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主宰》 分卷阅读1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文案】: 上辈子,他幼年失父,与母亲被一堆吃拿占的小人逼迫,遭到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侵害。 忍辱负重没能得到圆满,母亲早亡后,他也被逼身亡。 他重生回10岁,得了个随身系统空间,救活了前世没能救下的人,遇上了不少带着附加条件的所谓贵人。 在前仇、新恨的围攻下,他该如何选择、平衡,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内容标签:重生 系统 现代架空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逸帆 ┃ 配角: ┃ 其它: ================== ☆、第1章 开始 夏日的夜晚,雷声隆隆,暴雨倾盆。 散发着霉味的破旧仓库里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偌大的空间里回响着“啪……啪……”的巴掌声,显得阴森、诡谲。 陈逸帆被五花大绑着跪在地上,连续挨了高秀茹几十个巴掌,只觉眼冒金星、两耳轰鸣,双颊疼得麻木,鼻子、口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自从高一那年被这个女人的禽兽儿子王建雄下药侵犯、恐吓威胁,他已经记不清挨过多少次打,受过多少次伤。 他忍辱负重考上远在京城的名牌大学,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禽兽,没想到,对方竟然阴魂不散。 他在打工的夜总会遭到官二代许浩洋纠缠,辞职后仍旧摆脱不掉。 苦恼之下,他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解决方法,那就是,让这两个禽兽争斗。 一个富二代、一个官二代,平时都是嚣张惯了的主儿。 不必他多费力气,他俩便打得难解难分。 结果,许浩洋被啤酒瓶砸破脑袋住进了医院。 王建雄则被判了1年,入狱后没两个月便被打死了。 陈逸帆没想过会闹出人命,从高秀茹口中得知王建雄的死讯时,他虽然有点意外,但是,生不出半点怜悯之心。 他被王建雄威胁恐吓、暴力侵犯长达10年之久,他觉得,这个禽兽死有余辜。 不过,高秀茹显然不这么想。 她认为,王建雄的入狱、死亡,都是陈逸帆的错。 她斗不过许家,却能轻易弄死陈逸帆这种穷困潦倒的平民百姓。 陈逸帆知道,失去独子的高秀茹已经处于半疯状态,不折磨死他,绝不会罢手。 想到父亲英年早逝、母亲已经于两年前过世,剩下的一堆亲戚不过是盼着从他身上刮下油水的势利眼,他忽然觉得生无可恋。 与其跪着忍受折磨,不如干脆地了断生命。 他在冷酷的巴掌声里咬牙积蓄力量,趁着高秀茹停手休息时猛地蹿起,一头撞向不远处的墙壁。 剧痛有如大浪一般席卷而来,他在铺天盖地的黑暗之中失去了意识。 红色警报拉响,“生命体征微弱,是否立即补充生命之水?”这样的电子声音反复响起。 陈逸帆被吵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之下选择了“是”,在恢复宁静的环境下沉沉睡去。 待他懒洋洋地睁开双眼时,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张胡子拉碴的憔悴的脸。 “小帆,你吓死爸爸了!” 男子伸手摸了摸陈逸帆的脑袋,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见义勇为是件好事,但是,你得量力而行。你还这么小,哪能救得了落水的大人?这次能活下来,纯属侥幸。以后,可千万别再干这种傻事了!” 陈逸帆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似陌生还熟悉的青年男子,被“爸爸”这两个字砸得一阵阵眩晕。 爸爸? 他的爸爸,早在他10岁那年的秋天就去世了。 他勇救落水大人之事,正发生在爸爸去世前一段时间。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那白馒头似的肉乎乎的小手,又扫了一眼每张病床上的儿童病患,想到曾经浏览过的穿越、重生类小说,一把抓住青年男子的手,在心中激动地喊道:“爸,你还活着,太好了!” 陈奎生并不知晓陈逸帆那失而复得的惊喜心情,见儿子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知道他的身体应该没有大碍,只觉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忽然消失,困倦感随即袭来。 他抬手遮掩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去请医生过来,你好好躺着。” 陈逸帆松开手,恋恋不舍地目送父亲离去,只觉这个男人的身姿是那么的挺拔、背影是那么的伟岸,心里涌动着脉脉温情。 他转头看向隔壁的病床,正对上坐在床边喂孩子吃苹果的中年大妈的视线。 中年大妈以洪亮的嗓音数落道:“你这孩子真傻,救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吗?哪个正经女人会怀着孩子跳河?肯定是偷男人怀上了,没脸活下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没准人家是不小心掉下河的。”一位守在病床边的青年女子反驳道。 “她怀着孩子,跑河边干吗?”中年大妈理直气壮,“到现在也没看到她男人,她家里人也没来。这个女人,肯定不是好东西。” 其他守在儿童病床边的大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赞同中年大妈的观点,有的赞同青年女子的观点,一屋子大人当着小孩子们的面兴致勃勃地聊着一个素不相识的落水孕妇的八卦。 陈逸帆回忆前世,记起当年没能救活孕妇,如今得知此人与腹中胎儿都还活着,心里倍感安慰。 他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征兆,预示着他能挽回父亲的生命。 至于此人的腹中胎儿究竟从何而来,他并不关注,也不会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高度进行评判。 即便这是个单亲妈妈,他也不会心生鄙夷。 说不定,她有不得已的苦衷,跟前世的他一样。 想到前世经历的屈辱生活,他眼眶一热,忙闭上眼睛,暗暗平复情绪。 这一生,他绝不会重蹈覆辙,他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做自己人生的主宰! 第二天早上,秋阳如织,陈逸帆沐浴着阳光坐在病床床头喝着母亲方玉兰亲手熬制的小米粥,抬头望见一位身着病号服的年轻女子径直走了过来。 这个女人虽然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与周身的优雅。 陈逸帆知道,这样一个人,肯定不会投河自尽。 果然,女子停在床前鞠躬致意,以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道:“逸帆小朋友,我叫杨希华,谢谢你救了我和小宝宝。我在河边打水时,被人抢了包,还被推进了河里。我本来会游泳,没想到腿忽然抽筋,溺水了。多亏你救了我!” 方玉兰连忙起身,操着带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客气地说道:“应该的,你别跟小孩子客气。赶紧坐下休息,别累着了。” 杨希华似乎顾忌腹中胎儿的安全,坐下的动作很轻、很慢。 一向嘈杂的病房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大人、孩子们都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盯着杨希华,毫不掩饰八卦嘴脸。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陈逸帆瞧着厌烦,指了一下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问道:“要喝点小米粥吗?我妈熬的,可香了。” 杨希华犹豫了一下,解释道:“我肚子里的小宝宝太调皮,总让我吃不下饭。我怕喝了粥又吐出来,浪费了你和妈妈的一番心意。” “刚开始怀孕都这样,越是吐,越要多吃,瞧你瘦的。吃点凉拌黄瓜吧,爽口。”方玉兰热情地招呼起来。 杨希华慢条斯理地吃了几口黄瓜、喝了一小碗小米粥,见自己没有不良反应,秀丽的脸上浮现欢喜的笑容。 “看来,我家宝宝很喜欢逸帆小哥哥,今天这么给面子。” “喜欢就多吃点,还有呢。”方玉兰端起保温桶。 “不了,吃多了不舒服。”杨希华礼貌地说道,“谢谢。” “大妹子,你怀孕了还一个人出门啊?你男人不担心啊?” 隔壁的中年大妈不怀好意地盯着杨希华,刻薄的脸上掩藏不住鄙夷之色。 “你在这儿住院,怎么没见你男人过来?” 杨希华早就听过别人对自己的议论,对这些明目张胆侵犯个人的八婆非常厌恶。 她冷淡地扫了一眼中年大妈,漠然道:“他去美国留学访问,暂时回不来。” 中年大妈不懂什么叫留学访问,不过,一听到“美国”这两个字,就觉得那是遍地黄金的梦幻国度,顿时收起了先前的鄙视心态。 “哎哟,你男人真有本事!你怎么没跟他一起过去?美国那么好,你就不怕他不肯回来,丢下你们孤儿寡母?” 杨希华将剑一样锐利的目光投向中年大妈,警告道:“操太多心,容易衰老!” 中年大妈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意识到这个女人不一般,心生怯意,强笑道:“我这是关心你嘛!” “多谢!” 杨希华不冷不热地丢下这句话,招手示意方玉兰跟随自己出去。 她走到外面的竹林旁,扫了一眼僻静的四周,侧头在方玉兰耳边低语。 “大姐,我的包被人抢了,手边没钱。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在一个地方偷偷藏了4000块钱。我现在走不开,又不放心别人,你能教育出逸帆这样的好孩子,人品必定是信得过的。麻烦你帮个忙,替我去那儿把钱取来。” 时值1995年,4000元在陈逸帆的老家清河市这种县级市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奎生是清河市盐化厂的技术骨干,端着人人艳羡的铁饭碗,每个月的工资也不过500元钱。 方玉兰借着丈夫的关系,在盐化厂谋了一个临时工职位,月薪才200元钱。 见杨希华请自己帮忙取钱,方玉兰生怕路上把钱给弄丢了,赶忙说道:“这么多钱,我不敢拿。我让逸帆他爸去取,行吗?” “那就麻烦你们了。” 杨希华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画有地图和藏钱位置的纸,交给方玉兰。 “我住202病房。你们拿到钱后,过来找我。” 方玉兰点点头,以双手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放进裤腰边的隐形口袋里。 杨希华瞧着有趣,问道:“这口袋,是你自己缝的?” “嗯。”方玉兰回答,“家里人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做的。” 杨希华打量着方玉兰身上的花衬衫、蓝裤子、黑布鞋,觉得做工不错,就是面料较次、式样土气。 “大姐,我要是画出衣服、鞋子的图样,你能照着做出来么?” “不知道,没试过。” 方玉兰想到杨希华被抢了个精光,现在连身出院穿的衣服都没有,心生怜悯的同时又觉得疑惑。 ☆、第2章 互惠 就算丈夫不在国内,连家人都没有吗? 难道是孤儿? 如果是孤儿,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地就有这么多钱? 她是个善良的人,不愿恶意猜测别人,赶忙打消了念头。 “妹子,你比我高一些,不过很瘦。我的衣服,你应该能勉强穿上。要不,你出院时先穿我的干净衣服凑合一下,然后去商场挑喜欢的买?那里的衣服都很洋气,就是太贵了。” 一个不算富裕的县级市的商场能卖什么样的洋气衣服,杨希华是不抱指望的。 不过,她现在手边没钱,也不好意思多麻烦方玉兰,便答应下来,又请对方帮忙尽快做双黑布鞋。 方玉兰找护士借来纸笔,画下杨希华的脚样,匆匆赶回儿童病房。 她低声在陈逸帆耳边叮嘱道:“我回趟家,你好好躺着,有事情叫护士。” 方玉兰披着金子一般灿烂的秋阳,拎着保温桶和碗筷、勺子回到清河市盐化厂的筒子楼宿舍。 这里的宿舍,全是相同的格局、面积,每间45平方米。 唯一不同的,就是距离楼层公共厕所的位置。 因为公共厕所常年散发着臊臭味,宿舍位置离厕所越远,就表示这家人在厂里的地位越高。 陈奎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拿到了二楼最东边的一间朝南的宿舍,距离楼层厕所最远,屋里采光也是这层最好的。 一家三口住在45平方米的宿舍里,有点拥挤。 为了留出足够的面积当客厅招待亲戚朋友,两口子一直没给陈逸帆单独准备床铺。 平时,陈逸帆都睡在客厅的折叠沙发上。 家里来人时,他就和父母挤在一张1米5宽的木床上。 方玉兰进门后,见陈奎生穿着洗旧的衬衫、长裤坐在沙发上看书,忙反锁好房门,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招呼丈夫进里屋,伸手关窗、拉窗帘,掏出杨希华给的那张纸条,轻声把早晨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陈奎生打开台灯细细查看手绘地图,说道:“这个地方我知道。她藏得挺远的,大概没想到会被人抢劫。幸亏她机灵,要不然的话,损失就大了。” “她那一口普通话,跟新闻联播上的一样。她说她家男人去美国留学访问了,暂时回不来。这是真的吗?我看她不像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会不会是京城人?”方玉兰好奇地说。 “管她是什么人呢,我们能搭把手就搭把手,又不图她回报。”陈奎生不在意地说道,“小帆没事,真是万幸。以后,你盯紧他,别让他再干傻事。他要是没了,我们找谁哭去?” “我也没图她回报,就是好奇嘛。”方玉兰娇嗔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京城人呢。” “京城的人有什么好看的?”陈奎生笑道,“等小帆将来考上京大,我们一起去京城看天/安/门、爬长城。他要是将来有出息,留在京城工作,我们老了搬过去,天天住在京城。” 方玉兰想象了一下美好的未来,陶醉地依偎进陈奎生怀里。 “小帆从一年级开始,一直考第一,将来肯定能上京大!” “虎父无犬子嘛!”陈奎生骄傲地说道。 “不害臊!”方玉兰抬手刮了一下陈奎生高挺的鼻梁,揶揄道,“一个高中毕业的傻大兵,也敢自称‘虎父’!” “是谁傻乎乎地非得等傻大兵回来娶她,都从村花等成老姑娘了!” 陈奎生抬手抚上方玉兰那清秀的眉眼、小巧的瓜子脸,刚毅的国字脸上绽开志得意满的笑容。 两口子嬉闹着倒在床上,柔情缠绵。 陈奎生坐着公共汽车来回颠簸了近两个小时,为杨希华取来了一个被黄油布捆得结结实实的巴掌大的包裹。 方玉兰得知包裹被埋在小树林里,来回摆弄着,叹道:“她的胆子可真大,把这么多钱埋在外头,就不怕凑巧被人挖走?” “按理说,存银行最保险。她这么遮遮掩掩地埋钱,有点可疑。”陈奎生沉吟道。 方玉兰失手丢了包裹,紧张地问道:“这些钱,不会来路不正吧?” “别管那么多,我们只是搭把手。”陈奎生安抚道。 “那她花钱请我帮她做布鞋,我还要不要做?”方玉兰迟疑地问。 “做呗,一双布鞋而已,别收钱了。”陈奎生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们行得正,怕什么!” “我也说不收钱,她不肯,说一直麻烦我们,必须给钱。”方玉兰叹了口气,祈祷道,“但愿她是个好人,别连累我们!” 中午,方玉兰与陈奎生一起吃完午饭,各自带着一份饭菜前往医院,分别给杨希华、陈逸帆送菜。 为杨希华摆好清淡的饭菜后,她遮掩着递上用自制布袋包好的黄油布包裹。 杨希华出身优越,原本对钱财并不上心。 此番独自离家,她带上了不少金银珠宝和现金。 为了避免被人追踪,她不敢将这些财产存放在银行里,又怕路上遭遇小偷、劫匪等恶徒,所以,她这一路上不断藏东西。 刚刚遭遇大祸,她暗暗庆幸自己准备充足,也越发地明白了财不露白的道理。 这次请方玉兰帮忙取钱,一方面确实是为现实所困,需要托人帮忙,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考验救命小恩人的亲人,以便制定下一步计划。 事实上,这个包裹里放了5000元钱。 如果方玉兰送来的包裹里仅有4000元钱,或者方玉兰干脆私吞包裹,她只能自认倒霉,权当这是送给陈逸帆的谢礼,再另想办法取钱。 如果包裹里的钱财一样不少,她就可以选择信任这家人,与他们有更多的来往。 方玉兰知道杨希华吃饭慢,表示自己要去照顾儿子,一个小时之后再过来。 杨希华慢慢悠悠地吃着清淡的家常饭菜,对方玉兰的厨艺基本满意。 想到自己自从离家出走,对衣食住行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她心里涌起一股悲凉之意。 吃完饭后,她躲在被窝里拆开包裹,快速检查了一下里面的钱财。 发现分文不少,她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感到羞愧,也为自己遇上一家子好人而庆幸、感动。 她带着现有财产前往医院收费处,一次性为自己交了3000元钱,为陈逸帆交了1000元钱。 接着,她回到病房拿上方玉兰带来的保温桶、餐具,前往儿童病房。 方玉兰正与陈奎生一起坐在病床前陪伴儿子,望见杨希华的身影,连忙查看了一下丈夫的手表。 见自己没有超时失约,她暗暗放下心来,快步迎上前去。 “妹子,你怎么过来了?等急了吧?” “我出来散散步,正好有事情想跟你和大哥说。”杨希华递上东西,问道,“你们方便吗?” “方便!” 方玉兰接过东西放到陈逸帆的床头柜上,跟儿子打了声招呼,将丈夫叫了出来。 杨希华依旧挑了竹林旁的僻静处,低声说道:“大哥、大姐,我很感谢逸帆救了我,也很感谢你们帮忙。我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打算留在这边生孩子。我不熟悉这边的情况,想要麻烦大哥帮我租间干净、安静的房子待产,暂时租一年。我还想麻烦大姐每天帮我买菜、做饭、洗衣、打扫,饭菜钱我来掏,我每个月给大姐200块钱辛苦费。” “太多了!”方玉兰立即摆手,“我一个月工资才200块钱。” “我这边的活可不轻松,我还觉得给少了呢。要不是现在手头紧,我就再多给点了。大姐别跟我客气。”杨希华说道,“要是大姐忙不过来,就帮我介绍一个信得过的人吧,要求女性、手脚麻利、厨艺水平跟大姐的差不多。工钱也是一个月200块。” 方玉兰哪里舍得肥水流向外人田,想要接下这份工作,又觉得拿这么多钱心里不安。 “我忙得过来,就是觉得钱太多了。你一个月给100块就行。” 杨希华早猜到方玉兰的心理,才会故意说要另外请人。 见方玉兰如此实诚,她越发地有好感。 “大哥帮我跑那么远的路取钱,又要帮我找房子,我都没给辛苦费呢。大姐,你就别跟我计较这个了。就这么说定了。今晚,还请大姐给我带点小米粥、凉拌黄瓜。医院里的饭菜太难吃,我吃不下。” 方玉兰不敢答应,扭头去看站在斑驳光影中的陈奎生。 陈奎生知道,杨希华这是变相地报答自己家。 不过,他从来不是那种挟恩图报的小人,岂肯答应? “这样吧,一个月120块。别再争了。” 杨希华暗叹这两口子都是实诚人,决定先答应下来,以后再寻机贴补。 她递上1000元钱,说道:“这是给大姐的这个月的辛苦费和做鞋子的费用,还有租房的费用。钱要是不够,你们跟我说。” 陈奎生接过钱揣进口袋,详细询问杨希华对房子、家具等的要求。 杨希华一一回答,诚恳地说道:“大哥、大姐,遇上你们一家三口,是我和宝宝的福气。我们在这边,就靠你们了。谢谢!” 夫妻俩送走杨希华,在彼此眼中看到隐隐的兴奋和挥之不去的疑虑。 他俩默契地没有讨论此事,决定走一步看一步。 陈逸帆知道父母都是拿死工资的、平时省吃俭用惯了,舍不得住在医院里烧钱,不顾父母反对,闹腾着早早出院。 陈奎生替儿子办理出院手续时,发现账户里凭空多出了1000元钱,一下子便猜到杨希华身上。 他拿着钱过去找杨希华,打算还给对方,可惜,人家死活不认账,他只好无奈地收下了钱。 两口子担心儿子身体,不敢让陈逸帆去学校上学,天天盯着他卧床休息,天天煲汤、熬粥帮他补充营养。 陈逸帆每天照镜子,都觉得自己那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变得更肥了。 想到前世的自己从父亲去世后一天天变瘦,最瘦的时候只剩下一把骨头,觉得能够被父母捧在手心里养得白白胖胖的是那么珍贵的一件事。 他很感激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暗暗发誓不惜一切代价挽回父亲的生命。 ☆、第3章 读心 陈奎生替杨希华在清河盐化厂附近租了一处安静、宽敞的单独院落,不但把三个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配上崭新的家具、用具,还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地,搭起支架,种起了蔬菜。 陈逸帆已经从父母口中得知自家与杨希华的一系列往来,想到如此知恩图报、重情重义的女人前世枉死,他心中生出一股怜悯之意。 知道父母担心杨希华的钱来路不正,对她有点警惕,却又担心错怪对方,仍在尽力提供帮助,他有点苦恼,暗想:上天要是能赐予他读心术这种超能力就好了。 没想到,他就这么一想,眼前突然出现了类似全息系统的东西。 听到电子声音告知因为他成功拯救了3个生命,得到系统奖励技能――读心术,他惊讶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依稀想起曾经被同样的电子声音询问“生命体征微弱,是否立即补充生命之水”,这才明白为何杨希华与腹中胎儿的命运会与前世不同,只觉这个世界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注意到父母行动如常,猜测这个系统应该只有自己能看到、听到,暗暗放下心来。 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选择了“读心术”这一功能,霎时听到了杨希华的内心独白。 原来,杨希华现年20岁,本名是周宏瑶。 她之所以改名换姓、孤身在外,是为了对抗家族压迫、保住腹中胎儿。 她与男友郑关瑞身份悬殊,被家族棒打鸳鸯。 郑关瑞不堪忍受周家逼迫,选择与她分手,独自飞赴美国留学。 分手后,她发现自己怀孕,纵然痛恨郑关瑞软弱,还是决定远走他乡,把孩子生下来。 “读心术”使用时间短暂,陈逸帆只来得及了解这些信息,便发现该项功能已经变成灰白色。 他询问系统如何才能再次启用该项功能,得知必须拯救生命。 而拯救生命的生命之水,每滴需要1000颗爱心。 至于如何得到爱心,系统却让他自己领悟。 作为系统,竟然还会卖关子、吊胃口,这也太不老实了! 陈逸帆撇撇嘴,在脑海中挥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心想:做人,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打消了对杨希华的疑虑,陈逸帆虽然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还是天天坚持给父母洗脑。 两口子都是良善之人,也觉得杨希华看着不像坏人,纵然心防仍在,还是尽心尽力地帮忙。 杨希华出院后,穿着方玉兰的八成新衣服和崭新的黑布鞋,跟随方玉兰来到收拾好的院落。 见这里窗明几净、生机盎然,她心中感激,问及房租,打算再添些钱。 没想到,方玉兰却还给她880元钱,表示这是朋友的闲置房子,人家不收钱。 杨希华岂会相信这种借口,明白这家人是在还她那1000元医药费的人情,暗叹自己真是幸运,遇上了这样老实的好人。 她邀请方玉兰、陈逸帆一起逛商场,花钱如流水一般买了一大堆东西,引来工作人员、顾客围观。 陈逸帆暗叹这位千金大小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都离家出走了,居然还敢如此大手大脚。 