丰离愿意怎样就怎样吧,不过若是真的打起来了,她还是会提供协助的。战争最浪费的就是钱,正好她能提供很多。 只不过,这战争的理由她却不怎么看好,男人想征战天下,以女人为借口,实在太烂。 就像那个什么什么吴三桂,明明就是自己想投降,却偏偏以陈圆圆为借口,虚伪无耻。 苏晏故意对她动手动脚,或许也是想用这招。明知现在大齐是丰离一手遮天,他故意轻薄她,岂不就是为了惹怒他。 这种侮辱丰离怎会忍受,所以现在的情况正好中了苏晏的下怀,他就等着开战呢。 越想,她就越觉得气愤难平,要打就打,干嘛拉她下水。 说不准到时候民间也开始传言,说丰离的那个病秧子王妃是个红颜祸水。‘满脸红疮’的红颜祸水,估摸着千古头一遭。 思及此,元初寒就不禁的翻眼皮,很想啐苏晏一口,王八蛋! “翻着眼睛瞪本王呢?”听完护卫的禀报,丰离走回来,瞧见的便是坐在院子里翻眼皮的元初寒。 上下的看了丰离一通,元初寒眯起眼睛,“你也很想打仗是不是?” “何出此言?他苏晏轻薄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应该坐视不理?”扬起眉尾,丰离的眸子几分冷意。 “我说的是之前,这件事之前你就想打仗么?正好现在有这个借口了,然后就顺水推舟。”若是丰离也这样,那她可就真得好好想想这个世界上所有男人的大脑构造了。 “你以为,本王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苏晏轻薄了本王的王妃?”丰离撩袍坐下,看着她眸色微冷。 听他这话,元初寒忍不住的弯起了嘴角,“都说传言就像洪水猛兽,要是真的被天下人知道了,那传的可就不是我被人轻薄,而是你戴绿帽子了。” 抬手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敲了一下,丰离严厉警告,“再胡说八道,本王打烂你的屁股。” 元初寒捂着被打的脑门儿仍旧笑不可抑,她一个人说绿帽子仨字儿丰离都受不了,若是天下人都这么说,他真的得被气绿了。 “若真是打起来了,那就打吧,反正一定得赢。我给予钱财上的支持,必打的苏晏落花流水。”笑过,元初寒说起正事儿,现在提起苏晏她就不禁咬牙切齿,用她做引子开战,太损了。 “他现在分身乏术,未必有时间与我们缠斗。”丰离淡淡开口,当下苏晏回了西番,他要开始洗牌了。 “对哦,他那时就说他回去他皇帝老爹就得归西。看来,就算是打起来也得等他坐上了皇位之后了。”做了皇帝,那么那整个西番都是他的了。要说打仗,他开口准了,这仗也就打起来了。 “这些事你不要再多想了,本王自会解决。明日出,你可准备好了?”看着她,丰离的眸子染上几许柔和。 “准备什么呀,带着我的腿?”抬起左腿晃晃,好的差不多了。只要她不跑不跳,这条腿就没事儿。 “看你是无碍了,又开始淘气。”丰离抬腿碰了碰她的左腿,她也不嚷疼,痊愈了。 “咱们走,孟柒会留在这儿。得吩咐人定时的送生活用品进来,不然他就饿死了。”看向院子外,孟柒还沉迷在那片小田里,简直是疯了一样。 “嗯。”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孟柒的精神他倒是认可。 “唉,离开这儿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啧啧。”自己啧啧两句,仰头看着四周那高耸入云的雪峰,阳光照射,那上面反光刺眼。 “虽然宁静,不过很凶险。”丰离却不是很喜欢,随处都得绷紧了神经,否则一个疏忽就中毒了。 “怕什么,那儿都是解药。”别的不多,泥土很多。 “中毒,解毒,都是抽筋剥皮一般。”似是想起了那些折磨,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 “唉,好吧,从此以后咱们都不来了,免得我的王爷大人又想起伤心事。”弯起红唇,元初寒决定彻底与这个地方拜拜,尽管是个世外桃源,但充满了丰离不喜欢的回忆。 “为了补偿你,本王以后可以带你去更多比这儿还要好的地方。”看着她,丰离语句淡淡,可是却是另外的承诺。 睁大眼睛,几秒后元初寒笑起来,“真的?说话算话啊!”他这么说,看来也是真的想好了。待得事情都解决了,就告别那风雨多变的朝堂。 “本王何时骗过你?尽是你用这不甚聪明的脑子哄骗本王。”并且骗的他晕头转向。 “那你不是也甘愿的被我骗?否则我怎么可能骗的了王爷大人。反正今儿的话我是记在脑子里了,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向全世界的人宣告,摄政王丰离哄骗无知少女,是个大骗子。”反正他答应的就得照做,不然她不会罢休的。 “无知是真,但你还是少女么?”不改刻薄,丰离的反击十分快。 元初寒一下子哽住,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我要是跟着王爷大人过一辈子还是少女,愁的人该是你才对吧。”那就不是她有问题,而是他有问题了。 丰离抬手罩住她的脸向后推,被推的人咯咯笑,开心不已。 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在天色亮起来时,众人便起身休整。 吃过早饭,大家也启程,孟柒留在这里,这么一走,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若是憋得慌啊,你就出去溜达溜达,待得心里舒坦了再回来。”元初寒怕他太孤单,再憋疯。 孟柒摇摇头,“放心吧,只要还有未解的谜团,我就不会憋闷。”直到他研究明白,否则他不会离开的。 “好吧高人,从此以后这神仙的名字就给你了。”自愧不如,孟柒这沉迷挖掘的精神她不及。 “待得我真的研究透彻,你再唤我神仙不迟。”孟柒觉得,研究透彻这些,需要很多时间。 “行,到时记得与我细说分享。”叹口气,这一别再见面不知何时了。 众人朝着天梯上走,孟柒一直将他们送到天梯下,站在原地望着他们越走越远,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想必当年那个隐居在这里的高人就是此时孟柒的模样,独自一人站在这当中,遗世独立。 天梯的路非常狭窄,有的地方已经重新凿过,但是也仍旧是窄窄的一条。 元初寒被丰离扯着,也几分胆战心惊,不能往下面看。 这个时候扯着她的丰离可不似来时那般经常的力不从心,现在完全将她牢牢的抓在手里,就算她会忽然的掉下去,他也绝对能够毫无损的将她带上来。 终于走上了那狭窄的山缝路,并且到了这上面温度也立时冷了下来。 披上狐裘披风,元初寒小心翼翼的牵着丰离走,那眼前,一个个三指粗的铁钉横在山体的缝隙之间。因为积在上面的冰层碎了,此时新冰未封,就只有铁钉悬在这儿。 两个铁钉之间的距离是一掌宽,能清楚的看得到深不见底的下面。那时他们就是从这里掉了下去,她还摔断了腿。 不看脚下,元初寒侧身跟着丰离走,在几个机关处大步迈过,走的很顺畅。 最后一段路,丰离直接将她挟起,终于离开狭窄的山体间。 茫茫大雪进入眼中,还有许久不见的太阳。 在那里面,虽然见得到阳光,可是不见太阳。 这里才是正常的,证明他们依旧在人间,没有迷路。 “走吧。”呼吸之间白雾弥漫,元初寒叹口气,终于离开了。 看了她一眼,黑色的狐裘中,丰离的身子更显颀长。披风甩起,丰离单手搂住她,轻快的踏上雪路。便是路径很窄很陡峭,对于此时的丰离来说都不算什么。 一段路格外的陡,被丰离挟着,元初寒的双脚都悬空到了雪路之外,只要丰离松手她就会掉下去。 可如此艰险,丰离却异常的稳,解了毒对他来说简直是迎来了另外的人生。 元初寒搂着他,也不禁的眉眼弯弯,从她认识丰离开始,他就从来没这样过。 一天下来,众人也及时的抵达了当时过夜时挖的雪洞处,免于再挖雪洞的忙碌,护卫也很开心。 不过想来这一路皆会如此,毕竟来时每天夜晚休息时都会挖雪洞,回去时完全用得上。 下山,车马都等在下面,不用走路,速度就更快了。 在马上要离开雪山的路途上,还有一些打斗过的痕迹,毫不怀疑这肯定是丰离的护卫追杀苏晏等人造成的。 在这儿追上了,所以便开打了。 这四周的树木尽数被摧毁,简直惨的不能再惨。 元初寒当做看不见,丰离则因此脸色更冷,那是因为他想起了某些不愉的事儿。 在雪山中走了二十几天,终于下山了,此时,外面已经初秋了。 进山的时候是初春,而现在,已经进入秋季了。 一刹那间,大家都有一种错乱的感觉,恍似一个不经意间就穿越了空间,从而错过了灿烂的夏季。 脱下厚重的狐裘披风,元初寒看着窗外的秋色,不禁的长长吐气,“其实你说的对,那种地方真不是人呆的,一眨眼间就错过了夏季。”再一眨眼,不止夏季,这一年都过去了。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起薄唇,看着她那感慨万千的模样,淡淡道:“只安一隅虽然宁静,但实在不适合你。”她这种性子,不会安心的呆在那种地方。 看向他,元初寒撇了撇嘴,“是啊是啊,我还没达到王爷大人这种境界,哪怕到了海底也能安稳的沉睡。” “海底?”她的话东西南北的扯,这刚说到雪山,她就扯到海底去了。 “算了,不和你说,我睡觉。”和他讨论这些,最后都是以自己战败为终,没意思。 直接将他拖下来坐在车板的毯子上,她枕着他的腿,盖上一旁的薄被,岂是一个舒坦了得。 马车晃晃悠悠,元初寒也逐渐迷糊过去,果然,这车里是睡觉的好地方。 朦胧间,听到丰离在说话,他的声音飘过头顶,虽然好像刻意压低了,可是也吵醒了她。 “他撤兵定是因为此时内乱,告诉司徒律不动,依旧屯兵边关。有风吹草动,立即斩杀。”丰离的声线很低,也很冷。 这话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呀,苏晏回到西番便有了动作。 “是。对了王爷,皇上近来数次派人送信至郴州,想询问王爷边关的事情是何原因。”边关那么大的动静,丰芷爵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写信送回去,告诉他本王很快回去。”听语气,丰离不是很满意,似乎丰芷爵胆大妄为的程度并不符合他最开始的猜测。 “是。”窗外的人终于领了全部的命令,之后便快马离开了。 窗子关上,丰离提了提盖在元初寒身上的薄被,只余车轮声马蹄声在回荡。 半晌,元初寒才睁开眼睛,“还没天黑呢。” 垂眸,丰离看向腿上的人儿,“傍晚了。醒醒吧,不然晚上又该睡不着了。你睡不着不要紧,本王也得被你连累。”她不睡就折磨他。 “切,果然想着自己。我不睡了,我饿了。”翻身平躺,元初寒睁大眼睛看着他,恍若小猫。 “想吃什么?”这个时节水果很齐全。 “什么都行,喂我。”张开嘴,直接讨要。 将马车一角的小几拽过来,丰离拿起上面的一串葡萄,直接拎着悬在元初寒的脸上面。 最下面的一颗靠近她的唇,她张嘴就咬住。 “好甜啊。”这个季节,葡萄最好吃了。 闻言,丰离也扯下一颗尝尝,果然很甜。 “你个大男人喜欢吃甜食,你侄子就不喜欢。”动手抢过丰离手里的葡萄,元初寒伸直了胳膊喂他,一边道。 “他的口味与本王有何关系。”果然,还是那般冷漠无情。 元初寒翻了翻眼皮,“是是是,没关系。你王爷大人是这天下独一无二最特别的男人,迷死我了,吐葡萄皮都这么帅。” 丰离几不可微的扬起薄唇,这话他喜欢听。 看他那满足的样子,元初寒也忍不住弯起眼睛笑,笑着笑着却猛的翻身呕吐,刚刚吃进去的葡萄尽数吐在丰离的袍子下摆上。 ------题外话------ 5月2日,《盛宠鬼医毒妃》举行回馈书友活动,凡是月票、钻石、鲜花、打赏等榜单位列前三名的小伙伴儿都会得到588、388、188币的奖励。 月末啦,欢迎小伙伴儿们尽情挥砸,届时得奖者名单会在留言区公布,欢迎参加~ 校园港 恋耽美 116、喜事来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丰离一惊,当即便警觉这葡萄有问题。 抬手拍着元初寒的后背,一边冷脸的拿起她手里的那串葡萄,仔细查看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问题。 元初寒趴在他腿上,将刚刚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这才算舒服。 “哎呀我的天啊,吐死我了。”坐起身,元初寒抚着自己的胃,舒服了。 看向丰离脏了的袍子下摆,她叹口气,“不好意思,我没忍住,你换一下吧。” 丰离看了一眼,随后皱眉看向她,“这葡萄有问题?” 看着他,元初寒摇摇头,“有问题的不是葡萄,是我。”她可能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你?”放下葡萄,丰离一边动手解开腰带。她说是她,那么,“你病了?” 她向来很少生病,若是病了,就会很严重。 “可能。”说着可能,元初寒抬手给自己把脉。 丰离脱下外袍扔到一边,然后不眨眼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几分紧张,他很怕她生病。郑王去世时,她受的打击太大,就病了很久。 感受着,元初寒一边看着丰离,他那样子实在好笑,似乎她真的得了绝症似的。 半晌,元初寒叹口气,“完了。”两个字,丰离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很不好。 “到底生了什么病?”抓住她的手,丰离似是在安抚她,可是自己的心却高高的吊起来了。 “应该是绝症。”元初寒睁着眼睛一动也不动,盯着丰离,她的小脸上浮起骇色。 蹙眉,丰离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绝症?什么绝症?”抓住她的手,丰离也不眨眼睛的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深处跳跃的不安越来越大,绝症,这两个字就在他脑子里来回的转。 “这‘绝症’还是因为你才染上的,你得负九分的责任。丰离,你负责吗?”倾身凑近他几分,元初寒也满脸哀戚。 丰离的眉峰皱的紧,看着眼前的人儿,忽然觉她说的话有几分怪异。 “什么病会是本王传染给你的?”再说,他也没有病啊。 “没有你我是不会得病的,丰离,我怀孕了。”这当然得有他才行,否则她自己怎么可能怀上。 再次愣住,丰离被她连番的消息轰炸的有几分蒙,“你怀孕了?” “你傻了,我怀孕了!”大声吼,连带着车外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喊声。 马车与马儿都在瞬时停了下来,车里,元初寒看着好像还有些蒙的丰离,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喂,真傻了。” 丰离眸子微闪,下一刻伸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做的好事你不知道呀。”看着他,元初寒眉眼弯弯。这绝不是虚假情报,而是真的。 在雪山里的时候她月事不规律,所以这次她也没过多注意。但是,刚刚她计算了一下,大概就是丰离解毒之后那次。 怪不得这么久以来她的肚子没什么动静,就是因为丰离身体里的余毒。 余毒解了,一切都正常了,连该来的也来了。 “又骗本王,这不是绝症,是惊喜。”看着她,丰离的眉眼间浮起笑意,抓着她的手将她拽到怀里,拥住。 抱住他的腰,元初寒弯着红唇,“也怪我太粗心了,在山里的时候月事不正常,所以这次我也没太注意。现在算一算的话,已经迟了七八天了。”不禁叹气,做妈妈,现在看来她还是不太称职。 “若是这般计算的话,他有多大了?”猜想着,可丰离却猜不出来。孕育生命这种事情太过神奇,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未知。 “现在是个胚胎呗,大概我指甲这么大。”竖起小指,告诉他孩子到底有多大。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薄唇微扬,“才这么大。” “瞧你这傻样儿,你还是摄政王么,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几分无言,因为他表现的很惊讶。 “本王又没生过。”很认真的回答,丰离不觉得不懂这些有什么可耻的。 噗嗤笑出声,元初寒点点头,“这倒是没错。好吧,原谅你。我告诉你,他现在呢只是个胚胎,还不算小孩儿。什么时候我肚子变大了,就说明他已经成型变成小孩儿了。” 垂眸看着她,丰离仍旧觉得很费解,不过不管怎么说,她怀孕了是真,他的孩子。 车马还是停着的,外面的人都在听马车里的动静,待得他们不说话了,等在外面许久的人终于出声了。 “小姐,您真的有喜了?”香附,她一早就从后面的马车跳下来了。 “是呀,恭喜我吧。”离开丰离,元初寒推开车窗,香附的小脸儿就在外面。 “太好了,恭喜小姐,恭喜王爷。”香附蹦跳着,不忘恭喜丰离一句,果然王爷大人脸色非常好。 “老爷有后了。”陆潜站在不远处,这是他的第一句。尽管有些不合适,但是,这也是元家的血脉。 “恭喜王爷!”众护卫齐声恭喜,丰离薄唇微扬,满目愉悦。 趴在窗边,元初寒眉眼弯弯,他们这主子年近三十了才有孩子,弄得这帮属下也跟着个个激动。 “启程吧,速度慢些。”丰离淡淡开口,却字句带着对元初寒肚子里那个小人儿的关怀。 “是。”众人领命,再次启程,速度果然降了下来。 靠在丰离身上,元初寒优哉游哉,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人,她眸子如新月,“刚刚吓住了你吧。”她说她得了绝症,把他紧张的不行。 “嗯,你一向少生病,可是生病了就很严重。”捏着她的脸蛋儿,热乎乎的。 “是啊,再有下次啊,我还吓唬你。”真把他吓住了。 “再有下次,本王不会相信了。”手指微微用力,将她的脸蛋儿都扯了起来。 “我才不信呢,你还得被吓着。哎呀,我还想吃东西,不过我估计还得吐。”她倒不是恶心,只是吃进去了就吐出来了,可是又馋。 “不然你扎自己两针,或者吃药?”丰离自是不懂,只是看她吃进去的又吐出来,那什么都吸收不到。 “不行,这是自然反应,没事儿,过几个月就好了。我觉得我不会有太多的问题,我身体健康,体质很棒,只吐一吐的话不算事儿。”元初寒很有信心,坚信她不会很惨。 她曾见过不少孕期特别凄惨的孕妇,简直触目惊心。 听着她说,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虽然不是很懂,但是比较听信她的话。 队伍直接朝着帝都行进,因为元初寒有孕,速度慢下来很多。 但官道平坦,车马行进不受阻碍,十几天的路程,很快的抵达帝都。 遥遥观望,帝都恢弘巍峨,那绵延出去的城墙是这大齐最厚重的。高高的护城桥,车马来往,分外繁荣。 因为进城,队伍亮起了旗帜,行人皆知这是摄政王的车驾,立即避开。 车马无阻的进城,顺着主街行进,最后回到王府。 摄政王离开帝都数月,今日回来,便成了街头巷尾的传闻。 那‘梅震南’跪在郑王墓前的事儿传的沸沸扬扬,而且皇上也没有任何反对之声,由此可见,摄政王的手段。 便是梅震南作恶多端,那也是皇上的外公,让‘他’长长久久的跪着,这种事情往大了说,连皇上的脸都丢进去了。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是街头巷尾大家说说而已,现在摄政王权势滔天,谁也不敢多嘴多舌,被听到了,说不准就给咔嚓了。 王府,如此久违,因着王爷王妃回来,府中小厮丫鬟来回奔走。 不止是为了迎接两位主子,还因为那刚刚回来的王妃吃了一颗果子,然后就呕吐不止。 负责送水果的丫鬟吓坏了,以为自己拿来的水果有问题,谁知香附姑娘只是挥挥手叫她下去,什么都没过问。 蹲在地上,元初寒的手搭在椅子上,面前是一个镶着金箔的痰盂。 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了,她也舒坦了许多,甩了甩头,她长叹口气,“折磨死我了。” 香附扶着她起来,元初寒顺势坐在椅子上,吐得激烈,她有点头晕眼花。 “小姐,您这样也不是办法,吃什么吐什么,奴婢看您这两天都瘦了。不如,抓点药吃吧。”每个人害喜的情况都不一样,香附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倒是有给孕妇吃的止吐的药,但是一样很难吃。 “没事儿,便是吐了也能吸收些,我就不断的吃。就是苦了你了,你得随时跟在我身后。”因为她怀孕,香附也没能回商行。 “这些对于奴婢来说都是应该的,只是您这样吐,真的没事儿?”香附自知医术不及元初寒,也没办法给她把脉试探。 “放心吧,我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唉,这死丰离,回来了就跑到书房去,这回可有他忙了。”离开这么久,估计事情堆成山了。他的党派,那些重要的事情肯定不会交给小皇上,就等着他回来呢。 “是啊,听说王爷回来了,您看,那些人都来了。”往窗外看,就能瞧见通往书房的路,穿着朝服的人在往书房走呢。 撇嘴,“就知道是这样,接下来了,等着叔侄斗法吧。”就是不知道丰芷爵那孩子会不会被挫的不敢翻身,那她和丰离的希望就都要落空了。 香附不懂那么多,只是听了元初寒的话以为丰离也要如同梅震南似的架空丰芷爵的权利。虽然听起来很不仁义,可是又想想,他若是不架空,那么丰芷爵就得对付丰离,反正这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儿。 为了自己活,当然要想尽办法让敌人死了。 “奴才见过王妃。王妃,王爷命令奴才前来,询问今天的午膳王妃都想吃些什么?若是想吃西番菜色的话,奴才也都能做,还请王妃示下。”蓦地,屏风外的门口处传来说话声,听话音儿,是厨子。 香附立即转身走出去,果然一个中年男人垂首站在门口等待命令呢。 “你能做西番菜?那今儿就吃西番菜。”元初寒的声音从屏风后传过来,她果然还想着西番菜呢。 “王妃的话你都听到了,西番菜,不要太辣。”香附又吩咐一遍,厨子连连点头。 “那汤品王妃想喝什么?刚刚从宫里送来的花参很新鲜,花参茯苓汤可好?”大补,并且特别补女人。 “还有这等好东西呢,成。”元初寒很意外,本来她也吸收不了多少,所以吃些营养较高的也没问题。 “王妃有想吃的可随时吩咐奴才,奴才十二个时辰随时都在。”躬了躬身,厨子快速的离开。 香附盯着他离开,那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眼熟。 转回屏风后,香附忽然想起来了,“小姐,刚刚那个厨子好像是宫里的。”她也进过皇宫,而且也见过不少宫里的奴才,他们走路都有个特点,就是微微弓着腰。 “御厨吧,不然怎么会做西番菜。算他丰离还有点良心,知道先把我的事情安排好。”靠着椅子,元初寒摸着自己的肚子,毫无反应,这东西现在估计还是指甲那么大。 “王爷年逾而立,这是第一个孩子,不开心才怪呢。奴婢看这几天王爷的脸色都很好,不像以前似的冷冰冰吓人。”说起丰离以前的脸色,反正香附是不敢看他。 “这倒是,总算有点笑脸儿了。”忍俊不禁,丰离就那张冷脸吓人。 “小姐您歇会儿吧,一会儿吃过午膳,温先生等人还要过来呢。”元初寒离开这么久,钱庄以及药材商行的事情都要做禀报。 “嗯,这些日子应该又给小皇上送银子了,也不知道他的飞云骑怎么样了。”她投了那么多的钱,要是那军队还不三不四的,可是浪费了她的钱。 “小姐,有句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说。”看着元初寒,香附欲言又止。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您明明知道王爷和皇上的关系,您干吗还要投钱给皇上啊?他的军队若是真的硬了翅膀,那还了得。”第一个对付的就得是丰离。 弯起红唇,元初寒几分神秘,“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别问,就当做不知道。” 香附是真的迷糊了,看着元初寒,最后只能摇摇头,不懂。 西番的菜确实很合元初寒的胃口,只不过便是她胃口极好也吃了很多,但是吃进了肚子里之后还是吐了出来。 自己都觉得可惜,花参千金难求,这么好的东西白白浪费了。 不过又能怎样,她肚子里的这个就不让她好好吃饭,她也没办法。 但好歹也吸收了些,不觉得饥饿,这种程度的折磨不算什么。 自认为肚子里的小东西还算贴心,元初寒心情也不错,晌午过后,温廷芳与康生两个大管家便来了。 直接在下面一楼见面,二人均得知元初寒有孕的消息,如同陆潜的反应一样,直言元家有后了。 元初寒笑眯眯,也亏得丰离不计较,否则听他们这么说,还得以为自己是生育工具呢。 “小姐,这是几个月来药材商行的进账,还有在青州林城盘下商行的支出。”温廷芳负责的是药材商行这块,做的很细致。 “这是钱庄向宫里送钱的账目,钱款由皇上亲自接收,还有他的印鉴。”康生直接负责这个,而且每次送钱都是他亲自押送。 拿着那厚厚的账目,元初寒点点头,“咱们还真没少送钱,就是不知军队做的如何。” “据传言很威风,但那营地谁也不敢靠近,属下等也没见到。”康生笑眯眯的摇头,这个他们就不知了。 撅嘴,元初寒觉得她若是想看的话,就肯定能看得到。 “我的钱没打水漂就行,否则我真的会心疼。”看支出总是会心疼,但瞧瞧进账也就缓过来了。 现在大齐的数个大城市都有了药材商行,进账相当可观。虽然未必及得上钱庄挣钱,可是做这样的买卖也不会被人惦记。 “小姐放心,丰家的人做‘买卖’,是不会亏损的。”康生话里有话,尽管丰芷爵现在及不上丰离,可是也不可小觑。小小年纪,智谋不凡。 “这倒是,所以,你们到时也要做好抛掉的准备。”元初寒另有决定。 温廷芳与康生对视了一眼,几分不确定,“小姐,您要将钱庄送出去?”听她的话头,似乎就是这个意思。 “本来便已经暴露了,一直握在手里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更因为将来的一些事情,所以,势必得送出去。”否则,顺着钱庄这条线一查,他们的行踪就暴露无遗了。 二人点点头,似乎也听出了元初寒的另外一层意思。但总之,钱庄确实暴露了,实在不好一直掐在手里。 所以,现在当下应该开始准备将各地钱庄的钱撤出来,就算不能留个空壳,也得撤出来一部分才行。 元初寒与两个大管家从晌午过后一直谈到傍晚时分,他们二人离开,那自从回来就不见了影子的人也回来了。 站在大厅里,元初寒整理着颈侧的长,一边打量着进来的人,“呦,这不王爷大人么?许久不见,王爷可越来越俊了。”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走过来,幽深的眸子自她的脸滑到她的腹部,最后又转回她的脸上,“用这腔调与本王说话,想表达什么?”鬼知道她又的什么疯。 “想表达王爷大人终于知道回来了,以为把我忘了呢。”歪头看着他,她清透的眸子因着笑意而泛光。 站在她面前,丰离垂眸看着她,下一刻抬手搂住她的腰,动作很轻的带入自己怀中,“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本王想把你忘了也难。”温廷芳与康生过来,丰离都知道。 “你才是麻雀呢,我在说正事儿呢。”靠在他怀里,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是好闻。 “是么?只听到某个人在傻笑。”丰离不置可否,他在刚刚之前就回来了,因为知道他们在说事情,所以他便离开了。 “我这样是傻笑?”说着,自己又笑了一遍,换来的就是丰离的嘲笑。 “不是傻笑是什么?你犯傻不要紧,别把孩子带傻了。”扶在她腰间的手滑下去,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 “你什么意思?现在我不如肚子里这东西值钱了是不是?告诉你,敢贬低我,我就用银子埋了你。”几分不忿,有了孩子就不把她当回事儿了。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眼里几分无奈,无奈于她这脑子的确是不好使了。 “你傻的确不要紧,因为本王够聪明。他若是傻,那么真没人管了,只能自生自灭。”他的道理很简单,他只负责元初寒,而孩子,要自己对自己负责。 元初寒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果然啊,你的教育方式还是这么残暴。就像教育小皇上似的,非要和他做仇人。不过,这是儿子尚且还好,若是女儿怎么办?你不会也要这样吧。” “若是女儿,自是如何富贵便如何养了。”很简单,就像郑王如何娇宠元初寒,他便如何娇宠他的女儿。 盯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点头,“王爷大人,你脑筋果然是清楚的。”她以为他已经疯了。 “本王不似你,一半聪明一半糊涂,而且通常这脑子都是由糊涂的那半做主。”以指骨敲了敲她的脑门儿,动作温柔,却偏偏要说着气人的话。 “贬低我,臭丰离,看招儿。”挣扎,要从他怀里挣出来然后大打出手。 丰离却直接手臂用力将她抱起来,双脚离地,想挣扎也挣不出去。 “老实些,你这样极容易传染给孩子。”若是儿子也这般,丰离绝对会一天打个十几遍。 “懂什么啊你,又不是大夫,总装大夫说话。”无语,他这言论真是好笑。 丰离不管,自认为自己有道理,所以便极力限制她疯。 翌日,丰离上朝,摄政王归来,朝堂之上再次有变。 丰离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朝堂之上有很多的变化,明显可见保皇党比之以前更多。 梅党铲除,诸多官员下狱抄家,许多地方便有了空缺。正好这个时候丰离离开了帝都,所以这些空缺大部分都由保皇党替上。 尽管丰离不满意于丰芷爵胆小,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没动作,可是现在看来这动作也不小。 飞云骑的动静也不小,现在传言飞云骑军士的战斗力很强,可比拟虎豹军。 尽管在众人听来有些不实,但是始终未见,也不得不警惕。 尽管丰芷爵与丰离的关系让人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他对元初寒却是一如既往。得知她回来,便派人来传信,邀她有时间参观飞云骑。 这个提议很符合元初寒的心意,她倒是真的想看看自己的银子花在什么地方了。 不过,丰离却是不甚同意,因为她有孕,他不想让她离开王府一步。 眨巴着眼睛看着书案后的人,元初寒叹口气,“其实你也想见识见识飞云骑是什么样的吧,不如就让我去看看呗,正好回来向你报备,你这心里就有底了。”怀孕了又不是腿折了,走都不能走。 “你有孕的事情本王没公布,正好这次让他知道,以后也不要再找你。”丰芷爵那点小心思,丰离又岂会不知道。 元初寒曾与他有婚约,不过那也是曾经,便是他丰离用了些计谋,那也是他头脑不济,这就是教训。头脑不够聪明,心思不够缜密,就是这种结果。 “好,我亲自跟他说。你呢,在我面前这态度也好点成不?看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拼命一样。你要和我拼命啊?”要真是拼命,她奉陪。 看着她,丰离的脸慢慢染上一丝柔和,“过来。” 看他那眼神儿,元初寒摇头,“不行,现在危险时期,你不能禽兽。” 丰离扬眉,几分无言,“本王只是想抱一抱你这坨肉。” “你才是一坨肉。”她更无言,说的那么难听。 不过最后还是转过了宽大的书案,然后旋身一屁股坐在他腿上。 抬手拥着她,丰离的眸子里氤氲着淡淡的笑意,“果然轻了很多,你这样吃了就吐也不是办法。”宽大的手顺着她的腿滑到腹部间温柔的摩挲,还是那么平坦。 “我也没办法,再过两个月就好了。”覆在他手上,他的体温已不是之前总是微凉的,反而很有温暖。 “你确定?”丰离不懂,但是却希望她说的是真。 “放心吧我的王爷,我是大夫,我说的你都不信,那就没谁可信了。既然你同意了,那么我明儿就去赴约了。正好在府里闲着无事,我去瞧瞧。若是飞云骑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我倒是开心,起码证明我的钱没有打水漂。”而且,丰离应该也会高兴,这大侄子总算做了点儿正事儿。 “不要走得太近,杀气太重再伤着你。”丰离没意见,如若飞云骑真的如传说中的一般,他确实会高兴。 只有这样,才有资本与他一较高下。 ------题外话------ 《盛宠鬼医毒妃》书友群247439531,欢迎小伙伴儿们来玩儿。 向管理出示正版订阅截图可进v群,听风不定时举行活动与粉丝福利,么么哒~ 校园港 恋耽美 117、来自两方的挑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宫里的车驾前来王府接元初寒,丰芷爵也在,銮驾威仪,路遇之人皆退避。 走向府门,只有元初寒与香附两个人。 丰离在宫里未归,更因为她今天也不在家,估计他不会早回来。 刷着红漆的马凳立在车辕边,香附扶着元初寒,一步步走进那明黄色的马车,随后香附也钻了进去。 车里,一身明黄的少年坐在那儿,看着进来的元初寒,眉眼含笑,恍若春风。 “几个月不见,皇上变化颇多。”明显又长大了,现在看起来,健硕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丰芷爵微笑,看着元初寒眉眼弯弯的脸,他轻声道:“你瘦了。” “没办法,现在吃东西也吃不下,不瘦是不可能的。”叹口气,她说着这话却仍旧很高兴的样子。 丰芷爵几分不解,“怎么会吃不下去东西?你病了。” “不是病了,而是,我怀孕了。”摇摇头,元初寒告诉他此事。 丰芷爵微愣,下一刻看向元初寒的腹部,什么都看不出来。 “是么?皇叔一个字都没说,原来你有孕了。恭喜你,也恭喜皇叔。我们丰家,终于要添丁了。”丰家人少,只有他与丰离两人。而现在,终于要添人了。 “谢谢,这的确是喜事,你皇叔年近三十,终于有后了。”按照这个世界来看,他绝对是晚婚晚育,老男人。 “不过你有孕了,朕带你去营地,是不是不妥?”几分关心,少年的脸极其真诚。 “没关系,我得看看皇上的军队到底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威风啊。这样也能证明,我的钱没打水漂。”堪比虎豹军,元初寒猜测不出来,反正她也没见过虎豹军。 但是看司徒律就能知道虎豹军是什么样子了,要是主帅能抵得上司徒律,那她就信了。 “传言自是有虚,所谓眼见为实,亲眼见过你就知道了。不过你真的确定,不会吓着他。”看向元初寒的肚子,丰芷爵想的也颇多。 “你们丰家人都这么幽默是不是?吓不到我的东西能吓到他,太小瞧我们的胆子了。”元初寒无言,他们叔侄,说像也像,说不像也不像。但是此时这模样,却是像极了。 丰芷爵笑笑,“吓不到你们朕就放心了,否则皇叔一定会找朕拼命的。” 听他说这种话,元初寒觉得很不适,看着他,轻声道:“他怎会舍得和你拼命?保护你还来不及呢。” 丰芷爵不语,笑若春风的脸上几许复杂。 跪坐在马车一角的香附更是糊涂,这叔侄间的关系是真的复杂,看似死仇,可又不是。 车驾出城,上了官道速度更快,而且皇上的马车格外的与众不同,这么快都很稳当。 大概一个时辰后,车速渐渐慢下来,且开始向树林中行进。 丰芷爵推开车窗吩咐了一声,马车的速度更慢了下来,元初寒此时也才知,原来这营地是在山里。 车窗是推开的,能看得到外面的树丛,以及一段路就会出现的军士。铠甲在身,大概是哨兵。 在林中走了许久,最后才缓缓停下。丰芷爵先起身,举步走出马车。 香附扶着元初寒,一边无声的询问,跟着跑到这里来真的没事吧。 元初寒弯起眼睛,要她别担心,丰芷爵再疯狂,也不会将她如何的。真的将她如何了,他求钱的路途可就增加难度了。 慢一步走出马车,入眼的一切便让元初寒稍稍愣怔了下,只见数以千计的军士队列整齐站在五六十米之外的空地上。 再远处就是营地,大帐有序的排列,将这山间偌大的空地尽数占据。 走下马车,元初寒也仅仅是向前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而丰芷爵则走到了最前面,一身明黄,帝王之气绝不是说说而已。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着丰芷爵走过去,数千军士单膝下跪,那动作之间铠甲相撞的声音尤为震耳。这铠甲绝对货真价实,听起来就很沉重。 元初寒远远地看着,也几不可微的点头,她的钱果然花到了正地方。 香附几分忐忑,军队啥样她在关岭曾见过,那就是声名赫赫的虎豹军。眼前这军队比拟虎豹军虽然还差点,但也不能小觑,若是假以时日,估计真的会超越虎豹军。 “小姐,您的钱打造出来的就是这些兵将?”香附小声,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还成吧,看来用我的钱做正事儿了。”元初寒弯起红唇,之前倒是真的低估了丰芷爵这小孩儿。 “小姐,您还高兴呢?”香附实在是不理解,这夫妻俩到底想做什么呀。 “别管,看看,他们要操练了,咱们瞧瞧。”那边,随着令旗与战鼓的响动,队形有变。 一方攻一方守,交战开始,速度很快,没有多余的花枪。 随队而来的顺公公快步跑过来,“王妃,皇上邀您去那看台上,在那里看的清楚。” 看向丰芷爵,果然站在一搭建起来的看台上,身居高处,自然看的清楚。 点点头,元初寒走过去,香附跟随。 看台只有几个台阶,而且每个都很高,元初寒迈步上去,刚走上去两个,眼前就出现了一只手。 丰芷爵微笑着看着她,并且倾身将手伸给她,“上来。” 抓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气走至看台最上面,果然,站在这里看的清楚啊。 两方用的是不同的阵型,看得出都在尽力的围困对方,阵法一说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大有作用。 一小拨儿军士被对方困住,完全无反抗之力,于是个个摘掉头盔,以示在这场战争中已死。 元初寒有几分眼花缭乱,但丰芷爵却很明白,他开口给元初寒讲解,并且是真的深谙此道的语气。 元初寒都不知他何时会的这些东西,作为一个帝王来说,自然是懂得越多越好。 便是有一天要他带兵上阵打仗,也不会成为一个一问三不知的主帅。 下面打的很精彩,丰芷爵讲的也很精彩,总之元初寒是这么觉得的。就算丰离站在这儿,也未必能将这所有军士所用的阵型变化等等一一说出来。 过了晌午,在飞云骑的参观才算结束,坐上马车,元初寒很是饥饿。 在王府时,总是不断的吃吃吃,尽管也是不断的吐吐吐,可是没有停嘴的时候,也就不会饿。这是第一次一上午没进肚子一点东西,早上吃的饭也在吃过之后就吐了,饥饿感袭来。 丰芷爵最后才进来马车,一眼瞧见元初寒在那儿揉肚子,“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饿,咱们回去吧。”摇摇头,她眨着眼睛,几分可怜。 “饿?军队里的饭菜不好吃,不过应该是随车带来了点心水果,你先吃一些填填肚子?”蹲在她面前,丰芷爵轻声道。 “也好。”先填一下下,总比饿的身体渐渐没力气要好。 立即吩咐下去,不过片刻顺公公将精美的食盒送进来,里面点心水果一应俱全。 将吃的东西拿出来摆在小几上,然后推到元初寒面前,丰芷爵满眼笑意,“吃吧。” “你这个大侄子太懂事儿,谢了。”看他笑呵呵的,元初寒也轻笑,就算深知这小孩儿心计很深,可是看他这样子她也没办法讨厌。 吃水果,旁边香附已经将帕子准备好了,等着元初寒一会儿呕吐。 丰芷爵笑看着她,“填一填肚子便好,不要吃那么多,一会儿回宫用膳。” “进宫?我还是不要去了,你把我送回王府就行了。”她不是很想进宫。 “现下皇叔也应该还在宫中,你可以到时与皇叔一同回府。”轻声的说着,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只在这一点就能证明,这叔侄俩的不同还是很大的,最起码丰离就从来不会笑的满面春风语气和煦的说话。 “也行!”眨眨眼,这样元初寒便同意了,有丰离这个引子在,她是不会说拒绝的。 一个苹果很快全部吃掉,最后一口咽下去,元初寒便坐直了身子,然后静静的默念一二三。 看她那模样,丰芷爵忍不住笑,“又怎么了?不会是还觉得饿吧!” 看着他,用眼神儿告诉他不要说话,下一刻元初寒扭身便吐。香附的帕子准备的十分及时,垫在旁边,准确接住。 丰芷爵一惊,急忙起身过来,轻拍着元初寒的背一边看向淡定的香附,“她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小姐有孕了呀。”香附很简单的告知,丰芷爵这才反应过来。 “吃下去怎么又吐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拍着她的背,丰芷爵也不知该怎么办。“不如回宫叫太医给你瞧瞧?唉,朕忘了,你就是大夫啊。”出得主意都用不上,他摇摇头,几分无力。 吐出来了,元初寒也舒服了,坐直身体长出气,那边香附将帕子收起来扔到车外。 “没事儿,过段时间就好了。”看着丰芷爵几分担忧的脸,元初寒弯起眼睛,“吓着你了?以为你的果子有毒啊。” 丰芷爵笑,“只是从没见你这样过。”她一直都很健康有活力,朝气蓬勃似乎就是她的代名词。那时便是她装病,他也记住了她充满了生命力的眼睛,也以为她受制于这病痛,心生怜惜。 “没事儿,放心吧,舒服多了。”抚着自己的胃,真的舒服多了。 看她笑眯眯,好像刚刚呕吐过的人根本不是她一样,丰芷爵轻叹口气,没事就好。 回城,车驾直奔皇宫,元初寒也随着进宫,回到这帝都,她本不打算进宫的,这地方没什么好回忆。 御膳房果然早就准备好了午膳,走至景仁宫的饭厅,那边饭菜就一一鱼贯送进来,香气诱人。 宫中的膳食自是美味,元初寒闻着味道也不禁流口水,“好看,好闻,还好吃。只可惜,我吃进去不过一会儿就得吐出来。”拿着筷子,元初寒摇头叹息,可怜这些上等食物了。 “只要你能吃进去,吐出来算什么?”丰芷爵将菜品都挪至元初寒的面前,一边轻声道。 “大侄儿真是乖,我可不客气了。”一口一个大侄儿,丰芷爵每次听到她这句话都不禁的蹙眉,只不过元初寒并没在意。 饭菜很香,元初寒也觉得很有胃口,只不过吃到中途便感觉要呕吐。起身奔到饭厅外,香附早就候在那里,拿着痰盂接着,刚刚吃进去的都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便舒坦了,回了饭厅,接着吃。 丰芷爵看起来都被她惊着了,一边给她倒水一边不眨眼的看着她,“你真的没事?” 弯起眼睛,元初寒摇头,“没事。” 几不可微的叹口气,“女子有孕,这般痛苦。” “每个人都不一样,有的轻松,有的较艰难,因人而异。”吃的香,元初寒一边道。 “那按你的情况来说,是轻松还是艰难呢?”丰芷爵觉得,这就是艰难的。 “嗯,我觉得是轻松的,因为我见过不少很艰难的。”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看着她,丰芷爵春风般的脸庞浮起淡淡的笑意,“皇叔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朕修炼两世恐怕也不及。” 他突然转换话题,元初寒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后道:“你在说我么?看我,他确实看得很准。更况且,这世上有缘分这么一说。有缘无分虽然无奈,可是也很美丽。” 笑,丰芷爵抬手拿起丝帕擦掉粘在她脸上的食物,一边道:“是否美丽朕不知道,只是你这个样子实在称不上美丽。” “那就对了,看婶娘能看出美丽来可就出问题了。快吃吧,看你也没吃几口。”元初寒嘻嘻哈哈,快速的绕过了这个话题。 吃了两回,吐了两回,元初寒也算填饱了肚子。 去找丰离,离开景仁宫,走在深宫之中,香附小声道:“小姐,您说皇上他是不是别有想法啊?” “什么想法?”看了香附一眼,元初寒不知她说的是哪种。若按丰离所说,那肯定就是不轨之心,可是元初寒觉得丰芷爵只是情窦初开,每个人都有那个年纪,过去了便没事了。 “就是、、、夺妻之恨啊什么的想法。”香附觉得这个可能也是有的,不管怎样,在最最开始的时候元初寒可是与他有婚约的。 “夺妻之恨?我说香附,你学问见长啊,都能说出夺妻之恨这种话来了。你想得太多了,要说恨啊,也是恨抢了皇权,而不是我。”元初寒摇摇头,若真是以她为借口,那就和苏晏没什么区别了。想打就打,拿她做借口算什么英雄好汉。 “谁知道呢,叔侄之争,无论怎么都不好说,用一个女人来做战争的因由,确实太小人。”香附希望这种事情不要生,否则百年之后元初寒的大名都得流传在世,而名字就是红颜祸水。 “行了,你别操心了,有时间倒是不如操心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你看柳蝶都和杜骏好了,你有看好的没,我给你做主。”调侃,惹得香附不开心。 “小姐,做什么说着说着就转到奴婢的头上了。”脸红,其实说起来也害羞。 主仆俩一路说笑的走向内阁,路遇宫人无数,大部分都认得元初寒,而此时此刻,诸多人心里也有底,知道她背后的靠山是谁。 尽管未必知道她就是摄政王的王妃,但俨然那个‘病秧子’完全造不成任何的阻碍,她就是王妃一样的存在。 丰离与丰芷爵都不做解释,也不公开元初寒的真实身份,任凭外人猜测。 内阁,丰离处理朝政的地方,任何人进去都要禀报,唯独元初寒是个例外,想进去就进去。 走进房间,香附站在门外关上门,这房间便成了独立之所。 “王爷大人,我回来了。”那书案上诸多折子,堆积成山一般。丰离就坐在后面,看起来已经和这些折子奋战了许久了。 看着走过来的人儿,丰离抬手捏了捏眉心,“吃过饭了?” “嗯,吃过了。你呢,不会还没吃呢吧。”转过书案,看着略有疲乏的丰离,几个月来的事情都压在这里呢。 “一会儿再说。”说着,伸手拽过元初寒,上下检查了一遍,没现有什么伤处,放心了。 “干嘛呀,我出去逛了一圈就能把孩子逛丢了呀。”整理自己被他翻得皱起的衣服,元初寒轻笑。 “依你的脑袋,难说。”丰离淡淡道,惹得元初寒不乐意,对他施以‘降龙十八掌’。 一顿折腾,总算满意,一屁股坐在他腿上,他这样就更不能批阅那些折子了。 “今儿瞧见了飞云骑,我说不上来是好还是坏,毕竟我以前也没见过其他的军队。但是,有件事挺稀奇的,我觉得怕是你也不知道,皇上对军中的阵法很了解。今天给我讲解,随着战况的改变,他都一一的十分清楚。”这很惊人,没有长期的学习,是不会有这种本领的。 丰离幽深的眸子划过一丝复杂,“看来,他还做了一些正事儿。” “切,瞧你,其实很开心是不是,起码他现在学的这些你就不懂。”歪头看着她,元初寒终于找到了可以用来奚落他的事情。 “瞎开心,你和谁一个阵营的?”几分不愉,她应该站在他身后才对。 “嘿嘿,当然和王爷是一个阵营的。诶,这是府中护卫送来的信是不是?”在外的护卫向丰离禀报消息,用的是黑色的信封,与众不同。 “嗯。”丰离回以一个单音,也不阻止伸过手去的元初寒。 拿过来,元初寒拆开来看,能随意拆丰离的信件,元初寒绝对是第一个。 “嗯?这是什么意思,虎豹军和西番的驻军起冲突了?”西番边关的屯兵撤走了,但是还有驻军在。而虎豹军和他们起了冲突,貌似还是虎豹军起得头。 “嗯。”丰离几不可微的颌首,看起来很满意。现在苏晏正在肃清西番,而边关起事,绝对是火上浇油的事情。 “好吧,尽管不是很厚道,但是我还挺喜欢的。就是不能去看看,相信一定很精彩。”特别是苏晏的表情,她想象就觉得好笑。 “这些冲突都是暗地里实行的,算不得战争,好戏还在后头呢。”关于苏晏轻薄元初寒之事,丰离一直耿耿于怀,不报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初寒不置可否,随他了。 “对了,西番老皇帝死了么?”回去这么久了,想来应该已经成了吧。 “嗯。用不了几天,他坐上皇位的消息就会送回来。”新帝登基,也算邻居的喜事。 “唉,这一眨眼就成了皇帝了,啧啧。”摇摇头,想不出苏晏做皇帝会成什么样子。还在做太子的时候就奚落丰离这辈子都做不了皇帝,这下子该更眼睛朝天了。 “有何感想?”大手顺着她的腿滑到她的腹部,轻轻的摩挲,现在无意识的,他就会抚摸她的小腹。 “没什么感想,只是觉得没啥意思,困在这宫里,想出去都不行。所以啊,我就等你了,到时带我去看花花世界去。”捧着他的脸,元初寒凑近他撅起嘴亲他,恍若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 丰离微微向后躲避她,一边弯起薄唇道:“本王现在火气很旺,别乱动。” “真的假的?忍不了了?”睁大眼睛,元初寒小声道。 “或许。”她若是规矩一点,他倒是能忍住。 “这可不像王爷大人啊,不过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再次把我的手借给你。”伸出手,他对她的手也是比较满意的。 眸子里的笑意加深,丰离似是很满意,抓住她的手握住,下一刻低声道:“可以晚上再说。” 轻笑不止,元初寒捧住他的脸,“开心了?小样儿。”就知道喜欢这个,说了就开心。 “过去等本王,处理了这些折子,咱们就回去。”果然,这个很有用,以至于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元初寒笑眯眯的起身,看他那样子也不禁想笑,堂堂摄政王,谁人提起来不心惊,此时却因为一个诱惑就受不了了,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诚如丰离所说,西番很快有使者来了,送来了好消息,那就是西番新帝登基了。 而且,西番要举办盛大的仪式,苏晏诚邀大齐的摄政王与王妃亲临观礼。 当时使者觐见,丰离也在,直接开口回绝了那使者,并且宣布,他的王妃有了身孕,不适宜奔波。 此消息一经公布四下哗然,摄政王妃是什么模样大家都知道,居然有孕了。这、、、摄政王的口味儿未免太重。 而深知其中玄妙的人却当即恭贺,摄政王妃,其身份不能深琢磨,这里面诸多秘密,懂得的人均三缄其口。 摄政王妃有孕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在帝都城中飞速一般的传开。百姓们所知的摄政王妃是个已经要迈入棺材里的女人了,居然还会怀孕,太神奇了。 自己被议论,元初寒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自己怀孕被人们传的如此神奇,她也觉得好笑。就算是病人的话,她也是女人啊,怀孕有什么问题。 不过想想,他们觉得神奇的应该是丰离,传说中的摄政王妃如此‘绝色’,堂堂摄政王也能下的去嘴。 自己想来也觉得好笑,若是得知谁家的媳妇儿长了一张夜叉似的脸,俊美的丈夫还能和她夜夜同床,她也会觉得新奇的。 苏晏初登大宝,庆祝的大典正在进行,可是边关却又和虎豹军起了冲突。 这次是西番蓄意挑衅,似是在报复一般。 消息送回了帝都,信中描述更为奇特,说西番军中有个戴面具的人,穿着银色的盔甲,看似将帅,可是西番军中从来没有过这种人物。 依据司徒律的目测,他认为那戴面具的人像是苏晏。 而此时西番皇城的大典还在进行呢,他没理由分别出现在两个地方啊,还会分身术不成。 元初寒觉得迷糊,丰离却置之不理,这种听起来很诡异的事情他并不在乎。 司徒律防备升级,元初寒也命康生从钱庄调了一部分的钱送往边关,打仗烧钱,但是她不在乎。 边关之事毕竟较远,朝上再出新鲜的事端,此事由小皇上提起,他想请丰离审阅一下他的飞云骑质量如何。并且邀骁骑营与飞云骑一试,因为天下都知,摄政王的骁骑营素质很高。 这种事情,好听的叫演练,不好听的叫挑衅,叔叔与侄儿的战争,这似乎是个开始。 丰离答应了,并且两个军队的演练日期定在了十二月中旬,也就是临近新年的时候。 元初寒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情,不过,看丰离干脆答应的样子,估计也是高兴丰芷爵胆敢挑衅他。 丰芷爵此次倒是做对了,便是输了,丰离也不会看扁他,有胆子挑衅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什么时候他赢了,他们也就自由了。 ------题外话------ 四月粉丝活动月,凡月票,钻石,鲜花,打赏等榜单一二三名的小伙伴儿,会获得588,388,188币的奖励。 月末了,大家挥动起手中的票子等一切武器,开砸吧。 群:247439531进群找管理验证,递交正版订阅截图,管理会给予v群号。 校园港 恋耽美 118、叔侄间的较量、孕味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两军演练,说是演练,可谁也没觉得这是演练,而是来真的。 民间议论纷纷,朝上也同样不平静,摄政王党无不在暗地里戏言小皇上这是以卵击石,不弄得鸡飞蛋打,他是不懂对手到底有多强悍。 而元初寒虽是丰离的王妃,可是这次却希望丰芷爵能赢,只要赢了这一次,丰离也就会渐渐放手,直至他能彻底掌事。 不过,想赢看起来却没那么简单,因为骁骑营真的不能小觑。 与铁字军一战,虽是虎豹军冲锋陷阵,骁骑营守护帝都。可若是真由骁骑营上阵,便是人数少于铁字军三分之一,他们也绝对不会输。 更况且,骁骑营的装备也都是新的,而且钱还是元初寒出的,她心里自是有底。 飞云骑她见过,但估算不出战斗力几何,她只知道,若是两方对垒,飞云骑怕是占不到便宜。 而显然的,丰离是不会放水的,只会以更严厉苛刻来对待。 两军各自操练,元初寒也很上心,甚至想亲眼看看两军的操练情况,来先估算一下,谁的胜算更大。 “还需要估算么,谁能赢,用脚趾头都能看出来。”水榭中,丰离坐在竹榻上,俊美的脸上神色淡淡。风吹过,他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背上的几根丝随着风拂动,那画面很是迷人。 坐在他身边,元初寒一听不乐意,“脚趾头?你就算贬低我也不用这么夸张,你的脚趾头会思考啊!拿出来我看看。”因为她的一个怀疑,这厮就开始贬低她。 “你很希望他赢?”抬起手臂搭在她肩头,手指缠绕着她肩膀上的丝,丰离看着她淡淡道。 “你说呢?他尽快的成熟懂事,咱们也能尽快的自由。近来文术已经在外给我挑了几个好地方,就等着我过去享清闲呢。”想离开的心,那是踏着风火轮一般。 “若想成熟,就得失败,而且越多越好。”丰离还是这种想法,他是用自己的经验来教育丰芷爵。 “逆境中求生嘛,我懂。好吧,看你王爷大人这么有信心,这次肯定是骁骑营会赢。还有两个月,我等着看。”看人失败,她没什么兴趣。 “血腥的场面,你还是不要看的好。”丰离淡淡道,他要的便是血腥。胆敢挑衅他,就得接受血的教训。 “不会吧,你要真动手啊!”几不可微的蹙眉,元初寒觉得没必要这样。真弄得丰芷爵对他恨极,元初寒心里不舒服。明明是为他好,为什么一定要弄得最后让他心生恨意。 “你以为本王有时间陪他玩么?”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睨傲孤绝。 “好吧,你是摄政王,你说了算。”点点头,元初寒无话可说。 这场叔侄间的争斗,绝对会伴随着鲜血而展开。 就是不知最后是否会以鲜血而结束,元初寒不希望会是这样。 “累不累,躺一会儿吧。”揽着她的肩头,径直的将她放倒在自己的腿上,低头看着她,乖乖的。 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元初寒蓦地道:“王爷大人,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想问问你意下如何?” 扬眉,丰离以拇指摩挲着她的下颌,“说。”简单明了一个字。 “自我怀孕开始,商行里的诸位大管家但凡见到了我都长叹一句元家有后了。你也知道,这元家只有我一个人了,虽然我也算不上元家人吧,可是毕竟这身体流着的的确是元家的血。而且,我家老头真的就像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想,若是咱们能生第二个孩子的话,姓元可行?”这件事,是自从听到陆潜等人不断的长叹之后她才想起来的。元家只剩她一个人了,再也没有了。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第二个孩子,若是个女孩儿怎么办?所以,依本王来看,不如立下规矩,后世所生女子,均姓元如何?咱们若是能生七个八个孩子,无论男女,再成婚所生女子均姓元。如此一来,元家扬光大了。” 慢慢的眨眼,元初寒明白了丰离的意思,“你是说,只要是咱们的后代,生下女子都姓元?” “嗯,如何?”丰离觉得毫无问题,他立下的规矩,便是过了几百年也不敢有人违背。 元初寒慢慢的竖起大拇指,“我看行。” “那就这么定了。”丰离抓住她的手,干脆的答应。 笑看着他,元初寒蓦地道:“那我要是生不出儿子怎么办?就算生了七个八个都是女孩儿呢?”那可就没人继承他的姓氏了。 “直到生出儿子为止。”这还不简单。 “你当我是猪啊,一直生生生!我能生两个就很厉害了,还七个八个,你不嫌累我还嫌累。”打他的手,元初寒冷叱,谁给他生七个八个孩子。 “怀了不生,你要做圣女么?”丰离轻易的躲开她的攻击,一边笑道。 “鬼圣女啊!”民间传说,圣女有孕几年不生,因为怀的是真龙。 “所以,乖乖的,你成了圣女,本王便是想藏起来也无能为力了。”若怀了个真龙,他就得为自己的真龙儿子抢江山了。 “少胡说八道,现在怎么这么能胡说,说起废话来没完没了。”抬高了手捂他的嘴,丰离身子向后轻易躲过。 元初寒不服气,欲起身彻底压制他。 一瞧她挣扎,丰离抓着她的手捂住自己的嘴,送上门来,只希望她别再乱动了。 得逞了,也满意了,放开手,眉眼弯弯很是开心。 深秋时节,帝都依旧很温暖。元初寒也终于告别了吃了吐的阶段,苦受折腾的身心都放松了。 宫中有好吃的便会送到王府里来,丰芷爵这孩子还是较为贴心的。不管他是否有心计,藏有多少个黑暗面,都让人无法讨厌他。 近段时间他也很忙,尤其关注飞云骑的操练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同时暗暗猜测飞云骑到底能力几何。 而那宫中,似乎大家都自动忽略了后宫的动静。太后依旧被软禁在冷宫之中,梅家抄家,所有人都下狱,她还能住在宫中也算恩赐了。 而梅施那皇后的头衔早就被撤下去了,而且现在还在牢中,据说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而尚阳郡主,则在夏天之时就已经咽气儿了。 所以现在那后宫之中,仅仅还剩下一个女人,就是陈霓。 她没什么动静,元初寒也没刻意的了解,不过有时还是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她在后宫极其威风。 不管丰芷爵是否爱她,但是她现在的确还是妃,且吃穿用度都很好,就因为此,丰芷爵那仁义的名声很是响亮。 丰芷爵要仁义二字,不管她如何折腾,都不会将她如何。想必这日子暂时应该还不错,就是不知她会不会安于此,毕竟元初寒那次见她,她可表示出十足的抗争*,不想一辈子都做丰芷爵的傀儡。 就在帝都还沉浸在观赏两军对垒的精彩时,边关却生了数次的事端了。 虎豹军与西番的驻军冲突不断,虽然算不上较大的打斗,可是双方均有死伤。 西番似是很想打,可是驻军又没有多少,若是引起大规模的战争,他们讨不到一点便宜。 虎豹军严阵以待,并且已经打造出了最新的武器,显然西番若是不服气,他们也很乐意用西番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我早就说过,苏晏他很想打仗的。最开始用我做引战争的‘火线’,这会儿又挑衅不停,神经病。”所以,元初寒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开始猜测苏晏轻薄她的目的,这会儿足以证明她的猜测不是多余。 香附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那边重新开始在元初寒身边站岗的柳蝶则几分不同意,“可是这个时间段太巧了,按理说,他自己的问题应该都没解决呢,怎么有闲心挑衅呢?若是战事起,对他没任何好处。”还是很蹊跷,尽管猜测不出他真实的目的来。 “鬼知道,他本来就不正常,能猜出他的想法来,那离疯子也就不远了。”元初寒撇嘴,淡淡冷叱。 “正好王爷想教训他呢,再不收敛,就给他点颜色看看。”香附觉得苏晏很讨厌,简直挑不出一点优点来。 “真起战事,咱们也不怕他西番。只是,战争毕竟劳民伤财,还是要谨慎。”小规模的冲突不算什么,大战才是忧患。 “所以他可能也是咬定咱们不会和他大战,便一个劲儿的张牙舞爪。”毕竟丰离还是很理智的,不像苏晏那么疯狂。 “听说虎豹军有了新武器,若是拖到战场上去,也能吓得他们不敢动作。”柳蝶知道虎豹军那些武器都是元初寒投的钱,想来货真价实,不会有水分。 “最好是能打的他们尿裤子,就再也不敢得瑟了。”就是不知道司徒律会不会真动手,他也是个很谨慎的人,任何事情都考虑的周全。 “那这得看司徒将军的了。”他是主帅,一切都是由他来定的。 这的确是未知,毕竟谁也猜不透司徒律的想法。 “唉,咱们说这些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要不内乱,边关怎么折腾都没事儿。眼看着新的一年又来了,柳蝶啊,你和杜骏的事儿什么时候办啊?”看柳蝶,虽然还是那冷艳的外表,不过眼角眉梢间却带着一抹幸福气韵,一瞧便是处在热恋中的小女人。 说起这个来,柳蝶只是清浅一笑,“新年之后再说吧。” “还得等那么久啊?柳护卫,依奴婢看,您和杜护卫就赶紧办了得了。估计也能追的上小姐,生个胖娃娃。”香附恶意起哄,不过柳蝶可不像她似的爱脸红。 “说起这个啊,我倒是想问问香附你呢,都说你和文术小兄弟是两小无猜,可我觉得你们俩绝对没事儿。相反的,你好像和齐杨关系不错,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柳蝶反问。 “什么?香附你和齐杨有事儿?”元初寒一听立即挑眉,她怎么不知道。这俩人总在她眼前晃,她怎么没注意过。 香附脸颊微红,“小姐,您别听柳护卫乱说,没有的。” “王妃,这一点属下可以向您保证,绝对是属下亲眼看见的。他们俩人比划着属下们都不懂的暗号,应当是约定好晚上在哪个地方见面。”柳蝶是亲眼看见的,所以坚决认为自己不会看错。 “香附,胆子挺大嘛,居然连我都敢瞒了!说吧,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许配给街上卖猪肉的。”翘起腿,元初寒一定要听听这八卦不可。 “小姐~”香附拖长了声音,脸颊更红了。 元初寒抿嘴笑,柳蝶也忍俊不禁,“老实交代王妃也就不会狠心了。” “其实,也没有怎样啦!在雪山的时候,齐护卫就总找奴婢说话,还询问他受伤的腿是不是完全愈合了,让奴婢帮忙检查检查,说他不敢找王妃给看。那之后、、、就每天都说说话什么的。王妃,奴婢真的没答应他。”香附就差举手誓了。 元初寒蹙眉,和柳蝶对视一眼,然后摇头,“很明显他就是心思不纯啊,在雪山的时候还有孟柒呢,孟柒就是男人,他怎么不去找他啊,偏偏找你!瞧你这羞答答的样子,也看对眼了吧。行了,你们若是互相有情意,我也成全。”这也算成人之美了。 香附不说话,只是脸红。 柳蝶几不可微的点头,“属下与齐护卫相识多年,他人品信得过。” “既然如此,那我就找丰离说说,干脆让你们俩快点成亲算了。”元初寒继续逗弄,果然看到香附红的彻底的脸。 柳蝶也在一边笑,对于这种事,柳蝶可淡定的多,从来不会脸红。 香附的终身大事,元初寒还是比较关心的,她自然希望她能找个值得托付的人,而齐杨确实也不错。 就是职业有点危险,但是武功高强,能很好的保护香附。再说又是自己人,更放心一些。 当晚,元初寒便与丰离说了这件事儿,换来的是他淡淡的一瞥,“你想吃猪舌头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跟你说正事儿呢。”瞎扯什么呢。 “不是想做媒婆么,在大齐,促成了一对儿,就会被请客吃猪舌头。”丰离告知,做媒婆可不容易。 “谁吃那东西,我只是想操心一下我丫头的终身大事。你同意的话就给齐杨个准话,告诉他别再偷偷摸摸的,占我们香附便宜,赶紧直白的说。”什么看伤口,这种话也能拿来胡诌。 丰离却不禁的扬起薄唇,“还有这种事。” “怎么,你还挺得意的。自己的手下是个泡妞高手,王爷大人与有荣焉是不是?”看他笑,元初寒更无言。 “与本王有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打算成婚了,禀报本王,本王自会送他宅子黄金百两。不想成婚,本王也不会过问。”很简单,他不管。做决定了再找他,否则他是不会操心的。 “那可不行,你那个手下心眼太多,我们香附吃亏。果然啊,什么主子什么手下,和你一样鬼精明。”她当初就是被骗,这回轮到香附了。 “说着说着便绕到了本王的身上,难不成本王要为他们所有人犯得过错承担责任么?”几分无辜,便是最后齐杨与香附不欢而散,那也是他们俩的问题。 “我可没这么说,别冤枉我啊。你摄政王能言善辩,我可说不过你。但是我在这儿也得先给你提个醒儿,若是齐杨伤害了香附,我肯定找你算账,就算你本不应该承担责任。”双臂环胸,元初寒就是要在丰离这儿给齐杨施加压力,让他知道香附可不是能够随意逗弄的。 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眼眸几许无奈划过,半晌后点点头,“好。”如此他也明白了,她就是要让他去警告齐杨,可以,他成全她。 他同意,元初寒立即弯起眉眼,几步走到他身边坐下,身子一歪靠在他怀里。 她变化多端,丰离也无奈,抬起手臂揽住她,她整个人更瘫软一般的靠在他怀中,软绵绵的。 “今儿无聊,我又搭了一栋高楼,有没有兴趣挑战一下?”窗边软榻的小几上,一栋由铜钱搭建的小楼矗立在那里。呈扭腰一般的造型,看起来只要有一点风吹就会倒塌。 “不是张罗着给小红刺青了。”丰离薄唇微扬,这段日子元初寒无聊,做过各种夸张的事情。 “它不配合,看起来是思春了,得找个丈夫才行。”关键是一碰它的腿儿它就缩回去,根本无法实施。 “你不是说兔子是它的情人么。”扬眉,兔子就是那只狗,她以前非说它们俩是一对儿,还总是让兔子驮着小红。 “兔子移情别恋啦,那次出府见着了一只小母狗,就把小红抛弃了,小红好可怜。”抿嘴笑,元初寒一边睁大眼睛看着他可怜兮兮道。 “胡说八道。”丰离也笑,抬手罩住她的脸,实在听不得她再胡扯下去了。 研究元初寒所搭建的铜钱建筑,丰离也仅仅用了临近晚膳前的半个时辰而已。 之后便推倒了原来的建筑,开始重新搭建。 他这种神一样的速度让元初寒很不爽,不管以前还是现在,这么需要技巧的东西他都能很快的破解开,实在太恼人。 这样一比,天下除了他都是笨蛋。 坐在对面,看着他一个一个的往上摞,元初寒愈气鼓鼓。 盯着他的手,半晌后她终于忍不住了。伸手,轻轻的戳到最下面的‘地基’上,只是哗啦一声,已经完成一半的建筑瞬间倒塌。 铜钱散落各处,滚得到处都是。 瞬间顺心顺意,元初寒弯起眼睛,“这样才对嘛,哪有每次都成功的,你把我这个创始人的面子放在哪儿了。” 看着她,丰离无声叹口气,“开心了?” “嗯。”点头,自然开心。 “若是肚子里的东西也这么淘气,本王肯定会打断他的腿。”淡然无温的,毫不怀疑他说的是真的。当然了,前提是建立在,这得是个男孩儿。 “不要这么残暴好不好?吓着他了。”翻眼皮,现在就开始吓唬,若是孩子能听见,肯定都不想出世了。 “是么?本王瞧瞧。”将小几推到软榻里侧,之后伸手将元初寒拽了过去。 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元初寒眯着眼睛任他的手落在自己的小腹上。 虽然没有明显的凸起,但是确实不同于以前柔软的触感,现在摸起来有些硬硬的。 “什么感觉?”他摸啊摸,也不知道摸出什么来了。 “你的腰变粗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相比较之前确实要多了许多肉。 “哼,你的腰才变粗了,我还很苗条好不好?”打开他的手,自己摸摸,没啥感觉。 “骗自己有意思么?”低头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丰离,你要气死我是不是。”抓他的手臂,元初寒作势要摧残他。 以一只手擒住她两只捣乱的手,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腿,挣扎的人瞬间被控制住。 “别再疯了,待得你生了之后再疯不迟。”她这么疯癫,丰离唯恐她再伤着自己的肚子。 “哼,没意思。”不再挣扎,元初寒嘟囔没劲,扫兴。 “如何算是有意思?”抚着她的腿,丰离倒是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盯着他,元初寒又出淡淡的轻哼,“色鬼。” 丰离不可置否,说他是色鬼他也认了。 顺着衣裙间滑进去,丰离的手肆无忌惮,元初寒也神思迷乱,任他或轻或重肆意而为。 小腹一天一天的凸起,十分明显,便是她穿着宽松,也看的出来了。 并且,因为食欲好了许多,她也的确长了很多的肉。 个子高,再长一些肉,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壮壮的,难看死。 不过询问身边人,却都表示她看起来不壮,只是孕味明显。 这种话一听就是敷衍,在太阳底下的影子都明显变宽了,更何况本人了。 飞云骑与骁骑营的演练日期也逐渐近了,近些日子以来城中都在议论纷纷,想当然的,会说骁骑营胜出的占多数。甚至,还有地下赌场开了赌局,可见这件事炒的有多热。 元初寒仍旧是很希望飞云骑会胜出,也让丰离瞧瞧他这大侄儿成长的有多快。 但丰离仍旧是不将丰芷爵放在眼里,并且狠下心来这次让他见血让他哭。 繁华的长街之上人来人往,坐在这商行的二楼能清楚的看到每个走过的人。 观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元初寒轻轻叹口气,“看来你是不喜欢人多,在跟我抗议呢。行,咱不看了。”伸手关上窗子,元初寒不再看人流。 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动,虽然动的不厉害,可是她也能完全感受的到。 就像轻轻的拨弄了水,引起丝丝涟漪。 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只见康生从外走了进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截用红绸包裹的不知名东西。 “小姐,二十天之前属下向宫里送了一匹银子,用来锻造精钢箭,第一批已经出来了。宫少傅送了属下一支,请小姐过目。”精钢制作,价格昂贵。 “我瞧瞧,现在虎豹军用的就是这种,花了我不少的钱。”她只是送钱,但并没有见到成品。单单是听着就觉得杀伤力定是很大,今儿终于见着真容了。 康生将手中的箭放在榻边的小几上,一边摊开红绸,里面包裹的箭也进入视线。 漆黑泛着光,那箭尖锋利无比,单单是看着就能猜得出若是穿过人体会是什么感觉。 后面的翎羽也修剪的整齐有序,都不是便宜货。 伸手,元初寒试着拿起来,很沉啊。搭在弓上,再用力射出去,不但得有力量,还得有技巧,否则这箭连一米都射不出去。 “货真价实!”放下,元初寒一边叹道,她的钱果然花在了正地方。 “是啊,骁骑营的装备怕是也没有这么精良。属下担心,这一场飞云骑未必会输。”设备如此精良,运用得当岂会输。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再给骁骑营打造一批出来?算了,反正丰离有自信,就算没有兵器,我看他也觉得自己必赢。”丰离的信心用这些精良的兵器可打不消。 “如此,那咱们也不必与王爷细细禀报?”康生觉得,元初寒是会将所知道的都告诉丰离让他做准备。 “不告诉,他只会更看不起小皇上。”没自信,只能用这些武器来填补自己的内心。 不过若是真的隐瞒这些利器,或许会成为扭转战局的钥匙呢。若真是如此,不知道丰离会不会生气。 忍不住抿嘴笑,她还是很希望飞云骑会赢,这样,就能让丰离知道,他这大侄子没有那么弱。 但就担心到头来招数用尽还是丰芷爵输,那她觉得这自由之路就遥遥无期了。 校园港 恋耽美 119、意外和意外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十二月,终于来了。两军演练之日,已近在眼前。 演练,不止是团体战术,还有个人素质的比拼。 当然了,这个人素质完全就是预热,也让大家都见识见识各自阵营中的兵将都是什么等级的。 元初寒对这个倒是很有兴趣,说白了就是两伙中挑出较为拔尖的先打一架,压一压对方的气势。 为了此次演练,还请来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裁判人员,就是那二十年不曾再踏入帝都的邱盛老爷子,这是丰芷爵特意请来的。 还有另外一人也是元初寒没想到的,居然是司徒律。 边关遥远,为了这点事儿居然把司徒律都找回来了,可见丰芷爵在内心里将这一场演练当成了什么。 宫中校场,上次就是在这里,丰芷爵射箭,误伤了丰离。 那时是因为丰离不能动武没办法及时躲开,但现在,便是无数的箭射来,他也能轻而易举的躲过。 元初寒第一次来这里,那时还在宫中做行走之时,她也从未涉足过这里。 十二月了,天有些凉,元初寒穿着宽松,外面披着披风,兜帽也扣在头上,让人很难看得到她的脸。 但能猜得到的人还是能知道她是谁,猜不到的,肆意猜测,但看她走在丰离身边,猜想她可能是摄政王妃。只不过,摄政王妃能正常走路?这很匪夷所思啊! 一行人走上那看台,丰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而她另一侧的椅子,则被挺拔健硕的司徒律所占据了。 脸在兜帽里,元初寒歪头看了一眼,随后小声道:“到底谁让你回来了?明明知道现在和西番打的热闹,你回来了边关怎么办?”若是苏晏这小人趁此时机大举的调兵进攻,没有司徒律做主帅,边关危险。 司徒律一直眸光冷硬的直视前方,她不断的在耳朵边说话,想忽视也不行。转头看了她一眼,刚硬的脸庞染上几许柔和,“你看我现在坐在哪个位置?” “嗯?”拧起眉头,这是什么回答。 他坐在她的左侧,而她的右侧是丰离。丰离的右侧是小皇上的位置,小皇上那边是邱盛老爷子。 兵部的官员坐在稍稍向下的位置上,坐满了看台的两侧,有些还带着家眷来的。 “王爷大人,你把司徒请回来的。”元初寒明白了,怪不得他坐在这边儿,而邱盛坐在丰芷爵身边。 丰离一直端坐,气场强大,唯独他身边的人一直动来动去,乍一看两个不动的石像中间一只仓鼠一直在打洞一般。 “嗯。”看了她一眼,丰离随手将身后小几上的杯子递给她,要她补充些水分。 接过来,元初寒眯起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呀?” “马上。”丰离回答,听起来似乎要被她不停的询问吵晕了。 果然要开始了,宽阔的校场上,两个队伍分别从两侧朝着校场中间走过来。两方各十几个人,穿着的衣服都不一样,手上拿着护甲,这是此次个人比拼的两方军士。 校场一侧,那比人还高的鼓被敲响,所有人也都集中了精神,皆知比试开始了。 丰芷爵不眨眼的看着,比之那上场比试的人好像还要紧张,隐隐的还很期待。 第一次的公开叫板,他想不紧张都难。 放下杯子,元初寒也饶有兴味儿的看着,骁骑营的统领她见过,但是兵将是什么素质她倒是不知道。 飞云骑呢,依据那时整体来看,确实还不错。此时此刻,两方阵营都在,想必挑出来的也是顶尖的,这么看真看不出谁能赢。 扭头扫了一眼丰离与丰芷爵,这两个丰家的人完全不一样。丰离淡漠自若,哪怕此时校场上摆上几门大炮他也不会有表情。 而丰芷爵则明显很期待的样子,在控制自己的这一点上,他确实不如丰离,还需修炼。 “司徒,你觉得谁的素质更高一些?”她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看不出来,更何况司徒律可是军中人。 看向她,司徒律漆黑的眼眸倒映出那张在兜帽中的小脸儿,“飞云骑。” “嗯?你确定?”压低声音,可是惊疑却是满脸,想掩藏也掩藏不住。 “嗯。”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看了一眼恍似眼里什么都没有的丰离,他觉得这可能是有意的。挑出来的人,都不是最强的,而是素质较差的。 不解,元初寒看向校场,两队人单膝跪地,跪拜的是丰芷爵和丰离。 这么看的话,她真的看不出来,但是司徒律的话她是相信的。 鼓声再起,表示比拼开始,第一场算是热身赛,马上比拼。 个出一人,骑在马上,长矛护盾,谁先被打下马谁就输了。 看起来简单,可是谁骑上马谁知道,这一点不好控制。尤其还得执着沉重的护盾,保持身体的平衡,控制马儿的去向。 随着急促的战鼓声,两匹马儿朝着对方冲过去。 元初寒眯起眼睛,眼见着两个人手中的长矛都朝对方刺去,然后皆用护盾抵挡,交叉而过。 一来一往,开始几个回合好像都是试探而已。 “谁能赢?”问,是因为她觉得她有点看不下去了。一来一回的,她眼睛都要被晃花了。 “飞云骑。”司徒律低声回答,而且还认为是飞云骑会赢。 元初寒听着,同时扭头看向丰离,她相信他也听得到,只不过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在此时,看台下爆出一阵惊呼声,元初寒立即看过去,只见那骁骑营的兵士已经落下了马背,果然,飞云骑赢了。 丰芷爵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自是开心,但已尽力的有所收敛。 邱盛老爷子捋着胡须也点头,然后微微倾身与丰芷爵说了句什么,看那表情大概是夸赞的话语。 输了,丰离也没任何表示,只是淡然的拿起茶杯,喝茶。 元初寒皱眉,神秘兮兮,到底搞什么呢。 第一场,骁骑营败,飞云骑胜。 第二场,较为特殊,不用兵器,甚至连护甲都不能有,是徒手拼搏。 开始,整个校场都寂静无声,那徒手相撞拼搏力气的声音就特别明显,听在耳朵里都觉得好疼。 以前总与丰离嬉闹,来一场近身搏击在床上打滚,可是完全是玩闹。若是真的像这种程度的打斗,她的骨头肯定都得折断不可。 各施奇招,他们都很厉害,若是有一天与队伍分散,独自落在外,遇到敌人恐怕也不会手软脚软。 蓦地,飞云骑的兵士被倒扣在地上,骁骑营那兵士力气好大。 一些官员的家眷出轻轻地呼声,的确看起来很残忍。 不过,飞云骑的兵士很快的抽身而起,同时一脚踢在骁骑营兵士的腿弯处,力气十分大,以至于他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露出后背,飞云骑的兵士在他身后直接锁喉,这一场结束了。 几不可微的摇头,也怪不得司徒律刚刚说飞云骑的兵士素质较强,果然如此,接连两场,都输了。 尽管元初寒希望飞云骑能胜出,但也绝不是这个时候,所以她就觉得很诡异。说不准这就是个圈套,丰离故意要输的。 可是他也不动声色,好像就是在看戏似的,鬼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 丰芷爵看过来,正好与元初寒的视线对在一处。 他微笑,恍若春风。 元初寒也弯起红唇,心里却在叹息,叹这少年还是太嫩了,你这叔叔已经想好了法子对付你呢。 这会儿,或许打的是放松战,故意让他放松警惕,自以为自己要赢了。 第三场,箭术。 这个看起来就轻松多了,也不会有拼死拼活的场面,大家都很放松。 穿着护甲的二十多个兵士负责移动靶,只见他们在偌大的校场里快速移动,好像脚下安了风火轮一般。 飞云骑的箭手用的是精钢箭,还没开始开弓,那精钢箭便惹来了看台上诸多人的议论纷纷。 便是司徒律都有些诧异,下一刻看向身边的人儿,“这也出自你手?” 那边丰离也看了过来,幽深的眸子几许不愉,这件事她从未与他说过。 几分无辜,元初寒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你们的战争,和我没关系的。” 最后看了她一眼,相信若不是这四下都是人,丰离肯定会敲她的脑门儿。 “精钢箭确实是好箭,只不过,这只是演练,无需用如此好箭。”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摇头,他并不赞同将好武器用在除却战场之外的地方。 元初寒点点头,“这话对。”所以,丰芷爵这也是有点显摆的意思了。用好武器压制对手,心理战。 开弓,下一刻只听的咻咻的破空之音响彻校场。 所有人都凝神看着,只见那飞跃半空的箭划着优美的弧度很准确的射在靶上,正中圆心。 骁骑营的箭只是普通的箭,出的声音并不大,不过也都正中。 而精钢箭出的声音更大些,听起来就觉得十分沉重。射在靶上,直接贯穿了靶。过大的力气使得那持靶的兵士都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由此可清楚的看出这分量有多重。 移动靶的速度更快,甚至有数个移动靶开始朝着看台的方向移动。 看台上不少的官员都有些忐忑,担心箭走偏了,再伤到无辜。 不过,弓箭手确实是专业的,每个都精准的射到,毫无偏差。 众人皆不眨眼的看,不时的出赞叹之声,无论是骁骑营还是飞云骑,都不可小觑。 尤其飞云骑建军时间短,弓箭手达到这种程度,简直是飞速的进展。 精钢箭射出,划着尖啸的破空之音,朝着已移动到看台下的一个靶而来。 看台上的人出不小的惊呼声,眼见着那箭飞来,那移动的靶也在快速的挪动。 靶走过,箭慢了一秒,可它没因为靶已经不在了而收势,反而直朝着看台而去。 惊呼声起,两侧看台上的人胆小的已闭上了眼睛。 精钢箭过来的地方,元初寒睁大了眼睛,直到它已经到了眼前才确认,这的确是朝着她过来的。 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那已到了眼前的箭,距离自己不过几十公分,那锋利的箭尖还在颤巍巍的晃动,没穿透什么,似乎它也很不开心。 两只手固定在那上面,指节泛白,这精钢箭力道极大,想抓住它也不容易。 丰离与司徒律对视了一眼,下一刻丰离松开手,然后抓住元初寒的手将她带进怀里。 看台上一时寂静无声,下面的比试也停了。射出箭的弓箭手匍匐跪地,他是也没想到箭会射空并朝着摄政王身边的人去了。 “不要命了,朝着看台上射箭!”下一刻,整个看台上都喧闹了起来。 “你没事吧?”丰芷爵站起身,一步走过来,清隽的脸上诸多紧张。 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摇摇头,“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们继续吧。”她只是刚刚稍稍有点心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只是丰离一直抱着她,她想挣扎又挣扎不开,看起来她好像受了很大惊吓似的。 “这一场不用比了,伤及无辜,飞云骑输了。”拿着那支精钢箭,司徒律冷冷道。 丰芷爵点头,随后转身看向校场,“去领罚吧。”侧脸紧绷,这种情况他是千想万想也没想到的。 这种惩罚已如同大赦,弓箭手退下,这一场骁骑营赢了。 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兜帽还扣在头上,她看起来像个大粽子。 “真的没事?”她不比寻常,毕竟有孕了。受了惊吓,吓到的不止是她。 “真没事儿,我胆子大着呢。”一切太突然,而且身边两个人又很及时的截住了箭,她的小心脏只是稍稍蹦跶了两下,然后就恢复平静了。 “真不应该让你来。”这种场合,本就不是女人该来的地方。 “你这是性别歧视,我说我没吓到你偏偏不信,那我怎么说你才信啊,把心挖出来啊!”她没被那箭吓到,要被丰离吓住了,好像她马上就要死了似的。 “坐到后面去吧。”依旧不退让,丰离觉得就不能让她靠近这些危险的场合。 拧起眉头,她也几分恼火。 “听从王爷的吧,你现在实在不能冒险。”司徒律的声音响起,虽冷硬的没温度,但是却能让人听出诚意来。 元初寒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的站起身,挪到后面去。 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他说的话她可以找出很多话来反驳,司徒律一句话她就听从,并且连不悦的表情都没有。 在后面坐下,抬头看见丰离在看她,吐出舌头扮了个鬼脸儿,然后不再看他。 丰离收回视线,期间视线扫过司徒律,似是在暗中比较着什么。 比试,虽然中间生了意外,不过还照常进行。 接下来,一直都是飞云骑胜出,这种一边倒似的战局,让所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 骁骑营的名声一直很响亮,这会儿却比试什么输什么,实在是匪夷所思。 更因为丰离就在看台上,也让大家不敢多说什么,唯恐惹怒了摄政王。 晌午时分停歇了半个时辰,众人用膳。 离开看台,下午的几场比试元初寒也不打算看了,因为她差不多已经猜出来了,丰离就是故意的。 既然是故意的,那么下午的比试就是输,注定输的比赛没什么意思。 顺着宫道慢步的走,丰离在身边,一直没有说话。 刚刚在与司徒律告别时,元初寒特意问了一下边关的情况,司徒律没有多说,不过却字里行间表示,西番短时间内不会消停。 尽管西番内部还有很多乱子,但苏晏双管齐下,不管是内部还是边关他都不想放松。 鬼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连司徒律也猜不透。 “丰离,你说苏晏是不是真的想和我们打仗啊?嫌自己的地盘太小了。”歪头看着他,这人却直视前方,侧脸孤绝,满身寒凛之气。 没回答,好似没听到似的。 身后两三米外就是随行的护卫,皆沉默不语,这属下和主子一样。 “喂,怎么不说话?”扯住他的手臂,元初寒继续道。 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视线从她的脸滑到她凸起的腹部,“一会儿回府去,不要操心这些本来就不该你管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语气啊?我惹你了?”似乎,她好像没惹到他吧。 “没有。”说着没有,可是听起来就是有。 “王爷大人心思难猜,你也别让我猜了,说吧,若是我的错,我改。”弯起红唇,他与她生气的表现就是不说话。以前还能吓唬吓唬她,但现在吓不到她了,所以就采取不说话这一招来对付她。 不语,丰离果然如同元初寒所想的那般,不说话。 忍不住笑,直至回到内阁的饭厅,丰离一个字都没说。 解开披风,元初寒摸了摸自己凸起的小腹,一边叹道:“唉,既然你不想吃饭,那我们今天就都不吃了。”坐到一边去,一副今儿绝食的模样。 饭菜都已经摆上了,丰离坐在那儿,拿着玉箸却不动。 元初寒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眉眼弯弯,她就不信他自己吃的进去。 果然,半晌后,丰离放下玉箸,转头看过来,“过来吃饭。” “不吃。”摇头,她依旧笑眯眯的。 起身,丰离走过来,元初寒看着他,愈想笑。 “可是觉得本王烦了?”在她身边坐下,丰离忽然问道,语气很轻。 “这是什么话?你这样子,明明就是你觉得我烦了。”任谁看都是这样,就是他厌烦她了,所以才这模样。 “本王岂会厌烦你,便是成了小猪,本王也会视而不见始终如一。”情话,这绝对是情话,只是听起来仍旧很难听。 “我知道自己现在很胖,不用你提醒。”无语,说话就说话,扯她的体重干嘛。 “本王的话有那么难听?还是别人的话太好听?”说到此,也算引出正题了。 “别人?谁啊!你不会说司徒律呢吧。”似乎明白了,元初寒看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幽深的眼眸几许逼视,给人很大的压力。只不过,元初寒对他这视线不太感冒。 “刚刚在看台上的事儿?我的王爷大人,你也太敏感了。不对,你这不是敏感,是小心眼儿。他劝告我一句,我还能如同顶撞你似的再顶撞回去么?他是朋友,你是我丈夫。”什么啊这都是,她觉得无语又好笑。 “脑筋很清楚。”薄唇微扬,心里明显舒坦了,可说出来的话依旧不好听。 元初寒轻笑,抬腿搭在他膝上,“当然清楚了,面对王爷大人再清楚不过了。我要吃饭,抱我过去。” “你不是不吃么?”手落在她腿上,一点点的向上游移,丰离一边道。 “那是为了气你的,快点儿。”怎么可能不吃饭,饿着了自己不要紧,饿着了孩子她可心疼。 温热的手覆上那凸起的腹部,丰离轻轻的抚摸,“他什么时候会活动?”他只有一次在抚摸的时候感到了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动,很神奇。 “这个时候大概在睡觉,傍晚吧,他会运动一下。”肚子里的是个懒鬼。 “这么懒惰,像你。”但凡缺点,肯定是来自元初寒。 “切,行行行,都像我,和你没关系。”无语,他是越喜欢越贬低,矛盾的人。 轻抚着,丰离的动作很轻柔。便是满身都是缺点,想来他也依旧会很喜爱,只不过,他不会说出口。 “今天的比试,你打算全输是不是?”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若不是那支箭射向了你,今天骁骑营不会赢一场。”丰离淡淡道。 “这是什么计策呢?”她不懂。 “看他是否得意。”他,说的是丰芷爵。得意的话,只能说明他还太嫩,到时输了他会很惨。而若是怀疑,就说明他脑筋还算清楚,并且仍旧会严阵以待接下来真刀实枪的演练。 “我看他今天挺开心的。”赢了好多场,丰芷爵真的挺开心的。 “输了的时候,有他哭的。”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语气残忍。 元初寒叹口气,“司徒律开始时就说,骁骑营今儿出场的人都比不过飞云骑。当时我就在想,你是故意的,还真是故意的。” “司徒律的话是金玉之言,没有错误之时。”看着她,他这话明显是反话。 笑,抬手捧住他的脸,“我的王爷大人,您瞧瞧我的肚子在说这些话行么?再说我有那么花心么,以至于在这个时候还会对他人浮想联翩,你想的太多了。” 抓住她的手,丰离不语,只是看着她那笑不可抑的样子弯起薄唇,“脑子不好确实有好处。” “你又开始损我。”抬腿踹他,他也不躲,任她乱踢。 下午的比试元初寒没有去,因为心知是什么结果。 她觉得,丰芷爵或许会真的中了丰离的圈套里去,就是先让他放松警惕,暗自得意,最后再予以重击。 这是心理上很严重的打击,虽然有点猛,不过按照丰离的教育法,这都不算什么。 她盼望丰芷爵能够快速成长,但依照现在来看,或许还很漫长。 万众瞩目的两军比试第一场落下帷幕,十场比试中,骁骑营仅胜一局,剩余九局都输给了成立不足一年的飞云骑。 这简直就像是笑话一样的事情,骁骑营会输,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完全的意料之外。 邱盛老爷子连连赞叹飞云骑质量高,又叹说现在的军队不比以前,训练不上心,只会搞花头。 这说的就是骁骑营,毕竟之前骁骑营大名鼎鼎,一向言说只是没有攻击的机会,否则定然无往不利云云。 丰离很淡定,只等明日的全军对垒了。 两军演练的地方在城外,毕竟两军人数众多,而且真刀实枪,无论在城里还是宫中的校场都施展不开。 演练的地点,四周封闭,不许无关人员进入。 而且亲临的都是朝中人员,且不许带家眷。 城中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较量的日子,可是又不能靠近去观看,只能在城里等消息。 地下赌场很是热闹,都在等着消息,不知谁能大赚。 元初寒也在商行,丰离不在,她也不想在府中闷着。 香附不断的在房间里转圈,她较为焦躁,因为昨天骁骑营惨败,所以今天想平静也平静不下来。 “你是担心骁骑营会输呢,还是担心你的齐杨会被波及受伤啊。”元初寒看着她转来转去,不禁笑道。 “小姐,您还有心情说笑呢!昨儿骁骑营就败了,今儿若是又输了,那王爷得多没面子啊。”丰离若是没面子,整个王府都得提心吊胆。 “没面子?昨儿他丢了面子,今儿得全扳回来,你就别操心了。不如跟我说说,你和齐杨到底怎么商量的,年后成婚?”因为丰离的施压,齐杨已经和香附确定了关系,并且还特意的向元初寒保证,他是真心想娶香附的。 “小姐,您看您又说别处去了。奴婢与您说正事儿呢,要是骁骑营输了怎么办呀。”王爷没面子,想不出还会做什么来。 “放心吧,不会的。”几分懒散,她很是不在意。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奴婢觉得这心慌得不行。”深吸口气,她很不安。 “还知道自己瞎操心呢,过来坐下,我给你看看是不是有喜了。”继续逗弄,元初寒心情甚好。 香附没招儿,元初寒不急,她急也没用。 不过片刻,柳蝶从楼下上来,“已经开始了。”她是从城外回来的,而且她能进入两军交战的界线内。 “多久会结束?”元初寒觉得,应该会很快。 柳蝶的脸上浮起清浅的笑意,“不出意外的话,晌午吧。” “就知道得速战速决,昨儿让飞云骑出尽了风头,今天该报仇了。”故意输,骁骑营的那些人也不服气。 “嗯,个个心里都不痛快极了。”走了一圈,柳蝶也见到了骁骑营的人。 抿嘴笑,元初寒觉得很有意思。若不是丰离故意的,昨儿飞云骑占不到一点便宜。 坐等消息,城中也热闹的很,在这楼上更是能听到下面的说话声。 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动,元初寒轻笑,“你们看,他可能是很不喜欢吵闹,只要听到喧哗的声音就开始踹我。” “真活泛,不知道生下来会是什么模样。”香附看着元初寒凸起的肚子,觉得很神奇。一点点的成长,大家都看得到,可是却不知他是什么模样的。 “你们说会长得像谁?”元初寒一直在猜,都说女儿像父亲多一点,儿子像母亲多一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奴婢猜肯定长得像小姐,毕竟是小姐十月怀胎把他生出来的。”香附理所当然道。 “也未必,这是王爷的骨肉。”柳蝶自然认为像丰离多一点。 元初寒抿嘴笑,“不如你们设个赌局吧,看看押谁的多一点。” “不公平,咱们府里都是王爷的人,自然押像王爷的人多。”香附摇头。 “那生出来长得像我,你岂不是就了!”这种悬殊的赌局才有意思呢。 香附想想,确实如此,值得一做。 “王妃怂恿我们开赌,被王爷知道就惨了。”柳蝶可不做,王府里的人是不能聚赌的。 “放心吧,你们办这个赌局,丰离肯定不会惩罚你们。”他也在猜呢,而且偏心的认为孩子一定像他。 说笑着,街上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 转头顺着窗子看出去,只见街上的百姓都在向道路两边退避,一行禁卫军在快速的开路,要街上所有的人都让开。 这阵势,一看就是出事儿了。 三个人也敛起了笑意,看向长街的尽头。 只见明黄的马车急速奔来,恍若长了翅膀一般,快速的掠过楼下,直奔皇宫而去。 元初寒心头一惊,“这是怎么了?” “王妃别急,属下去打听一下。”柳蝶赶紧安慰,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题外话------ 听风公众平台已开通,微信搜索:侧耳听风,或微信号:feng585858,关注文文最新进展与书友活动。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欢迎小伙伴儿们的加入哦~ 校园港 恋耽美 120、不自量力、设想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街上闹哄哄,百姓也都在议论刚刚的事情,明黄的马车,里面应该是皇上。 这演练开始,马车就急匆匆的回宫了,也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各种猜测都有,但也都只是猜测而已。 柳蝶去打听,元初寒在商行中等着,心里也诸多猜测。 但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丰离是不会让丰芷爵出大事儿的。 但小事儿就不能保证了,谁知道是不是丰芷爵又触怒了丰离,还是自己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出来。 丰家的人,不能轻易相信。 “今儿奴婢的心就一直不平静,觉得会出事儿。”香附叹气,实在不希望出大事儿。 “出不了什么大事儿,柳蝶一会儿就回来了。”元初寒依旧很淡定,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等着柳蝶回来。 窗外吵吵嚷嚷的,街上的人胡乱猜测着,若是听信他们的言论,那这事情可大了。 许久后,柳蝶匆匆回来,元初寒与香附都看着她,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是皇上,手臂骨折了。”柳蝶缓口气,一边道。 “骨折?咱们进宫。”好好地怎么骨折了呢?丰离也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才对。 离开商行,坐上马车缓慢的朝着皇宫而去。 摄政王府的车驾没人敢拦,顺利的进了皇宫,在宫道中停下,随后一行人朝着景仁宫走去。 因为是熟脸,元初寒向来都披着披风戴着兜帽,以免引来麻烦。 在接近景仁宫时,瞧见不少以前的同僚在宫殿里来来回回,看来,丰芷爵是真受伤了。 “柳蝶去找顺公公,让他禀报一声我来了。”那么多的太医都在,她不好这么直闯进去。 柳蝶领命,随后走进宫殿内。 转身背对着宫殿,元初寒叹口气,多事之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片刻,宫殿里的太医以及宫人开始退下,这明显就是被撵出来的。 “王妃,请进吧。”柳蝶快步回来,表示闲杂人等都已经退下了。 转身走进宫殿内,那偏殿里,丰芷爵坐在床边,右臂的衣袖已经被剪开了,露出了小臂,清楚可见骨头有些错位。 这是真骨折了,不是假的,元初寒也不禁蹙眉,解开披风随后走近,“你怎么弄的?难不成你也上去跟着打仗去了?”顺着香附拖过来的椅子坐下,元初寒扶住他的右臂查看,还好,不是很严重。 丰芷爵清隽的脸庞几分苍白,额上冷汗沁出,疼痛所致。 “意外。”只说两个字,看起来不愿吐露太多似的。 看着他,元初寒自是不信,不过他不说,她也不逼问,反正回家了问丰离是一样的。 “既然你把太医都赶走了,那么看来只有我亲自给你接骨了。可能会很疼,不过一下就好。”扶着他手臂,元初寒虽不是专业的骨科大夫,但是手法也很专业。 香附过来帮忙,主仆二人配合默契。 顺公公将刚刚太医们留下来的用品端过来,竹尺,纱布,外用的膏药。 手上用力,接骨,丰芷爵的脸也在瞬间惨白,喉咙深处溢出压抑的闷哼,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疼。 “成了。”摸了摸确认无误,元初寒从香附手中展开的卷镇里抽出银针来,在他的手臂上分别下针。 疼痛也在瞬时减弱了些,丰芷爵呼出一口气,“尽管你很久没有治病救人了,不过手法依旧很好。” “当然了,这东西记在脑子里就一辈子不会忘记的。”说起这个来,她也确实很久都没坐诊给人看过病了。 以前很有热情的,经历了很多,热情也被燃烧殆尽了。 取针,擦药膏,之后用竹尺固定,缠上纱布。 “这几天可能会很疼,不过疼才好,代表骨头在长合,别害怕。”系上纱布,元初寒一边道。 “嗯。”点点头,丰芷爵也长舒口气。顺公公在一边拿着丝帕擦着他额上的汗,不止是额头,背上的衣服也都湿了。 “演练情形如何啊?你觉得飞云骑会赢么?”不知到此时为止,他是不是依旧信心十足。 “会输。”丰芷爵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挂着笑。 “何出此言呢?”元初寒也笑,这孩子可不是丰离所认为的那般,他心里很清楚。 “因为昨天很诡异。”一直都在赢,这不合常理。 点头,元初寒很想让丰离听听这话,他这大侄子可聪明的紧。 “骁骑营在隐藏实力,或许就是打算今天给朕一个措手不及。所以,可能会输得很惨。”虽还有些稚嫩,但是他脑筋十分清楚。 “输的很惨你会如何?”丰离要的就是让他越挫越勇,现在看来他的确是。 “输,不算什么,下次,朕会赢。”看着她,丰芷爵字句有力。 点头,元初寒抬手拍拍他的左臂,“好,这才像是男子汉。希望下回你挑衅前做好充足的准备,我等着看。” “真的?若是皇叔输了,你不会怪朕?”她的话让他几分疑惑,跟她说心里话他倒是没有隐藏,脱口而出属自然。只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就像是一直站在他这边一样。 “干嘛怪你?你想的太多了。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直到赢你皇叔一场。”只要他能赢一场,丰离也就会放手了。 “嗯。”点头,丰芷爵看着她,春风化雨的眸子流光逾盛。 他因何骨折不愿说,元初寒也依稀猜得到,肯定与丰离有关。 按理说丰离应该不会伤害他才对,尽管骨折也不算重伤,可是也感觉挺匪夷所思的。 出宫,路上元初寒就一直在琢磨,坐在对面的香附也同样晕头转向,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 “演练应该已经结束了吧,待得咱们回府应该就能知道结果了。”因为刚刚宫里的事儿,香附已经觉得没悬疑了,骁骑营定胜。 “嗯,晌午都过了,肯定结束了。”丰芷爵越挫越勇,她心甚慰啊。 “皇上看起来也不是很伤心,输了就输了。”香附这倒是没想到,她以为好不容易叫板一次就这么输了,他会很挫败的。 “不然还怎样,在你面前痛哭一场?”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能哭。 香附眨眨眼,她以为会哭的。 “行了,今儿的事就当没看见,以后不要再说了。”这种事情,传出去也不好。 “嗯。”香附点头,她自是没胆子到处乱说。 回到王府,丰离还没回来,但是战况已经送回来了,骁骑营果然赢了,毫无悬念的赢了。 飞云骑的武器确实是上等,只不过,他们并不熟练,反倒是成了累赘。 虽然结果听起来简单,但是想来场面定然很激烈,不然府中的护卫也不会个个都是看笑话的模样。 元初寒摇头叹息,早知是这样,但是看到他们嘲笑飞云骑,她心里也不舒服,毕竟那可是用她的钱打造出来的军队,等同于她是总投资人。 这会儿输了,她也觉得没面子。 时近下午,丰离回来了,躺在床上休息,一眼瞧见了回来的人,那脸色不是太好。 “王爷大人,恭喜大获全胜啊。”靠着软垫,元初寒悠悠道。 “的确是大获全胜。”走至床边坐下,丰离幽深的眸子自她的脸上滑下来,最后落在那凸起的腹部。抬手轻轻摸了摸,这似乎是他每天的功课。 “猜到了。不过大获全胜也不用伤了皇上吧,他右小臂骨折,虽然不严重,但是他正在长身体阶段,养不好的话,将来一条胳膊长一条胳膊短怎么办?”任他抚摸,元初寒一边轻声道。 “不自量力,与本王比拼箭术。只是骨折没有直接断掉,本王已手下留情了。”语气几分凉薄,果然出自他手。 “还真是你下的手啊!”明明为了保护他可以连命都不要,这会儿又把人家手臂弄骨折了,这叔侄俩一样别扭。 “精钢箭的确好用,只不过,力气不足根本连箭都射不出去。他的箭还未射出,本王的箭便射掉了他的箭,弓震动,致使他手臂骨折。”语调没什么温度的说着,听得元初寒也不禁睁大眼睛。 “好强啊,弄了半天是弓弄断了他的手臂,和你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和你比射箭那肯定射的是靶子,你射他的箭干嘛呀。”要是射靶子,也不会震得丰芷爵手臂骨折。 “乳臭未干,不知深浅。”丰离就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不动脑子的公然叫板,就是这种结果。 元初寒连连点头,“是,他是乳臭未干,王爷大人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说丰芷爵乳臭未干,好像自己很苍老似的。 “你去看过他了?”果然,他还是关心的。 “嗯,放心吧,没事儿,已经接上了。”瞧他别扭,元初寒就觉得好笑。 几不可微的颌首,丰离果然安心了,没彻底断掉就没什么事儿。 “不过你也小看人家了,他可没哭,而且因为此次被打败,战胜你的心更坚决了。你就等着下次接受挑战吧,不过可别再弄断人家手臂了。”丰芷爵还没长大,弄得到处伤痕长大可怎么办。 “他如此说的?”闻言,丰离几分满意。 “嗯。开心了?非要让人家输得一败涂地,还要让人家坚定不移,我若是有你这么个长辈,我非得弄死你不可。”简直是魔鬼。 “可以,有本事的话,可以用尽各种招数,本王恭候。”他等的就是这个。 “等着吧,他会卷土重来的。”拍拍他的手臂,这叔侄间的战争不会停歇,只会愈汹涌。 丰离等着,他只怕丰芷爵会退缩。 “对了,今儿香附和柳蝶还在猜测孩子像谁呢,我让他们设个赌局,看看押长得像谁会多。”说起这个来,元初寒笑眯眯,灿烂无比。 “自然像本王。”甚至连思考都没有,丰离便断定道。 “切,就因为你这种想法,所以我才让他们设赌局。若是到时像我,押像你的人就输惨了。”哼了哼,不乐意。 “本王先押黄金百两。”想当然的,押他自己。 “我把我身家全押上。”比钱多,谁敢跟她比。 几不可微的扬眉,丰离的眸子里浮起笑意,“如此,像你也可以。” “去你的,等着赚我的钱呢。”抬脚踹在他胸口,丰离抬手抓住她的脚丫,眸子里的笑意更甚。 骁骑营与飞云骑的演练结束,被请回来的观战裁判也要回去了。邱盛老爷子是丰芷爵请来的,自是由宫中的队伍送走,而司徒律,则要自己返回边关。 因为与西番不断的冲突,军中需要经费,丰芷爵下旨兵部,调了一部分给司徒律。还有一些粮草,虽然不算多,但相比较其他的军队,给虎豹军的算很多了。 司徒律本来也没打算要,毕竟因为元初寒送去的还有很多储备。元初寒给的,比朝廷给的可要多数倍。 适逢新年,北方边关很冷,元初寒的确有最新的装备要给司徒律。这是她之前就想送去边关的,正好司徒律回来,便直接让他带走算了。 因为苏晏一直在叫板,元初寒自然是想让虎豹军装备更好,能更有力的与西番抗衡。 过冬的装备,都是最好的,元初寒花了大价钱。 “正好你回来了,直接带走吧,也省了我的人力,还得给你送去。”将单子给司徒律,让他回去了自己清点。 冷硬的脸庞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是却透着无形的坚毅。 接过元初寒递来的清单,厚厚的几页,可见此次的装备数量有多少。 “多谢。”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司徒律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坚定不移。 “和我说什么谢谢,我还没谢谢你收拾苏晏呢。也不知道他想搞什么鬼,但是肯定不会想做好事就是了。你带着虎豹军在边关,只能依靠你和他抗衡了。”让他坐下,元初寒一边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使得腹部更为凸起。 坐在另一侧,司徒律的视线从她的腹部掠过,“听闻,此次事件起于苏晏曾有过不轨之举。”他的话较为含蓄。 “你也知道了?这事儿传的还挺快。不会很多人都知道了吧?”若是都知道了,丰离的面子可就真要没了。 几不可微的摇头,“不,只是当时围困住苏晏时,听到他部下的言语。” “也不算什么不轨之举了,他就是故意的,想引起战争又没有引子,用我做引子呗。”反正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登徒子。”司徒律冷声,鲜少的骂人。 “这事儿可以略过,因为他已达成目的了。现在两国之间冲突不断,只差一点火星就引大战了。”不管怎么样,他这举动的确是成功了。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得逞的。”那时司徒律是觉得毫无打仗的理由,只不过他们一直在挑衅,他不得不应战。 “所以啊,现在北方冰雪封山,特别需要这些装备。你不用说谢谢,打的苏晏落花流水就算对我的感谢了。”只要能锉掉苏晏的锐气,这钱绝对是花在了正确的地方。 看着她,司徒律颌首,没有言语,可是一个颌首却带着千钧的坚定,只要是他答应的,就绝不会食言。 司徒律回边关了,他走的那天,帝都也稀奇的飘了清雪,尽管落地便化了,可也是不易见的场景。 不知新的一年会是个什么年头,有清雪,或许会是个好年头。 今年的新年较为特别,因为不止是元初寒和丰离两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另外一个小人儿。 王府中,没有张灯结彩,因为家中有长辈去世,那么三年之内的新年都要平静的过,不能有任何喜庆的布置。 水榭里的风有点凉,元初寒裹着披风坐在铺着毯子的竹榻上,吹着风心情很好。 肚子里的小东西就喜欢这种清净的地方,只要喧哗他就不老实的乱动,由此可见这性格和丰离很像。 十月怀胎,元初寒希望时间能快些过去,每天带着他她也很累。而且,早些的和他爹见面,免得他每天都一副盼望的模样。 出世了,她也能带着他回郴州,去见见郑王。让他知道,他已经做外公了。 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突然出现在眼前,那拿着糖葫芦的手则是从她身后越过来的。 弯起红唇,元初寒抬手拿过糖葫芦,“到底是我想吃还是你想吃啊。”她又不喜欢吃这种特别甜的东西。 挺拔的身影转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丰离看着她,薄唇微扬,“你吃不下了本王再吃。” “我一共也吃不了一个。算了,你吃吧,剩下最后一个给我就成了,记得把糖衣吃掉。”他喜欢吃甜的,而且还不想让别人知道。每次弄来这些甜的东西大家都以为是她要吃,但天知道,都被他吃了。 接过来,丰离也不反对,“儿时想吃这些东西都吃不到。” “为什么?”看着他,元初寒倒是从来没听他说过以前的事情。 “母妃去世的早,本王一直由嬷嬷和公公带着。深宫之中,无人管无人问,偶尔皇兄过来,会给本王带些零食。”所以,他的童年是灰色的。 “怪不得你一心的想让皇上成熟掌事。”也算是报答先皇的那些滴水恩情吧。 丰离不语,这些事情过去很久了,就连他都觉得好像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情。 “丰离,若是今年可以的话,你就放手吧,咱们离开这里。”靠在他身上,元初寒觉得,在这里永远都不会快乐。 “嗯。”深吸口气,丰离回以一个单音,他也觉得累了。 “为了丰家,为了朝廷,操心费力鞠躬尽瘁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你清闲的时候了。”这大千世界如此美好,单是想想,元初寒就觉得一片光明。 “你最初的梦想就是得到自由,不过脑子太笨,最终也没逃走。”思及此,丰离幽深的眸子染上笑意。 “还不是因为你,你若是不暗中的用计谋,我现在肯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他还有脸说,都是他做的好事。 “你可以夸赞本王智谋无双。”这一生,丰离觉得这是他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 “自卖自夸,成,你聪明,我不及。”不得不夸,他确实是聪明,否则她也不可能栽在他手里。 抬起手臂轻轻的拥着她,丰离将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送到她嘴边,果然,外面的糖衣都被吃了。 撇嘴,不过还是接了过来,剩下的酸果儿只能她吃了。 “这个年过去了,我就成年了。”整个酸果儿在嘴里,元初寒眯着眼睛说道。 “成年?”她又提起这个,丰离几分嘲笑,成年了,也做娘了。 “所以说王爷大人你犯了大罪,引诱未成年不说,还让我怀孕了,大罪。”这要是在那个世界,他就得被抓去坐牢。 “哪个未成年人像你一样,该懂的不该懂的都琢磨个透。”捏着她的手,他的意思很明显,单不说她的身体,就是脑子里这些成年人才懂的事情她就明白的透彻。 “那是因为你流氓无度,我不得已而为之。”他这么满意她的手,这会儿却揶揄他,往后她还不伺候了呢。 “成,你不就是想让本王承认错误么,是本王的错。引诱之罪,本王担了,现在就去报官抓人吧。”眸子含笑,他认罪。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翻眼皮,“在这大齐谁敢抓你,别说引诱未成年少女,就算是你强抢少女也没人敢管。我输了,我再也不说了。”在这件事上,不管他认不认罪都讨不到便宜。 “本王只引诱你便可以了,没心情强抢她人。”拥着她,丰离淡淡道,可是却意外的很好听。 “算你会说,我开心了。这果子好酸,糖被吃了,这果子也好难吃。”和糖一起吃才酸酸甜甜,现在只剩下酸了。 “不喜欢吃酸的?”民间传言,酸儿辣女,不喜欢吃酸的,这肚子里的或许是个女儿。 “那又怎样,我的胃承受不了而已。”不吃了,她享受不了这东西。 “所以,这可能是个女儿。”丰离抚上她的肚子,一边轻声道。 “你又开始做大夫,你若真去做大夫,肯定得害死一票人。”打他的手,元初寒一边轻哼。 “不然呢?”传言都是那样,他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尽信。 “当然得生出来才能看见了,这里没有高科技,若是有高科技的话,用机器扫描一下就能知道男孩儿女孩儿了。”但是知道那些也没用,最多可以提前准备衣服。 几不可微的扬眉,元初寒每每说起这些来,丰离就感觉自己好像远古之前茹毛饮血的人类,什么都不懂。 “又糊涂了?那就不说了,今儿新年好吃的很多是不是?我瞧着运进来不少做西番菜的材料,我可以大吃一顿了。”她还是喜欢西番菜,吃起来别有风味。 “嗯,特意从酒楼里请来了西番的厨子,更正宗些。”就因为元初寒爱吃西番菜,下面的人找了多个酒楼,才找到这个做的比较正宗的。 “有大餐吃,不如把皇上请来吧,不然他今年只能自己在宫里过了。”很可怜。 说道此,丰离的面色稍稍有变,“他得习惯做孤家寡人。”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而这一辈子的时间都得孤单的在那儿最上面。 看着他,元初寒深觉他说的有理,他为丰芷爵考虑到了所有,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教育他。 不禁的叹口气,生在这皇家,注定孤独。 “幸亏你没做皇帝,否则,咱俩不会有结果的。”想想,她就觉得心里冷。若是没和丰离在一起,她不知来到这个世上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你或许会做皇后。”笑看她,丰离的话不知真假。 元初寒撇嘴,“谁稀罕啊,你要让我直接做太后,唤你儿子我倒是可以想想。” 抬手罩住她的脸,“胡说八道。”奇怪的逻辑,总想着占便宜。 “你不开心?不然咱俩可以私通。”反正深宫之中,总是有那么一两件见不得人的事儿。 “更是胡说,任凭你如何勾引,本王都不会上钩的。”便是她极其诱人,他也不会做越轨之事。 “那我勾引别人。”说的好像这天下只有他一个男人似的。 “那本王就敲断你的腿。”勾引别人更不行。 “那你想怎样?和我来一段精神之恋?”总不会是想玩这个吧。 “可行。”丰离扬眉,这倒是行。 “丰离,你真逗。”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简直佩服他到不行,这男人太极品了。 “废话连篇,你的那些设想都不成立,安心生孩子吧。”在她的脑门儿上敲了一下,丰离很庆幸她所设想的那些没成现实。 抱住他的腰,元初寒眯着眼睛笑眯眯,她也很庆幸,来到这个世界时的情况没那么糟糕,否则,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儿。 校园港 恋耽美 121、一只眼的梅树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新年过去,朝上再次有变动。 户部老尚书到了告老还乡的年纪,这尚书之位便空缺了出来。 原老尚书是摄政王党,把着财政权利,从而使得丰芷爵想拿钱都困难,不得不向元初寒寻求帮助。 而此次老尚书告老还乡,也要提携他人做这尚书,丰芷爵不可能不动心。 丰离想当然的肯定会阻止,于是乎,朝堂之上,叔侄二人因为这个生了争吵。 尽管算不上争吵,但是还不如争吵来的爽快,因为压抑的所有人都想一走了之。 听说了这些,元初寒也只是表示帮不上什么,丰离在做恶人,她又怎么能拆穿他呢。 丰芷爵若是能够对付的了他这个‘恶人’,那么漫漫长路,不管有多少恶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拿下。 调谁做户部尚书的事情卡在了这里,毕竟没有丰离的首肯,丰芷爵下了圣旨也没用。而且那样还会更丢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这个皇上是多么的有名无实。 僵持,整个皇宫都在低气压之中。元初寒也很想看看丰芷爵会怎么做,这种事情,往后他会经常的遇到。 听着宫里的动静,自己的人也有了动静,文术从南方回来了。 他这次是足足绕了一大圈,几乎将整个大齐都走遍了,给元初寒寻了数个适合安居的地方。 整个人都黑瘦了一圈,但是看起来更成熟了。 “年前听说小姐您有孕了,奴才这个高兴呀!还想着回来可能就见着小少爷了,原来是我记错日子了,这脑子都糊涂了。”笑嘻嘻的,文术的嘴可是越来越能说了。 “想说你东奔西走太过劳累就好好说,不要拐弯抹角的。”元初寒淡声斥责,这小子的脑子拐几道弯儿。 文术嘻嘻笑,一边将自己背的包袱拿过来打开,“奴才手下有个会画画的,把奴才找的这些地方都画了下来,这样小姐你能看的更清楚。看好了之后奴才都交了押金,您看好哪个,咱们马上就买下来。”一沓的纸张,上面是黑白水墨的画,画工很好。 接过来,元初寒也不禁的点头,“也不算远离人烟,不错。”文术找的这些地方都是一些村镇,但不算偏僻,看起来也较为富裕。这画儿不仅将房子,房子四周的风景都画下来了,还有远处的房子,甚至还有当时在街上行走的行人。 “都很不错,我喜欢。”一张一张的看,元初寒颇为满意,文术不愧是她的心腹,十分了解她的喜好。 香附站在一边,几分不解,“小姐,咱们在个个城里都有房子,您还要买呀?” 元初寒没回答,文术就开始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呢就不要过问,到时自然就知道了。”另类的显摆他知道的比她多。 香附翻了翻眼皮,“你知道的多,所以也越来越丑。”没有因果关系的事儿,在香附这里却好像很有理。 “是啊,我长得确实不好,不如齐大哥长得俊俏。”香附和齐杨的事儿文术自然已经知道了,开始恶意调侃。 果然,一提起齐杨,香附就不禁脸红,“本来也没有他长得俊,你别的优点没有,自知之明倒是不少。”尽管红脸,但是也能反击。 文术笑得更大声,香附瞪了他一眼,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毕竟他说的是事实,她的确和齐杨是那层关系。 “行了,别闹了。这几个地方我都很喜欢,都买下来吧。”若是取舍,元初寒觉得无法选择。都买下来,到时想去哪儿住就去哪儿住。 “成,奴才这就去办。”文术痛快答应。 “你不是交押金了嘛,也不用着急,好不容易回来了歇息几天再走。”四处跑,元初寒看他就觉得瞧见了一个土豆,黑黝黝的。 “嘿嘿,就等小姐这句话呢!”文术笑嘻嘻,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小姐,干嘛留他,应该让他赶紧滚蛋,免得在这儿碍眼。”香附扬高了下巴,不吵难受。 “唉,奈何小姐偏偏不听你的。我呢,这就去找齐大哥玩儿,可以去花楼喝喝小酒听听小曲。”故意气香附。 香附眼睛瞪的大,一副他要是敢的话就咬死他的样子。 “听你这话头,这段时间没少往那些地方跑啊!”元初寒看着文术,似笑非笑。 “小姐误会了,奴才这是和香附闹着玩儿呢,奴才哪敢去那些地方啊。”赶紧解释,文术可怕元初寒误会。 香附在一旁幸灾乐祸,自作自受。 “若真是寂寞了,就找个媳妇儿。但是,可不能去那种地方,你自己也知道的,那种地方脏病最多,不管做多少措施都会被传染上。”得脏病的患者也不是没见过,这些道理都懂,但就是怕控制不住。 “小姐,奴才真的没去过。就是说着逗她玩儿的,瞧她多紧张齐大哥。”文术连连摇头,保证自己没去过。 “嗯,没去过便好,否则,我第一个收拾你。”几不可微的点头,元初寒淡淡道。 “小姐,怎么收拾啊?”香附很想知道。 “送进宫里做太监。”视线在文术身上扫了扫,很是残忍。 文术揪着自己的袍子盖住两腿之间,香附笑出声,欢乐融融。 回府,将文术带回来的东西也拿了回来,元初寒准备给丰离瞧瞧,他这本性喜欢清静的人肯定会喜欢。 走近书房,这气氛就有那么一丢丢的奇怪,元初寒看了看所有护卫的脸,但他们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元初寒抬手推开,长长地书案后,丰离坐在那儿,孤绝的脸庞没什么表情。 看着走进来的人儿,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柔和,“回来了。” “嗯,有好东西给你看。”走过来,她凸起的肚子尤为明显。 绕过书案,走近丰离,他也抬手拉住她,然后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文术回来了,他东南西北的走,选了几个很不错的地方。我都挺喜欢的,打算都买下来。”给他看,元初寒一边盯着他的脸看。 接过来,丰离看了看,“画的不错。” “谁让你看画工了,让你瞧瞧这环境,很不错是不是?”反正她很满意。 “嗯,看起来很清净。”几不可微的颌首,丰离倒是满意的。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修身养性,在这地方住着,肯定长寿。”观察着他,元初寒一边笑眯眯道。 “有你在,想不长寿也难。”看了她一眼,丰离薄唇微扬。 几分玩味儿的盯着他看,“看你的心情好像也不错,但是我怎么就觉得气氛这么奇怪呢!”不是她太敏感,而是真的气氛奇怪。 “这都感觉到了?”将那些画稿扔到书案上,丰离的表情也很值得研究。 “嗯,生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点头,绝对奇怪。 “本王举荐了一个人做户部尚书,今天被查出常与妓女厮混。”言语简单,可是看起来他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谁查出来的?”想了想,元初寒觉的关键点在这儿。 眸子里的笑意更深,“皇上。” “这么说,这次你失败了?”睁大眼睛,元初寒很想给丰芷爵点一个大大的赞,终于赢了一回。 “嗯。”败了便败了,他看起来倒是有些高兴的。 “所以,这次户部尚书的人选就是皇上的人了!你不得不承认后浪推前浪,摄政王只手遮天的日子也要一去不复返了。”拍拍他肩膀,这坚硬的肩膀扛了诸多的东西,现在终于要一点一点的往下卸了。 “你倒是很高兴。”看她笑得不行,丰离抬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儿,轻声叱道。 “当然高兴,看你摄政王被打败,我怎么能不高兴。唉,这一招很不错,让你无话可说。”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元初寒一边点头叹道。丰芷爵越来越聪明了,和丰离比拼强硬比不过,但是可以用迂回的方法,果然成功了。 “你打算学习一下,到时用来对付本王。”轻声,他吃过一次亏,下回再用这招对付他可不容易了。 “切,谁稀罕对付你。到时你也不是摄政王了,想要治你啊,就一招儿,经济制裁!”自古以来,这招都是最管用的。 “这本王倒是忘了,若是撇下这一切,本王可就是草民了。”自是敌不过她富可敌国。 几分得意,“知道就好,得时时的拍我马屁,否则你就等着流落街头衣不蔽体吧。”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像是被她的话吓着了。 “诶,你要是觉得这几个地方没问题,那我就买下来了。”还惦记着,元初寒很想听他说一句很满意。 “嗯,随你。”丰离没有很多的要求,到时一身轻松,便是她去哪儿,他就跟随到哪儿。 撇嘴,元初寒歪头盯着他,“那你到是说一句满意不满意啊?你满意,我花钱才更爽啊,不然我这钱不是白花了。” “如此说来,你这倒是在讨本王开心了?”扬眉,若是这样,他心里倒是舒坦。 “你以为呢?你若是不开心,我散尽金山银山也没意思。”这是必然的,若是不开心,那她做的一切就都没意思了。 “千金买本王一笑,果然财大气粗。”笑,尽管很清浅,但是看得出丰离的确是被她逗开心了。 “哼,笑了就成,笑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都买了,往后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都给你买。”拍拍他的脸,这绝对是养情人的台词。 “日后要仰仗元老板了。”丰离配合,惹得元初寒笑得更得意。 户部尚书的人选定下来了,保皇党,大家心知肚明。 这也是叔侄权斗之中,丰芷爵唯一的一次胜利,让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这尚未成年的小皇帝的确有大智慧。 元初寒很看好丰芷爵的进步,有了第一次,他就信心大增,再有下次,说不定还会赢。 自丰离坐上摄政王之位后,诸多从祖上传下来的节目都停办,那是因为丰离言明,不能铺张浪费。 那时梅震南也阻止丰离的所为,但是最后丰离赢了,诸如每年春末都会进行的皇家狩猎也已停了数年之久。 而今年,丰芷爵忽然提起,他很想去围场狩猎,在他还三四岁时,先皇便带着他去狩猎。尽管记忆模糊,但是依稀的能记起一些来,现在想起都觉得很壮阔。 丰离想当然是阻止的,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若是想感受一下纵马猎物,可以去山里随意感受下,没必要调动三军大张旗鼓的前往围场。 朝臣的意见也不统一,想当然是各为其主。 不过丰芷爵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距离春末还有很长时间。 元初寒却觉得没有必要事事都与丰芷爵唱反调,狩猎嘛,让他学习一下也不错。当年因为梅震南的恶意阻止,他错过了最好的习武年龄。 他现在倒是有心想学,比如射箭,虽然射不好,但是可以学嘛! 她倒是也想学武呢,只可惜,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刚刚春天,帝都就变热了,元初寒带着肚子,也觉得很热,而且很累。 每天都在长大,对她来说也算是负担了,也幸好她自认为高壮,否则肯定带不动这个肚子了。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是,孩子可能很大,而且羊水也应该比较多。 吃的比较好,营养就很足,孩子自然长得好。 只不过,这样也不算什么好事儿,到时生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困难。 但是自己有银针,她倒是有信心能够很好的生下来。 热,他在肚子里肯定也不舒服,东翻一下,西踹一脚,吵得元初寒也睡不好。 午觉,现在不是她想睡就能睡的了,她受肚子里这小东西的控制。 睁开眼,元初寒坐起身,扯过软垫放在身后,靠着,舒服很多。 掀开裙子,进入视线的就是她的肚子,她现在想完整的看自己的腿都成了问题。 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动,肚皮也跟着鼓起了一块,元初寒用手指头戳他,他也很快的缩回去了。 忍不住笑,“淘气。你要是生出来还这么淘气,你爹就得把你的腿打断。”这些话都是丰离说的,简直就是吓唬人一样。还没出生呢,就给下马威。 左侧的肚皮被撑起来一块,元初寒立即去戳,他又缩回去了,好似很开心。 忍不住笑,真是有意思。 “在楼下就听到你笑,这么开心。”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元初寒扭头看过去,下一刻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看他呀,和我捉迷藏呢。”肚子露在外面,她这样靠在那里,肚子好似扣了一个锅一般。 丰离走过来,旋身坐下,一边扯过薄被盖在她露在外的腿上,只露出肚子。 “不睡觉捉迷藏,果然像你。”只要是缺点,肯定来自元初寒的身上。 受不了,元初寒哼了哼,“总是这么贬低我们,小心到时我们俩都不跟你玩儿,有你哭的。” “是么?”丰离薄唇微扬,瞧着元初寒的肚子鼓起一块,他抬手覆上,清楚的感受到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力气有多大。 “你疼么?”他这么乱踹,不知会不会弄疼她。 摇头,“不疼。”怎么可能会疼呢。 “这么有力气,倒是不像你。”丰离追逐着小东西的踪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优点都是你的,缺点都是我的。”习惯了他的论调,元初寒便随着他说。反正她自认为自己没缺点,便是全部像她,那也是极其优秀的。 “你娘都承认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能改就改了吧。”对着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听得元初寒哭笑不得。 “王爷大人,你现在特别幽默,我从来没现你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来来,再让我瞧瞧,你还有什么特点。”腿从被子里拿出来勾住他的腰,要他过来。 丰离倾身,悬在她身上不再贴近,因为她的肚子就抵着他,若是再下去些,就压着肚子里的小东西了。 “哎呀,真讨厌,碍事。”她想让他过来,可是有个肚子在没什么办法。 “喜怒无常。”刚刚还自言自语喜欢的不得了,这会儿又说烦。 “干嘛揭穿我?过来躺下。”拽着他,最后彻底将他扯着躺在了床上。 侧身靠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好闻的不得了。 丰离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随后拥着她,动作轻柔。 “最近边关怎么样,我瞧见有人来送信了,但是你也没说。”缠着他腰带上的流苏,元初寒轻声道。 “苏晏在边关。”回答,语气稍冷。提起苏晏,他想有好心情也是不可能的。 “又跑边关去了,这皇帝做的真轻松。”现在北方还很冷呢,若是打仗,对谁都没好处。 “他不敢开战,现在西番国库吃紧。”丰离淡声,几分讽刺。 “那还得瑟?这人真是有病。”搞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钱都不够,怎么还敢打仗。 “确实病的不轻。”丰离自是没好话。 “我上次给虎豹军送了一批军备,就是这种天气和西番开战,咱们也绝对不会吃亏。你放心吧,只要他敢打,必保他屁滚尿流。”再说现在司徒律在边关,就算苏晏亲自坐镇,元初寒也信心十足。 “几年来,你掏了多少钱给虎豹军?”若是细算的话,丰离觉得定比朝廷十年给的都多。 “不知道,我没仔细算过。钱是钱,军备是军备。”商行有账本都记着呢,可是她没看过。 “一掷千金。”拍拍她的肩膀,丰离淡声道。 “你这话有点别的意思啊。”抬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话里有话。 