想到郑关瑞是个家境贫困的农村穷小子,觉得这人主动提出分手,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要知道,再美好的爱情,在穷困面前,都得破碎。 他很想知道,当杨希华花光了带出来的钱,与宝宝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时,会否后悔如今的选择,会否怨恨郑关瑞给她留了种。 也许,她早给自己留了条退路,那就是,带着宝宝回家。 孩子在肚子里时,一狠心也就打掉了。 现在的很多人迫于计划生育的罚款压力,为了生男孩儿,不知堕胎了多少次。 但是,孩子一旦出生,又养得白白胖胖的,就没几个人舍得下杀手了。 再说了,堕胎和杀婴,性质是不一样的,后者得坐牢了。 杨希华打算给陈家三口人每人买套好衣服,接连挑选了数件,都被方玉兰推辞,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方玉兰知道杨希华这是好意,不过,一想到一旦收下如此昂贵的衣服,回头就得通过其它方式还回去,她就觉得肉痛,只能硬着头皮一再拒绝。 陈逸帆看不下去了,招手将杨希华叫到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道:“如果我爸妈是那种见到便宜就占、贪图你钱财的小人,你会愿意跟他们来往吗?” 杨希华轻轻摇头,觉得板着脸充大人的陈逸帆很可爱。 “那你非要送他们这么贵的东西,是指望他们回礼咯?”陈逸帆再问。 “当然不是!”杨希华瞪了一眼陈逸帆,不满道,“我这是要感谢你们!” “我当初救你,就没想过要你感谢。”陈逸帆说道,“我们一家三口,都不是挟恩图报的小人。你送东西给我们,如果我们不还礼,那跟贪图你钱财的小人有什么区别?如果我们还礼,你知道这笔钱在我家意味着什么吗?那是省吃俭用大半年攒下的积蓄,是遇到紧急情况的救命钱。你确定你这是在感谢我们,而不是在害我们?” 杨希华愣住了,苦恼地说道:“你救了我,你爸妈帮了我很多忙,我就是想谢谢你们,怎么就这么难?” 陈逸帆想到这个未婚妈妈仅有20岁,比自己的实际年龄小5岁,又自小娇生惯养,知道她这是好心办坏事,便耐心地引导。 “想谢我们没问题,你买我们的经济能力能够承受的东西啊。比如,你给我买支普通的钢笔,给我爸妈各买一块质量不错的布料。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你的消费能力大大超出我们这儿的平均水平,没看见刚才那么多人围着你吗?请你入乡随俗,低调一点,行吗?” 杨希华以奇异的目光打量着年少老成的陈逸帆,揶揄道:“你这样子,哪像一个10岁孩子,分明就是小老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吗?”陈逸帆教训道,“都快当妈了,还这么大手大脚,等钱花完了,你拿什么养孩子?指望你老公每个月寄钱回来么?” 杨希华被戳中心头痛处,霎时黑了脸。 她抬手往陈逸帆的额头重重凿了个爆栗,训斥道:“大人的事,你少管!” “只顾眼前享受,没有长远计划的人,不配自称大人!” 陈逸帆故意孩子气地做了个鬼脸,扭头跑了。 只顾眼前享受? 她要是真的只顾享受,根本就不会看上郑关瑞那个穷光蛋,也不会带着个球逃难,还遭到抢劫,差点溺水身亡。 她要是真的只顾享受,早就该堕胎继续上学,待到大学毕业后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嫁了。 杨希华只觉满腔委屈无处诉说,对郑关瑞那个软蛋怨愤不已。 想到自己窝囊得竟会被一个年仅10岁的小男孩儿教训,她气得抬脚狠狠踢了一下墙。 感到小腹突然一阵抽痛,她吓坏了,连忙抱住肚子,默默嘀咕:“宝宝,对不起!妈妈不该发火,求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妈妈就剩下你了!” 想到自己现在只能和肚子里的宝宝相依为命,她心里一酸,红了眼圈。 杨希华生怕宝宝出事,向方玉兰说明了情况,被后者紧张地送往医院。 陈逸帆吓了一跳,暗暗责备自己思虑不周,竟敢刺激孕妇。 想到系统里暂时没有“生命之水”,他紧张不已,忙在脑海里呼唤系统,询问对方是否有安胎的药物。 系统表示没有,却提示他可以选择播种“生命之种”,待到收获“生命之果”后,可以通过食补强身健体。 他好奇地选择了播种,对这种闻所未闻的“生命之果”充满期待。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陈逸帆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杨希华买下的大包小包东西运回她的住处。 骑三轮车的中年大叔这是第一次遇上如此大规模购物的主儿,好奇地问东问西,被陈逸帆一问三不知地搪塞了过去。 到了盐化厂附近时,他碰巧遇上了一波熟人。 为首的女人,是陈奎生在厂里的对头黄建国的老婆张红梅。 陈奎生其实是个不难相处的人,但是,他年轻又能干、勤奋又踏实,从部队转业进厂后没几年就升了副主任。 这让一心等着主任退休后顶班的副主任黄建国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 黄建国能力平庸,工作态度也懒散,能升到副主任的位置,完全是靠工龄、靠老资格。 他生怕自己的升官发财梦会断在陈奎生手中,整天鸡蛋里挑骨头,时不时地便要找对方的麻烦。 张红梅自然跟丈夫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仗着自己的正式工身份和老资格,平时在厂里没少为难方玉兰这个临时工。 其实,要不是这对夫妻领头上蹿下跳地反对,方玉兰早就该转成正式工了。 陈逸帆懒得搭理张红梅一行人,打算借着身边的包装袋遮掩过去。 张红梅却眼尖地发现了他,隔着五六米远就扯着尖厉的嗓子嚷嚷起来。 “哟……这不是陈逸帆嘛,买这么多东西,你家发财啦?” 要是只有张红梅一个人,陈逸帆倒可以选择置之不理。 但是,张红梅身边还有其他女性,他不能一下子给这么多人留下没礼貌的坏印象,只好在三轮车经过这群人身边时吩咐车夫停一下车。 他坐在车上没动,只是冲着满脸兴味的众人点头致意,乖巧地打招呼:“阿姨们好!” 张红梅见满车的袋子上都印有“清河商场”字样,不怀好意地说道:“全是从商场买的?这么多得要千把块钱吧?看样子,你爸找到了赚钱的好门路啊!” ☆、第4章 挽回 陈逸帆岂会听不出张红梅的恶意,平静地回应:“张阿姨,你误会了,我只是帮忙送货。我爸妈每个月拿多少钱,大家都知道,我家哪里买得起这些东西。” 张红梅骨碌碌转了转眼珠子,恶意猜测道:“是给你救下的那个孕妇送货吧?她年纪轻轻的,怎么有这么多钱?还一个人住到我们这边?不会是哪个当官的在外面养的小老婆吧?” 陈逸帆心生厌恶,面上依旧平静无波。 “她的丈夫在美国留学访问,她从大城市来到这儿,是觉得这儿空气好,有利于胎儿健康。” “还有人觉得大城市不好,非要跑到我们这种又穷又破的小地方?骗鬼吧!”张红梅嗤笑道,“肯定是怕被人家正牌老婆逮到,跑这儿躲胎来了!” “大城市工厂多、汽车多,空气确实没我们这儿的好。没在大城市居住的人,自然不知道……” 陈逸帆话没说完,张红梅就像只炸毛的猫一般张牙舞爪起来。 “哟嗬……年纪不大,胆子倒不小,竟敢讽刺老娘!” 张红梅双手叉腰,满脸凶横。 “老娘在京城住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 陈逸帆知道张红梅曾经去过京城,也知道她得意洋洋地将这点破事对盐化厂上下宣扬了十来年,至今还觉得颇为光荣,心中越发地觉得不齿。 “我不过是重复别人的话,怎么就成了讽刺了?你在北京住过一晚上这事,我从小就听说啦!” 发现张红梅身后的人群中有人暗笑,他明白这群人不是铁板一块,暗暗放下心来。 “张阿姨,我赶着送货,不跟你聊了。阿姨们再见!” “呸……见钱眼开的一家子,给个臭不要脸的小老婆舔/脚,把盐化厂的脸都丢尽了!” 张红梅冲着陈逸帆的背影破口大骂。 陈逸帆一阵恼火,转念想到这个女人猖狂不了几天了,又冷静下来。 前世的陈奎生在公派出差培训归来的路上遭遇车祸。 与他一起罹难的人,是黄建国。 陈逸帆本来还想顺带挽救一下黄建国的性命,如今看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如不管不问,顺其自然。 杨希华接到必须卧床养胎的医嘱后,像只蔫茄子一样回到住处,老老实实地躺到了床上。 方玉兰担心胎儿有恙,从家里搬了些日常用品过去,临时收拾出一间卧室,陪着杨希华住了下来。 顺当日子过了没几天,院子深更半夜进了贼,杨希华受到惊吓落了红,方玉兰也吓得胆战心惊。 陈奎生心疼老婆,义无反顾地报了警。 杨希华这个手边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二度与清河市警方打上了交道。 陈逸帆认为,这是露富惹下的祸,杨希华就不该继续住在清河市。 可是,杨希华现在的情况很凶险,不能轻易移动,还需要有人陪同照料。 这事,自然落到了方玉兰头上。 而方玉兰因为此番遇险,变得胆小起来,不敢独自走夜路。 陈逸帆想到,过阵子,陈奎生就得与前世一样公派出差培训,忽然觉得,这是留下陈奎生的现成借口。 本来,他还打算偷偷给陈奎生下泻药呢,如今没必要了,只需装害怕、装胆小即可。 天气渐渐冷了,白天越来越短,他放学时,天都黑透了。 他装害怕不敢走夜路,方玉兰也是同样的问题,陈奎生要是真的出差培训去了,娘儿俩可怎么办? 陈奎生向来疼老婆、宠儿子,自然是心疼的,可是,他又舍不得主动放弃这次宝贵的培训机会。 他本打算在临走前把方玉兰的大哥、大嫂请过来住些日子,遭到儿子强烈抵制。 发现儿子大发脾气后开始天天做噩梦,每晚尖叫、恸哭,精神萎靡得连学校都去不了了,他就算是再舍不得那个培训机会,也得忍痛拱手让人了。 得知代替陈奎生出差培训的人是孟小军,早有预料的陈逸帆放下心来。 这个孟小军,是盐化厂副厂长葛代福的外甥,仗着亲戚关系经常偷懒耍滑,给陈奎生增加了不少工作负担。 前世,为了争夺出差培训的机会,他没少给陈奎生使绊子,对后者这块拦路石大为不满。 当时,孟小军没能踢开陈奎生,避免了一场祸事,幸灾乐祸地跑到孤儿寡母面前说风凉话。 他对方玉兰动了淫念,三番五次地骚扰,还曾经试图强行玷污,遭到激烈抵抗后到处散布谣言,败坏方玉兰名声,害得其整日以泪洗面,哭坏了眼睛,以至于去世前半年双眼失明。 陈逸帆在前世时曾经试图为母报仇,被方玉兰以死相逼,只能含恨忍气吞声。 他本打算等到学有所成后再寻机报仇,没想到,母亲早逝,他不久之后也丢了性命。 如今,他有机会重活一次,岂能容得这个败类逍遥自在! 10月底,黄建国、孟小军在盐化厂众人充满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洗礼之下风光无限地出差。 陈奎生为此郁郁寡欢,暗叹流年不利,对杨希华这个罪魁祸首也生出几分怨气。 方玉兰心怀愧疚之意,对丈夫更加体贴、温顺。 陈逸帆默默瞧着,暗想:再过几天,你保证不会再感到郁闷。 当黄建国、孟小军遭遇车祸身亡的噩耗传来时,陈奎生震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以陈逸帆身体不适为借口,提前下班回家,一进门便将老婆、儿子紧紧搂在怀里,后怕地连声说道:“幸亏我没去!幸亏我没去!” 方玉兰察觉出丈夫的颤抖与害怕,不解道:“怎么了?什么幸亏没去?” “老黄和小孟出差回来的路上出车祸,死了。”陈奎生压低嗓音说道,“要是我没放弃这次机会,现在就回不来了。” 方玉兰惊讶地张大嘴,连忙紧紧抱住陈奎生,眼圈渐渐红了。 “他爸,你要是去了,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啊?” “我知道……知道……”陈奎生叹息着搂紧妻儿,仰头满怀感激地说道,“多谢老天爷成全!多谢!” 陈逸帆依偎在父亲结实的胸膛,回想起前世丧父后的艰苦生活,心中痛楚难当。 真的要多谢老天爷成全,让他能够挽救父亲的生命。 他相信,只要家里有父亲这根顶梁柱在,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当晚,陈奎生、方玉兰激情四溢,折腾了半宿方才歇息。 他俩呼唤过陈逸帆,见睡在客厅折叠沙发上的儿子没有回应,以为对方已经睡熟,却不知换了个芯子的儿子故意没有搭理。 被迫听活春宫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陈逸帆在脑海里唤出系统,启用了里面的定向屏蔽功能。 这样一来,不管热情如火的两口子闹出什么样的动静,除了他们自己,其他人都听不见。 陈逸帆觉得这项功能很不错,兴致勃勃地跟系统交流起来。 为了得到更多有用的功能,他心甘情愿地接受奴役,一口气接下了多个种植任务,在系统空间里当起了勤恳的农夫。 黄建国、孟小军的遗体被运回来后,两家人全家上阵,齐齐跑到厂领导面前哭闹。 他们要求领导将二人的去世定为因公殉职,要求发放高额抚恤费,要求获得优先分房的特权,要求由各自家属顶替二人的职位,还要求盐化厂替二人的孩子预留两个正式工名额。 前世,黄家同样提出了这些要求。 六神无主的方玉兰在两边亲戚的撺掇下,还多提了一个将自己转成正式工的要求,给厂领导留下了贪得无厌的坏印象,以至于日后在厂里受尽欺压,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今生,死者家属从无根浮萍陈家变成了副厂长亲戚孟家,同样是家属漫天要价、领导就地还钱,态势和结果却变得不同了。 孟家得到的实惠更多,黄家则势必会给厂领导留下坏印象。 跟厂里的讨价还价得到了结果,孟家紧接着将矛头转向陈奎生。 他们抱着孟小军年仅3岁的独生子,披麻戴孝堵在陈家所在的宿舍门口,控诉陈奎生阴险狠毒,拉孟小军做替死鬼,要求陈奎生赔偿5000元。 黄家正为没能得偿所愿而怨恨,也披麻戴孝地过来凑热闹,痛骂陈奎生是杀人凶手,也要求陈奎生赔偿黄家5000元。 陈奎生原本对孟小军稍稍有点愧疚,现在见孟家无理取闹、黄家趁火打劫,心中窝火。 他向厂领导反映情况,被后者以照顾死者家属情绪为由要求暂且忍耐。 陈奎生愤恨地向妻儿表示,孟家敢这么闹,背后肯定有葛代福撑腰。 他曾经多次批评孟小军,得罪了葛代福。 他一向受到厂长吴树荣赏识,本以为对方会力挺自己,没想到,吴树荣也同样吩咐他忍耐,搞得他好不气闷。 陈逸帆想起前世父亲去世后,自己与母亲根本没有受到吴树荣的照顾,暗叹父亲识人不明,抱错了大腿。 再想到葛代福与盐化厂党委书记是一派,3年后便会荣升厂长,他觉得,父亲继续耗在盐化厂这个巴掌大小的泥潭里,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今生,光是成功挽救父亲的性命还不够,他还得引导父亲飞出泥潭,助其拥有更加广阔的人生。 孟家、黄家天天上门闹腾,严重影响了陈奎生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也给职工宿舍二楼的居民和整栋楼的居民造成了困扰,引起公愤。 随着职工投诉越来越多、争议声越来越大,一直龟缩的吴树荣终于站出来主持公道、还民清净了。 此举颇得人心,为吴树荣争取到了更高的声望。 陈奎生被吴树荣叫过去谈话,回来后一扫往日阴霾,干劲十足。 陈逸帆默默看着,暗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把陈奎生这种直肠子玩得团团转。可是,毕竟老了,就算没被□□、挺到正常退休,也不过是6年以后。到时候,陈奎生又该何去何从? ☆、第5章 初 系统空间里的植物生长速度极快,仅仅一个月就能收获。 生命之果是最先成熟的,一粒粒黑不溜秋,像圆润的珍珠。 陈逸帆尝试着吃了两个星期,发现自己的记忆力、精气神都比以往好,便以同学给的为借口,拿出来给父母吃,还特意给杨希华送过去一些。 杨希华在医院里住了大半个月,战战兢兢地保住了胎。 得知自己怀上了双胞胎,她开心不已。 陈逸帆从母亲口中得知这一喜讯后,方才反应过来为何系统会说他拯救了3个生命,高兴之余,又觉得伤感。 如果,他在前世时能够拥有这么个系统,能够成功挽救父亲的性命,他跟母亲就不会经历那么多的苦难、面对那么多的丑陋。 那样的成长,布满溃烂的伤痕,太血腥!太残酷! 杨希华知道遭贼的原因是露了富,感到后悔不已,拜托陈奎生重新找了套房子。 这一次,她没要院子,选择了简单的一室一厅,安上了防盗窗、换上了防盗门,整天把自己关在笼子里。 吃了陈逸帆送来的生命之果后,她觉得胃口、体力、精神得到明显改善,便拿出200元钱,吩咐陈逸帆去同学家里多买些果子回来。 陈逸帆留下50元钱,给杨希华送来5斤果子和150元钱,表示同学家里剩得不多,叮嘱对方省着点吃。 他还带来系统空间里出产的苹果、梨子,谎称是同学送的。 他知道,杨希华是吃惯好东西的人,如果她觉得这些果子好吃,那就证明系统空间出产的水果确实有过人之处。 杨希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空间产品的试吃者。 她不知道,自己每称赞一次,就增加了陈逸帆销售精品水果的一分信心。 杨希华搬家后,陈奎生本打算将签了一年租约的院子租出去。 可惜,这个院子太大、租金贵,又刚遭过贼,无人问津。 他只好把院子里的地全改成菜地,又在院子一角造了个鸡舍,用来养鸡。 为了防止院子再度进贼,他在院墙上加了一圈尖尖的碎玻璃,在院子里设了陷阱,还回老家牵了一只一岁多的狼狗回来看家护院。 陈逸帆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系统的帮助下,将适宜目前气候的空间植物引种到院子里。 他怕这些植物出现怪异情况,没有单独开辟一块地,而是趁着陈奎生不在时,把空间植物跟父亲原先种下的植物混在一起。 他还自告奋勇,主动承担起为菜地浇水、施肥的任务。 陈奎生乐得培养儿子的劳动能力,大致教导了一下,便没有多管。 他不知道,儿子的劳作都是按照系统提示进行的,针对每株植物的生长情况,浇水量、施肥量都是不同的。 如此精细的劳作,自然要比粗放式的浇水、施肥强上许多。 脱离了系统空间的特异环境,植物的生长速度不再那么吓人的疯狂,不过,仍旧超越了经验。 陈奎生打小务农,很熟悉这些常用蔬菜的种植。 见自己亲手种下的蔬菜竟然这么快就熟了,他觉得有点惊讶。 他试吃了一下这些早熟的蔬菜,发现口感比市面上销售的要好上许多,猜测这些可能是经过改良的早熟品种,没再纠结这事。 种出来的蔬菜太多,一家人根本吃不完,陈奎生打算免费送给厂里的同事。 陈逸帆觉得这是傻帽的行为,毛遂自荐出去卖菜,遭到父亲严词拒绝。 陈奎生爱面子,觉得背着自家种的蔬菜出去卖太丢人。 陈逸帆可不在乎这个。 前世,为了挣钱,他帮有钱的同学做过作业,出售过课堂笔记,发过传单,给人洗过车,做过家教,还去过夜总会打工。 只要不违背道德良心、不违法犯罪,他什么都愿意做。 在残酷的生活面前,面子算什么? 为了阻止陈奎生的“败家”行为,陈逸帆偷偷收走了绝大部分蔬菜,存进系统空间,又接着种第二茬。 陈奎生初见光秃秃的菜地时,第一反应是遭贼了。 发现地里剩下的蔬菜量正好够自家人吃,他才意识到这是陈逸帆在捣鬼。 他询问儿子把蔬菜藏到了哪儿,得到两个字的回答――秘密。 他在院子里找了一圈,又回宿舍找了一通,还询问方玉兰是否看到儿子往杨希华家中藏蔬菜,都没能找到蔬菜的踪影。 他平时工作忙,经常需要加班,也没工夫纠缠这事,便警告了一下儿子,不允许对方出去卖菜,便没再过问这事。 他哪里知道,陈逸帆以早读为借口,每天骑车早走半个小时,在上学的路上拐到市集上卖菜去了。 系统空间像个超级保鲜箱,蔬菜、水果不管放多久,都是新鲜的。储存空间也超级大,放啥都行。 陈逸帆会在半路上找个无人的地方,将书包放进系统空间,再从空间里拿出4个自制折叠筐绑在自行车上,装满各式蔬菜。 这些蔬菜,他都已经提前清洗干净,半斤一捆地捆好,整整齐齐地码在筐里。 他戴着帽子和黑框平光眼镜抵达市集后,会打开自制折叠价格牌,高高地立在自行车笼头上,让每种菜的价格、特殊的购买方式显得一目了然。 他的蔬菜不掺水、卖相好,价格只有别家的一半。 为了一角钱都要讨价还价的市民们见状,自然会过来购买。 哪怕他只按半斤一捆卖,不散称,他们也能接受。 一开始,人们还会担心便宜没好货。 回家试吃后,他们方知捡到了大便宜。 于是乎,凡是购买过陈逸帆的蔬菜的消费者,全部成了回头客。 陈逸帆每次只卖4筐菜,既不必不停地回答顾客的询价,又不必拿称称重,只负责拿菜、收钱、找零,销售速度极快。 最初,他需要近半个小时才能卖光菜。 一个星期后,他只要一到市集,4筐菜就会被提前守候在那里的市民们抢购一空。 他的蔬菜售价低,不过,他的生产成本、运输成本、时间成本等等也低,计算下来,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平均每天能挣20元钱左右。 一个月后,陈逸帆忽然接到系统通知,得知自己获得1颗爱心。 他又惊又喜,却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问系统,自己为何能获得爱心,又被对方假高深地要求自己领悟。 他气得在心中比了个中指,把系统想象成小石子,被自己一脚踢到天边。 到了放寒假时,陈逸帆用前些日子挣下的钱买了一辆崭新的三轮车,不但卖蔬菜,而且卖水果。 有了先前的口碑,加上他的水果价格只是别家的五分之四,而品质却是超群的,他的水果销售速度也极快。 待到年关,消费者们对水果的需求激增,每天提前排队都买不到陈逸帆的水果,纷纷向其订货,还要求提供包装箱。 陈逸帆早就考虑到这一情况,已经提前订购了一批可以装10斤水果、上面印有“非凡果蔬”字样和鲜艳可爱的logo的纸箱,打算打造“非凡果蔬”这一品牌。 他将客户信息、需求一一写在本子上,见不少人的订货量都在10斤以上,考虑到自己一次性运不了这么多货,便表示,凡是一次性订购两箱(10斤/箱)水果、收货地点在市区的,他都可以免费送货上门。 他的这一做法,受到消费者们的广泛欢迎,也刺激了大家的购买。 他收好笔和本子,笑容满面地送走顾客,正打算收拾三轮车上卖空的折叠筐,发现两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各自抓着一根约80厘米长的木棍走了过来,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果然,两个小混混抡起木棍一通乱砸,把车上的折叠筐全部砸烂了。 染着黄毛、戴着耳环的小混混凶神恶煞地指着陈逸帆,恐吓道:“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以后再敢过来,老子把你的车也砸了!给我滚!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陈逸帆知道自己这薄利多销的手段影响了别人的利益,而自己又是个小孩儿、没有靠山,迟早会遇到这一幕,并不感到意外。 幸好,他收到了不少订单,有望将这些顾客发展成长期顾客。 他一声不吭,在两个小混混得意洋洋的目光下骑上三轮车快速离开。 第二天,陈逸帆没再去市集,而是开始了送货。 他向顾客表示,因为受到恐吓威胁,他不会再去市集了,如果顾客需要购买蔬菜、水果,总价一次性达到10元的,他可以送货上门。 能够一次性订购两箱水果的顾客,家里经济都是比较宽裕的。 他们见陈逸帆这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可怜,纷纷表示可以动员邻居们一起购买蔬菜、水果。 陈逸帆恳请他们帮忙介绍邻居,一一上门拜访,认真记下每家每户的购买需求。 得知可以足不出户购买蔬菜、水果,人们觉得很新奇,都愿意体验这样的消费方式,还建议陈逸帆卖鸡蛋。 陈逸帆快速统计了一下,与他们约定每隔一天上门送一次货。 几天下来,他记下了厚厚一本客户资料,虽然被冬天刺骨的寒风吹得直流鼻涕,一颗心却像欢乐的小鸟一样。 一个月后,陈逸帆再度接到系统通知,得知自己获得5颗爱心。 他心中一动,忽然间有些明白了。 得到爱心的方式,该不会是销售系统空间里的东西吧? 他的销售量越高,得到的爱心就越多。 这爱心,莫非是销售提成? 靠! 装得跟慈善家似的,本质其实是个万恶的资本家! ☆、第6章 不忘 清河市目前实行小学5年制,陈逸帆6岁上一年级,如今已是5年级学生,来年就要考初中了。 为了能够考上重点中学――清河中学,跟他同年级的学生们都趁着寒假到任课老师家里上补习班,而前世就是学霸的他根本无需为小升初的考试费心,将不少时间花在了种植、养殖、送货和拓展客户群上面。 陈奎生、方玉兰夫妻俩都很忙碌,并不知晓儿子每天都在为挣钱忙碌,也不知晓儿子的挣钱能力已经超过他俩的。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1996年春节。 杨希华怀胎8个多月,肚子大得吓人,好在她与胎儿都健康。 往年春节,陈奎生一家三口都要回乡下过年,给双方的父母亲戚送礼、拜年。 今年,因为杨希华这个行动不便的孕妇的存在,方玉兰走不开,两口子只好提前跟双方父母打好招呼,留在市里度过除夕。 团聚地点,自然选在了杨希华现今的住处。 杨希华顺风顺水地活了20年,头一次在除夕这种万家团圆的日子孤身在外。 纵然肚子里有两个宝宝陪伴,她还是觉得伤感。 餐桌上,她举起装有果汁的杯子向陈奎生、方玉兰夫妻俩表示感谢,话说到一半,眼泪就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陈逸帆想到这个女人在前世时因为倔强地选择离家出走而丧命,心中暗叹。 任何时候,一位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而甘愿放弃安逸的生活、接受现实的磨难,都是值得尊重的。 陈奎生、方玉兰夫妻俩曾经对杨希华的身世和经历猜测不定,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俩已经打消了对其作奸犯科的疑虑。 排除了这一点,他俩就不再深究人家的了,只是凭着本心照料她、爱护她,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一般。 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一如既往地热闹,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落。 有了陈家一家三口的陪伴,杨希华最终战胜了伤感,以欢笑迎接新的一年。 凌晨,陈奎生领着陈逸帆离开。 杨希华挺着大肚子将父子二人送到门口,一再为打扰一家三口团圆而致歉,并且往陈逸帆口袋里塞了一个压岁钱红包。 送走父子俩后,她在方玉兰的帮助下洗漱、上床。 她躺在床上,紧紧握着方玉兰的手,动情地说道:“姐,能够遇到你们一家子,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既然叫我‘姐’,就别这么见外!”方玉兰真诚地说道,“这是老天注定的缘分!好好睡觉!” 她目送着方玉兰关灯离去,在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泪水顺着眼角悄然滑落。 她的亲人、恋人,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背叛她、抛弃她,倒是这些曾经素不相识的人拯救她、照顾她、陪伴她。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竭尽所能地报答这家人。 陈逸帆跟随陈奎生回到家,拆开红包一看,里面塞了1000元钱。 陈奎生见杨希华一出手就是1000元钱,想到此女目前的个人存款数额,觉得这人简直就是个败家女。 年前,他按照杨希华给的地图,长途跋涉前往8个地点取钱,共拿了40000元钱回来。 他根据杨希华的要求,帮忙在实施“买房送户口”政策的本省省会――长陵市购买了一套100平方米带30平方米小院子的商品房,总计花掉了30000元。 他留了100元给儿子,将其余900元收好,叹息道:“你华姨人很不错,但是,真的很不会过日子。刚买了房,马上又要生了,还这么乱花钱。退给她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慢慢还了。以后,你可不能娶这样的败家老婆。男人再能挣,也架不住女人这么败啊!” 陈逸帆乖巧地点头,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他前世从15岁开始,就一直遭到同性侵害。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否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娶妻生子,共建幸福家庭。 “好了,赶紧睡,早点回老家给你爷爷、奶奶磕头、拜年。”陈奎生催促道。 陈逸帆想到前世爷爷、奶奶的冷酷,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完全提不起劲。 前世遭受的伤害,如今历历在目,教他如何对那群势利眼亲戚拾起亲情? 前世,陈奎生去世后,清河盐化厂发放10000元抚恤金,将方玉兰转成正式工,承诺给陈逸帆预留一个正式工名额。 为了这笔钱和这个正式工名额,陈家、方家两边的亲戚上蹿下跳,差点没打起来。 两家人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就出了陈奎生这么个有城市户口、端铁饭碗的出息人。 他们都想给自家人谋求这个铁饭碗,不惜一切代价对孤儿寡母实施威逼利诱。 方玉兰架不住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指望着娘家人扶持,将陈逸帆的这个正式工名额让给了弟弟方怀超,被陈家上下骂得狗血淋头,还被义愤填膺的婆婆冯桂珍狠狠扇了两巴掌。 冯桂珍要求方玉兰交出陈逸帆和10000元抚恤金,宣布将其逐出陈家。 方家人一致支持方玉兰丢下孩子改嫁,一致表示一分钱都不能交给陈家。 陈家见方玉兰死活不肯掏钱,不肯白养陈逸帆,干脆连他一起驱逐。 头一年春节,方玉兰领着陈逸帆带上礼物前往陈家拜年,再度被要求交出10000元抚恤金。 她拒绝后,被冯桂珍抄起大扫帚往外赶,还被陈家的一堆孩子叫嚷着扔石头、泥块,狼狈不堪。 母子俩来到方家后,方家上下再度提及改嫁一事,一致撺掇方玉兰丢掉陈逸帆这个拖油瓶。 陈逸帆遭到方家上下排挤,还被方家的一堆孩子欺负。 自此以后,他再不肯下乡拜年,拒绝接触两家亲戚。 今生,陈逸帆见父母不惜重金为两家亲戚置办新年礼物,心中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出面制止。 前世那样的境况不可能重现,他的父母恐怕没有机会见识两家亲戚的冷酷无情。 不过,他永远不会忘! 陈逸帆本想睡个懒觉,却被陈奎生早早拖起来,塞了个50元的压岁钱红包。 草草吃完大年初一的早饭,他被父亲用围巾和军大衣裹成了大熊猫,抱到装满礼物的三轮小货车上,顶着刺骨的寒风赶往30公里外的上桥镇。 往年,陈奎生都会找人借来三轮小货车,带上一车子新年礼物,领着老婆、儿子下乡。 今年,方玉兰要留下照顾杨希华,下乡的只有父子俩。 这一路上,陈逸帆被颠簸得几乎散了架,整个人冻成了冰块。 他暗叹这简直太遭罪了,决定今后无论如何不再下乡。 三轮小货车刚刚驶到铺满鞭炮碎屑的陈家大院门口,一群正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就大呼小叫地围了上来。 “二舅,新年好!” “二叔,新年好!” “二伯,新年好!” “奶奶,二伯回来了!” “妈,二舅回来了!” “叔叔,新年好!” …… 陈奎生在一片吵嚷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袋大白兔奶糖,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给围过来的每个孩子各发两颗糖。 这儿正忙乱着,他的父母、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都涌了出来,乐呵呵地打招呼。 “爸、妈,新年好,儿子给你们拜年,祝你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陈奎生将奶糖袋子塞到妹妹陈奎香手里,拱手向白发苍苍的父母拜年。 “哎……新年好!祝你步步高升、财源滚滚!”冯桂珍笑道,“祝小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陈逸帆瞅着暗淡的阳光下穿了件崭新的黑底红花棉袄、笑得一脸褶子的奶奶,想到这个老太婆前世因为没能要到10000元抚恤金,无情地将他逐出陈家,心中冷笑,懒得开口搭理。 陈奎生见陈逸帆一直像块木雕一样坐在车上不动、不吭声,估摸着儿子这是冻僵了,心疼坏了。 “爸、妈,今天太冷了,小帆冻得说不出话来了,我先抱他去屋里暖和暖和。” “好,快进去。”陈开银吩咐道,“车子和东西,让你哥他们弄。” “这车东西,都是双份的,一份给家里,一份留着送给方家,别搬错了。” 陈奎生冲众人叮嘱了一声,一把抱起陈逸帆跨进院子,大步流星地走向挂着草帘子的堂屋。 这座巨大的院子和三层楼房,是陈奎生的大哥陈奎高去年新盖的。 因为父母一直跟着陈奎高一家人住,他家盖房,兄弟姐妹都得掏钱。 陈奎生这个有城市户口、端铁饭碗的人,自然是掏钱最多的,一出手就是4000元。 陈逸帆环视了一圈宽敞的院子、房屋,想到自家那仅有45平方米的小宿舍,暗叹老爸就是个大傻蛋,明明挣得不少,却全部奉献给了这堆亲戚,养肥了别人,累坏了自己。 陈奎生抱着陈逸帆来到烧得正热的煤炉旁,拖了把椅子放下儿子。 他先脱掉自己身上带着寒气的军大衣,再快速替儿子摘掉围巾、脱掉大衣和棉鞋,用力揉搓了几下儿子冰冷的双脚,裹在毛衣里捂着,又伸手揉搓儿子冰冷的双手。 “要不要喝点麦乳精?我给你冲一杯。” 陈逸帆摇摇头,木着脸看着陈奎生忙碌,暗暗埋怨这个大孝子连累他遭罪,决定找机会离间父亲与陈家上下的关系。 冯桂珍盯着儿女们把三轮小货车上的东西搬空,把自家那份全部打开查看。 她拿着一条红围巾、一条黑围巾进屋,问道:“这是买给我和你爸的吧?哪儿买的?多少钱?” “清河商场买的,200块钱一条,羊毛的,可暖和了。你戴上试试。”陈奎生说道,“都是玉兰挑的。她给你们买东西,一向舍得花钱。她这次忙着照顾人,不能回来,怕你不高兴,让我帮忙向你道歉。” 冯桂珍摆摆手,不在意地说道:“礼到就行。一个月能多挣120块钱呢,当然应该留在那边。她也给方家买了吧?” ☆、第7章 争斗 “嗯,一样的,两条。”陈奎生回答。 “都嫁到陈家了,还整天往娘家送钱。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妇。她花的,可都是我儿子的钱!”冯桂珍不满道,“我做主,把那两条围巾留下。黑的给你大侄子,红的留着将来给他当聘礼。” “这哪行!”陈奎生为难道,“玉兰现在比我挣得多,我哪能趁着她没回来,私下里扣了她送给父母的礼物。” “不就是照顾了几天孕妇嘛,她能一辈子照顾?这些年,她还不都是靠你养着。”冯桂珍不以为然,“她什么时候转正?都拖了这么多年了!” “厂长跟我说了,今年就给她转正,每个月工资涨到400块钱。” 为了突显老婆的挣钱能力,陈奎生私自给方玉兰的月薪多加了50元。 陈逸帆瞥了一眼一副小心翼翼地讨好表情的陈奎生,知道父亲的小心思,暗暗埋怨:你这是从小缺爱吗?这么讨好这种蛮不讲理的老太婆,值得吗? “这还差不多!”冯桂珍满意地点头,说道,“围巾我收了。方家的礼,本来就该比我们家的少。凭什么跟我们家的一样?” 陈奎生皱了一下眉头,纵然心怀不满,到底没再争辩,省得大过年的,闹得不痛快。 陈逸帆观察着憋屈的父亲,生出一种怒其不争的感觉。 照理说,谁掌握了经济大权,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到了你这儿,怎么就不灵了? 只能说明你软弱可欺! 你知不知道,前世你去了之后,我们母子俩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个老太婆和那些亲戚,都是喂不饱的豺狼,你懂不懂? 有我在,你就算是“小白菜”的命,也得给我改了! “你想想办法,给你大侄子在盐化厂找份工作,能办成正式工最好,不行的话,临时工也行,以后再想办法转正。你大哥就这么根独苗,总不能一辈子留在乡下种地。”冯桂珍以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逸阳在城里有份工作,也能谈到好对象。最好是盐化厂的正式工,有宿舍的,那样的话,他就不用总跟你们三口挤在一起了。” 陈逸帆被冯桂珍这发号施令的老佛爷架势激怒了,不满道:“陈逸阳初中都没上完,盐化厂怎么可能要他?我爸又不是厂长,想给谁安排工作,就能安排。我爸得罪了副厂长,整天被人使绊子。那个副厂长正等着抓他小辫子呢,他要是为了这事送礼,没准会被定个行贿罪。” 冯桂珍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怎么得罪了副厂长?” 陈奎生瞪了一眼陈逸帆,向母亲解释道:“他那外甥整天不干活,尽拖后腿,还想揽功劳。我批评了几次,就给得罪了。” “人家是副厂长的亲戚,你批评他干吗?傻呀!”冯桂珍数落道,“从小就是个直肠子,不会做人。”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都怕得罪人,都不吭声,活还怎么干?”陈逸帆辩解道,“我爸能在厂里站稳脚跟,靠的是真本事,不靠歪门邪道。我妈能转正,靠的也是心灵手巧、踏实肯干。陈逸阳既没学历,又娇生惯养,别说进不了盐化厂,就算送大礼走后门进去了,他也吃不了那个苦!你们光看人吃肉,没看人挨揍。根本不知道我爸妈平时有多苦!” “小帆,少说两句!”陈奎生低声呵斥。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逸帆愤愤不平。 “你只知道展现光彩的一面,从来不向家里诉苦,他们自然以为你的成功来得特别容易。他们还会认为,托你办点事,你也该轻松办成。你要是没办成,那就是六亲不认。 “你这是何苦呢?报喜不报忧,只会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还有,每年买这么多礼物、发那么多压岁钱,还不是平时省吃俭用省下来的。你不说,谁会知道?还都以为你是大款呢。 “这个要盖房,问你要点钱;那个生病了,问你要点钱;还有的要交学费,也问你要点钱……他们谁会知道,我们自己生病了,都得拼命扛着,舍不得去医院呢!马上要考初中了,好多同学都花钱上补习班,我就没舍得跟家里要钱,一直靠自己刻苦学习。我们一分钱掰成八瓣花,谁知道?” “要上补习班的事,你怎么从来没跟我说?”陈奎生沉着脸埋怨道,“我跟你妈这么辛苦地挣钱,就是指望你好好学习、出人头地,谁让你省这笔钱了?” “我上回住院,花了家里不少钱,不能再花钱了。”陈逸帆故作委屈地说道,“我自己努力,也能学好。这不是一直都考第一名嘛。” 陈奎生想到陈逸帆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第一名,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不过,语气仍旧不好。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我跟你妈再苦再累,也不会缺你的钱。” “我这不是心疼你们嘛!” 陈逸帆撅起嘴,摆出一副极度委屈的模样。 冯桂珍看看孙子,又看看儿子,眉头拧成了疙瘩,原先计划好的一堆要求,现在不太好说不出口了。 “小帆怎么住院了?” “他跳下河救人,差点丢命,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 陈奎生想起当时的凶险,心里一软,怨气顿消。 他伸手将陈逸帆抱到怀里,爱怜地抚摸着对方柔软的黑发。 陈逸帆知道陈奎生这是心疼了,像只温顺的小鹿一样依偎在父亲怀里,小模样乖巧极了。 “为了救人而送命,傻不傻?跟你爸一样!” 冯桂珍没带过陈逸帆,一年也就见个一两回,对这个孙子并没有深厚的感情。 她明知道陈逸帆乖巧懂事、成绩优异,但是,心里还是偏向陈逸阳这个调皮捣蛋、好吃懒做的长孙。 “逸阳的工作,你上点心。他是陈家的长孙,总不能一辈子当农民。回头,你把带给方家的礼物再带些回家,留着给领导送礼,尽快把这事落实了。” 要不是怕陈奎生生气,陈逸帆真想开口讽刺几句。 老太婆这心,简直偏到胳肢窝去了。 想替大孙子谋份工作,却一分钱都不愿掏,还要再度克扣夫妻俩送给方家的礼物,真是太不像话了! 父亲尚在,都这么无情,难怪前世会对孤儿寡母那么地冷酷! 陈奎生见母亲不关心陈逸帆的健康,仍然惦记着陈逸阳的工作,并且变本加厉地克扣给方家的礼物,心里不太高兴。 想到儿子说那么多都是因为心疼自己,而这个当母亲的,却一向只知道偏心、索取,他也硬起了心肠。 “妈,这事真不好办。人家副厂长的亲戚进厂,都得是高中毕业。我哪来那么大的脸面,能把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给弄进去?大哥去年过年时说要盖新房,我二话没说就给了5000块钱。小弟去年年中骨折,我也给了1000块钱。大姐家里困难,我每年贴补500块钱。小妹上卫校,所有费用全是我掏的。每年的礼物、压岁钱,我都买得最多、给的最多。我对亲人,真是掏心掏肺了。逸阳的工作和婚事,我真没能力解决。你们另想办法吧。” 冯桂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黑着脸走开了。 陈逸帆见冯桂珍摔下草帘子走出去,在陈奎生耳边低声问道:“爸,你是捡来的吧?” “怎么这么说?”陈奎生不解道。 “瞧老太婆这心眼偏的,她肯定不是你亲妈!”陈逸帆嘀咕道。 “胡说!” 陈奎生板起脸,想到父母确实一向偏心,心情有些黯然。 “五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偏心点,很正常。” “幸亏我是独生子女,你跟我妈的心,全在我身上!”陈逸帆笑得得意。 陈奎生抬手刮了一下陈逸帆的小鼻子,刚毅的脸上浮现宠溺的笑意。 中午这顿饭,与往年一样吃得热闹欢腾。 桌上开的白酒,都是陈奎生从城里带过来的。 他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压岁钱红包,给每个孩子都发了压岁钱,接着,便和一桌子亲戚喝酒、聊天。 他平时忙于工作,也就过年时能跟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兴致挺高。 他被众人连番敬酒,喝得脸红脖子粗,很快就醉了,说话时舌头都打结了。 这时,陈逸阳端着酒杯起身敬酒,笑眯眯地说道:“二叔,盐化厂工作的事,多谢你了,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坐在邻桌的陈逸帆听出不对劲,忙打断道:“什么盐化厂工作的事?我爸不是已经明确拒绝了吗?盐化厂不收高中学历以下的人。人家副厂长的亲戚,都必须是高中学历。他哪有这么大脸,能把你弄进去?奶奶没跟你说清楚吗?”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插嘴!”冯桂珍厉声警告。 “我爸刚才已经明确跟你说了。大伯盖房,他二话不说掏了5000块钱;小叔骨折,他给了1000块钱;大姑家里困难,他每年贴补500块钱;小姑上卫校,费用全是他掏的。他对一大家子掏心掏肺,能帮的,就算自己勒紧裤腰带也会帮忙。逸阳哥的工作和婚事,他是真没能耐帮,打肿脸充胖子都撑不开那么大的脸。这话要说几遍?”陈逸帆义正严词,“为了补偿逸阳哥,我爸还把本来打算送给我外公、外婆的一对羊毛围巾送给逸阳哥了。一条给逸阳哥自己戴,一条留着给逸阳哥将来娶媳妇当聘礼。两条围巾都是从清河商场买的,加起来400块钱呢。是我爸将近一个月的工资钱。逸阳哥,这两条羊毛围巾,奶奶拿给你了吧?” ☆、第8章 离间 陈逸阳已经从奶奶那儿听说了二叔推辞的事,得知奶奶还会找机会再提,务必要逼迫二叔应承下这事,本打算趁着二叔喝醉了,当众落实此事,逼得对方没有退路。 没想到,竟然被陈逸帆这个耳长、嘴长的臭小子给破坏了,心中大怒。 现在听说了羊毛围巾的事,他想起奶奶刚才根本没跟自己提起这事,暗暗生疑,怒气减了不少。 “没啊,我没看见围巾。” 大伯母胡彩霞相信小孩子不会当众说谎,那两条羊毛围巾定是被婆婆私吞了,岂能不抓住机会把围巾给要过来。 “哟,这么贵的围巾,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妈,一会儿拿给我,我替逸阳收起来。这小子总是丢三落四的,收不住好东西。” 冯桂珍本来打算先把这两条羊毛围巾悄悄收起来,等陈逸阳以后定亲了再拿出来充作礼物给出去,没想到,竟被陈逸帆当众给说破了,还被精明的大媳妇给盯上了,心里有点恼火。 想到这两条围巾,明明是她强行从陈奎生那里要过来的,却偏偏被陈逸帆说成是小儿子主动送出去的,害她一点都捞不着感激,她越发地生气。 “这是给逸阳定亲用的,我先替他收着,到时候再给他。” 胡彩霞心中不满,又不好当众跟婆婆争抢,只好忍耐着说道:“您可得仔细收好了,别被虫蛀了。两条围巾400块钱呢。” “知道。”冯桂珍有点不耐烦。 果然私吞了! 这都半截入土了,还扣下儿子、孙子的东西私藏着,什么心态? 葛朗台! 陈逸帆心中暗骂,瞧着红着脸歪在圆桌上犯迷糊的陈奎生,暗叹此人糊涂,不知道提防饭桌上的陷阱,差点被这些别有用心的人逼得骑虎难下。 不过,过年吃顿团圆饭,都得提防亲人设陷阱、使绊子,也够悲哀的。 陈逸帆起身走到陈奎生面前,轻轻摇晃对方。 “爸,我扶你去床上睡,别着凉了!” “我来扶他。” 陈奎高站起身,一把拽起醉醺醺的小弟,扶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向位于一楼的客房。 陈逸帆跟在后面,想到这个大伯前世时曾经拿着大白兔奶糖哄他把家里的10000元抚恤金偷出来投奔陈家,还吓唬他说方玉兰会丢掉他、卷了钱跟野男人跑了,心中不齿。 来日方长,他迟早会点醒陈奎生这个大傻蛋! 陈奎生不撒酒疯,喝醉了就闷头睡觉,倒是省心。 陈逸帆寸步不离地守着,生怕陈家人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陈奎香过来了一趟,劝说陈逸帆出去玩会儿,被后者婉言谢绝。 她坐在床边低声询问陈逸帆的期末考试成绩,得知侄子依旧是第一名,略圆的国字脸上呈现出高兴、羡慕的神情。 “都说虎父无犬子,你爸从小就厉害,老是考第一名。我要是像你们这么厉害,就能考大学了。你爸没赶上好机会,一直希望我能考大学。家里人都重男轻女,只有他支持我上学。他说了,只要我能读下去,所有学费都由他来掏。可是,我脑子不灵光,天天苦学到深夜,就是学不好,只好上卫校了。感觉特别对不起你爸。你一定要有出息,将来给你爸争光!” 类似的话,陈逸帆在前世时也听过。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上高三了。 陈奎香卫校毕业后分到了清河市林集镇医院,嫁给了林集中学的一位语文老师。 她一直生不出儿子,频繁地堕胎,年纪轻轻就毁了身体,苍老得像个中年妇女。 她怨恨方玉兰把本属于陈逸帆的盐化厂正式工名额给了方怀超,又死活不肯把10000元抚恤金交出来。 她埋怨陈逸帆选择跟着方玉兰,没有带着10000元投奔陈家。 她声明,除非方玉兰一辈子不嫁人,否则,她绝不原谅这个祸害丈夫、儿子的扫把星。 她塞了500元给陈逸帆,一再叮嘱对方收好钱,不能交给方玉兰,以免此女拿着钱跟别的男人跑了。 她还表示,如果陈逸帆考上大学,她会想办法供他上学,报答二哥当年的恩情。 后来,陈逸帆考上了全国知名高等学府――京城大学,受到清河市领导亲切接见,上了电视,得了市政府发放的10000元奖学金。 一直对孤儿寡母不闻不问的陈家人、方家人都厚着脸皮过来找他套近乎。 陈奎香也领着丈夫前来祝贺,还偷偷塞给他2000元。 这个小姑,打小就受到陈奎生照顾,跟二哥感情深厚。 陈奎生当年去世,她是最伤心的。 不过,她在孤儿寡母陷入困境时,并没有站出来维护。 她怨恨方玉兰,连带着对陈逸帆也不闻不问。 后来,她倒是尝试着弥补,可惜,那时候,历尽苦难的陈逸帆已经长大了,不需要这种迟来的所谓亲情了。 陈逸帆默默看着一脸温情的陈奎香,不觉得厌恶,却也生不出亲近之心。 陈奎香再过半年就要毕业了,前世因为二哥去世,她只被分配到了乡镇的医院,找了个乡镇教师结婚,日子过得不算好。 现世,陈奎生仍在,她肯定会向二哥求助,请他帮忙把自己弄到城里的医院吧? “小姑,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想过去哪儿上班吗?” 如果没有听到陈逸帆刚才在饭桌上的一番话,陈奎香不会多说。 现在,她对这个早熟的侄子有了新的认识,便坦诚相告了。 “当然想去清河市人民医院,离你爸近点,彼此有个照应。兄弟姐妹里,我跟你爸最亲了。不过,我的成绩只是中等,想去那儿不容易。不知道你爸有没有门路,能不能把我给弄进去。你放心,我绝不会像他们那样白占便宜。等我将来工作挣钱了,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爸。人,都是偏心的。你爸偏向我,我自然也偏向他!任何时候,我都是站在你爸这边的!” “嫁出去的妹子,泼出去的水。等你将来嫁了人,就不会说这种话了。”陈逸帆语气淡然。 “不会的!”陈奎香自信地挺起胸脯,奚落道,“你这么人小鬼大,你爸知道吗?” “你不是说我爸从小就厉害吗?你说他知不知道?”陈逸帆反问道。 “狡猾的小东西!”陈奎香起身揉乱陈逸帆的一脑袋头发,吩咐道,“你爸得醒到晚上,你也脱掉衣服上床躺着吧。屋里冷。” 陈奎生一觉睡到晚上方醒,抱着疼痛的脑袋蜷在床上呻/吟。 陈逸帆被吵醒了,随手从空间里抓了几颗生命之果塞进父亲嘴里。 陈奎生天天被陈逸帆喂生命之果,觉得这酸酸甜甜的黑果子味道不错,随口问了一下果子的名称,得知名叫“珍果”后,便没多加过问。 