丰离看了她一眼,“或许。” “别跟我打哑谜,以前是人情,现在是为了对付苏晏。你这人小心眼的毛病总是犯,不然我给你开副药吃吃吧,免得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抓住他的手作势把脉,元初寒觉得丰离有一颗超常的小心眼,比芝麻还小。 “本王只是说说而已。”抓住她的手,丰离不承认。 “好好好,你只是说说,我呢也只是送送钱而已。什么时候苏晏不得瑟了,我就不掏钱了。”反正她行的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贪婪之人永远不会死心。”苏晏,丰离又怎会不知他心里所想。此番不停的闹腾,或许是心里不甘,因为元初寒有孕了。 看向她的肚子,丰离抬手覆上,轻柔的抚摸。 元初寒眯着眼睛,任他动作,压根没多想丰离刚刚话中的其他含义。 苏晏曾说她一只眼,这比喻很贴切,她确实一只眼,只看得到身边的人。 春暖花开,元初寒不禁想到了望春湖,去年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比宫中还要漂亮的梅花,尽管有苏晏那个不讨喜的人在,但是梅花是真的漂亮。 还有那别致的桥,顺着湖的内侧一圈,湖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简直不能再漂亮了。 想要丰离与她同去,丰离倒是答应了,只不过事情一直很多,拖了两天,还是没抽出时间来。 元初寒很无言,算了,他没时间她就自己去,若是等着他,那梅花都得谢了。 有香附陪着,柳蝶以及数个护卫保护,这阵仗万无一失。 望春湖果然梅花盛开,远远地就能瞧见那里繁花似锦。 可是,来往的人们却只能远远观瞧,不能到近处去,这倒是让元初寒很意外。去年明明还是对外开放的呢,只有那一天被苏晏包了下来,今天莫不是又被谁包下来了? 马车不能再靠前,队伍停下,护卫下马前去询问。 香附跪坐在窗口瞧着,大为赞叹。“以前从来不知帝都还有这种地方呢,只知道这里腥风血雨不断,谁想到还有美景。” “是啊,一会儿你可以和齐杨单独溜达溜达,我们不打扰。”元初寒揶揄,换来香附大红脸。 “王妃,这望春湖可能是被他人买走了。”柳蝶在马车外瞧着远处,一边道。 “这里的主人换了?”去年的时候,明明是有主人的。这湖内一圈的桥也是他做的,也是那主人要对外开放的。 “大概是的。”柳蝶点点头,看着回来的护卫,猜想是如此。 前去打听的护卫回来,径直的走到马车旁禀报,“禀王妃,望春湖确实不对外开放,但是他们瞧见了咱们的马车,知道是王府的车驾,便放行了。您下车吧,咱们这就能过去。” “咱们王府还有这种功能。”元初寒失笑,这样也行。 “既然让咱们进去,那咱们就进去吧。”香附很想去看看,毕竟在这外面看实在太诱人。 “走吧。”起身下车,既然能进去,那就瞧一瞧。 原来通往湖内的路径被封住了,有人把守,若是进去,还得开一道门。 里面负责把守的人将门打开,倒是客气。 梅花盛开,走上小桥,被梅花包围,简直美得不像凡间。 香附连连赞叹,后面齐杨走到她身边,俩人渐渐的落在了最后。 柳蝶伴在元初寒身边,也很放松。 “今年的花儿开的更好,看来今年是个好年头。”年初还下了一场清雪,在元初寒看来,这都是好兆头。 “确实开的不错,比宫里的好看。”柳蝶也同样如此认为,这里的梅花带着一股自由的气息。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宫里的品种都很名贵,修剪的也很好看。但是我觉得不怎么样,没有这里的好看。”踏着小桥,元初寒很是安逸,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同样很消停,看得出他也很喜欢。 向湖的深处走,伸展出来的枝桠盖住了头顶,花瓣落了满地,简直好看的不得了。 “那里新栽了几棵,去年那里是空的。”岸边上,两颗大树之间,一棵一人高的梅树只开了几朵花,后面还有几棵根本就没有开花,一看就是新栽种的。 “怎么会栽这个品种,这不是大齐的品种,宫里有几棵,是从西番运来的。”柳蝶觉得不协调,几不可微的摇头。 “是么?”这她倒是没注意过,她只看花来着。 “嗯,西番的品种。”柳蝶确认无误。 西番?她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会想起些其他的。 只不过,怎么会想着在这里种上西番品种的梅树呢? 一股怪异感从心里升起,多看了几眼,随后走过。 香附和齐杨走在最后,俩人腻腻歪歪,使得走在前面的几个护卫满脸受不了的表情。 他们俩说话大家都听得到,所以那些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进了耳朵里。情侣间的情话,听多了会恶心。 柳蝶也听得到,忍不住笑,惹得元初寒好奇。她复述给她听,俩人也笑。 万物复苏,这个季节真是美好,从湖内的小桥中走出来,出口的对面,一棵手腕粗的梅树引起了元初寒的注意。 它开的花不多,很明显是今年新栽上的,毕竟去年元初寒还没见过它。更因为,它四圈砌着精致的砖,而且,还竖了一块牌子在那里,表明了这梅树的品种名字。 “一只眼?”元初寒拧眉,这三个字好眼熟啊! ------题外话------ 月末啦,四月粉丝活动结果也要出炉了。小伙伴们儿关注评论区哦,若是有自己的名字,记得留言领取币哦~ 校园港 恋耽美 122、叔侄之战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这梅树叫一只眼?”因为元初寒,众人都看了过来,从来没听说过,梅树还有一只眼这个品种。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品种。”柳蝶摇头,闻所未闻。 “是啊,这名字咋这么奇怪?”香附从后面走过来,也觉得狐疑,这算什么名字,好难听。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她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你们这株梅树从哪儿弄来的?”护卫询问那守门的人。 “我们这些下人怎么会知道,前些日子刚刚运来的。”守门的人回答,也不清不楚的。 “算了,不用问了。这梅树有着奇怪的名字,样子也不好看,这地方啊,以后别来了。”元初寒开口,语气淡淡。 众人看向她,不知她为什么忽然的情绪就低下来了,明明刚刚还挺开心的。 柳蝶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咱们走吧。” “走吧。”元初寒转身,再也没看那梅树一眼。 众人仍疑惑,香附多看了几眼,还是觉得奇怪。梅树的名字叫一只眼?太诡异了。 离开,元初寒径直的走回马车,总算明白这地方为什么换了主人又给封闭了。 她有百分之九十的肯定,这地方是被苏晏买下来了。 一只眼,这句话当时就是他说的。他说她一只眼,奇怪的语气,奇怪的词语。 现在弄来一棵梅树也叫这名字,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好好的地方被他占去了,就好像被狗撒过尿一样,美则美矣,却透着一股怪味儿。 跟进马车里,香附看着元初寒的脸,还是疑惑不解。 “小姐,您想起了什么?”看这不开心的样子,估计是想起什么事儿来了。 “没什么,别问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来了。”哼了哼,元初寒怎么也是没想到苏晏会这么做。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不禁的又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她认为他做什么都有目的,可是这会儿又觉得或许也未必。 但是一想,她又觉得怎么可能呢!苏晏那种人,是没有心的。 可这望春湖又代表什么呢?挑衅么? 鬼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元初寒实在猜不透。 骂她的话她记得清楚,但是现在想想,那或许也不是骂人的,而是别有深意。 盛开似锦的梅花落在了身后,芳香独留,却再也没人可以走近观瞧。 是夜,从书房回来的丰离走进卧室瞧见的就是靠在床头撅着嘴的人儿。 “梅花不好看?”他答应陪她去,最后却还是没抽出时间来,他几许歉意。 “还好。”抬起眼睛,元初寒回答懒散,确实不是开心的模样。 旋身坐下,丰离抬手放在她的腿上。轻轻的摩挲,最后游移至凸起的腹部。 “既然还好,怎么是这个表情?若是今日看的不舒心,明日本王陪你再去一次?”这样,也算弥补了。 “不去,以后再也不去了,也不要跟我提这个地方。”她才不要去。 “到底怎么了?”她不对劲儿,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 “没什么,只是忽然现我不喜欢梅花。以后也不看了,有时间还不如看看你。”看着他,元初寒蓦地眯起眼睛,整张脸立时灿烂起来。 抬手轻轻地捏住她的下颌,丰离仔细的看了看她,“尽管是假话,但是本王也不过问了。” “这么好,不像你风格啊!莫不是你也有烦心事儿?这两天一直没抽出时间来陪我,你在做什么?”否则他也不可能一直没时间。 “皇上重提围猎之事,如此热衷,本王认为有诈。”丰离的性格,任何事情都会第一时间怀疑一遍,否则他不会安心。 “有诈?莫不是想再来一次误伤。你这皇叔可能是太咄咄逼人了,大侄子忍不住想宰了你了。”元初寒也只是说说,便是丰芷爵有那个心,也根本无法执行。 “或许。”丰离却是认为有可能,只不过,那也得看丰芷爵计划如何。否则不止杀不了他,还会把他自己陷在危机之中。 “别瞎猜了,他有那个心,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丰离自己本身武功高强,还有那么多的护卫,还有骁骑营跟着,就算去了围场,丰芷爵也根本拿他没办法。 “本王不同意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春末之时你也快生了。围场你又不能去,本王不想离开。”这是主要原因,临近生产,丰离猜不出会是什么情形,但是他想一定需要他陪着。 弯起眼睛,元初寒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王爷大人很贴心嘛!哎呀,我忽然觉得我可能是这个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她们的丈夫不是蠢猪就是色鬼,倒霉到极点。” 这话,丰离很满意,“知道便好。” “切,瞧把你美得。一瞧见你我心情就好了,来,陪我躺一会儿。”拽他,一定要他躺下。 丰离拗不过她,最后只能躺在她身边,将她拥在怀中,她恍似一只小猫儿,乖顺的躺在他怀里。 围猎之事再次被提起,摄政王丰离虽然依旧阻拦,但是最后还是没争论过小皇上丰芷爵。 他拿先皇说事,让丰离也无话可说,毕竟不能污蔑先皇,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成。 春末围猎,这事定了下来,三军也开始准备,但是很低调的准备,并没有大张旗鼓。 丰芷爵也不是个主张铺张浪费的人,他也喜欢节俭,毕竟他可深知得到钱有多么的不容易。 “围猎?小姐,王爷若是也去围猎的话,好像得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呢。”香附几不可微的摇头,不在元初寒身边陪着有些不妥,毕竟春末时已经快要生了。 “没事儿,他不在,不是还有你们嘛。”元初寒觉得问题不大,府里这么多人,手下还有那么多的大夫,再说她自己医术无双,便是急急的生孩子也不算大事儿。 “小姐您真看得开,奴婢以为您会想要王爷在身边陪着的。”关键是,他们这些人哪个都不是王爷啊。他亲自陪在身边,心情会不一样。 “那么肯定他离开的时候我就会生?哪天会生我自己心里清楚,他来得及回来的。”生孩子的日期都算不准,那她还算什么大夫。 “好吧,既然您心里舒坦,那奴婢就不说什么了。只不过到时您可别念叨着想王爷,奴婢不想听。”连连摇头,现在愈刁钻。 “唉,到时齐杨也得跟着去,某个人别念叨才对。”元初寒也揶揄她,香附脸红。 这围猎虽没有大张旗鼓,但是三军也尽数齐聚,场面还是很大。 飞云骑,骁骑营,还有禁卫军,三军严护,保护皇帝以及众朝臣的安全。 这些事情在城里传的也热闹,皇家已有多年没有围猎了,先帝在世时,每年春末或秋末均会离开帝都前往皇家围场。 那时场面声势浩大,城里大部分百姓都记忆犹新。 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先帝去世后,摄政王便禁止了这铺张浪费的事情,想当然大部分的百姓都说好。 现在小皇帝逐渐掌握朝政,看起来摄政王也要控制不住他了。 城里的人都在议论,在这商行里自然也听得到,元初寒也如此认为,丰离是真的要控制不住丰芷爵了。 这是好事,证明也到了丰离该放手的时候了。 “这小衣服的样式不错,绣娘的手艺很好。”柳蝶和香附在一边摆弄刚刚送来的一堆小衣服,算是样品,专门给元初寒送来看她是否满意的。 元初寒还没看,这俩人倒是查看个不停,在看到这些可爱的小衣服时,不管是什么心性的女人都会生出女性特有的特质,母性。 “这开裆裤太好玩儿了,不过男孩儿还好,女孩儿不能穿。”一件红色绣着花的开裆裤,看起来很可爱,只不过女孩儿穿了不美观。 “我看许多府里的小姐都是在里面包上一块尿布,挡住。”柳蝶见过,有言权。 “那倒是还好,不然这裤子没法穿。”香附点点头,如此倒是满意了。 “不过咱们家的可能会是小世子,便是不穿裤子也没事儿。”柳蝶如是道。 “为什么是儿子就可以不穿裤子?你们的想法实在太彪悍了,我可不想让我儿子整天光着屁股。”元初寒无语,这俩人越说越胡扯。 俩人笑,都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生在穷苦人家,怎么可能会连裤子都不穿。 “小姐你觉得这两个肚兜哪个样式好?”两件肚兜,都是红的,花样也很好,可爱。 元初寒扬起眉毛瞧着,然后摇头,“若是女孩儿穿这种颜色还好,若是男孩儿,丰离不会同意的。再准备一些暗色的吧,免得到时忙手忙脚。”他那个心性,认为男人就得像个男人的模样。穿的花花绿绿,成什么体统。 香附和柳蝶对视,深以为然,的确如此。 “小姐若是再没有别的吩咐,那奴婢就去找绣娘让她们开始做了。”样式都不错,料子也舒服,没什么问题。 “嗯,成。记得多做一些颜色稍暗的,多准备些,免得咱家大老爷不开心。”抿嘴笑,自然得照顾丰离的喜好。 香附笑,柳蝶却噤声。 不过片刻,一个挺拔的暗色身影便出现在门口,香附的笑声戛然而止。 收拾起东西,俩人退出去,出门香附便埋怨,柳蝶只是无声的笑,她自然听到动静了,否则怎么会忽然的就噤声不语了。 房间里,元初寒笑看着走过来的人,“瞧你把香附吓得,下回走路带点声音行不行。” “你们嘻嘻哈哈,本王便是拖着脚走路,你们也听不到。”走至她身边坐下,丰离身上的气息笼罩住她。 元初寒深深吸口气,随后道:“你流汗了。”她的鼻子特别好使。 “嗯,刚刚在校场练箭。”既然要围猎,自然得上马猎物。 “哇,王爷大人真准备去狩猎啊!猎回来大补的猎物记得拿回来给我。”看着他,虽然不像是练武的人,可是却真的武功高强。 “你想吃?”猎物,并不是为了吃。 “不是,炼药。”摇头,元初寒对野味儿兴趣不大。 “好。”这些小事情,很容易便办到了。 “你们围猎哪天启程?”靠着软榻,元初寒懒洋洋的,凸起的肚子更为明显。 丰离看着她,若有似无的弯起薄唇,“还有一个月呢。” “真的要赶在春末啊,你们这时辰掐的太准了。我们猜测你大概半个月才能回来,是么?”半个月,她真的快生了。 “十天。”给出准确的时间,丰离一向如此,很严谨。 “好吧,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抬腿放在他膝上,却惹得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 “你的腿,胖了。”抬手覆在她腿上,虽隔着布料,但触感绝不是以前。 “不是胖了,是有些肿了。”今早她就现了,随着她走了些路,就更肿了。 “肿?怎么办。”肿了,丰离不知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是好事。 “没事儿,正常情况。”摇头,她很不在乎。 “你是大夫,你说的话本王都信。不过,有些东西还是要重视一些。”丰离不是大夫,所以也不知这情况到底算不算严重。 “听你王爷大人说这些关切的话真是酸,你还是骂人我舒服一些。”受不了的耸了耸肩,元初寒觉得这不是他风格。 “你这脑子果然装了一堆稻草,喜欢听骂人的话。”丰离抬手在她额上敲敲,很是无言。 “你看,这样我就舒服了,最起码这样证明我的王爷没被调包。”睁大了眼睛,她说的有理有据。 “鬼话连篇。”捏着她的腿,对她的想法,丰离实在是跟不上,反正她也经常跳脱。 “你们围猎,文武朝臣都要去么?”任他给自己捏腿,元初寒倚靠着软榻,舒坦的很。 “自然要留下人,不然朝政谁来处理。”这留下的人也有说道,他的人和丰芷爵的人都要留下一部分。 “说的也是,这朝堂和普通人家是一样的。咱们家呢,你离开了,我就得在家,否则这偌大的府邸就空了。”摇头轻叹,似是而非。 “你是也想见识围猎么?若是你没有身孕,本王自是会带你去。”听懂她的意思,丰离拍拍她的腿,给以安慰。 抿嘴笑,“好吧,待得我卸了货,咱俩去山里围猎,你教我。” “好。”看着她,丰离的眸子氤氲着清浅的笑意。 “你在笑我?这是看不起我的意思么。”眯起眼睛,元初寒大致能猜出他那笑容里的意思。 “所以本王说,你还是有点小聪明。”所以眼力很好。 “去你的!臭丰离,踹你。”抬腿踹他,但很轻松的被他制住。 “莫淘气,不然打你屁股。”薄唇微扬,他心情甚好。 春末,很快的到来了,三军前往皇家围场,而小皇上丰芷爵以及众朝臣也要离开帝都。 这一日,帝都城中热闹非凡,长街被围观的百姓站满,官兵开路,直将百姓往路两边推,可是人太多,路边几乎人挤人,官兵再用力也没办法将这道路再拓宽。 在商行二楼完全听得到下面的喧哗之声,元初寒也觉得很吵,但是她更想看丰离一会儿从这下面过去的身影。 今儿一早他就进宫了,今天这一别再见就得十天以后了。自从关岭回来之后,再也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元初寒还是有些舍不得。 丰离也自是不放心她,在府里留了很多的人手,宫中内务局的接生嬷嬷也都准备好了,就怕这十天之内再生什么意外的情况。 元初寒倒是不怕这个,她自己就是大夫,虽然不是妇产科的,但是也有些经验。 长角声传来,瞬间盖过了街上的喧嚣之声。街上的人也顿时安静下来,整个长街霎时无人一般。 元初寒坐在软榻上,微微偏着头,就能清楚的看到街上的情景。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从街尽头传来,单是听着声音就能知道有多少的马匹。 整个大街上的人整齐一致的扭头朝着一个方向看,就好像被施了法一般。 看着这场面,元初寒也不禁想笑,居高位的人很神秘,平时不露面,以至于一出现就引得众人争相观看,看耍猴一样。 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先出现在眼中的是禁卫军,黑色的铠甲在身,骑于高头大马之上,怎是一个威风了得。 瞧着他们,元初寒就不禁想到司徒律,那时他也是带着一队虎豹军在街上走过,尽管没穿铠甲,但是杀气纵横,是这禁卫军比不了的。 禁卫军打头阵,之后便是皇上以及众朝臣。弃掉马车,众人皆骑马,有些文臣一看就不会骑马,姿势很怪。 看见了丰芷爵,他虽然还穿着明黄的龙袍,但是明显与在朝上时不一样,是方便行动的劲装,很帅气。 后面,丰离进入视线当中。暗色的华袍,他便是不穿劲装,也同样气势非凡。墨色的长由金冠束起,完整的露出孤寒绝凛的脸庞。幽深的眼眸恍若寒潭,没有一丝的温度。 看着他,元初寒不禁的弯起红唇,真帅!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丰离微微抬眼看过来,目光由空中相遇,深深地看进对方的眸子深处。 抬手挥了挥,元初寒眉眼弯弯,然后竖起大拇指。 丰离看着她,虽面上无变化,可是眸子深处却浮起淡淡的笑意,瞬间柔化了他整张脸庞。 随着丰芷爵所过之处,路两边的百姓皆跪了下来,没有大喊吾皇万岁,但是这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场景仍旧很震慑人眼。 走过楼下,两人胶着的目光也终于错开,元初寒叹口气,看着丰离的背影,只能再等十天后才能见到他了。 文武朝臣二十多,骑马的姿势各种各样,不过他们被掩护在禁卫军骁骑营之间,路边的人也没办法窥的他们稀奇的坐姿。 断后的是飞云骑,四个月之前的惨败,现在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而他们也大有变化。 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队伍才从楼下走过。 元初寒长长叹口气,舍不得是真心的,心里好像空缺了一块似的,只有他回来了才能填满。 那边的窗口,香附和柳蝶两个姑娘都在。柳蝶还是那副冷艳的模样,看不出什么来。但香附绝对是一脸不舍,短短几个月,情根深种。 “行了,都走了也别看了。不如商量一下,今儿咱们吃什么吧。”得自找乐子,若是就眼巴巴的等着,这十天得像十年一样难过。 “小姐今天也不用陪着王爷吃饭了,咱们好像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自从元初寒嫁给丰离,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就明显缩短了。 “是啊,那时候在药佛山咱们三个总能吃些烤肉什么的。诶,不如今儿就吃烤肉吧。”虽然不像那个世界的烤肉,但是也能做的很香。 “好呀,奴婢这就去找人。”提起吃的,香附倒是来了精神。 “王爷不在咱们这般开心的吃吃喝喝,到时他肯定会生气的。”香附离开,柳蝶笑道。 “根据他的小心眼儿,可能会的。不管他了,也不能总想着,否则我会流泪了。”几分夸张,但会想念是肯定的。 自娱自乐,倒是也过了快活的几天,只不过,几天过后便觉得烦闷了。 尤其元初寒,深觉得不对劲儿。以前每晚都在丰离怀里,现在每天自己独睡一床,怎是一个别扭了得。 夜半数次的去小解,也没人扶着迷迷糊糊的她起身,感觉糟糕透了。再这样过几天,她估计她就得尿床。 小家伙在肚子里动的也很频繁,似乎他也着急的想要出来了,在肚子里呆着,那一点点地方已经不够他折腾了。 七天,度日如年,元初寒掐着日子,感觉剩下的那三天好像漫漫无期。 是夜,燥热难耐,窗子开着,但是丝毫无风。 倚靠着软榻,元初寒靠着窗口,仍旧感受不到一点风。 夏天果然难过,她也不喜欢。还是秋高气爽更好一些,能够吹掉人心里所有的烦躁。 蓦地,听到外面有动静,好像是护卫。 偏头看了一眼,不甚在意,现在府里的安保做的很好,便是有人进来,也不用担心。 然而,这次却似乎并不是小动静,他们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尽管听得不清楚,但很显然是叽叽咕咕没完没了。 几分不耐,撑着身子坐起来,元初寒顺着窗子看出去,灯火通明的府中,不远处几个护卫聚在一起在说着什么。 “柳蝶?”唤柳蝶,她就在楼下。 不过片刻,脚步声进入耳朵,下一刻柳蝶走了进来。 “他们干什么呢?”折腾了有两刻钟了吧。 柳蝶眨眨眼,然后道:“王妃别担心,可能是在商讨轮值的事情吧。” “是么?轮值这种事还用在那儿商量个没完?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元初寒不信,府里这些人是什么样她了解。 柳蝶看起来不是很想说,毕竟现在元初寒有孕在身,不敢随意的将任何事都告诉她。 “说吧,你越这样我就越担心。”看着柳蝶,元初寒也不禁的皱眉,她就觉得有事儿。 柳蝶踌躇,最后还是开口,“是这样的,在府外现了飞云骑,他们将王府围起来了。” “什么?”拧眉,元初寒从软榻上下来,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 “属下们想出去,但是他们不允。刚刚起了些冲突,他们在商量该怎么办。”柳蝶也觉得事情有些严重,飞云骑敢这么做,无非就是奉了丰芷爵的命令。 “他们现在在围场,这边飞云骑却将咱们围起来了。这表示,小皇上开始动手了。”她想不到别的,只有这个可能。 去围场围猎是丰芷爵一直在主张的,莫不是,早在这之前他就有计划了。而去围场围猎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这儿呢。 “可能。现在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柳蝶看着元初寒,很担心她会因为这个消息而动了胎气。 不过,元初寒却很冷静,分析了一下,随后道:“咱们在府里什么都不知道,困在这里是不行的。叫所有的护卫出去交涉,还治不了他们了。没有我,这个军队都组不成。”她就不信飞云骑这帮人敢真的把她当成囚犯,军队中的装备从何而来他们清清楚楚。 “是。”柳蝶点头,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丰离带走了足够的人马,而且他也早有准备,她不担心他会出事儿。 只不过,这是一场和丰芷爵的斗争,是必经的,如今来了,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开心。 自己要拼力一搏,如若这样丰芷爵还赢了,那么真的可以放手了。 但是,她心里有数,不代表丰芷爵心里有数。他派飞云骑围住王府,不知会怎么对付丰离。 思及此,元初寒又不禁焦急,在这府里是得不到最新消息的。 ------题外话------ 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微博已开通,欢迎小伙伴儿们壮大我们的队伍哦。组织活动,文文进展,随时关注。 四月粉丝活动已结束,记得关注留言区哦,查看自己是否中奖~ 校园港 恋耽美 123、殿前发威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护卫去交涉,但飞云骑态度坚决,谁也别想出去。 众护卫岂能忍受这种对待,剑拔弩张,不想飞云骑直接将弓箭手调来。精钢的箭锋利无比,万箭齐,所有人立即都得变成马蜂窝。 这种情况,大家也不敢再乱有动作,也看得出飞云骑绝对是奉了死命令,不然也不会如此胆大妄为。 深夜,整个王府却了无睡意,听到护卫的禀报,元初寒岂是愤怒了得。 胆子太大了,居然敢用箭阵来威胁,简直无法无天。 她的钱买来的武器,到头来却被他们用来对付她,欺人太甚! 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元初寒岂止是生气这么简单。 柳蝶和香附站在两侧,对面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的护卫。 “王妃先不要焦急,属下们可以再试试,或许能闯出去。围场那边肯定也会有人回来通报消息,没准儿会和他们遇上。”护卫担心元初寒过于焦急。 “没错,咱们可以再试试。”柳蝶点头同意,看着元初寒,他们都担心她一着急再生意外。 “试吧,成功的话立即去打听围场的情况。若是失败,我就出去问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真敢对她如何,她就让这整个大齐都乱套。 别说她没有翻云覆雨之能,经济制裁,向来最管用。 清晨时分,护卫们试探的想要冲出飞云骑的包围圈。 看着他们离开,元初寒心里也不安,谁知道飞云骑会不会放箭。箭阵杀伤力很强,武功高强的想要躲过去也不容易。 “小姐别担心,总会有法子的。”站在元初寒身边,香附小声的说着。其实她又何尝不心惶惶,围场那里情况未知,这里又被围的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若是这一次真的将丰离如何,他们这些人怕是都活不成了。 思及此,香附的心里也愈的恐慌,但又不敢表现出来,担心元初寒也会害怕。 坐在那里,元初寒的表情倒是很镇定。一手抚着凸起的肚子,这个时候肚子里的小东西倒是很安静。 他就好像知道她现在心烦似的,也不再调皮了,能够让她静下心来思考。 天色亮了,那几个打算闯出去的护卫也回来了,且身上挂彩。 虽然没有伤及重要的部位,但是负伤显眼,以证明外面的飞云骑的确是没有手软。 “岂有此理,走,我倒是要看看这群人到底威风到什么程度。”生气是必然,居然真的下狠手。对这里都能这样,元初寒不敢想象围场那边会如何。 丰芷爵要是真的将丰离怎样,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王妃,咱们就算是去质问,您也不能这般生气,会伤了身子的。不止伤了您自己,还有肚子的小世子都会被影响。”柳蝶赶紧跟在她身边劝慰,一边用眼神指示香附说话。 “是啊小姐,咱们出去质问,绝对不饶了他们。可是您别生气,不然真的会伤着自己。”走在另一边,香附也劝慰。 但是这些话对元初寒没什么作用,“丰离不曾对他下过狠手,你们都知道。他若是敢对丰离如何,我绝对饶不了他。”她主要担心的是这个。 柳蝶与香附都不吱声,这她们都知道。 “走,出去看看。”走出小院,身边柳蝶香附,身后是府中其余的护卫。 府里的丫鬟小厮都会些功夫,因为今天突的事情,也都聚集在一起。若是硬拼,他们倒未必会输。 府中大门打开,元初寒最先走出去,长街尽头,便是铠甲在身的飞云骑,以及布在后面的箭阵。 环顾了一圈,这摄政王府果然被围住了。 朝着他们走过去,元初寒丝毫不退却。 因为元初寒的出现,飞云骑也有了动静,随着她走过来,箭阵也放了下去,看得出他们对她还是很忌惮的。 这飞云骑成立至现在,所有的供应均来自元初寒,他们心里十分清楚。 一眼瞧见飞云骑中的一个小队长,元初寒眯起眼睛,“你们什么意思?现在当我是囚犯!围住我摄政王府,伤我府中护卫,实在欺人太甚!” “王妃,卑职也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谅解。”那小队长态度软了下来,微微垂头解释道。 “奉命?丰芷爵要你们这么做的!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倒是先学会恩将仇报了!你们这些人手里的武器,身上的行头都是从哪儿来的?今儿敢堵在我家门前囚禁我伤我的人,真当我一个孕妇好欺负是不是?”吼,元初寒的声音传出去很远。 作为投资人,她在吼这些话的时候,飞云骑所有人都说不出什么。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是这么回事儿。 “王妃,卑职不敢。只要王妃与府中护卫不离开,卑职们什么都不会做。”解释,很显然这命令也是丰芷爵下的。 “哼,整个大齐都是丰家的,我还不能走了!好,我不走,但是大齐各地遍布我的钱庄。你回去问问丰芷爵,他想如何?若是想大齐灭亡,说一声就成,我成全他!”底气十足,她说这种话,没人会嘲笑她吹牛。 “王妃,皇上在宫里,您若是真的想有话对他说,您进宫吧。”他们也很为难,毕竟丰芷爵下令不能伤害元初寒。而且她又确实有能力翻覆大齐的经济,他们不敢惹。 “他回来了?”眸子一转,元初寒心里有些不安。丰芷爵回来了,那丰离在哪儿呢? “王妃。”柳蝶在旁边小声的开口,也觉得这情况严重了。当下,他们的确需要知道丰离在哪儿。 “好啊,既然他回来了,那我就去见见他。我倒是想知道弄来你们这些人守在我王府前到底是什么意思?”看了一眼柳蝶,告诉他们准备好,有机会就去打听。 柳蝶等人自是明白,现在这情况,绝不是玩笑。 飞云骑很快将轿子准备好了,而且还是他们抬轿子,明明之前盛气凌人告诫府中护卫不准出去否则就放箭,这会儿却连抬轿子的活儿都做了。 元初寒想当然的绝对要支使他们,而且便是如此她也不满意,绷着脸。 飞云骑抬着元初寒,府中的护卫尽数跟随。不过飞云骑也仍旧跟了一队人在后面,明显是为了看守府中的护卫。 进了宫,众人才更觉奇怪之处,宫中禁卫军被换了很多,生脸占了大部分。 轿子一路的朝着景仁宫前去,府中的护卫走在轿子后,一边观察情况。 飞云骑抬着轿子一直上了台阶,最后停在了宫殿门口。 “王妃,皇上知道您来了,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您不要着急。”她大着肚子,谁看着都有点眼晕。这若是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起。 “哼,他倒是挺忙。你们去告诉他,便是此次他成功了,也得听听他皇叔的心里话,不然,有他后悔的。”还是担心丰芷爵会真的下狠手对丰离不利。 飞云骑的兵将离开,但是却在景仁宫的四周布下人手,很显然这也是另一种看守。 “你们有机会就闪,这里人少,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成问题。一定要去刑部大牢看看,宫里没有,再找别处。”元初寒担心丰芷爵已经将丰离抓住了,关在某处。 众护卫点头,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也不会进宫来。毕竟在这里,能够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景仁宫,这里很熟悉,元初寒已经来了不是一次两次了。 走进宫殿不过半晌,便有宫人来了,而且端来了精致的早点,且都是她爱吃的。 如此友好客气的对待她,让元初寒几分糊涂。派了飞云骑围住摄政王府,看起来毫不留情的样子。这会儿她进宫了,又对她这么客气,丰芷爵到底什么意思。 香附多心的用银针试毒,而且是当着那几个宫女的面儿,但结果显示很安全,无毒。 “王妃,您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叫人,内务局的嬷嬷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能过来伺候您。”宫女说话,这话从何而来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定是有人吩咐,而除了丰芷爵又会有谁? 看着她,元初寒几不可微的蹙眉,“好啊,我现在就不舒服,让她们过来吧。” “是。”宫女领命,尽管明明知道元初寒说的是假话。 看着她们退下,香附和柳蝶都狐疑,“小姐,您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一会儿她们来了,就叫一个人进偏殿去。柳蝶你打晕她,换上她的衣服离开这儿。”其他的护卫无论如何也得等天黑才能行动,但她等不及了。 “嗯。”柳蝶点头,这十分可行。 早餐刚吃完,经验十足的接生嬷嬷就来了。一共四个人,穿着干净。 “王妃只要一个人进去看看便可以了,就你吧,其他人回去吧。”香附挑了一个看起来身形和柳蝶较为相似的,随后带着她走进了偏殿。 其他几个人听命的离开,对于这明显捉弄人的行为她们毫无表示。 那嬷嬷走进偏殿,不过片刻便出来了,随后快速离开。 偏殿里,一个女人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香附费劲的拖着她,一直拖到了一旁的屏风后。 “小姐,接下来怎么办?”在这宫里,香附也觉得没安全感。 “等天黑吧。丰芷爵这小子说他一会儿过来,我觉得他现在忙着呢,不会有时间过来的。”这宫里气氛很怪,她认为,丰芷爵现在正忙着抓丰离党派的人呢。 “小姐,你说咱们这是不是比被关在王府还可怕啊。奴婢觉得,这若是想出去,就难了。”这深宫大内,根本就出不去。在王府还能闯一闯,可是在这儿完全闯不出去。 “可是在这里我能和丰芷爵见面,我要让他知道,丰离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否则,丰芷爵狠心来对付丰离,她很担心。 “王爷应该不会掉进皇上设下的陷阱,他那么聪明。”香附觉得,想抓住丰离可不简单。 “不管如何,他敢叫板,并且已经弄到了这个地步,就说明他已经长大了。不管结果如何,丰离都会放手。”这举动就表明了丰芷爵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 “王爷会放手么?”香附不确定,权倾朝野只手遮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能轻易的说放手就放手呢。 “行了,去瞧瞧有没有丰芷爵的影子。”她估计,他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呢。 诚如元初寒所想,丰芷爵果然没过来,随着天色暗下来,宫灯燃起,景仁宫的护卫也开始准备行动了。 景仁宫四周的飞云骑人数并不多,似乎他们也觉得这是宫里,便是如何折腾也是插翅难飞。 如此松散,护卫想要出去也很容易,一个一个,不过半夜,便走了大半。 元初寒了无睡意,在宫殿之中来回的走,香附一直陪在她身边。 “皇上到现在也没来,看来真的有很多事要忙。”越是如此,香附就越觉得危险。 “是啊,大概是忙着商讨该不该砍头呢。”梅党,当时丰离就是那么做的。顺从的还有命活,不顺从的就地砍了。 都是丰家的人,丰芷爵很可能会效仿丰离。 一听这话,香附就觉得很心惊,“小姐,您不要吓奴婢。” “唉,他们出去打听消息,也不知道打听到什么没有。”焦心的是没有回报,现在一无所知。 带着肚子,元初寒也有些撑不住,最后躺到了床上。 今儿一天肚子里的小家伙都挺安静的,只是傍晚时分动了动,很听话。 天色逐渐转亮,出去打探消息的护卫一个都没有回来。天亮了,他们就更没办法回来,这也让元初寒有些心焦。 丰盛的早餐再次送来,元初寒吃了些,便再也吃不下了。 “香附,出去让他们传口信,我要见丰芷爵,马上。”她必须得见到他。 “是。”香附快步出去,外面都是丰芷爵的人,只要告诉了他们,就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坐在椅子上,元初寒的肚子太过凸起,以至于她无法正襟危坐,只能靠着椅背。 等着,大概过去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了回应。 飞云骑的兵将亲自跑来传信,说丰芷爵马上就过来。 香附几分担忧,以前她就很怕这宫里的人,不管见到谁都觉得长了一张骗人的脸。只要转脸,就是阴狠无情。 元初寒没什么表情,只等他来。 一刻钟后,外面终于有了动静,香附也在纠结,是不是要跪地行礼。 就在这时,明黄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他不再是小孩子,已经长成了真正的少年。 颀长英伟,完全能看得出他成年之后的模样。龙袍在身,气势岿然,虽然眉目间带着恍若春风般的笑意,可是谁也不敢小觑。 “参见皇上。”看见他,香附不由自主的跪在地上。不为别的,他那一身龙袍就让人不得不下跪。 “你退下吧。”走过来,丰芷爵也未看那跪在地上的人,直接淡淡道。 香附迟疑,抬头看了一眼元初寒。 元初寒点点头,随后看向走过来的人,她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要玩儿什么。 香附起身,然后一步步的退下,这偌大的宫殿中,仅剩他们二人。 走到元初寒身边坐下,丰芷爵依旧还是那和煦的模样,“你感觉怎么样?依朕所了解,你应该即将临盆了。” “暂时还好,不过说不准儿什么时候就受刺激,随时随地说生就生。”看着他,元初寒毫无笑意。 “在怨朕是么?”她这种语气,一听就是在生气。丰芷爵微笑,却是很纵容的模样。 “你说呢?你皇叔在哪儿?告诉我。”不想多废话,元初寒直接问道。 眸子微闪,丰芷爵眼里的笑加深,“他没回来。” “在哪儿?”闻言,元初寒撑着椅子站起来,紧紧地盯着他。 丰芷爵却不说,只是看着她,双眸温暖的如同小太阳一般。 “不说是么?你若是真的敢对丰离做什么,我肯定要你大齐乱套。”元初寒威胁,也有绝对的自信。 “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内务局的嬷嬷随时待命。你若是不舒服,她们马上就会过来。”站起身,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管是声音还是眼神都很柔和。 “你什么意思?把我囚禁在这里!”微微蹙眉,元初寒已经很不耐了。 “不是,是让你以后都生活在这里。”丰芷爵解释,可是他的说法与囚禁没什么区别。 “生活在这里?你要永远的都关押我。”笑,元初寒觉得这孩子大概是疯了。 “这不是关押,而是回归正位。”说到此,他眼神微变,别有深意。 元初寒也心头一动,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以前,她和他有婚约。 “解除婚约是你的旨意,将我嫁给丰离,也是你的旨意。既然下旨了,就证明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出尔反尔,不觉得像个笑话么?”丰离说他对她心思不纯,她认为他只是情窦初开。但是现在看来,这或许也不是情窦初开那么简单。 “皇叔若是不用诡计,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有改变。”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丰离而造成。 “所以呢?你现在要如何?杀了你的皇叔,再囚禁我?你以为囚禁了我,就能真的回到最开始?”她已经嫁给丰离了,而且,现在有孕在身。 “就算回不到最开始,朕也要努力一试。”看着她,他字句坚韧。 “好啊,你可以试。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能有今天,离不开丰离的栽培。你自己想想,若是没有他一直逼着你,你现在还是个懦弱的小孩儿。我会给你钱,支持你建立自己的军队,无非是看在丰离的面子上。不要做忘恩负义的事儿,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丧心病狂。”看了他最后一眼,元初寒转身走进偏殿,她已无话对他说。 丰芷爵站在原地,她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一字一句那么清晰。 清隽的脸庞被寒霜所覆盖,清透的眸子也褪去了温度。 离开了景仁宫,这宫殿四周也多了一倍的飞云骑守卫。很显然,他说要元初寒永远的住在这里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要来真的。 于黑夜之时潜出去的护卫更没办法回来,而在景仁宫里其他的护卫也受到了严密的监控。 外面的消息回不来,但是此时元初寒已经确定了,丰离不在帝都。 不在帝都,那么就说明丰芷爵是在围场动的手,而且成功了。 所以他才返回了帝都,处理其他的人。 现在丰离或许被他困住了,但是困在哪里却是未知。 吃喝用度十分好,丰芷爵只是把她困在这里,但是其他的物质条件却特别好。 元初寒觉得他是真的疯了,她已经是他的婶娘,他却还在想着不可能的事儿。 情窦初开,她小看情窦初开这几个字了,并不是所有人的情窦初开都能用时间冲淡,有些人却十分偏执。 又一天的时间过去,这景仁宫被水泄不通的围住,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元初寒焦躁是肯定的,因为焦躁,她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但目前还能忍,她也不说。 漫长的一夜过去,景仁宫外的飞云骑就像是石像一般,不会挪动。 站在宫殿门口就能看得到他们,元初寒深深地吸口气,她觉得她已经忍耐不下去了。 “小姐,咱们怎么办?”香附也一夜没睡,站在元初寒身边,她已经不知该如何了。 “能怎么办,等。”关键不知现在丰离在做什么,他会不会坐以待毙?亦或是正在思考如何反击教训丰芷爵而又不伤害他? 若说他现在已毫无反抗之力她不相信,无论何时,他都有完全的准备。一个失策就身陷囹圄连翻身都不能,这不是他的性格。 “小姐,有人过来了。”蓦地,香附注意到了什么,然后轻声道。 抬头看过去,只见远远地有一行人过来了。那走在前的人很眼熟,穿着华丽,式精致,是很久没见的陈霓。 看着她,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不知她为什么会过来。 接近了景仁宫,也被飞云骑挡住了,这里不许任何人进来。 元初寒盯着那边,虽然听不清楚,但是也依稀的能听到陈霓的声音。 她现在真的很嚣张,因为知道丰芷爵不会将她如何,所以可以很放心的猖狂。 因为飞云骑不许她进来,陈霓立即生气的大喊,那尖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都变调了一样。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她从不知陈霓现在已经如此胆大了。 “你们这些狗奴才,有皇上撑腰了不起是不是?对呀,皇上就是了不起,他连自己的皇叔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做的!”这几句话,陈霓用了极大的声音,便是隔了很远,元初寒也听到了。 向后退了一步,旁边同样惊讶不已的香附立即扶住她,“小姐、、、、、” “你也听到了,陈霓说他要杀了丰离。”她特意跑到这里来,应当就是为了把这个消息传给她。 “小姐,她的话能信么?”香附怀疑,可是又不得不信。 “七成。”脸白,元初寒一手覆上凸起的肚子,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看她这样,香附也手忙脚乱。 “没事。走,我要见丰芷爵。”推开香附的手,元初寒快步的走下台阶。 香附立即跟上去,其余几个护卫也快步跟上。 “王妃,您要去哪儿?”元初寒要离开,想当然也会被阻拦。 元初寒隔着飞云骑看向不远处的陈霓,陈霓也在看着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但是从她眼睛里却流露出其他的言语。 “都给我让开,我要去见皇上。”她一字一句,毫无温度。 “王妃,皇上现在在早朝,您若是想见他,卑职可以去禀报。待得皇上下朝,定会立即过来。”不敢像拦陈霓那样拦着她,飞云骑的军士只能用劝告的。 “给我滚!”抬手推开眼前的人,元初寒举步便走,她毫无畏惧,也不信这些人敢强硬的拦着她。 果然,飞云骑的军士确实不敢拦,对视了一眼,随后跟上去,跟着她总是行的。 早朝之地,元初寒只远远地路过几次,从未如此走近过。 今日,她大步而来,宫中禁卫军,大内侍卫无数,可是却没一人敢拦她。 踏上台阶,那早朝的大殿也进入了视线当中。朝臣十几人,虽寥寥无几,但是很显然这都是保皇党。而摄政王党派的朝臣,则一个都没有。 大殿外的侍卫是最后一道,见元初寒走来,迟疑了下,最后几步走过来拦住她。 停下脚步,垂眸看了一眼拦在眼前的两条手臂,兵器在手,剑鞘闪光。 抬手,元初寒抓住剑柄,下一刻拔出长剑,锋利的剑刃反射着寒光。 “丰芷爵,告诉我丰离在哪儿!不然,我今儿就宰了你,再翻覆了你这国家!”挥剑,砍向挡在眼前的侍卫,她身后仅剩的几个护卫立即拔剑。大殿之前,情势紧张。 校园港 恋耽美 124、画虎不成反类犬、临盆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禁卫军大内侍卫拔剑相向,眨眼间将中间的人围起来,在人数上就是极大的差距。 “退下!”大殿内,丰芷爵的声音传来,下一刻禁卫军与大内侍卫退开,而他也从殿内走了出来。 大殿中的朝臣也随着走出来,大部分都认识元初寒,少有几人似乎也知道她是谁。 看着走过来的人,元初寒提着剑上前,剑尖直指他胸口。 “我昨天与你说过的话,你一点都没有考虑是不是?你若真的杀了你皇叔,我保证你会后悔。”剑尖抵在他胸口,那布料似乎都已经被锋利的剑尖划破了。 “你听谁说的?”丰芷爵微微皱眉,迎着清晨的阳光,他清隽的脸庞也好似被镀上的一层金光。 “管他是谁说的,但这是事实对吧。丰芷爵,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他真的想取你而代之,你现在还会站在这里么?”杀了丰离,元初寒实在没想到这小孩儿如此心狠手辣。 就算看不清其他,丰离曾为了救他差点死掉,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下狠手。 丰芷爵看了一眼旁边,飞云骑的军士立即走过来,附耳低声的说了些什么,之后退下。 恍然,丰芷爵看着脸色苍白但是满眼激愤的元初寒,“是陈霓说的,她的话能信么?” “不信她,难道还要我信你?丰芷爵,告诉我丰离在哪儿,我只有他了,把他还给我。”手里的剑不放,她的语气却软了下来。 丰芷爵看着她,清隽的脸庞几许紧绷,“这世上,比他好的人还有很多。” “那又如何?再好的人也不是丰离。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不为难你,我会把所有宝字号钱庄给你。”讲条件,元初寒眼睛也不眨一下。 “郑王给你留下的东西你也不要了,只为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丰芷爵却笑了。当时郑王去世,她来找他时,说起梅震南忿恨的咬牙切齿。还警告他,郑王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这会儿,却能说不要就不要,只为丰离。 “告诉我。”慢慢的放下剑,元初寒的脸色很不好。 看着胸口被划破的衣服,丰芷爵上前一步,四周静悄悄,所有人的都看着这里。 “他在围场的别院。”走到她面前,丰芷爵开口,终于告诉了她。 微微仰头看着他,元初寒眸子微闪,“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善良的孩子。作为君王不能善良,但这是最后一次,谢谢你。”话落,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元初寒转身离开。 香附以及一众护卫立即跟上,四周的禁卫军大内侍卫看向丰芷爵,不知该如何。 “让他们走吧,准备马车送她离开帝都。”看着他们走下台阶,丰芷爵开口道。 少年的脸被阳光笼罩,挡住了眸底深处的寒冷,可是那寒冷不会褪去,只会越积越浓。 终于离开皇宫,马车里,元初寒靠着车壁,脸色越来越差。 香附跪坐在她身边,满眼紧张的看着她,她不知道元初寒怎么了,但是看她这样,肯定不会是好预兆。 “小姐,咱们怎么办?”听丰芷爵所说,似乎现在已经将王爷囚禁起来了。 “不知道,到了围场别院再说。”元初寒还是不信丰离会被丰芷爵轻松的制住,这根本就不是丰离的作风。便是有天罗地网,他也绝对有后招。 她这两天也一直在等,等着丰离会回来。可是他没回来,又听到陈霓说丰芷爵动了杀心,她等不下去了。 “王爷真的会在别院么?如果他都能将王爷控制住,咱们过去不还是一样会被囚禁。莫不是,咱们这辈子就要被囚禁了?”香附越想越觉得害怕,这辈子都做阶下囚,她不知那会是什么样子。 “你想的太多了。”这会儿她忽然觉得,或许事情并不是在宫里听到的那样。 马车不敢快走,但也很快的出了城,顺着窗子吹进来的风都是温热的,这季节实在好。 不过,谁也没心情去吹风看天气,都满腹心事。 “柳护卫几个人也没跟着咱们出宫,不知他们怎么样了。”从他们离开景仁宫后,就没了消息。 “可能被抓住了,现在宫里所有丰离的心腹都被抓了起来。今天早朝大殿里才十几个人,满朝文武,少了一大半儿。”他清理了皇宫和朝堂,动作极快,倒是很像丰离。 “皇上不会杀了他们吧?”香附觉得不好预料。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香附,把银针拿来。”靠着车壁,她的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紧。 刚刚在宫里就不舒服,她强撑着,现在愈严重了。 “哦。”拿出随身携带的卷镇展开,元初寒抬手取出银针,分别在自己的手臂腹部下针。 感觉好了一些,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小姐,您是不是要生了?”看着她扎的穴位,香附紧张道。 “还能撑一会儿。”可不能在这里生,她还没见到丰离呢。 “怎么办?咱们快点走?”可是快了也不行,元初寒的身子禁不住颠簸。 “没事,不要吵。”闭上眼睛,她的脸白,而且额上有冷汗沁出。 香附闭嘴不再说话,可是看着元初寒却满眼的慌张,她真不知该怎么办好。 队伍前行,大概离开帝都一个时辰左右,太阳都升到了半空时,前后的马匹以及马车却缓缓的停了下来。 香附一个激灵,顿时猜想是不是丰芷爵反悔又追上来了。 起身趴到窗边往外看,来时的路空旷无人,对面却有一队人马奔驰而来。 看着那马车,几分眼熟,下一刻香附轻呼一声,“小姐,那好像是王爷的马车。” 睁开眼,元初寒看向香附,“你没看错?” “没看错,他们都下马了。”前后的护卫都下马,可见也是知道对面过来的人马是谁了。 “你下去看看,快。”撑着身子想起来,可是肚子太大,毕竟笨拙。 香附应声,随后快步跳出马车,那迎面而来的队伍也抵达了眼前。 矫健的马儿数十匹,所有的护卫都在,以及那行驶至眼前的马车,一切都完好。 马车停下,下一刻挺拔的人影自车内快步走出来。 “王爷!”众护卫惊喜可见一斑,他们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以为丰离或许惨遭虐待。 丰离面色孤寒,扫了他们一速的跳上元初寒所在的马车。 “元宝。”进来,他的声音也进入了耳朵。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元初寒长长地舒口气,“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么?逃出来了!” 丰离两步走至她身边坐下,抬手拥住她,一边道:“你感觉怎么样?”进来就看她脸色不好,丰离无心回答其他。 “还好。告诉我,你没事儿吧?”上下的看着他,除却下巴上有胡茬外,好像没什么事儿。 “本王没事。你脸色很不好,肚子疼?”覆上她的肚子,丰离眸子里的紧张逐渐汇聚。 “有一些,不过能忍住。你到底怎么了?真的被皇上抓住又囚禁了起来?”看他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 “嗯,他抓住了本王。”说道此,丰离反倒薄唇微扬,看起来还很高兴。 “你还笑?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还说他要杀了你,急的我连等都不想等了。直接冲进了大殿,差点宰了他。”皱眉,元初寒抬手打他,丰离任她打。 “他的确抓住了本王,只不过,只要本王反抗,他那些虾兵蟹将都得趴下。所以这两天,本王在思考,到底应不应该给他些教训。可是,若是当时在陷阱处他下手杀本王,或许本王也不会完好无损。所以,最终本王决定,放开手。”他能设下陷阱并且成功的让他掉下了陷阱,这已经证明他的确可以独立掌事了,也到了他该放手的时候了。 “这两天你一直在思考?你知不知道你的思考吓死我了!我一方面很确信你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送到大牢里做案板上的鱼肉,可是又没人来通知我。我急的就乱想,越想越觉得害怕。”撑起身子,元初寒开始大声的吼。 丰离看着她,待得她吼完,才轻声道:“本王派人回来了,只不过,你却进宫了。禁卫军都被换了,混进宫不容易。” “我当然得进宫了,丰芷爵回来了,你却没回来,我就想你是不是被关在刑部大牢里了!在宫里我能得到更确切的消息,不用在府里乱想乱猜。姓丰的,你去死吧!”抬腿踹他,可是肚子太大,她行动很受限制。 丰离更是手快的按住她的腿,“好好好,本王的错。你现在不要乱动,咱们回王府。” “你还要回去?现在帝都都是他的人,皇宫里你的心腹都被抓起来了。还有那些朝臣,今儿早朝就只有十几个人,你的人都被抓了。你还要回去,你疯了?”腿被压制,她就用手,推搡着丰离,气得不行。 “既然如此,本王更要回去了。”话不多说,丰离抓住她的手,然后抱住她,一边吩咐外面的人启程。 队伍调转方向,返回帝都,丰离的命令,没人会怀疑。 马车里,元初寒被丰离抱在怀中,彻底压制她不让她乱动。 “你到底要做什么?既然都说要放手了,咱们就离开,再也不回去了。”搞不懂他到底要做什么,那个地方她真的不想回去。 “文武朝臣都是国家的中梁砥柱,为今只剩下他自己的心腹,诸多位置空缺,朝上必然大乱。本王又怎么可能让他将为朝廷鞠躬尽瘁的臣子关在牢中?本王答应你,这些事情做完,咱们就离开帝都。再说,你真的打算要在路上生孩子么?”看她不舒服的样子,丰离猜想她可能是要生了。 “这个时候你还在想着他!哼,从此以后,但凡你们丰家的事儿,我都不管了,随你们怎么折腾。他杀你,你杀他,爱杀不杀。”她是关心则乱,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她绝对会安心的躺在床上睡大觉,才不会乱猜他到底是生是死呢。 “好,是本王的错。忘记了你脑子不好,应该尽快的派人回来告诉你本王的情况。”摸着她的头,丰离道歉。 可是这道歉却惹得元初寒极为不开心,抓住他的手送到自己嘴边张口咬上,用尽力气。 丰离不挣扎,任她咬自己。当时情况复杂,绝不像他三言两语叙述的那般。 飞云骑与骁骑营对峙,他身在别院,护卫也无法轻易的穿过飞云骑的堵截。 后来,骁骑营与飞云骑交手,尽管飞云骑进步很多,但最后骁骑营再次将他们控制住。 返回帝都通知消息的护卫也是在这时才离开的,而返回了帝都时,元初寒已经进宫了。 宫中禁卫军尽数被撤换,护卫想混进去也不容易。得知此消息的丰离才离开围场别院,他也心念元初寒,怕她会担心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更何况有孕在身,马上就要生了。 只能怪所有的时机都错过的太巧,否则也不会将元初寒急成这个样子。 骁骑营控制住飞云骑之后,丰离的确想立即返回帝都给丰芷爵个教训。可是,在最开始他设下的陷阱抓住了他是事实,所以,思考良久,丰离决定放手。 “我也算得到教训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管你了。”靠在丰离怀里,元初寒脸上的冷汗不断的往下掉,嘴里却还在埋怨着丰离。 抱着她,丰离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汗,一边道:“再有下次本王一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本王的错。你到底感觉怎么样?”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像没事儿。 “还能怎么样,要生了。”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的疼,她想忍也忍不住了。 抓住她的手,丰离一边扬声命令外面的人加快速度,紧张汇聚眼底,之后一边道歉。 “本王的错,你想怎么样?躺着么。”不知该怎么办,他拥着她的姿势也开始变得僵硬。 “没错,都是你的错。让我生孩子也是你的错,出事儿了不尽快逃出来回来见我反而在思考,你白长了一颗聪明的脑袋。”一顿胡乱的埋怨,尽管心里很清楚当时情况紧急,而且也因为自己太过焦急进宫错过了回来通报消息的护卫。但是,她就是要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丰离的身上。 “是,本王的错。”俯首在她额上亲了亲,丰离尽数承担。 “我只是害怕了,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会下手杀了你。”尤其丰芷爵还想将她困在宫里一辈子,他生出这种想法,就不会对丰离手软。 “或许吧,不过,本王岂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杀掉的。”拥着她,他边说边轻抚着她的肚子。那肚子里的小东西在一阵一阵的动,他都能感觉的到他在往上顶,顶的元初寒的肚子都阵阵紧。 “哼,下回我再也不关心你了。丰离,我真的要生了,好疼!”疼痛袭来,而且间隔逐渐缩短。 “马上进城了。告诉本王,该怎么做?”她一说要生了,丰离立即也忙乱起来,扯开她的衣服,但是又觉得不对。 “告诉他们快点儿,回府就抱我进房间,我不要在大街上生孩子。”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元初寒抓紧了丰离的手,指甲都陷在了他的肌肤里。 队伍的速度加速,进了城门,引起街上无数人的观望。 朝上的风声自然传到了城里,许多大臣以及家眷都被抓了,这么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 都在传小皇上可能已经杀了摄政王,毕竟从围场回来时,只有皇上的队伍,却不见摄政王。 可是这会儿摄政王的队伍却明晃晃的冲进了城里,大张旗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在摄政王府的队伍进城不过许久,骁骑营也进城了,更是引得城中议论纷纷。 但城中风声如何,早已不在丰离元初寒的在意之中,人马进入大门关闭了两天的摄政王府,下一刻便忙碌了起来。 不过片刻,诸多人登门,都是元初寒商行的人。 这两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摄政王府被飞云骑围住,后来元初寒进宫就再没了消息。这会儿摄政王回来了,众人也急忙奔赴,不想进门就得知元初寒要生了。 众人汇聚小楼的院子里,小楼里,急忙从内务局调来的嬷嬷也来回奔走,整个王府都忙乱成一团。 陆潜温廷芳等人还是不明所以,这两天事情到了何种地步他们也猜测的到,可这会儿丰离大大方方的回了摄政王府,而宫里又派来了接生嬷嬷,看起来好像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生过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但现在无人问这些,小楼里,元初寒躺在床上满脸都是汗。 疼,可是更多的是心急,元初寒紧抓着丰离的手,他也同样满身大汗,连被元初寒抓住的手都潮湿一片。 “不行,开的不够。”接生嬷嬷查看一番,然后摇头。 “我当然知道不行,不然早就生出来了。香附,把我的银针拿来,我得自己动手。”没办法一直这样撑着等着他自己出来,她得自己来。 “你确定要自己来?”丰离不确信她现在还能给自己下针。 “没事,我能行。”从他手里抢过香附递来的卷镇,然后抽出银针,在凸起的肚子上寻找了一番,随后扎进去。 两根银针下去,她就忍不住的痛呼出声,丰离焦急,握着她的手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王妃用力。”接生嬷嬷惊呼,一边做准备接生。 元初寒用力,全身汗湿,丝粘在脸上,恍若水洗过一样。 “好疼!”疼,疼的她想咬自己。 “不要咬自己,来。”将自己的手送到她嘴边,丰离担心她咬坏自己的舌头。 张嘴咬住他的手,元初寒再次用力,接生嬷嬷立即惊呼看到头了。 丰离眉峰紧蹙,手被她咬的疼,但却更能感受到她的疼痛。 “王妃,您再用力。”接生嬷嬷也满头是汗。 深吸口气,元初寒再次用力,接生嬷嬷顺势抓住了孩子的肩膀。利用巧劲,拽,元初寒整个身体一松,凸起的肚子也在瞬间平复下去很多。 响亮的哭声回荡在小楼里,院子里的人也听得清楚,生了! 元初寒慢慢张开嘴,松开了丰离的手,他的手已经被咬的流血了。 “王爷,王妃,是个小世子。”两个嬷嬷剪了脐带,熟练且快速的用被子包起来,便送到了俩人的面前。 元初寒看了一眼,随后摇头,“我好累。” “你休息,把他抱出去吧。”丰离多看了几眼,听到元初寒说话,立即将注意力转到了她身上。 孩子哭的很大声,随着嬷嬷抱出去,那哭声更是呈立体的在小楼内环绕。 “好能哭啊,就说他力气很大。”任嬷嬷给她清理,元初寒无力的躺着,仍旧满头的汗。 丰离拿着丝帕给她擦,一边薄唇弯弯道:“看出来长得像谁了么?” 翻了翻眼皮,元初寒几分不忿,“像你!” “你输了,记得把你的身家都给本王。”倾身,丰离在她额上亲了亲,动作温柔。 “讨厌!”没力气的抬手搂住他的颈项,元初寒眼睛几分睁不开,“我想睡觉,不过记得叫奶娘喂饱我儿子,我醒来要看到他。还有你,你不许走。” “好,睡吧。”抚着她汗湿的长,丰离轻声答应。 丰离的话音落下,元初寒就闭上了眼睛,从来不曾有过闭眼就睡的时候,可见她是真的劳累过度。 看着睡过去的元初寒,丰离再次于她额上亲了亲,之后才起身。 将被子给她盖好,之后便走出了房间。 香附见丰离出去,立即走进房间来,嬷嬷已经将元初寒清洗干净,她躺在那里,睡得深沉。 楼下,新生的小世子已经吃饱了,奶娘也是内务局派来的,素质良好。 一个小床里,吃饱喝足的小东西睡着了。尽管肿肿的红红的皱皱的,可是仍旧能看得出样貌与丰离很相似。 丰离走过去,四周的护卫以及陆潜温廷芳等人也让开,这新生的小家伙得到了所有人的注目。 在床边停下,丰离看着那酣睡的小小人儿,薄唇微扬。这酣睡的样子,倒是和楼上的人儿很相似。 样貌像他,但脾性却未必。 “王爷,骁骑营已经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骁骑营进城,只要丰离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立即将那皇宫里的人全部拿下。 闻言,丰离眉峰微蹙,“让他们回营,再派人进宫通知皇上,去围场捡回自己的爪牙。”飞云骑被扔在了围场,数千人尽数被捆绑在山上。 “是。”护卫领命离开,那边陆潜与温廷芳等人对视了一眼,当下情况似乎很微妙。 “王爷,您不予追究了么?”陆潜开口,若是不问清楚,他们始终不知道丰离到底要怎么做。 “追究?本王若是追究下去,你们的主子就真的会‘血洗’王府了。”他一句放手,换来元初寒的如释重负。若是再反悔,她真的会杀人了。 陆潜与温廷芳对视一眼,这话的意思是,不予追究,交还本属于皇上的权利。 “各自整理吧,不日,咱们离开帝都。”最后说了一句,随后丰离转身上楼,他不止语气轻松,连那背影看起来都轻松了。 丰离亲自放话,众人也终于知道他们夫妻俩的真正目的了,从此后,离开这朝堂,与所有皇权富贵彻底告别。 商行的大管家们很快离开,准备撤离帝都之事,这边王府却依旧很平静,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这里更添喜气。 丰离不再离开王府,不再踏足皇宫,明明他就住在这摄政王府,可是却好像脱离了整个帝都一般。 而小皇上明明知道丰离已经回来了,并且就身在王府,可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动作。柳蝶等人也被放出了皇宫,好像他从未做过任何事,一切还是原来的模样。 不过,这只是表面,朝堂之上生了乱子,那是因为诸多位置空缺,原本的官员被抓起来押入了大牢。 这些空缺的位置皆是重位,便是再提携人上来补空缺,也仍旧需要时间来适应。更何况空缺不止一两个,一时间朝廷的各个部门处于了瘫痪的状态。 权利争斗的确需要速战速决,但速战速决的前提是,要早有完全的准备,否则,不止打击了敌人,还会剐了自己的血肉寸步难行。 而显然的,丰芷爵眼前就是这个状态。 并且在这个乱局之中,又生出了一件让所有人三缄其口的事情,那就是陈妃陈霓失踪了。 甚至,一直被秘密关押起来的陈程也跟着不见了,这兄妹俩一同失踪,在宫中找不到任何的痕迹,显然是已经逃离了皇宫。 如此乱局,丰芷爵一时难以收拾,忙得不可开交。 王府,依旧与世隔绝了一般,新生的小世子躺在小床里吃了睡睡了吃,三天的时间他看起来好像就胖了许多。 卧室中,元初寒躺在床上,长散在肩头,包裹着她的小脸儿。虽然脸色还是有几分不好,但是眼角眉梢间的笑意却很浓。 香附抱着刚刚吃饱的小家伙坐在床边,让元初寒能清楚的看到他。 “他除了吃和睡,还做什么?”看他那眨巴着眼睛又开始困倦的模样,元初寒很想知道他还会做什么。 “吃喝之外就是拉撒,柳护卫说一瞧小世子就是个不拘小节的汉子,放屁特别响。”香附笑不可抑,他们整天围着他,有了很多的乐子。 “还有这种事,你也太不知矜持了,当着一群姑娘做这种事,丢丢。”伸手摸着他露在外的小手,滑嫩嫩的。 “这种事儿都得给记下来,到时小世子长大了就告诉他,肯定脸红。”香附抱着,十分喜欢的样子。 “若是脸皮奇厚,脸红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啊,丰芷印小朋友。”名字已取好,按照皇家族谱的排序,中间的芷字与丰芷爵一样。而最后一个印,取自隐世的隐字音,元初寒很喜欢,十分合她的心意。 “小姐您干吗现在就说小世子会是厚脸皮,我们不跟您玩儿了,欺负人。”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已经抵挡不住困意了,香附抱着他起身离开。 元初寒抿嘴笑,看着那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小东西,她就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亮的,甚至带着花香,极其美好。 隐世,避开这朝堂之上的腥风血雨,唉,能得来这个结果,她便是再折腾一回也愿意。 倚靠着身后的软垫,元初寒眉眼弯弯,极其开心。 眼角余光注意到有人转过了屏风,转头看去,果然是丰离。 他看起来脸色很好,不再是以往那总是满脸孤寒的模样,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得出他很轻松。 “自己笑什么呢?”走过来坐下,丰离倾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下,一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在想我儿子的名字真是好。”靠在他怀里,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愈开心。 “生了孩子反倒学会拐弯抹角的说话了。”捏了捏她的脸蛋儿,丰离声线轻柔。 “哼,我本来就很聪明。只不过以前一有事情牵扯到你我就会犯糊涂,但是以后肯定不会了。往后不管你出了什么事儿,我都不会着急,反而还会闷在家里睡大觉。”眨巴着眼睛,她这话听起来是在怨丰离,其实又何尝不是怨她太过焦急。 “好好好,本王的错。”不跟她计较,丰离承认错误。 “不情不愿的,我也不逼你。说吧,咱们什么时候走。”她觉得越快越好,赶紧离开这破地方。 “还得再等等,朝上乱套了。”说到此,丰离薄唇微扬,显然生了这乱子很对他胃口。 “活该,对付之前就该想到会这样。”丰芷爵是效仿丰离,可是却没做好完全的准备。 “先不要幸灾乐祸,还有个事情你肯定想知道,陈霓和陈程失踪了。”丰离自然知道当日是因为陈霓的话元初寒才失控的,而她失踪了,很显然这是她蓄谋好的。 ------题外话------ 四月粉丝活动榜单已出炉,获奖的小伙伴儿们记得到留言区留言领取奖励哦。 解元:erwai888;会元:诗菲依;会元:jsnh19299;贡士:小兔团子;举人:13405993121;解元:181转novel;秀才:秋千上的蝴蝶;举人:小小精灵儿;秀才:pengshiru;秀才:smilycoco;秀才:15951462655;秀才:逍遥心;秀才:1473092388;秀才:稻香1979;秀才:*白泡泡 领奖截止日期到4号,大家抓紧时间哦! 校园港 恋耽美 125、失忆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陈霓逃出皇宫了?”没想到会这样,元初寒十分惊讶。 看陈霓那副尽情嚣张的样子,元初寒以为她这辈子都会这样折腾丰芷爵的后宫用来报复他。没想到,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离开那个地方,而且还带上了她的哥哥。 齐王被囚禁,可是在年前时就已经不行了,现在不知是不是已经死了,毕竟没人关心他,那边的消息送回来的也不及时。 这会儿,陈霓逃了出去,不知会不会想方设法去看她爹。 “她利用你在宫中引起乱子,然后趁势逃走。”也可以说她早就在计划,利用自己的身体铺出了一条道路来,所以在生乱的时候才会走得那么顺利。 “利用我?便是她利用我,也定然是听到了风声,不然也不会寻到这个时机。”元初寒相信陈霓定然是在丰芷爵那里听到了什么,正好借此机会来利用她引起乱子。这招儿很聪明,因为她知道这宫中只有她敢对丰芷爵大呼小叫。 这边有了情况,定然吸引宫中禁卫军大内侍卫的注意,她就能够得空逃脱。 不得不说她还是很聪明的,她说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她做到了,并且很成功。 “丰芷爵派人找她了么?”陈程应当是很惨,陈霓带着他,跑不远,或许就在这城里。 “他现在已无暇顾及她,朝堂六部已经瘫痪了。”丰离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这也算是个教训。攻击敌人,快准狠很重要,可是后备齐全更重要。 他当初诛杀梅党,下手狠厉不留情,那是因为他早就为那一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没有任何的意外生。 而丰芷爵只是一心想对付他,却完全没考虑到控制住他之后的事情。 “这就是自不量力的结果,就算这样你也很满意?”元初寒很想知道,丰离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能抓住本王,已经算他成功了。后续的这些乱子,有了一次的经验,下次他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谓吃一堑长一智。 “好吧,既然你摄政王大人都已经给了肯定,我也就放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与他说清楚,离开这摄政王的宝座啊。”看着他,不知他是否会心生不舍。 “再等几日,看他接下来怎么做。”丰离想看看丰芷爵是如何面对这些危机的,作为一个帝王,他会经常的遇到这种事情。 “唉,你真是个好叔叔。”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摇头,她没有与他说丰芷爵想要永远囚禁她并且据为己有的事情。她在宫里说了诸多狠话,想必这次这小子定然会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本王不是个好丈夫么?”垂眸看着她,丰离倒是想知道自己在她这里能打几分。 “切,这会儿倒是想起问这个来了。你是个好丈夫,只不过有的时候会为了家国天下那点破事儿而忽略我。”若是离开了这里,他就能彻底放下了,那么他就全部都属于她了。 “好吧,本王认错。”清浅的笑在眸子里浮起来,丰离低头吻上她的唇。 元初寒象征性的挣扎了下,不过下一刻就顺从了,靠在他怀中,热吻缠绵。 夏季的天特别的热,在卧室里不出去,元初寒也闷得慌。 丰离不准她吹风,怕她趁他不在偷偷的跑到窗边去吹风,特意吩咐柳蝶在他不在的时候看着她。 他简直就像是对待囚犯一样,元初寒也没招儿,月子里不能吹风,自然也是为了她好,只能忍一忍了。 披着薄衫,元初寒坐在床边,双腿则放在地上。她现在很不喜欢这张床,只要躺在上面,她就觉得慌。 那边,柳蝶站在只半开的窗边,只为看守元初寒。 而对面,香附则抱着丰芷印在来回的走。地上地毯很厚,走在上面毫无声音,香附一圈一圈的走,终于把怀里的小东西晃得睡着了。 “你一定要抱着他么?放到床上来吧,抱着他也不嫌累。”几天的时间,他长了很多的肉,抱在怀里沉甸甸的。 香附笑起来,然后摇头,“小世子特别喜欢在奴婢的怀里睡觉,放到床上就会醒的。” “所以说,你打算一直抱着他?”挑眉,元初寒无语。这是什么话,小孩子肯定都有依赖性,但是一次不从他,就会改过来的。 “也未尝不可啊,反正奴婢有时间。”香附看起来是很开心的。 “好吧,那你就抱着吧。若是丰离知道了,你肯定会挨骂,别怪我没提醒你。”每次丰离回来,香附都会把孩子放在床上。待得他走了,她就抱起来。 闻言,香附确实迟疑了,看了一眼柳蝶,然后叹口气,“好吧,奴婢不抱着了。”关键是很乖,抱在怀里软软的,可爱的很。 “这若是个女孩儿,随便你怎么抱。但是他是男孩儿,没办法,只能认命了。”看着被放到身边躺着的小人儿,元初寒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儿。睡得很香,她摸他都没感觉。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站在一边,香附小声道。 那边柳蝶也集中注意力,都很想知道。 “陆先生他们撤离的怎么样了?”药材商行倒是没问题,关键是钱庄。元初寒打算放弃宝字号钱庄,都给丰芷爵,以后彻底不相干。他也别想用钱庄这条线找到他们,真正避世而居。 “差不多了,其实之前温先生就在撤钱庄里的钱,现在大概账目都做好了。”全国各地都有商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待得咱们做完,丰离那里也差不多了。咱们就走,离开这破地方。”元初寒叹口气,终于要自由了。她又不禁的回想起在药佛山的生活,真的很快乐。 香附弯起眼睛,她亦是很期待。 而柳蝶自是也欣然,这帝都充满了危机,生活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能彻底无牵挂的离开,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小姐可想好去哪里了?”上次文术回来,找了那么多临山近水的地方,想想就美好。 “只要不是这帝都,哪儿都好。”对这个地方,元初寒无丝毫的好感。 “没错,奴婢更想回到药佛山。”回到以前的生活之中。 “郴州啊,是得回去一趟,我要带着他去看看我家老头。”看着深睡的小人儿,元初寒猜想着,若是郑王还活着,见到这小家伙定然会喜欢的紧。 只不过,他看不见了。 “那咱们之后呢?再也不回郴州了。”香附倒是猛然觉得他们有点像逃亡。 “天大地大,距离这帝都远点儿。”元初寒也不是不想回去,而是,距离帝都太近。 “也对。”香附点点头,只要都在一起,哪儿都是家。 朝堂之上的乱局连续十几天,开始时丰芷爵还能应对,可是之后便开始力不从心。 毕竟他经验有限,提携上来的人一时又无法掌控全局,以至于朝上彻底乱套了。 后来没办法,他将被关押在牢中的几位原来身在六部重位的大臣放了出来,并要他们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有如此举动,也证明丰芷爵的确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不足了。若不是丰离故意放他一马,他现在也根本不会有机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早就被囚禁起来了。 由此,他或许能更清楚的明白元初寒曾对他说过的话,丰离的确没有想争夺本属于他的权利,而是在历练他。 但现在知道或许也有些晚了,毕竟有些事做过了生了,时间不会倒流。 “这么说,现在被关押起来的大臣都给放出来了?这样你想看到的也看到了,咱们什么时候离开。”靠在床头,元初寒看着站在床边抱着丰芷印的丰离,轻声道。 “明天本王进宫。”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丰离淡淡道。 “进宫?这些日子你可从来没出过王府。”进宫做最后的交涉么? “这摄政王之位,本王的确坐的太久了。”所以,他进宫是为了卸下所有的职务,将权利交还给丰芷爵。 弯起红唇,“好呀,从明天开始,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摄政王就不存在了。”叱咤朝堂这么多年,创造了无数个传奇神话,终于要走下神坛了。 “那么开心?若本王只是个普通的走夫贩卒,你也开心么?”旋身坐下,他几分小心又生疏的将怀中的小东西放在床上。 “当然。但前提是你还得这么聪明这么俊才行,不然,我觉得我不会多看你。”元初寒摇摇头,想不出若是丰离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会是什么样儿。 “肤浅。”丰离无语,只能叹了一句以表心底无奈。 “哼,我要是长得特别丑和夜叉一样,你会多看我么?大家都一样,少装高尚。”转着眼睛,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如此说来,再有貌美如花的女子,本王也可以多看几眼了?”眉尾微扬,俊美的脸庞诸多笑意。 “去你的,不行。”斩钉截铁,绝对不行。 “小霸王。”笑看着她,丰离眼里的笑意很浓,自从决定放手以来,他笑起来的时候都明朗了许多。 “哼,管你怎么说。以后你就得依附我了,不然就得饿死,乖乖的,不然有你好看。”抬腿用脚丫子踹他,元初寒十分嚣张。 丰离任她张牙舞爪,薄唇微扬,清浅的笑一直挂在脸上。 躺在那里睡觉的小人儿忽然皱起眉头,然后出不开心的哼哼声。 两个人的视线一同投注过去,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挑眉,“丰离,咱俩打赌,我说他肯定是尿湿了。”尿湿了不舒服,所以就开始哼哼唧唧。 “是么?打开看看。”一听说尿湿了三个字,他不打算动手。 “切,这你也嫌弃?他是你儿子,亲生的。”他癖性难搞,元初寒无话可说,反正也是习惯了,便自己动手。 掀开小小的薄被,那小小的男子汉象征进入视线,开裆裤确实湿了,而且薄被也被浸湿了一点儿。 “果然,你吃的多,尿的也多。”元初寒摇头,下一刻喊香附,这里没有干净的裤子也没有尿布,只能抱到下面去处理。 香附走进来,然后快速的抱走丰芷印,丰离则坐到了床的另一侧,显然还是很嫌弃。 无语的翻了翻眼皮,元初寒对他没有任何的办法,“待得你儿子长大,也会像你现在嫌弃他这样嫌弃你。” “他长大,就离开本王的视线,不要回来。”丰离不为所动,他完全不担心。 “好吧,你赢了,我甘拜下风。”象征性的抱了抱拳,元初寒只能叹一句佩服。 弯起薄唇,丰离笑看着她,她能不干涉他教育儿子,他倒是高兴。 现在是男孩儿,长大了便是男人,不能永远的呆在父母的羽翼下,否则这辈子不会成事。 翌日,丰离进宫,这边元初寒也开始准备,马上就能离开了。 府中的人会尽数跟着离开,从此后,这摄政王府就变成空城了。 “能离开这里真是好,奴婢早就想着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再也不回来了。这会儿,终于能走了。”收拾着东西,香附一边嘟囔着,感慨万千。 想当年初次踏入这帝都,这陌生的地方使得她和元初寒都很无助。一路走来,熟悉了这里,却也更厌恶了。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儿,现在想来恍如做梦一般。这辈子,怕是再也不会有如此多惊心动魄的事再生了。但是,她情愿不会再生,甘愿一辈子平平淡淡。 “若是走了,王爷还是王爷么?”抱着醒来的丰芷印,香附忽然问道。若王爷都不是王爷了,那小世子也不是小世子了。大家都变成了平凡人,普普通通。 “怎么不是王爷呢?做个隐世避居来无影去无踪的闲散王爷呗。”他姓丰,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便不是摄政王,他也还是王爷。 香附点点头,那么小世子就还是小世子,只不过更神秘了些。 “想那些可有可无的做什么?来,给我抱着,你去收拾收拾那衣柜里的衣服。”接过香附怀中的小东西,元初寒满眼笑意。 现在的心情极其好,便是暴风雨来袭,她也开心。 看着怀中那睡醒的小人儿,元初寒唇角的笑渐浓,“宝贝儿,咱们马上就去过新生活了。开心不?” 怀中的人儿被她轻轻的晃着,似乎自己也很开心,小脸儿露出笑意。 “比你爹强,笑起来真灿烂。不像他似的,总板着脸吓人。”看他笑,元初寒也笑。长得和丰离极像,这么一笑就能让人知道丰离笑起来该是什么模样。 那板着脸吓人的人于下午时分回到了府中,在他回来不久,就有数位朝臣登门要见他。 不过,府中的护卫挡在府前,不许任何人进入。 很显然,这些朝臣是来劝他不要放弃手中的权利,毕竟他要比丰芷爵更有能力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们本以为丰离是有意取丰芷爵而代之的,却不想,最后会是这样。 书房里,丰离亲自的收拾比较重要的东西,元初寒坐在书案后的大椅上,眼睛不眨的看着他。 “是不是现在忽然觉得心里很空?”她看着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嗯。”看了她一眼,只有她明白他内心深处的感觉。 “没关系,离开这个地方你心里就不空了。”弯起眼睛,元初寒看着他,想必他也没想到,他将她从郴州带来帝都,最后却跟着她离开这个地方。 “从此以后,本王就要仰仗元老板了。还希望元老板手下留情,不要丢弃了本王。”没诚意的说着,听起来像个笑话。 元初寒哼了哼,“你就放心吧,我吃馒头肯定给你喝粥,保证饿不死。” “这么大方?多谢。”拿着收拾好的东西过来,丰离嘴上说着谢谢,可看不出谢谢的意思。 “好假啊,一点诚意都没有。”翻眼皮,元初寒拉长了音调。 “如何算是有诚意?教教本王。”抬手轻抚她脑后的长,恍若蹂躏小狗一般。 “在对我说话的时候记得笑,那就算是有诚意了。要是不会就去学学你儿子,笑得比你好十倍。”长得像他,可是脾性却不像。开心了就笑眯眯,简直开心到不行。 提起丰芷印,丰离不禁薄唇微扬。尽管总是说如何狠心教育,可是提起来他也是喜欢的,只不过不会挂在嘴上罢了。 “咱们什么时候走?那群人堵在大门口,我瞧着明儿还得来。”歪头看着他,元初寒轻声道。 幽深的眼眸微闪,随后开口道:“今晚吧。”既然决定离开,那就尽快,丰离一向不拖拉。 “好。”点头,正合她意。 “离开了帝都,咱们去哪儿?”目的地由元初寒来定,丰离这次当真是一切都听从她的。 “秘密。”睁大眼睛,故作神秘。 “不是要把本王卖了。”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睛,他斟酌她的表情。 “切,真把自己当做抢手货了,谁买你?”自恋的毛病是治不好了,吃多少药也治不好。 “真的?”捏着她的下颌,丰离倾身欺近她,于她的唇上轻吻了下。 他的气息萦绕鼻端,让元初寒不禁的眯起眸子,“别勾引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怎么,打算强暴本王?”丰离倒是可以配合,但就怕她现在身体不行。 “哼,难说。”她很想,奈何现在身体不适。 “好,本王等着。”满目笑意,毫不怀疑待得元初寒强暴他时,他会自动宽衣解带的配合。 受不了他,元初寒轻笑,起身环住他的腰,紧紧相拥。 夜幕降临,摄政王府灯火通明,正门紧闭,只有那大门上的琉灯燃亮,照亮了府前。 悄无声息的,王府的后门打开,一辆辆马车汇聚在后门的巷子里,所有人都没声音。 疾步行走的人们快速的走出后门,坐车上马,随后队伍离开了巷子。 黑夜的帝都也安静了下来,西城门很宁静,街上更是无人行走。 此时城门都已关闭,直到明日一早才会开启。 队伍踏着黑夜,径直的朝着西城门而去,城门的官兵见队伍靠近,立即喊话警告。 最前驾马的护卫先过去,靠近官兵后从身上拿起一块腰牌举起来,灯火幽暗,却能让人看得清那腰牌上的字符。 见腰牌,官兵立时不再说话,抬手给信号,开门。 厚重的城门一共两道,开启的声音在黑夜里回荡,沉闷有力量。 城门开启,队伍再次前行,逐渐的走出城中。 就在所有的队伍即将离开城门之时,寂静的街上响起急急的马蹄声。 城门的官兵立即看过去,那即将走出城门马背上的护卫也回过头,只见五六个人骑着马快速的奔驰而来。 “何人?”官兵自然要阻拦,不过下一刻那人马直达眼前,明黄的令牌自眼前闪过,官兵立即缩回了手脚。 “皇叔,等一下。”一匹马直接自骑于马上的护卫身边快速的奔向前方。 已经走出城门的马车停了下来,那矫健的马儿也在马车旁勒马停下。 马上的人披着披风,兜帽也罩在头上。 马车停下,可是毫无动静,就好像里面没有人一样。 摘下头上的兜帽,清隽的脸庞在城门灯火的照耀下也些许朦胧。 “皇叔,您真的要走么?”看着那紧闭的车窗,丰芷爵的眸子诸多复杂。 他已经猜到今天丰离就会离开,思考了许久,他才决定出宫来见他。其实他自己也很复杂,心里有那么一部分是不想让丰离离开的。 “从此后,这大齐就交给你了。家国天下,不容马虎,更不是儿戏。你若做错一点,本王自会回来。到时,就是你离开龙椅之时。”无温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丰离字字句句都带着威胁。 丰芷爵眸子微闪,深吸口气,随后下马,“侄儿记下了。皇叔,请受侄儿一拜!”话落,他撩袍跪下,朝着马车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周遭寂静无声,所有的视线都投注在那少年的身上。 在摸爬滚打中前进,现在,他终于长成大人了。不再需要摄政王的护驾,就能撑起一片天,而摄政王也适时的离开了他。 站起身,丰芷爵看着紧闭的车窗,留下最后一句话,“皇叔,抱歉。从此后,望您与婶娘逍遥快活。” 垂眸,丰芷爵转身上马,之后头也不回的纵马离开。 黑夜的西城门火光闪烁,长长地队伍停在城门内外,一时间恍若时间定格在了这里。 马车里,元初寒眉眼弯弯。看着身边那同样露出笑意的人,她觉得他现在眼前肯定是明亮的。 “唉,这一声婶娘叫的我好心酸。王爷大人,你是不是也很开心?”歪头看着他,她的脸恍若晨起的太阳一般灿烂。 转过脸来,丰离看着她,“谁说本王开心了?” “是是是,你不开心,但是叫丰离的那个人很开心。是不是,丰离?”张开双臂抱住他,元初寒几乎有些想流泪。 “叫丰离的那个人已经失去记忆了,前尘往事,尽随烟散。”拥住她,丰离轻叹着,放手岂是那么容易的。不过现在,他确实放手了。 “既然失忆了,那就去创造新的记忆。有你,有我,还有儿子。”他带她来了帝都,现在,她带他离开。所有的事情好像都是有迹可循的,所谓有因有果,大概就是如此。 “嗯。”低头,轻吻她的丝和耳朵,他的呼吸似乎都不再压抑,而是满含轻松。 队伍离开城门,踏上护城桥,最后消失在黑夜之中。 只手遮天的摄政王,绝迹于帝都,从此后,关于他的只有传说。 黑夜漫长,前路亦漫长,在路上的日子,永远不会沉闷。 ------题外话------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gfeng585858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刚刚开通,欢迎小伙伴儿们来踩。 校园港 恋耽美 126、来自内心深处的不甘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大齐西南的茂城,是个较为富庶悠闲的地方。这里无论平民百姓亦或是富绅官家都很悠闲,慢节奏的生活,使得大家都不急不忙。 南街,这里的宅子都很大,临街的商铺一直连着后面的宅邸,能在这里买下宅子的人也定然家底殷实。 怀仁堂,是这城中的老字号药房。这里坐诊的老大夫行医数十年,经验丰富。 城中大部分的人生病都会来怀仁堂找老大夫诊治,基本上药到病除。 不过去年,怀仁堂又来了新大夫坐诊,是个年轻的女子,擅长针灸诊病,医术更是精湛。 城中诸多人去试过,的确效果十分好。据传这女子是老大夫的亲戚,之前一直在外地行医,因为成亲生子,所以便来投奔老大夫,目前暂居茂城。 一大早,偌大的院子里便响起噼里啪啦的声响,下一刻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女声,“少爷,小点声儿,被老爷听到就惨了。” 铺满青石砖的院子里,一个瓷盆倒扣在地上,旁边是一滩水,看得出刚刚这盆里装的是水,只不过现在被撒了而已。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小小人儿蹲在一边正用手欢快的拍着地上的水,水花四溅,喷了一身。 香附弯身在一边把盆拿起来放在旁边的架子上,之后快速的抱起开心玩水的小人儿,快步溜走。 这里距离某个院子太近,他们很容易就能听得到动静,若是被瞧见丰芷印在淘气,他肯定又会挨罚。 想玩水,被强行抱走,小小人儿不开心。在香附的怀里蹬腿儿,很想再回去。 “我的小祖宗,你想挨打呀?屁股被打开花儿怎么办?好疼的。”抱着他,香附一边吓唬,要是想玩儿可以偷偷摸摸的玩儿,不要被看见。 似乎想起了什么,小人儿不再挣扎,俊俏又肥嘟嘟的小脸儿露出几许恐惧来。 “这才乖,咱们聪明点儿才不会挨打。”远离后院,在看不见的地方,他想怎么淘气都行。 清净的小院四周无人,窗子半开,使得清风不断的顺着窗子溜进去,一览里面的春光。 大床上,薄被半盖在腰间,两人相拥而眠,即使太阳已升起老高来,二人却毫无醒来的意思。 时间悄悄而过,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从远处传进来,床上的人才有动静。 睁开眼,幽深的眼眸只有一缕迷蒙,但也在瞬间消散。 看着怀里的人儿,丰离眸子里的颜色稍软。抬手轻抚着她光滑的脊背,“懒猪,该起床了。” “嗯。”哼哼的回了一声,元初寒闭着眼睛往他怀里拱,丝散乱,遮住了她的脸。 抬手将她脸上的丝挑走,那透着粉红的小脸儿也露了出来。健康有活力,而且有着少女没有的成熟媚色。 “听见丰芷印在淘气了么?起来吧,我去看看。”要抽出自己的手臂,却被她死死的压着。 “一会儿再去吓唬他不迟,我还想再睡一会儿。”闭着眼睛抱着他的腰,元初寒嘟囔着,可是却不由得让人怀疑她是别有目的的,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儿子受到他这严厉狠心爹爹的惩罚。 “你自己睡,我一会儿回来陪你。”吵吵闹闹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进耳朵,丰离已然不想再听下去了。 没招儿,怀里的人儿睁开眼,抬头盯着他,清透的眸子载着困意,“成,去吧。”那小子特别淘气,看起来一副乖乖的样子,可是谁都不怕。若不是有丰离震慑着他,元初寒估计他会连房子都拆开。 小小个人儿,刚刚走路稳当就淘气不止,简直头疼。 起身,元初寒躺在那儿看着他动作优雅的穿衣,一边忍不住弯起红唇,“我儿子就怕你,但是你不在他就淘气。不如你大慈悲,一次性的教训好他,让他再也不敢淘气。” 看了她一眼,薄被半盖,她也半隐半露,撩人不已。 “再长大些,我绝不手软。”俊美的脸庞没什么情绪,可是很明显他是不忍心。 元初寒轻笑,就知他口不对心,每次都看起来严厉,实际上自己最舍不得。 坐起身,薄被滑到腰间,长垂坠在肩头,像是一件布料稀少的衣服。 “好吧,我信你。”嘴上说着信,可很明显她是不信。 扣上腰带,丰离看着她那模样,随后旋身坐下抬手将她拽到怀中。 手覆上她胸口,垂眸看着她软软的模样,幽深的眸子更添暗色。 “别再想勾引我让他逃过惩罚,吃了数次亏,这次我绝对不会上当。”低头,压在她唇上,丰离低声的说着,声线几分暗哑。 笑,元初寒抬手搂着他。他身上的布料凉凉的,贴在她皮肤上,让她不禁觉得有点冷,只想更加抱紧他。 “我可没勾引你,是你自己色令智昏。”她的确是那个目的,前几次都成功了,这回他也长记性了。 “还懂得色令智昏,这脑袋里也不全是稻草。”单手滑到她脑后,轻拍着。 “你才是稻草呢!哼,赶紧过去吧,我听着要翻天了。”她这耳力不好的都听到那边的动静了,可想那小混蛋要闹翻天了。 放开她,丰离起身,快步离开。他是完全看不下去丰芷印淘气,现在已不是襁褓中的婴儿,自是到了该学习的时候了。 叹口气,元初寒摇摇头,然后起身穿衣。她也得过去瞧瞧,这小子到底又在怎么淘气呢。 他是真的很淘气,但凡有人告诉他不能淘气时,他就咧嘴笑。几颗小牙齿,再加上那好看肉嘟嘟的小脸蛋儿,可爱到不行,让人不忍再训他。 之后他就接着淘气,无可奈何。 唯一能管的了他的就是丰离了,他瞧见丰离就会很规矩,看人的眼色极其好。 也不知他像谁,元初寒自认为自己也没有那么淘气的时候啊! 穿戴好,走出房间,朝着前院走去。 前院已经没了吵闹的声音,想必丰离过去,不仅吓住了丰芷印,还吓住了其他人。 果不其然,前院堆满了正准备处理的药材,而此时此刻,众人正在打扫‘战场’。那造成这战场的‘罪魁祸首’则正靠墙而立,罚站。 一眼瞧见满地混为一起的药材,元初寒也不禁的蹙起眉头,“丰芷印,你做的好事!”平时淘气就淘了,元初寒也不管他。可这次居然把这些药材弄成这样,简直太无法无天了。 本来就被罚站靠墙的小人儿看过来一眼,然后继续低头。身上的白衣服也黑一块灰一块,脏兮兮的。 对面,丰离双手负后站在他面前,有他在,所有人都老老实实。 “小姐,我们捡一捡就好了,别生气啊。”香附正在捡切好的川穹,这切好的药材都被那小小人儿弄翻倒在了地上。 “你们啊,就惯着他吧,到时候把这十八街的地砖都抠出来了!你,今天不准喝奶吃饭,给我饿着。”瞪向那小人儿,元初寒厉声道。 双手负后的人几不可微的蹙眉,“不吃饭不行,罚站,今天不许玩儿,在这儿站着,直到太阳落山。” “哼,吃饱了他才有力气淘气。不准吃饭,我说了算。”走过去,元初寒眼睛瞪的大。 垂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丰离深吸口气,“他在长身体,不吃饭怎么行?” “既然要惩罚,就一次让他长记性,不然下次还会犯。不准吃饭,罚站,一起来。”不长记性,反反复复,他只会越来越调皮。 “不行,饭要吃。”丰离不准,不吃饭是不行的。他还太小,若是再长大些,倒是可以用这个法子。 靠墙的小人儿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争吵,此时此刻,他是否犯错好像已经不是很重要了。 争执半晌,俩人仍旧各执己见,那边收拾好满地药材的护卫也站到边上看着他们俩,不知这场争吵最后谁会赢。 元初寒是不退让,丰离更是,看起来这场争吵要无结果而终了。 结果正是如此,最后丰离直接一手控制住元初寒,然后挟着她离开。 元初寒挣扎,“丰离,你就听不懂我说的话么?既然要教训他,就来一次狠的,让他再也不敢再犯。哎呀,放开我!” 声音逐渐远去,俩人也消失在前院。 这边香附赶紧跑到墙边抱起丰芷印,“咱们赶紧走,不然一会儿他们回来你就惨了。” 小人儿在香附的怀里笑,灿烂无比。 众护卫摇头,说好的教育那小魔头,那俩人反倒内讧了。这可好,又让那小魔头逃过一劫。 药房开门,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抓药看病。 坐诊的老大夫在药房里,目前他轻松许多。因为有很多人来到药房找的都是小大夫,那小大夫就是元初寒。 香附有时也会出诊,不过她更多的时间是照顾丰芷印。 诊室里,一个老大娘趴在单床上,上衣褪去,元初寒站在一边正给她针灸。 在身边协助她的是柳蝶,这些事情,现在柳蝶反倒做的得心应手。 “既然决定成亲了,那不如和你香附都一起办吧。她呢是不好意思,齐杨反倒挺着急的。”最后一针扎下去,元初寒开口道。 说的是柳蝶和杜骏成亲的事儿,俩人已定好了日子,就在下个月。 香附整天的照顾着丰芷印,反而还冷落了齐杨。 “也好,一起的话也免得操办两次,浪费时间浪费人力。”柳蝶倒是没意见,反正都是早晚的事儿。 “瞧你说的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你就没一点的幻想?比如说婚礼要什么样的,新房要布置成什么样,这些没想过?”看了一眼柳蝶,元初寒觉得她就是性子冷,没那么多的幻想。 眸子动了动,然后摇头,“没想过。” “好吧,你赢了。既然你也不想这些,那就让香附来操心吧,她幻想的可多了。到时你们俩一起成亲,我也一次准备两份礼物,免得张罗两回。”手上顺着那老大娘的肩膀往下走,避过银针,手法精湛。 “属下也不要礼物,夫人走到哪儿都带着我们就行了。”柳蝶很喜欢这种平静的生活,现在完全不想再回到以前的腥风血雨。 “那是自然,香附和你,和我的亲姐妹没什么区别,咱们这辈子都在一起。”莞尔,现在这么平静,这辈子都会这么平静。 柳蝶微笑,柔化了她整张脸。 时间到了,元初寒动手取针,之后动手顺着颈椎的穴位向下揉按,老大娘出十分舒服的哼声。 “大娘,觉得如何?”最后按在腰间,她的腰间骨头出咔嚓的一声。 “舒服多了。”老大娘是腰肌劳损,元初寒给针灸按摩了几次,现在已差不多完全好了。 “明天再来一次,就不用过来了。一个月之内别拿重物,也就完全好了。”洗手,元初寒边笑着嘱咐。 “唉,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医术倒是不错,不比你那个舅公差。”穿上衣服,老大娘从床上下来,一边唠叨道。 对外,元初寒就称呼老大夫叫舅公。一辈子行医,医术自是不错。 “还是差一些,经验没有他老人家多。不过大娘这夸奖让我开心,今儿的诊费就不收了。”诊费,元初寒也一向就是意思意思。若是有钱人,她倒是会多收点。普通百姓,她收的很少。 这城里有钱人多,大部分都是地主,租田地,每年收入可观。 最开始来这茂城,元初寒就是想着这里距离帝都远,而且生活节奏慢,很悠闲,这样能让丰离更快的忘记帝都忘记朝堂。 他一直很忙碌,每天有无数的事情要处理。现在冷不丁的闲下来,他大概会一时不适应。 不过一年过去了,他现在适应的也不错。觉得闷了,就练功,或是与杜骏齐杨等人去钓鱼。 看起来,他也愈的喜欢这种清闲的生活了。 全国各地宝字号的钱庄都给了丰芷爵,从此后再也不与自己相关。所有的人都投注到了药材商行,至今药材商行已遍布全国各地,就连这茂城也有了。 若说富可敌国,元初寒也依旧是,只不过现在更低调了,每天的给人看病,她就是个普通的大夫,和在药佛山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现在有了丈夫,有了孩子。 柳蝶和杜骏准备成亲,在元初寒的劝说下,香附也同意和齐杨成亲,两对儿在同一天。 这种喜事,大家自是都期待,元初寒也很大方,给了香附两张面值五百两的银票,要她负责布置她和柳蝶的新房,毕竟柳蝶对这些事情不热衷。 现在住的宅子很大,小院也很多,他们两对儿的新房,就在宅子里。 城中有置办新婚物品的店铺,里面的东西都不错,质量好的也不算贵。 元初寒与香附还有柳蝶来这里先看样品,打算定制新房的物品。 二楼琳琅满目的都是喜庆的物品,那红色的喜服耀的眼花,更有华丽的上面缀着宝石。 “虽然比不上小姐你成婚时的华丽,但是也很夸张了。”香附觉得她穿不了,这么贵重的衣服穿在身上,她估计自己都不会走路了。得时时刻刻的想着,这上面的宝石会不会掉下去丢了。 “喜欢么?喜欢的话你们就用这件也成。”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她倒是觉得不错。 “属下要这件吧。”柳蝶在一旁,看中了另外一件儿。 看过去,那件喜服没有宝石,但是绣工很精致。而且,不拖沓,很飒爽的风格,倒是和柳蝶很相似。 “不错。”元初寒点点头,和柳蝶很配。 “那奴婢就要这件吧。”香附看中了另一件,较为温柔的样式。 “行,这两件。”点点头,元初寒让跟在后面的伙计记下,喜服定好了。 “看看凤冠,看起来都不错。”那边摆着许多样式的凤冠,有的简单些,有的则很华丽。 “这一个会很贵啊。”那上面串着很多珍珠,香附觉得有这么一个凤冠,这辈子都不愁吃穿了。 “所以有很多人都来这里租凤冠,到时再送回来。”这买卖做的好,很人性化。 “那倒是不错,也免得买不起的人成亲时寒酸。”女人一辈子就成一次亲,若是那一天都很寒酸,香附觉得心里会难过。 看着那一排的凤冠,元初寒慢慢的走到窗边。窗子旁边的架子上摆着的是鞋子,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鸳鸯戏水,很是精致。 她和丰离成亲时所穿的都是宫里送来的,别说整个物件,单单是丝线布料都很值钱。 不过这民间的也很好看,元初寒甚至觉得这鞋子要比她那时穿的靴子好看的多。 拿起一只鞋子来看,上面的鸳鸯相当精细,羽毛的颜色都设计的极好。 “这鞋子不错,香附你穿这双吧。柳蝶得穿靴子,不然和那件喜服配不上。”扭头看着香附,她侧脸对着窗子,白皙的脸庞带着笑意,单单是看她的侧脸便知她笑得有多灿烂。 对面,是一个茶楼。那二楼是个个雅间,一个雅间的窗子半开,正好能看得到这对面。 一双眼睛注视这对面许久,直至元初寒出现在窗口,那双眼睛也泛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过,那笑却带有几分妖异,让人不敢与之对望。 挑选好了,各自定下,赶在她们俩成亲之前就能做出来。 走出店铺,阳光照射在身上,几许暖意。 元初寒眯起眼睛,一边展开双臂,“这天气适合钓鱼,只是我不会钓,否则定然约上某个人去垂钓一番。”钓鱼也是一种意境,需要耐心。只可惜,她对除了钻研医术之外的其他事情,似乎都不太热衷,也很难保持着耐性。 “小姐还是别去了,您不钓鱼,反倒四处捣乱。老爷已经不止一次生气了,您下次可能会挨打。”香附揶揄的笑,直接揭穿了元初寒。 “你这刁钻的丫头,真的该把你嫁出去,让齐杨好好收拾收拾你,不然越来越放肆。”元初寒抬手戳她的脑门儿,香附笑嘻嘻的躲开。 “夫人说的没错,香附这嘴的确该管理一下了。主子说打你,哪次也没真动手,香附你这是惦记着夫人挨打呢。”柳蝶开口,听起来是向着元初寒,可是细听也是在揶揄。 “你们俩这是打算造反啊,小心我去买两个丫头回来分别送给齐杨和杜骏,到时你们俩别哭哦。”对付她们俩,她招儿可很多。 香附立时不吱声了,柳蝶却道:“他若敢收,我就宰了他。” 元初寒立即竖起大拇指,“你赢了。” 柳蝶微笑,这点威信她还是有的。 三人笑闹着回到了怀仁堂,没注意到一个看起来极其普通的人一直跟在她们身后。 后院,小小人儿站在一个半米高的木桩上正在‘练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种练功的确有点过分。不过因为次数多了,他现在能很好的站在上面。 瞧见回来的元初寒,丰芷印瘪了瘪嘴,很显然是要元初寒救他。 不远处,丰离站在那儿,双手负后,是这偌大院子中不可忽视的存在。 元初寒耸了耸肩,以示无可奈何。路过小小人儿,朝着丰离走过去,她眉眼弯弯,灿烂无比。 “在外面逛了一圈,我都想你了,抱我。”张开双臂直朝着他怀里扑,丰离顺势接住她。 垂眸看着赖在怀里的人儿,丰离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站直了,不许东张西望。”明明在看着她,可是嘴里警告的却是那边的小小人儿。 丰芷印立即站直身体,也不再看他们俩,目视前方,极其规矩。 “是真的想我了,还是想着把我弄走解救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便使得元初寒不禁踮脚轻呼。 “疼!真讨厌,你要是不想我就算了,还说那些有的没的。”撅嘴,红唇诱惑。 点了点她的下颌,丰离不为所动,知道她的那些小伎俩,他现在已经不上当了。 丰芷印样貌和他相似,可是性子截然不同,和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尽管现在不会说话,但是俩人配合着糊弄他可是很默契。 看着他,元初寒最后只能摇头,这人变聪明了,现在用撒娇色诱都不好使了。 扭头看了一眼还直直的站在木桩上的小小人儿,元初寒只能叹一句,妈妈救不了你了。 时间到了,丰芷印也终于能从木桩上下来了。元初寒几步走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 “累不累?咱们去吃水果吧,刚刚你香姨买了水果回来。”一手托着他,一手揉着他的小腿儿,她感觉他腿上都有肌肉块了。 不说话,小小人儿只是抱着元初寒的颈项,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再理会丰离,元初寒抱着丰芷印离开,此时看起来他倒是像被孤立了。 张罗着柳蝶杜骏还有香附齐杨的婚事,在偌大的后院中东西各辟出一个小院儿来,作为他们的新房。 这些事情大部分都是香附在做准备,因为柳蝶不热衷,所以她连着她的那份儿也都张罗了起来。 后院在张罗,各种东西也都运进来,使得丰芷印也没了淘气的地方。 元初寒就抱着他在前堂,一边坐诊看病,一边哄着他玩儿。 她是想让他在这里熏陶一下,就是不知他是否能对行医治病有兴趣。若是没兴趣,她也不会逼他。 现在看起来,他应当是没什么兴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只顾着捣鼓自己手里的风车,来人了头也不抬。 几不可微的摇头,看来是别想指望着他能继承她的衣钵了。 来了病人,直接走进了内室,帘子放下,这小小的地方只有三个人。 看着这人,元初寒几不可微的挑眉,带着斗笠,还用黑纱遮住了自己的脸,莫不是皮肤有病? 在对面坐下,那人抬手放在了桌子上,手修长好看,皮肤光滑,看起来好得很。 “先生哪里不舒服?”抬手放在他腕间,元初寒一边问道。 “心头郁结,夜不能寐。闭上眼睛,不甘汹涌而来,几近窒息。”那黑纱下的人开口,声音放得轻。 可是听见这声音,元初寒却一愣,手还放在他的腕上,抬眼看着那模糊的黑纱,她眸子也被染成了黑色。 “大夫,看看我这是什么病啊,还有救么?”黑纱下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如此动听。 “是你!”慢慢的放开手,元初寒也知道了他是谁。立即准备开口叫人,可是嘴刚刚张开,对面的人极快的伸手点在她肩膀,她身子一麻,嘴里也不出声音来。 收回手,对面的人慢慢的摘掉斗笠,比之女人还要美的脸露出来,狭长的眼眸流光溢彩。 视线转向那坐在一旁大椅上的小人儿,苏晏弯起殷红的薄唇,“这是你儿子,长得倒是很像摄政王。”说着,他起身走过来,然后朝着丰芷印伸出手。 ------题外话------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gfeng585858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群:247439531 校园港 恋耽美 127、且试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看着他的手朝着丰芷印伸过去,元初寒的眼睛都要瞪了出来。一时间脑子里冒出诸多可能性,她担心苏晏会伤害她儿子。 然而,苏晏只是伸手将椅子上的小小人儿抱了起来。单手托着他,姿势倒是不生疏。 丰芷印手里拿着风车,一边看着抱着自己的人,几秒后忽然开口,“姨。” 奶声奶气,可是吐字却很清晰,他在叫苏晏姨。 元初寒说不出来话,还很紧张担心苏晏会伤害他,可是他这么一说,她也忍不住的想笑。 明明什么话都不说,这会儿却说得格外好听。 “姨?你看我长得像女人!这讨人嫌的样子倒是和你娘一样。”苏晏轻挑眉尾,明显不开心。看着丰芷印那无辜可爱的小脸儿,他过多的研究了下。 “打眼一瞧就知是摄政王亲生的,真是像。”叹一句,可是听不出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元初寒很想说话。他们隐居在这里,也不过问朝廷的事情,他跑到这里来到底什么意思。 丰芷印还是在看着他,似乎仍旧很好奇他说话是男声,却为什么长得这么漂亮。 “你们藏了起来,害的我找了很久。不再做摄政王,放弃荣华似锦,这决断力倒是非同一般。”以一根手指轻触着丰芷印胖乎乎的小脸蛋儿,苏晏一边说着。那一字一句好似唱歌儿,很好听。 元初寒眯起眼睛,很不懂他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既然明知他们不再与朝廷有关系,为什么还到处找他们,然后追到这里来。 逗弄着怀里的小小人儿,苏晏慢慢的转过视线来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流光溢彩,看着她,他好似在笑。 “你若是不喊不叫,我可以解开你的穴道,让你想问什么便问什么。”坐在刚刚丰芷印所坐的椅子上,他近距离的看着她,呼吸之时的气息都喷洒到了她的脸上。 眨了下眼睛,表示同意了。 苏晏笑,那张脸恍若妖魅,晃得人不禁眼花缭乱。若是再看下去,非得头晕目眩不可。 修长的指点在她肩膀,元初寒立时身子一松。 “把我儿子给我。”第一步,自然是要自己的儿子。 苏晏却摇头,“我还蛮喜欢他的,一会儿再还你。你看,他也很喜欢我嘛!”坐在他腿上,丰芷印正在研究他腰带上的紫玉,似乎根本没注意这人他从来没见过。 元初寒蹙眉看着自己那傻儿子,也很是无语。说他聪明吧,有时候看起来笨的可以。 “你到底来做什么?丰离已不是摄政王,我们现在只是普通的百姓,你在我们这儿什么也得不到。”看着他,元初寒很想拆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什么构造。 “刚刚已经说了,我很不甘。”看着她,苏晏的眼睛里却带着异样的认真。 “不甘什么?”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或许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 “看你这么甘于现在的生活,我倒是觉得有些看不懂了。”所以来到这茂城之后,他直至今日才出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生活是我的,怎么过开心由我自己来定。你若是来挑衅打架的,我们奉陪。若是打着友好的旗子,那就不要做这些让我反感的事情。”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抱着他就是一种威胁。 “依旧满身都是刺,这世上除却丰离就没有好人了。”语气几分讽刺,苏晏的眼里也是浓浓的不屑。 在他眼里,现在丰离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没错。”点头回应,她不想过多废话。 看向还在研究他腰带的丰芷印,元初寒在想是不是该动手把他抢过来。 闻言,苏晏也只是笑了,看了一眼依旧坐在他腿上的小人儿,随后将他抱起来送到元初寒的怀里。 “既然如此,我走了。”起身,他拿起斗笠,再次遮挡住了他的脸。 元初寒看着他,一边抱紧了怀里的丰芷印,“你回西番?不会再回来了?” “就这么期盼我赶紧离开?”黑纱下的人说话,听起来他很不畅快。 眸子闪闪,元初寒没回应,只是想确定。 “放心吧,我不会再来了。”最后一声落下,他转身离开,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一样。 几近一分钟,元初寒才长长地舒口气,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还是那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说你傻还是聪明?陌生人从来没见过,抱你你就该大哭。你这样的,被人偷走了自己也不知道。”低声的训斥,可是丰芷印恍若没听到一样。 忍不住叹气,抬手戳他的脸蛋儿,他却只是笑。 走出内室,前堂里的学徒都在忙碌着抓药。那边的老大夫也在坐诊看病,也怪不得苏晏能大摇大摆的闯进来,这前堂里没一个护卫。 长叹口气,元初寒抱着丰芷印走出大门,街上人来人往,却已经看不见了苏晏的影子。 他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又说他不甘心,不知现在到底甘心么。 甘心不甘心又如何?他们俩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甘心或不甘,也只是心头的执念,待得放下了,回过头来看看当初的自己,肯定会觉得十分好笑。 元初寒希望他能想通,否则到时看年轻的自己就是个笑话。 苏晏走了,之后几天再也没出现过,元初寒便也放心了,所以,也未与任何人提起苏晏曾来过的事情。 柳蝶和香附的婚期临近,新房都布置的差不多了,喜气洋洋。 文术从外地赶回来,带着元初寒交代的礼物,这是要送给香附和柳蝶的。 两只镯子,紫玉通透,价值连城。 “很不错,这件事办的好。待得你成亲了,我赏你个小妾。”元初寒拿着镯子查看,一边笑道。 文术坐在旁边连连摇手,“小姐您可别诈小的了,小的知道您什么意思,就是想看看小的是不是花心之人嘛!这辈子,小的就娶一个,绝不寻花问柳。”元初寒的意思他一眼就能看透,所以立即摇手下定决心。 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红唇,“算你有眼力,这次饶了你,再接再厉,不然有你好看。”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姐您就饶了小的吧。”告饶,文术已经被诈的免疫力极强了,在元初寒面前就会条件反射。 笑眯眯,元初寒不再吓唬他。将两个镯子放回盒子里,然后拿着起身离开。 文术跟着,他只是去年在元初寒刚在这里落脚时过来了一趟,时隔一年,这里倒是变化颇多。 后院,各处洒扫干净,某个淘气的小小人儿在这么干净的地方也找不到供他淘气的物件了。 文术一眼瞧见了正在满地寻找的丰芷印,几步走过去给抱了起来。 香附站在一边笑,“少爷,快看看这丑八怪是谁?” “快成亲了嘴上还不留德,小心生了孩子长得像我。”文术反击,气得香附立时瞪眼睛。 元初寒笑不可抑,这种话被齐杨听到了,估计脸都得绿了。 挺拔的身影从小院外转进来,文术和香附也立时住嘴。在元初寒面前俩人能肆无忌惮,可是丰离一旦出现,俩人连大喘气都得想想。 他们俩不再闹,元初寒便转身,果然,丰离回来了。 他天生就有这个功能,能够让所有人在瞬间闭嘴。 不止香附和文术俩人,文术怀里那小小人儿也一样。 忍不住笑,元初寒觉得这场面极其搞笑,“不是说天气不错要钓鱼么,怎么没去?” “他们正在整理刚刚取回来的鱼钩,待得他们绑好了,我估计天也黑了。”鱼钩是定制的,拿回来还得自己动手和鱼线绑在一起。 “好吧,看来钓鱼计划泡汤了。那你打算做什么呢?”睁大眼睛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现在兴趣爱好特别多。诸如,钓鱼,练剑,看书,练字,甚至已经开始朝着郑王的爱好展,开始养花了。 “走。”抓着她的手,丰离只是垂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拽着她朝着房间走去。 文术和香附见此,立即抱着小小人儿离开小院,这个时候大家都应该退离这里,越远越好。 房门被甩上,然后便是一阵笑声。 后背抵着房门,元初寒笑着躲避丰离的亲吻。青天白日的,他们俩这样实在有碍瞻观。 “别闹了,不然我放大招了。”推着他胸膛,元初寒边躲避边威胁道。 单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转而抓住了她抵在胸口的两只小手儿,“这次用什么?”她有很多‘武功’,名字都很霸气,但是招式都是一样的。 “这次用断子绝孙脚。”踢腿,却轻松的被丰离以一条腿压制住,她连动都动不得。 “哎呀,放开我。”轻声的叫,听起来却像猫儿一样。 抓着她的两只手举到她头顶,搂在她腰间的手拿出来,久违了的丝带被甩出来,然后轻而易举的捆住她的双腕。 “你又把它拿出来了,变态啊,放开我。”手被捆上,元初寒立即挣扎。被丝带捆住,她就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案板上的鱼肉。 丰离则好似没听到,依旧故我。因为他十分了解元初寒,她挣扎也只是一时,一会儿就会老实并且享受。 诚如丰离所想,仅仅一分钟后,元初寒便不再挣扎了,双手被捆绑,任他为所欲为。 成亲的日子到来,几乎在茂城的所有人都汇聚在怀仁堂。 药材商行的管家伙计,还有在当地的护卫,满满当当倒是也不少人。 新娘子略施粉黛,再穿上喜庆的喜服,看起来娇羞又美丽。 柳蝶倒是还有些飒爽之姿,香附则完全小娘子的模样,使得元初寒很想揶揄她。 “一会儿拜了天地你们就各自的回洞房,头上盖着盖头,但是也别走错了。不然今晚洞房,可就生大事故了。”元初寒嘱咐着,其实更像是恶意的说笑话。 “属下不会走错,就是不知道已经开心的忘记今夕何夕的香附会不会了?”扭头看着香附,那小脸儿一直红红的,都不用打胭脂了。 “难说,所以啊,得让齐杨一直牵着她。”看着香附的样子,元初寒心里很欣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跟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找到了好归宿。 “小姐,柳护卫,你们一定要嘲笑奴婢么?”被羞的脸红不止,香附干脆扭过身不看她们俩。 轻笑,元初寒抱起一直在周围转悠的丰芷印,小小人儿穿着红色的长袍,看起来更是俊俏又风流。他鲜少穿这种颜色鲜艳的衣服,今儿香附和柳蝶成亲,这才准他穿上,不然丰离肯定不允。 “今晚你香姨和蝶姨都要洞房,看来你只能跟我睡了。”其实这小人儿倒也不是要和她们睡在一起。只是在睡觉之前得陪着他,直到睡着后就可以走了。他也一觉到天亮,乖的很。 “先照顾他睡着也没关系的。”香附自是围着丰芷印转,这一年来,她照顾的最多。 “那齐杨就得疯了。新婚之夜,新娘子不陪他,反而陪我儿子。”元初寒笑,惹得香附再次脸红。 丰芷印恍若听懂了似的,也跟着笑,可爱的紧。 时辰差不多了,二人蒙上红盖头,然后走出房间。 外面,众人齐聚,两个新郎官喜袍在身意气风,分别牵过自己的新娘子,然后走向主院。 这主院平时无人住,就是丰离有时会在这里见从各地回来的护卫所用。 今天,拜天地的仪式就在这里进行。 丰离作为他们的主子,自是也要接受他们的叩拜。元初寒坐在另一侧,怀中是那个看稀奇的小小人儿。 随着最后夫妻对拜,礼成,这两对儿也正式的成为了夫妻。 元初寒站起身,怀里的人莫名其妙的开始拍手,众人看过来,之后也配合他开始鼓掌。 轻笑,元初寒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丰离,“你儿子真逗。” 薄唇微扬,丰离伸手将他抱过来,“长了一根聪明的筋。” “切,本来就聪明,只不过被你吓的不敢展示自己的聪明智慧。”看见他就自动规矩,哪有机会展示。 丰离不置可否,他儿子是否聪明他当然知道。不需要展示,他都知道。 抬手摸了摸他刚刚能整齐梳起来的头,尽管丰离是冷面,可是从他的动作之中还是能看出对丰芷印的疼爱来。 元初寒抿嘴笑,看着他们爷俩,她只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比眼前更能让她开心的了。 于偌大的院中摆下筵席,众人落座,两个新郎官也出来开始敬酒。 第一敬的肯定是丰离,还有元初寒。 俩人喝了一杯,之后便抱着丰芷印离开了,没有他们在,那群人能更放得开玩儿。 所有人都在前面热闹,这后院就更清净了。 两个人牵着手,瞧着前面那颠颠儿的小小人儿,便是平时总板着脸训斥他的人也眸子含笑。 “丰离,你说他像不像你?”元初寒自认为自己可没这么淘气,小小年纪,话还不会说就这么多的心眼儿。 “你觉得本王会这么淘气?”丰离斩钉截铁,缺点肯定不像他。 斜睨他一眼,元初寒摇摇头,“好吧,不像你肯定像我,难不成我小时候就这样?”那倒也算个小人精。 “自然比不上他聪明。”丰离淡淡道,惹得元初寒翻白眼儿。 “一定得攻击我是不是?揍你。”抬手打他,丰离恍若没感觉一般。 前面的小人儿蹦蹦哒哒,专门踩着青石砖一步一步走,红红的小身影,俊俏中带着风流,帅的不得了。 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长大会是什么样儿,但元初寒猜想,肯定不会像丰离这么自律就是了。 爹娘不会说,反倒会说姨,就连看见了苏晏都喊姨,可见有多喜欢美女。 夜幕降临,怀仁堂一天的喧嚣也终于结束了。 观礼庆贺的离开了,毕竟今晚可是两对儿新人的好日子,洞房花烛夜。 丰芷印有自己的房间,以前香附在隔壁的房间住,能更好的照顾到他。 今晚香附洞房,自是不能回来。 元初寒陪着他,也不能放任他自己在这小院儿里。若是半夜起床小解,也没人应答他,估计会害怕。 房门被打开,元初寒扭头看过去,暗色的身影走进来。 她一直没回去,丰离便过来了,也猜到她今晚大概是想陪在这里。 “怎么过来了?你也打算陪我们在这儿睡。”床上的小小人儿已经睡着了,淘了一天,他也累了。 “若是今晚陪着他,以后每天他都会让你陪着。”走过来,丰离依旧还是原来的想法,坚决不能心软。 “那他半夜起来小解怎么办?这院子里只有他一个人,会害怕的。”元初寒觉得不行,毕竟还是太小。 幽深的眸子微闪,丰离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小人儿,随后道:“我陪他吧。” 闻言,元初寒笑出声,“我没听错吧,你陪着他?不如把他抱到我们房间吧,我们一起。”自儿子出生,他们三个人就没在一起过。 “不能让他与你同睡。”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不行。 “为什么?”扬眉,元初寒很不解。 “他是男孩儿,若是自小便养成了在女人怀里睡觉的毛病,长大还了得?”丰离自是有考虑。 “还有这种说法?好吧,你赢了。”元初寒很是佩服,丰离考虑的真是周到。若是喜欢上了女人的怀抱,长大了可不了不得。 “所以,今晚我陪他吧。”丰离旋身坐下,看着床上酣睡的小小人儿,说他不关心,那是不可能的。 “好吧,你们爷俩同睡一床吧。”点点头,元初寒站起身,不知这俩人同睡一床会是啥样。 看着她,丰离忽然道:“等一下,再陪我一会儿。” “切,说不能让你儿子依赖女人,你干嘛还要我陪你?”无语,这算什么呀,说的和做的不一致。 “不一样,我是你丈夫。”理所当然,他毫无愧色。 元初寒自是佩服他,脑子转得快就是不一样,眨眼之间就能说出合情合理的理由来。 再次坐下,元初寒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一同看着那酣睡的小人儿,时间好像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他的手放在她腰间,元初寒与他十指紧扣,他体温温热的,不再是以前那微凉的好像永远冬天似的。 “不然咱俩就在这儿坐一晚也行。”靠在他身上,怎是一个舒服了得。 “那你明天还会有精神么?黑白颠倒的话,你会变老。”这话是元初寒曾经说过的,而且当时说的很吓人。 嘿嘿笑,元初寒无话可说,这话确实是她说的。 “一年多了,你可有什么别的感觉?”丰离搂着她,一边轻声道。 “别的感觉?丰离,你在想什么呢。”知道他所说的意思是什么,元初寒翻白眼。 “以为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很努力。”大手抚着她的肚子,他觉得是时候给丰芷印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说的真好听,你是为了制造后代呀,还是为了自己舒坦?假仁假义,滚蛋。”扭着身子,元初寒却笑,这人说话越来越好听,听得她都以为是真的了。 “双管齐下。”贴着她的耳朵,丰离轻声的说着,声线低沉性感。 被逗笑,元初寒很无奈,这人看起来正经,但没人的时候流氓的要命,她都要受不了他了。 “这个急不来,靠缘分的事情。我呢,现在只想生个女儿,但是也不知道下一胎会不会是女孩儿。”谁知道呢,这个没人预料的到。 “我也想生个女儿。”一儿一女,凑成个好字。 “好像你说了算似的。”笑,元初寒很不客气。 “上次你明明说这是由我决定的,这会儿怎么又改说法了?”丰离才无奈,她一会儿变一个说法,可怜他这不懂医的都糊涂了。 “好吧好吧,是你决定的。那这次你可得决定好了,生个女儿。”那么喜欢说了算,那就说了算好了。 “我尽量。”口气很大,但是这可真由不得他。 弯起红唇,元初寒靠在他身上,瞧着那酣睡的小小人儿,若是生个女儿不知会是什么模样。若也是这般淘气,怎么管教呢?女孩子,打也不能打,罚也不能罚。 时近半夜,元初寒也有些困倦了。 “我回去了,你也睡吧。和他睡一起,估计你今晚睡不好。”起身,瞧着那小小人儿占据了整张床,她觉得丰离会被挤得掉下床去。 “回去吧,我今晚看着他。”丰离看起来也是没打算睡。 抿嘴笑,元初寒倾身在那酣睡的小小人儿脸上亲了亲,又在丰离的唇上亲了下,随后才离开。 夜晚清凉,今晚有人洞房花烛,这黑夜似乎看起来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元初寒快速的回到小院,其实距离丰芷印居住的小院儿也不远,只隔着一片芍药花。 回了房间,褪去外衣,元初寒转到屏风后洗漱。 洗干净了脸,转回大床,大床空空,自己独占,却没什么意思。 其实他们一家三口睡在一起也没什么问题,奈何丰离那人毛病多。但是不可否认他说的是对的,若是被养成了习惯,丰芷印得总赖在她怀里。待得长大一些,还总是赖在她怀里,的确不成样子。 躺下,她长叹口气,这教育儿子,的确得交给父亲。只有男人才能教育出男人来,女人没招儿。 若是再生个女儿,那么就由她来教育,保准儿成为一代名医。 她是真的希望有人能够继承她的衣钵,她这本领不是这个世界的,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闭上眼睛,这一天折腾的她很累。 不管是自己成亲还是别人成亲,都累人。 迷迷糊糊间,温热覆在脸上,元初寒动了动,“别闹。”抓住在脸上捣乱的手,元初寒侧起身,将那只手拽到怀里。 这只手被制住,还有另外一只手。温热覆在了她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游移着。 “丰离,不许闹!”嘟囔,元初寒一边睁开眼。 迷蒙间,一片黑色在眼前。被自己抓住的手就在怀里,拽着他,元初寒一边想抬腿踹他。 可就在腿抬起来之时,她猛然想起今晚是自己睡的。 眸子在瞬间清明,元初寒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床边的人,那一张比之女人还要美艳的脸庞就悬在她上空,而且正在对着她笑。 “苏、、、、”一个字刚出口,肩膀便一酸,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穿着夜行衣,苏晏坐在床边,看着那睡衣单薄的人儿,殷红的唇挂着妖异的笑。 “没想到我会回来,这么惊讶?本已经走了,可是半途,我觉得此生若是不试试,我真的会遗憾终生。所以,没办法,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又回来了。别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将她拽起来,苏晏低声的说着,恍若催眠一般。 元初寒身子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用披风包裹起来。 兜帽直接盖在了头上,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挡住了一切。 校园港 恋耽美 128、残忍、多情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夜黑如墨,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在急速的奔走。几乎只是一闪而过,来不及眨眼睛查看,就已彻底消失。 元初寒被罩在披风里,什么都看不到,被苏晏提着,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物件。 说不出话,更没办法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带走。 今天柳蝶和香附成亲,所以身在怀仁堂的护卫都离后院特别远。一个个耳朵好使,也是担心扰了人家的洞房花烛夜。 可没想到这会给苏晏创造了时机,趁着这样一个人少的夜晚,成功的溜了进来。 似乎是早就摸好了路线,苏晏带着元初寒于黑夜中快速的奔走。 大概一刻钟后,他停了下来,被他提着的元初寒也感到一阵上下颠倒,然后她被扔下了。 不过片刻,身下所在的地方移动,她也明白了,这是马车。 遮盖住自己全身的披风被掀开,她的脸也露了出来。映入眼中的是幽暗的光线中那妖艳如花的脸庞,而且他正在对着她笑。 “等了几日,今天绝对是最好的机会。你们对下人如此纵容,新房就设在府里,实在难看。”看着她,苏晏一字一句,好听的语调像是唱歌,直唱的人头脑昏昏。 而从他的话中也可以猜得到,他已经回来几天了,而且一直在暗中找机会。 今天,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止护卫不在后院值守,就连她和丰离都是分开睡的。 这好机会被他赶上了,也不得不叹一句,这或许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瞪我?或许过几天,你就会谢谢我了。带你离开了丰离那种无趣的人身边,见识了新世界。”修长的指轻触她的脸颊,看她眼睛都要瞪碎了,他笑得很开心。 元初寒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无话可说,看着他朦胧的脸,元初寒最后闭上眼睛。她担心她再看下去,会气得眼睛都炸掉。 马车疾驰,还能听到诸多的马蹄声,这前前后后跟了不少的人。 苏晏很聪明,做事也很小心,他的人都在茂城外,没有进城惊动任何人。 这会儿策马疾驰,黑夜浓重,就算丰离能及时的现她不见了,也未必能追的上。 她当初就不该信他,他说他不会再来了,而且走的十分潇洒。 元初寒以为他看见她生了孩子,又甘心和丰离避居在这里,他心里的幻想就瞬间变成泡沫了。 谁能想到他居然又杀回来了,实在太反复无常,太难猜透了。 若是能猜到他的内心,她说什么也得避开他不可。她在大齐有诸多的落脚点,她就不信他次次都能找的到。 可是现在变成这样,她也没办法,只能祈祷丰离快些现,然后赶紧来追。 苏晏在大齐境内还不敢过于嚣张,若是回了他西番,那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大概走上了小路,马车很颠簸,元初寒全身不能动,被颠簸也毫无反抗。躺在那里,她后背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身边的人似乎也刚刚现马车过于颠簸使得她很受罪,笑起来,随后道:“不如你求求我?求求我,我就抱着你。”还是以前的那个调调,可是能听得出他挺开心的。 元初寒闭着眼睛不搭理他,连看也不看。可即便不看,她也知道他是什么模样。 得不到回应,苏晏也不生气,伸手将她捞起来,然后抱在怀中,这样便再也颠簸不到她了。 他身上的气息环绕在鼻端,每一次呼吸都深深地钻进了胸肺之中。 元初寒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和他的样貌一样,都是有毒的,能够轻易的让人神经麻痹。 看着怀里的人儿,尽管闭着眼睛,马车里光线也很暗,可是,仍旧能看得到那眼角眉梢间的灿烂。 苏晏自认为,她最好看的时候不是在笑,而是生气骂人。那个时候,简直活力四射。 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脸颊,然后两指用力,捏。 元初寒都感觉的到,但仍旧不睁眼,恍若死了一般。 “我西番好山好水好风光,待得你看见了,自然会喜欢。你定会现,西番要比这大齐好上几万倍。而且,西番还不会有丰离那种无趣又懦弱的人。”丰离没抢夺丰芷爵的皇位,在苏晏看来就是懦弱。 元初寒闭着眼睛,耳朵却能听得到他所有的话。 苏晏果然是个擅于抢夺的人,不管是西番的权利皇位,亦或是别人的妻子。只要他看中的,都会抢。 他这样,元初寒觉得也根本与他说不通。所以,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只能靠逃。 可是,她手脚都不能动,谈何逃? “不看我不能解决问题,不如,咱们吵一架?”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苏晏忽然提议道。 元初寒深吸口气,她真的很想一拖鞋拍死他。 “放心吧,待得离开了茂城,我肯定让你说话。”戳了戳她的脸蛋儿,苏晏道。 自是担心解开她的穴道她会大喊大叫,这是大齐的境地,苏晏不敢冒险。 所以,便是解开了她的穴道让她说话,他也会采取另外的措施,让她没办法大喊大叫吸引他人。 马车疾驰,马儿狂奔,速度极快,元初寒猜测着,现在肯定已经走出茂城的地界了。 如若向北走,所过的城池她都知道,而且都有她的药材商行。但是她若是一直恍如死人一般的躺在这马车里,便是自己的人从车外路过,也根本现不了她。 天色渐亮,车厢里的光线也亮了许多。 抱着一动不能动的人儿,苏晏倚靠着车壁,垂眸看着她,虽脸色白,可是仍旧是她。这不是虚幻的,而是真实的。只要是真实的就可以了,不管她什么模样,不是虚幻的就好。 马车平缓了一会儿,可是又踏上了颠簸之路。很显然这走的不是官道,如若走官道,必须得进城才行。 元初寒也明白了,心里一阵诅咒,看来苏晏是真的早早定好了路线,如此缜密,谁也现不了。 天彻底大亮,车厢里,苏晏抱着元初寒,蓦地一手点在她肩头。 元初寒身子一松,刚要动作,肋间却一痛。然后四肢的力气都开始往外散,眨眼间瘫软如泥。 这元初寒当然了解,她若是用银针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只要穴道找对了,把她变成瘫痪也是可以的。 “能说话了,睁开眼瞧瞧我。”让她说话,但是却不会让她自如的活动,起码在大齐境内还不行。 “王八蛋,你脑子里到底是什么构造?抓我干什么,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是不是?”睁开眼,元初寒的眼睛都红彤彤的,狠狠地盯着他,毫不怀疑若是能动,她肯定会咬死他。 看着她骂自己,苏晏弯起殷红的薄唇,“很有意思。”尤其看她骂人,这世上,她是唯一一个敢对着他又叫又骂又动手的人。现在看着她,他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情了。 “死变态!”无话可说,他脑子构造不同,她越骂他他还越高兴,让她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无话可说了?你的战斗力越来越差了。”看着她,苏晏几不可微的摇头,和以前差了不是一点点。 元初寒瞪着眼睛大喘气,手脚没力气,否则她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抠出来,再踩扁。 “我不止成亲了,还有孩子。你也看到了,他还那么小。放了我吧,就当你做了一件好事儿。”深吸口气,元初寒强迫自己用正常的语气说话。她不能飙骂他,那样他只会更开心,他似乎很喜欢她骂人的样子。 看着她,狭长的眸子染上一抹晦暗,“这打动不了我,那是丰离的儿子。”长得那么像丰离,思及此,他脸色也稍变。 “那是我的儿子!我怀胎十月,疼的几乎要死过去才生下了他。”无论怎样,她是丰离的妻子,苏晏这样算什么? “与我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咱们可以说说,你想去西番的皇宫住呢,还是在远离人烟的地方?”眉尾轻挑,他笑道。 “你把我杀了吧。”不再看他,元初寒觉得他完全听不进去。 “杀了你,这提议倒是也不错。只不过,那是最后一步。”他的话,颇值得研究。 她若是最后没有被救走,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又不答应他,他就会杀了她。 咬紧牙关,元初寒闭了闭眼,“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也可以。”她没本事杀了他,但是她能杀了自己。 “这个想法不可取,不要再想了。便是死,也得由我来送你。”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脖颈,只要他捏住用力,就能立即掐死她。 感受他手掌的温热,可是元初寒却通身冰凉。这个人,她没办法与他再谈。不止是油盐不进,而是想法奇葩。 在他这儿行不通,只能依靠丰离来救她了。这个时间,丰离定然已经现她不见了。 只不过,现在已经距离茂城很远了,便是他们追,也未必追的上。 心凉的不是一截半截,该怎么办,她毫无头绪。 苏晏是不可能心软放了她的,在他这里,她只有两个选择。答应他活命,但是从此后的生活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二是不答应,直到他耐心耗尽的时候杀了她。 谁也不想死,可是他这个样子,元初寒觉得生不如死。 但现在谈死还太早,毕竟此时还在大齐境内,或许,会有转机。 然而,转机一直没来,队伍抄着能避开人的小路,一路向北。 元初寒始终保持着四肢无力的状态,队伍里有个女护卫,她解决较私人的事情时,都是这女护卫带着她。 这一点来说,苏晏还比较有人性,没有让她连最后的脸都丢尽。 邺城,这里距离北方边关很近。 驻军经常在城中走过,甚至有时虎豹军也会路过这里。 尽管没看到外面,可是听声音还是听得出来。自从到达北方之后,苏晏便不再走小路了。 因为山里有驻军来回走动,若是真的被截住,那就引起大乱子了。 反而如果装成正常人一样在城里行走,倒不会坏事儿。 听得外面熙熙攘攘的声音,元初寒躺在车里很想看看。可是身体抽不出力气来,甚至她觉得喘气都费劲。 倚在她身边的人一直在看着她,这车厢里铺就着舒适的毯子,以至于他看起来好像就在自家床头一般自在。 “想看看外面?不行。待得离开了大齐,随便你怎么看。”只要出了大齐的地界,苏晏无任何可怕的了。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现在不想搭理他。 车马继续在城里前行,因为不管是人还是马亦或是马车都很普通的样子,这邺城又经常有西番的商队出现,这队人马实在不吸引眼球。 蓦地,队伍的前行稍稍缓了下来,而且清楚的感觉到在靠边。 元初寒听着外面的动静,蓦然听到虎豹军三个字,之后踢踢踏踏的马蹄声进入耳朵,她眼睛立时一亮。 张口,救字还哽在喉咙处,一只手便捂住了她的嘴。 苏晏压下身子,一手捂着她的嘴,一边盯着她的眼睛弯起眸子。 他笑得几分残忍,又几分得意,“想求救?不行。”轻声的说着,他的气息扑到她脸上,使得她不禁眯起眼睛。 “乖乖听话,不然,你可连说话都不能了。”又欺近几分,他的唇就在她的鼻尖上方,只要他再压低一点点,就能亲到她的鼻子上。 马蹄声踢踢踏踏,速度不是很快的经过,之后走远。 听着动静渐远,马车也重新开始正常前行,苏晏笑,“走了。” 慢慢松开捂住她嘴的手,苏晏依旧笑看着她,她瞪眼睛的样子,实在是他所喜欢的。 “王八蛋!”忍不住骂人,此时无论用什么都不能表达她内心的气愤。 闻言,苏晏眼里的笑意更甚,微微低头,快且重的在她唇上亲了下,“接着骂。” “苏晏,你再非礼我,我就咬舌自尽。”皱眉,他这样的举动让她有些害怕。 莞尔,苏晏拍拍她的脸,凉凉道:“你得死在我手上,不着急。”话落,他退开,重新倚靠回去。 元初寒无声的叹口气,跟他,实在是无法交流。 成功走出了邺城,这之后路过几个小镇,就是边关了。 抵达边关,一直没有追上来的动静,元初寒的心也愈的往下坠。只要过了边关出了大齐的地界,希望就更渺茫了。 而抵达边关,苏晏也谨慎起来。关口不好过,无论是商队亦或是行人,都得接受严格的检查。 这种马车更会被打开检查,藏在里面的人将被一览无遗。 每次过关口,苏晏都有自己的方式,但此次带着元初寒,却不是很容易。 让她瘫软无法动弹,很吸引眼球。可若是让她自如活动那更是不行,所以,他便只能用最保险的方式,于关口闸门关闭之前过关。 那时几近天黑,关口排查的兵士也会因为时辰到了而更放松一些。 天黑看不清,兵士着急,也不会那么仔细的检查。 马车里,元初寒全身无力的躺在那儿,身上盖着薄被,看起来像是生病了似的。 而苏晏,则换上一身纯白的长袍,质地一般。长束起,却有几缕散下来,使得他那张妖艳的脸庞看起来几分颓废。 他在扮演伤心的丈夫,而身患重病的妻子则是元初寒。 虎豹军中,许多主将副将都曾见过苏晏的真面目,而下面的兵士却不曾看过他的真容。 在边关与虎豹军挑衅的日子里,他都戴着面具,很神秘。那时虎豹军中都知道他是西番的新帝苏晏,可就是不知其长什么模样。 他能自如的通过关口,想来也是因为在守关的都是下面的兵士,并不认识他。 而且,队伍冒充商队,在关口每天有无数个商队经过,更不好排查。 天色渐暗,排队入关,元初寒在车里就听得到外面的动静。 元初寒几分无力的呼吸着,手也在被子里慢慢的移动。 手里,她捏着的是她的银针。那是她全身上下仅剩的银针了,一直藏在簪子里插在头上。 这几天苏晏时时刻刻的盯着她,几乎没有离开的时候。她也根本没办法动弹,更没办法扎自己解开苏晏的禁锢恢复力气。 但这个时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若是真安然无恙的从这关口过去,元初寒想象不出之后会怎样。 听着外面兵士喝令检查的声音,关口近了。 隔着衣服扎自己,所幸身上盖着被子,不易被察觉到。 四肢麻,下一刻力气便回来了。元初寒也轻轻地深吸口气,舒服了很多。 看着苏晏,他靠着车壁,也在听外面的动静。妖异的脸庞几分谨慎,狭长的眸子光辉浅淡。 马车走一下停一下,听起来马上就要接受检查了。 元初寒撑着身下,只等一会儿起身喊救命。 然而,下一刻苏晏便转身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元初寒盯着他,他垂眸看着她一笑,“委屈一会儿。”手指在她肩头一点,元初寒喉咙一麻,不能说话了。 “别声张,咱们马上就过去了。”伏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那气息烘着她的耳朵,痒痒的。 “车门打开,检查!”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之后这车门便被打开了。 与此同时,元初寒开始用力挣扎,抱着她的人也不禁一诧,之后手臂用力,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怀中。 上半身被禁锢,腿却能动,元初寒奋力的挣扎,扑腾扑腾也引起了在马车门口检查的兵士的注意。 “怎么回事儿?”问,兵士一边谨慎的观察苏晏以及他怀里的人。 “鄙人娘子在大齐染了重病,正打算回国医治。您也看到了,病了便抽搐不止,还会咬舌头。哎呀,别咬自己,咬我。”苏晏绝对是个好演员,瞬间入戏的功夫十分厉害。 一手罩着她的脸,幽暗的光线中,看起来就像是他在用自己的手解救她的舌头。 兵士半信半疑,正要进一步询问时,外面忽然有兵士扬声道:“将军来了。” 元初寒自是也听到了,一诧,之后更加剧烈的挣扎。 “军爷,您看我家夫人的确病得很重。若是再不赶回去,估计就挨不过去了,您高抬贵手,这就放我们过去吧。”外面,苏晏的护卫佯装成憨厚的伙计,说着还拿出银子来。 此时兵士哪儿敢收,直接拒绝,随后扬手,“走吧。” 马车门被关上,然后朝着关口走出去。 元初寒奋力挣扎,苏晏死死地搂住她,“听见了?听见了也没用,谁也救不了你。”刻意残忍的语调,听起来让人心凉。 元初寒蹬腿,一下子使力,一脚蹬在了车壁上,出咣的一声。 苏晏眉峰微蹙,空出一只手制住她的腿,让她无法再挣扎。 他那只手撤开,也给了元初寒机会,张嘴咬在他的腹部,万分用力。 感觉到疼,苏晏立即伸手过来钳住她的下颌,解救出自己被咬的腹部,那边她的腿又再次踹上了车壁。 关口处,一行人骑于马上,当先之人满面冷硬。那从闸道里出的咣咣声进入耳朵,司徒律立即看过去。 眸子微眯,随后开口:“叫那行人马停下。” 兵士立即接令,“前面的队伍停下。” 正走在闸道之中,在这里停下就等于束手就擒,他们岂能停下。不止没停下,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闸道关口之外也有兵士,听见了前面的号令,便开始拦截。 然而,出来的人却极其冲,直接闯开了兵士的拦截,冲出闸道。 如此,问题出现,司徒律当机立断,猛拽缰绳冲进闸道,一边冷喝,“追。” 关口一时间紧张起来,排队出关的人躲避到一边,跟随司徒律而来的军士驾马跟随司徒律冲入闸道,关口的兵士也立即动作,弓箭手就位。 马车里,苏晏拎着元初寒直接冲出马车,脚下一踮,轻松的跃到旁边的马背上。而元初寒被她随意放在身前的马背上趴着,她大头朝下,却也看见了后面的情形。 苏晏的人马在拦截,可是司徒律的影子她看见了。四肢挣扎,不惜掉下马也无畏,她奋力想挣脱。 说不出话来,她急的要死。 苏晏驾马前行,根本不管身后。而他身后的护卫在抵挡,看来提前他们都有过计划。 他一身白衣,又逃的最远,自是会引起后面的注意。 司徒律长剑在手,与拦截的那群人拼杀,也瞧见了在远走的苏晏。那马上另外一个被挂在那里的人儿进入了视线,司徒律脸色更冷。 下手无情,眨眼间冲破了眼前的围堵,驾马急追。 虽然距离越拉越远,可是元初寒也瞧见了司徒律追上来了,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边挣扎的更厉害。 苏晏马术了得,而所骑的马又是良驹,速度奇快。 一段平坦的路,之后便是山林。苏晏直接进入山林之中,两边的树枝抽打在身上,元初寒条件反射的缩起身体,可是仍旧不断的被抽打着。 司徒律也追了过来,并且后面也有大批的军士在跟随,在已是西番的境内,拉开了长长地马上竞走。 天色彻底黑暗下来,苏晏熟悉路线,走的相当顺畅。 司徒律紧追不舍,后面大批军士也一直在跟随。 愈进入西番境内,这是很危险的,若是有埋伏,他们将全军覆没。 蓦地,前方隐隐有大批的火光出现。苏晏笑了一声,随后马儿的速度加快。 元初寒扭过头去看,此时出了山林,那大片的火光也越来越近。 猛然她也意识到这是什么,是苏晏的后备,是来接他的。 那一大片火光很长很长,可以想象的到人有多少。 而司徒律以及他的军士肯定不如他们人多,完了! 那一片火光眨眼间与苏晏会和,的确是他的部下,带着重兵前来。 “司徒律追来了,放箭!”勒马,苏晏调转马儿的方向,一边将趴在马背上的人拽起来。 抱着她,一手控制住她的两只手,“和我一起看着,看着名扬天下的司徒律如何变成刺猬。”他伏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很是残忍。 说不出话,元初寒盯着黑夜,隐隐的能看得到司徒律的身影。以及追随他而来的军士,大约二百多人,远远不及身后这些人多。 “放箭!”随着一声令下,万箭齐,眼前的黑夜变成了箭雨的世界。 元初寒睁大了眼睛,呼吸都要停止了。 那边司徒律与众军士抵挡箭雨,一边后退,速度很快,而且经验丰富。 元初寒深深吸口气,只要他们退到林子里就没事儿了。 “把弓箭给我。”身后的人忽然声,旁边的军士立即将身上背负的大弓递给苏晏。 直接将身前的元初寒提着放到地上,一边接过弓。 三箭上弦,苏晏臂力了得。对准了那黑夜之中的一个人,他手一松,三箭齐,穿过箭雨穿过黑夜,直奔司徒律。 ------题外话------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gfeng585858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群:247439531 校园港 恋耽美 129、认真的色彩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三支箭破空而来,箭雨之中,尤为有力量。 司徒律手中的长剑成功的扫开了其中两支,力运千钧,与他手中的剑出砰砰的声响。因为力道很足,也震得司徒律的手心麻。 还有一支箭,顺着空隙直朝他胸口而来。 抵挡其他箭枝,司徒律侧过身,但速度不及它快,肩膀一痛,下一刻他便被过大的力道带的摔下了马背。 身边军士立即下马,其他人挡在前,配合默契,快速的将司徒律带走。 他们退进了林子里,这边出了极大的呼喝声,随后万马奔腾,开始追击。 千军万马从身边走过,元初寒站在那儿却一动不动,苏晏射中了司徒律! 这么远,她不知道会怎样,可是连武功高强的司徒律都不及苏晏,她不敢再想象了。 从马上跃下,苏晏站在了她的眼前,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垂眸看着她,那张妖艳的脸上挂着笑意,几分残忍,“看清楚了?没人能将你带走,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抓住她的手,他郑重宣布。 视线转到他的脸上,元初寒猛的抬腿踹他,第一脚踹中,之后苏晏开始躲避。 笑着,苏晏手上用力,一把将元初寒拽到他怀中。 手指在她肩膀轻点,元初寒喉咙一松,“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咒骂,元初寒一边奋力挣扎,可他抓着她的两只手扣在她身后,她根本挣不脱。 听她骂人,苏晏眼里的笑意更甚,“这样才乖!” 元初寒盯着他,眼睛里红血丝汇聚,他这样,她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骂他他还开心,可是不骂他她真的忍不住。 “苏晏,你最好别放松警惕,不然我早晚宰了你。”咬牙切齿,元初寒现在就想戳死他。 火光中,他笑得妖异惑人,一手滑到她的颈项,慢慢的收紧。 元初寒瞪视着他,若是可以,她倒是希望他现在就下狠手。也免得接下来的日子生不如死,她真的会疯。 手上用力,元初寒也开始渐渐感觉不能呼吸。 就在这时,苏晏低头,吻上她的唇。 掐住她不能呼吸,她也没办法闭嘴拒绝他,吻炽烈又决然,他似乎将全部的力气都汇聚在了唇舌之上。 很快,又似乎很久,元初寒的大脑几乎已经空白,胸肺的氧气也散尽之时,脖颈的禁锢松开,他也放过了她。 氧气灌进胸腔,她眼前一片金星,只来得及看到苏晏深暗却又带着几许温柔的眼睛,然后肩颈一痛,陷入黑暗之中。 单手托住被他打晕的人儿,苏晏扫了一眼黑夜之中传来打杀声的远方,随后横抱起元初寒,“走。” 车马齐备,他抱着元初寒进入马车,离开了这里。 而山林之外的打杀也几近了尾声,因为大齐方面又来了接援。 可接援不是虎豹军,却是从未见过的兵马。武器精良,人数也许多,与西番的兵马不相上下。 骁骑营一向以守为主,可是上阵杀敌也未见得不行,此时与西番铁骑对峙,丝毫不落下风。 后方,司徒律的肩膀血流如注,箭已被取下,而帮他取箭的不是别人,是率领骁骑营追过来的丰离。 脸色冰寒,丰离一路追赶,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司徒将军,你见到了我夫人,她、、、没受伤吧。”看着司徒律,丰离沉声问道。 司徒律点点头,坐在地上,他一边道:“看样子没受伤,一直在挣扎想逃脱。不过,是我的失误。”若是在关口那里当机立断,也不会让苏晏有机会逃脱。 “将军,您在流血。”身边副将一直在想办法给他止血,但似乎根本止不住。 “无事。”司徒律脸庞冷硬,可是脸色确实苍白。这一箭刺的深,定是伤到了大血管。不过,刚刚丰离取箭之前给了他一颗大还丹,这是元初寒炼的,和以前给他的那颗是一样的。 尽管现在不停的流血,可是他觉得还好,除却眼前有些花,他觉得便是再次上马杀敌,也不成问题。 “调兵,让他交人。否则,刀兵相见。”丰离深吸口气,此时便是引两国大战,丰离也在所不惜。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西番境内,风光秀丽,诸如苏晏所说,西番确实是好山好水好风光。 皇城,巍峨的皇宫就在这里。 西番的皇宫风格与大齐不同,更为彪悍大气。 皇宫的后身就是青山,青山之下一片独立的殿宇,不管是护卫还是宫女,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守卫的格外严密。 这里关着重要人物,否则也不会有这般的阵仗。 没有错,元初寒就在这里,她晕着被苏晏带到了这里,醒来很久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皇宫。 这里不像皇宫,更像是一个孤僻的别院,而且守卫严密,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 醒来的时候就被套上了不属于她的衣服,质地良好,一看就很值钱。 站在宫殿门口,四周都是眼睛,宫女护卫,在这里就几近百人。 暗处更是数不胜数,这里简直就是牢笼,而且还是逃不出去的牢笼。 离开这里的可能简直太渺茫,就算外面的人想闯进来,可能性也极其特别的低。 长长地叹口气,元初寒有时觉得这是一场梦,虽惊心动魄,可是醒来就没了。 但是,这不是梦,是真实的。 转身走回房间,这房间里的摆设很奇怪,没有细小的东西,便是有摆设,也是大件。 这是故意的,她善于使用银针,苏晏便命人将这里的摆设都换了。细小的东西不见了,只有这些又笨又重的大件儿摆的到处都是。 唯一细小的物件就是吃饭时的筷子,那是最细的东西了。 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元初寒琢磨着该怎么办。 她是今天一大早醒来的,自己也不知道昏了多久,从边关抵达西番的皇城,元初寒觉得怎样也得用三天的时间才行。 莫不是她昏了三天? 而苏晏至她醒来也没有出现过,所以,她现在也很迷糊。 还有司徒律,被苏晏的箭射中,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丰离肯定会知道是谁带走了她,现在她人在西番,不知他会怎么做。 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定然不会放过苏晏,哪怕将她救走,也绝对要教训苏晏。如若可以,他会宰了他。 本以为生活就此平静,可谁想到会变成这样。 丰离放弃了摄政王之位,现在想救她定然会有些束缚。 越想,她就越觉得此前的情况太艰难,根本就没有一点点希望,前路是黑暗的。 晌午时分,宫女来送饭,她们不说话,面无表情,好像机器人似的。 看着她们摆上饭菜,元初寒走过去坐下,蓦地开口道:“今天是初几?” 抬头看向她们,可是她们却好似没听到似的,只是站在四周看着她吃饭。 挨个的看了一遍,她们一动不动,没任何的表情变化,想当然是问不出来的。 叹口气,元初寒也没办法,拿起玉箸,吃饭。 这玉箸一点用处都没有,若是换成木制的亦或是铁的,她都能试探的用上。 饭菜很好,西番的菜又是元初寒的爱吃的,而且更正宗。 只不过,现在元初寒真的没心情品尝西番的美味,慢慢的吃着饭,脑子里一边想着法子。 但无论想什么法子,最重要的都是要避开这所有的眼睛。这么多双眼睛,元初寒觉得除非自己会隐身术,否则没办法逃出去。 饭吃完,那些宫女又将所有的东西撤走了,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下。 再次走到门口看着,瞧着那些宫女离开的路线。她们顺着长长地阶梯下去,然后就转出了她的视线范围。 不过,若是想出去,大概出口就在她们离开的方向。 可是视线扫了一圈,无数的人都在,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不远处的花池里,那些花草也都是无毒的,根本用不上。若是可以,她倒是可以试着配出点有毒的东西来放倒这些门神。 苏晏了解她,所以防备也特别的齐全,让她找不到一点儿机会。 算他狠,元初寒也没了办法,除非她一头撞死。 可现在说死还太早,毕竟没有到那个地步。 天色逐渐暗下来,这一天就过去了。听不到外面任何的消息,在这里也没人跟她说话,猛然之间元初寒都觉得好像是在另外一个世界里。 掌灯,元初寒看着那油灯,心生一计。 若是放火的话,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呢? 但是放火之后的逃跑路线得研究清楚,否则,她会轻易的就被抓住。 计划着,也没注意到有人走了进来。 一袭绛紫的华袍,墨色的长由紫玉冠整齐的束起,完整的露出妖冶的脸庞。 狭长的眸子自进来后便固定在元初寒的身上,她在盯着一处呆,看起来倒是几分可爱。 走到她身后,苏晏抬手,捏住了她的后颈。 元初寒一惊,身子也在同一时刻僵住,“放手,别碰我。” 苏晏笑,宁静之中,他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不知道我就喜欢强人所难么?”在她身边坐下,但是他的手还固定在她的后颈上,不轻不重的揉捏,更像是给她按摩。 他不挪走,元初寒便抬手打掉他的手,之后朝着旁边挪,远离他。 看着她的动作,苏晏眼里的笑意更甚。 身子向后,他姿势舒坦的倚靠着,看着元初寒,始终满目兴味儿。 同处一个屋檐下,似乎苏晏就挺开心的,尽管不明白他心里的想法,但是元初寒也能猜得到一点点。 他说他不甘心,不知现在将她抢来了,心里是何种感觉。 “想知道大齐边关的情况么?”看着她,苏晏忽然道。 眸子一动,元初寒扭过头来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显然她想知道。 司徒律中箭,不知情形如何。 “司徒律命很大,没死。而且,丰离也来了。重兵压在边关,向我要人。”看着她,苏晏慢慢抬手,捏住她的下颌,仔细的看着她的脸。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放了我么?”心里一动,若是因此引两国大战,苏晏想必也是担忧的。 “你觉得,我会怕他们么?”轻挑眉尾,他的想法截然不同。 “因为我,和大齐生战争,你会成为千古罪人的。说不定,很快就会被赶下皇位。”打开他的手,元初寒一字一句道。毕竟,做皇帝的人都会想做好皇帝,不想被骂。 “西番是我的,翻过来还是覆过去,看的是我的心情。”他十分不在意,便是百姓怨声载道,他若是不想理会,也可以一样全部忽视。 元初寒对此,更是无话可说。他什么都不怕,对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的法子能吓住他。 “呆住了?所以,不要和我讲条件,更别想吓唬我,这些对我,不管用。”笑,他看着她,岂是开心了得。 闭了闭眼,元初寒扭过头去不看他,“那你就等着失去西番失去皇位吧,最后还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倒是对丰离很有信心,可是你不知道我西番的铁骑也是天下无敌的么。”他抬手,卷着她散落在肩膀的丝,饶有兴味儿。 “那就拼一下试试吧,若是你赢,我就去死。若是我赢,你就去死。”反正到头来只有两条路,不是她死就是他死。 “这么悲观,若是我杀了丰离呢?”苏晏莞尔,拽着她一缕丝,强迫她转过头来。 打开他的手,元初寒转过脸来看着他,“很简单,我也死。” 看着她,苏晏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复杂之色,“还真是钻到了牛角尖里。” “为了避免这些结局会变成现实,你放了我吧。”又重复,尽管不抱希望,可是她仍旧像复读机一样。 “我很想看看你说的结局会不会变成现实。”很显然,他是不会放了她的。 深吸口气,元初寒身子向后也倚靠在贵妃榻上,“那一起等着看吧。”她也想知道,结局会是什么。 看着她,苏晏微微倾身靠近她几分,“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爬上我的床么?” “不想知道。”眯起眼睛,元初寒倒是很想给他一拳。 “所以我说过,若是不试试,我这辈子都不会甘心。”这就是原因,苏晏觉得用任何语言都无法解释。他若放手,他会遗憾终生。 看向他,那笑得妖冶的模样,会轻易的迷乱人眼。他说很多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她信。 “我这辈子都不会爬上你的床。”所以,便是试试,得到的结果也不会是他想要的。 笑出声,苏晏抬手捏着她的脸蛋儿,“没关系,我可以主动。” 哽住,元初寒看着他妖孽的样子,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一夜的时间,苏晏一直在这里,而且他也没再动手动脚,只是看着她。 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可是这个样子实在诡异,元初寒的心里也诸多忐忑,一直担心他会强硬的对她做什么。毕竟他刚刚自己也说过,他可以主动。 清晨时分,元初寒也有些支撑不住,可是苏晏就在身边,她也没办法安心的睡觉。 然而,有人来寻他,进来后附耳低声的说了些什么,苏晏的脸色也稍变。 元初寒盯着他,可恨自己没长一双千里耳,否则就能听到那人说什么了。 看过来,苏晏抬手握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便将她拽到了自己面前。 元初寒伸手抵挡,然而开始挣扎。 轻而易举的抓住她挥舞的两只手,苏晏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下,随后道:“睡吧,我走了。”话落,他就松开她,然后快速离开,看起来很急。 擦着额头,元初寒一边透过窗子盯着他离开的身影,那刚刚禀报消息的人一直在他身边跟着,还在说些什么。 只不过声音很小,他们又越走越远根本听不到。 皱眉,元初寒觉得大概可能是边关出了什么事情。 丰离调兵就在边关逼苏晏交人,但是苏晏不配合,丰离肯定不会留情。 大齐兵强马壮,虎豹军又都在边关。苏晏说他西番铁骑同样无敌,可是未必敌得过大齐的兵马。 若真的开战,她倒是可以等着,只要确保苏晏不会忽然疯的对她做什么。 不过,她真的有些怕苏晏。怕他会对她做什么,又有些怕他眼里的色彩。 她一直说他是变态,阴险又狠毒。可是,有时候,他眼里的色彩是认真的。 在他身上找到认真是一件多难得的事儿,更像是一桩笑话。可是,元初寒看的真切。而且,他若不是还有一丝认真理智在,估计他根本不会这般和她对坐一夜,却什么都没做。 诚如元初寒所想,大齐与西番的边关的确开战了,虎豹军来势汹汹,联合骁骑营,完全是一股誓要冲入西番皇城抢人的架势。 西番铁骑摆阵边关,与虎豹军对峙,但此时虎豹军是卯足了劲儿,一场交战下来,西番铁骑足足被逼退了几里地。 苏晏不可能不头疼,毕竟他一向认为自己的铁骑天下无敌。 被关在这四处都是眼睛的地方,元初寒不了解外面的情形,如同笼子里的鸟儿,寸步难行。 这些人恍若机器人,不止不说话,甚至站在一处动也不会动。 元初寒计划着放火,但是引起了火,她也得跑上正确的路才行。否则,逃不出一步就得被逮住,火也白放了。 坐在窗口,她看着外面的路,一直在研究路线问题。 她很想走下那长长地台阶去看看,可是,外面看守的人不放行。 更况且,这是皇宫,她就算逃出了这里,也得能走出皇宫才行。 按照她所想,这皇宫可不好闯出去,若是能冒险登上后面的山倒是可行。只不过,那山极其陡峭,就像一把利刃插在那里一样,她也没有武功,估计爬不上去。 她倒是想过让自己‘死亡’,这是一个大招儿,需要她准确的下针。 但目前的情况是,她没有银针;再者,若苏晏真的现她‘死’了,估计会直接把她一把火烧了,她想‘复活’都是不可能的。 唉,各种想法都不行,可是心里又很不甘。若是不做些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她真的等不下去。 不然,她就放一把火,最起码能泄泄愤,不至于像个小麻雀似的任人宰割。 天色暗下来,苏晏也果然再次出现了。 虽还是那妖孽的模样,可是却能在他的眉目间看见一丝疲惫之色。 元初寒猜测定然是边关出了大事,不然不会把苏晏都累成这个样子。 绛紫的长袍质地如水,在灯火之中泛着光。他旋身在她身边坐下,蓦地身子一歪,直接躺到了元初寒的腿上。 皱眉盯着他,元初寒开始动手推他。 但他一时间恍若石头一般,不止压的她腿疼,她根本推不动他。 “我躺一会儿。”他看了她一眼,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元初寒盯着他,不再推他,腿上的重压也减轻了许多。 “边关出事儿了?放了我,你就不用头疼了。”靠着贵妃榻,元初寒凉凉道。 “想也别想。”闭着眼睛的人说话,语气坚决。 深吸口气,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那你就等着每天头疼吧。” “哼,在你心里,我肯定会被一击溃败?”睁开眼,苏晏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几分阴冷,他很不满意。 “没错。”看着他,元初寒也不惧。 “既然如此,那就更应该让你看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了。”她如此态度,只让苏晏更想与大齐一战。 无言,元初寒抬手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推开,“随你便。你若觉得自己可以没完没了的打,那就打吧。” 坐起身,苏晏抓住她的手,看了一眼她的手指,随后十指紧扣的拽到自己的唇前,“你那么想看,打给你看又如何?”话落,他在她的指上吻了下,笑容重回眼底。 “你打仗是因为你想打,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扯到我身上,你祸害自己的国家,你自己就是罪人,别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挣自己的手,却没挣出来。 “我打仗是因为你想看,讨你开心而已。”她的论调,他似乎不懂。这和谁是罪人有什么关系?开心而已。 他这样,元初寒便没办法再与他对话。他脑构造不同,根本就说不到一起去。 “西番秋天的葡萄特别好吃,你想吃么?”蓦地,苏晏说起了别的,似乎认定元初寒一定会感兴趣。 盯着他,元初寒慢慢的眨眼,“若是带我去葡萄园见识见识,我倒是有兴趣。”只要能离开这个地方,狼窝她也去。 似乎也知道她的目的,苏晏笑,“好。现在就想去么?”他似乎很随意,只要想做什么,立即就会去做,不耽误一秒。 “现在黑天。”有病,黑天她什么都看不见,有什么用。 “黑天又如何?”没有黑白之分,只有想不想做。 站起身,顺势将元初寒也拽了起来,也不顾她是否愿意,便拽着她往外走。 外面琉灯明亮,要说这里黑暗也不妥当。 但是,葡萄园这个时候肯定黑,什么都看不见,还采个屁的葡萄啊。 然而,元初寒却是想错了,苏晏拽着她,直接绕过了困住她的宫殿。后面是长长地台阶,走下去,再拐弯,然后,一片葡萄园就出现在了眼前。 元初寒无话可说,怪不得他说做就做,弄了半天这葡萄园就在这儿。 因为宫殿里琉灯照耀,这里也很明亮,能清楚的看到葡萄架上坠下来的葡萄。 一个个都成熟到极致,几乎都能猜得到它们是什么味道的,必是酸甜可口。 摘下来一个,苏晏直接塞到元初寒的嘴里,灯火之中,他恍若暗夜的妖精,美的惑人。 瞪视着他,元初寒将葡萄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又重新放在嘴里。 “担心上面有毒?”笑,她这举动在他看起来也很有意思。 酸甜涌上味蕾,确实好吃。葡萄因为日照和土地都会产生不一样的味道,而这里的条件似乎都很好,以至于这葡萄格外的好吃。 “知道这里的葡萄为什么好吃么?因为,宫里所有的死人都埋在了这里。”看着葡萄藤下的土地,苏晏一字一句道。 元初寒咀嚼的动作卡在那里,盯着苏晏,很想把他的眼珠子抠出来。 看着她那模样,苏晏蓦地笑起来,“逗你的,吃吧。” 眯起眼睛,元初寒猛的抬腿踹了他一脚,“变态。”就算是假的,因为他一说,她能吃得下去才怪。 挨了一脚,苏晏眼里的笑意更深,元初寒所看到的认真的色彩,此时也在他的眼睛里蔓延开去。 看着他,元初寒慢慢的收回视线。 因为他眼睛里的颜色,她心里也几分怪怪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只有丰离一个人。那种感情,便是天塌地陷也不会有改变。所以,她也很了解那种感觉。 忽然冒出另外一个人对她这样,她真的觉得很奇怪。 ------题外话------ 新浪微博刚刚开通,欢迎小伙伴儿们去踩踩,《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及时布文文进展,回顾精彩前瞻。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gfeng585858 群:247439531,盗版勿扰 校园港 恋耽美 130、苏晏的从前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摘了一大串葡萄回去,苏晏神经病似的将所有的葡萄都拽了下来,然后把供葡萄生长的细藤扔得远远的。 元初寒很无语,就算她能用银针做很多事,可是她也很受限制。软软的不听话的,扎不进皮肤的,堆满了屋子她也用不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倚靠在贵妃榻上,苏晏盯着元初寒的眼睛,那种眼神儿让他难以自控。 收回视线,元初寒哼了哼,吃着葡萄,也不理会他。兀自的盯着不远处桌子上的琉灯,只要撤掉灯罩,就能拿到里面的灯油。 貌似灯油还不少,若是泼出去,就能引起大火。 这很合她的心意,她很想试试。 只不过,某个人还在,她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苏晏一直在盯着她,狭长的眸子颜色深暗,因着灯火,一点光芒汇聚,流光溢彩。 被他盯着,元初寒也知道。吃着葡萄,恍若感觉不到一般。 “待得解决了边关,你想去哪儿?”蓦地苏晏开口,似乎很确定大齐与西番的战争会很快结束,并且他会赢。 吃葡萄的动作一顿,元初寒看也没看他,“去死。” 笑,苏晏笑得很开心,从元初寒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向很得他的意。 “别这么悲观,看遍了我西番的景色之后再去死也来得及。”他凉凉道,并且还在笑。 听他笑得刺耳,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有你在,什么好风景都倒胃口。” “是么?难道不是更增色。”苏晏自是不信她所说,他自己长什么模样,他自己当然知道。 “你若是只想跟我说废话,那就滚蛋吧,我困了,要睡觉去了。”站起身,元初寒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 苏晏看着她,下一刻他也起身,随着她走去。 脚步停下,元初寒扭过身来看着他,“跟着我干什么?”皱起眉头,她满目警惕。 “陪你。”理所当然的,他眉尾轻挑,怎是一个惑人了得。 元初寒眯起眼睛,“别逼我,不然我现在就咬舌自尽。” 她如此威胁,苏晏只是莞尔,“去吧,我也走了。”话落,他抬手捏住她下颌,元初寒立即挣扎。 但她的挣扎对于苏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轻易的以一只手制住她挥舞的双手,然后低头在她唇角重且快的吻了下。 松手放开她,元初寒立即跳开几米开外,“苏晏,你找死啊!” 看她瞪眼激愤的模样,苏晏只是莞尔,随后转身离开,那步子都带着妖冶之气。 擦着唇角,元初寒盯着门口的方向,她觉得距离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那天不远了。 深吸口气,她几步走到桌边,将琉灯的罩子拿起来,里面果然有很多灯油。 直接拿起,然后转手泼到身后那垂坠地上的纱幔上。呼啦一下,一片火苗燃起,只是眨眼间,火苗就窜起半米多高。 元初寒站在那儿看着,忽然觉得烧了这整座房子都不解恨,要是能把苏晏一把火烧了才爽快。 纱幔易燃,转瞬间整个纱幔都着了,火苗窜到了另外一侧的纱幔上,然后直朝着房顶而去。 雕花的木制屏风,然后是后面的大床。眼前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了火海,而她还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房间里的火光引起外面的注意,宫女护卫立即闯进来开始灭火。 一个宫女拽着元初寒,要将她拽出去。 元初寒一把甩开她的手,之后因为浓烟开始咳嗽。 火苗冲到了房顶,想要扑灭可不简单,整个房间里浓烟弥漫,一切都只是一瞬间。 蓦地,紫色的身影快速的从外面进来,一闪而过,下一刻便将站在那儿咳嗽不止的元初寒带出了着火的房间。 “咳咳咳、、、、”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腔,元初寒咳得更厉害。蹲在地上,她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身边,苏晏垂眸盯着那咳嗽不止的人儿,脸色极其难看。 “若是很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他开口,语气阴冷。 咳嗽的说不出话,元初寒很想告诉他,不是她想死,而是想把他一把火烧了。 得不到回应,苏晏冷冷的看着她,下一刻撩袍蹲下,抬手拍着她的脊背。 力气过大,拍的元初寒的后背咚咚响。 她抬手推开他的手,一边抬头看着他,眼泪横流,眼睛也被呛得通红。 看着她的小脸儿,苏晏眸子微闪,不过,下一刻阴冷更甚,她这种想寻死的举动激怒了他。 “跟我在一起,比死都难受。我告诉你,你只有两条路,忘掉丰离,或者生不如死。”他的语气如同他的眼睛,阴冷的慑人。 抬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元初寒点点头,“好啊,那我也告诉你,你最好多多防范,不然我肯定杀了你。” 一把钳住她的脖颈,苏晏盯着她,眸中点点寒芒,尤为冰冷。 他手掌的力气很大,元初寒瞬时不能呼吸。不过,她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挣扎。 也不眨眼的盯着他的眼睛,若是死的话,就在这一刻也没什么大不了。 良久,那边的火都被扑灭了,这边苏晏才慢慢的松开了手。 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拽起来,然后扯着她离开。 元初寒踉跄的跟随,他步伐很大,而且丝毫没有因她放缓步子。 那关押她的地方被毁了,尽管没有尽数燃烧殆尽,可房间里的东西都被烧了。 关押地再次变换,这次,苏晏命人将所有的琉灯都挂的高高的,挂在元初寒碰不到的地方,免得她再放火。 冷眼看着,元初寒一动不动,任眼前的人谨慎小心的来回走动,将所有细小的危险的东西都撤走。 天色大亮,苏晏也要离开了,临走之前走到她面前,倾身欺近她的脸,狭长的眸子寒光满满。 “再不老实,我或许会真的掐死你。”压低了声音,再配上他阴冷的眼睛,不禁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之后慢慢仰起头,“来吧。”白皙的脖颈上,印着几个紫红色的指印。 看着她的脖颈,苏晏眸子微闪,下一刻忽然上前,一口咬上她的颈项。 元初寒挣扎,他按住她的双手,将她压在了榻上。恍若亲热的男女,可是那也得忽略元初寒的挣扎和尖叫才行。 宫女还在四周忙碌的收拾清扫,这边的情况,他们恍若没看见。 “苏晏,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奋力挣扎,苏晏压在她身上,恍若石头一般。 他在吸她的脖颈,疼的感觉好像要被咬下一块肉来。 半晌,苏晏撤离她的脖颈,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儿,他忽的笑起来。 阴毒和开心转换的如此之快,任谁看了都会心里惴惴。 元初寒双眼通红,盯着他,然后不死心的蹬腿踹他。 苏晏在同一时刻放开她,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躲开了元初寒的踢踹。 “王八蛋,死变态,你不得好死!”爬起来,随手拿起旁边小几上的盘子朝着苏晏撇过去。 苏晏身子一转便躲开了,盘子砸在地上,出清脆的声响。 “休息吧,晚些时候我来看你。”笑着离开,与刚刚那阴冷要杀人的模样可是天差地别。 元初寒大喘不止,看着那败类悠然离开,她忿恨的开始砸东西。 任何能拿起来的东西都被她扔了满地,但这些东西不是金的便是银的,根本砸不碎。 宫女跟在她身后收拾,她一路的砸,整个宫殿里乒乒乓乓。 一阵泄,却也无济于事。 力竭的瘫在软榻上,慢慢抬手摸着她的脖颈,好疼。 这个死变态,再这么下去,她非得崩溃不可。 丰离现在肯定特别着急,依他的性子,这些日子以来怕是连觉都不会睡。 还有丰芷印,她的儿子,也不知道想没想她。 想到这些,元初寒眼眶酸,这造的是什么孽?若是早知有今天,在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扎死苏晏算了。 换了新的关押地,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琉灯挂在穹顶,高的她踩几个椅子都碰不到。 那些她一大早乱砸的东西也都被撤走了,这里就好像被打劫了一样,空有豪华,却不见任何摆设。 一天的时间,她都靠在软榻上,脖子一块青紫几乎要溢出血来,这就是苏晏做的好事儿。 在这西番过去了这么多天,元初寒却觉得好像过去了几年那么久。 从来不知时间如此难熬,一分一秒都很漫长。 太阳偏西,这一天终于又要过去了,元初寒倚靠在窗边,这一天她什么都没吃,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 蓦地,一缕风从窗口吹进来,还带着一丝草药味儿。 眸子微动,元初寒慢慢的扭过头,一个熟悉的人站在窗外,正在看着她。 “孟柒?”一时间,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清冷的人一身白衫,孟柒就站在窗外,迎着夕阳的余晖,他看起来确实几分不真实。 “听说你在这儿,我就过来看看。”开口,证明他的确是就在眼前,不是幻觉。 “孟柒,你回来了!帮我,帮我离开这里。”压低了声音,元初寒整个人几乎要爬出窗子去。 孟柒的脸上没任何表情,恍若没听到她说的话。 “西番的冬季来的特别早,过几天,气温就降下来了。你要多多注意,否则会生病的。”隔着窗子,孟柒淡淡的说着。 元初寒看着她,几不可微的皱起眉,“你帮不了我?” “皇上心急,或许有些地方做的不妥,你多多谅解。”他继续说,就好像机器人一样。 元初寒更疑惑,若是不能帮她,跑到这里专门为了替苏晏说话么? 孟柒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元初寒还是能确保的。 “你的脖子受伤了,我给你看看。”他上前一步,然后伸手将元初寒的脸扳到一侧,查看她的脖子。 元初寒几分莫名其妙,任他查看,一边猜测着,孟柒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莫不是,是苏晏强行要他来的?知道他们俩有交情,所以才要他过来做说客的? “问题不大,过几天便好了。不过看你气色不佳,今天没吃饭吧。”抓住她的手,孟柒把脉,看起来就像是特意来给她查看身体状况的。 “还好,不过还是要吃饭,否则你的身体撑不住。”检查了一番,孟柒松开手,然后后退一步。 元初寒愣愣的看着他,没有再说话。 孟柒也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瘦削的背影几分清冷,与世无争。 直至他走远,元初寒才返身坐回软榻上。 叹一口气,她起身离开软榻,朝着卧室走去。 滚到床上,元初寒扫了一眼外面,随后张开手。 手里,一个纸团,是刚刚孟柒塞到她手里的。 她就知道孟柒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定然是有情况,而周边又都是眼睛,他也没办法直说。 打开纸条,只有几个字,他说他会想办法帮她。 这么多天,元初寒觉得这是她眼前出现的第一条希望之路,尽管希望渺茫,可是却能够支撑她几近崩溃的神经。 深吸口气,她反手将纸条撕碎,然后扔到了枕头下。 孟柒就算会想办法,可是行动起来也很难。这是苏晏的皇宫,到处都是他的人。 再者,孟柒回到了西番,大概也是因为苏晏答应了他,恢复了他家族的名誉。 若是他反而来帮她,确实是恩将仇报了。 更况且,他只身一人,也没有武功,怎么能将她救出去呢。 放毒?那他刚刚恢复的家族荣誉可就没了。 叹口气,虽说是希望,可是的确很渺茫。 不知外面事,可是外面的确连续生大事。 大齐与西番的战争持续扩大,现在两国停止了一切的经济往来。 虎豹军联合骁骑营对西番铁骑展开了全面的进攻,没对外述明任何的原因,只是一味的攻击。 尽管这不合规矩,但是得到胜利的一方不需要规矩,便是百姓也认为如此。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两国交战,只要赢了,那么就是欢呼,没人在乎原因。 军队调度的权利归司徒律所有,尽管他受伤了,但是仍旧不耽误上阵杀敌。 而众所周知效忠丰离的骁骑营则很听从司徒律的命令,并且,没人在边关见到丰离。 他不在边关,并且甚至好像都没出现过,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缘由,没人知道。 只是两国忽然打起来了,然后骁骑营出现在了边关。 西番皇城,因为边关战事,这里也有些动荡。 不过这皇城的药房倒是生意依旧,不是十分热闹,也不是客人凋零。 后院里,没处理的药材堆积的到处都是,整个院子里都飘着药材的味道。 旁边的房间窗子半开,几个人影在里面若隐若现。 坐于主座,丰离面色孤寒,幽深的眼眸几许红血丝,却更显冰冷。 “目前已联系上了孟大夫,他说可以试探的进宫见见夫人。但是若要将她带出来,却是行不通的,因为宫里高手如云。”护卫站在一侧禀报,这是来到西番皇城第三天唯一的进展。 “去他府上等着,要他尽快的见到人。”丰离开口,声线很冷。他自是知道皇宫不好闯,他现在更想知道元初寒情况如何了。 “是。”护卫领命,随后离开。 盯着一处,丰离的眼眸始终一片森冷。 当初他用计解除了元初寒和丰芷爵的婚约,等同于是将她抢来的。现在,苏晏将元初寒抢走,似乎冥冥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有迹可循。 但丰离不会相信这些,他当初能从先皇的旨意中将她抢来,现在也不会让人将她抢走。 闭上眼睛,他深吸口气,便是那皇宫如同铜墙铁壁,他也会把元初寒救出来。 苏晏第一次没有在晚上过来,元初寒反倒一直提心吊胆不敢睡,鬼知道他会不会在她睡着的时候忽然出现。 但,苏晏的确没出现,似乎,他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虽不知外面的情形,元初寒却能猜到几许,大概是边关生什么大事了。 两国若是真的开战,元初寒倒真觉得好像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转念一想,若说怨谁的话,也不能都是一个人的错,毕竟有些事情单讨论谁对谁错根本就讨论不出来。 靠着床,漫漫长夜,一分一秒都很难捱。 神思迷糊间,猛然传来的撞钟声吓了元初寒一跳。 睁开眼,扭头看向窗子的方向,撞钟声再次从外面传进来,这次很清晰。 这是什么意思?元初寒不解,一般来说,宫里撞钟的话,代表是有大事生。 这宫里,出了什么大事儿?这么晚了,不可能是下什么重大的圣旨。 睡意全无,她下床奔到窗子那儿,看着外面,可是宫墙很高,她根本看不见外面。 负责看守她的人依旧如同石像似的,便是听到撞钟的声音,他们也好似全无感觉。 黑夜漫漫,她在这里也好似在另外一个世界,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 天色大亮,元初寒也一直坐在窗边,不过半会儿有宫女来送饭,她们穿着白色的衣服,就连头上也戴着一朵白色的花儿。 盯着她们,元初寒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宫里死人了! 连宫女都如此重孝,不知死的人是谁。 西番老皇帝早就死了,又没听说苏晏有皇后,那么死的是谁? 饿的受不了,元初寒也开始吃饭,只不过仍旧觉得很好奇,不知死的到底是谁。 苏晏一直没来,可见这死的是宫中较为重要的人物,但元初寒从来没听说过,这西番皇室还有什么重要人物。 一天一夜过去,一大早的,这宫殿里忽然闯进来了人。 元初寒翻身坐起来,盯着进来的四个宫女,眼睛瞪得大大的。大有她们若是敢胡作非为,她就和她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然而,这四个宫女并没有强行的做什么,只是捧着一套纯白色的衣裙要给她换上。 元初寒不配合,这四个人超级有力气,抓住她的两只手臂,然后轻松的将衣裙给她套上了。 元初寒气结,不过也没办法,这四个人一瞧就是练家子,超级有力气。 白色的衣裙穿上,之后四个人站在一边,不说话,只是用眼神儿就很明白的告诉她,走。 分别看了她们一眼,元初寒没办法只能走,出得房间,然后走出宫殿。 外面整齐的地砖甬长,前方也是宫殿,层层叠叠的,看不见尽头。 一顶软轿停在宫殿门口,宫女直接过去掀开轿帘,要她进去。 环顾了一圈,元初寒随后走了进去。 抬轿子的就是这四个宫女,轿子都能抬得动,可见力气有多大。 元初寒不知道这是要去哪里,不过给她换上这么一身衣服,莫不是要她也去看看那死的人? 蹙眉,不知道苏晏是怎么想的,带她过去还穿成这样。 轿子在宫中一路行走,之后竟然出了皇宫。 只不过,便是出了皇宫,依旧是整条长街满是禁军,悄无声息,使得轿子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这已经出了皇宫。 晃晃悠悠,元初寒计算着时间,自己感觉差不多已经走了有三刻钟了。 这么长时间,也必是走了很远,这皇宫有多大她不知道,但依据她对大齐皇宫的了解,若是在宫中行走,三刻钟也走不了多远。 轿子前后有了角度,不用猜测,就知道这是走上了台阶。 这么麻烦,不知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大概又过去一刻钟左右,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元初寒不眨眼,这是怎么个意思? 片刻后,轿子落地,眼前的轿帘也被从外掀开,而入眼的,则是一片灯火,以及扑面而来的阴冷之气。 眼前几米之外就是一个华贵的棺材,四周燃着烛火,这是陵墓。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打算把我埋在这里?苏晏呢,我要见他。”不出去,元初寒抓着轿子的内壁,坚决不出去。 “我在这儿。”宫女没说话,倒是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苏晏在这里? 眨眨眼,随后松开手,她起身走出轿子。 这的确是陵墓,这只是其中一个墓室。那豪华的棺椁停放在正当中,而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则坐在棺椁左侧不远处的横榻上。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束起的长上也没有任何的饰物。 苏晏居然在这里守孝,这更让元初寒觉得匪夷所思,这棺材里的人是谁? 她出来了,四个宫女便抬着空轿子出去了,外面那铁门关上,这里就剩下他们俩了。 “这棺材里的人是谁?”元初寒认为,绝对不是西番的老皇帝。 “我的奶娘。”苏晏看着她,暗无天日之中,他的脸也因为那身上的白袍而显得几分苍白。 “奶娘?”元初寒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奶娘,他苏晏杀亲爹都不眨眼,居然会为一个奶娘守孝。 走过去,在横榻的另一头坐下,元初寒看向那棺椁,很难想象这世上会有苏晏会孝敬的人。 “有那么惊讶么?我是奶娘养大的,幼时,她为了护我,被皇后的婢女太监打断的一条腿。我在这儿给她守孝,你说很稀奇么?”看着她,苏晏狭长的眸子几分暗淡无光,他只是在叙述,可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不稀奇,应该的。”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元初寒觉得,和她与郑王的关系很相似。 看着那华丽的棺椁,元初寒觉得这种棺材大概是给太后用的。 “她怎么去世的?”前天夜里的事情,怪不得这几天苏晏一直没有影子。 “老了,终归是要离开。”苏晏也看着那棺椁,从他的脸色能看得出,他的奶娘走的很安详。 点点头,元初寒也了然,若是死于非命,苏晏才不会坐在这里呢,定然把凶手大卸八块了。 如此想来,这奶娘倒是很幸福。以前不顾自己的性命保护苏晏。现在,轮到苏晏让她安享晚年了。 一时寂静无声,俩人都看着棺椁,只有蜡烛在燃烧,然后不时的出噼啪之声。 “皇后后来怎么样了?”蓦地,元初寒问道。 苏晏转过脸来看着她,几许苍白的妖冶脸庞,这一瞬间有着病态的冶艳。 “变成了人彘,每天都有人抬着她横行于宫中,风光无限。”说着,苏晏弯起殷红的薄唇,可是却只见残忍。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这绝对是苏晏的作风,她信! 看着她皱眉,苏晏唇角的笑加深。抬手,他微凉的指尖掠过她的脸颊,带着他身上的味道也拂过鼻端。 “别怕,我不会那样对你的。”他笑,妖艳无双。 元初寒慢慢的眨眼,“其实你也没那么变态。”于某一方面来说,他只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现我的好了?”闻言,苏晏微微倾身,笑意浮上眼底。 向后躲开,元初寒冷眼,“当我刚刚的话没说。” 苏晏笑,不跟她一般计较,重新坐好看向那棺椁,他的眸子几分悠远,似乎又回想起了以前。 ------题外话------ 群:247439531,盗版勿扰,盗版勿扰,盗版勿扰。 校园港 恋耽美 131、再也没有这样的人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苏晏的守孝很认真,比元初寒想象的要认真的多。 陵墓里没有阳光,只有灯火的光芒,幽暗的,可是却很宁静。 不知外面的事情,也没人进来打扰禀报。 他的奶娘,似乎对他真的很重要,如同亲生。 只不过,他守孝要把她也困在这儿,元初寒很不满意。 每日有清粥素菜送进来,苏晏没有任何挑剔,这倒是和他的脾性不太附和。 元初寒觉得这几天对苏晏有些些的刮目相看,如果初次相见他就能是这模样的话,她肯定不会认为他是变态。 “你打算在这里守几天?”大齐的话,守孝是三天。不过那时郑王死于非命,便及早的下葬了,与正常死亡不一样。 “三天。”苏晏靠在横榻的另一侧,妖艳的脸庞很平静,不似以往总是带着惑人的笑。 “那出去之后,你把我放了吧。”旧事重提,元初寒尽管知道可能性很低,但是就是想试试。 “想也别想。”还是以前的那个答案,他不放人。 盯着他,元初寒最后只能长吐口气,“成,等你出去,迎来的是更大的战争。” “司徒律和丰离的确几近疯狂,要说丰离疯狂在情理之中。司徒律是怎么回事儿?你和他,什么关系?”说起这个,苏晏倒是想问问她。 蹙眉,元初寒几分不愉,“我们正常人的友谊岂是你这种变态会了解的?不要用你的逻辑来推理我们,你想的越龌龊,就证明你内心有多龌龊。”一听他语气,就知道他在往别的地方猜测。 “我也没说什么,你用一连串脏话来回答我,此地无银。”狭长的眸子微眯,苏晏则不这么认为。 “爱信不信,我和别人的关系你管不着。”他爱信不信,就算不信又如何。 “就算你和他人有关系,从此以后都没关系了。”很简单,因为现在她是他的。 “那就看着好了,最后到底是谁和谁再无关系。”元初寒冷笑一声,这时候,话可别说的太早。 看他自信满满,苏晏不可置否,狭长的眸子流光乍现,怎是一个熠熠生辉了得。 在这暗无天日的陵墓里,三天过去的还是很快的。 当凌晨时分到来,那铁门也被从外打开了,在外等候多时的人鱼贯走进来,元初寒这个‘囚犯’则被挤到了边缘。 四个宫女站在她身边,显然是专门来看着她的。 