他不知道,“珍果”这个名字是儿子给取的,也不知道其珍贵的价值。 现在,他正觉难受,吃了珍果后感觉舒服了一些,不禁问道:“你把珍果带来啦?还有吗?再给我点。” 陈逸帆摸黑给陈奎生喂珍果,还伸出软乎乎的小手为父亲按摩脑袋。 陈奎生享受着儿子的伺候,时不时地提出要求,心里美得直冒泡。 待到脑袋恢复清爽后,他一翻身将儿子压在身下,在其软得跟面团似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赞道:“乖儿子!” 陈逸帆见父亲精神了,添油加醋地把对方喝醉后发生的事情给说了,埋怨道:“这些都什么人啊,占便宜没个够,还敢趁你喝醉了挖坑坑你!一群白眼狼!明年我不来了,我讨厌见到这些家伙!” “别胡说!”陈奎生低声呵斥。 “我说了不来就不来。”陈逸帆强硬地说道,“你年年这么贴补他们,哪年能攒下钱来?我要上中学、上大学,还得出国留学,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到时候要是拿不出钱来,他们会给你钱吗?在你心里,到底是我重要,还是他们重要?你把本来应该给我的钱全给了他们,什么意思?你等着他们给你养老吗?” “你上学的钱,我跟你妈一直攒着没动,别担心!”陈奎生安抚道。 “那都是你们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攒下来的,我就这么不孝,忍心用这些钱?”陈逸帆故意赌气地说道,“要不,我不上学了,早点出去打工挣钱,帮你养活这帮好吃懒做的白眼狼!” “别胡闹!”陈奎生训斥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学习,别操这些没用的心!” “是谁害我操心啦?是谁?”陈逸帆用力伸手去推陈奎生,委屈地说道,“你走开,跟他们过日子去!我跟我妈单独过!” “好了!别闹了!”陈奎生抱紧闹脾气的儿子,柔声哄道,“牙齿还有和舌头打架的时候呢。这么一大家子,有点小矛盾很正常。身为男人,应该拥有宽广的胸怀,你可是小男子汉,别这么小心眼!” 陈逸帆知道,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扭转陈奎生对这家人的态度不现实。 不过,他不会轻易退缩。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哪怕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都愿意尝试。 他有信心,哪怕陈奎生是块顽石,他也会有办法把它给穿透! 他酝酿了一下情绪,哽咽道:“爸,你可能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可是,我真的很害怕!你知道我上回住院时做了个什么样的梦吗?你知道你上回坚持要出差培训时我为什么会那么大反应,以至于病得无法去学校吗?” 陈逸帆刻意停顿了一下,等待陈奎生进入状态。 “我梦见你出差回来时出车祸去世了。厂里给家里发了10000块钱抚恤金,把我妈转成了正式工,给我留了个正式工名额。两边的亲戚,为了这10000块钱和正式工名额,不顾你尸骨未寒,打起来了。 “我妈指望娘家帮衬,把名额给了方怀超。结果,被陈家上下骂得狗血淋头,还被奶奶狠扇耳光。他们命令我妈把10000块钱交出来。我妈死活不肯交。结果,他们宣布和我们娘儿俩断绝关系,把我们赶出陈家。 “大伯偷偷找上我,拿糖哄我把家里的10000块钱偷出来。他说,我妈会扔掉我,带着钱跟野男人跑了。只要我把钱偷给他,他就带我回陈家。我没答应,他一脚把我踢倒在地,骂我是野种! “今年过年,我妈领着我过来送礼、拜年。奶奶不让我们进门,逼我妈把10000块钱交出来。我妈没答应,她一把抄起院子里的大扫帚,骂骂咧咧地打我们。陈逸阳还领着孩子们冲我们扔石头、泥块,把我的腿都砸破了。 “我妈扔下礼物,抱着我逃走,一不小心摔了个大跟头,双手和膝盖都擦破了。没有一个人帮我们,他们全在笑我们、骂我们。骂我是野种,骂我妈是吃里扒外的荡/妇……” ☆、第9章 决裂 陈奎生想象着陈逸帆描述的梦境,心痛难当。 他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儿子的嘴巴,以暗哑的声音说道:“别说了!” 陈逸帆回想起前世经历的苦难,悲愤得泪如雨下。 他推开陈奎生的手,哭泣道:“要不是我因为这个梦而生病,你肯定会坚持出差,那你就再也回不来了。你想没想过,如果真是这样,我跟我妈会沦落到什么境地?外面这些人,会帮衬我们吗?你不觉得,我梦见的那些,才是现实吗? “你这些年,给了他们那么多钱,帮了他们那么多忙,他们知道感恩吗?知道报答吗?他们不知道!因为他们都是白眼狼!他们只想从你这儿得到更多的东西! “哪怕是你最疼爱的那个好妹妹,在你死后,也从没帮过我们。她恨我妈吃里扒外,也恨我不肯带着那10000块钱投奔陈家。她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挨打,从没想过我是你的亲生儿子! “爸,你可以说我是小心眼。但是,我不会改!我明确地告诉你,在我眼里,只有你和我妈才是我的家人,其他人,全是白眼狼! “我说了,我明年不会再来,就绝对不会再来!以后永远都不会来!不止陈家,方家我也不去!他们也不是好东西! “他们得了便宜,还天天撺掇我妈踢开我,带着那笔钱改嫁。要不是我妈立场坚定,我就沦落成孤儿了! “这事,我憋了很久了,我明天回去就跟我妈说,让她离娘家那群白眼狼远点儿! “我在这儿住不下去了,你明天一早送我回城,你要是不送,我就自己回去!” 陈奎生长叹一声,伸手紧紧抱住陈逸帆,在其湿漉漉的脸上落下无数个吻。 “乖,别哭了!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去方家送礼、拜年,放下东西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别怕,爸爸一直都在,不会丢下你们的!” 你前世明明就丢下我们了! 你知不知道,我上辈子过得有多苦? 陈逸帆悲从中来,把脸捂在陈奎生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陈奎生被陈逸帆这压抑的哭泣弄得心都快碎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安抚住儿子,只能用力抱紧对方,默默守候。 听到怀里哭声渐歇、传来绵长的呼吸声,他知道,儿子这是哭累了、睡着了,满腔怜爱之情犹如波涛一般翻涌起来。 他知道,儿子会做那种梦、会哭成这样,是因为他这个父亲一直以来都太软弱,无法给儿子带来安全感。 他确实需要改变,不能再这么老好人地予取予求了。 明天回家,他得跟妻子好好谈一谈,共同改变,为儿子筑起一个坚实、幸福的家。 陈奎生说到做到,一大早吃完早饭后,就匆匆与众人告别,载着陈逸帆前往位于溪河镇的方家。 卸下车上的礼物,说了几句吉祥话后,他婉言谢绝了方家人的挽留,带着儿子火速回城。 他直接将车开到杨希华家门口,吩咐一脸惊讶的方玉兰穿上衣服跟随自己回家。 进了家门后,他当着陈逸帆的面,把昨日发生的事情详细说给妻子听。 方玉兰含泪抱住陈逸帆,心疼地说道:“傻小子,梦里的事怎能当真?我们一家三口,不是好好的吗?乖,别胡思乱想,爸爸妈妈永远跟你在一起!”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小帆会这么没有安全感,是因为我们平时做得不好。”陈奎生严肃地说道,“我想过了,以后,我们不能再这么滥好人了。我们自己过得也不宽裕,没必要勒紧裤腰带帮衬那么多亲戚。他们如果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我们当然还是应该帮忙。其他的,就算了吧。父母该孝敬还是要孝敬,不过,得适度。多了,都被他们拿去贴补其他儿孙了。不值当!陈奎香跟他们不一样,她毕业分配这事,我还是得帮忙。她有份好工作,将来嫁个好人家,我以后也就不必操心了。” 陈逸帆没想到,自己昨晚这一哭,竟能让父亲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想到这都是因为父亲心疼自己,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他飞扑进父亲怀里,搂着对方的脖子,猛亲那冒出胡茬的脸颊,甜甜地说道:“爸爸,我爱你!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儿!” 陈奎生抱着儿子用力亲回去,开心地回应:“爸爸也爱你!爸爸心里最疼的就是你,你妈都得靠边站。以后,觉得不痛快,一定要跟爸爸说,别憋在心里。爸爸要是做得不对,你要及时指出来,爸爸一定很快就改了!” 陈逸帆连连点头,想要提醒父母3年后葛代福会当上厂长、他俩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又觉得不合适,便选择了沉默。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努力,3年内应该可以攒下一笔钱,到时候再考虑是否要引导父母下海经商。 杨希华躺在清河市人民医院产房里苦苦煎熬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元宵节晚上生下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男婴。 听到两个儿子洪亮的哭声,她激动得泪流满面,即便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也迟迟不舍得睡去。 她向陈家一家三口宣布,为了时刻铭记陈逸帆的救命之恩,两个儿子的名字分别是杨念凡、杨念尘。 陈家一家三口都觉得没必要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样,建议杨希华给孩子们换个名字。 杨希华却固执己见,催促陈奎生帮忙前往长陵市给两个儿子落户。 自此,杨念凡、杨念尘这两个具有强烈感恩意义的名字上了户口簿。 1996年7月,陈逸帆以满分成绩考上清河中学,获得免除在校所有费用的奖励,被清河电视台、清河日报相继报道。 盐化厂领导跟着沾光上了电视、报纸,豪气地给陈逸帆发了5000元奖励,在全厂引起轰动。 陈奎生、方玉兰欢天喜地地在清河宾馆举办庆功宴,把盐化厂领导、清河小学领导和老师、关系好的同事、朋友等等都请了过来。 接着,他俩又趁周末休息时间领着陈逸帆下乡,在上桥镇的陈家举办庆功宴。 每次团聚,冯桂珍都要唠叨帮陈逸阳在盐化厂找工作的事。 现在,见盐化厂领导跟着陈逸帆沾光上了电视、报纸,她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遂催促陈奎生给领导送礼,帮陈逸阳谋份工作,搞得陈奎生很不痛快。 陈奎香已经在陈奎生的帮助下进入清河市人民医院工作,对二哥可谓感恩戴德,自然是坚定地站在二哥这边。 她不表态还好,一表态,立马遭到围攻,气得拍案而起。 “二哥向着我,是因为我能拿得出手。你陈逸阳行吗?你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凭什么让二哥为难?有本事,你去拿个高中文凭回来,到时候,不止二哥会帮你,我也会帮!” “你拉倒吧!”陈逸阳鄙夷道,“你能进人民医院,还不是靠二叔请客送礼?一个小小的妇产科护士,有什么可拽的?” “我再差,也比你这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废物强!”陈奎香愤怒地说道,“自己不思悔改,还有脸埋怨别人不帮忙,真是脸比城墙还厚!” “陈奎香,闭上你的嘴!”冯桂珍呵斥道,“进了人民医院,翅膀都硬起来了!你这样,哪个男人肯要?” “我的婚事,不劳你操心!”陈奎香冷哼道,“在你眼里,我连根草都算不上。我从来就没指望过你!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就陈逸阳这副德性,你再把他当个宝,他也没本事给你养老。你把有本事的都得罪光了,等着将来后悔吧!” “哟……说得好像你多有本事似的!”胡彩霞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些年,往家里拿过多少钱?” “总比你这种吃拿占的小人强!” 陈奎香反唇相讥后,转头去看陈奎生。 “二哥,他们每见你一次,都恨不得从你身上刮下二斤油水来,你何苦回来呢?赶紧回城吧!” 陈奎生皱着眉头,没有吭声。 “人以真心待我,我以真心待人。光想借着亲戚的名义从我这儿吃拿占,门都没有!”陈奎香忿忿道,“二哥,我呆在这儿嫌恶心,先回城了!” “你嫌我们恶心,我们还嫌你恶心呢!滚吧!”陈逸阳骂道,“今后,你永远别想进我陈家的门!” 陈奎香斜睨着满脸横肉的陈逸阳,嗤笑道:“谁稀罕!” “养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有什么用?”冯桂珍指着陈奎香痛骂,“不如养头猪,过年还能杀了吃!” “我从小是二哥带的,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二哥买的?上学是二哥供的,工作是二哥找的。我是二哥养大的!”陈奎香语气铿锵,“除了二哥,我谁都不认!” 陈奎香丢下一句“二哥,我先走了”,决然离去。 陈逸帆望着陈奎香那纤瘦却倔强的背影,暗暗赞了一声“好”,心中那因为前世遭遇而产生的隔阂逐渐消弭。 这个人能够如此坚定地维护他的父亲,即便曾经慢待了他和母亲,也是可以原谅的! “我最后说一次,逸阳的条件进不了盐化厂。替他找工作这事,以后永远不要再提!”陈奎生站起身,冷淡地说道,“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方玉兰、陈逸帆紧跟着站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跟随陈奎生坐上三轮小货车,扬长而去。 ☆、第10章 选择 陈奎生开着车,追上在炎炎烈日之下走得满头大汗的陈奎香,示意对方上车。 陈奎香笑呵呵地爬上车,表扬道:“哥,你总算开窍了!” “傻了吧唧的!”陈奎生瞪了一眼陈奎香,数落道,“闹成这样,以后,你还怎么回来?” “你以为我稀罕回来啊?我是为了见你!”陈奎香撇撇嘴,“反正,我是绝不会再来了!我劝你也别回来。跟这些吃拿占的小人,有什么情分可讲?” “过年,还是应该回来一趟。该送的礼,还是要送。”陈奎生说道。 “你就是老好人!他们不占你便宜,占谁便宜?”陈奎香不满道,“都是让你给惯的!” 陈逸帆对陈奎香这话深为赞同,开口道:“爸,我早就说没必要过来,又搞得这么不愉快。直接回城吧,溪河镇别去了。考个初中而已,多大点事。” “都上电视、上报了,还算小事啊?”陈奎香笑道,“我拿着报纸给同事们看,他们都羡慕死我了!等你将来考上京大,还不知道会风光成什么样呢!” 陈奎生、方玉兰不约而同地想象儿子考上京城大学的情景,一脸憧憬与骄傲。 陈逸帆回想起前世的那点风光,暗想:在强大的财势面前,这又算得了什么? 方玉兰不顾陈逸帆的反对,把刊登着陈逸帆的相关报道的清河日报用相框装起来,挂在屋里显眼的位置。 杨希华没这么夸张,却也细致地收藏了这份报纸,说将来要留给两个儿子看,鞭策他俩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她觉得,以陈逸帆的能力,完全可以去更好的学校上学,比如,省重点中学――长陵中学。 她表示,3年后,她会带着两个儿子搬到长陵市居住,让他俩在那里上幼儿园。她家的房子距离长陵中学不算远,陈逸帆可以住在她家。建议他中考时报考长陵中学。 陈奎生、方玉兰原本舍不得陈逸帆远离自己,得知了杨希华的打算后,见儿子在省会有人照料,便也动了心思,鼓励儿子将中考目标定为长陵中学。 即便没有杨希华的建议,陈逸帆也不打算留在清河中学读高中。 因为,前世,他就是在清河中学读高一时遇上了王建雄这个禽兽。 这一世重生,他虽然挽救了父亲的生命,也已经能够独立挣钱,但是,他依旧是个升斗小民,根本没有能力对抗这个暴发户生养出来的混世魔王。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只能选择避开。 即便这样会导致已经逐步成型、完善的果蔬销售中断,他也必须壮士断腕。 初中三年,陈逸帆几乎都是满分,参加各类竞赛全部是第一名,拿奖金拿到手软。 在前世时,他最弱的是英语口语,上大学后勤学苦练,方才得到很大提升。 不过,跟杨希华那口纯正的美式英语相比,他的口语还是相形见绌。 如今,有了杨希华的悉心指导,他的英语口语水平获得了质的飞越。 他在参加全国英语演讲比赛时,当之无愧地获得了初中组第一名。 他的战绩太过辉煌,中考前夕收到清河中学高中部通知,破格免试录取,免除在校所有费用。 他婉言谢绝了学校的美意,选择前往长陵中学参加考试,最终以满分成绩被录取。 长陵中学的录取通知书寄到后,盐化厂新任厂长葛代福拍板找来清河电视台、清河日报相关记者,在摄像机、照相机镜头的见证下,给陈逸帆颁发8000元奖金。 不知葛代福是否是考虑到了陈逸帆的光明前途,上任后不但没有像以往那样为难陈奎生,反而提拔他做了主任,给他涨了工资。 陈逸帆原本一直担心葛代福会找机会压迫父母,已经做好了劝说父母下海经商的准备。 现在,见葛代福这番举动,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转机,便一本正经地召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叮嘱父母向葛代福靠拢。 他知道父母不是那等阿谀奉承之辈,只是让他俩不要多管闲事,不要与葛代福一派发生利益冲突。 1999年8月中旬,杨希华举家南迁,陈奎生一家陪同帮忙。 大人们忙于布置新近装修的房子,陈逸帆则负责照顾杨念凡、杨念尘这两个活泼好动的小家伙。 他俩长得一模一样,以至于杨希华直到现在都分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陈逸帆常年吃系统空间里的生命之果、果蔬、鸡蛋,又每天在系统的指导下劳作,敏感度大胜往昔,倒是能够通过气息的差异分辨出这对双胞胎。 这些年,杨希华一直没有出去工作,靠着存款和出租长陵市的房子过活。 如今,她带着两个儿子搬过来了,便少了房租费这一进项。 陈奎生担心杨希华坐吃山空,提出为陈逸帆付房租这一想法,惹得杨希华黑了脸。 “我让小帆住我这儿,就是为了赚你们的房租费?”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奎生连忙解释,“小帆住校或者另租房子,不都得给钱嘛。这钱,给别人,不如给你。” “你再说这话,我就翻脸了!”杨希华警告道,“我还有钱呢,你不用操心。” “小帆的伙食费,我总得给吧。他已经白住了,不能白吃。”陈奎生退而求其次。 “他在家还能搭把手帮我买菜、做饭、扫地、带孩子呢,我是不是应该给他买菜费、做饭费、扫地费、保姆费?”杨希华气咻咻地说道,“这么一笔一笔的,你算得过来吗?行了,这话不要再提了。再惹我,你立马给我出去,以后别想进这个门!” 方玉兰见杨希华动气了,伸手拉了拉陈奎生的衣角。 陈奎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作罢。 吃完晚饭,杨希华、方玉兰带着两个孩子在卫生间里洗澡,陈奎生领着陈逸帆坐在清风徐徐、树影婆娑的小院子里乘凉。 “你华姨不肯收钱,你平时买菜、买东西时就多贴补一些,隔段时间给孩子们买点吃的、用的,多帮帮她。”陈奎生吩咐道,“明天,我给你办张银行卡,把盐化厂奖励你的8000块钱存上。我跟你妈都涨了工资,家里条件宽裕。你别舍不得花钱,平时多吃点好的,养好身体。” 总算能把钱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存银行、收利息了,年纪小,就是不方便啊! 陈逸帆轻叹一声,安抚道:“人家老公在美国,你还愁她没钱?少操点心吧。” 陈奎生犹豫了一下,凑到陈逸帆耳边轻声说道:“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她老公吗?别说不一定有这么个人,就算真有,会把老婆、孩子扔在国内这么久不闻不问,能是什么值得依靠的好男人?你也不小了,以后都要独自在外上学,多长点心,别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 陈逸帆点点头,低声说道:“爸,我有个同学的亲戚在这边当官。人家有内部消息,说这儿的棚户区明年要拆迁,家里有钱的话,趁早在这边多买些房子,等将来拆迁后换到新房,光收租金,就够一辈子花了。我同学家已经在这边买了一套房。我们家也买上一套呗。那儿的房价很便宜。” 陈逸帆会知道这些,其实是前世被王建雄强行带出来旅游时,从对方口中听来的。 王家早年开矿暴发,后来搞起了基础设施建设与房地产,逐步发展成商界大鳄。 这一家的中青年都忙于挣钱,把孩子全扔给家中老人和保姆带。 结果,孩子们全长歪了,仗着家里有钱,个个嚣张、霸道,没一个踏实上学、遵纪守法的。 王建雄更是个混世魔王,花天酒地、打架斗殴、恐吓威胁……简直无恶不作。 他被这个禽兽残害了长达10年之久,现在借点消息买房投资,实属应当。 这几年,他销售果蔬、鸡蛋,挣了八万多块钱,再加上名目繁多的奖学金,手里已有小十万块钱,想要在垃圾遍地、臭气熏天的棚户区买上三四套房子,完全不成问题。 可惜,他还未成年,买房必须经过父母代理。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资金来源,只能一直忍耐着。 他并不清楚父母手里的存款数额,却也大致有个估算,加上盐化厂先后两次发给他的奖励,他觉得,父母应该已经具备买房投资的经济能力。 问题是,他年纪幼小、口说无凭,没法让父母完全相信他。 他知道,父母都是不具备冒险精神的人,即便手里有钱,也不敢轻易拿出来投资。 他觉得,能说动父母投资自然是最好,说不动的话也无所谓。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总还是有机会的。 反正,未来10年,全国房价都会一路攀升。就算他4年后再买房,也是有赚头的。 杨希华在长陵市买房、落户、装修、出租等事,都是陈奎生帮忙办的。 陈奎生知道,杨希华这套房子的房价、房租一直在涨,收益比拿银行存款利息高多了。 他其实也有点心动,想给陈逸帆在这边买套房子。 不过,考虑到买房后家里经济有点吃紧,万一房价跌了造成亏损,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现在,听儿子提起买房,他又动心了,连珠炮似的发问。 “哪个同学跟你说的?他提这事干吗?他家什么亲戚?在哪个部门上班?靠谱吗?” 陈逸帆见状,猜测父亲大概动过买房的心思,觉得有戏,便答道:“你不认识。他见我来长陵上学,才偷偷跟我说的。人家一片好心,我哪能追问这么多?他平时跟我关系不错,遇到不会的题目经常问我,总不至于故意害我吧?” 陈奎生皱眉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要多少钱?” “不清楚。”陈逸帆应道,“我们明天坐公交车过去看看呗。” “也好。先别跟你妈说,省得她担心。”陈奎生叮嘱道。 “嗯。” 陈逸帆笑着点头,暗暗庆幸父亲至少还具备这么一点点冒险精神。 ☆、第11章 巧遇 第二天一大早,父子俩便拿着地图,坐上公交车前往棚户区实地察看。 这里污水四溢、垃圾遍地、苍蝇乱舞、臭气熏天,父子俩捂着鼻子走了一段路,沾了满脚垃圾,出了一身臭汗。 陈奎生停在一处屋檐下躲避似火骄阳,抬起胳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憋着气问:“就这破地方,真能买?” 陈逸帆点点头,劝说道:“别人越是看不上,我们越能占到便宜。买吧,尽量多买。” 陈奎生拧着眉头望着这与垃圾场无异的破地方,游移不定。 “要是不拆迁,钱就全砸在这儿了。到时候,想亏本转手,估计都卖不出去。” “这儿位置好,怎么可能不拆迁?你要相信你儿子的眼光!”陈逸帆鼓动道,“哪怕真的赔了,不就两三万块钱嘛。你儿子可是拿奖专业户,这些年拿了多少奖金,你不是都知道嘛。听说长陵中学的奖学金很高。你看着吧,高中这三年,我保证拿更多奖金。等我考上京大,不止盐化厂会发奖金,清河市政府领导说不定也会给我发奖金。到时候,绝对能把你的损失给补回来。买吧,别犹豫了!不是说,爱拼才会赢嘛。我把所有奖金都拿出来给你买房,拼了!” 陈奎生沉默片刻,一咬牙,发狠道:“算了,只当是捐钱帮这儿的居民改善生活。” 陈逸帆噗嗤一声笑了,调侃道:“爸,你可真是个大善人!你放心,好人一定能得到好报!” 父子俩达成一致意见,开始敲门询价、张罗买房。 