那边,宫人服侍苏晏换衣服,他展开双臂任几双手恭敬小心的服侍,这个时候,他的确是帝王,高高在上的帝王。 看了他一会儿,元初寒转过身,那四个宫里也迈开步子,表示她可以走了。 扫了她们一眼,元初寒叹口气,随后走出去,那顶轿子就停在外面。 黑夜漫漫,这陵墓建在山上,西番的皇家陵墓,极其奢华。 远处望去,就是皇城,那部分皇宫也收入眼底,星星灯火,十分明亮。 站在这儿,元初寒十分想逃,可是四周都是人,她便是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只能坐进轿子里,然后任由那四个宫女再次抬着她下山。 天刚刚亮时,回到了那住了许多日子的‘牢笼’,不想孟柒居然等在这里。 一大早的他就在这儿,身上还有些露水,初秋倒是和他很相配,都是那般清冷。 “孟柒,你怎么过来了?”四周都是眼睛,元初寒知道他便是有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你是被皇上带去守孝了,他们说你不在,我以为你换地方住了。”孟柒淡声的说着,但是听起来却不免有些话里有话。 “哪有那么多的宫殿供我住,我的确是被带到陵墓里去了,看我一身白衣就知道了。”盯着孟柒的眼睛,元初寒觉得他还是有事情。 “看你气色好了很多,你自己就是大夫,想必也不用我多说。皇上对你不错,你也不要恃宠而骄,好好保重身体。”孟柒的话有些颠倒,听在元初寒的耳朵里也怪怪的。 不过,他不是那种会说废话的人,元初寒只得点点头,“我肯定会善待自己的。” “如此便好,我走了。”这次,他没有再给她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如此莫名其妙,元初寒诸多猜测,这孟柒,大概是有什么秘密。 看着他走远,元初寒回到这插翅难飞的宫殿中,扑到大床上倒头便睡,这几天她可一直格外小心来着,生怕苏晏疯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而苏晏确实好似没有时间来对她做什么,陵墓之后,再连续几天都没见到他。 他若是不出现,元初寒倒是觉得生活些许美丽,他出现,危机四伏。 但是他去做什么,元初寒始终不知道,最后孟柒再次出现,她才知道,苏晏去了边关。 “他不在宫里。”眼睛一亮,元初寒觉得这是个机会。 孟柒点点头,不过却用眼神告诉她,别想得那么好,便是苏晏不在,这牢笼一般的皇宫也逃不出去。 慢慢眨眼,元初寒看了一眼这宫殿无处不在的人,说的没错,别说走出皇宫了,她离开这里都成问题。 “皇上应该快回来了,大概就这几天。”他已经离开数日,但肯定不会在边关太久。现在元初寒在这里,他成功的抢到了人,自是不会像以前似的无故在边关引起战事。 闻言,元初寒不禁叹口气,他若是回来了,想逃出去就更不可能了。 “若是真的烦闷,我下次过来可以给你带两本书来。”隔着窗子,孟柒看着她道。 “好啊,随便。若是能带来毒药就更好了,我一了百了。”撑着下颌,元初寒的语气也充满了无望。 “这是什么话?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好不容易得来一世你就要自寻短见,可是会后悔的。”孟柒摇头,这种想法不可取。 元初寒盯着他,什么同船渡共枕眠的,她和苏晏可不是那种关系,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下一刻,元初寒一诧,忽然明白孟柒说的是谁了。 能和她同船渡共枕眠的,除了丰离还有谁,他说的是丰离。 眸子微亮,元初寒盯着他,他几不可微的点头,这种暗示更为明显了。 弯起眼睛,元初寒蓦地笑起来,“同船渡共枕眠,真是好听。我忽然觉,我心情变好了。多谢你,不愧是朋友,和你说两句,我这心就舒坦多了。” 孟柒的脸色柔和几分,“既然如此,那就照顾好自己吧。” “嗯,你放心。不为了别人,为了孟大夫你我也得活着呀。”弯起眼睛,这么些日子,她第一次笑得如此灿烂。 孟柒点点头,之后转身离开,清瘦的背影几分遗世独立。 趴在窗边,元初寒弯着眼睛,尽管诸多双眼睛盯着她,但是仍旧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孟柒见到丰离了,就说明丰离现在在皇城,就在这皇宫之外,准备救她呢。 隔着宫墙,元初寒觉得很近了,只要能逃出这宫墙,就能见到他。 长长地吐口气,抬眼看着蓝天,元初寒再次笑弯了眼睛,真好! 孟柒说苏晏可能会很快回来,但是谁也没想到他会在半夜的时候忽然出现,而且身上带着血。 元初寒是被惊醒的,忽的坐起身,瞪大了眼睛盯着忽然出现的人,她的心砰砰跳。 苏晏一袭绛紫的华袍,左臂的布料却被浸染成了黑色,都是血。 “你吓死人啊!”堵在胸口的那口气吐出来,元初寒散乱着长瞪大眼睛盯着他,幽暗的光线中,她恍若鬼一样。 苏晏脸色有些白,几步坐在床上,元初寒立即退到床脚,避开他远远的。 看了她一眼,苏晏脸色不太好,狭长的眸子几分冷意。 元初寒不眨眼的盯着他,不知谁能伤着他,而且还伤成这样。 抬起右手,他解开腰带,然后扯下袍子,左臂下的床单上都染了血迹。 他不说话,元初寒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不过片刻,他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都退了下去,左臂的伤口也露了出来。 一条伤口盘踞在臂弯之上,很长,很深,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皱眉,看着他的手臂,那鲜红的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 可是他不吱声,似乎感觉不到疼。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走过来,影子一闪,是孟柒。 孟柒提着药箱,快步的过来,然后迅速的打开药箱。 元初寒蹙着眉头看着,那边孟柒也拿出了银针来。 扭头看向元初寒,孟柒迟疑了一下,随后道:“你来给下针吧。”元初寒是专业的,比他要更有准头。 元初寒看着那卷镇里的银针,一边道:“我会戳死他的。” “过来。”苏晏倒是不怕,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我真的会戳死你。”过来,元初寒一边接过孟柒递来的卷镇,然后取针。 孟柒不再看他们,低头准备针线。 盯着苏晏,元初寒眼睛所瞄到的尽是能致人死地的部位,完全没看他的手臂。 “下针。”抓住她另外一只手,苏晏微微用力,元初寒便被他拽过去一些。 血味儿扑鼻,元初寒眯起眼睛,她真的受不了这味儿。 挣开他的手,元初寒下针,在他肩膀各处,只是一瞬间,他伤口的血便渐渐的停止往外流了。 孟柒也在此时开始缝合,手法与元初寒不一样,但是也很麻利。 盯着他的手臂,元初寒蓦地开口道:“谁把你伤成这样的?” 苏晏扫了她一眼,没回答。 孟柒也专注于手中事,恍若身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不回答,元初寒便诸多猜想,思及丰离就在皇城,她心里几分惴惴。 毕竟这是苏晏的地盘儿,丰离还是很危险的。 孟柒的缝合很快,之后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这边孟柒完事儿,外面进来宫女托着苏晏的衣服。 苏晏起身穿衣,另外两个宫女又开始撤染血的床单,使得元初寒也跳下了床。 这大半夜的,扰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宁。 “禀报皇上,人跟丢了。”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走进来,这是西番皇城的禁军。 “废物!”苏晏冷叱,狭长的眼眸一片冷厉。 “属下知罪。”立即跪下,周边宫女忙碌,未分一个眼神过来,恍若机器人一般。 元初寒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看,这种画面很诡异。 “全城搜索,重点排查医馆药房,宁杀错勿放过。”苏晏声线极冷,也让元初寒了然,他这伤是谁造成的。 丰离,是丰离。 闭上眼睛,元初寒暗咒一声,就该直接戳死他。 “是。”领命,禁军快速离开,这边苏晏也慢慢的转身看过来。 四目相对,元初寒扬起下颌,恍若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都下去吧。”盯着元初寒,苏晏蓦地道。 宫女快速退下,孟柒拎着药箱,脚步几分迟疑,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 灯火幽幽,这房间里仅剩他们两个人,元初寒盯着他,他也盯着她。 许久,苏晏才有动作,他转身坐下,妖冶的脸一片阴沉。 元初寒看着他,心下仍旧几分惴惴,他全城搜索丰离,也不知丰离能不能躲过。 这毕竟是苏晏的天下,不似自己的地盘那般,躲避的话很容易。 在这里,四处都是苏晏的爪牙和眼睛,她十分担心。 “丰离来了。”蓦地,苏晏开口,反倒吓了元初寒一跳。 眨眨眼,元初寒弯起红唇,“所以,你的手臂是被他砍伤的!” “很开心?我告诉你,他活不过三天,我必定把他的人头送到你面前。”眸光阴狠,苏晏一字一句都极其残忍。 “现在受伤的是你,取他人头,好像没那么容易。”元初寒只是笑,他这样倒是很让她开心,他拿丰离没办法。 “元初寒,我保证,你会很快就见到丰离的人头。”她笑,苏晏脸色更阴沉,盯着她,眸子里恍若有刀锋。 挑眉,元初寒点头,“我等着。” 眯起眼眸,苏晏蓦地起身,恍若一阵风似的眨眼间冲到元初寒面前。 元初寒立即后退,却不如他的手来得快,以没受伤的右手抓住她,随后两人离开原地。 大床上,元初寒被甩在上面,未挣扎起身,他猛的欺身而上,掐住她的脖颈。 力气过大,元初寒立时喘不上气,推着他,他却恍若石头一般。 低头,吻上她的唇,吻却如同撕咬一般。气息紊乱,苏晏不顾手臂刚刚缝合,大力的扯掉元初寒的衣服,布料破碎的声音在黑夜里尤为响亮。 凉意袭上身体,元初寒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因为布料的破碎声而崩断。 她就知道苏晏会有控制不住的那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快。 换上的新衣渗出了血,苏晏却恍若未觉,右手至始至终掐着元初寒的脖颈,她无法拒绝他的吻,甚至与空气也开始告别。 但他好似根本不知道,撕扯掉她上半身的衣服,他开始反手扯自己身上的累赘。 几近断气,元初寒的双手也使不上力气,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觉得自己在这一刻断气也好。 离开她的唇,苏晏也松开了她的脖颈,因为氧气的灌入,元初寒的身体都在颤抖,不过下一刻,哽咽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 狂乱的动作也在她哭出声时戛然而止,只有急促的呼吸在寂静的房间内回荡,苏晏看着身下的人儿,她闭着眼睛,泪如雨下。 唇角点点血迹,皆是他所为。 狭长的眸万种情绪汇聚,恍如翻滚的波涛,只要一个泻口,就会汹涌而出,淹没所有。 元初寒的哭声细细的,可是却参杂着无限的绝望与委屈。 看着她,苏晏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平复。 闭眼,他深深地呼吸,随后翻身靠在床上,顺势将元初寒抱在怀中。 上半身的衣服尽数被扯掉,元初寒趴在他身上依旧在哭,灯火幽幽,两个人看起来却都很可怜。 苏晏看着眼前,其实又什么都没看,视线几分虚无。 左臂的衣袖被血浸染成紫黑色,苏晏全无感觉,时间像凝固了一般,只有她的哭声回荡在耳边。 元初寒一动不动,只是在哭,她现在所知的能救自己的,也只有哭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动过。 苏晏抱着她,她在哭,一时间,他们好似身处另外一个世界。 左臂的袖子浸染的血已经凝固,衣袖下的床单,也变成了红色。 苏晏脸色苍白,盯着虚无之地,他的思绪也近乎虚无。 “跟我,就那么难么?”他开口,声线很低。 元初寒没回答,哽咽的哭声,却就是回答。 “看来,我苏晏还是有不及他丰离的地方。”他说,几分无奈。 元初寒不知该如何回答,若论聪明才智,心计谋略,他和丰离不相上下。可是这些与她只爱丰离没什么关系,便是苏晏再优秀,她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我给你时间,你再想想吧,我不会强迫你。”这世上,他最不想强迫的,大概也只有她了。 元初寒不语,哽咽,他的话进入耳朵,她却只觉得无望。 轻拍她光裸的脊背,下一刻苏晏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微微垂眸,看着怀中的人儿,他眸光微闪。 “元初寒,我若早知世上有个你,或许我也会扔掉一切。”他淡声,却字字透着无奈。 “我若早知世上有个你,我会早早的一头撞死!”声音嘶哑,许久以来,元初寒说了第一句话,带着忿恨。 苏晏笑,抬起受伤的左臂抚着她脑后的丝,随后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下。 天色逐渐转亮,秋天的清晨格外的凉。连房间里都透着丝丝冷意,让人不禁的想裹紧身上的被子。 苏晏慢慢的起身,将趴在他怀里睡着的人放下。 他撑着身子看了她一会儿,最后起身离开,背影孤寂,凉薄无边。 床上,元初寒趴在那儿慢慢的睁开眼睛。 清透的眸子几分红肿,盯着床脚一侧,鼻息间都是苏晏身上的味道以及血味儿。 他会没再做什么,倒是让她很意外。 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元初寒觉得,他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最起码,他在她面前失控,最后还是会收住。 若说毫无感觉也不可能,她有感觉,只不过,星星点点而已。 自从那一晚,苏晏再也没有过来,七天的时间,他好像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若不是还住在他的宫殿里,元初寒真的会以为自己已经和他彻底分道扬镳了。 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搜查到丰离的影子,元初寒还是很担心的。 内心焦灼,在这宫殿里更是度日如年,她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还焦心的了。 第十天,等来了人,不是苏晏,是孟柒。 看着元初寒,孟柒的眼里也几分叹息,“近来可好?” “还好。”隔着窗户,元初寒希望他能带来关于丰离的消息。 “皇上这几天都没过来。”孟柒自是知道。 “嗯。”点头,元初寒对苏晏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他每天都在看你,那儿。”孟柒转头看向一个方向,元初寒也顺着看过去。 高高的宫墙,只露出一个尖尖顶,距离很远,大概在皇宫的另一面。 “你说,他到底是怎么了?有时我在想,他大概是着魔了。”看着那边,以元初寒的目力,什么都看不到。 “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我一直以为,他心里无爱。”孟柒摇摇头,这些事情解释不清。 眨眨眼,元初寒不语,苏晏的爱,她不敢接受,也不想听。 孟柒叹口气,“他昨天向我询问有没有忘情丹药。” 闻言,元初寒一诧,“你、、、你怎么回答的?” 忘情丹药?一定要这样么,放不了手,需要用这种法子。 “我觉得,他大概是想放了你。你做好准备,若是他吃了,我就立即过来将你带走。”孟柒压低了声音,嘱咐道。 元初寒慢慢的点头,心里却几分奇怪之感。 “孟柒,你觉得,忘情丹药会有用么?”这些东西,都是孟柒拿手的。若是要她来动手,用银针会忘得更彻底一些。 “相信我,会有用的。这是好事,免得你受折磨。”看着她的脖子,还有些淡淡的於痕。 “嗯。”摸了摸脖子,元初寒叹口气,好吧,就这样吧。 “禁军全城搜索,但是没找到人,你别担心。”低声,孟柒告诉她近况。 点点头,元初寒弯起红唇,却不如往时来的灿烂。 “有些事情,没有解释。”看她好似有压力,孟柒淡淡道。 “我知道,只是觉得怪怪的。”风吹过,似乎风中还带着苏晏身上的味道。 “我明白。”孟柒懂。 “不愧是朋友,我不说你也明白。这样吧作为朋友,你再帮我个忙,弄些铜钱来。”弯起眼睛,她的脸儿比之天上的太阳要灿烂的多。 “铜钱?好!”孟柒不问她想做什么,答应。 知道了苏晏的打算,元初寒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他能这么做,元初寒倒是有几分感谢他。如同她以前所说,埋藏在变态阴狠的外表下,他还是有理智的一面的。 尽管理智的时候很少,但是,所幸在她这里,他将自己的理智都挥出来了。 孟柒的铜钱很快送来了,一大箱子,在宫女检查过之后,便搬了进来。 将纱幔上的流苏拆下来,系成一根长长地绳子。 搭建,一边用绳子缠住,她做着这一切,有个人也一直在远远地看着她,尽管她不知道他在看她。 孟柒有一句话说对了,有些事情,是没有解释的。比如现在,元初寒不再觉得恨苏晏了,反倒希望能有个人对他好。 若是此生有幸,他或许会得到一份令人艳羡的情感。 当然了,他能别总表现的那么变态,那就一定会实现的。 ------题外话------ 母亲节到啦,各位妹纸给妈妈买花打电话了吗? 跟母上大人说一声我爱你吧,祝所有的妈妈健康开心! 校园港 恋耽美 132、忘情丹药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西番的雪来的特别早,在还是深秋时,雪便落了下来,覆盖了大地。 现在的大齐,除却关岭,其他地域大概还是温暖如夏呢。 下雪了,大气与西番之间的战争要更艰难了。虎豹军战斗力极强,将西番铁骑从原来的边界足足逼退了几十里地。 也可以说,这场战争,西番占不到任何的便宜。 这些事情,元初寒完全不知道,还在那不通外界消息的地方,她听不到任何关于外面的事情。 清雪降下之后,迎来的便是更大的雪,恍若从天上倾倒下来的一样,纷纷飞舞。 与龙骨雪山之上的还不一样,这里的雪更像是大被,盖住的一切。 一个由几千铜钱垒建而成的‘心’已经完工,由绳子从个个铜钱之间穿过,成功的使得它们站起来,无论怎样也不会倒塌。 这算是元初寒送给苏晏的祝福吧,无论如何,她现在也无法恨他。 孟柒一直没有过来,元初寒猜测,他或许在炼药。 一夜的时间,降下的大雪覆盖了地面,如此大的雪,在大齐很少见,在西番却实属平常。 下了一夜,翌日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没一丝杂色,阳光明媚。 不过,温度还是很低,呼吸之时都有白雾,这场雪带来了不可忽视的低温。 披着狐裘披肩,元初寒站在门口,感受着来自北方的冷空气。 西番的冬天太长,若是总这么冷,她可受不了。 眯起眼睛,看着由自己呼吸造成的白雾,元初寒长吐口气,这些日子的等待不再焦心了。 孟柒没来,苏晏也没出现,他已经消失很久了。 诚如孟柒所说,他似乎是真的想通了。 其实也算不上想通,只是找个法子让自己放手。 “唉!”叹息,随后转身走进房间,这西番的寒冷,她受不了。 三日过去,孟柒终于出现了,他几分消瘦,但眼睛很亮。 看着他来,元初寒也弯起红唇,“大功告成了?” “已经送去了,但还没做最后的决定。”尽管在孟柒看来有点残忍,不过也只能这样了。 点点头,元初寒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护卫,其实他们现在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看守着她了。 “他有联系你么?”说的是丰离。 几不可微的颌首,孟柒低声道:“你放心吧,他很安全。”便是这皇城是苏晏的天下,可是禁军一直没有搜到丰离。 “那就好。”安全便好,这一切,即将要结束了。 弯起眸子,可是笑脸却不似以往那般灿烂,有些沉重在其中,挥散不去。 继续等待,不过元初寒也没等多时,第四天的夜晚,风雪突至。夜风中,全身包裹在披风中的孟柒出现了,他匆匆而来,脚步很急。 看见他出现,元初寒心跳也加快几拍,“孟柒。”盯着他,他带来的凉意让她也不禁有些冷。 “走吧。”将手中黑色的披风递给她,孟柒只有两个字。 接过来,元初寒快速的披上,兜帽盖在头上,挡住了她的脸。 孟柒转身就走,元初寒也快步跟随,这宫殿里还在守卫的人却好似没看到他们离开,始终在风雪中屹立,一动不动。 走出宫殿,风也迎面吹来,身上的披风都在猎猎作响。 元初寒跟在孟柒身后,心跳加剧,等来了这一天,她心里却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安。 “孟柒,他吃了?”小跑几步追上去,元初寒问道。 “嗯,我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孟柒回答,声音参杂着风声,几分不清楚。 元初寒没想到苏晏会这么决绝,真的吃下去了。 “那从此以后,我们便再也不相干了。”元初寒拢紧身上的披风,一边轻声道。 “没错,甚至,你们迎面相遇,他也不会认识你。”孟柒看了她一眼,有兜帽挡着,他并看不清她的脸。 “很好。”点点头,元初寒长舒口气,冷空气灌入胸腔,让她觉得全身都清醒了。 孟柒带着她于宫道之中兜兜转转,大概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走至一道冷僻的宫门,有禁军守卫,不过却没有拦住他们。 踏出去,外面的风吹来,吹得元初寒眯起眼睛,肩膀却无端轻松许多。 随着他们二人走出去,那宫门也重新关上,元初寒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不再回头的离开。 风雪愈大,甚至带着呼啸之声,元初寒跟着孟柒走进巷道,还未等适应这无灯之地的黑暗,一个黑影便瞬间冲到了她眼前。 抬头,熟悉的脸进入眼中,元初寒的眼眶在同时热,“丰离!” 黑色的狐裘披风披在身上,让丰离看起来更高,也更瘦了。 展开双臂将眼前的人儿拥入怀中,丰离低头埋在她颈侧,呼吸几分紊乱。 抱住他的腰,元初寒也用力的抱住他,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滑落。 “丰离!”低低的唤他,元初寒的声音几分哽咽。 “嗯。”回答,丰离扣住她的后脑抬起头,亲吻她的唇。 唇舌纠缠,黑暗的风雪之夜,两个人的周遭却好似已温暖如春。 不远处,数十个黑影站在那儿,静静的看着他们俩,恍若一尊尊石像。 孟柒长叹口气,转头看向皇宫的方向,清冷的眸中几许复杂。 亲吻掉她眼角的泪,丰离抚着她的长,“你先跟他们回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他声音很低,而且,很冷。 眨着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幽暗之中,他的眸子比之这风雪还要凉。 “不要。丰离,我们走吧,尽快离开这儿。苏晏他,他已经把我忘了,从此以后,就是面对面他都不会认识我了。”他要做什么,元初寒自然知道。丰离有仇必报,苏晏困了她几个月,丰离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垂眸看着她,丰离眸色很冷,“忘了?” “嗯,他吃了孟柒的忘情丹药,孟柒亲眼看着他吃进去的。”看向孟柒,元初寒要他说话。 “没错,他吃了。”孟柒点头,给予认证。 “便是如此,他也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拥着她,丰离看着她的脸,低声道。 摇头,元初寒更用力的抱住他,“没有,他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他只是不甘心,不是丧心病狂。”现在一切都可以结束了。 “王爷,你们尽快离开吧。待得他醒了,记得的只会是和大齐的战争。你们在西番境内,实在不安全。”孟柒开口,自是想让他们尽快离开。 “是啊,丰离,我们走吧。我不想再和你分开了,这些日子,我都要疯了。”摇头,她眼睛再次红,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风雪愈大,肩上落下的雪片几乎都要将他们塑成雪人儿。 等待着丰离的回答,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许久,丰离紧绷的下颌才缓缓放松,“走吧。”简单的两个字,从嘴里吐出来却很艰难。 元初寒立即点头,“我们走吧,孟柒谢谢你,此后便是不会再见,我也会记得你的。” “一路顺风。”孟柒点点头,与清冷的雪融为一体。 挟着元初寒,丰离与雪地里一众人马快速离开,巷子里,眨眼间只余下孟柒一人。 看着漆黑的街巷,孟柒长叹口气,半晌后才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回去。 离开西番皇城并不容易,这皇城的城门已关,而且他们又不是西番人,所以便是白天想要离开这里也不能走正门。 高高的城墙恍若天成,不过,对于武功高强的众人却恍若无物。 被丰离挟着,顺利的登上城墙,之后终于跳出了皇城。 一路上,元初寒都紧紧地抱着丰离,丰离也不曾放手,一直挟着她。 冷风呼啸,元初寒趴在丰离的怀里,一时间她恍若做梦一般。 在林中穿梭,片刻后上了大路,路上,一行车马等在那里。 护卫快速上马,丰离挟着元初寒跳进马车,队伍迅疾离开。 车厢里,元初寒趴在丰离的身上,压着他也不得不靠着车壁。 低头亲吻她的额头,丰离的脸庞孤寒中渗着温柔。 车轮轧轧,马蹄声踢踢踏踏,与世隔绝了这么久,元初寒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丰离,儿子在哪儿呢?”埋在他怀中,元初寒闷闷道。 “在林州,茂城暴露,所有人都撤了出去。”垂眸看着她,丰离一边低声道。 “我想他,更想你。”抬头,元初寒凑上前,亲吻他的唇。 拥着她,丰离热切的回应,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恍若铁条般,用尽千般力道。 从没试过这么长久的分离,元初寒真的觉得自己距离崩溃不远了。 他的亲吻更像是给她精神上的肯定,告诉她过去的那些是梦,而现在是真实的。 呼吸急促,元初寒急切的扯开丰离的衣服,他亦额角青筋浮凸,双眸浓暗,比之带着风雪的乌云深沉压抑,能够将眼前的人儿吞没。 真切的结合,终结了元初寒脑海里所有烦乱的思绪。激烈的进攻,甚至让她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和着风雪,跌宕的嘤咛尖叫在黑夜的路上缓缓随风而散,队伍速度极快,已经将西番的皇城撇的远远地。 热情平息,元初寒被裹在狐裘披风里,紧紧地靠在丰离的怀中。 丰离搂着她,手在披风之中抚着她的脊背,一遍一遍。 “丰离,你以为苏晏把我怎么样了是不是?”蓦地,元初寒开口,嗓音几分沙哑。 幽深的眸子几不可微的眯起,丰离其实在很早之前就想过了。所以,他想杀了苏晏,即便是现在,他也想杀了他。 “没有,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掐着我的脖子,差点把我掐死。”没多说什么,元初寒轻声道。 抚着她脊背的手一顿,丰离的恨岂止是一点点。 “他吃了忘情丹药,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想起我了。哪怕面对面,他都不会认得我是谁。”拍拍他的腰,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尽管车厢里光线很暗,可是她也能看见他的脸。 “对不起。”丰离开口,说的却是道歉。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还觉得我对不起呢。”引出这一连串的事情来,两国大战。若是天下百姓知道真相,她真的会被骂红颜祸水。 “是苏晏贪心不足,觊觎人妻。”说起苏晏,丰离几乎是咬着牙在说。 元初寒不语,对于苏晏,她没有什么可说的。 “边关怎么办呢?现在两国还在打仗,要一直打下去么?”元初寒自是不想打仗,她已经逃出了苏晏的禁制。 “战事因他而起,想结束岂那么容易。”丰离冷声,显然这仗必须打下去,而且还要打的苏晏头破血流才行。 点点头,元初寒不再说话,紧紧抱着他,不管怎样,现在她回到丰离怀里了。 风雪很大,以至于行路都有了些困难,队伍不得不放慢速度,不过也仍旧在第四天抵达了边关。 边关有战事,队伍在山中穿梭,最后才回到了虎豹军的大营。 现今虎豹军与骁骑营共同在驻地,这里许多熟悉的脸孔,让元初寒也感受更清楚,她回家了。 大营驻扎在山中,军帐无数,尽管四周都是皑皑白雪,可所有人看起来都能抵抗的了这里的严寒。 从马车上下来,便看见了司徒律。他站在雪地里,脸庞与他身上的铠甲一样的刚硬。 漆黑的眼眸无处不是坚毅,他站在这里,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 “司徒将军。”弯起眼睛,她的笑与天上那终于出现的太阳一样灿烂。 “你还好么?”走过来两步,司徒律上下看了她一通,瘦了许多。 “我没事。倒是你,那时被苏晏射伤,没问题了吧。”那一箭元初寒记忆犹新,苏晏箭术了得,连司徒律都没躲过。 “已经好了,多亏王爷的大还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丰离,司徒律一字一句道。 回头看向走到身边的人,元初寒轻笑,“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你也偷学了一点医术。不过,下次你身上没有大还丹的时候可千万别随便给人看病,会出人命的。” 薄唇微扬,丰离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进去再说吧。”太冷,怕她受不了。 司徒律转身带路,元初寒扯着丰离的手一同走进军帐。 军帐里很暖,暖炉就在中央,不断的冒着热气。 “条件不错,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最起码元初寒是没想到会这么暖和。 “这还要多谢你的解囊相助,不然也没有钱置办这些。”比如这暖炉,以前很简陋的。 “这么说我的钱没有被大将军你私自揣在腰包里,我放心了。”拍拍自己,元初寒轻笑。 坐下,不过一会儿有小兵来送茶,尽管茶叶很一般,可是喝在嘴里,元初寒还是觉得特别好喝。 在西番的皇宫里,她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很好,不过,她却只觉得压抑。 “现下西番将北方的铁骑也调了过来,寒冬将至,我们也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坐下,司徒律就说正事,他的废话不多。 “骁骑营尽归司徒将军统率,过冬的装备以及粮草,我们负责。”看了一眼元初寒,丰离淡声道。 很显然的,他们俩都做好了与西番战争到底的准备。 元初寒不吱声,丰离的提议,她同意。 “大概皇上知道王爷在这里,所以前日送来的旨意并没有多加干涉边关之事。”这一点,司徒律倒是较为满意的。久居朝堂之上的人不懂战争,若是乱指挥,只会导致败局。 而丰芷爵则不是个糊涂的人,将权利都交付于司徒律,毕竟他才是懂得战争的人。 “还是之前说过的,不要声张我们的行踪。”尽管大部分人都猜到他在这里,可是他不想声张。 司徒律点点头,他自是明白。 元初寒轻叹口气,看样子,还得在这边关停留一阵儿。 其实她现在特别想看到丰芷印,这么多的日日夜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她。还是忘性太大,都把她这个亲娘给忘了。 似乎听到了她叹气的声音,两个人都看了过来。 元初寒分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道:“你们尽管谈,我只是想我儿子了。” 幽深的眸子被温柔浸染,丰离隔着桌子握住她的手,“想来他们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用不了几天,你就能看到他了。” “他们过来了?这冰天雪地的,他怕是会受不了。”自己的骨肉,自然心疼。 丰离扬眉,她这种娇宠的论调,不是他所喜欢的。 弯起红唇,元初寒点头,“好吧,感受一下寒冬也行,没准儿我儿子喜欢呢。” 丰离薄唇微扬,她能不娇宠丰芷印,他很满意。 看着他们俩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司徒律轻咳一声,随后道:“日夜不停的赶路,你们歇息吧。” “也好,我确实累了。”不管是在西番的皇宫,还是在路上,她没睡一个好觉。 离开主帐,小兵引路,元初寒和丰离在后方的一个大帐中歇下。 这帐中有大床,尽管很简单,不过却简单的舒服。 几步奔过去铺在床上,床上放着热水袋,烘着这床也很热乎。 慢她几步走过来,丰离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人儿,丰离眸子含笑。 “舒坦么?”摸摸她的脸,他的手温热。 “嗯。要是你能抱着我睡,肯定能更舒坦。”张开双臂,要他赶紧过来。 “这些日子以来,是不是没睡过一个好觉。”她瘦了很多,而且明显憔悴。 “嗯。”她是不敢睡,怕忽然间的苏晏就出现了。 现在想起来,她却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其实苏晏不似外表看到的那样。 “我曾重伤过他,你可知道?”在她身边躺下,丰离低声道。 “我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那晚激怒了苏晏,同时也使得所有事情在那一晚有了转变,他决定放了她。尽管经过了很多天的思考,最后他还是想通了。 “他逃得快,不然必死无疑。”现在想起,丰离还是有些后悔,没宰了苏晏。 “我的王爷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很聪明。他派了那么多人在全城搜索,还是没抓到你。”这一点,元初寒倒是很佩服丰离,他实在太会藏了。 “还没找到你,怎么能被他抓住。”抚着她的手臂,丰离轻叹一声。在西番的那些日子,是他过的最难熬的日子。比之那时余毒复还要糟糕,此生他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弯起眼睛,元初寒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丰离,我爱你。” 如此告白,使得丰离的眼眸被笑意占满,“再说一次。” “没劲,你应该也说我爱你。”哼了哼,元初寒将脸埋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按照你的说法,任何一个人说爱我,我都得回应了。”薄唇微扬,丰离的脸庞线条柔和。 “好吧,你有理。不说算了,反正我知道。”说着,她整个人扭动着,最后爬到了他身上。 在他身上趴着,元初寒更加恣意,微微仰头看着他的下颌,眉眼弯弯。 “你知道什么?”抚着她散在一侧的长,丰离轻声道。 “知道你爱我啊。”她很庆幸,她所爱的那个人也爱着她。 “聪明。”丰离轻叹,怎么能不爱呢。 “唉,我想我儿子,要是这个时候咱们三个在一起该多好。”不禁想起之前三个人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那么美好。 “几天后就来了,不急。”安抚着她,丰离自是也想念。 “嗯。”紧紧抱着他,元初寒闭上眼睛,眼前出现的都是丰芷印的小脸儿。 边关的确很冷,尤其夜晚之时,外面的风呼啸着,好像只要走出去就会被风吹走。 可即便是这种天气,虎豹军与西番铁骑仍旧不断的有着冲撞。 虽不是大部队,可是小部队一天中会与西番铁骑交手数次。 元初寒转战医帐,给受伤的兵士治疗,这是她拿手的,在这里得到挥。 在战场上受的伤都较为残忍,几乎所有的创口都需要缝合。 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血,元初寒为一个士兵的背后缝合。伤口不长,但是很深,流了很多的血。 挺拔的身影自外走进医帐之中,司徒律扫了一圈,随后走向元初寒。 “这里人手也够,你不需要一直在这里。”她从清早就在这里没出去过。 听见声音,元初寒看了他一眼,一边弯起红唇,“没关系,我没觉得累。”毕竟这才是她的专业。 “你若是不想留在边关,可以与王爷商量一下离开这里。”司徒律知道丰离是想打击苏晏,但元初寒却未必想留在这里。这个地方,以及北方的西番,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美好的回忆。 “大将军,你的心可和你的外表不相符。”他很细心,与外表完全不同的细腻。 司徒律停顿了下,随后道:“对于之前,我还要说一声抱歉才行。”对于没有将元初寒从苏晏的手中救出来,司徒律一直耿耿于怀。 “你可别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呢。因为我,你险些丧命。”作为朋友,司徒律绝对是个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元初寒心里很感激,来到这个世界交到了这么多的朋友。 尽管她和司徒律的相识不是很愉快,不过现在愉快就行了。 “很惭愧,我居然会被苏晏射中。”说道此,司徒律也几分不甘。 “当时的箭跟下雨一样,你能躲过那么多支箭已经很厉害了。若是我的话,肯定就变成筛子了。”想想,元初寒还觉得后怕。 尤其苏晏,三箭齐,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躲得过去。 “那之后你在西番,可曾受过委屈?”司徒律问的很委婉。 元初寒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笑着摇头,“没有,吃穿用度都不错,就是没自由,不能踏出大门一步。”好似所有人都认为,她被苏晏怎样了。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这个仇,我会帮你报的。”掷地有声,他的话绝不是空话。 “嗯,谢谢。”笑看着他,元初寒点头,她很感谢。 看着她,司徒律漆黑的眸子几许起伏,不过也于瞬间便归于平静。 “虎豹军得你恩惠,不论是我亦或是其他兵将,都想为你出这口气。放心吧,苏晏必得到惩罚。”若是可以,司徒律也想杀了他。 “咱们是朋友,不提那些身外之物也罢。”她也不需要别人的感谢,不过都是因为司徒律而已。若是这虎豹军归他人所管,她定然也不会理睬。 缝合好伤口,那边的学徒立即动手负责包扎。元初寒洗手,盆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过几天我儿子就会来了,司徒,别忘了放开道路让他们进来。”说起丰芷印,元初寒满眼笑意。 “自然。”其他闲杂人等不许进入战区,但也有例外。 “说起我儿子,我倒是有件事要求你呢。我想,待得他十五岁时,把他送到你的军队里,怎么样?”洗干净了手,元初寒忽然说道。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扬眉,“今日王爷也与我提起此事,不过,他说的是十岁。” 闻言,元初寒顿了顿,“他比我狠!十岁,你觉得行么?”十岁,元初寒有些舍不得。 “当然可以,我十一岁进入军营,很快就适应了。”司徒律点头,在他这里,没有不行两个字。 元初寒深吸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十岁,她还是舍不得。 ------题外话------ 本书即将迎来结局,不过后续有番外。小伙伴儿们都想看谁的番外呢?不如说一说。 可以在留言区留言,或是在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中留言。 校园港 恋耽美 133、男人之间的了结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边关再次迎来大雪,不过这次大雪过后大风却不再呼啸不停了。 虽然还是很冷,不过却不可否认这要比大风不断呼啸强的多。 不过便是大雪下了半米深,也挡不住两国之间的‘热情如火’,大部队再次有了冲突。 西番因地盘被抢,势必要夺回去,所以再次大举进攻,不过虎豹军亦是习惯这冰天雪地,与西番铁骑交手,不曾退败半分。 不过受伤的兵士不少,几座医帐里都是伤兵,元初寒穿梭其中,这几日倒是把她忙的不行。 这是她专业,以前无论在药佛山还是医馆药房,从没试过这么忙乱的时候。 直到这时她才现,原来军队如此需要大夫。 不由萌生想法,既然在全国各地都有药房医馆,不如再培养些人才,然后往这军队里送。 正好他们夫妻打算与司徒律和虎豹军建立长久的友谊,到时她儿子也得被送来,她投资虎豹军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不在战争期间,军中每日的操练都很艰苦,受伤的每天都有。不禁的,元初寒又开始担心,到时将丰芷印送来这里,肯定也会每天大伤小伤不断。 想着就心疼,现在她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几天后的傍晚,元初寒想念已久等待已久的小人儿终于来了,马车出现在眼前,元初寒就迈开步子迎过去。 马车停下,下一刻那车门被打开,柳蝶抱着裹得如同小粽子似的小小人儿终于出现了。 “儿子!”快步过去,元初寒看着那小小人儿,只有一张小脸儿露出来,可爱的不得了。 瞧见了元初寒,丰芷印立即张开两条小胳膊,柳蝶顺势将他递给元初寒。 一把抱住,元初寒紧贴着他的小脸闭上眼睛,心里空缺的一角终于被填满了。 “宝贝,想不想我?”看着他,几个月的时间,他又长大了些,就连那小眼神儿都变了。 依旧还是话不多,丰芷印点着头,然后凑到元初寒的脸上亲亲。 弯起眼睛,元初寒也亲他,血浓于水,便是很久很久不见她,丰芷印也完全认得她。 丰离走过来,瞧着他们俩难舍难分的,薄唇微扬,一边抬手将那小粽子抱到自己怀中,“外面冷,进去再说吧。” “嗯。柳蝶,香附,走。”这些日子,一直是她们俩在照顾丰芷印。 一行人进入帐中,那小小人儿也终于解开了身上厚重的束缚,从没试过穿这么多的衣服,他都要被压死了。 “开心了?小样儿。”脱掉他身上的衣服,明显就生龙活虎了,元初寒眉眼弯弯,怎么看都喜欢。 小小人儿也笑,那和丰离极其相似的小脸儿却笑意满满,他的笑和元初寒很像。 看了丰离一眼,丰芷印再次凑进元初寒的怀里,搂着她的脖颈,极尽粘腻。 元初寒抱着他,一边抚摸着他的小脑袋,“有没有想我?” 小小人儿不说话,但是搂着她不放手,显然是很想。 “怎么能不想?少爷每天都要无数次的到门外去瞧瞧,看看主子和夫人有没有回来。”柳蝶开口,说的却极其可怜。 元初寒心头微酸,抱着丰芷印在丰离身边坐下,看看怀里的小人儿,再看看丰离,他们一家三口总算重新在一起了。 丰离也看着他,尽管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眸子却明显柔和许多。 以两指捏住丰芷印的小手儿,丰离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这回心里安定了。” “嗯。”不眨眼的盯着丰芷印,元初寒一边点头。 “正好让他见见司徒将军,也见识一下这腥风血雨的战场。”尽管也疼爱,不过,对于男孩子的教育,丰离是不会放软的。 元初寒几分无言,看着怀里可爱到不行的小小人儿,还是舍不得。 摸着他的小脸蛋儿,元初寒凑上前亲亲,小人儿也捧着她的脸,母子俩互相的粘腻舍不得。 这画面在丰离看来几分碍眼,看了他们一会儿,最后他没说什么,毕竟元初寒有多想念丰芷印他都知道。 一人从外面走进来,带着来自外面的冷气,使得沉浸在与元初寒团聚之中的丰芷印也不由转头看过去。 一身铠甲,司徒律的身上带着来自外面的寒冷以及沙场上的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他周身。 四目相对,一大一小两个人看着对方,司徒律也清楚,这就是到时丰离和元初寒要交付给他的小人儿。 丰芷印则有些不知所以,只是看着司徒律有些陌生,而且,还有点吓人。 “司徒,这就是我儿子。到时,可要麻烦你了。”抱着丰芷印站起来,元初寒要他们俩认识一下。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视线由小小人儿的身上一一掠过,似在看他的骨骼是不是适合练武在军中。 丰芷印盯着司徒律,听着元初寒的话,将近一分钟之后猛的抱住元初寒的脖颈,将小脸儿埋在她颈项中,只露出屁股撅的高高的。 元初寒一诧,随后就笑,“我就说他很聪明,不会说话,可是咱们说什么他都明白。”很显然,他不想跟着司徒律混。 司徒律眸子微闪,“很适合练武,不过,看起来他并不喜欢。” “你说对了,他还真不喜欢。就喜欢漂亮姑娘,瞧见了就叫人家姨。只不过,我们家王爷大人一定要他习武。”看了一眼丰离,他正在盯着丰芷印,很明显不是很满意。 司徒律点点头,“对于男人来说,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喜欢不喜欢。”这论调和丰离倒是如出一辙。 元初寒撇嘴,将趴在她怀里不起来的小人儿抱起来,看他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忍不住笑。 “反正你是不能啃老,谁让你是男孩儿呢。司徒将军从此以后就是你师父了,来吧,见过师父。”将他放到地上,元初寒觉得早晚都有这一天,舍不得也没办法。 小小的人儿站在司徒律面前好似一只小白兔,小小的,只需一脚就能将他踢飞出去百米远。 司徒律垂眸看着他,一身的铠甲,岂是气势威严那么简单。 拱手,抱拳。丰芷印抱着小拳头,然后行礼。 他不说话,只会叫姨,可是却什么都明白。 司徒律缓缓蹲下,看着那小小人儿,随后抬手拍在他小小的肩膀上,“我不仁慈,只会比王爷还要严厉。到时来了我这里,会吃很多的苦,你要有准备。” 大手拍的小人儿颤了颤,丰芷印盯着司徒律瞧,几秒后小嘴瘪了瘪。 司徒律放手站起来,小人儿也转身凑到元初寒身边,抱着她的腿,将脸埋起来。 元初寒几分心疼,同时又很想笑,真的没人帮他,只能靠自己了。 司徒律这种论调很得丰离的意,他要的就是这种师父。否则,无法将丰芷印淬炼成真正的男人。 柳蝶和香附站在不远处,也跟着心疼。 才这么小,就给他定好了以后的路,而且还很辛苦,想想就觉得不忍心。 从这小小人儿出生时就看着他,实在是不想让他吃苦受罪。 师徒俩有了第一次会面,不是很愉快,丰芷印也不开心,元初寒便抱着他离开了主帐。 香附和柳蝶跟随,四个人回到了后方元初寒与丰离暂住的大帐。 暖意扑面,还有大床,元初寒将丰芷印放倒在床上,这小子就来了精神。 翻身起来,站在床上蹦蹦哒哒,一副开心的模样。 元初寒也笑,抱住他放倒,“小坏蛋,这会儿开心了!瞧你刚才瘪嘴的样子,怎么那么会装?”挠他痒痒,小小人儿咯咯笑,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翻滚。 香附和柳蝶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俩轻笑,这些日子丰芷印可不开心,就算淘气也没了以前的那股劲儿。 “小姐,真的打算要把少爷送到这里来呀?太艰苦了些。”香附还是觉得舍不得,在军营里打滚儿,太辛苦。 “没办法,丰离主意已定。我呢,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还是有点舍不得。”抱起小小人儿,元初寒盯着他看,一边叹气。 “不管如何,少爷始终要长大。在军营中历练一下,也是好事。”柳蝶觉得这也是对的,看看司徒将军有多优秀就知道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说的也是。不过,奴婢还是觉得心疼。”看着丰芷印那小样儿,到时辛苦的在军营里打滚,说不定得变成什么样儿。 “行了,还早呢。等他十岁的时候再送来,那个时候他也长大了,你们也不会觉得舍不得了。”摸着他的小脑袋,丰芷印在她的身上摸索。 香附叹口气,虽说十年很长,其实只要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夫人,您这些日子没受什么苦吧?”柳蝶看着元初寒,其实她和香附都很歉疚。元初寒就在他们成亲那天被掳走,同时也是因为他们成亲,平时值守的护卫才撤走的。否则,无论如何,苏晏也没办法将元初寒带走。 “没有,我也没受侵害,好得很。”看着她们俩,元初寒很是无奈。她跟所有人都得解释一下,因为他们都认为她被苏晏怎样了。 “那就好,奴婢不知道有多担心。而且,就是因为我们成亲所有人都撤走了,才生了这事儿。”香附觉得自己有点像扫把星。 “苏晏一直盯着呢,早晚他会找到机会。我觉得,这事儿早晚都得生。就算现在他没机会,以后也会寻到机会的。”生了,他也死心了,总的来说,这也算好事。 “不管怎么样,小姐您没有被欺负就好。以后,咱们藏得严实点儿,经常的换地方,也免得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放弃了荣华富贵,反倒给了一些宵小机会,越想越恨。 “不用了,从此以后他不会再来找我了。咱们以后也能过安生的日子了,只不过眼下边关战事很麻烦,也不知还得打多久。”怀里的小小人儿跑到一边去玩儿了,元初寒轻叹一声。 “便是打我们也不怕,现在已经攻占了西番的土地,他们若是不服气,只会损失更多。”柳蝶很看好眼下的情势,虎豹军和骁骑营合作,元初寒的商行又在不断的给予后备支持,这是天衣无缝的合作。 “嗯嗯,打下去他们也必输。”香附也是如此认为,她们都对虎豹军给予很大的希望。 “说的也是,咱们现在就在西番的土地上呢。”这里以前都是西番的地界,不过现在归大齐所有了。 “所以,小姐您就别担心了。咱们在这边关停留一阵儿,然后就离开。现在大齐南方特别暖和,不似这里能冻死人。”香附从小在南方长大,可是受不了这里的严寒。 “是啊,现在南方肯定特别暖和。”不禁向往,元初寒也还是喜欢南方。这北方的大雪她喜欢,只不过现在有些回忆和皑皑白雪参杂在一起,她不想回忆起来。 “陆先生等人知道小姐您已经回来了,也正在调派军队过冬的军备呢。大概过些日子就过来了,也是为了感谢虎豹军,也是为了亲眼看看您。”说元初寒没受任何伤,他们都不信,就连香附和柳蝶开始也不相信。 毕竟谁也想不到苏晏那种人居然还会这么有良知,那时他们都想到了最最悲惨的可能,所以大家对苏晏的忿恨都满满的要溢出来了。 “是要给虎豹军送来军备,这严寒的天气实在太艰苦了。而且,最好能调一些大夫过来,这边医帐里不够用。药材啊,成品药啊,都需要。香附你去准备一下,然后派人把清单给陆先生送去。”和虎豹军的长久友谊,是要保持下去。 “嗯,好。”香附点头,这她自然是支持的。 “夫人,您最后是怎么离开西番的皇宫的。”传回去的消息是,丰离与一众护卫在西番皇城与元初寒碰面,然后直接返回了边关。 看向柳蝶,元初寒叹口气,“我又不会武功,自然是得人相助呗。是孟柒,他现在回西番了,并且在宫里行走自由,一直都过去看看我。” “原来是孟大夫,不愧是小姐的朋友,果然靠得住。”香附笑,孟柒那个人看起来很清冷,但其实很有热情。 “是啊,多亏了他。”元初寒点点头,相信孟柒在苏晏那里也说了不少。否则,苏晏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忘情丹药这个东西。 “不过现在咱们两方对立,此后,也不是朋友了。”柳蝶觉得有些可惜,孟柒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他是西番人。 “也不能这么说,友谊嘛,不分国界。他若是把我当外人,也不会帮我。”元初寒却不这么认为,便是最后两国老死不相往来,孟柒也还是她的朋友。 “不过,再见却不容易。”大齐,西番,隔着的不止是国界。 “这倒是。”几分叹息,因为这一件事,失去了很多人。 “不管如何,小姐安全回来了,这就是值得高兴的。那些事情啊,以后再说吧。快看,小少爷趁我们不注意,快要把柜子拆了。”一眼瞥到丰芷印,他已经把床内侧的柜子抽屉都拽出来了,目前正在研究怎么把其他的部分也拆下来。 “淘气鬼。”元初寒一把将他捞过来,小人儿蹬腿儿,还想去接着淘气。 “少爷,一会儿老爷回来看到你淘气,你的小屁股就惨了。”香附吓唬,果然好使。 “多亏这世上有一个你怕的人,否则你非得上天把天都捅漏了不可。”元初寒很是无奈,这脾性也不知道像谁。 “见到夫人和主子,少爷开心了。这些日子啊,他可没这么淘气。玩着玩着就跑到门口去瞧,以为下一刻你们就回来了。”柳蝶说着,听起来很可怜。 元初寒抱着他,也叹气不止,都说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小姐好好的和少爷亲热亲热吧,奴婢去给少爷准备点吃的,这一路上他都没吃多少东西。”毕竟还是太小,大人的食物他并不喜欢。 “看起来确实瘦了些,不过,瘦了也没挡住他的淘气。捣蛋鬼,去玩儿吧。”放开不安分的小小人儿,元初寒拍拍他的屁股,他连滚带爬的又跑到床里侧,继续研究怎么拆开所有的抽屉。 虽说这小小人儿有些怕司徒律,不过对这英武的虎豹军他却是很喜欢。 那坚硬的铠甲似乎很得他的意,抚摸着,甚至还想拿起来套在自己的身上。 如此,元初寒倒是放心了,只要他不讨厌军营就没什么问题。 “你看,我就说我儿子有出息。你呀,别总训斥他。”坐在椅子上,元初寒抱着手炉一边看着在那儿忙活的满头大汗的小小人儿,一边嘟囔道。 坐在床边,丰离盯着丰芷印,还是较为满意的。 军士的铠甲,以及沉重的兵器他都很感兴趣,不愧是他的儿子。 没听见他说话,元初寒扭头看着他,瞧见他那透着满眼的眼神儿,元初寒极其无语,“又开心了?王爷的心果然比女人难猜。”都说女人的心思不能猜,王爷大人的心更不能猜。 “虽然他性格像你,不过到底是男人。”能没有全部都像元初寒,丰离很满意。 “切,像我又如何?就是做男人我也不差。”哼了哼,她不信邪。 丰离几不可微的挑眉,她又与他讨论这个,以前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又开始提起。 “好吧,我做不成男人,因为缺了二两肉。”翻了翻眼皮,听起来她很不屑这二两肉。 “你确定是二两?”丰离薄唇微弯,确认道。 看着他,元初寒忍不住眉眼弯弯,“不是不是,王爷大人那是十斤,成不成?” “废话连篇!”十斤?那得成什么样子。 “你不就是喜欢听废话么?小样儿。”起身走过来,元初寒坐在他身边,身子一歪靠进他怀里。 抬起手臂拥着她,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孩子在那儿,不许说废话。”尽管他小可能听不懂,但是也不行。 “好好好,我知道。”他要在丰芷印面前竖立威严,一个父亲该有的威严。 俩人看过去,那边的小人仍在与放在地上的长剑奋战。 看起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对男孩子的确很有吸引力。 边关的风雪经常于夜晚时光顾,不过这仍旧阻挡不了大齐与西番之间的战争。 而且,有最新的消息传来,西番那边,苏晏已经来了。 这消息传来了,元初寒的心底倒是有几分忐忑,不知现在苏晏什么样了。 吃了忘情丹药,他会忘记最深刻的事情,记得越深,忘得越干净。 而因为苏晏的到来,虎豹军也更加警惕起来,甚至司徒律也准备好亲自迎战。 他说会给元初寒报仇,绝不是说说而已。 更况且,苏晏射了他一箭,他自是要奉还。 清早,又下了一场清雪,皑皑白雪遍布眼前的每一处,因着太阳升起来,刺眼的很。 站在大帐前,元初寒深深的吸口气,冰凉的空气灌进胸腔,便是再困倦的人也会变得精神起来。 丰离从帐中走出来,抬手在她肩上轻抚了下,随后道:“我去主帐转转。”主帐,平时军中商议大事都是在那里。 一把抓住他,元初寒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想去战场啊?”从昨天开始,元初寒就察觉丰离是有这个意思。 没找苏晏算账,他心里始终不舒坦。 “此仇,必报。”若是让他就此算了,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半晌后元初寒叹口气,“好吧,随你。不过,你不能受伤,不然要你好看。”扯着他身上的狐裘披风,元初寒一边轻声道。 “在你眼里,我那么不堪一击。”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不是,你很厉害我知道。不过,苏晏也确实不能小看。他把司徒都射伤了,我亲眼看着他拉弓射箭,三箭齐,很厉害。”这是真的,她第一次看人三箭齐,那种臂力准头让她觉得这世上很难找出能和苏晏媲美的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待得了结了我和他之间的恩怨,咱们就离开边关。”丰离等的就是这一天,他一定要与苏晏正面较量一下。 点点头,元初寒也没办法,“好,不管怎样,小心点儿。”她求的只有这个了。 丰离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随后转身离开。 看着他孤绝的背影,元初寒长叹口气,恩恩怨怨何时了! “他这是找死,老爷和司徒将军都想收拾他呢。”暖烘烘的军帐中,香附坐在桌边给丰芷印剥花生吃,一边嘟囔道。 元初寒接着无声叹气,她只想这一切尽快的了结。 “主子想杀了苏晏的心都有,若是可以,这次在战场上就会取了他的性命。”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柳蝶自是与丰离想法一致。 “不过好像也没那么容易,司徒将军都受伤了,这个苏晏确实挺厉害的。”香附还是给予肯定,能够伤的了司徒律,在她眼里就很厉害了。 “这倒是,苏晏的武功深不可测。”柳蝶点头,即便鄙视他,但是在武功上的确说不出其他来。 “行了,你们俩说出大天来也伤不到苏晏分毫。战场上刀兵相见,咱们讨不到便宜,他们也讨不到。”只要有战争,那么就都讨不到便宜。 俩人不语,看向元初寒,她看起来有些忧心。 她的确是忧心,若是可以,现在马上停战是最好的。 这一场战争,的确是因她而起,她不否认,所以心里也不舒服。 不过不管她怎么想,战争的确是还在进行当中,并且,两方主将都换了人。 丰离与苏晏的恩怨纠葛,迎来了最后的了结。 ------题外话------ 小伙伴儿们,13号—15号听风请假码结局!之后每天都会有番外,字数不定。 亲们可以在留言区留言喜欢看谁的番外(听风有时间会回),也可以在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留言,管理小编会总结转告听风。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校园港 恋耽美 134、大结局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恍若暗暗之中有通气似的,大齐与西番的军队在一个雪夜过后晴朗的天气里对峙于湘河的上游。 湘河已被冰雪覆盖,在那上面行走都完全无事。 白雪皑皑,两方军队黑压压,由那上空来看,岂是惊心动魄那么简单。 西番的队伍最当先,一个一身银色铠甲的人十分惹眼,在一片黑压压之中,他是最亮眼的。 两方主将果然都换了人,这是最后的了结。 不过,对于丰离来说,了结的是各种恩怨。但对于对方,似乎只是了结两国之间的恩怨。 虎豹军营地,因为大军都离开了,所以守在这里的是骁骑营。 毕竟这里有更需要保护的人,他们格外警惕,不敢有片刻疏忽。 大帐里,从大部队离开后,元初寒便一直坐在这里,心头诸多的不安。 担心的是丰离会受伤,又觉得苏晏现在已经忘记了和她之间的任何事,丰离一心要杀他,估计他也会很莫名其妙。 不过若是要丰离就此饶了他,那也是不可能的,不管苏晏是否忘记,丰离都不会放过他。 香附从外面挖了一盆雪回来,哄着丰芷印,俩人坐在盆两侧正在玩雪。 柳蝶则坐在另一侧,不时的看一眼元初寒,因为知道她心里定然不平静。 动手倒了一杯茶推到元初寒面前,“夫人,别担心,主子不会有事的。” 看向柳蝶,元初寒叹口气,只有离开这里她才能安心。 “刀剑无眼,对手强悍,不担心才怪。我看啊,我还是去医帐等着吧,在那儿我比较安心。”元初寒叹口气,最起码在那儿她能安心些。 “夫人,您的紧张已经影响少爷了。”那边丰芷印捧着雪一边盯着元初寒瞧。她不笑,可能在他看起来就好像是在生气。 尽管淘气,可是元初寒生气他也是害怕的。 看向那小小人儿,元初寒弯起红唇,“玩你的吧,不关你的事儿。” 闻言,丰芷印似乎放心了,继续低头摆弄盆里已经快全部融化的雪。 长长地舒口气,元初寒站起身,“你们在这儿陪他吧,我去医帐。”坐在这里干等着,她会急死。 俩人无法,只得看着元初寒离开。 要说不担忧是不可能的,战场不是做游戏的地方,一旦开战,诸多人都逃不过丧命。 不过,有些恩怨必须了结,否则,这辈子心里都会不舒服。 医帐里,药味儿中掺杂着丝丝血味儿,但是这种味道却能让元初寒稍稍安心些。 医帐里的军医正在准备伤药,因为前线在打仗,势必有受伤的。及时准备好,也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元初寒也跟着准备,抓药材,然后一份一份的递给小学徒,他们负责碾碎。 蓦地,有人从医帐外急急的闯进来,元初寒立即转过身去看,两个兵士抬着一个受伤的兵士进了医帐,这是前线队伍中的后备。准确的来说是虎豹军中的新兵,上战场主要是负责运送伤兵。 不是丰离,元初寒吊起的心落下来了些,看着那兵士受伤的大腿,鲜红的血还在往外流。 几步走过去,拿过银针先止血,之后抬头看向那两个兵士,“王爷怎么样了?” “回王妃,小的们在后方,看不见。”俩人摇头,在最前方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看得见。 点点头,“好,你们去吧。”丰离定是要找苏晏单打独斗。 两个兵士快速离开,元初寒与另两个军医合作为受伤的兵士缝合。 不过,受伤的绝不止这一个,陆陆续续有伤兵送回来,受伤的程度各不一。 但只要被送回来就说明还可医治,因为没有医治希望的会直接被放弃,根本不会浪费人力往大营送。 一个从大腿折断的兵士被送回来,那痛叫声几乎贯穿所有人的耳膜。 此时此刻才能意识到战争的残酷,出去的时候是个完完整整的人,而现在却即将要失去一条腿。 元初寒快步奔过去,先行止痛,否则一会儿处理他的腿,他会更受不了。 所幸之前送到军营不少的成品药,而麻药也在其中,对于外伤诸多的军营来说,麻药绝对是良药。 以银针沾取麻药,学徒站在一边帮忙,大家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血,恍若浴血一般。 银针止痛,见效很快,受伤的兵士不再惨叫,不过对于自己可能保不住的腿却极其惊恐慌张。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谁也不想失去自己躯体的一部分。 他清醒,大夫根本没办法医治,元初寒当机立断,直接在他胸口扎了一针,之后他便睡过去了。 “这腿,怕是保不住了。”老军医查看,将破碎的裤子剪开,大腿那处的骨头已明显折断。 元初寒按了按,然后点头,“保不住了。”为了保住他的命,所以只能截肢。 学徒在旁边立即拿器械,尽管看起来很残忍,但是能保住命就是幸运的。 再次用些剂量的麻药,让他彻底感觉不到疼痛,这边也开始进行截肢。 这个时代,截肢其实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不过好在军中的军医都很有经验。 元初寒几分看不下去,尽管她也是大夫,但是这种截肢的事情她还从来没做过。 由此,她心里更几分不安,这战场绝对要比想象中的更残酷。 医帐里如火如荼,时间在这里好似已经成了奢侈品,根本不够用。 伤兵不断的被送回来,整个医帐里痛呼声连天。 元初寒两手都是血,尽管不断的清洗,可是指头都是红色的。 正在给一个伤兵的腹部进行缝合,从帐外走进来的柳蝶快步奔到她身边,“夫人,主子回来了。背部受了伤,您回去给看看吧。” 手上一顿,元初寒扭头看向柳蝶,“伤势如何?” 柳蝶摇头,“只看见有血,主子他拒绝脱衣服让属下们查看。”所以,这才来找元初寒。 “兵马回营了?”丰离回来了,大部队估计也回来了。 “嗯。”柳蝶帮忙拿起剪刀将线剪断,那边小学徒立即过来上药包扎。 元初寒简单的洗手,之后与柳蝶快速的离开医帐,冷空气迎面而来,将沾在她身上的血瞬间冰冻。 小跑的回到主帐,帐中,不止丰离,还有司徒律以及他手下的副将。 丰离坐在右侧的大椅上,他脸色很难看,只需一看,元初寒就知道他的目的没达成,没能杀了苏晏。 “你伤哪儿了,我看看。”走过来,元初寒扶着他的肩膀查看他后背。 丰离深吸口气,“我没事。” “还说没事,伤口这么长。”右侧肩背的衣服破开,血沾湿了四周的衣服,黏糊糊的。 “王爷,您先处理伤口吧,一会儿再谈不迟。”司徒律看起来完好,刚硬的脸庞也是几分冷凝。 扫了一眼司徒律,元初寒不知道战况究竟如何,以至于这两个人的脸色都这么不好。 “走,我给你好好处理一下。”抓着他的手,元初寒硬生生的将他拽起来。这整个大营,也只有她敢这么做。 丰离拗不过她,最后只得起身离开主帐。 冷空气迎面而来,元初寒抓着他的手快步走,丰离一步一步,幽深的双眸恍若冰雪。 “看你的脸色,是不是根本就没伤着苏晏啊?”可元初寒却觉得只要他没如同医帐里的那些人那般,就已经很幸运了。 “险些就剁掉了他的手。”丰离冷声,可见还是很忿恨,就差那么一点点。 元初寒确实没想到,看了一眼他,然后摇头不解,“这样你还不满意?杀了他不容易的。”苏晏若是想杀就能杀,他也就不是苏晏了。 丰离不语,他就是想杀了他。 走进帐里,元初寒推着他坐下,随后将身上血污的白大褂脱下来。 “真的,你在我心里已经很厉害了。我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强的男人了。”剪开他的衣服,元初寒一边轻声说着,软声软语,很容易的就消减了丰离心里的怒火。 “真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丰离低声道。 抿唇,元初寒剪开他的衣服一边查看伤口,一边重重点头,“真的。” “不过,仍旧被他刺了一剑。”对此,丰离很是不愉。 “可是你更厉害,差点将他的手剁下来。”丰离不会吹嘘,真正的情况只会比他说的更严重。 “算他走运。”丰离是抱着必杀他的心,只可惜让他躲过去了。 将他伤口四周的血迹擦掉,元初寒一边道:“那这眼下的战况是如何呢?”不知道战况到底是怎样。 “苏晏受伤,便退兵了。”丰离冷声,这边也因为他负伤同时退兵,否则还能像追赶丧家之犬一样的追赶他们。 “这么说,还得打下去。”一副不死不休的阵势,也不知何时是个头。 “嗯。”丰离自是觉得不能就此停战。 “好吧,可是你还打算上战场?那时不是说过么,这一战结束,咱们就离开。”用上麻药,缝合,元初寒一边叹道。 这边关,她是真的不想呆在这儿。 丰离略迟疑,下一刻点头,“好。”她不喜欢在这儿,那么就离开。 “那太好了,王爷大人这么善解人意,我就给你缝的漂亮点儿。”恍若说绣花,元初寒的开心可见一斑。 “再漂亮也是伤疤,你数数我身上至今为止有多少伤疤了?”而且都是元初寒给缝合的,她的手艺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很多,不过我喜欢。”低头,在他另一侧肩膀的伤疤上亲了一口,响亮的很。 如此,似乎很得丰离的意,薄唇微弯,“不是你曾说过,有伤疤的男人才像男人。” “切,多少年前的话了你还记得。王爷大人本来就很男人,全身上下透着男人味儿。”那时是她说司徒律,他听后很不愉快。 “算你有眼力。”丰离脸色柔和许多,她这种吹捧他还是很爱听的。 “好啦,缝合好了。你别乱动,我给你擦点药。”很利落,元初寒这几天给无数个人缝合过,现在缝合的技术相当之不错。 擦药,然后拿着纱布一下一下绕过丰离的肩膀,光荣负伤,看起来倒是弱了几分。 “你看我的白大褂上都是血,这几天,我每天都在这药堆里转悠。咱们离开这儿,我就调派一些大夫先过来,不然这里的军医不够用。”扔到一边的白大褂,上面都是血,她看着也很嫌恶。 “前线重地,很正常。”穿上干净的袍子,丰离看起来好像没受伤一样,动作很自如。 “哼,所以我还是觉得不打仗才好。”走过去帮他穿,元初寒一边冷哼。 估计军中的所有人都不想打仗,可是却又没办法,不得不打。 看着元初寒,丰离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除非他们先停战。”否则,没得谈。 元初寒不可置否,估计苏晏也是这样想的。 “不管了,爱打就打吧,咱们走。”她会给予虎豹军绝对的支持,但是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抬起左手,丰离摸了摸她的脸,“好。” 看着他,元初寒长叹口气,随后投进他怀中抱住他的腰,“这冰天雪地的,以后再也不来了。咱们回南方,找个永远都春暖花开的地方过一辈子。” “嗯。”抚着她的长,丰离轻声答应。 闭上眼睛,元初寒深深地呼吸,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才觉得如此踏实。 此次大战,两国都没占到什么便宜,且主将均受伤,这种情况难得一见。 西番的情况暂时不了解,不过根据他们减少的探子来看,苏晏应该伤的挺重。 虎豹军伤患也很多,但大多数都是轻伤,如若平时训练不济,这时候定然不是受些轻伤那么简单。由此可见虎豹军平时的操练是什么情况,纪律严明,又训练刻苦,不是说说而已。 协助军医将所有的伤兵伤处处理好,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丰离掐准了时间来医帐接她,离开医帐,元初寒便钻进了他的怀中。 披着狐裘披风,轻易的将她罩在其中,丰离用左手搂着她,一边几分嫌恶道:“一身的血味儿。” 撇嘴,元初寒更往他怀里凑,“那快好好闻闻,一会儿我洗澡你可就闻不着了。” 丰离仰头躲,一边搂紧她的腰让她不要乱动,“淘气。我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淘?” “别扮可怜,你自己硬撑着表现自己没事儿,我也就当做你没事呗。”他能硬撑,元初寒也是佩服。麻药的劲儿过了,就会很疼,他居然表现的一点事儿都没有,这也是一项需要天长日久练习的功夫。 “舌灿如花,幸亏你不是男人。”若是入朝为官,定是一代弄臣。 “切,又开始惦记你那破朝廷。”不爱听,什么事儿他都能联想到朝廷去。 丰离笑,偌大的朝廷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打算离开,不过事先还得与司徒律说一声,这个朋友,元初寒觉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大的收获之一。 开始时谁也没想到她会和他做朋友,那时他的身上看起来有很多的戾气,现在想来皆是因为梅家。脱离了梅家,他也变了,只有家国天下,边关安宁。、 兵士雪地里操练,如此冷的天气里,所有人都热气腾腾,因为流汗。 元初寒抱着裹得像粽子似的丰芷印远远地看着,小小人儿也很是好奇的样子,一直盯着那边‘冒烟儿’的人,眼睛睁得大大的。 “好玩儿么?喜欢的话你也过去跟着练练,你也会身上‘冒烟儿’。”轻声说着,元初寒逗弄着怀中的小人儿。 丰芷印戴着毛茸茸的帽子,只露出一张小脸儿来。闻言,直接摇头,虽然不说话,但大人说的话他都明白。 轻笑,元初寒也摇头,“你这样的徒弟,到时会把司徒气死。你也得受苦,这么懒惰。”依司徒律的脾气,会很严厉的惩治他的懒惰。 丰芷印瘪了瘪嘴,虽然什么话都不说,可是他明白的很。 俩人站在这里许久,那边查看兵将训练的司徒律才看到他们。 快步走过来,他穿的很少,可是看起来他一点都不冷。 弯起眼睛,元初寒笑看着他,“这大冷天的,你们要一直这样?”那边冒着热气,活像开锅了一样。 “日常操练,风雨无阻。”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停。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点头,“怪不得你的虎豹军能威震天下,名字果然不是白来的。瞧我儿子,都看的傻眼了。”掂了掂怀里的小小人儿,因为司徒律的到来,他几分‘萎靡’。 看了丰芷印一眼,司徒律的脸庞倒是柔和了几分,“害怕了?” 元初寒扭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他眨巴着眼睛,很是无辜的样子,又好像听不懂司徒律的话。 “别装了,知道你能听懂。怕了就说话,但是我们肯定会嘲笑你。”元初寒很坑人,这种话根本就是让人无法说害怕两个字。 丰芷印看了她一眼,然后摇头,他根本不能说害怕。 “看吧,我儿子还是很勇敢的。”元初寒满意,司徒律却几分无言,原来她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 抬手,司徒律摸了摸丰芷印套在手套里的小手儿,“你们决定何时启程了么?”他们要走,司徒律自然知道。 “就是来跟你说这事儿的,现在他们在整理,明天就启程。”微微仰头看着他,元初寒一边弯着眼睛道。 “嗯,已经新年了,拖沓了很久。待得你们离开北方,大概就已经春天了。”这北方春天来的也晚,司徒律已经习惯了。 “是啊,又一年了,我儿子已经三岁了。”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没想到时间如梭,过去的这么快。 “往后无事,也离这北方远一些。”司徒律觉得,这北方的人贪心不足,以后势必会卷土重来。 这种事情,生一次就够了。 看着司徒律,半晌后元初寒叹口气,“以后苏晏都不会再出现我的眼前了,他吃了忘情丹药,估摸着现在也记不得我是谁了。那天在战场上,你就没觉得他奇怪?”尽管元初寒没见到,但是也猜得到。对于丰离的必杀之心,他定然也有些莫名其妙。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扬眉,然后摇头,“没。他与王爷一样,看见了对方之后,眼睛便不再望别处。”以至于他想找机会与苏晏交手都没找到。 元初寒蹙眉,“真的?看来他们俩的仇,果然不是吃了忘情丹就能了结的。”不记得她,可是还会记得与丰离的恩怨,苏晏的脑袋里可能有一点点空,不过依据他那个性子,估摸着也不会在意了。 “他真的吃了忘情丹药?”司徒律没想到苏晏会如此决绝,需要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放手。 “嗯。”点点头,元初寒现在想起来也是觉得很震撼,这就是苏晏。 “如果他真的吃了,倒也是好事。”起码这样他不会再没完没了的骚扰元初寒了。 “孟柒亲眼看着他吃下去的,不会有假。再说,如果不是他吃了,想来应该也不会放了我。”她倒是相信孟柒,那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人。 点点头,司徒律觉得是好事,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不过,他忘记了那些,可能还会失去些理智。如此一来,你们就要受苦了,一时半会儿的,他是不会喊停战的。”元初寒叹口气,心里几分小小的自责。 “这你就不用操心了,虎豹军与西番铁骑,早晚会有一战。”司徒律低声,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这样一说,元初寒的心里倒是释然了几分,“司徒将军这些话实在有力量,让我心里那一丢丢的歉疚彻底飞走了。唉,这辈子得将军这样的朋友,此生足矣。哪怕交你这朋友还落了一块疤,也值了。”晃了晃自己的手,元初寒想起二人初见,实在惊心动魄。 司徒律看向她的手,刚硬的眉目间亦几分动容,“当时以为你是宫女,只想吓唬吓唬你,让你不敢胡言乱语。”谁想到,她攻击力惊人,他被放倒,晕在大殿里几个时辰。 笑,眉眼弯弯,元初寒摸着怀里的小小人儿,一边道:“你要是不吓唬我,我就不会攻击你了。反倒是你吓唬我,我才动手的。”但是那个时候的司徒律也确实挺吓人的。 “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说一声抱歉。”她的腕上,永远的留着那道疤。 “得了吧,咱俩之间还需要说什么抱歉。要是真抱歉,将来替我教育儿子就行了。”怀中的小小人儿一直在听他们俩说话,结果一听扯到他身上,立即扭头看向别处。 司徒律几不可微的点头,“这是自然。”教育丰芷印,这是肯定的。 “别不开心,有多少人想拜在大将军的门下都是妄想。”晃悠着怀中的小人儿,他还是不开心。 “现在还小,可以纵容。待得送进军营,你切不可再如此骄纵了。”司徒律担心元初寒会舍不得。 “我知道,你们不用所有人都来提醒我。”看着怀里的小小人儿,她怎么可能舍得呢,但是舍不得也得舍得。 与司徒律告别,之后便连夜整理了一下,打算翌日出。 没想到,一大早司徒律的手下便匆匆而来,将丰离请走了。 和丰芷印赖在床上,小小人儿不断的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元初寒一边猜测着司徒律出了什么问题,会派人过来将丰离叫去。 然而,没用上两刻钟,她就知道出了什么事儿,西番军中来人了。 坐起来,元初寒一边抱着淘气不穿衣服的丰芷印,“他们来人什么意思?停战么?”若是停战,元初寒倒是觉得是好事儿。 柳蝶摇头,一边拿过丰芷印的衣服帮忙,“不是停战,而是下战书。” “战书?苏晏脑子坏掉了!”神经病,已经在打仗了,下个鬼的战书。 “这战书是给主子的,他要和主子一分生死。”柳蝶觉得,这苏晏怕是根本没吃那忘情丹药,否则怎么会对丰离有如此大的仇恨。 “神经病,别理他,我们走。”谁有时间在这边关和他耗。 柳蝶叹口气,“就是不知主子是怎么想的。”关键在丰离,他若是应战,也就不会立即离开这里了。 “他若是应战,那就让他自己留在这里好了,我们走。”她不想和苏晏再有任何的瓜葛,同样也不想让丰离再继续和他纠缠不清。 柳蝶点点头,若是元初寒一心想走,丰离也不会惹她不高兴。 深吸口气,元初寒动作快的穿衣服,她要去主帐看看,绝对不能上了苏晏的当。他是疯了,忘了情,所以只剩下恨了。 穿戴好,她几步走出大帐,不想走出大帐,就瞧见了丰离迎面走回来。 睁大眼睛看着他,他薄唇微扬,似乎心情还不错。 迎过去,元初寒盯着他,“你答应了?他疯了,要是和他耗下去,咱们得一辈子在这儿。我不管,反正我今天要走。” 幽深的眸子染上笑意,丰离垂眸看着她,“我也没说不走啊。” “你没答应?算你识相。”几分狐疑,她倒是不信他居然会不应战。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陪他玩儿。”他想和他一分生死,丰离不搭理,估摸着苏晏会恨极。 “哼,算你聪明。”挎住他的手臂,元初寒撅嘴,吊着的心放下了。任苏晏想怎样,以后不再搭理他了。 “回去吧,收拾收拾,咱们启程。”摸了摸她的长,丰离的动作很温柔。 “嗯。”等的就是这句话,元初寒弯起眼睛,恍若新月。 吃过早饭,队伍也休整完毕,抱着裹得如同小粽子似的丰芷印,终于要离开这寒冷又血腥的地方了。 司徒律相送,元初寒抱着丰芷印抓着他的小手朝司徒律挥手,小小人儿几分不情愿,但还是配合着挥手。 司徒律刚硬的脸庞几分柔和,看着他们,漆黑的眸子几分悠远。 放下丰芷印的小手,元初寒眉眼弯弯,“将军大人,我们走了。” 点头,司徒律的每个动作都是力量的代表。 进入马车,暖意扑面。外面,丰离与司徒律告别,之后也进入马车之中。 队伍出,司徒律站在雪地之中看着那队伍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于视线之中。 几近于无的叹息消失在唇边,司徒律转身,脊背刚挺,不会坍塌。 终于离开这皑皑白雪遍布的地方,进了关口,元初寒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 身子一歪靠在丰离的身上,她满心的都是安宁。 “舒坦了?”抚着她的手臂,丰离轻声道。 “嗯,岂止是舒坦,是极其特别的舒坦。”尽管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但是现在在她的心里,这大齐俨然已经是她的家了。 “那么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儿呢?”进了关口,去向哪里自然是元初寒说了算了。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长叹口气,“我倒是挺喜欢茂城的,生活节奏特别慢,很悠闲。而且那里的人也都知道了我神医的大名,离开了确实有点可惜。” “那种小城,南方有很多。”南方的人们生活节奏都很慢。 “说的也是,这次啊,就去文术所在的小镇,咱们有药材商行在那里,而且,他好像还在那里找到了心仪的姑娘,我得去瞧瞧。”香附有了着落,就差文术了。 “你这主子管的真多。”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现在齐杨看到她都几分战兢兢,就担心哪一点惹她不开心再跟香附说些什么。 “就得给他们点儿压力,否则以为我的丫鬟小厮是好欺负的呢。”翻着眼皮,她就是要为自己的人撑腰。 “放心吧,谁也没觉得他们好欺负。”丰离拍拍她,都是跟着她学过银针之术的人,谁会欺负他们。 看了他一眼,元初寒轻笑,“那你觉得我好欺负么?” 垂眸,四目相对,丰离淡淡点头,“好欺负。” “去你的。”捶他,但是打在他身上恍若挠痒痒一般。 俩人粘腻的时间太久,一直坐在一边独自玩儿的小小人儿几分不开心。 挪过来,然后转身一屁股坐在俩人中间,挤啊挤,成功的挤到两个人之间的夹缝中。 两个人视线一致的看着他,元初寒觉得好笑,丰离却几分不悦。 抬起另外一只手,丰离抓住他肩膀的衣服,欲将他拎走。 元初寒一把抓住他的手,“哎呀,多好玩儿,放手。” 丰离仍旧不悦,那小小人儿也好似不知道似的,挤在两个人的中间,心情特别好。 “真可爱,我儿子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爱的。”自己的孩子,怎么看怎么好。 “你应该给自己把脉,是不是眼睛生病了。”丰离打击,惹得元初寒不开心。 “我看你才是生病了,自己的儿子都不觉得可爱,那你觉得谁可爱?说来我听听。”盯着他,元初寒势必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丰离弯起薄唇,“你。” 立时破功,元初寒抿唇轻笑,一边越过夹在中间的小小人儿将丰离扑倒。 那小小的人儿看着他们,黑白分明的眼睛几分不满意。下一刻他扭着屁股爬起来,手脚并用的爬到那滚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 车厢里,元初寒的笑声惊呼声参杂着小小人儿咯咯的声音不时的传出来,如此和乐,这才是一家人。 大齐南方,四季如春,刚刚过了新年,四处张灯结彩,岂是一个热闹了得。 元初寒平安回来,个个大管家亦是安了心,经历了这么多,如今也该到了平静的时候。只希望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打扰,宁静一辈子。 “文术,听说你有了意中人了,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一瞧文术就与以往不一样,满面春风的。 “小姐耳听八方,这你都知道了。其实啊,她是胜天药房大大夫的女儿,医术不平凡,小的和她就是从切磋医术开始的。”说起来,文术一副得意的样子,引得香附嗤之以鼻。 “小姐,您说那姑娘是不是上辈子作孽了,否则这辈子怎么就摊上文术了。唉,真是可怜。”摇头叹息,俩人不吵难受。 “我看齐大哥才是上辈子作孽了,娶了你做媳妇儿。”文术不退让,他们俩看起来才像是上辈子的冤家。 “你说你们俩,当初我就以为最后你们俩能成。人说打是亲骂是爱,你们平时总吵架,没想到越吵越能吵,我判断错误啊。”元初寒摇头,惹得一旁看着丰芷印淘气的柳蝶轻笑。 “小姐,您可别乱说,奴婢长得再丑也不至于找一头猪。”香附立即反对,她和文术是没有可能的。 “没错,小姐您的话若是被齐大哥听到了,他还以为小的和他一样没品位呢。”文术也摇头。 “死文术,找打啊你。”香附随手抓住桌子上的托盘,那边文术立即跑出去。俩人追打的离开,这屋子里的人终于不再感到聒噪了。 “夫人说的没错,其实他们俩倒是挺配的。只可惜,没看对眼。”柳蝶也颇为叹息,人家都说欢喜冤家,做冤家倒是很容易,欢喜就未必了。 “是吧,我当初也觉得他们俩以后定然能成。人算不如天算,跳出来个齐杨,又跑出来个学医的姑娘。”毕竟女人做这一行的少,元初寒觉得这也算是天意。 “哪天见一见这个姑娘,文术眼光也很高,能被他看上,估计也是个不错的。”元初寒倒是很看好,学医的姑娘,一般都错不了。 尽管远在南方,可是边关的战事也不断的传到这里来,而且,丰离明显也是关心的。 再加上商行不断的给边关运送物品,元初寒自是能了解。 虎豹军和西番铁骑又有了数次不大不小的战争,苏晏也在,并且与司徒律交手数次。 具体情况不知,可是他们俩人交手,想来都不会留情。 每每听到这些,元初寒还是觉得心里不舒坦,能停战是最好的,但俨然谁也不会先说停战两个字。 没有再与丰离商讨过关于边关的战事,因为眼下,元初寒有了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那就是,她觉得自己怀孕了。 尽管月事的日期还没到,试探脉搏也不明显,可是她有所感觉。 没有与任何人说,她打算待得脉象明显时再告诉丰离这件事。 小镇很平静,有个集市就在镇子的主街上。 拉着丰离,俩人离开药房,顺着人流,朝着集市慢慢走去。 “这小镇真好,昨儿他们说镇外有条河,哪天去钓鱼啊。”丰离喜欢钓鱼,有了事情做,他也不会觉得烦闷。 “你也要去?”丰离问,只要有她在,鱼儿是不会上钩的。 “哼,瞧不起我?”不爱听,她现在若是钓鱼的话,肯定能钓上来。 民间有个说法,怀孕的人若是去钓鱼,一钓一个准儿。 丰离不语,很显然就是瞧不起她。 集市就在前方,人很多,熙熙攘攘,却很热闹。 丰离不喜欢在这人多的地方挤,但元初寒看起来倒是很喜欢。 蓦地,元初寒脚步一停,盯着前方的人流,她眯起眼睛。 “丰离,那个姑娘你认识么?”一个年方二八的姑娘一身白衣,背着一个不大的竹筐,正在买鸡蛋。 丰离看了一眼,“不认识。”这镇子里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也不感兴趣。 “那个姑娘,是文术的心上人。我曾远远地见过一次,就是她。”盯着看,元初寒还是比较满意的。样貌不错,性格看着也挺好。 丰离再次看一眼,没什么表示。 那姑娘买完了鸡蛋放在背后的竹筐里,然后便离开了。 元初寒看着她,之后拉着丰离追过去。 “听文术说这姑娘心地不错,有家境困难的,她都不会收诊金。瞧她买了那么多东西,估计又是去瞧那个病患的。”她一路的买了不少的食材,而胜天药房在另外一个方向,看起来她就是去看别人的。 “所以你打算一直跟着她?”丰离看了她一眼,鬼鬼祟祟的。 “我暗中观察一下她也是为了文术好,不像齐杨,我认识的久,比较了解。”毕竟文术现在的身份是药材商行的管家之一,在外人看来较为有钱。而且掌管着药材商行,对于药房医馆来说,会得到很大的助益。 丰离几不可微的摇头,若是真的想知道,他派人调查一下就能全部知道了。 那姑娘走出集市,然后朝着镇郊走去,元初寒拽着丰离一直跟着,最后跟到了镇郊的一个破房子里。 她直接走进去了,元初寒则和丰离隔着一条街站着观望,元初寒还是很满意的。 “看起来还不错哦,心地善良,文术的确需要这样的女子,他太鬼了。”若是也找个心机很深的媳妇儿,他们俩不会消停的。 丰离没什么表情,这些事情他也不关心,若不是陪着元初寒,他才不会走到这里来。 “唉,走吧。”满意,元初寒觉得这姑娘过关了。 丰离转身,似乎就等元初寒这句话了。 转身之际,元初寒猛的瞥到那矮墙后的院子里一个人走过,熟悉感涌上心头,她立即停住脚步看过去。 那是个女人,虽然背对着墙外,可是那背影就很眼熟。 “丰离你看,那是陈霓。”拽过要走的丰离,元初寒惊呼道。 丰离转身看过去,也在瞬间眯起眼眸,“是她。”逃出皇宫,没想到藏在了这里。 “她带着陈程逃出了帝都,原来跑到这里藏身了。真是厉害,一个姑娘有如此本领,实在厉害。”元初寒也是佩服的,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这种姑娘了。 丰离的脸色不好看,陈霓在宫里做下的那些丢尽皇家颜面的事情他自然知道,侮辱的是丰家的脸面。 没听到丰离说话,元初寒扭头看向他,“丰离,你不会是想抓他们俩吧?别啊,她好不容易逃出来,咱们就当看不见算了。”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想找个地方藏身而已。 垂眸看了一眼元初寒,丰离自是不想放过。 “正好那姑娘去她家了,不如就让文术先打听打听,陈霓他们在这里到底怎么样,做什么。”讲条件,元初寒是真的不想理会。陈霓费劲了千辛万苦才从那牢笼似的地方逃出来,若是真逮起来送回帝都,估计丰芷爵会直接宰了她。 说来说去,她会做那些事情也都是被逼的,她也不愿意。 半晌,丰离才点点头,事关丰家颜面,他当然不想就此放过。 将丰离拖走,回到药房元初寒便找到了文术,让他去那个姑娘那里打听打听。 瞧那姑娘的样子,好像和陈霓走的挺近的,必然了解的也很多。 诚如元初寒所想,那姑娘的确和陈霓走的很近。 文术一番打听,也有了结果,那姑娘经常过去,是给陈程看病的。 陈程的两条腿被砍了,而且还染上了不治之症,眼下只能用药撑着以度日。 陈霓当初在镇子里求过几个药房,最后找到了胜天药房。那姑娘看陈霓可怜,便一直无偿的为陈程看病,有时还会买一些吃的用的给送去。 但陈程的确病得很重,估计着也活不了多久了。陈霓尽心的照顾他,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想让陈程死。 “小姐,您的意思是?”文术不知元初寒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姑娘知道陈霓好像身份不寻常,也有些担忧。 “我没什么意思,我反倒觉得陈霓能逃出来很不容易。但是,丰离想抓她。所以,最好是让她离开这儿。”眼不见心不烦,否则就在这眼皮底下,丰离很可能会忍不住的把她抓住。 文术点点头,“好,这样的话,那就由小的亲自过去一趟吧。” “行,你只需要吓唬吓唬,她就会立即卷铺盖走人。”若是得知丰离就在这儿,陈霓会吓死。 文术领命,随后快步离开。 元初寒则是不想陈霓再落入丰芷爵的手里,当年陈霓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就连孟柒都对她刮目相看。 落到这步田地,也算凄苦。 命运就是如此,有时候由不得人抗争。 但是,她抗争成功了,逃出了那牢笼,并且还将陈程也带走了,实在厉害。 文术去了一趟,只不过两天的时间,镇郊那个破落的小院里的人就不见了。 领元初寒的命令,文术偷偷的给了陈霓一点钱,无论如何,元初寒不希望她最后穷的再做出傻事来。 若是真的抛头露面被现真实身份,那时可没人会救她了。 丰离也是在陈霓消失的第二天才知道的,他明显几分不悦,便是不抓她,也得在眼皮底下看着她才行。 若是胡言乱语,丰家的脸面会尽数丢尽。 元初寒盯着他看,清透的眸子也睁得大大的。 半晌后,他还是不愉快,元初寒长叹口气,“你还是看重这些事情,既然如此,那你回帝都吧。我呢,就带着儿子以及肚子里的女儿浪迹天涯好了。反正,我们在你眼里也及不上丰家的脸面来的重要。” 闻言,丰离慢慢的看过来,幽深的眸子几许浮动,“你说什么?”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不语,只是盯着一处红唇弯弯。 起身,丰离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一边盯着她的眼睛,“你怀孕了!” “可能哦。”或真或假的说着,元初寒眼里的笑意更甚。 抓住她的手,丰离试探的把脉,虽然没有学过,可是整天的在医馆中熏陶,他至少也懂了一点点。 任他查看,元初寒无声的笑,果然这个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瞧他都忘了陈霓逃离的事情了。 “你怀孕了!”确认,丰离抬眼看向她,幽深的眸子里笑意浮现。 “唉,只可惜这孩子太倒霉,她爹啊,实在不合格。”摇头叹气,元初寒一边笑。 丰离抬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下,“我只是担心陈霓会四处招摇。算了,走了便走了,不提也罢。”不说便不说,丰离并不是元初寒所抱怨的那样。 “真的不提了?哼,你现在最好别惹我,否则啊,这女儿你就得不到了。”扬起下颌,她颇为骄傲。 “你怎知这就是女儿呢?”丰离薄唇微扬,伸手覆在她的腹部,轻轻的抚摸着。 “我说是女儿就是女儿,别和我争。”一定得是女儿,正好儿女双全。 丰离不置可否,这可未必。 “这次,怎么没见你吐?”所以,若是她不说,丰离定然不会知道。 “我也想知道。”所以元初寒觉得,这次是个女儿,因为反应不一样。 “这是好事,免得你吐得不知今夕何夕。”丰离倒是不想看见她吐,那时吃过了就吐,三个月下来,她瘦了很多。 “多谢王爷大人的惦念,我若是真的吐的稀里哗啦,吃苦的也是我,反正也不关你什么事儿。”想想还是觉得不忿,怀孕生孩子,受苦的都是女人。 听她抱怨,丰离也不语,只是轻抚着她平坦的腹部。 得知元初寒有孕,商行的管家以及香附文术最为高兴,都知道生了女儿姓元的事情,他们自是希望元家能够尽快的后继有人。 如今这一代,只剩下元初寒这一个人了,尽快的多多添上子孙,壮大门楣。 “上次你们打赌便输了一塌糊涂,这次还想赌?”上回是香附以及府中的一众护卫设下的赌局。当时有部分的护卫也认为元初寒怀的是女儿,所以与香附一同输的很惨。 这回,有文术,香附便再次参加,居然押了二十两银子。 “有了少爷了,自然也该有小小姐,奴婢坚信这次小姐您肚子里的是女儿。”香附不怕输,而且这次和她站在同一阵营的人更多。即便是丰离的护卫,也有数个人认为这次是女儿。 元初寒扬眉,一边点头,“借你吉言,我也希望是女儿。押吧,也算我一份儿,我押一百两。”押自己,希望自己的肚子争气。 “夫人到时若是输了,可别气得把宝宝扔了。”柳蝶笑,她还是认为这次是男孩儿,尽管她此次的反应与上次完全不一样。 “哼,你总是和我作对。”哼了哼,柳蝶不站在她这边,她不高兴。 “既然是赌局,肯定就是两个阵营。若是都站在夫人您这边,那可没意思了。”柳蝶也押了钱,这个时候赌钱,丰离完全不管。 “算你有理,都给我多押点儿啊,我这回要赚的盆满钵满。”摩拳擦掌,元初寒就等着赢他们的钱呢。 柳蝶轻笑,就怕元初寒到时会输。 边关的消息再次传来,很稀奇的是,虎豹军与西番铁骑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再生冲突了。 如此,这是要停战的预兆,元初寒长长地舒口气,她希望能够就此停战下去。 诚如大家所预言的那般,西番派来了使者,与大齐朝廷派去的使者坐在了一起,商谈起停战议和的事情。 这种事情虎豹军不参与,打便打,若是不打,他们也依旧会驻守在已经抢来的土地上,绝不退走。 西番的意图较为明显,他们想要回被夺走的土地,但是大齐不同意。 不止虎豹军不同意,丰芷爵也不同意,这土地是用许多兵士的命换来的,怎么可能再还给他们。 若是真的还给了他们,他这皇帝日后也没什么威信可言了。百姓只会说他是胆小懦弱的君主,守一块土地都守不住。 谈判似乎陷入了僵局,但丰离看似还是很满意的,丰芷爵有这种坚定的力度,不丢丰家的脸面。 “很开心?不过开心也对,你那侄儿能有今天的力度,都是拜你所赐。王爷大人应该开心,在情理当中。”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元初寒一边轻声道。 坐在她身边的摇椅上,丰离看似几分悠闲。他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让自己看起来很悠闲,那是大忌。 “自然满意,若是懦弱无能,我会立即返回帝都。”丰离之前所说的话不是假的,若是丰芷爵有一点做错,他会立即回去教训他。 竖起大拇指,元初寒佩服的五体投地,“王爷大人才是真凶猛,有你在,你大侄儿得每天心惊胆战。”他这叔叔也着实吓人。 “若是没一个他忌惮的人,这天下他治理不好。”丰离如此认为,一定得有一个让他感觉时时刻刻都能威胁自己的人,他才会谨慎的做好一切。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满眼的崇拜,“丰离,就算我是男人,我也肯定会爱上你的。” 看也不看的捏起两人中间小几上的一颗瓜子,准确的扔到她的脑门儿上。 抚着脑门儿,元初寒轻笑,“真的,王爷大人,你特有魅力。我现在忽然觉,我真是幸运,你这么极品的男人居然是我的丈夫。啧啧,不然今晚我放烟花庆祝一下吧。” “废话连篇。”扫了她一眼,丰离自是听出她语气中的夸张。 嘿嘿笑,元初寒抬起腿,隔着很远的距离碰他的腿。 丰离伸手,抓住她的脚踝,“淘气。你现在老实点儿,生了之后再淘气不迟。”若是平时,随她怎么淘气。 “切,又开始这个调调。以前就说,生了再淘气不迟,这回又开始说了。”不乐意,怀丰芷印的时候他也是这句话。 “难道我说的不对?总是想着淘气,伤害的是你的身子。”摸着她的腿,丰离的癖好依旧。 “开始跟我装大夫了?学了几天,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是神医了?”挑眉,现在丰离可是很爱装大夫。 “若说学你的银针没那么容易,但寻常的养生还是没问题的。”丰离只要想学,就没有他学不会的。 “开始跟我说养生了,你是不是以为我这针灸大夫不知养生是什么呀?”元初寒不信邪,他现在还跟她说起养生来了。 “那你说说,你有孕了,还总是淘气,对身体好么?”丰离问她,而且很认真。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摇头,“若是一动不动,你觉得对身体好?” “量力而为,像你这样刻意乱动,是绝对不行的。”依旧还是这个论调,不许乱动。 “好吧,你说的对。从现在开始,我就不动了。”收回自己的腿,元初寒老老实实的躺在摇椅上,一动不动。 丰离无奈,他能对付的了这世上的任何人,唯独元初寒,他没招儿。 接近中午,太阳太烈,丰离起身,要元初寒回房间,她却依旧赖在摇椅上不起来。 “你说我不能动,所以走路也不行。”不走,任他怎么样。 叹口气,丰离弯身将她横抱起来,“这样总行吧。” “嗯。”抿嘴笑,元初寒抱住他的颈项,很是满意。 将懒散的人抱回房间,便是她一直懒得动弹,他也会抱着她,一切代劳。 边关的事情一直在谈,消息也不时的传回来,但始终都是僵持。 西番想要回失去的土地,大齐不给,这种僵局,恐怕也没有什么条件能够让两方都满意。 只要关于边关的事情,元初寒是绝对不会参与的,甚至连意见都不会表一句。 她觉得苏晏不会退让,但是司徒律和丰芷爵俩人更不会退让,说不准到最后,两国还得再次开战。 思及此,元初寒只能一声叹息,她虽然不会参与,但是不得不思考。 这一切,的确是因为她而起,可是,怎样结束她却不得而知了。 盛夏来临,元初寒的腹部也隆起来了,很明显的能看到凸起,惹得丰芷印每天都要看看她的肚子。 “儿子,你说这里面是妹妹还是弟弟?”一般小孩子说的都比较准。 丰芷印想想,然后蹦出两个字儿,“妹妹。” 弯起红唇,元初寒轻笑,“你就喜欢姑娘。”但是很满意,这一胎要是女儿才好。 丰芷印咧嘴笑,摸着元初寒凸起的肚子,很新奇的样子。懵懵懂懂的知道自己就是从元初寒的肚子里出来的,这次又要来一个,而且还会听从他的指挥,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若是个妹妹,你打算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啊?”元初寒看着着急去淘气的小人儿,轻声问道。 想了想,丰芷印拿起桌子上他用来玩耍的煮熟的大鹅蛋,“蛋蛋。” 无言,“蛋蛋?这是给女孩子的名字么?算了,我也不求助你了,我自己想吧。”若是女儿长大了,定会恨死他这个哥哥。 长叹口气,元初寒这几天一直在想,到底取什么名字才好。 女孩子姓元,定是得取一个好听的名字,继承元家,扬光大。 不过元初寒的这个顾虑很快就得到了解决,陆潜千里迢迢的从帝都而来,送来了元家的族谱。 这族谱在郑王府中被焚烧殆尽,不过陆潜以前曾见过,凭借自己的记忆力,重新的书写下来。 对于元家的后代,族谱上有着辈分的记载,而元初寒之后的元家子弟,中间字已经记录好。 “这么说,我只需取一个字便行了。”拿着族谱,元初寒点头,她必然会按照元家的族谱而来。 “其实之后七代的子孙中间字都已定好,只不过,时间太久记不清了。”陆潜摇摇头,元家的族谱他也只是见过一次,郑王给他翻看。可是实在太久了,后面的已经记不住了。 “没关系,咱们可以自己定。”这族谱,都是按照一定的规矩排序的。细看就能现,十二代之后,所有的中间字都在轮用。 “小姐有何见解?”陆潜觉得,定是要尊重元家的规矩。 “陆先生难道没现,每十二代,所有的中间字都是重复的么?”指给陆潜看,元初寒轻笑。这是有用意的,尽管不知这是什么用意,但元家祖辈的规矩,还是要听从。 “确实如此,尽管有的字不同。”但是音都是一样的。 想了想,元初寒差不多也猜测出了些端倪。元,音同圆。既然是个圆,那么一切是重复的也没什么稀奇。 这样也对,圆圆满满,元家永不凋落。 思及郑王,元初寒觉得他应该安心了,元家后继有人,不会就此凋零。 起名字的事情画上了日程,大齐也再次迎来了大事件,尽管在南方的小镇,可是所有的百姓似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西番皇帝出使大齐,似乎要就两国之间的战争与丰芷爵商谈。 苏晏亲自来,这可是让诸多人觉得诧异,毕竟都觉得凭他的品性,是不会主动停战的。 却没想,他会亲自来,而且大张旗鼓的。 丰芷爵对上苏晏,元初寒不由得有几分为丰芷爵担心,毕竟和苏晏一比,他还嫩了点儿。 苏晏是千年的狐狸,丰芷爵最多算得上黄鼠狼,差距很明显。 就算他有头脑,可是在狡猾面前,有头脑无济于事。 丰离也明显几分担忧,距离帝都较远,那边的消息也不能第一时间传过来。 便是他不会出现在丰芷爵面前,他也想更近一些,这样能够清楚的看得见苏晏到底会做些什么手脚。 元初寒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想法,观察了几天,最后无奈摇头,若是想让他与朝廷彻底断了关系,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元初寒非常讨厌朝廷这个小三儿,总是让丰离无时无刻的在惦记。 翻着眼皮,她靠在榻上叹气连连,惹得那边陷入沉思的丰离也不得不看过来。 “怎么了?不舒服了?”起身走过来,丰离在她身边坐下,一边抓住她的手,把脉。 盯着他瞧,元初寒的眼睛眯成一条线,“我刚刚也想了,也幸亏你不是在想别的女人,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扬眉,丰离看向她,“胡说八道什么呢?”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烧了。 打开他的手,元初寒哼了哼,“你要是真的担心你大侄儿会吃亏,那你就回去。不过你以前也答应过人家,他若不犯错你是不会回去的。所以,你最好偷偷摸摸的,不然会吓着你大侄儿,说不准人家以为你是回去抢皇位的呢。” “什么时候这么善解人意了?”丰离佯装意外,惹得元初寒很不高兴。 “善解人意你还有话说?不然那就算了,你就在这儿长吁短叹吧。”转着眼睛,她愈有刁钻之势。 丰离薄唇微扬,看着她那刻意刁蛮的样子,轻声道:“我的确担心,毕竟苏晏的为人信不过。”很担心丰芷爵会落入他设计好的圈套中。 眨眨眼,评价苏晏,元初寒现在是不会参与的。甚至,她不会提及苏晏的名字。 “若是真的担心就偷偷摸摸回去看看吧,不过得快些回来,我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抚着自己的隆起的肚子,元初寒一边叹道。 “既然是回帝都,我便将芷印带上。一来让他看看帝都,二来,也免得在这里让你操心。”抓着她的手,丰离一边轻声道。 “你确定?要是带着我儿子,你可得对他好点儿。”担心丰离会虐待丰芷印,元初寒满眼的狐疑。 “他也是我儿子。”丰离很无言,似乎她都忘了丰芷印也是他儿子的事情了。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抿嘴笑,元初寒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她这个姿势使得隆起的腹部看起来更圆。 搂着她,丰离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淘气。” “这算什么淘气,这才是淘气。”说着,她的手越过他的大腿,放在了他身体的‘禁区’。 丰离眼神微变,“这不是淘气,是玩火。” “切,说的好像我没见过似的。”元初寒弯起眼睛,手依旧不挪开。 丰离看了一眼她隆起的肚子,“你确定?” 抿嘴笑,元初寒也不说是否确定,只是手不挪开,足足的挑逗。 既然她不说,丰离也明了她的意思,搂着她的身体让她完全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顺着她的衣服滑进去,肆意摩挲。 “你别乱动,我可以动你,但是你不能动我。”弯着眼睛警告,她的眸子似乎都在闪着光。 扬眉,丰离盯着她,幽深的眸子染上一层的浓暗之色。 “那你打算将我怎样?”手不再乱动,不过依旧贴在她柔软的肌肤上。 笑的几分诡异,她一点一点扯开他的腰带,袍子,让他暴露在空气之中。 丰离似乎猜到了些许,眸子里的颜色更为浓暗。 低头,她果然做了他猜测之中的事情。 秘密前往帝都,丰离带着护卫于夜晚时离开,那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小人儿被丰离抱在怀中,似乎也没感觉到自己已经被抱走了。 元初寒倒是几分不舍,不过丰离说的对,让他见识一下帝都也是好的。 他的父亲与众不同,不是个普通人,这一点他要从小就知道。 便是隐居起来,他的父亲依旧是王爷,而他的身份自是也不一般。要有责任感在肩头,长大了才不会无所事事。 他们爷俩离开了,元初寒也觉得几分孤单,不过,幸亏肚子里还有一个,不然她肯定会无聊到极点。 丰离是秘密的回去,估摸着到了帝都更得小心翼翼。想想不禁觉得好笑,那帝都曾是丰离的主场,现在回去还得偷偷摸摸,真逗。 几天的时间,民间不断的有风言风语,都说没有了摄政王,小皇帝恐怕最终会妥协。 就知道百姓会胡猜,也怪不得丰离会担心,他回去看看,也在情理之中。 元初寒等待着,等着最后商谈的结果。 不出半个月,从帝都送回来了消息,苏晏与丰芷爵的商谈已正式开始。 这种国家大事,要是说结果,不会那么快。 更何况又都不想退步,或许这最后是个僵局。 思及苏晏,元初寒虽然觉得他不全是坏人,可也绝对不是好人。 “小姐您也别想那么多,正好老爷和小少爷都不在,您能安心的养养身体。”给元初寒盛汤,香附一边劝慰。若是平时丰芷印在家,淘气吵闹的反而元初寒不得安宁。 “这倒是。只不过,不可能不想。西番的土地是虎豹军抢来的,而且还死了很多人。若是丰芷爵最后真的没撑住还给了西番,虎豹军以后可就不会再为大齐拼命了。”一勺一勺的喝着汤,元初寒一边轻声道。 香附眨了眨眼,随后小声道:“小姐,您是不是又觉得占了西番的土地更说不过去?”从回来之后,元初寒对苏晏向来只字不提,香附很了解她,她觉得在她心里,苏晏不是个恶人。 看向香附,元初寒停顿了下,“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因我而起,有那么一丢丢的小内疚。” “这不是小姐您引起的,是那个贪心的苏晏引起的。”关元初寒什么事儿呢?她也是受害者。 “唉,这些事儿啊,说不清楚。”叹口气,元初寒也不想探究其中到底谁错的多一点,谁错的少一点。反正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有她的原因。 “也是,情债说不清。”香附点头,的确是如此。 “什么情债?你别瞎说啊,被丰离知道了,你就不怕他瞪眼?”元初寒轻叱,情债俩字儿可不能随便说。 香附立即闭嘴,这种话的确不能乱说,否则丰离真的会生气。 “待得这些事情谈完了,估计苏晏再也不会来大齐了。这个名字,就让他彻底消失吧。”元初寒叹口气,从此后,她不提,别人也不许提。 香附点点头,“是。” “行了,别那么严肃,你记得就好。”喝了一碗汤,元初寒实在喝不下去了。 “奴婢会记得,时刻记得。”要元初寒放心,她是不会给元初寒掉链子的。 “别贫嘴了,我倒是要问问你,和齐杨成亲这么久,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有柳蝶,你们俩都没动静。”成亲也一年了,俩人丝毫没有怀孕的征兆。 “奴婢觉得不急。”香附几分羞赧,这些事情她不太好意思说。 “不急?齐杨就不急?你自己就是大夫,怎样能怀孕想必你也清楚。赶紧生一个吧,免得齐杨整天瞧见丰芷印就跟着屁股后头跑。”丰离的护卫都十分喜欢那个小淘气,有时候担心丰芷印会被丰离教训,就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烂摊子。 “嗯。”点点头,香附答应。 “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如今看你成家我也很安心。再生子,你也就圆满了,加油。”弯起眼睛,元初寒给鼓劲,弄得香附脸更红。 又半个月过去,大齐与西番的商谈也得了最终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苏晏放弃了那块被虎豹军抢去的土地。 这消息一经传开,不止元初寒诧异,百姓也意外。 苏晏会妥协,实在是没想到,他那种善于掠夺不喜吃亏的人会放弃,不知这段时间脑子里到底做了些什么样的挣扎。 元初寒觉得不可思议,本以为这场商谈最后会以撕破脸皮而终的。两国再次大战,闹腾的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或许,苏晏也终于知道打仗对于两国都不是好事。财力物力,哪一样都损失很多。 只有停战,再次恢复友好往来,才能让两个国家都走向安宁。 尽管他曾表示过,西番之于他来说仅仅是手掌中的玩物而已。不过,玩物在手上的时间太久了,也变成了不可或缺的物件。 若是看着它一点一点的被刮走,定然会不忍。 为了避免失去更多,苏晏这也算是割腐肉保心脏了。 心沉定下来,元初寒一直在纠结的事情终于得到了解决。至此后,什么西番苏晏战争,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最重要的事情得到了解决,那千里迢迢赶到帝都监测的人也快速的返回,因为元初寒有身孕,丰离也是担忧的。 去帝都见识了一圈的小小人儿格外兴奋,跳下马车就直奔元初寒而来。 两条小腿儿倒腾的快,然后直接冲进元初寒的怀中。 凸起的腹部承受不住他的冲撞,元初寒连连后退了几步,稳住那小小人儿,也稳住了自己。 “宝贝儿,帝都好玩儿么?”摸着他的头,元初寒一边问道。 丰芷印仰头看着她,一边点头,“好。” “只有一个好呀,再说两个好来我听听,到底有多好。”想蹲下,奈何身子不适,她也只能低头看他。 “好,特别好。”这回四个字,以表达帝都到底有多好。 “喜欢那里么?”他就是在帝都出生的,可能无形之中他对那个地方也有着其他的感情也说不定。 “嗯。”重重点头,繁华之地果然是他的最爱。 “是你爹的儿子,喜欢的地方都一样。”借机讽刺丰离,谁让他总是操心那破朝廷。 “说的好像你不想念帝都的糕点似的。”丰离走过来,手中拿着食盒,天气有些热,那食盒外却一层霜,里面装着冰,用来保鲜里面的食物。 “桂花松糕?”好像长了透视眼,元初寒立即流口水。 “馋猫儿。”薄唇微扬,丰离将食盒递给一旁的香附,香附立即打开,桂花的味道立即飘了出来。 “好香啊!”扔掉丰芷印,元初寒两步奔过去,口水已经泛滥了。 香附立即给拿出来,元初寒馋的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儿子。 丰芷印站在一边瞧着,半晌后小脑袋摇了摇,“馋。” “哼,要你说我。”抬腿轻轻的踢了他一脚,元初寒不乐意听。 丰芷印接着摇脑袋,似乎对他这个娘很无语。 丰离拍了拍他的头,一边道:“谁让她是女人呢,女人无常,所以,男人得让着才行。” 丰芷印似懂非懂,那边元初寒扭头盯着他们爷俩。最后转身走过来,将手里的桂花松糕扯下一点来分别塞进两个男人的嘴里,“给你们了,别说我小气啊!” 吃着嘴里那一丁点的松糕,丰芷印明显不满意。丰离只是摇头,没办法。 十月怀胎,万众瞩目的小生命终于来临。于清晨之际,降临于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折腾,很快的便来了。 参与赌局的所有人都很期待,这次,到底是谁会赢。 “输的人不许哭啊,否则下次设赌局就禁止你们参加。”香附从卧室走出来,笑得开心。 看她的笑脸,众人也在瞬间了然了答案,否则,她是不会笑的这么开心的。 喜气洋洋的小小人儿从香附身后钻出来,俊俏的小脸儿也都是灿烂的笑,“告诉你们,我有妹妹了!” 香附笑出声,“快点,输的人拿钱吧,小姐还等着分钱呢。” 闻言,众人哑然,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刚刚生产,就想着赌局。 不过愿赌服输,众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只能掏钱。 卧室的大床上,元初寒被包裹在被子当中,虽然有些疲累,不过精神尚可。 瞧了一眼在丰离怀中的红红的小人儿,元初寒再次笑起来,“哎呀,这次我可赚了不少。我现,这是一个赚钱的好路子。” 丰离无言,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东西,淡淡道:“这个财迷就是你娘。” “是他们非要和我赌的,愿赌服输!”计算着,这次她真的赚了不少。 “名字取好了么?”几分珍爱,对比丰芷印,丰离对女儿的确更偏爱些。 “嗯,元懿思,乳名叫小离儿。”眯着眼睛,她这名字寓意深刻。 “思念郑王,很好。”而小离儿,很显然就是用了他的名字。 “待她百天,咱们回一趟郴州,去我家老头的墓前,让他见见。”抓住那小小人儿的小手,元初寒轻叹道。 “好。”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看向元初寒,幽深的眸子温柔如水。 丰芷印从外面跑回来,爬到床上跪着,盯着丰离怀中的小小人儿,他弯起眉眼,“妹妹。” “没错,是妹妹。”抓住丰芷印的小手,元初寒一手一个,顿时幸福满满。来到这世上,不止找到了她的良人,还收获了两个小可爱。现在那个世界,距离她越来越远了。 —— 四年后。 云城距离帝都很近,所以这里也异常的繁华热闹。 宝字号药材商行经营的有声有色,不止这城里的医馆药房都由宝字号药材商行进货,药材还向帝都运输,并且大部分都送进了宫里。 商行里,一身浅绿色长裙的元初寒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查看账目。近年来她也开始着手学习查看账目,已不如当初那般头疼。 丰离也帮着她,这次她来查账,丰离则去了市场。那种明细的账目,他总是能在其中查出问题来。 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元初寒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 “娘。”清脆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一个粉色的小身影从门口径直的跑向元初寒。 冲过来,元懿思扑到元初寒的怀中,手里还拎着一个看起来很小的白兔子。 挪开眼前的账目,元初寒看向怀里的小人儿,之后视线定在了她的手上。 “从哪儿弄来的?”她带着她来到云城,几天的时间,她就从他人手里弄来不少的玩物了。 这小丫头长得像她,性格也像。反而现在长大了些的丰芷印越来越像丰离。当初丰离还不承认丰芷印像他,一口咬定了所有的缺点都来自她的身上。 可现在,一切都暴露了,证明丰离小时候就是那样。 很淘气,又很机灵,只不过随着长大就都埋没起来了。 而元懿思这种活脱脱的像野驴似的淘气才随她,简直就是小疯子。 “一个人给我的,这是他养的,还有名字呢。”揪着小白兔的耳朵,元懿思一副完全不怕的样子,这种小动物在她手里几乎经受不了她的折磨和蹂躏,几天就会挂了。 “嗯,它叫什么名字?我猜猜,是不是叫丰芷印啊?”每次元懿思都会瞎编,而且瞎编出来的都是骂人的。 小小人儿摇头,“不对,它叫鸽子!” 挑眉,元初寒点头,“好名字。”大概又是哪个护卫给淘来的,都知道她当年养的宠物叫什么名字,他们现在也开始逗弄元懿思。 正好她好这口,所以,家里一堆串了名字的小动物。 “不好听,我已经有一只兔子叫鸽子了。”揪着耳朵举到自己眼前,小小人儿撅着嘴沉思。 “可是那只鸽子已经死了。”在她手里若是能长寿,那才是稀奇。 “也对哦。”想了想,好像确实死了。 “养着吧,不过这次你不能乱喂它东西吃。”看着账目,元初寒一边命令道。 “哦。”嘴上答应着,可实际行动她却未必会遵守。 养起了兔子,可是第二天她就不知从哪儿淘回来一只绿毛龟来,大概是有点嫌弃,放在地上硬生生的给踢回来的。 “这又是谁给你弄来的?”看着那可怜的绿毛龟,元初寒几分头疼。她虽然觉得孩子养小动物是好事儿,可是不好好对待,这也是个问题。 “还是昨天的那个人,它是小红。”依旧用脚踢,绿毛龟缩在龟壳里,倒是很利于滚动。 “那人呢?”元初寒觉得势必得跟这些护卫说说了,不能总是这么惯着她。 摇头,小小人儿的注意力都在那绿毛龟身上,“不知道。” 无奈,元初寒盯着元懿思踢着绿毛龟的身影,再次觉得只能尽快的离开云城才能解决,否则用不了几天这里也成了动物园了。 加快了查账的进度,总账,还是很好查的。 差不多弄好,元初寒扯着那逗弄小兔子的小小人儿离开商行,打算去市场,正好带着她在这云城的街上走走。 云城繁华堪比帝都,甚至有些建筑都很相似。 逛街,小小人儿还是很喜欢的。 在前面跑,惹得两个护卫一直快步的跟着她。 元初寒很无奈,这丫头像是有多动症似的,天生如此,管也管不了。 街上擦肩接踵,元初寒顺着边缘而行,路边有卖伞的,颜色十分鲜艳。 这种鲜艳的颜色是元懿思的最爱,她特别喜欢这些花花绿绿的颜色。 “小离儿!”喊,前面的护卫听到了。立即跑上前几步,将专注于奔跑的小小人儿抱起,然后快速的送回来。 “看看这小伞,喜欢么?”有小型号的伞,专门为孩子做的。 注意力被吸引,元懿思也不跑了,站在摊位前挨个看,然后满意的直点头。 元初寒抿嘴笑,“喜欢哪个?” “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一个个的点,恍若指点江山似的,将她看中的全部拿起来。小手拿不住,所幸就抱着。 “你倒是很贪心,这么多你用的了么?只是下雨天用用而已,平时用不着。”元初寒倒是不想太依着她,但若是丰离在,估计会把全部的伞都买下来。 “我可以换着呀,要是下雨下一天,我就站在外面不回家。”想法奇葩,为了打伞,可以连家都不回的。 元初寒无言,很是佩服,“算你有理。” “娘,我都要。”抱着不撒手,她用脑袋蹭着元初寒的腿,这招儿对丰离百试百灵。 “也行,不过咱们得讲个条件。你今晚要背上肢的穴位,背熟了记在脑子里,这些我就都给你买。”这招儿,对元懿思也是比较好使的。不然,她才不会安心的学习。 想了想,似乎在分析其中利弊。半晌后,她点点头,“成交。” 弯起红唇,元初寒笑得眉眼弯弯,“成交。” 掏钱,买了四把颜色鲜艳的伞,小小人儿格外开心。 当即就要打开一把撑着,美其名曰挡太阳。 护卫没招儿,大男人撑着一把小伞,然后追着小小人儿在人群里跑。 元初寒忍不住笑,她这女儿实在是个人精。 顺着人流走,元初寒也撑起一把黄色的小伞来,尽管不大,可是做工精致。 仰头看了几眼,随后慢慢的收起伞,再次抬头,她却忽然僵住。 对面,一行人迎面而来,那当先一人格外的吸引视线,惹得周遭经过的人都在回顾他。 他穿着绛紫的华袍,一张脸比之女人还要美艳。墨束起,紫金冠在阳光下闪着光。 狭长的眼眸潋滟生辉,恍若两汪碧水,能让人瞬间扎进去忘乎所以。 他迎面而来,越来越近。 身后的护卫停下脚步,手也抓住了剑柄。 他的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熟悉的人,一身白衫,清冷无华,是孟柒。 孟柒也看见了元初寒,尽管距离很近,可是,他也只是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站在原地,元初寒拿着那把黄色的小伞,盯着刚刚苏晏入眼的地方,眼角的余光却能看到他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已到了眼前。 只是,苏晏却一直直视前方,似乎,并没有看见她。 擦肩而过,他走过去了,孟柒回头看了元初寒一眼,最终没有说话,与苏晏一同走远。 半晌,元初寒才深吸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走远的人,她收回视线,离开。 走远的一行人,缓缓的停了下来。 苏晏站在繁华的道路中央,任凭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不住的环顾他,他妖冶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 孟柒看了他一眼,叹口气。 回头,苏晏看向刚刚元初寒所站的地方,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最后化成一潭静水,再无波动。 一次‘偶遇’,今生终结!(本书完) ------题外话------ 亲们,本书完结了。新文会在月底开坑,注意微博、微信、群内通知哦! 这本陆续会有几篇番外,字数不定。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各种抽风小剧场,文文通知,活动通知尽在两个公众平台,欢迎小伙伴儿们加入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1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大齐盛世。 国家繁荣,兵强马壮;尤其大齐边关,虎豹军尤为英猛。 十七年前,大齐虎豹军与西番铁骑于边关一役,逼退西番铁骑数十里地,现今为止,那十七年之前是西番的土地,为今已纳入了大齐的疆域。 国富民强,在边关的百姓也很安定,不似以前,总是要担心两国是否会生冲突,继而波及了无辜的他们。 而且,据说皇室子弟也在虎豹军中历练,皇室子弟都能在这边关,可想这边关的确很安全。 军事重地,外人禁入。 不过却是有个窈窕的身影除外,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眼睛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别人。 一张小脸儿娇俏漂亮,因为刺眼的阳光,她眼睛微弯,恍若新月一般。 在山道中走了一段路,迎面一个身着劲装却满身灰尘的人走了过来。他样貌俊美,却较为严肃。 “不要随便的闯进来,近来军中正准备演练,你随意的进出很可能会被当做目标。”丰芷印快步走过来,因为元懿思进了军营的范围内,就有人进去禀报。 能够大摇大摆闯进来的女人,除了她没别人,所以他快步的赶出来,为的是不让元懿思闯进军营。 这军营都是一群老爷们,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地方晃成什么样子。 “说的好像我喜欢这里似的,还不是路过这里顺便来瞧瞧你。娘担心你会被晒成黑炭,特命我来瞧新鲜。”停下脚步,这太阳炽烈,元懿思也不喜欢。 “还成,依旧很俊。”尽管脸庞很严肃,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未见得。丰芷印擦了擦脸上的汗,他刚刚正在训练。 元懿思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看你这样子估计还能活很久,那我就走了。”抬手挡在自己额上,这太阳实在太烈。 “走吧,别再来了。”丰芷印也不留,兄妹俩人看起来都不喜对方似的。 哼了哼,元懿思也确实没打算呆在这里,代她家母上大人来瞧瞧丰芷印,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那我走了。”转身,她确实不打算留在这儿。 丰芷印看着她,蓦地喊道:“你去哪儿?回家么?” 元懿思停下脚步,扭头看了一眼丰芷印,之后眉眼弯弯的笑起来,“你猜呢?” 丰芷印几不可微的眯起眸子,太阳炽烈,他额上的汗也恍若珠子一般,“别到处跑。” 元懿思笑得更灿烂,“有个宝物我觊觎已久,打算去瞧瞧。若是能拿回来,我就顺走。”若不是为此,她才不会大老远的跑到这边关来。 帝都如此繁华,在那里她又横行无阻,对于她来说,在这大齐,帝都是最好的地方。 “你迟早得惹祸上身,警告你,不许去西番。”丰芷印给予警告,对于西番,无论是他爹还是他娘,似乎都三缄其口。 他又看过师父的脸色,根据他的推断,十七年前两国大战,定结下了很深的仇怨,以至于到现在各自都很忌惮。 元懿思不置可否,点点头,佯装答应,之后她转身离开,万分潇洒。 看着她走远,丰芷印不由得摇摇头,不管他给予什么警告,只要是她想做的,他的警告她是不会听进去的。 在大齐,随便她怎么折腾,可是一旦离开了大齐的土地,可就有危险了。 元懿思不知丰芷印所想,只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小到大,一向如此。 她所想要见识的宝物,其实就在西番,据说那是世上最值钱的一株梅树。 梅树,元懿思见过很多,个个品种她都有见过,可是要说很值钱,她真不知会值钱到什么程度。 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想去见识见识,一株梅树,到底有什么新奇的能够那么值钱。 丰芷印所说的危险她是承认的,只不过,正因为有危险所以那宝物就更有吸引力了,她一定要去看看。 那株梅树就在西番皇城的深宫之中,虽然很难闯,可是更刺激。 独自一人穿过边界线进入西番,元懿思的武功得她爹真传,穿山越岭这种小事儿完全不在话下。 西番,这个国家元懿思没什么感觉,只知道十七年前曾与大齐有过战争,最后以虎豹军抢夺了几十里的土地为终结。 这些年来两国贸易有往来,看起来处的是不错的。不过,依照她哥的论调,两国绝不会做好邻居,只不过面上仍旧你好我好,暗地里已经交锋无数次了。 但这些对于元懿思来说都不成问题,她只是想见识见识西番的宝物,若是可以,再把它顺走。 进入西番的城池,比她想象中的要更繁华些,而且和大齐人也没什么区别,她走在其中好像自己也是西番人,并无差别。 四天的时间,她一路走,一路逛,终于抵达了西番的皇城。 不愧天子脚下,这繁华不比大齐帝都差,而且随处都能见到大齐人,若说两国友好往来,此时看起来倒真是那么回事儿。 想进入皇宫,看起来并不容易。元懿思远远地观察了数个地方,都有困难。 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难,因为她有过很多次经验,想要混进皇宫,其实也容易。 在大齐帝都,她曾跟着御膳房进出宫运送食材的车混进过皇宫,而且那是她第一次进宫,就成功的混了进去。 西番的皇宫,尽管看起来也是很严密的样子,但是只要有心,没有不能成功的。 两天之后的一个清晨,几辆装载着新鲜食材的车马从某个宫门进入了皇宫。 西番皇宫戒备森严,进入这里,就让人不禁的屏息凝神,甚至大气儿都不敢出。 一个宫女行色匆匆,尽在避开人的地方行走,于宫道之间兜兜转转,最后行至了这皇宫最北侧。 一座恍若一把刀似的山峰就插在这皇宫最后面,也不知那山峰之后会有些什么。 四处走了走,元懿思最后靠近皇宫的北侧,越往这里走,宫人也越少,她觉得她找对地方了。 果然的,她顺着清净的宫道走了一段路,就瞧见了一片梅林。尽管此时梅花已落尽,可是这么一大片,也着实让她大为惊讶。 这可比大齐宫中的梅林大的多,而且树枝修剪的相当精细,看得出平时绝对有人在无时无刻的照料着它们。 那株最值钱的,不知是不是在这里。 环顾了一圈无人,元懿思脚下一踮,快速的闪进梅林之中。 地上的土都是最适合梅树生长的,而且所有的树都差不多粗差不多高,外形一致,看起来也极为的好看。 这是西番品种的梅树,在大齐宫中也有,只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如这里的好看。 越走越深,这梅林比之外面看到的还要广阔。 这么多的梅树,看来西番那皇帝是爱梅如痴啊! 分别看了看,哪株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株价值连城的梅树,莫不是,还得往深处走? 稍稍想了一下,元懿思胆大无比,继续深入。 然后,刚走了七八步,她就忽然停下。 扭头看向左侧,颜色较深的眸子看向那幽深的梅林深处。 蓦地,她猛地后仰,一枚带着流苏坠儿的金制腰带卡扣从鼻尖前飞过,射进了她右侧的梅树树干之中。 那卡扣入木三分,其劲力可见一斑。 直起身子,元懿思拧眉看向射来卡扣的方向,幽深的梅林之中,一抹白若隐若现。 抬手,将那射进树干中的卡扣拿出来,她动作轻巧,看起来好似根本没用力。可是待得那卡扣被拿下来,树干之上,一个孔洞出现,很深。 看了看那精美的卡扣,元懿思以两指捏住,随后手腕轻晃,卡扣瞬间脱离她的手,顺着原路飞射回去。 梅林深处,那白影微晃,之后叮的一声,被元懿思飞射回去的卡扣钉入了那边的梅树之中。 弯起红唇,她很是骄傲,即便现在身处他人的地盘,但是她好似根本没有这自知。 艺高人胆大,说的便是如此。 下一刻,那边的一抹白消失,之后,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视野之中,并且很快的欺近眼前。 元懿思脚下一动,后退一步,之后迎面而上,毫不退缩。 两个身影瞬间缠斗一处,静悄悄的梅林之中,只有两个人交手之时出的赫赫风声。 