他俩不知道,不远处的拐角阴凉处恰巧站着两个男人,将他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蒋文约探出头来瞅了一眼陈逸帆修长的背影,随性地斜倚着破旧的围墙,啧啧称叹。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个小屁孩儿都能有这样的眼光和魄力,我们这些老人家还有立足之地吗?” “查一下他,如果真是个人才,尽早收纳。” 周宏远的站姿像松树那样端正挺拔,周身隐隐散发出一股力量,令人不敢小觑。 “这么早?” 蒋文约惊讶地瞪大那双仿佛时刻脉脉含情的桃花眼。 “他应该是高一新生,等他考上京大再查也不迟啊。这小子挺狂的,有待观察,别是个绣花枕头。” “狂分两种,一种是自命不凡,一种是确有实力。” 周宏远垂着眼睫,充满威严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没准,真是英雄出少年!” “你真是想人才想疯了!行,我回去就给你查。” 蒋文约摇摇头,环视肮脏破败的四周,嫌弃地皱了一下眉头。 “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赶紧拆了!” 经过一番奔走,陈奎生父子俩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三套房子,共计500平方米。 陈奎生将这三套房全放在了陈逸帆名下,办完过户手续后,方才告知方玉兰这事。 方玉兰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质问道:“你是怕我把钱借给我弟做粉丝生意吧?这么急着把钱花出去,花完了才来说。这些钱,至少有三分之一是我挣的!” 陈逸帆这才明白,为何这次能轻易说服陈奎生买房投资,暗道好险。 要知道,以方怀超的操行,这笔钱只要借了出去,就好似那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前世,方怀超占了盐化厂正式工名额,害得孤儿寡母被陈家赶出家门。他不但没有丝毫同情、愧疚之意,反而在一旁煽风点火,撺掇方玉兰蹬掉儿子改嫁。 他跟拉皮条一样,积极地想将方玉兰与盐化厂的一名鳏夫凑成一对。 其真实目的,是想占用方玉兰名下的宿舍,以便有房娶妻。 他有了正式工作,却没地方住,又舍不得花钱在外面租房子,一直死皮赖脸地赖在方玉兰名下的宿舍里。 他从来不掏钱贴补家用,还对陈逸帆横挑鼻子竖挑眼,心里恨不得弄死这个拖油瓶外甥,却又没那个胆量。 陈逸帆曾经私下里跟方玉兰埋怨过,方玉兰却很怕失去娘家支持,从此沦落成孤家寡人,劝说儿子忍耐。 明明住在自己家里,却一直过得像寄人篱下一般,那样的童年,他真是不愿意回忆。 重生后这几年,陈逸帆尽量避免下乡与两边的亲戚接触,以免被他们丑陋的嘴脸恶心到。 鉴于方玉兰一直忙于照顾杨希华母子,与方家的来往少了许多,他还算顺心。 只不过,方家到底还是不肯安分的。 “妈,小舅跟你借多少钱?”陈逸帆问道。 方玉兰看了陈逸帆一眼,气势转弱:“3万。” 陈逸帆嗤了一声,轻蔑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么大的数目都敢提。他这是打算掏空我们家啊。这种小人,你还跟他来往干什么?等着被他吸血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他是你小舅!”方玉兰数落道。 “当年的梦,我还没说完。”陈逸帆语气冷厉。 “方怀超占了我的盐化厂正式工名额,害我们俩被赶出陈家。他不但死皮赖脸地住在我们家,还撺掇你丢下我改嫁贾大柱,想要霸占我们家的房子。 “见你不同意,他背地里没少打骂我。我跟你说了,你却怕得罪他、没了娘家人的支持,劝我忍耐。 “后来,他娶了媳妇,两口子赖在我们家,赶我去住校。这就是你口中的小舅! “别跟我说这只是梦。我相信我的梦,它在警告我这些亲戚的真面目,让我不要上当受骗! “你要是死活想借钱给他也行。你不是挣了三分之一吗?我找同学借1万块钱给你。让你花1万块钱买个教训!” 方玉兰瞅着儿子冷若冰霜的脸,有点胆怯。 “我没说非要借给他,就是气你爸瞒着我。” “他确实做得不对,我要是早知道他瞒着你,就提前向你通风报信了。”陈逸帆睁着眼睛说瞎话,“妈,这次买房的消息,是我从同学那儿得来的。机会难得。你等着看吧,过两年,这笔钱至少翻两番。以后还得涨。到时候,你不用上班,每天在家收房租就行。” “我可不敢想。”方玉兰勉强笑道,“只要别全赔了就行。” “等你回家,方怀超要是再跟你借钱,你就说,舍不得见我吃苦,给我在学校边上买了套房,房子在我名下,家里已经没钱了。”陈逸帆叮嘱道。 “你要记住,这世上跟你最亲的人,是你老公和儿子。其他人,能不坑你,已经算好的了。别犯傻! “以后,再有谁跟你借钱,你先告诉我,我来做主! “我爸也是,不管是谁,借钱免谈!怕得罪人,就全往我身上推。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现成的理由!” 陈奎生嘿嘿笑了,伸手将方玉兰揽到怀里,保证道:“你放心吧,我和你妈都不傻,不用你操这份心。你在这边专心学习就好!” 一提到学习,方玉兰立马将心里那点小别扭给抛到了脑后,开始唠唠叨叨地叮嘱起来。 陈逸帆耐心地听着,与父亲默契地一唱一和,很快将方玉兰哄开心了。 不过,方玉兰还是留了个小心眼,打算回家后就给自己办张银行卡,以后自己的工资自己存着,省得两口子钱混在一起,一下子又被丈夫花光。 送走依依不舍的父母,陈逸帆想到手里还有近8万块钱花不出去,心里有点憋闷。 转念想到此等买房升值的好事如果不跟杨希华透露一下,后者将来没准会心生隔阂,他便提了一下自家买房之事。 杨希华来了兴致,追问道:“真靠谱?你爸一向谨慎,这次怎么这么豁得出去?” 陈逸帆自然不会提及家中复杂的亲戚关系,只是说道:“好歹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嘛。他已经做好了赔本的准备,只当是捐钱帮当地居民改善生活。” 杨希华乐了,笑道:“那我也跟着大发善心一回,也买三套,凑个六六大顺。” 她拜托陈逸帆帮忙照顾两个儿子,亲自出远门取钱。 这一回,她把埋在外头的所有钱财都取了出来,现金存进银行、金银珠宝留在身边。 8月30日清晨,长陵中学全体高一新生入学报到,每人获得一个号码牌。 当新生们按照各自的号码入座后,随着8点钟声的敲响,各个教室齐齐出现抱着试卷的老师。 听到老师宣布考试,全体新生哗然,显然没有做好准备。 陈逸帆也为这突如其来的考试感到惊讶。 这次考试是综合测试,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五科试题同时出现在一份试卷上,考试时间为4个小时。 陈逸帆基础扎实,即便两个月没有翻阅初中课本,考试也基本上不受影响。 而很多靠着中考前几个月突击上来的学生们就麻烦了,早将相关知识点忘掉大半,考得心惊胆战。 12点的钟声敲响后,老师收走试卷,宣布明天下午2点到校,要求学生们按照布告栏里的分班信息前往各自的教室。 老师抱着试卷刚踏出教室大门,身后便响起一片哀号声。 “完了完了,好多题都不会做!” “报到当天考试,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啊?” “长陵中学以前没有过这种事啊,怎么会突袭考试?” …… 陈逸帆默默听着同学们的议论,背上书包走出教室。 一个身高腿长的男生快步追上来,与陈逸帆并肩而行。 “你很镇定,看来考得不错?” 陈逸帆侧头看向这个一副养尊处优模样的帅气男孩儿,微笑道:“还好。你应该也考得不错吧?” “我从来不干临时抱佛脚的蠢事。” 男孩儿扬起下巴,颇为自傲。 陈逸帆点点头,主动自我介绍:“我叫陈逸帆。” “许浩然。”许浩然说道,“希望明天下午,你还能出现在我眼前!” 陈逸帆停住脚步,目送着正午阳光下许浩然那意气风发的背影,暗想:怎么跟许浩洋就差一个字?这名字,真不吉利! ☆、第12章 缘分 8月31日下午,陈逸帆提前10分钟到校,前往张贴分班信息的布告栏。 他知道,心急的人占多数,早来的话白白挨挤,徒惹一身臭汗。 当他离前方布告栏还有五六米远时,突然听到女孩儿尖厉的叫声。 “天哪,居然还有人考满分!这个陈逸帆是什么怪物?不会是戴着一副酒瓶底眼镜的书呆子吧?” “陆婷婷,你还有心思操别人的心?”另一个女生忧愁地说道,“完了,我只考了第50名,倒数啊!回家,我妈非撕了我不可!” “有我托着你,你怕什么?我才59名,幸好还有个垫底的。要不然太难看了。”陆婷婷庆幸道,“贺玲玲,你要是怕挨打,晚上就住我家吧。有你在,我妈也不好意思骂我。其实,我们考得也不算差。全年级540人呢,我们好歹进了一班。” “我妈不看全年级,只看一班。全班总共60人,我排第50名,她能饶了我吗?”贺玲玲哭丧着脸,“今晚,我住你家吧。” “没问题!”陆婷婷说道,“咱们快点去教室,我要看看陈逸帆是个什么样的青蛙男!” “你管人家长得美丑,人家只要成绩好就行。”贺玲玲数落道。 “那不行,他要是长得污染环境,我这3年不就惨了?我可是视觉系的。”陆婷婷语气刻薄,“不过,能呆在一班的,基本上都长得很矬。一想到要跟这帮矬男坐在同一间教室,我就想吐!” “你声音小点儿,让人听见不好。”贺玲玲拉着陆婷婷转身,“快走吧!” 陆婷婷抬头望见停在原地的陈逸帆,眼睛一亮,连忙伸手整理了一下黑亮柔顺的披肩长发,撇下身旁的贺玲玲径直走上前。 “嗨,帅哥,你叫什么?我叫陆婷婷,‘叠嶂列远空,杂花间平陆’的陆,‘婉约娉婷工语笑’的婷。” 陈逸帆还没来得及回答,身后忽然响起男孩儿冷淡的嗓音。 “他是你口中长得污染环境的青蛙男。” 陆婷婷惊讶地瞪大眼,傻了。 扎着马尾辫的贺玲玲赶忙走上前,低头赔礼道歉。 “对不起!陆婷婷一向心直口快,其实,她没什么恶意。请你多担待。你考了满分,真厉害!能跟你分在一个班,我感到很荣幸。” 陆婷婷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对不起!你很厉害!也很帅!” 贺玲玲拉起陆婷婷的手,飞也似的跑了。 “八婆!”许浩然低声骂道。 “何苦当面揭破?搞得这么尴尬!”陈逸帆轻叹道。 “她那么骂你,你竟然打算忍气吞声?”许浩然挑眉道,“你还算男人吗?” “正因为是男人,才不这么斤斤计较。”陈逸帆说道。 “你在骂我小肚鸡肠?”许浩然面现怒色,“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干吗这么反应过度?” 陈逸帆笑着抬手轻轻拍了一下许浩然的肩膀,语气亲近。 “谢谢你!” 许浩然冷哼一声,快步走到布告栏前扫了一眼,转身走了回来。 “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排第二名。你别得意!下次,我一定打败你!” 陈逸帆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说道:“这么激动干什么?没有对手的人生,多寂寞啊!你应该感谢我,让你的高中生活变得不那么无聊!” 许浩然用力瞪了陈逸帆一眼,扭头就走。 陈逸帆瞧着许浩然那高傲的姿态,暗叹青春就是好啊,可以肆无忌惮地心高气傲! 天气湿热,陈逸帆不想早早进入人声嘈杂、热气蒸腾的教室受罪,特意在树荫下逗留了一会儿,踩着时间点进入高一(1)班教室。 他刚落座,一位穿着黑色套裙的年过半百的庄重女性便走了进来,进行自我介绍。 她姓鲁,名亚岚,在校任教30年,当过25年班主任,是全国语文特级教师。 “每个人的考试成绩和排名,你们应该都心里有数了。我跟你们的中考成绩对比了一下,发现有20个人成绩下滑厉害。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基础不够扎实,中考时靠的是突击。这不行!如果你们不加紧夯实基础,下学期很有可能会落到二班去。 “我们学校,每个学期都会按照最新的考试成绩进行分班。根据我的经验,每届大概都有30人左右能雷打不动地留在一班。他们,全部在高考时发挥出色,考入京大、华大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顶尖大学。 “这说明,基础,是重中之重!你们不要存有任何侥幸心理!指望高考超常发挥,那是不可能的!记住,夯实基础,这是必须做的,也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道路!” 鲁亚岚这番话有如泰山压顶,将教室气氛一下子搞得紧张起来。 “下面宣布班干部名单,凡是我点到的,请走到黑板前站着,一会儿按照顺序,轮流到讲台前给大家作自我介绍。班长,2号,许浩然;团支部书记,3号,刘文静;学习委员,1号,陈逸帆……宣传委员,50号,贺玲玲;文娱委员,59号,陆婷婷。” 鲁亚岚报出8个人的名字,吩咐大家一一上台进行自我介绍。 许浩然的讲话极具煽动性,三言两语就调动了这群少男少女的激情。 这孩子虽说傲了点,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又有谁不傲呢? 只要有资本傲,还是能服众的。 刘文静能言善道,又懂得利用自己甜美的长相和笑容,一看就是个会团结群众的。 陈逸帆云淡风轻,平静如水,自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超然之态。 这在一帮半大不小的孩子里显得很特别,难怪会这么出类拔萃! …… 鲁亚岚一一写下每个班干部的表现及评价,以作日后参考。 班干部们自我介绍完毕,鲁亚岚再度上前,指着陈逸帆说道:“我要重点向大家介绍一下陈逸帆。他来自清河市,中考时参加的是我校面向外地考生的单独考试。那次,他获得满分。这次突击考试,他依旧获得满分。我查看了一下他初中三年的考试成绩,几乎全是满分。他参加了各科全国竞赛,全部都是第一名。这说明,他是一个非常扎实的人。你们要像他学习。你们如果在学习方面遇到困难,可以向他请教。” 陈逸帆环视着面带羡慕、嫉妒、不以为然等各种表情的同班同学,暗叹这个班主任多事。 十五六岁的年纪,又是省重点中学的学生,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儿? 这个老大妈,真会替他拉仇恨值,唉…… 排座位时,许浩然主动向鲁亚岚要求与陈逸帆同桌。 陈逸帆有点意外,却也没有反对,便跟随许浩然坐到了最后一排。 原本,以他的身高,他该坐在前一排。 落座后,许浩然侧头询问:“害你坐到了最后面,会不会怨我?” 陈逸帆摇摇头。 “你很有自信,觉得自己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许浩然挑衅道,“我会让你看清楚,你的这种自信,有多么可笑!” “你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陈逸帆调侃道,“多吃点苦瓜降降火吧!” “顾左右而言他,你在心虚!”许浩然摆出胜利者的姿态,“颤抖吧,凡人!” 陈逸帆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小子真是个逗比。 看来,高中三年,真的不会无聊了!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宽敞、气派的办公室,将笔直地站在窗前的周宏远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橘红色光芒之中。 蒋文约推门而入,脚下生风地走到大班台前,将手里的牛皮纸袋重重拍在桌上,坐到黑色真皮转椅上快速转圈。 周宏远转头看向滴溜溜直转的蒋文约,知道这是兴奋的表现,对牛皮纸袋里的东西产生了好奇心。 他走上前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叠5寸彩色照片。 待他看清楚照片上笑得阳光灿烂的女人时,剑眉一挑,眼中快速掠过兴奋之色。 “找到小瑶了?这是哪儿?” 蒋文约以脚蹭地,缓缓停下。 “还记得你让我调查的那个小屁孩儿吗?竟然跟小瑶住在一起。真是巧了!要不是你催我早点调查他,说不定,就这么错过了。” “他俩怎么会住到一起?”周宏远不解。 “我也觉得奇怪,特意派人调查了一下。”蒋文约说道。 “4年前,小瑶遭到抢劫落水,恰好被小屁孩儿救了起来。两个人都进了医院,有惊无险。小瑶化名杨希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取名杨念凡、杨念尘。那小孩儿名叫陈逸帆,小瑶这是感谢人家救命之恩了。 “小瑶4年前在这边买房、上户口,今年8月份刚搬来。陈逸帆9月份开学,在长陵中学上高一,现在住在小瑶家里。” “陈逸帆多大年纪?”周宏远问道。 “14岁。当年救人时,才10岁。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蒋文约赞叹道。 “好孩子!”周宏远赞了一声,“回头,多送他几套房。” “人家已经买了3套,共500平方米。小瑶也买了3套,共600平方米。”蒋文约笑道,“不用你帮忙,他们的小日子也能过得很滋润。” “这下倒有眼光了,之前都是睁眼瞎!”周宏远语气阴森,“20岁就生下两个孩子,前程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蒋文约翻出一张双胞胎的特写照片,递到周宏远面前。 “瞧瞧,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都说外甥像舅,我这下算是信了。看在这两个洋娃娃的面上,收收脾气吧。” 周宏远接过照片仔细看了看,轻轻叹了口气,吩咐道:“带我过去看看。” ☆、第13章 克星 周宏远、蒋文约开车赶到杨希华的住处时,已是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周宏远摁响门铃,立即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小孩子高亢的欢叫声。 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 两个容貌、服饰都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你争我抢地挤在门口,仰头望着来人,齐齐奶声奶气地问道:“叔叔,你找谁?” 周宏远蹲下,一手一个抱起两个小家伙,柔声吩咐:“叫舅舅,后面那个,才是叔叔。” 两个小家伙忽闪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周宏远和蒋文约,没有吭声。 “小凡、小尘,刚才是门铃响吗?你们没乱开门吧?” 随着一声呼喊,杨希华趿拉着拖鞋快步走了过来。 当她望见抱着孩子的周宏远时,脚步嘎然而止,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拿拖鞋过来?”周宏远语气严肃。 杨希华迟疑了一下,上前打开位于玄关处的鞋柜,找出两双拖鞋。 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仅比他大两岁的哥哥,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没治。 她不敢跟周宏远说话,便询问蒋文约。 “文约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都找了你4年了。”蒋文约埋怨道,“你就算不跟家里联系,总该跟我打声招呼吧。” “你要是知道了我的消息,能不告诉我哥?”杨希华撇撇嘴。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亏心事,怕见我?”周宏远训斥道,“任性地生下孩子,你能给他们完整的家庭、良好的教育吗?他们现在还小,等将来长大了,问你爸爸去哪儿了,你怎么回答?都被人蹬了,还死活要生下孩子,没见过你这么丢脸的!” “我不是为了他!我就是舍不得孩子!”杨希华辩解道,“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你瞧瞧他俩,多漂亮、多可爱啊,可聪明了!” “你落水时,要是没人救,就是一尸三命。我们很有可能找一辈子,都不知道你早就死了。”周宏远冷酷地说道。 杨希华脸色一白,嗫嚅道:“这不是有惊无险嘛。多亏了小帆!” “你要是连累人家送了命,罪过更大!”周宏远毫不留情。 杨希华想到陈逸帆因为救自己被送进医院抢救,心里一阵愧疚。 “他的恩情,我会铭记一辈子,尽一切力量报答。” “就凭你现在这样,拿什么报答?”周宏远质问道。 “现在孩子还小,等他们长大一些,我就会想办法出去工作。”杨希华解释道,“将来,我的所有财产,一半给孩子,一半给他。” “大学都没毕业,什么特长都没有,你能干什么?”周宏远不屑道,“还财产?不坐吃山空,就谢天谢地了!” 蒋文约见杨希华羞惭得涨红了脸,忙出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难得相聚,别开批/斗/会了。吓到孩子了。” 他的话音未落,本来紧张地睁大眼睛的两个小家伙齐齐张大嘴巴,哇哇大哭起来。 陈逸帆炒完最后一个菜,抬手关掉抽油烟机,登时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 他连忙放下锅铲,穿着蓝格子围裙从厨房跑了出来。 “怎么哭成这样?又打架啦?” 待到望见立在玄关处的两个陌生男人时,他停住了脚步。 杨希华见状,主动介绍道:“小帆,这是我哥周宏远,还有我哥的发小蒋文约。” 陈逸帆向周宏远、蒋文约点头致意,低头瞥见身上的围裙,忙伸手到背后去解。 “不好意思,刚炒完菜,衣冠不整。” “平时都是你做菜吗?”蒋文约语气亲切。 “嗯。”陈逸帆点头,“华姨得带孩子。” “他厨艺好,我就让贤了。”杨希华解释道。 陈逸帆见周宏远抱着两个哭泣的孩子,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奇怪杨希华为何不接管孩子,主动走上前。 “我来抱吧,他们可能有点认生。” 他不知道,杨希华这是气周宏远对自己毫不留情,故意让两个孩子折腾这家伙。 见陈逸帆抱走了一个孩子,她方才伸手抱第二个孩子。 周宏远岂会看不出妹妹的小心眼,冷冷地盯了对方一眼。 杨希华缩了缩脖子,抱着孩子远离危险地带。 陈逸帆哄好怀里的杨念凡,杨希华怀里的杨念尘也跟着停止了哭泣。 蒋文约见两个小家伙如此同步,觉得好玩儿,便问道:“哪个是哥哥?” 杨希华将怀里的孩子转了个方向面对蒋文约,介绍道:“这是哥哥,杨念凡。” “我是哥哥!”陈逸帆怀里的小家伙立即挥舞着小拳头抗议,“妈妈,你老弄错!我是哥哥!” “你到现在连孩子都分不清?”周宏远责备道。 杨希华尴尬地笑了笑,辩解道:“他俩实在是太像了,连头顶的发漩都一样。确实不好分嘛。” “小帆哥从来不会认错我们。” 杨念尘撅起粉嘟嘟的嘴唇,面露不满。 杨希华瞪了一眼怀中给她拆台的小东西,轻轻捏了捏对方软绵绵的小屁股。 陈逸帆等了一会儿,见杨希华只顾着和两个孩子玩耍,也不招呼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大男人,暗暗猜测她这是不乐意被家里人找到,便主动说道:“两位大哥,你们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行,尝尝你的手艺。”蒋文约笑答。 陈逸帆将杨念凡抱到长条餐桌前的小餐椅里放下,吩咐杨希华过来看住孩子,转身前往厨房端菜。 将四菜一汤端上桌后,他客气地说道:“两位大哥,我不知道你们过来,菜做少了。我再去做两个菜。青椒肉丝、醋溜土豆丝,行吗?” “宏远不吃青椒,西兰花炒肉吧,有吗?”蒋文约说道。 “有。”陈逸帆应道,“我这就去做。” 周宏远目送陈逸帆进入厨房,听着厨房里传来的轻微动静,默默吃菜。 待到抽油烟机声音响起时,他抬头看向正忙着照料两个孩子吃饭的杨希华,数落道:“你把恩人当保姆用,这就是你的报恩?” 杨希华自知理亏,解释道:“我本来想请保姆,小帆不让。他家经济条件不算好,从小到大节俭惯了。这些年,他们一家人帮了我很多忙,我一直想报答,还没找到机会。” “你真幸运,离家出走都能遇到一家子好人。”蒋文约感慨道。 “我也这么觉得。”杨希华笑道。 “要是没有他们,你也许早就走投无路,主动回家了。”周宏远大泼冷水。 杨希华面孔抽搐了一下,不敢搭话。 蒋文约见气氛尴尬,主动解围。 “小帆做的菜真好吃。小瑶,你去让他给我加道菜,就西红柿炒鸡蛋。” “哎。”杨希华应了一声,说道,“文约哥,你坐过来帮我看着孩子。他俩老乱爬,上回差点从餐椅上摔下来。” “这么调皮?这可不像舅舅。”蒋文约笑着起身,“去吧。” 见杨希华进了厨房,他低声数落道:“找不到的时候,天天惦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没完没了地批评。小瑶都是当妈的人了,你好歹留点面子。” “你看她哪有一点当妈的样子,连孩子都分不清。事情全是人家小孩儿在做!一家三口,全要依赖一个14岁的孩子照顾。这像话吗?”周宏远厉声说道,“24岁了,一点独立生存的能力都没有,当初还敢跑出来生下两个孩子。这是典型的不自量力,不负责任!” “没那么糟糕,小瑶比以前强多了。人家命好,出门遇好人。”蒋文约安慰道,“还给你送来了一个人才,多好!” “这么好的孩子,不应该埋没在家务里。她这是在毁人家!”周宏远皱眉道,“明天,你给她找两个保姆,再给小帆在学校旁边找套房子,让小帆单独住,专心学习。” “不让她带孩子们回家啊?”蒋文约询问。 “我先跟家里商量一下。吃吧,菜做得确实好,别放凉了。” 周宏远埋头吃菜,没再说话。 周宏远、蒋文约非常给面子,把每道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陈逸帆见蒋文约连连称赞自己,嘴上谦虚,心里也不骄傲。 他很明白,自己做的菜之所以会如此受欢迎,是因为食材好,把市面上销售的那些全部比成了渣。 可惜,他现在置身于全然陌生的城市,又要做家务、带孩子,没时间出去销售果蔬。 这一个月,他就没有接到系统通知,没有得到爱心。 他想过,他把这样好的果蔬送到广大市民手中,让大家享受美味与健康,即便小小地赚点钱,也算是功德一件。 难怪系统会给予他爱心奖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是在做善事。 ☆、第14章 改变 吃完晚饭,陈逸帆动作麻利地收拾餐桌、厨房,清洗餐具。 他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回房读书。 到了20点30分,他又出来领着孩子们洗澡,与杨希华一起将孩子们弄上床睡觉。 待到两个孩子进入梦乡,已经将近22点了。 蒋文约见陈逸帆从卧室出来,起身示意他落座,亲切地询问:“每天忙孩子、做家务,学习时间够用吗?” “够。”陈逸帆回答。 “你这个年龄,时间非常宝贵,不该过这样的生活。”蒋文约说道,“我明天就找两个保姆过来,让你解放。我给你在学校旁边找套房子,让你单独住,可以专心学习。”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租房子。”陈逸帆婉言谢绝,“我住在这里,主要是想帮华姨。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忙不过来。现在,她有了家里人帮忙,我就可以搬走了。” “小孩子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由我们这些大人来操心就行。我找好房子,会派人过来帮你搬家。你别管了。”蒋文约做出决定,转而问道,“你打算考哪个大学?学什么专业?” 陈逸帆见这个长了一双含情桃花眼的男人如此强硬,没再纠缠,乖乖回答:“京大,会计。” 他前世学的是金融,今生打算换个有关联的专业,既可以学到新东西,又不必因为隔行如隔山而吃力。 “打算出国留学吗?”蒋文约询问。 陈逸帆摇头。 蒋文约估计陈逸帆这是受经济条件所困,暗想:果然是人穷志短,好好一个人才,早早地就被现实埋没了。 “我们可以资助你留学,钱不是问题。” 陈逸帆摇摇头,解释道:“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没有必要。我喜欢种植蔬菜、水果,养殖家禽,打算将来包个山头、建座农场、开连锁精品果蔬店,针对高薪阶层出售优质果蔬、鸡蛋。农场会定期对外开放,吸引城里的游客旅游观光,享受采摘、垂钓乐趣。我考京大、学会计,是为了方便找工作、积累经验。最终目的是攒创业的第一桶金。” 蒋文约与周宏远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与欣赏。 他转头打量陈逸帆,问道:“你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从小就向往这样悠然自在的生活。不过,现实不允许,就想,哪怕稍微靠近点也好。”陈逸帆自嘲道,“这只是我的梦想,不一定能实现。让你们见笑了!” “梦想,加上努力,等于成功。”周宏远点拨道,“你光学会计不够,得抓紧时间学习很多很多东西。你得尽快搬家,拥有一个适合专心学习的环境。” 陈逸帆端详着这个俊美中透着优雅、尊贵中带着威严的年轻男子,点头致意:“谢谢!” 蒋文约办事效率极高,三天后便派人过来帮助陈逸帆搬家。 杨希华虽然舍不得与陈逸帆分开,但是,也知道自己和儿子们耽误了人家的前程,没有挽留。 她知道,这两个哥哥办事向来周全,却还是不放心地跟过去看看。 这套公寓约140平方米,位于一楼,外面有个约50平方米的竹园。 园中有个小池,清澈的水面上,睡莲开出一朵朵雪白的花,显得宁静而幽美。 公寓里的壁纸、家具、家电,全是崭新的。 书房里不但有电话、电脑,书橱里还满满当当地摆放着崭新的书。 杨希华大致浏览了一下书籍,奇怪地说道:“这些金融、管理、会计的书,怎么没搬走?还有这么多英文书?” 陈逸帆知道,这些书,一定是那两个人特意为自己配备的,却没多说。 “放着呗,我闲时可以看看,长长知识。” “你要是真感兴趣的话,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哥。”杨希华不无骄傲地说道,“他是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博士。文约哥也很厉害,美国哥伦比亚大学金融学博士。他们高中毕业后就出国留学了,去年刚回国。” 果然厉害! 拥有那样优越的家庭条件,却还不忘努力,难怪能够成功! 陈逸帆心生佩服,从善如流地点头。 送走杨希华后,他便来到书房,认真读书、做笔记。 活了两世,他这还是第一次拥有如此安静的读书环境。 他在心怀感激的同时,倍觉珍惜,暂时不打算出去销售果蔬。 毕竟,跟那点赚头相比,读书时光更为宝贵。 长陵中学实施周考、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每次考试都要进行全年级排名,搞得高一新生活得像高三考生。 陈逸帆暗叹,原来,长陵中学出产的一批批学霸,就是这样练成的。 他毕竟是过来人,前世当学霸时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应付这种强度的考试,还是驾轻就熟的。 他稳坐第一名宝座,搞得许浩然越来越沉默、气焰远不如开学时那么嚣张。 陈逸帆觉得,自己如此打压一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有点胜之不武。 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除了银行利息外就没有其他进项了,能指望的只有长陵中学那丰厚的奖学金,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幸好,许浩然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 人家虽然考试时总是屈居第二,体育上却能一展雄风,还会拉小提琴、写毛笔字,能够绽放光芒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这让陈逸帆稍感安慰,否则,他真怕因为自己的出现,害这位少年的高中生活变得太过压抑,扭曲了人家的心性,给人家留下心理阴影。 有了这层安慰,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代表学校参加各种全国大赛,将数额不一的丰厚奖金收入囊中。 寒假到了,方玉兰打电话过来催陈逸帆早点回家。 陈逸帆一个人清净惯了,真心不想回到盐化厂吵闹的职工宿舍里,便以学校有课为借口,一拖再拖。 杨希华知道陈逸帆要回家过年,给他准备了一大堆年货。 陈逸帆直呼东西太多不好拿,本意是推辞。 没想到,杨希华直接拍板,让周宏远安排司机、车辆送他回家。 他一再推辞无效,只好接受安排。 自从搬进新居、享受清净的读书生活,陈逸帆一直心存感激,早就打算趁着过年给周宏远、蒋文约送点礼物表示谢意。 见新居配套的是竹园,他估摸着这二人是欣赏君子之风的,打算送上高洁、清雅的花中君子――兰花。 他从市面上购买了四盆墨兰,种进系统空间,每天按照系统指示精心照料。 墨兰的花期一般是在春季,他想着,要是能在过年期间开花,这份新年礼物就送得恰如其分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农历腊月二十五,四盆墨兰冒出了一个个可爱的花骨朵。 陈逸帆满意地将三盆含苞待放的兰花送到杨希华家里,送给对方一盆,又拜托对方帮忙将其余两盆转赠给周宏远、蒋文约。 他还送上3箱5斤装的生命之果,让杨希华留下一箱,将其余两箱转赠二人。 他给杨念凡、杨念尘买了两把玩具枪,发了两个压岁钱红包,坐上司机唐兆轩开来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带着装满整个后备箱的年货回清河市。 唐兆轩现年29岁,是特种部队退伍兵,高大魁伟、英武干练,行走坐卧间无不体现军人风范。 他很风趣、健谈,见陈逸帆对特种部队好奇,一路上讲了不少趣事。 因为前世接触过王建雄、许浩洋的司机,陈逸帆知道,唐兆轩这样的人,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司机,还身兼保镖、助理工作。 见周宏远派唐兆轩送自己回家,他有点意外,也有点感动。 要知道,人家这是在向他表示尊重、表达感激。 他本来打电话给家里,让陈奎生提前准备好两瓶洋河酒、一条软中华烟,打算送给司机。 现在发现司机身份特殊,他觉得这份礼物准备得不太合适,临时决定将礼物改成墨兰。 他当初多买一盆墨兰,是为了送给父母,现在只好作罢了。 中午时分,太阳高挂,虽说热力不足,还是驱散了寒风带来的阴冷。 正值午休时间,挂着长陵市车牌的黑色桑塔纳轿车一驶进清河市盐化厂,就惹来路人频频注目。 待到车子停在职工宿舍楼下、陈逸帆开门下车时,好奇的人们哄的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像一群吵闹的鸭子。 “小帆回来啦?” “这是谁家的车?” “你怎么被车送回来啦?” …… ☆、第15章 攻心 陈逸帆冲众人挥挥手,礼貌地问好。 他知道大家最关心的是车,便大声宣布:“年关不好坐车,我同学跟我关系好,就找了辆车送我回来,还送了我不少年货。” “听说,长陵中学的好多学生家长都是当官的,你的同学家也是当官的吧?” 问话的,是位中年妇女,名叫牛艳丽。 她是厂里著名的“包打听”、“大喇叭”,整天喜欢聊人是非、说人长短。 陈逸帆不打算投其所好,只是敷衍道:“他家做生意。” “能派车送你,肯定是做大生意咯。修路的,盖房的,还是开厂的?”牛艳丽追问。 “搞软件的。”陈逸帆答道。 牛艳丽征了一下,显然不明白“搞软件的”是啥意思,又不想追问、暴露自己的无知,只好不懂装懂地赞道:“很厉害啊!可能挣了!” 陈逸帆岂会不知牛艳丽这是不懂装懂,也不拆穿她。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答案,就是想堵上她的嘴,以免她没完没了地追问。 这种人,不能得罪,即便瞧不上、不耐烦,也得小心应对。 唐兆轩见陈逸帆用一句话打发了好奇的围观群众,用两句话打发了一个爱打听的八婆,顺带堵上了所有人的嘴,眸中掠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是周宏远的心腹,了解周家的难言之隐,知道陈逸帆的作为,也明白老板对这个小孩儿的感激与欣赏,接这趟送人回家过年的任务,毫无怨言。 一路聊下来,他发现,陈逸帆很稳重、有见识、知进退,比同龄孩子强多了,也生出欣赏之意。 陈奎生、方玉兰知道陈逸帆大概中午前后到家,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一听到楼下有动静,他俩就透过窗户往下看。 现在见汽车停在楼下、周围围了好几圈人,他们知道这是儿子回来了,赶忙穿衣服跑出门。 他俩一前一后跑下楼,见儿子打算拎东西上楼,忙叫道:“放着放着,我们来拿,你歇着。” “坐车又不累,我能拎。” 陈逸帆说着,回头招呼正在搬水果箱的唐兆轩。 “叔,你放着,让我爸来搬。” “没事儿,这点东西,小菜一碟。” 唐兆轩不以为意,陈奎生却立马冲上前夺过水果箱。 “兄弟,你放着,都麻烦你开这么长时间车了,哪能再让你搬东西。来,抽根烟。” 陈奎生客气地递上一根软中华烟,帮唐兆轩点燃,又转身吩咐人群中的小伙子。 “大忠,你带几个人,把这些东西给我搬上楼,回头跟你嫂子拿包烟。” “好嘞……” 被点名的戴精忠热情地应了下来,吆喝了一嗓子,领着4个小伙子,一下子就把后备箱给搬空了。 陈奎生见戴精忠等人跟随方玉兰、陈逸帆上楼,客气地说道:“我家地方小,他们得倒腾一会儿。我们先进车里避避风,过会儿再上楼。饭店的菜刚送来,正热乎着。请你别嫌弃,上楼吃个便饭再走。” 唐兆轩本就打算接触一下陈逸帆的父母,自然应下,不过,他还是客气了一下。 “干吗从饭店订菜?家里随便做两样就行。” “内人的厨艺一般,怕怠慢了。”陈奎生谦虚道。 唐兆轩抽完烟,随手掐灭烟头。 他抬手邀请陈奎生上车,把烟蒂丢进了车里的烟灰盒中。 二人坐进车里,闲聊起来。 看热闹的群众们陆续散去,各自回家吃午饭、聊八卦。 戴精忠等人进屋放下东西后,方玉兰拿了一包未拆封的红塔山烟给他们,客气地将他们送出门。 陈逸帆环视了一下狭小、昏暗的宿舍,想到这个家还没有自己在长陵住处的竹园面积大,心中暗暗叹息。 他现在年纪小,手里有钱也不方便拿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吃苦受累。 方玉兰进屋关上门,瞧着满地的箱子、袋子,埋怨道:“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真是不懂事!” “她非要给,我有什么办法?”陈逸帆打开客厅的橱柜门看了一下,说道,“这儿不够大,还有其他地方吗?赶紧收拾了,请人家上来吃饭。” “剩下的放厨房。”方玉兰一边动作麻利地收拾,一边问道,“她今年跟她哥过年吗?” “不清楚。”陈逸帆边忙边说,“她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最好不要多问。” “我就是好奇。既然有个当大老板的哥哥,怎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方玉兰嘀咕道。 “她哥一直在美国,大概不方便联系吧。”陈逸帆说道。 方玉兰想起周宏远那金光闪闪的学历,满含羡慕地说道:“哈佛大学的博士哟,要是你也能去哈佛大学拿个博士就好了。” 陈逸帆不提自己不打算出国留学的事,而是用其他理由动摇方玉兰。 “那我就得去美国了,你将很多年见不到我,你舍得啊?” 方玉兰想到自己只是小半年没见到儿子,就想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要是很多年见不到儿子的话,她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这当父母的可够狠心的,舍得这么多年不见孩子。” “人家有钱,可能每年都会飞来飞去见面。我们行吗?机票那么贵,买得起吗?”陈逸帆解释道。 方玉兰认清了现实,轻叹道:“你还是上京大吧,火车票,我们买得起。” 陈逸帆嘿嘿一笑,埋头收拾,趁机腾出一个盒子,把系统空间里的那盆兰花放了进去。 全部收拾完了,方玉兰拿出两瓶洋河酒、一条软中华烟,说道:“这是你爸买的,你看行吗?” 陈逸帆摇摇头,解释道:“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司机,见了面才发现,他应该是大老板的得力助手,地位比较高。送这种礼不合适,我打算送他一盆兰花。” “兰花?”方玉兰不解道,“一盆花,难道比烟酒贵重?” “有的兰花,价值几百万呢。烟酒怎么能比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陈逸帆说道,“我们当然买不起那么好的,也没必要,就是图个好的寓意。越是地位高的人,就越看不上烟酒这些俗物。你们听我的,准没错。收起来吧,一会儿饭桌上也不要开酒。他下午还得开车赶回长陵,不能喝酒。雪碧、可乐各准备一瓶。” “哦……” 方玉兰虽然似懂非懂,但是,她相信儿子的判断。 在她的心目中,儿子虽说年幼,却是大有前途的读书人,有见识、有眼光。 她打算过会儿跟丈夫说一声这事,再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陈逸帆与母亲合力支起圆桌,摆好菜肴、饮料、碗筷,穿上外套,跑下楼去邀请唐兆轩。 “叔,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家里地方实在太小,倒腾不开。” “没事儿!”唐兆轩锁好车,伸手揉了揉陈逸帆的脑袋,笑道,“我跟你爸都当过兵,有共同语言,聊得很开心。” “我哪能跟你比,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陈奎生这次可不是谦虚,是真的敬佩,外带艳羡。 四人围坐在圆桌前,热热闹闹地吃了顿可口的午餐。 饭后,陈家一家人留唐兆轩午休,被后者婉言谢绝。 陈逸帆搬出装有墨兰的盒子,作为礼物送给唐兆轩。 方玉兰又拿出自家腌制的香肠、咸鸭蛋、雪里红、萝卜干,表示这些都是杨希华爱吃的,请唐兆轩帮忙捎给杨希华,还另外送了唐兆轩一份。 陈家一家三口不顾唐兆轩的劝说,齐齐搬东西下楼送行,直到汽车消失在视线外,方才转身上楼。 进了家门,方玉兰仍然有点不放心。 “他爸,光送一盆花和家里做的东西,真的行吗?” “人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哪在乎这点烟酒。小帆说得对,送兰花好,高雅。” 陈奎生一锤定音,方玉兰也就不再操这份心了。 没了外人在场,方玉兰变得黏糊起来。 她拉着陈逸帆的手坐到沙发上,从学习到生活,事无巨细地询问。 她从来没跟儿子分开这么长时间,刚开始想得厉害,恨不得天天往杨希华家里打电话。 为了这个,她还一改往日的节俭,催促陈奎生给家里装上电话。 陈逸帆理解方玉兰的心情,搬出去独居后,每隔一天就往家里打电话,既解了父母的思念之苦,又帮家里省了电话费。 陈奎生也非常想念儿子,长臂一伸,把儿子、老婆全都搂进怀里。 一家三口跟块夹心饼干似的黏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第16章 分歧 问完陈逸帆的相关情况,方玉兰开始说起家里的事。 她拿出一张5寸彩色照片,指着与陈奎香并肩站立的白面书生说道:“这是你小姑新处的对象,叫董一诺。去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人民医院,在骨外科当医生。听说,在医院里可受女护士欢迎了。” “大学毕业,人长得又白净,怎么会看上小姑?”陈逸帆提出质疑,“虽说小姑长得不错,但是,学历差距太大了,又是农村户口,不靠谱!” “这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家里穷,爷爷中风瘫了,奶奶眼瞎、耳聋,爸妈身体也不太好。”方玉兰解释道。 “他这是找免费护工呢吧?”陈逸帆皱眉道,“别处了,换一个。” “我和你爸也这么说。你小姑先看上人家,好不容易才追到手。”方玉兰叹了口气,“她说,她乐意照顾这一大家子。” “傻大姐!”陈逸帆撇撇嘴,问道,“男方有几个兄弟?” “没兄弟,上头有5个姐姐。家里会这么穷,就是因为超生交罚款……” 方玉兰话没说完,就被陈逸帆强行打断了。 “别处了,立刻断了!这种人家重男轻女,偏偏基因不好,很难生出儿子来。她嫁过去,难道要没完没了地堕胎?还是没完没了地生,然后交罚款?”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陈奎生惊讶道,“基因是什么?你怎么知道他家基因不好?” “我就简单地跟你们说吧,生男生女,主要原因在男人身上。如果男方兄弟多,就容易生男孩儿。相反的话,就容易生女孩儿。他家要是不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偏偏这样,那是绝对不能嫁的。嫁过去,这辈子就忙着生孩子了。不出几年,身体就毁了!”陈逸帆严肃地说道,“你们把小姑给我叫来,务必让她死了这条心,另外找人!” “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陈奎生将信将疑,“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科学,你们不懂,但是,一定要信。”陈逸帆警告道,“如果小姑不肯听我们的,死活要嫁,我们也别拦着,免得惹她怨恨。不过,她以后要是过得不好,我们也绝不帮忙。这是她自找的!” 方玉兰忧心忡忡:“他爸,你好好劝劝奎香吧,好好一个姑娘,别给毁了。” “我知道!” 陈奎生立马起身给陈奎香打电话,叫她晚上来家里吃饭。 唐兆轩一路飞驰回到长陵,已是傍晚。 他把从陈家带来的香肠、咸鸭蛋、雪里红、萝卜干捎给杨希华,又按照对方的吩咐,搬走了陈逸帆赠送给周宏远、蒋文约的兰花。 杨希华喜欢吃珍果,却没法从市面上买到,每次从陈逸帆那里得到一些,都得省着吃。 她问过这种水果为何买不到,被陈逸帆以不好养、产量小为借口敷衍了过去。 事实上,陈逸帆正因为见这种果子在市面上没有销售,为免惹来怀疑,才不敢多给杨希华,给父母时也叮嘱他俩不要送人,留着自己吃。 这次,杨希华见陈逸帆一出手就是3箱珍果,哪会舍得转交给周宏远、蒋文约,全部留下自己享受了。 唐兆轩见陈逸帆送给自己的东西与送给两位老板的一样,觉得这孩子是真的尊重自己,不会势利眼地小瞧自己这个“司机”,心里高兴,对陈逸帆更生亲近之心。 周宏远接到唐兆轩送来的墨兰,询问这一路上的情况。 见唐兆轩对陈逸帆赞不绝口,他笑道:“这小子很厉害啊,半天工夫,就把你给收服了。” “您什么眼光,您能看重的,自然是好的。”唐兆轩小小地拍个马屁,说道,“这孩子确实好,值得栽培!” “跑了一天,怪累的。你把那盆兰花送给文约后,就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放你一天假。”周宏远吩咐道,“以后,每年过年,都得麻烦你送他一趟。” “您就算不吩咐,我也会送他。”唐兆轩应道,“他家条件不好,一家三口挤在一间45平方米的筒子楼宿舍里。客厅里支起一张圆桌,就只剩下转身的地方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能变成今天这样,未尝不是家境所致。有所失,必有所得。”周宏远感慨道。 唐兆轩觉得周宏远这话很有道理,心情也就释然了。 唐兆轩离开后,周宏远将陈逸帆赠送的这盆墨兰搬到书房。 因为祖父、父亲都爱好侍弄花草,自小受到熏陶的他,也懂得品鉴兰花。 见这盆墨兰展梅花之姿,抹牡丹之色,神清韵雅、幽香远逸,他只觉赏心悦目,眼前渐渐浮现出陈逸帆那精致中带着可爱、可爱里透出清雅的容颜。 再想到此刻,陈逸帆正与父母挤在逼仄的小屋,他不禁生出怜惜之意。 当晚,陈奎香拎了2斤苹果上门,一副眉眼含春嘴含笑的妩媚模样。 她拉着陈逸帆唧唧喳喳,像只快活的小鸟。 陈逸帆默默打量陈奎香,心中暗叫不妙。 他把方玉兰叫到一旁,示意对方询问陈奎香是否已经破身。 方玉兰气红了脸,重重一巴掌拍在陈逸帆后背上。 陈奎生见状,当即责备道:“怎么动手打孩子?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才出去半年,就学坏了。以后可怎么好?”方玉兰气得眼泪汪汪,“你赶紧管管!” “怎么啦?”陈奎生上前轻抚陈逸帆的后背,问道,“你跟你妈说什么了,把她气成这样?” 陈逸帆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倍感冤枉。 “我可是一番苦心,换了别人,我才懒得管!” “你在学校里都学什么了?怎么会懂这些?”方玉兰质问道,“你真考了满分?试卷给我看看!” “这些东西,我们初中上生理课时就学过。”陈逸帆委屈道,“这是科学,懂不懂?” “到底怎么了?” 陈奎生听得一头雾水,伸手把儿子拽到墙角,示意对方老实交代。 陈逸帆话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臭小子!”陈奎生气得脸红脖子粗,“难怪你妈会气成这样!初中会学这个?你唬谁呢?欺负我们没文化是吗?老子好歹高中毕业,你才高一!” 陈逸帆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懊恼地说道:“好心当驴肝肺!我不管了!” 他走到迷惑不解的陈奎香面前,冷冷地说道:“小姑,你跟董一诺上床了?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嫁给他了?” 