残影交错,脚不沾地,元懿思的武功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可是对手,似乎也很厉害。 一个错身,元懿思肩膀被抓住,那白色的身影直接将她压在地上。两人停手,一上一下,那白色的身影也露出了本尊,是个少年。 很高,很清瘦,一张脸几分阴柔,更重要的是他有一双浅褐色的眼眸,透着冰冷与无情。 被压在地上,元懿思盯着悬在她身上的人,蓦地弯起眼睛,“你的眼睛真好看。” 少年几不可微的眯起眼眸,眸子恍若流动着初融的冰水,“你是谁?”他的声音,和他的眼睛一样。 “我是宫女啊!”元懿思乖乖的躺在地上,笑着回答,声音好听。 “再给你一次机会。”少年的手滑到她的颈项上,掐住,收紧。 元懿思依旧在笑,那张脸堪比此时天上的太阳,灿烂无比。 下一刻,掐住她的少年脸色一紧,慢慢低头,腹部,一根银针几乎全根没入。 无力感袭上四肢,仅仅两秒的功夫,他便全身泄了力气,然后直接趴在了元懿思的身上。 抬手将压在身上的人推下去,元懿思坐起来,看了瘫在身边的少年一眼,满目得意,“小样儿,若是连你这种货色都治不了,我还怎么混。” 拂了拂粘在裙子上的灰尘,元懿思翻身而起,直接骑坐在了那少年的腰间。 本来他还是满目冰冷,可是因着她的动作,他忽的眼神微变。 “你是谁?那株最名贵的梅树在哪里?”微微倾身,元懿思盯着他,一边问道。 少年不语,只是看着她的脸,几分阴柔的脸庞苍白又漂亮。 “不说?这根银针你也看到了,这会儿只是让你全身没力气。我若是扎在了别的地方,可不敢保证你会不会立即就挂了。”说着,她又抽出一根银针来,她全身上下,很多这玩意儿。 “你是大齐人。”少年说话了,用肯定的语气说出她不是西番人。 “那又怎么样?”挑眉,元懿思完全不害怕。 “大齐人若进入这皇宫,必死无疑。”他说,语气很轻,可是毫无温度。 “现在案板上的鱼肉是你,你没权利说这种话。你是谁我不感兴趣,但瞧你这样子估计也不是普通人。告诉我,那株价值连城的梅树在哪儿,我说不定会饶你一命哦。”她微微歪头,并且将银针挪到了他的喉咙处。恍如他刚刚威胁她的样子,她现在也在威胁他。 少年并不惧怕,只是不眨眼的盯着她,“若是杀了我,你定然走不出这皇宫。” “如此说来,你还是大人物呢。不如告诉我,你是谁啊?”他这样一说,元懿思倒是真的想知道他是谁了。看他穿的不凡,而且气质不俗,并且看起来还有点不像正常人,身份难说。 “不如你告诉我,为什么想要那株梅树?它很大,根长在土里也很深,你拿不走的。”像元懿思这种贼,估计这少年也没见过。 “谁说我要拿走?我只是想见识见识。少废话,告诉我,不然,你就惨了。”银针的尖端刺进他的肌肤里,少年的眉峰也随着皱起。 “就在这梅林深处。”少年开口,声线依旧不疾不徐。 扭头看了一眼,元懿思几不可微的点头,“你若说的真话自然好,若是说的假话骗我,那可不成。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你一下了。”话落,她翻身而起,并且直接将躺在地上手脚无力的少年拽了起来。 少年比她高出一头来,可是手脚无力,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元懿思力气很大,他这点重量之于她好像完全不成问题。一只手臂揽着他的腰,然后带着他朝他所说的地方走去。 少年被她带着走,一边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斜睨他一眼,元懿思弯起红唇,“小离儿。” “我叫姚烁。”少年自报家门,语气一直没有什么温度,但听起来还好。 然而,听到这名字的元懿思却脚步一顿,扭头看向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人,“你是西番的太子!”西番太子,是西番皇帝的外甥。西番兵马大元帅的嫡长子,没有过继给西番皇帝,在三年前直接被封为太子。 这件事情在大齐也传的沸沸扬扬,作为经常出入大齐皇宫的人,元懿思自然知道的更清楚。 姚烁看着那立起眉毛的人儿,几不可微的颌首,“没错。所以,你活不成了!” ------题外话------ 关注新文动态,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群:247439531 月末活动:粉丝榜前十名奖励限量版明信片,踊跃参加哦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2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活不成?笑话!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太子,就是你西番的皇帝,我也不怕。”元懿思笑,对于姚烁的威胁,她完全不惧。 从小到大,她别的没有,胆子倒是多得很。 “你确定?”姚烁被她带着走,倒是因为她的大胆很惊诧。 看她那样子,确实是不害怕,并不是在吹嘘。 “哼,少吓唬我,你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斜睨他一眼,元懿思毫不在意。 扯着他往他所说的方向走,梅林茂盛,在那最深处,一株最大的梅树出现在视线当中。 它的四周用半人高的汉白玉墙砖垒了起来,显然是不许任何人踏进去。 边走过去,元懿思边仰头看向那梅树的顶端,果然很高很大。 怪不得姚烁说她拿不走,还真拿不走。 梅树能长这么大,也算稀奇。而且,瞧这样子,它不止长势旺盛,还能活很久。 “就是这株?到底有什么稀奇的?”瞧见了实物,元懿思果然也不解了。价值连城,世上最值钱的梅树,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的确没什么稀奇的,但皇上说它价值连城,它就价值连城。”姚烁开口,很显然他也没觉得这梅树有什么稀奇。 “这话倒是在理,皇上说狗屎是香的,谁也不敢说是臭的。”元懿思倒是有几分小小的意外,这姚烁看起来还有那么点不同。 松手,元懿思放开被她当做人质的人,也不管全身无力的姚烁直接躺在了地上,她跃起跳过那汉白玉的墙砖,跨进了那梅树的领地之内。 脚下的土很好,十分适合梅树的生长,这种土大概很值钱,怪不得这梅树长势这么好,这土起了很大的作用。 走近树根处,元懿思仰头看,这树看起来确实不错。但最多也算得上形状不错,这个品种开出的花也好看,但若说它价值连城,实在没道理。 而且,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没办法把它拿走。 摇摇头,元懿思叹口气,“这一趟白来了。”亏得她不远万里,又费尽心思的混进这皇宫里来。 那边躺在地上不能动的人看不见已经踏进汉白玉墙砖后的人儿,但是却能知道她是什么表情,想必很失望。 “这树,你能拿走么?”姚烁开口,听声音倒是情绪没起伏,似乎此时四肢无力的人不是他一般。 “拿不走。”摇摇头,她确实拿不走。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保证,你走出这里,就会立即被抓住。”姚烁旧事重提,还是威胁。 “接下来?”元懿思转了转眼睛,跑了一趟,自是不能全无收获不是。 想了想,她转身跳出来,轻巧的站在姚烁的身边。低头看着他,一边眯起眼睛,“我来了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回,你觉得,我把你顺走怎么样?”双臂环胸,她是认真的。 姚烁也眯起眼睛,“你确定?” “好歹你也是个太子,尽管据我所知你不是西番皇帝的亲生子,而且西番皇帝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你。不过,你应该比这破梅树值钱。”毕竟身份摆在那儿,这也算个护身符。 若是她前脚走了,他后脚就派人追杀她,她双拳难敌四脚,没准儿会被逮住。 所以,上策是将他掳走,然后在边境时再将他扔了。 “你知道的还不少。”她知道的,确实很多。 “那是当然,你以为你们很神秘么?在我眼里,你们一点都不神秘。来吧,咱们走。我猜现在宫里运送夜香的车还没离开,正是时候。”她的确经常做这种事儿,否则怎会如此轻车熟路。 姚烁看着她,似乎也很意外,她居然如此深谙此道。这皇宫对于她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想进来就进来,想离开就离开。 “要先委屈你一会儿了太子殿下,咱们要闭嘴不说话。”蹲下,手掌拍在他肩膀处,银针闪亮,扎进他的身体。 姚烁眉峰微动,之后喉咙一紧,的确说不出话来了。 元懿思十分得意,搂着他的腰间,轻松的将他拎起来,然后走出梅林。 这深宫之中人的确很少,看来这里应该是什么禁地,否则怎么会一个宫人都没有。 拎着姚烁,在一个临近的宫殿扯下来一个纱幔将他包住,最后一路蹿的直达深宫之中。 运送夜香的大桶就在车上,不过那味道着实熏人,离得老远就能把人熏晕。 里面肯定也都装满了夜香,那桶里是绝对不能藏身的。不管姚烁能不能受得了,反正元懿思是受不了。 不过,这桶不能用,但是车却能用。 这种车的车底都很高,因为车轮很大。若是藏在底下,很容易。 宫人忙着运送夜香,根本没注意到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不过片刻,恭桶满了,封住,然后用绳子捆绑。之后,马车离开,缓缓地朝着宫门而去。 宫中的夜香是要送出城的,而正好给了元懿思好机会,直接‘坐着’车出了皇城。 林中,马车缓缓停下,宫人也忙着将恭桶从车上抬下去,一道影子从车底下一闪而过,忙乱的人根本就没注意到。 影子极快的闪过,自林中穿梭,树叶一阵沙沙声,不过一瞬间,已走出很远。 一条小溪,在阳光下泛着粼粼光波,蓦地,一个满身缠住纱幔的人被扔在了溪水旁的草地上,元懿思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一路狂奔,也累的她够呛。 “看你挺瘦,谁想到这么重,累死我了。”甩着手臂,她的整条手臂都要断了。 姚烁说不出话,全身更是被纱幔包裹,连脸都没露出来。 缓了两口气,元懿思终于现姚烁被全身包裹。抬手扯掉他身上的纱幔,那白衣少年也出现在了阳光下。 身下的草地郁郁葱葱,他一身白衣躺在那儿,一时间好像一幅静止的画儿。 元懿思看着他,也不禁弯起眼睛,“这么一看,你长得还不错。俊俏的人我见得多了,但是你这种气质的倒是少见。而且,眼睛的颜色也很少见,不错。”恍若鉴宝似的,元懿思一番品评,最后得出总结,姚烁的相貌还是不错的。 姚烁说不出话,但是却一直看着悬在自己上空的人儿。她笑得灿烂,又不断的自言自语,倒是透出几分天真烂漫来。 “你放心吧,只要我活着,你就会活着的。我现在让你说话,但是,你不能喊叫,否则这一路你就别想说话了。”伸手,指尖银光闪烁,在他喉咙处轻轻的扎了一下,姚烁顿感喉咙一松。 “你胆子实在太大了,我失踪不见,宫里会立即派人寻找。宫中找不到,就会出城找。”姚烁开口,浅褐色的眸子盯着元懿思,似在感叹她胆子太大。 “那又如何?你觉得,我真的害怕你们西番人?”悬在他身上看着他,元懿思的手指头轻轻的戳着他的脸。尽管她这举动没什么意思,但是却让姚烁不得不注意。 “不要碰我。”她这样,实在不成体统。 挑眉,元懿思笑出声,“碰你一下又怎样?你还害怕我非礼你不成?在大齐,你知道有多少俊俏的儿郎想让我多看他们一眼么?”因为某些原因,可是有无数的人想和她扯上关系。哪怕她多看他们一眼,那都是值得拿出去炫耀的。 闻言,姚烁不禁眯起眼眸,“看来,你大有来头。你到底是谁?”她说她叫小离儿,这根本就不是真名字。 “我说过了呀,我是小离儿。只能怪你孤陋寡闻,但凡你能多多了解一下,肯定能知道我是谁。”所以,他这样的还想将来做皇帝,她觉得不成。 姚烁不语,盯着那得意的人儿,他确实无话可说。对于大齐,他了解的不是很多。 “这一路山高水远,我也不能总拎着你。所以,我让你自己走路,但是,你别想动武。”说着,她又抬起手,指尖银针闪亮,可见她身上到底有多少这东西,随手就能拿出来。 隔着他的衣服,分别在他身上扎了几下,姚烁只感到内力徐徐散开,他调不上内力来了。 不过,四肢却有了力气,不再似刚刚那般瘫软无力。 满意,元懿思站起身,“走吧。” 撑着身子坐起来,姚烁再试探的调内力,还是调不上来,好似他根本就没练过武功一样。 “别试了,十天之内,你使不上内力的。赶紧走,小心我收拾你。”蓦地瞪眼,她喜怒无常。 站起身,姚烁弹了弹沾在身上的草屑,然后微微垂眸看着那比她矮上一头的人儿,“怎么走?” “自然往边关走。”扬起下颌指了一个方向,她完全一副女王的架势。 姚烁无言,依据她的指令,举步朝着山里走去。 元懿思走在后面,这穿山越岭的,对于她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对于姚烁来说,似乎并不容易,若是有武功在身还好,内力被封住,他就是个普通人,走了一段路,他的额上就沁出了汗珠。 元懿思恍若看不见,走在后面,手里捏着一把不知名的草。 期间回头看了她一眼,姚烁眸子微闪,“你学医的?” 后面的人儿下颌微扬,“看出来了?” “你的银针很厉害,不过,这应该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做坏事儿的。”姚烁一字一句,也不急不缓,听起来就好像在与她闲话家常。 “我什么时候做坏事儿了?只要涉及到保护自己,做的任何事都不算坏事儿。”元懿思自有道理,而且这道理还是她爹告诉她的,她深以为然。 她对答如流,让姚烁无话可说。 “少刨根问底儿,我到底是谁,到了边关我自会告诉你。赶紧走路,别故意拖时间。”她可不是笨蛋,从小到大,她一向都很聪明。 “看来,你也绝不是普通人。”她不是个普通的小偷,定然大有来头。 “我自然不是普通人,这用不着你说。”她自然不普通。 她如此自信,姚烁反倒几分忍俊不禁,“你从小到大都认为自己不平凡么?” “没错。”她理所当然,并且没有一点怀疑自己的意思。 “看来,你不止不普通,并且身份高贵,应该还有很有权势的家族。”姚烁推断。 眸子微闪,元懿思而后轻笑,“算你猜得对。”家族不止有权势,而是权势滔天。 “对大齐,我了解的不多。不如,你跟我说说。”姚烁可不是闲话家常,而是自有目的。 元懿思也不是听不出来,但并不在意,“大齐啊,两个字,强大!当今皇上呢,英明神武,聪慧绝伦。但皇室不兴旺,人丁稀少。民间呢,商贾繁荣,有钱人尤其多。”她侃侃而谈,了解的相当全面。 她将皇室以及商贾都扯到,这让姚烁很难猜测她的来历。 弯起红唇,元懿思一派骄傲之色,“猜不出我是谁,那就不要猜了。反正我总归会告诉你,别着急。不如你跟我说说,为什么西番皇帝不喜欢你还将你封为太子呢?按理说,他也应该不惧你爹才对。”他爹虽然是兵马大元帅,可是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在为西番皇帝效力,掌管着西番的铁骑驻守在边关,与虎豹军隔河而望。 “你了解的很多。”他被看透,可是他却对她一无所知,姚烁几分不愉。 “聪明的人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管真的假的先听进耳朵再说,之后再分析真假。你啊,我看也不适合做皇帝,实在太差劲了。”点评,她一边摇头。 “我本来也没想做皇帝。”若不是被硬推到这个位置,他现在应该过得很闲散才对。 “是么?那个位置可是不错,我都想去坐坐,你会不想?”转着眼睛,元懿思不太信。 “可惜你是女子。你若是男人,大齐就换天了。”她实在不像个女孩子。 “这话我喜欢听。”算姚烁拍对了地方,元懿思很满意。 她听到这种话不会害怕反而还高兴,这种态度更让姚烁疑惑。她到底从何而来,似乎在心里已经划出了范围。 ------题外话------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群:247439531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3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在山里走,路径不是很顺畅,但对于元懿思来说没什么影响。便是在这山里分辨方向,也不成问题,看起来她真的很熟悉这荒山野岭之地。 这让姚烁不得不怀疑,说她身份高贵,可是这些事情她做的也很好。若是一直身居高处,周边无数人众星捧月的照顾,也不会了解这些东西。 她的来历,真的成谜。 天色暗下来,两个人也身处密林之中,东南西北分不清,若要姚烁来看,他们现在已经迷路了。 而元懿思却很悠闲自若,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好像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挑选了一个背风的地方,然后熟练的生火,离开半晌,回来就拎着一只处理干净的山鸡,这些事情她做的有条有理。 姚烁坐在火堆旁看着她,的确很讶异,她的所作所为充满了矛盾,可是看起来又很自然。 将木棍插在山鸡上,然后竖在篝火旁,开始烤肉。 一屁股坐下,元懿思看了一眼仍旧盯着她的人,眉眼弯起,篝火的光亮中,她堪比黑夜中的太阳。 “饿了?别急,一会儿就能吃了。”她也觉得饿了,否则才不会这么痛快的去找吃的。 姚烁看着她,几分阴柔的脸庞浮上些许的疑惑,“好像,没有你不会做的事情。”怪不得她敢只身一人闯进皇宫,不止是胆子大,而且技艺高。 “你这是很佩服我的意思么?算你有眼力,跟着我,保你饿不死。”身子向后靠在树干上,她几分优哉游哉。 姚烁浅褐色的眸子里渗出几丝笑意来,“既然你早晚都会告诉我你是谁,不如现在就说说。”他真的很好奇。 看着他,元懿思慢慢的眯起眼睛,“这月黑风高的,你还是不要笑的好。我自小学医,对人体极其了解。但是,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的眼睛颜色不一样。尤其像你这种颜色的眼睛,让我很想挖出来仔细的研究研究。”她语气几分俏皮,可是言辞却很惊悚。 “这是遗传,我家的人眼睛都是这种颜色。若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看。”姚烁也身子向后靠着树干,并没有被元懿思的话吓住。少年淡定,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 “带我去你家?顺便再把我抓住?我没那么傻,以后再研究也不迟。”她笑,她又不是傻子。 姚烁看着她,篝火之中,她的脸儿恍若盛开的花朵,灿烂又美丽。 转动烤火的山鸡,元懿思顺便将今天一路上采摘的不知名的草撕碎扔在已经滋滋冒油的山鸡表面,被火一烤,那些草尽数萎缩粘在了山鸡的身上。 姚烁不知她在干什么,但看起来很有经验的样子,那些草,看来是能吃的,只可惜他并不认识。 香味儿飘出来,和刚刚不一样,现在闻起来更香了。 元懿思不时的转动山鸡,让它均匀的接受篝火的烘烤,外皮焦黄,香气四溢。 差不多了,元懿思将棍子拔出来,山鸡插在那上头,惹得人不禁口舌生津。 吹了吹,然后扯下一个鸡腿儿来,直接递给姚烁,“给你。” 姚烁看了看,随后接过,这么粗鲁的吃东西,他还从来没有过。 不再管他,元懿思自顾自的撕扯鸡肉,吃的极其香。 姚烁看了她一会儿,随后也动手,鸡肉放进嘴里,奇妙的是居然有咸味儿。 “这些草,和盐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明白了,是那些草带来的咸味儿。 扫了他一眼,元懿思一副你还不笨的表情,“所以,跟着我才有肉吃。否则,你就等着吃自己吧。” “我是被你劫持带出皇宫的,你自然要负责,否则我现在依旧衣食无忧。”姚烁提醒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那又如何?现在在这里,你就得依靠我。所以,你要客气点儿。”元懿思不以为然,便是她此时此刻是个劫持犯,但她好像也没什么自觉。 姚烁几不可微的颌首,“我一直很客气。” 不禁弯起眼睛,元懿思看着他,“你这人还挺逗,你若不是西番太子的话,我倒是会考虑直接将你带回我家。”和他说话,一点都不闷。 “也可以啊。”姚烁倒是同意。 “你同意不行,得西番的皇帝同意才行。唉,算了,谁让你是太子呢。”似乎几分失望。 “在你眼里,我这个太子也没什么新奇。”甚至,在姚烁听来更有几分讽刺。 “你说对了,的确不稀奇。”皇帝她都没觉得新奇,小小太子算什么。 姚烁几不可微的叹气,嘴里的食物也没了味道。 “但是你的人却比较新奇,我确实从来没见过你这种人。”她新奇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的人。 被她从皇宫里带出来,他看起来好像也没有不开心。 姚烁看着她,篝火光亮中,她的眼睛也格外的亮。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无法让人觉得是假话,那是因为她的身上无时无刻不再透露着一股她根本没必要说假话的气息。 她不需要奉承任何人,想说什么就说,想做什么就做,这就是她。 “你也很新奇,我也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姚烁慢慢道,她的话其实也是他想说的。 四目相对,元懿思笑出声,“那就让你见识见识,跟我走这一趟,也算长见识了。将来做了皇帝,面对任何人你都不会无措了。” “你懂得很多。”听她说话,姚烁自认为长了不少的见识。尽管才短短一天的时间,可是眼前这个姑娘却让他见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你要见识的还有很多,我可以慢慢教给你,到时你若成功的坐上了皇位,别忘了谢谢我哦。”用她爹的话来说,若是顺风顺水的走上高位,到时会摔得很惨。她觉得,姚烁的历练就不够,若是坐上了皇位,说不定怎么手忙脚乱呢。 “你这么懂,不如留下来给我做幕僚?”姚烁提议,而且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庞,似乎是很认真的提议。 “让我给你做幕僚?我的工钱你可付不起。”摇头笑,元懿思只觉得好笑。 姚烁不语,看着她在那儿笑,灿烂的好似这黑夜都亮了。 填饱了肚子,元懿思将吃剩的骨架扔掉,摸摸肚子,这一顿吃的不错。 “夜黑风高,这山里野兽出没。你老老实实的,别想着逃走啊。”给予最后的警告,元懿思身子一转起身,然后直接跳到了树上。 于一个树干上躺下,优哉游哉,甚至一条腿悬下来荡啊荡,可见她有多悠闲。 姚烁依旧坐在篝火旁,迎面是来自篝火的热度,背后却几分凉意。 微微仰头看着那树上的人儿,阴柔的脸庞泛起一丝笑意,如此寂静,他很享受。 一夜很快过去,一大早,元懿思便从树上跳下来去找吃的。在附近的河流里扎到了鱼,回来烤了一下,仍旧很香。 两人吃过,然后便上路,元懿思依旧知道方向,指点着姚烁行走。 还在西番境内,她又带走了人家的太子,自是不能走大路。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害怕,在这山里前行,如履平地。 “这是不是你昨天采摘下来的青草?和盐很相似。”前面的姚烁在地上现了什么,忽然道。 元懿思看了一眼,然后点头,“没错,就是它。眼力不错,记性也挺好,对学医有兴趣么?” “医术?听起来不错。若是你的银针,我想我会感兴趣。”姚烁轻语,听起来,他对庙堂不感兴趣。 “还想学我的银针?口气倒是不小。我们家的银针,可不外传。”元懿思觉得好笑,她得她娘亲传,尽管不如她,可是自认为针灸也相当精湛。 不说姚烁是西番人,就是大齐人,想要收为徒也要考虑考虑。毕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奔着学银针去的,没准儿是另有目的呢。 “这是你们家传?”姚烁捕捉到重点。 “没错。”元懿思也不避讳,毕竟是事实。 “你们家族的真传么?”询问,这样更能缩小范围。 “不是。”只是她娘的独门技艺,但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她从来都不说。 “原来如此。”姚烁思索,但似乎还是没琢磨出元懿思的来历。 “什么原来如此,好像你知道我是谁了似的。我是谁就那么重要?赶紧走路,惹火了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伸手,她以一指顶在他的后腰,使得姚烁前行的步子一顿。 “不要随便动手动脚。”他说,但是并没有拂开顶在他后腰的手。 “动手动脚又如何?我从小学医,不穿衣服的男人你知道我见过多少么?即便你穿着衣服,我也知道你里面什么样儿。少废话,赶紧走。”元懿思几分不开心,他的话等于贬低她一样,她见识多,小小的男人身体算得了什么。 “你是个姑娘,不要随便的说这种话。”姚烁下意识的拢了拢衣服,却惹得身后的元懿思笑起来。 “瞧你扭捏的像个娘们儿,我还能把你怎么样啊!”收回自己的手,元懿思很无语。 “看你高贵,言辞怎的这般粗鲁。”几不可微的摇头,姚烁觉得很难猜,她的言行举止呈两极。 “粗鲁?在大齐,所有人都说我是真性情,没人敢说我粗鲁。算你命大,我现在还需要活着的你,不然,我一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指节出清脆的响声,她这样看起来的确很粗鲁。 “看来平时都是他人奉承你。”所以说,她的确身份高贵。 “这有什么稀奇,难道就没人奉承你么?”他好歹也是个太子,被奉承,不算什么稀奇。 “有,不过我知道是假的,所以也不喜欢听。”姚烁淡淡道。 “真话不喜欢,假话也不喜欢,你啊,做不了皇帝。”元懿思轻叹一声,他不是个做皇帝的料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元懿思的话,倒是说进了姚烁的心里。 “你真的不想做皇帝?”挑眉,元懿思觉得没人会不想做皇帝,野心人人都有。 “你将我带走,教我医术怎么样?”淡淡提议,姚烁的声线毫无起伏。 “异想天开呀!”叹一声,元懿思只叹西番可能要完了。若是将皇权交到眼前这人的手里,西番就乱套了。 姚烁不语,他也觉得是异想天开。浅褐色的眸子穿过头顶的树叶看向湛蓝的天空,自由,对于他来说如同星芒。 在山间行走,只有与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元懿思看着眼前的人,倒是几分思虑。 看起来,他是不想做太子的,更不想将来做皇帝。 若是将他就此带回大齐也容易,只不过,他毕竟是西番人,她不能这么做。 到时可能会引来大祸,两国再因此生冲突,她可就成了罪人了。 但是看他,也的确有那么一丢丢的可怜,没有自我控制的人生,是最可怜的。 所幸她有个天下无敌的爹,不然,说不定她也成了姚烁这样子。 若有似无的叹口气,行走在大齐,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其实说起来她是那种最幸运的。 三天的时间,两个人一直在山里行走。这山中的路不比大道,行走起来更慢一些。从边关抵达西番的皇城,三四天便能到。若是在这山中行走,则要翻一倍。 元懿思观察方向的本领很厉害,看着太阳,就能准确的定出方向,所以他们走的路一直是很正确的。 只不过,山路崎岖,很费力。 姚烁武功被封,更是几分艰难,清瘦的少年,看起来好像更疲惫了。 山中一个水潭,水花清冽,元懿思相当喜欢。 特赦姚烁可以去清洗一下,她坐在岸边,俨然是不会避开。 姚烁也不再与她说什么非礼勿视的话,她是根本不会听的。 穿着衣服进水,瞬间冲走了他身上的热度,沉进水里,更是爽快。 沉沉浮浮,水下,他一点点的脱下衣服,白色的衣衫在林中几天,已经脏了。 然而,他刚刚褪下外衫,身后就传来了声音,还没等回头,他就被身后的人拽到了水里。 清澈的水中,两个人屏息对视,姚烁盯着拉着他下来的人儿,她一只手拽着自己,一只手打着手势,告诉他,有人过来了。 心头一动,不过那一动也仅仅在片刻后便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儿,他静止,一动不动,配合她! ------题外话------ 5月活动,粉丝榜前十名送限量版明信片,小伙伴儿们踊跃参加哦。 月末会在各个平台公布获奖名单。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群:247439531 今天520,大家么么哒~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4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溪水清凉,在肌肤以及眼睛上轻轻流过,没有杂质,使得两个人都能毫无障碍的睁开眼睛。 他能如此老实不出声,倒是让元懿思有些诧异。他是俘虏,若是听到有人来了,应该挣扎求救才对的。 姚烁的确不出声,任她抓着自己的手臂,沉在水里静静的看着她。 憋气,时间过得也非常慢。透过头顶清水的折射,能看得到岸上有扭曲的人影在经过。 元懿思没有说错,这忽然出现的人果然不是闲杂人,而是追踪他们的。 他们似乎是追着元懿思与姚烁的踪迹而来,脚程很快,这就追上来了。 于溪水岸边短短停下,数个人说了些什么,然后定下了方向,离开。 这短短的时间,对于水下憋气的人好像几年那么久。元懿思还好,她可以调用内功来调整,而那被她用银针封住内力的人却好像有些坚持不住了。 姚烁闭上了眼睛,嘴里吐出一串泡泡,之后他就开始往下滑。 元懿思抓着他往上提,一边隔着水往岸上瞧,岸边的人没了影子,可是他们没走远,若是这边出声音,他们肯定都听得到。 思及此,她当机立断,扯着已经溺水的姚烁往水潭的另一边游。 尽管扯着一个人,但是她速度很快,不过片刻,出水,水声哗啦,不过却被这边哗啦啦的溅水声掩盖住。 将另外一个人扯出水,元懿思直接将他甩到面前的一块大石上,之后她翻身而起,也跳到石头上,骑坐在他的腿上。 他脱了衣服,上半身裸着,不过脱下来的衣服却还攥在他手里。 不管他是否光裸,元懿思按压他的胃部,姚烁的嘴里立即有水吐出来。 他脸色苍白,丝沾在脸上,更是柔美的不得了。 元懿思无暇欣赏他的美貌,数次按压,他不再吐水,可是却没睁开眼睛。 “姚烁?”不敢大声,元懿思小声唤道。 然而,这小声好像对姚烁不起作用,他根本听不到。 “姚烁?”拍他的脸,元懿思眯起眼睛,随后抓住他的手试探脉搏。 跳的很慢,一下一下,没什么力气。 他溺水不是很严重,这一点元懿思可以保证。只不过,水都吐出来了,为什么还会这样? 想了想,她抬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捏开他的嘴,然后俯身凑过去。 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丝上的水也落到了姚烁的脸上。 就在元懿思即将贴上他嘴唇的时候,他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了。 浅褐色的眸子盯着那朝着自己压过来的人儿,瞳眸在瞬间快速闪烁,但他却没有出任何的声音,直至感受到她的唇贴上了自己。 吹气,元懿思鼓足了力气,姚烁胸腔一震,下一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元懿思也在瞬间松开了他。 捂住他的嘴让他别咳嗽,元懿思一边环顾远处,生怕他声音太大被那群走远的人听到。 被她捂着嘴,姚烁艰难的咳嗽,终于将这口气顺了下去,他的脸也变得通红。 “小点儿声会死啊!不许吵,他们刚走没多远。”骑坐在他腿上,元懿思一边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简直目露凶光。 姚烁的嘴被捂住说不出话,只是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人儿,他浅褐色的眸子颜色逐渐加深。 “这群人,脚够快的。他们进了山,恐怕是官道都被勘察了遍。”没现他们,所以才换了追踪的方向。 看她不断往下滴水的小脸儿,那水滴滑下来,落在他光裸的身上,似乎水珠也带着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抓住她的手,细腻有力气。解救出自己的嘴,但仍旧没松开,“山里面积大,藏身地方多,若是走官道,你会很快被抓住的。”他开口,声线几分沙哑。 闻言,元懿思眯起眼睛,盯着他看,半晌后几不可微的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打算要出去。” “他们应该走远了。”姚烁听不到什么,但也猜得到。而且,他这话有很明显的提醒意思,提醒她现在和他的姿势不太合规矩。 “就是走远了,你也给我小声点儿!”挥了挥拳头,元懿思不乏威胁。慢慢撑起身子,似乎也才注意到他光裸的上半身。 不禁的弯起眼睛,长尽湿,几缕丝贴在脸上,她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格外诱人。 “才现你居然都没穿衣服,看起来挺瘦的,不过很结实。”说着,她抬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出啪啪的声响。 姚烁眸子微闪,“知道我没穿衣服,难道不知非礼勿视么?” “跟我说什么非礼勿视,你以为你的身体镶金边啊,怎么就不能看?”翻着眼皮,她一边撑起腿要从他身上下去。 “既然如此,你也脱给我看看?”姚烁反击,让元懿思瞬间停住所有的动作。 “你什么意思?调戏我?在大齐还真没人敢调戏我,你想被剥光么?”拧起眉头,她满目不悦。 姚烁的脸庞被淡淡的笑意所覆盖,“我现在和剥光有什么区别么?”上半身裸露,下半身的裤子也尽湿,全部的贴在腿上,和全裸没什么区别。 元懿思的视线逐步向下,在某个地方多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确实没什么区别。不过看你还在笑,足以证明你有多享受。告诉你,别和我耍流氓,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翻身重新进入水中,水没过腰,依旧清凉。 姚烁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坐起身,一边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看了看,“我已经很惨了,刚刚被非礼的可是我。” “那叫非礼么?我那是救你。没学过医术就不要胡乱说,只会显得你更无知。”元懿思双臂环胸,衣服贴在她身上,她这个姿势显得身材更为曼妙。 看了她一眼,姚烁不语,但眼角的笑意却不曾退散。本有些清冷的眼睛里,恍若被镀上了阳光。 整理了一下,两个人离开水潭,然后稍稍偏离了之前定好的路线继续前行。 担心会再碰到人,元懿思也明显的警惕起来。不时的停下来听听动静,以在危险来临时能最快的躲避起来。 姚烁则还是依旧,虽然有些累,不过他并不像个俘虏。 而且,一路上开始采摘带来和盐一样功效的草,他看起来还很享受。 “这种草和它长得很像,能吃么?”他不止享受,而且问题还很多。 观察四周的元懿思抽空看了一眼,几分不耐烦,“不能吃,吃了你就拉肚。” 姚烁点点头,这里面的门道很多,辨认一种草,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医术的玄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新世界。 “咱们在山里走能直接穿过边界么?”姚烁一边查看着两种草的不同,一边问道。 元懿思扫了他一眼,几分诧异,“你真的想跟我回大齐?”看样子,他对西番好似并没有多少的感情。而皇帝,对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吸引力。 “到现在为止你还不打算带着我?”姚烁没回头,只是语气有几分失望,几天的时间了,她居然还想着把他扔到边关。 “你跟我走,可能会引起两国战争。我呢,倒是也没什么承担不起的,就怕你承担不起。到时回了西番,太子之位被撤,岂不是惨了。”她弯起红唇,姚烁的这种态度她倒是几分喜欢。 “两国大战你都承担的起,你是大齐皇室中人?”姚烁终于有了肯定的答案,尽管以前是猜疑,但现在更加确定了。 “又开始盘问这个问题,你若真想知道我就带你回大齐。不过你可得明白,我真带你回去了,你只有两个下场。一是从此以后不能再踏足西番;二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儿的回到西番,太子也做不成了。”元懿思觉得,做不成太子是最大的损失。 “为何一定会缺了胳膊少了腿?”姚烁回身倒着走,一边看着她很想听她细说。 看着他,元懿思缓缓地弯起眼睛,“因为我爹很残暴。”话落,她伸手一推,姚烁便立即跌倒坐在了地上。 轻笑,看着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她眉眼弯弯恍若新月,透过头顶的枝叶照射下来的阳光散碎的照在她脸上,使得她看起来十分灿烂。 “真的么?”坐在地上,姚烁看着她,笑意也染上了他浅褐色的眸子。看元懿思的性格,他并不认为她爹会很残暴。不过,应该会宠她,否则她也不会这般的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据他所知,大齐皇帝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大概不会有她这么大的女儿。 “当然。”看他不信的样子,元懿思也笑,她爹肯定不残暴了,只不过外人一直觉得他残暴而已。 姚烁看着她,浅褐色的眸子逐渐被笑意所覆盖,“将我带回大齐吧,我可以跟你学医术。” 闻言,元懿思扬起眉尾,“你说真的?” “嗯。”点头,他说的是真的。 看她这么自由,他真的很羡慕。 “要是真的把你带回了大齐,以后你可就再也回不来了。而且,也做不成皇帝,就是平民百姓了。你真的想好了?”也坐下来,元懿思盯着他,眼睛里多了些认真。 “你都说我不适合做皇帝,其实我也是如此认为。我从来没想过做皇帝,也没有喜欢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觉得学医不错,尤其是你的银针。”很玄妙。 “这个我说了不算,见到我娘再说吧。你现在确定要跟着我离开西番是不是?别后悔,也别骗我,否则你会很惨。”眯起眼睛,她威胁警告。 姚烁看着她,蓦地抓住她的手,“绝不骗人。” 垂眸看向他们俩抓在一起的手,元懿思一点点的甩掉他,“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这好像是我经常说的。”别动手动脚,这句话他说过很多次。 “哼,你在跟我比拼谁更流氓么?既然想拜我为师,那就听话。师父的话,错的也是对的。起来,走。”这种话是她娘曾说过的,不过她娘的原版是,老娘说的话,错的也是对的! 继续在山里行走,在山里曾遇到过另一拨追踪他们的人,只不过元懿思耳力好,提前听到之后便躲藏了起来,避开了他们。 看来西番真的下大了力度来追踪她和找姚烁,而且好像已经很清楚他们俩就在山里。 接近边关,更要小心,因为这边关兵马很多。山里也经常有巡逻队,很容易就碰上了。 元懿思来时就是跃过了一条河谷,她回去也打算走这条路,因为河谷对岸经常有虎豹军的兵马来回走,只要这边有动静,那边很容易就听到了。 姚烁自是跟着她,毕竟他不熟悉这边关之路。 在一个山头上等待天黑,元懿思很有耐心。这种事情她很擅长,所以什么时候是最好的时机她也清楚。 姚烁不语的陪着她等,看着太阳西落,他也有几分激动。 “差不多了,咱们走。”天色彻底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元懿思起身,然后抓住姚烁的手腕,看起来就像扯着俘虏一样。 姚烁挣了挣,之后扣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此时变成了手拉手。 元懿思看了他一眼,黑夜之中,他的脸看起来更美貌。 下山,听了会儿动静,然后俩人跳出了山林的部分。 这是一片草地,对面五六百米外就是一条河谷。走过七八十米宽的河谷,对面就是大齐了。 扯着姚烁,元懿思脚下生风般。不过,刚走出二三百米时,她就觉得不对劲儿。 蓦地停下,姚烁也跟着踉跄了下。她回头,看向西番的黑夜,远远地,一些亮点儿进入视线。 完了,追上来了! 几个字从脑海中冒出来,下一刻元懿思便加快速度,想趁着这短短时间穿过河谷。只要到了大齐的境内,他们便没有办法了。 然而,奔走了几步她便停下了,河谷轰隆流泻,那岸边,一排的黑衣人站在那儿,从上游至下游,无数。 ------题外话------ 更新提醒,新文通知,尽在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群:247439531 月末活动也在进行中,小伙伴儿们加油~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5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和着河谷中的轰鸣声,这是他们一路来,遭遇的最糟糕的情况。 元懿思观察了一下,河谷对岸黑乎乎的没有人,不过这边动静这么大,想来也能引起那边的注意。 只要虎豹军出现看见了她,就势必会来救她! 与河谷中的轰鸣声不同的轰隆马蹄声从身后传来,那亮点无数,而且越来越近。 两面包围,即便现在再冲回山林里也无济于事了。 亮着火把的队伍拉出去很长很长,骑着马轰隆隆的接近河谷,只不过一瞬间,就将那中间的两个人围住了。 火光中,一匹马自队伍中慢慢走出来,绛紫的袍摆坠在马儿的肚腹间,在火把的光亮中好似流动的血。 再向上看,是凌厉的视线,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出现,姚烁的神情也微变。他慢慢的举步,然后站在了元懿思的身前,背对着她,也挡住了她。 元懿思眨眨眼,下一刻猛的一把钳住姚烁的喉咙,他眨眼间变成了她的人质。 “放我过去,不然我就宰了他。”放话,轰鸣的河谷中水滔滔,她的声音也很响亮。 骏马之上,苏晏看着那控制住姚烁的人儿,狭长的眸子在瞬间剧烈收缩。 元懿思环视着四周,最后将视线定在那个样貌妖艳却又很慑人的人身上,一时间,她觉得他有点眼熟。 脑海中快速过滤,可是又想不起来,但是,真的有点眼熟。 他也在盯着自己,眼神儿,貌似也有点奇怪。 姚烁一动不动的被元懿思控制着,视线也在苏晏的身上。不同于他所预料的,苏晏动也不动。 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都不动,只有河谷的轰鸣以及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把他们带回去。”半晌后,苏晏开口,声线几分低沉,还有一丝压抑。 他的话音落下,那河谷岸边的黑衣人瞬间动作,恍若一阵风似的抵达元懿思与姚烁的身边。 元懿思自是抵抗,不过双拳难敌四脚,她只飞腿踹了两个人,然后便被擒住了。 姚烁是被推出去的,身后有人扶住他免于跌倒,不过他并不在意,只是看着被擒住的元懿思,浅褐色的眸子浮上几缕担忧。 被擒住,元懿思也不慌张,“告诉你们,若是动我一根头,大齐定会踏平你们西番。” 马上,苏晏看着她,妖异的脸庞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不过那并不影响他的冶艳。狭长的眸已恢复平静,淡淡的看了元懿思一眼,他开口,“朕知道你是谁。” 元懿思一诧,盯着苏晏,这才知道他原来就是西番的皇帝,这么年轻! 看起来年纪应该与她爹差不多,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眼熟。 直接被架起来,元懿思双脚离地,蹬腿儿,一边大声叫嚷,“既然知道我是谁,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有你好看的。” 苏晏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调转马头。 那边姚烁一直盯着元懿思,直至她被带走,他也快步跟随。他身后,数个护卫随行。 一直被架着离开了河谷,最后来到了西番铁骑的大营。 元懿思这胆大包天的‘窃贼’迎接了所有人的视线洗礼,有数人的眼神儿较为奇怪,不过她并没在意。 直接被送进了一个大帐,黑衣人便离开了,元懿思举步冲出去,大帐外,诸多人看守。 不止大帐外,眼前也是兵士来来往往,她站在帐门口,即便没被捆绑,可是想要逃出去也难如登天。 姚烁也快步的走进了大营,元懿思看过去,俩人四目相对。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浅褐色的眸子里却有一抹担忧。 走近,隔着看守的护卫,他慢慢的眨眼。 元懿思双臂环胸,看着他,然后扭身又走回大帐里。 看着那大帐的门被关上,姚烁也离开,直接朝着主帐而去。 主帐偌大,外面皆是护卫以及军中兵将,姚烁直接进入大帐,那正对着帐门的大椅上坐着的人,正是苏晏。 “舅舅。”姚烁走上前,拱手一礼,随后道:“舅舅,小离儿她只是贪玩儿,并没有意图将我如何。她本来也是想在河谷岸边放了我的,请您从轻落。” 面对姚烁的请求,苏晏没什么表情,狭长的眸几分阴冷,这灯火通明的大帐内,因为他而气温很低。 “舅舅,她可能是大齐皇室中人。您若真的将她如何,怕是会引起两国争端。”转了个方向,姚烁想打动苏晏,不要对元懿思下狠手。 “朕自有打算,不用你来告诫。而且,朕看你一心护着她,几天的时间,你被她骗了?”苏晏看着他,字字句句都带着凉意。 姚烁摇头,“不是被她骗了,而是我觉得她没有坏心。” “没有坏心,又为何封了你的内力?”在苏晏听来,姚烁的话很幼稚。 “这是意外,在宫中时我与她交手。”依旧在为元懿思说话,姚烁很坚定的不想让苏晏伤害她。 “朕的脑子很清楚,你的意图朕也明白。不过,朕自有打算,你退下吧。”苏晏几分不愉,狭长的眼眸中阴冷逾盛。 见此,姚烁不再说什么,躬了躬身,随后转身离开。 坐于主座上,苏晏盯着帐内的一角,他的眸子渐渐变得悠远。 被看押,元懿思在大帐中也不出去。脑子里却在飞速的转着,她觉得刚刚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河谷对岸肯定能知道。即便没有虎豹军的队伍,可是探子一定少不了。 她,虎豹军中人人都认识,知道她被抓住了,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夜漫长,听着外面的动静,蓦地她竖起耳朵,然后扭头看向帐门的方向。 不过下一刻,大帐的帘子被挑开,一个载着天地间所有光华的人出现在视线之中。 看着他,元懿思脑子里一闪,“我见过你。”她想起来了,尽管很模糊,可是他的脸,她记得。 “没错!”苏晏也承认,虽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可是他也记得。 “原来你是西番的皇帝,你认识我爹对不对?兴许,你也认识我娘。”那时,她还年幼,他出现,做了什么差不多忘记了,可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她到现在也没忘。 苏晏没回答,走进来,在主座的椅子上坐下,随后道:“他们还好么?” “你问的是谁?”眼睛一转,元懿思脑子可很好使。 苏晏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尽管什么都没有,可是却渗着阴冷,“你爹,他什么时候会死?” “盼着我爹死?你和我们家有仇么?不过,若是有仇的话,十几年前你就应该杀了我才对。”元懿思几分不悦,不过仍旧分析的有条有理。 “脑子倒是不错,长得像你娘,脑子和你爹一样。”苏晏看着她的脸,当真很像。只不过,眼神儿却是有些差别。 “你可以说我很聪明,我不会反驳的。”靠着椅子,元懿思眯起眼睛,几分得意。 “想回去么?”苏晏的眸子里一直是沉静如水,可即便如此,他看起来也仍旧很妖异,就像暗夜中的妖魅,随时会吞噬掉所有人。 “皇帝陛下会送我回去么?”元懿思想的极其好,要他们送。 “送?不,朕会要你爹娘亲自来接你。”尽管她长得和她很像,不过,这性子完全不像。 元懿思眯起眼睛,盯着苏晏,总觉得他怪怪的。 “你确定真的要我爹娘来?那你最好做好准备,否则你这西番就得改名了。”她依旧很嚣张,即便是‘阶下囚’,可仍不见气弱。 “朕倒是想给你改姓。”苏晏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随后离开。 元懿思几分糊涂,盯着苏晏的背影,直至大帐的帘子落了下来,她猛地大喊,“你想当我爹啊!” 一嗓子出去,足以让四周的人都听到,不过她却没得到回答。 但是,她确定,这个西番皇帝就是这个意思。 弄了半天,原来他是她娘的爱慕者,怪不得他敌视她爹,甚至开口就问她爹什么时候会死。 虽然狠毒,不过,元懿思反倒觉得有意思。 上一辈的爱情,她只见过她爹和她娘,她也认为他们俩是绝对的爱情,哪怕再有下辈子,俩人还会在一起。 她一直没想过,他们俩任何一个人会被他人所爱慕,今儿终于见到一个活的了。而且,居然还是西番的皇帝。 如此,她这心就安定下来了,自己肯定不会死,看在她娘的面子上,这西番的皇帝也绝不会杀她。 唉,在大齐就能自由横行,没想到在这西番,她也有免死金牌,她愈觉得,自己是这世上运气最好的人。 上辈子,她定然做了无数的好事,这辈子,才能如此有福气。 安心睡大觉,她相信,在这里,他们定然会像对待上宾似的服侍她。 元懿思想的没错,一大早,就有小兵来送饭,四菜一汤,还有糕点水果,一应俱全。 她慢悠悠的清洗,如同大小姐似的慢慢用餐,恍如在自家一般。 用过了早餐,她起身走出大帐,外面依旧有人在看守她,不过随着她走出去,他们也没有阻拦,反而是跟在她身后。 她恍若未见,站在大帐前活动身体,扭着扭着便瞧见了熟人。 一身白衫的姚烁朝她走过来,在看见她时,他眸子里的担忧也褪去了。 “太子殿下。”眉眼弯弯的打招呼,她看起来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 走到近前,姚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后一米之外的护卫,随后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刚刚吃饱。你们西番的菜很好吃,怪不得我娘喜欢。”好似故意的,她说话时偏偏要提起她娘。 “昨晚皇上来见过你了?”姚烁着急也是因为这个,他以为,苏晏会把元懿思怎样的。 “嗯。过来怀念了一下我娘,又看了看我的脸,之后就走了。”说起来,元懿思便觉得好笑。她长得和她娘很像,那位皇帝看着她的脸,不知作何感想。 然而,姚烁听这话却觉得很奇怪,“皇上认识你娘?” “大概吧。”元懿思轻笑,眼睛都在闪着光。 “他如何说?”姚烁看她笑,也不知事情到底如何了。 “说要请我父母过来将我接走,唉,我就说你们西番太客气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将这当成客气,其实到底为何她心里也清楚。大概,这位西番的皇帝想见见她娘。 一个大齐,一个西番,相隔甚远,想见一面不容易。 正好借此时机,他又抓住了她,为了她,她娘肯定会过来。 “既然如此,暂时来说你不会有危险。”姚烁轻叹口气,如此他便放心了。 “我当然不会有危险。不过,太子殿下作为曾被我俘虏过的人,怎的这般关心我这个劫犯的安危?”仰头看着他,阳光下,他几分阴柔的脸庞格外的美貌。他们家真是好基因,那皇帝就比女人还美,这外甥也同样漂亮的很。 看着他,都让她觉得自己怕是也及不上他的美貌。 “你没有坏心,死了太可惜。”姚烁淡淡道,浅褐色的眼眸也格外的漂亮。 “谁说我没有坏心?”话落,元懿思抬手,用力的推了一把姚烁。 他内力还没恢复,禁不住她的力气,后退了一步,然后跌坐在地。 笑起来,元懿思上前一步蹲下,一手撑着草地,一边悬着身子凑近姚烁,“你说我坏不坏?” 躺在草地上,姚烁看着身上的人儿,“坏,很坏!” “算你有眼力。要知道,坏人会做很多事,比如,偷人。”以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她的暗示很明显。 姚烁的眼里溢出笑意,“你自身难保。”所以,也没办法把他偷走。 “到时再说,我不会轻易放弃的。”转了转眼睛,现在偷不走,她可以以后偷,总会成功的。 姚烁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当时的约定,不知最后到底会不会实现。 ------题外话------ 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 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 群:247439531 5月活动:粉丝榜前十名奖励限量版明信片,月末公布中奖名单,小伙伴们入群哦,否则管理员无法与亲们联系得知地址。 校园港 恋耽美 缘来是个圈6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唯爱鬼医毒妃 作者:侧耳听风 虎豹军中果然有人瞧见了元懿思被抓,很快的便来了人,直接与西番铁骑的将领交涉。 言明,他们抓住的人是大齐的公主,当今皇上的妹妹。 知道来人了,元懿思只是笑,那个西番皇帝那么想见她娘一面,凭虎豹军的人过来他也不会放了她。 事实还真是如此,西番的将领直言,她这个公主胆大妄为的闯进西番的皇宫,然后还掳走了太子殿下。一路的在山里奔波,好不容易才在这里拦截住。 他们不会对她如何,但若是现在就将她放了,那是不可能的。 反正她不担心,正好她也想看看热闹呢。也不知,十几年前到底生了些什么,这西番的皇帝是怎么爱上她娘的。 上一辈的爱情,听起来有些美好,又有点遥远。 这就近在眼前,她一定得瞧瞧才行。 正在帐中闲着等着看热闹,一人从外面进来,扭头看过去,一袭白衫,正是姚烁。 弯起眼睛,元懿思笑看着他,“太子殿下。” 姚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浅褐色的眸子也一片沉静,走过来,他坐在对面,“原来,你是大齐的公主,前摄政王的女儿。”他终于知道她的身份了。 “你终于知道了!可即便知道了我是公主,你们不是也没打算放人么。”所以,这公主对于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更况且,好像他们有很多人很早之前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是啊,皇上确实不打算放了你。你和他到底说过什么?”姚烁很不解,他也没受伤,元懿思又是大齐的公主。这般不放人,对两国关系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本来有理的事情也变得没理了。 “估计是我实在样貌标致,让他舍不得放人。”笑着瞎说,听得姚烁几分无言。 苏晏自己就长得比女人还美,相信任何倾国倾城的女人他都不会觉得惊艳。更何况元懿思是个小丫头,即便已经长大成人,可对苏晏来说,就是个孩子。 “不信?不信算了。反正我这张脸,可是有很大的吸引力。”那是因为,她这张脸和某个人可极像。 姚烁几不可微的蹙眉,“你年纪还小,不要琢磨那些有的没的。现在皇上不放人,可是又没禁锢你的自由,他大概是真的另有打算。” “嗯,另有打算是肯定的,不过我觉得不会上升到国家斗争的高度,你就别愁了。本来你是我的俘虏,现在反倒为我这个劫匪担心。”倒是很想问一句是不是她太迷人了。 姚烁不语,看她那不走心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总之,你还是小心为好。若是有事情,可以去找我。”不管怎样,他不想她出事。 看着他,元懿思蓦地起身,身体越过两人中间的小几,她凑近他的脸眯起眼睛看着他,“太子殿下,你不会被我迷惑了吧。” 她的气息吹到脸上,使得姚烁也不禁眯起眼睛,“莫胡说八道。” 笑起来,元懿思看着他,愈觉得这姚烁有意思。 “我是否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呢,也就不提点你了,免得你害羞。”以一根手指慢慢的戳到了他的脸颊上,她始终笑颜如花。 抬手,抓住她的手指,姚烁浅褐色的眸子也几分深暗,“小小年纪,胆子这么大。” “更大的你还没见识呢。”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元懿思坐回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几分得意。 姚烁看着她,清冷的脸上也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来。 虎豹军前来要人,西番不放,边关队伍集结,看样子只等命令,就过来抢人了。 苏晏很淡定,他派人去了虎豹军中,指明找副将丰芷印。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两方都没有什么动静,不过姚烁却有几分焦急,依他来看,苏晏有些着魔的前兆。 元懿思却只等着看热闹,她相信她娘肯定会来的,到时见面,不知是个什么场景。 夕阳西下,元懿思坐在草地上,瞧着那即将落下山去的太阳,她眯起眼睛,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娘也该来了吧。 “小离儿,刚刚虎豹军有人过来,说明天来接你。”姚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头,看着姚烁,她挑眉,“真的?你们皇上是什么表示啊?” “他同意了。”而且,还有点激动似的。 “哎呀,该来的还是来了。那我明天就能回去了,你呢?”仰脸儿看着他,元懿思的脸在阳光下十分明媚。 “你说呢?”撩袍坐下,少年少女并肩而坐,一同沐浴夕阳。 “我还是坚持,会继续行窃。”她一定要把他从西番的皇宫里偷出来。 姚烁看着她,然后慢慢的摇头,“我前几天与皇上说过,不想做太子,也不想做皇帝。不过,他不同意。” “哼,我做我的,用不着他同意。”元懿思不屑的冷哼,她才不在意。 她天不怕地不怕,姚烁的眸子里浮起一丝笑意。 终于等到了要回家的时刻了,一早,队伍出,元懿思骑在马上,左前方不远处,就是那西番的皇帝。 他看起来,好像还是那妖冶又阴郁的模样,不过,却能看得出他几分着急。 走在最前,好似还觉得速度不够快似的。 弯起红唇,元懿思觉得有意思。扭头看了一眼走在她右侧的姚烁,骑着白马,一袭白衫,俊美清绝。 姚烁也觉得苏晏很奇怪,很匆忙很激动的样子,实在是难以理解。 前些日子不放人,今天放人又很急,到底想做什么? 在宽阔的山道间行走,一行队伍绕过了几座山,最后抵达了两方定好的地点。 上游河谷的水流下来,在这里形成了一条条细小的水渠。 远远地,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队伍就在对面,元懿思一眼就看见了一辆豪华的马车,不用说,这是她家的马车。 这边的队伍向前走了一段路程,之后缓缓停下。两方相距差不多二百米,中间隔着几条小水渠。 元懿思骑着马向前,在苏晏身边停下,后面姚烁也向前走。 扭头看向身边的苏晏,元懿思观察着他的脸,尽管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可是那双狭长的眼眸却波澜起伏。她甚至都能看到他时断时续从眼睛里出的亮光,亮的简直就像闪电,照亮夜幕。 愈觉得有意思,她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也很想看看接下来会怎样。 不时,对面的一队人行动了,唯一的马车也在其中,朝着这边愈来愈近。 在距离大约十几米的时候,队伍停下了,那边的人元懿思都认识,他们家的护卫。 蓦地,马车的门打开,下一刻,一个挺拔的人影从里面走出来。一袭暗色的华袍,脊背刚挺,俊美的脸庞沾染上了一抹岁月的痕迹,却挡不住他从骨子里流出来的孤寒绝凛。 他站在车辕之上,俯瞰众生。 “爹!”笑起来,元懿思招手,十分开心。 姚烁看着丰离,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大齐的前摄政王。 丰离双手负后,看了一眼元懿思,随后看向苏晏。 “放了我女儿。”开口,丰离的声线很低,也很冷。 苏晏眯起眼眸,眉目之间尽是阴冷,“何以证明,她是你女儿?” 丰离下颌微绷,“你别想见到她。” 苏晏的脸色也很不好,“是么?既然如此,朕杀了她。”说着,他抬手一把钳住元懿思的后颈。 姚烁身子一动,盯着苏晏的手,眉峰微蹙。 元懿思身子歪着,后颈被苏晏扣住,有点疼。 “娘,救我啊!”喊她娘,不排除故意的嫌疑。 丰离脸色很冷,看着元懿思被苏晏控制在手里,他的手也攥在了一起。 “苏晏,你放了我女儿。”清魅的女声从马车里传出来,在听到这声音时,苏晏的手劲就松了。 元懿思身子一挣躲开,那边姚烁抓住她的手,将她拽离苏晏。 “朕没想将她如何。”苏晏开口,声音很平静。 “我知道。她淘气,你若是想怎样,她早就活不成了。小离儿,过来。”人没从马车里出来,但声音却清晰的传出来。 元懿思眨眨眼,随后看向依旧在抓着她的姚烁。 姚烁也在看着她,慢慢的,他松开手,“回去吧。” 元懿思深吸口气,随后扯了扯缰绳,马儿踏出步子,朝着对面走去。 姚烁看着她的背影,浅褐色的眸子几分悠远。 走至马车前,元懿思抬腿跃下来,准确的落在了车辕上。 丰离抓住她的手臂,随后直接扯着她进入马车。 苏晏一直静静的看着,直至他们的队伍调转方向返回,他的思绪似乎才回来。 姚烁也看着,半晌后,他才转头看向苏晏,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一片荒芜。 那边的队伍愈来愈远,最终,消失在视线之中。 天高云淡,水秀山青,这处,却几分清凉,让人觉得,此时好像已进入深秋。 半年后。 新年即将来临,大齐的南方还是温暖如春。除却一早一晚时有些凉以外,几乎与春夏没什么区别。 小城的郊区,一处小湖格外的清冽,这湖里有鱼,虽然不大,可是味道极其鲜美。 岸边的树荫下,一个浅绿色的身影拿着鱼竿正在钓鱼。看姿势,是很专业的,并不是随便玩玩而已。 元懿思一只手捧着下颌,一只手拿着鱼竿,等着鱼咬钩。 马上新年了,她打算钓些鱼来,到时新年夜时吃。 只不过,今年的鱼不是很爱咬钩,大概是湖里的东西比较多,它们吃饱了。 叹口气,她情绪不是很高昂,自从从北方回来,她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昂。 因为擅自的跑到西番,回来后,她被禁足了一个月。 之后虽然自由了,可是她爹严令禁止她再向北跑。 北方,唉! 为今,她也只能再叹口气了。 蓦地,鱼漂在动,元懿思眼睛一亮,上钩了。 拽,鱼线高高的甩起来,果然有条鱼挂在上面。 扯回来,那挂在鱼钩上的鱼也朝着她身后飘去,她回身,却忽然愣住。 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另一棵树下,静静地看着她,好像看了很久。 拿着鱼竿,鱼儿挂在鱼线上,还在半空来回的转悠。 元懿思看着他,几分不敢相信,“姚烁?” 姚烁不语,浅褐色的眸子里却溢出了淡淡的笑意。举步,离开树荫下,他抬手抓住那还挂在鱼线上折腾的鱼儿,“终于钓到了一条。” “你一直在这里?”可是,她一直都没现。 “你不去偷我,我自己送上门了。”将鱼儿从鱼钩上扯下来,他几步走到木桶前,将鱼儿扔进去。 眨了眨眼,她叹口气,“我被禁足了。你也是偷跑出来的?这下子,西番又该翻天了。” 走到她面前,姚烁垂眸看着她,下一刻抬手放置在她肩头,“我不是偷跑出来的,我是来拜你为师学习医术的。” 挑眉,元懿思不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再是西番的太子了。”半年的时间,他成功的争取来了自由。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元懿思睁大眼睛,不敢相信。 “嗯,舅舅答应了。他说,苏家的人不能都以孤独终老结束。小离儿,舅舅他爱上了你娘。”姚烁也是在他们离开之后才明白的,不敢想象,苏晏原来也懂得爱情。 “嗯,没错!他放了你,从此以后,你真的自由了?”仰头,元懿思长叹口气,这苏晏,比看到的要更多情。 “嗯。你会收我为徒么?”点点头,姚烁露出笑意。 “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转了转眼睛,元懿思笑颜如花。 “还得想想?我什么都不懂,你若是不管我,我真的会饿死街头。”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来,然后抓住了她的手。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负责你的后半生?”任他抓着自己的手,元懿思轻笑道。 “你会负责么?”他想听到肯定的答案。 笑,灿烂如阳。 ------题外话------ 月末啦,6/1日公布获奖名单,注意留言区哦。 也可以在新浪微博:侧耳听风粉丝后援会;微信公众平台:侧耳听风—微信号:gfeng585858;群:247439531;等平台查看获奖名单。 确定名单后,亲们联系管理员,告知地址姓名,限量版明信片会飞过去的哦! 校园港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