陈奎香“呀”地惊叫一声,神色慌乱,一张俏脸红得像猪肝。 陈逸帆知道,陈奎香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心里有点失望。 “照理说,我是小辈,你的事情,轮不到我来管。但我不得不说,你选了一条非常艰苦的路。 “既然都这样了,趁早把婚礼办了吧。你做好生不出儿子的心理准备吧。 “你们医院允许生二胎吗?要是不允许,董家又非要生儿子,你是不是就得主动辞职了?那你以后怎么办?当家庭主妇?他一个人,能养得起这一大家子吗?” 陈奎香本就慌乱,遭到陈逸帆这接二连三地质问后,脑袋更是乱成了一团糨糊。 陈奎生、方玉兰已经看明白了,听到儿子的连番问话后,两颗心一路往下沉,凉了个透。 四人都没胃口,饭桌上也不交谈。 这顿晚饭,吃得极为沉闷, 吃完饭,陈奎香帮着收拾完厨房,提出告辞。 陈奎生这才语气沉重地问道:“奎香,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现在手里没钱,再等一两年。”陈奎香回答。 “那你早早地……”陈奎生怒了,“你一个女孩子家,竟然这么……” “哥,我爱他,乐意跟着他!”陈奎香飞快地说道,“我很幸福!” 没等陈奎生开口,陈奎香便像只偷了油的老鼠一样,快速溜走了。 陈奎生砰的一声狠狠摔上门,捏着双拳,气得呼哧呼哧喘气。 陈逸帆想到陈奎香前世的苍老、今生必将面临的坎坷,暗叹一声,不打算再管。 人家乐意,他还要讨人嫌干吗? 他又不是救世主,管得过来嘛! 因为陈奎香这事,家里的气氛一直很沉闷。 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盐化厂放假了,一家三口上街购物。 在节日气氛的感染下,三人渐渐变得有说有笑起来。 ☆、第17章 破灭 下午,满载而归的三人拎着大包小包前往公交车站,路过一家装修豪华的洗浴中心。 陈逸帆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恰巧看到董一诺推门出来。 他留神看了看,发现董一诺的走路姿势很奇怪,一下子触动了前世难堪的记忆,心中惊疑不定。 他把手里的东西塞给陈奎生,表示自己遇上了老同学,吩咐父母先行回家。 接着,他快步跟上董一诺,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遮掩,一路尾随。 发现董一诺脸色苍白、嘴唇红肿,一路上走走停停,不时靠着墙休息,一副腿软无力的虚弱模样,他基本上已经做出了判断,胸腔里蹿起一簇簇愤怒的火苗。 这人莫非是个双性恋? 竟敢欺骗坠落爱河的傻女人,不可饶恕! 陈逸帆目送董一诺进入一栋老旧的楼房,转头去找陈奎香。 他先问了一下董一诺的住址,跟那栋楼房对上了号。 接着,他交代陈奎香弄来几片安眠药,吩咐她上门弄晕董一诺。 陈奎香大惑不解,连声追问原因。 得知陈逸帆要揭穿董一诺的真面目,她吓了一大跳,心神不宁地揣着药上门。 董一诺给陈奎香开了门后,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吩咐对方回家。 陈奎香当即表示自己可以留下照顾,却被董一诺一口回绝,关在了门外。 陈奎香委屈地下了楼,红着眼睛盯着守在外面冻得直跺脚的陈逸帆。 “他病了,却不让我进门。到底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说吧。”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陈奎香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种事,根本不信。 “我叫你弄晕他,就是为了让你亲眼看到他身上的痕迹。”陈逸帆说道,“或者,你可以叫上我爸,一起闯上门强行制服他,扒掉他的衣服查看。那样的话,我爸肯定会狠狠揍他一顿,他也肯定会怨恨你。以后,你俩恐怕没法在医院里和平共处了。你自己看着办。” 陈奎香像根木头似的立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陈逸帆眼睁睁地看着夕阳西下、暮色/降临,冻得瑟瑟发抖。 他知道这事对陈奎香的打击太大,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她,只好默默陪伴。 路灯亮了,夜色渐浓,陈奎香终于动了。 或许是站了太久、身体冻僵了,她一步一挪,走路姿势跟小儿麻痹似的。 不过,她的目标很明确,依旧是董一诺的住所。 老旧的楼房里没有灯,楼道黑漆漆的,每走一步都有回声,显得阴森、恐怖。 陈奎香摸黑爬楼,中途摔了一跤,幸亏陈逸帆跟在身后挡着,否则,恐怕会滚下楼梯。 陈逸帆在黑暗中摸索着扶起陈奎香,担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摔成这样,除了家里人,有谁会心疼?” 陈奎香推开陈逸帆,闷不吭声地继续爬楼。 到了三楼,阴暗、狭长的楼道里孤零零地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照得石灰剥落的墙壁更显破败。 陈奎香一瘸一拐地走着,半道上踢到了一袋垃圾,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撞到对面的墙上。 陈逸帆觉得,这人简直有自虐倾向,心里暗暗恼火。 陈奎香停在了一扇油漆剥落、锈迹斑斑的门前,将门拍得啪啪响。 她拍了好一会儿门,引得邻居们纷纷开门探头出来查看,董一诺才揉着眼睛过来开门。 他穿着一身灰色的秋衣、秋裤,肩上披着一件半新不旧的棉袄,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棉拖鞋,看样子似乎刚刚被吵醒。 “你怎么又来了?” 董一诺声音嘶哑,语气很不和善。 “不是跟你说了,我不舒服,想好好睡一觉吗?” 陈奎香用力拉开房门,强行闯进屋里。 董一诺正想发作,突然看到陈逸帆跨进门来,不由得怔了一下。 “你是……陈逸帆?考上长陵中学的那个?” 陈逸帆轻轻关上门,淡淡地说道:“我小姑担心你,上楼时摔了一跤,差点滚下去,刚才走路一瘸一拐的。” 董一诺借着头顶的灯光打量满身尘土的陈奎香,语气有所缓和。 “我身体不舒服,脾气不太好,不想牵连你。你先回去吧。等我好了,我会找你。” 陈奎香目光如炬地盯着董一诺,以干哑的嗓音问道:“你哪儿不舒服?屁/眼/儿?被男人捅的?” 董一诺大惊失色,虚张声势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脑子有病吧?” “你在发慌!你在害怕!”陈奎香一步一步逼向董一诺,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骗我跟你上床?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蠢货?任你玩弄?” “神经病!”董一诺骂了一句,看向站在门口的陈逸帆,“赶紧带你小姑回家,她不正常!” “不正常的是你!”陈逸帆冷漠地说道,“不管你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我都不关心。但是,你竟敢骗我小姑,竟敢这么伤她,我就不能饶你!” “你们脑子有病吧?大晚上的跑上门来血口喷人?”董一诺怒道,“给我滚出去!陈奎香,我们吹了!” 刹那间,陈奎香突然像头愤怒的母狮一样撞向董一诺,将没有防备的对方扑倒在地。 董一诺屁股着地,登时惨叫起来。 陈奎香一把扒掉董一诺的秋裤、内裤,不顾对方慌乱的反抗,强行将其翻过来,直接扒开那布满青紫淤痕的屁股。 陈逸帆暗道一声“太猛了”,快速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照相机,打开闪光灯,对着那惨不忍睹的屁股一通猛拍。 董一诺被陈逸帆的举动吓坏了,嗷嗷叫着,疯了一样地挣扎起来。 陈奎香毕竟是女人,力气不足,一下子就被董一诺甩开了。 陈逸帆收了照相机,箭步冲上去,一脚踢翻想要爬起来的董一诺,又冲着对方的腹部狠狠踢了几脚。 “王八蛋!竟敢害我小姑!我明天就把照片送到医院,告诉大家你是个恶心的骗子!你等着被医院开除吧!” 董一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颤抖着声音哭喊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不是骗子!我是被人害的!不是自愿的!求求你们!把照片还给我!我不能丢了工作,不能没有钱!” 陈奎香爬过去狠狠扇了董一诺一巴掌,痛骂道:“你骗我跟你上床,还敢抵赖?” “我可以娶你!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我现在就娶!明天,明天就去领结婚证!” 董一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陈奎香。 “奎香,嫁给我!” “呸……” 陈奎香往董一诺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就算一辈子当尼姑,也绝不嫁给你这种混蛋!你给我滚出人民医院,永远别让我看见你!” “你们都逼我!都逼我!” 董一诺喃喃叫着,突然暴起,死死掐住猝不及防的陈奎香的脖子。 “该滚出医院的人是你!丑女人!!荡/妇!” 这家伙真是疯了,光着屁股、腿上挂着秋裤,就敢暴起伤人。 陈逸帆冲上前对着董一诺受伤的光屁股狠踹。 董一诺惨叫着松了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陈逸帆这次不再留情,抡起脚猛踢董一诺的屁股,把对方踢得鬼哭狼嚎。 陈奎香趴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想到董一诺刚才想要掐死自己的凶狠模样,想到他骂自己的那些脏话,痛恨自己有眼无珠,竟然被这么个混蛋骗走了身心,在悲愤与恐惧的双重折磨下忍不住嚎啕大哭。 或许是屋里的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周围的邻居。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夹杂着嘈杂的呼喊声。 陈逸帆知道无法息事宁人,奋力踢了一脚董一诺,走过去开门。 “吵吵什么?”一个高大的男人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恐吓道,“已经报警了!” “我正打算报警呢!”陈逸帆气定神闲,“警察什么时候过来?” “很快!”男人透过门缝瞅着屋里,问道,“怎么回事?” “等警察过来再说吧。” 陈逸帆把着门,望着聚集在昏暗走廊上的众人。 “麻烦帮忙催一催,让警察赶紧过来!” 陈逸帆关上门,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照相机,对着倒地不起的董一诺一通猛拍。 他警惕地盯着董一诺,防止对方再度伤人,脑子里则在快速思索对策。 他刚才扬言要曝光董一诺,本是为了威吓,没想到,董一诺竟会表示自己不是自愿的,而是被人害的。 他不了解此人,不知对方是在撒谎逃避惩罚,还是真的有苦衷。 如果确实是有苦衷,倒也值得商榷。 只是,此人刚才那凶残的架势是真的要把小姑杀死,再想到此人已经与小姑发生了亲密关系,却以经济拮据为借口拒绝结婚,可见,此人对小姑毫无爱意可言,脱不了一个玩弄女性之嫌。 小姑自作多情了这么久,连清白的身体都献上了,最后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可怜又可悲。 这事不能闹大,会影响小姑的名誉。 不过,他绝不会放过董一诺,总要让他付出代价。 ☆、第18章 智取 陈逸帆抬脚踢了踢地上的董一诺,威胁道:“门外围了很多人,他们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来了,你是希望我当众宣扬你是同性恋、坑蒙拐骗清白女人,还是希望我息事宁人,表示这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是疼、骂是爱’?” 董一诺一听这话,顿觉已经烧成灰烬的心重新燃烧起来。 他一把抓住陈逸帆的裤腿,哀求道:“我真不是同性恋。我真是被人逼迫的。我要是骗你,就天打五雷轰。求求你,饶了我吧。你要是真那么宣扬,我这辈子就完了!我看过你的新闻报道,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会那么激愤,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多误会。只要你放过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逼迫的,干吗不报警?撒谎也得打好草稿。”陈逸帆故作不屑。 “那人给我下药、侵犯我,拍了好多照片。他说,我要是报警,警察根本不会搭理我。他会立马派人把照片撒出去,让我从此没脸做人。”董一诺害怕得直抖,“他家财大势大,公安局长都得扒着他家。我不敢啊!只求他能早点玩腻了我,放过我。” 陈逸帆脑海中快速闪过前世的阴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谁啊?这么无法无天?” 董一诺迟疑了,没有吭声。 “你怕他把照片撒出去,就不怕我一会儿宣扬出去?”陈逸帆恐吓道,“行,你继续撒谎。我还真不怕宣扬这事。我小姑最多就是识人不清,丢点脸面。你嘛……” 董一诺没等陈逸帆说完,立马全部“招供”。 “王建雄!他爸是清河首富王春雷。他家那么有钱,市长都得赔笑脸。我哪敢得罪他!我要是撒谎,就不得好死!” 陈逸帆被“王建雄”这三个字弄得毛骨悚然,前世的痛苦记忆立即如同大浪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不必董一诺多说,他已经理解了其艰难的处境。 不过,自己身在地狱,并不是把无辜女子拖进地狱的正当理由。 他强自镇定心神,冷冷地说道:“你摆脱不了王建雄的侵害,为何还跟我小姑上床?看我们陈家是平头百姓,好欺负?” 董一诺连忙摇头,撒谎道:“我很喜欢你小姑,很想早点娶她。要不是被王建雄恐吓,加上手里没钱。我早向她求婚了!” 陈奎香咯咯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董一诺,你不得好死!” 董一诺脸色一黑,只稍稍一顿,便放软声音讨饶道:“阿香,我知道你气我刚才掐你。我那是太害怕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你们那么对我,我真是害怕极了!” 陈奎香没有回话,只是咯咯笑着,泪流满面。 陈逸帆冷眼瞧着董一诺花言巧语,知道小姑上了这么大的当、吃了这么大的亏,不会再轻易上当受骗了,倒也不太担心。 “董一诺,你这事,我可以不宣扬。但是,你必须主动离开人民医院,从今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陈家人面前。” 董一诺的脸立即扭曲起来,急切地乞求道:“我不能丢掉工作。我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指着我一个人养活。我要是没了收入,一家人都得饿死!” “既然知道这份工作这么重要,你当初就不该招惹我小姑。说到底,你还是觉得我们陈家软弱可欺,清白姑娘被你玷污了,也只能忍气吞声。”陈逸帆冷笑道。 “我没有!”董一诺立马辩解道,“我没想占她便宜。是她主动的。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她脱光了黏在我身上,我能没反应吗?” 董一诺话音未落,陈奎香已经有如饿虎扑食一样扑到其身上,咬牙切齿地掐住其脖子。 瞧这情状,陈逸帆估计董一诺这话至少有六分真,对主动投怀送抱的陈奎香失望至极。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人会搞到一起,都不是什么好鸟! 巨大的拍门声传来,伴着“开门!我们是警察!”的叫声。 原本扭打在一起的董一诺、陈奎香霎时收手,慌慌张张地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陈逸帆见二人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才走过去打开门,客气地招呼警察同志。 两名警察跨进屋来,将好奇地挤在门口的众人关在门外。 年长的警察皱眉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董一诺、陈奎香,语气威严地说道:“都说说,怎么回事?大晚上的,打什么架?吵到邻居了,知道吗?” 陈逸帆主动自报家门,年长的警察忽然打断道:“你是考上长陵中学的那个陈逸帆?原来在清河中学上初中?” “对!”陈逸帆连忙点头,“您知道我?” “知道!” 年长的警察笑道,“我家小子跟你同年级,不过,成绩比你差远了。中考时离清河中学的录取分数线差了3分,害我花了3000块钱补助费才进去。他要是能像你这么好学上进,我做梦都得笑醒。” 陈逸帆谦虚了一下,知道这位警察好套近乎,主动问起对方儿子的姓名、班级等信息,又询问了两位警察的姓名,张口闭口地叫起“寇叔”和“沙哥”来。 “我小姑跟医院同事处对象,闹了点矛盾。两人打起来了。吵到了邻居,还惊动了你们,真不好意思!” 寇栋梁摆摆手,和善地说道:“没事儿!这种事常有,打起架来,抄椅子、拿菜刀的,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一转头,又跟糨糊似的黏在一起了。我们见得多了!” 董一诺见陈逸帆三言两语将警察拉到了自己的阵营,岂敢再说多余的话! 他向陈奎香鞠了个躬,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香,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以后,咱俩还好好的。” 陈奎香瞅了一眼陈逸帆,见陈逸帆冲自己使眼色,没有吭声,只是垂下头,眼里满是嘲讽之色。 寇栋梁见小情侣这样算是和好了,叮嘱他俩以后少动手、省得伤了感情,又跟陈逸帆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同事离开了。 陈逸帆客客气气地将两位警察送出门,寇栋梁冲着堵在走廊上看热闹的众人吼了一嗓子:“没啥事儿,都回家睡觉去!” 人群见没了热闹可看,缓缓散去。 陈逸帆一路将警察送到楼下,再三向二人表示感谢,这才摸黑上楼。 进屋后,见董一诺与陈奎香正在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他不耐烦地说道:“董一诺,我没多大耐性。你必须离开人民医院。凭你的学历,想要换家医院不成问题,正好还可以摆脱王建雄的控制。你要是拖拖拉拉地不想走,那我就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撒谎了。你既然不怕丑,那我们也不怕丢脸,大不了鱼死网破!” 董一诺胆战心惊,连忙向陈逸帆求饶。 陈逸帆抬手阻止道:“没得商量!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换工作!你要是敢耍花招,后果自负!” 陈逸帆送陈奎香回到住处后转道回家,没提今天的纠纷。 2000年的除夕、春节,陈奎香一直在医院里加班,没跟陈逸帆一家三口一起过年。 陈奎生、方玉兰对陈奎香的行为非常疑惑,齐齐询问陈逸帆这是何故。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情况,被陈奎生拎到大腿上重重打了几下屁股。 “臭小子,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跟谁学的?长陵中学不用去了,你给老子回来上学!老子天天看着你,以免你学坏!” 陈逸帆闷不吭声地挨揍,暗叹自己倒霉,为了这个不省心的小姑屡次自曝秘密。 陈奎生打完了,掀开儿子的裤子查看伤情。 见儿子白嫩的屁股上肿起一道道红棱,他登时心疼了,暗暗责备自己下手太重。 转念想到这小子在外面学坏了,他又是生气、又是担忧。 再想到妹妹遭遇的破事,他只觉一个头两个大,烦乱不已。 这个年,一家人过得愁云惨淡。 想到儿子很快就要开学了,夫妻俩忧心如焚。 让儿子转学回来,只是气话。 可是,让儿子单独前往长陵上学,他们又不放心。 想要麻烦杨希华帮忙看管,又担心影响人家的生活。 他俩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方玉兰办理停薪留职,跟随陈逸帆前往长陵陪读。 ☆、第19章 炸弹 陈逸帆得知父母的这一决定后,觉得他俩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提出反对意见,却被二人一致否决。 他脑筋一转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决定对父母实施各个击破。 他趁着陈奎生出门,拉着方玉兰的手坐到沙发上,担忧地说道:“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从今以后,你就要跟我爸长期两地分居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他长得帅,工作能力又强,挣得也多,还是个大领导。你就不怕厂里那些小姑娘趁你不在家勾引他? “我当然相信我爸的人品,可是,他万一要是被人算计喝醉了,酒后乱性,那可怎么办?要是再搞大了肚子,那就更惨了!他肯定会因为作风问题被开除,我们家到时候连个挣钱的人都没有,全完蛋了! “我劝你还是留在他身边,好好守着他。我真没学坏,那些都是科学,书上都有的。你们根本不懂,整天瞎操心! “我的全年级第一,难道都是假的?学习那么忙,每周都要考试,我哪有工夫学坏啊?大不了,我天天给你们打电话,向你们汇报情况,行不行?” 方玉兰吓白了脸,紧紧抓着陈逸帆的手,半晌没说出话来。 陈逸帆见自己轻松击溃母亲的心理防线,又如法炮制,想要去瓦解父亲的意志。 没想到,陈奎生识破了他的小伎俩,扒了他的裤子,在他的光屁股上狠狠拍了几巴掌。 陈逸帆岂肯轻易认输,趁着陈奎生不在家,继续攻击母亲那刚刚被丈夫修复的心理防线。 “妈,我爸不疼我了,三天两头打我,下手越来越重。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嫌我累赘!” “胡说八道!”方玉兰厉声斥责。 “那他干吗这么急着赶你走?难道不是为了方便与小姑娘约会吗?”陈逸帆理直气壮。 “你年轻时倒是漂亮,现在毕竟老了。女人四十豆腐渣。你就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竟然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现在的小姑娘,都好吃懒做,见到我爸这种长得帅又有钱的,就跟蚊子见到血一样! “来一次,我爸能顶住;来十次,或许也能顶住;来百次,再加上几瓶酒,我爸真能顶住吗?你真当他的意志是钢铁啊? “你等着吧,估计我高中还没毕业,就有女人挺着肚子来找你摊牌了!到时候,你找谁哭去?这让人钻空子的机会,可是你自己给的!” 方玉兰气得重重拍了陈逸帆几巴掌,呜呜哭了起来。 陈逸帆见状,倒没有多少愧疚心。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自由,另一方面是不希望父母为自己牺牲太多。 另外,他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忧。 陈奎生当了主任,牵扯到的利益关系比以往更多,没准哪天真会被人算计。 就算没被算计,他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常年独守空房,寂寞空虚之下再被酒精影响,说不定真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好不容易才挽回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付不起这样的代价。 陈奎生回到家,见方玉兰哭肿了眼睛,连忙询问原因。 可是,不管他怎么问,人家都不回答。 晚上上了床,他还想再接再厉追问,却被老婆一把抓住了要害,三两下就撩拨得兴致勃发,当即把先前的疑问抛到了脑后。 照例呼喊了几声“小帆”,见儿子不答,他翻身压了上去,搂着老婆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他哪知道,自己的一腔热情,成了压垮老婆心防的最后一根稻草,直接导致老婆“叛变”。 陈逸帆贼笑着启用了系统里面的定向屏蔽功能,将里屋的活色生香与世隔绝开来。 老爸啊,今晚可是老妈对你的试炼。 你完了! 以后等着被老婆紧迫盯人吧! 危机解除,他带着满脸笑容,安然入睡。 陈奎生在争取同盟的战役中吃了败仗,一直隐忍不发。 到了长陵,摆脱了老婆的监视,他立即把奸猾的儿子踩在脚下,逼迫对方扛着自己的一双铁腿练习伏地挺身。 陈逸帆势单力孤,不敢怒、不敢言,像个可怜的小媳妇儿似的任凭“陈世仁”奴役,暗叹“更年期”男人着实可怕。 他本打算利用杨念凡、杨念尘两个小家伙转移陈奎生的注意力,奈何吃了闭门羹,完全不知母子三人的去向。 他强撑着被/操/练得疲惫不堪的身体,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高一第二学期开学。 根据最新的分班信息,他依旧是高一(1)班1号,班主任依旧是鲁亚岚。 紧随其后的,仍旧是许浩然。 陈奎生亲自前往长陵中学查看布告栏信息,见陈逸帆以满分成绩高居全年级榜首,并且获得5000元奖学金,这才放下先前对儿子的一丝怀疑,暗暗欣喜。 他前去拜访鲁亚岚,想要了解一下陈逸帆在学校的情况,被对方夸赞得红光满面,心里残留的阴影霎时烟消云散。 他跟鲁亚岚互相留下了联系电话,拜托人家严格要求陈逸帆,有问题随时找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回到陈逸帆的住处,陈奎生勤快地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将厨房、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一想到这一走,又得小半年看不到儿子,他变得伤感起来,满脑子都是儿子的各种优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父亲。 陈逸帆放学后回到家,发现近来一直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陈奎生变得慈眉善目、柔情似水,知道老爸的妄想症已经被鲁亚岚给治好了,暗暗松了口气。 虽说雷霆、雨露均是父恩,但他可不是陈奎香那种受虐狂,更愿意接受雨露的滋润。 晚上,他终于告别了客厅的折叠沙发,可以舒舒服服地躺在柔软的、1米8宽的大床上睡觉了。 月光如水,透过落地白色纱帘流泄进来,将卧室照得朦朦胧胧。 陈奎生侧身躺在床上,轻抚陈逸帆的后背,满怀感慨地追忆道:“你刚出生的时候,只有我的中指尖到胳膊肘这么长,软绵绵的跟没骨头似的,我都不敢抱,生怕一用劲就把你给折断了。一眨眼的工夫,你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陈逸帆想到前世的陈奎生没有机会见证自己的成长,心里有点伤感。 “别怪我对你凶,我是真怕你会长歪。你还这么小,就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上学,我跟你妈都照顾不到。”陈奎生叹息道,“又想让你上好学校,又舍不得你离开家,真矛盾啊!我要是有本事,能在京城上班,让你做京城人,那你从小到大都可以在家门口上学,连上大学都不用出远门。” “要是每个人都是这种想法,京城还不被挤爆了?”陈逸帆劝解道,“哈佛大学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大学,难道全球人都要做剑桥镇人?那么小的地方,容得下吗?” “谁有本事,谁就能去呗。”陈奎生说道,“我是个没本事的,就想把你培养成有本事的。你得乖乖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陈逸帆安抚道,“你当年离开家的时候,也不过17岁,你长歪了吗?我都15岁了,你却担心成这样。你这是对自己过去15年的教育没信心吗?” “怎么拐到我身上来了?小滑头!”陈奎生轻轻拍了一下陈逸帆的屁股,“我跟你妈都是实诚人,怎么养出你这个滑不溜丢的小子?” 你那么早就去了,我妈又软弱得撑不起一个家,我要是再不滑溜一点,我们孤儿寡母哪里还能活得下去! 陈逸帆想起前世的苦难,感到一阵心酸,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陈奎生。 “爸,我会好好学习、多多挣钱,将来让你和我妈享清福。你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等着我长大!” “你有这份孝心就好。”陈奎生开心地说道,“不需要挣太多钱,那样太辛苦了。够花就行!” 陈逸帆点点头,依偎在父亲宽厚的胸膛,觉得无比温暖。 陈奎生回家没几天,突然给陈逸帆打来电话,告知陈奎香被董一诺打得流产住院,董一诺已经被刑事拘留,警方已从其住处搜出用来威胁陈奎香的一沓裸/照,家里打算起诉这个禽兽。 陈逸帆惊讶不已,急忙询问缘由,得知董一诺曾经迷倒陈奎香,拍下其裸/照,并以此要挟陈奎香交出手里的照片,双方两清,今后在人民医院井水不犯河水。陈奎香怒极厮打,被董一诺一脚踢中肚子流产。 ☆、第20章 灾祸 陈逸帆原本以为董一诺会乖乖辞职离开人民医院,没防着对方竟来了这么一手反威胁,也没想到陈奎香竟然轻易中招,挂了电话后犹豫再三,给唐兆轩去了电话,询问对方是否有熟悉的律师,想要咨询一下。 唐兆轩很快找来一名律师,领着对方与陈逸帆见面。 确认这位律师可以信任后,陈逸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出来。 律师表示,以照片威胁董一诺离职一事对己方不利,绝不能拿出照片来授人以柄。不过,起诉时可以提及受害人怀疑犯罪嫌疑人是同性恋,并以此提出分手、要求对方离开。重点则放在犯罪嫌疑人拍裸/照威胁受害人并对受害人施加人身伤害上面。 唐兆轩拜托律师全权负责此案,吩咐陈逸帆安心学习,不要再瞎操心。 陈逸帆给陈奎生打电话,告知已有资深律师接手此事,自家人切勿轻举妄动。 陈奎生放下心来,密切关注案情进展,适时向儿子汇报情况。 据悉,董一诺已经被人民医院停职,同性恋传闻闹得沸沸扬扬,其家人浩浩荡荡地跑到人民医院闹事。 董一诺交代自己受到清河首富王春雷之子王建雄下药侵犯、恐吓威胁,对王建雄提出控告。 陈奎生提供了这些信息,却没有告诉陈逸帆,董家人在人民医院门口对陈奎香实施人身攻击,扬言要找其报仇。 他也没告诉儿子,董家人还集结在盐化厂门口,对陈奎生、方玉兰破口大骂,导致夫妻俩沦为全厂上下的笑柄。 他更没告诉儿子,自己前往医院送饭时屡屡遭到袭击,接陈奎香出院时更是为了护着妹妹而被打得头破血流,导致方玉兰冲陈奎香大发雷霆。 陈逸帆被父母的粉饰太平迷惑,完全不知他俩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直到一日傍晚,他放学回家后发现陈奎香竟然拎着行李包站在紧闭的单元门门口。 他邀请陈奎香进屋,打量着瘦得皮包骨头的对方,询问其身体情况,被其一通哭诉弄得火冒三丈,当即打电话回家。 方玉兰得知陈奎香擅自跑去长陵寻找儿子、破坏儿子平静的学习生活,气得大骂:“这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有脸找你!要不是她,我们能遭这么大罪?你爸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她不在家照顾他,却偷偷跑出去给你添乱!” “这么大事,你们怎么能瞒着我?” 陈逸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我要回家去看看你们。” “千万别!”方玉兰急忙阻止,“董一诺还被关着,董家人到处闹事。你万一被他们伤了,可不得了了!千万别回来!”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说道:“既然这么危险,你跟我爸过来住段时间吧,别再被伤了。” “你爸再休养几天就该上班了,我也得上班。要不然,工资就没了。”方玉兰叹了口气,怨恨道,“那个不要脸的不肯去上班,赖在家里白吃白喝。我们能跟她一样吗?全家喝西北风去?” 陈逸帆不放心地叮嘱了半晌,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 他坐到陈奎香面前,语气严肃地询问:“你这次过来,有什么打算?” “我想留在这边打工,不想回清河了。天天被人指指点点,我受够了!”陈奎香满怀怨愤。 “我爸费了那么大劲把你弄进人民医院,你竟然不想干了?你上的是卫校,不当护士能干什么?打工?你能打什么工?打工能比你当护士挣得多?”陈逸帆有点恼火。 “那个杨希华,家里不是请了两个保姆么?你让她辞掉一个,我去当保姆。”陈奎香说道,“我是你小姑,她总不会亏待我,说不定,还能多给点工钱呢。” 陈逸帆没想到,陈奎香竟把主意打到这儿来了,心中冷笑。 就你这性情,谁敢把孩子给你带?别把人家好好的孩子给带歪了! “人家搬到美国去了,你能跟过去当保姆?” “啊?去美国啦?这么巧!可惜了!”陈奎香大失所望,“那我就到别人家当保姆。就算累一点,挣得少一点,只要不被人指指点点,我也能忍受。”。 “好好的护士不当,竟然要当保姆。你以为,保姆是那么好当的!擦地,不能用拖把,都得蹲着、跪着,用湿布一点一点擦,还得用干布擦第二遍,然后还得打蜡。倒水,凉了、热了,都得挨批评。万一碰上色鬼,还有的危险。” 陈逸帆怒道,“你是不是觉得,反正你流过产,根本不怕什么?” “怎么可能?”陈奎香叫道,“那我去饭店当服务员。” “服务员,一天到晚站着,每天要站12个小时以上。遇到脾气坏的客人,就得挨骂。遇到色鬼客人,就得忍受性骚扰……” 陈逸帆话没说完,陈奎香又叫了起来。 “那么多人都来大城市打工,我就不信找不到我能做的工作。” “当然能找到。累得要死,挣得很少,吃的像猪食,住的像狗洞。”陈逸帆大泼冷水。 “我住你这儿,跟你一起吃,还能差啊!这么大房子,多我一个,也不会挤。你吃饭时多添我一双筷子,也多花不了几个钱。”陈奎香满含期待地说道,“我给你做饭、洗衣、打扫,包下所有家务。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安心学习就行。” “你每天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哪来的时间和力气替我做家务?你能不让我伺候你就不错了。”陈逸帆语气冷淡。 “那我就找工作时间短点、不那么累的呗。我只要能把每个月的伙食费挣下来,保证不白吃你的就行。”陈奎香说道。 原来,你到我这儿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你这是赖定我了? 陈逸帆心里涌起一股失望之情,冷笑道:“这房子,是人家借给我住的,不是我自己租的。我没有权力让别人住进来。” “我是你小姑,又不是别人。哪有不让亲戚住的道理?”陈奎香不满道,“他们会借房子给你住,还不是因为你当初救了人。你可是救了三条人命啊!要我说,他们既然那么有钱,就该把这套房子送给你!只是借,也未免太小气了!难怪说为富不仁呢!” 我救了人,轮得到你来挟恩图报吗? 我爸妈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想法,你算老几?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如此! 你要是没有小人之心,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 陈逸帆满腔怒火,却也知道这些话不能说,一旦说了,也就撕破脸了! 他倒是不在乎跟陈奎香断绝来往,但是,他得考虑父亲的感受。 认清了陈奎香的真面目,他便不打算再浪费精力了。 唐兆轩晚上过来吃饭,见陈奎香像尊木雕似的呆坐在客厅沙发上,进入厨房后低声询问陈逸帆原因。 陈逸帆把父母的处境、陈奎香的打算等等说了出来,苦恼道:“我理解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的心情,可是,这是她应付的代价。为了逃避,竟然打算放弃那么好的工作,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她不过是个中专学历,到长陵能干什么?她见我单独住着这么大的房子,想要赖下来不走了,我还没法撕破脸赶她。你说,我该怎么办?” 唐兆轩沉吟片刻,说道:“我去书房打电话,一会儿跟你说。” 过了半小时,他大步流星地走回厨房,表示自己找朋友问了,可以帮忙安排陈奎香进四星级酒店当客房服务员,还包食宿。 陈逸帆大喜过望,连忙问道:“她只有中专学历,能进那么好的地方?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只要勤奋好学、工作认真,学历不是问题。”唐兆轩安抚道,“有我的关系在,没人会为难她,你放心吧。能把她安顿下来,你们一家三口也可以少操点心。” 陈逸帆感动得抱住唐兆轩,连连表示感谢。 能够甩掉这么大一个包袱,他的心里真是轻松了不少。 陈奎香得知自己能够得到一份薪水不错的稳定工作,还包食宿,高兴得一扫往日阴霾,对唐兆轩大献殷勤。 唐兆轩走后,她打开行李包,将衣服全部翻出来,一件一件拿到玄关处的穿衣镜前比划,均感到不满意。 “小帆,现在商场还开门吗?你带我去买身衣服呗。明天上午要面试,我得打扮得好看点。” 陈逸帆打量着兴高采烈的陈奎香,想到虽说有唐兆轩帮忙,面试时也应该给酒店领导留下好印象,省得人家为难,便吩咐陈奎香收拾一下,领着她前往商场购物。 ☆、第21章 惊喜 陈奎香被省会城市大商场的繁华迷晕了眼,看什么都喜欢,却被每样东西的价格惊得直吐舌头。 她本来觉得,清河商场的东西就挺贵的了,现在才发现,跟这儿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陈逸帆见陈奎香转悠了好久都没决定买什么,嫌浪费时间,索性一手包办,帮她挑选所有衣物。 陈奎香拿到一叠售货员开具的销售小票,快速计算了一下总价,瞪大眼说道:“太贵了!我没这么多钱!” 陈逸帆惊讶地看着陈奎香,不解道:“你工作这么久了,这点钱都没攒下来?” 陈奎香咬着嘴唇,愤恨道:“都花到董一诺身上了,他得赔我钱!” 还没怎么样呢,又是倒贴钱,又是主动脱光了送上床,真是够贱的! 陈逸帆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 “这笔钱,我先帮你付了,你以后每月一拿到工资就还我四百,别忘了!” 陈奎香立马点头,顿了一下,好奇地问道:“你爸妈每月给你多少钱?你能攒下来这么多?” “省吃俭用呗!”陈逸帆没好气地说道,“这都是我从牙缝里省下来的,你可得尽快还我。” 陈奎香连连点头,觉得自己买东西还要向侄子借钱,挺不好意思的,对董一诺越发地愤恨起来。 回到家后,陈奎香先将新买的职业套裙挂起来,然后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吹干长发后便拜托陈逸帆将卧室的大床让给自己,以便自己能睡个美容觉,换得个好皮肤,明天上午能化个漂亮的彩妆。 陈逸帆默默换掉卧室大床的寝具,将自己的寝具铺到客厅的折叠沙发上。 他很希望小姑能够顺利被酒店录用,从今以后再也不来麻烦父母和自己。 陈奎香睡下后,他前往书房给家里打电话,把唐兆轩帮忙介绍工作的事情给说了。 “她学历低,真没问题吗?”陈奎生担忧道,“会不会让小唐太为难?” “没事儿!”陈逸帆安慰道,“人家说了,学历不是问题,关键是学习态度、工作态度。” 陈奎生重重叹了口气,语气灰败。 “以前,我觉得她是个非常踏实认真的孩子,就是脑子笨了点,学习成绩老上不去。现在,我已经不认识她了,不敢确认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真怕她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给小唐添麻烦。” “脑子再笨,都蠢过一回了,还能不记住教训吗?她要是再蠢第二回,我们坚决不能再管了!”陈逸帆语气严峻,“我烦透她了!为了个矬男人,把自己毁得这么彻底,手里那点积蓄都花光了。刚才出去买衣服、鞋子,还是跟我借的钱。” “花了多少?我补给你。”陈奎生立马说道。 “我不缺这点钱。不过,我让她每月还我四百。绝不让她占便宜!”陈逸帆厉声说道,“你也别再补贴她了。要我说,她会这么蠢,都是你给惯的!” 陈奎生沉默片刻,沉重地叹了口气。 有唐兆轩帮忙,陈奎香顺利地在长陵明雅国际酒店谋得一份工作,培训期三个月,工资为转正后工资的七成。 据唐兆轩表示,只要她不在这三个月里犯下不可饶恕的重大错误,转正不会有问题。 人间四月天,各种花儿争相将孕育了整个冬天的热情尽情挥洒,让城市、田野齐齐涌动着生命的灵性。 棚户区这一臭名昭著的垃圾场,也在这无处不飞花的烂漫时节迎来了生机。 只是,这生机被人类的贪婪硬生生地压住了。 棚户区居民一听说要拆迁,立即化身猴子上蹿下跳,你争我抢地坐地起价,个个想发拆迁财,导致拆迁工作处处受阻,进展缓慢。 陈逸帆听说此事,立即打电话从老家招来陈奎生,拿着房产证等材料主动找上拆迁办,积极配合旧房换新房政策。 鉴于他们是第一家主动配合拆迁的居民,拆迁办超级慷慨地给他们执行了100平方米旧房换200平方米新房的优惠政策,还另外赠送两间、共计500平方米的临街商铺,同时赠送长陵市城市户口。 陈逸帆、陈奎生被这从天而降的超级大馅饼砸得晕头转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听到拆迁办在大喇叭里兴高采烈地宣扬此事,陈逸帆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告知工作人员,自己的朋友手里有大约600平方米旧房,也愿意积极配合拆迁,恳请对方给予同等优惠措施。 工作人员记录下房屋所有权人、坐落地点等相关信息后,表示,根据规定,针对第二家积极配合拆迁的居民的优惠政策是100平方米旧房换180平方米新房,不赠送商铺、户口。 陈逸帆暗暗替杨希华可惜,转念想到人家出身优越,根本不缺这点小钱,便释然了。 见工作人员表示此项优惠政策7天内有效,若户主7天内不来办理旧房换新房手续,则视为自动放弃,陈逸帆赶忙答应下来。 陈逸帆与工作人员协商了一下,把旧房换成了3套居民住房、3间临街商铺,约定18个月内交房。 父子俩带着刚办好的相关材料走出拆迁办,听到大喇叭里在宣传已有两家居民办理拆迁相关手续,分别获得巨大优惠,鼓励广大居民积极配合拆迁,表示第三家居民可以获得100平方米旧房换140平方米新房的优惠,相视一笑,暗自庆幸动作快、来得巧,竟一下子得了3套房、5间商铺。 一直守在拆迁办附近观望的居民们见状,无不暗恨自己错过了第一、第二的优惠,争先恐后地争抢第三的优惠。 拆迁僵局就此打破,相关工作得以顺利推进。 陈逸帆回忆了一下前世这个地段的繁华景象,想到自己和父母从今以后就变成坐在家里数钱的包租公、包租婆了,乐得眉开眼笑。 陈奎生笑得合不拢嘴,坐在公交车里左顾右盼,首次生出身为主人的自豪感。 回到陈逸帆的住处后,陈奎生立即打电话给身在清河的方玉兰报喜。 两口子对着电话哇啦哇啦说个不停,不时发出欢乐的笑声。 “幸亏当初听了儿子的话买房,要不然的话,我现在准得后悔死!”陈奎生庆幸不已。 “要不是我弟向我借钱,你也不会这么果断。”方玉兰嗔怨道,“一声不吭就把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我还记恨着呢!” 陈奎生嘿嘿傻笑,信誓旦旦地保证错误只有一次,以后绝不再犯。 陈逸帆听着父母打情骂俏,望着暖阳下被金黄、嫩绿、粉红点缀得妖娆多姿的竹园,暗暗感激拆迁喜讯来得及时,让父母终于走出陈奎香惹来的那些破事的阴霾。 他不知道,今天之所以能得到这么多优惠,是周宏远事先派人安排好的。 换作其他居民,这第一、第二的优惠是绝不可能有的。 陈逸帆只在春节前夕见过杨希华和两个孩子。 过年期间,他接到杨希华打来的电话,得知母子三人即将移居美国。 过完年回到长陵后,他就没再见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联系方式。 考虑到拆迁办规定的时间很短,他给唐兆轩去了电话,拜托对方转告杨希华在7天内带上相关材料办理旧房换新房手续。 唐兆轩满口答应,对陈逸帆表示感谢。 其实,他已经接到拆迁办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得知陈逸帆父子俩第一个前来办理手续,还捎带上了杨希华,成功打破拆迁僵局。 午休时间,他前往周宏远的办公室告知此事,不解道:“照理说,以小帆的情况,他应该没有机会得到内部消息。他怎么就偏巧看中了这边?还如此积极地配合拆迁,顺利地帮我们打破了僵局?虽说我们已经有了安排,但是,他这么积极,倒替我们省了不少事。” “这就是眼光和胆识!”周宏远赞赏道,“人才!” “他才15岁啊!比我小了一半岁数!”唐兆轩摇头叹息,“惭愧惭愧!” “你有你的好!”周宏远安抚道,“否则,你能站在我面前?” 唐兆轩嘿嘿一笑,打蛇随棍上。 “那是……我们周总,多有眼光啊!没几把刷子,如何能让周总另眼相看!” 周宏远横了唐兆轩一眼,吩咐道:“通知小瑶一声,替她把手续办了。” 当晚,陈逸帆接到杨希华从美国纽约打来的电话。 杨希华表示,她将很多年不回国,没法照顾名下这么多房子,想将它们全部赠送给陈逸帆。 陈逸帆自然不肯答应,表示自己可以帮忙照料、收租。 杨希华却嫌麻烦,不想搭理这么多俗事,提议将房产按最初的购买价转让给陈逸帆。 陈逸帆岂会不知杨希华这是变着法子报恩,坚决不肯答应。 ☆、第22章 为难 双方推让半晌,杨希华只能无奈地表示,她会让唐兆轩帮忙办理旧房换新房的相关手续。 她新近在纽约安顿下来,打算在这边读大学。 杨念凡、杨念尘已经在当地的幼儿园上学,由两位美籍华裔保姆照料。 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地在电话里向陈逸帆诉苦,表示英语太讨厌,听不懂、说不好、学着累。 他俩对每日伙食极为不满,一个说是给猪吃的,一个说是给狗吃的,强烈要求陈逸帆过来给他俩做饭。 说着说着,他俩齐齐哭了起来,哭喊着要见陈逸帆、要回家。 陈逸帆被两个小家伙撕心裂肺的哭声弄得眼睛潮湿,连连劝哄,可惜无效。 最后,杨希华撂下一句“别搭理他们”,匆匆结束了通话。 陈逸帆看着两个小家伙长大,与他俩感情深厚。 想到他俩没有父亲,小小年纪就要背井离乡,跟着一个不靠谱的妈和两个保姆过日子,又吃不惯西餐、吃不到空间里的果蔬,只觉一阵心疼。 鉴于前世的苦难留下的心理阴影,他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样娶妻生子,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想到此生子嗣无望,他有时候会把两个小家伙想象成自己的儿子。 不过,他也只是偶尔想想、聊作慰藉罢了。 毕竟,身份相差太多,他当不起他俩的“爸爸”。 春去夏来,天气热火了,陈家的生活也热火了。 董一诺一案尘埃落定,他因恐吓威胁、故意伤害罪名被判入狱4年。 董家人上蹿下跳了这么久,该坐牢的坐牢、该拘留的拘留、该赔偿的赔偿,嚣张气焰逐渐被扑灭。 陈奎生、方玉兰的人身危险暂时解除,受到的精神伤害却是无法估量的。 夫妻俩必须保住盐化厂的铁饭碗,时常需要忍受别人的讥笑、嘲讽。 陈奎香倒是逃出了泥沼,在长陵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无需日日背负着他人的指摘过日子。 想到陈奎香惹下的祸竟让父母一直承受责难,陈逸帆气闷不已,对这个祸害避而远之。 长陵中学的高中生活,对于普通的高中生来说,真是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陈逸帆倒是如鱼得水,把学习、考试、拿奖当成了赚钱的途径,一直乐在其中。 他的光辉表现,使得他成为了同龄人心目中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导致他收获的崇拜越来越多、妒忌越来越少。 一年下来,除了许浩然还在暗暗较劲,其他人已经不指望超越他了。 或许是因为终于拥有了一个安静、舒适的居住环境,又不必天天为赚钱奔波,这大半年,陈逸帆长得很快,身高一下子蹿到了175厘米,脱去了最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那点可爱的婴儿肥,变成了一位玉树临风的美少年。 这样一个才华与美貌并重的少男,不走桃花运,显然是没天理的。 即便长陵中学的学业负担如此之重,也挡不住怀春少女们那蠢蠢欲动的芳心。 陆婷婷向来是个敢说敢做的。 她不走写情书、送小礼物这种寻常的温情路线,直接将陈逸帆叫到教学楼旁边的小树林里,在炎炎烈日与聒噪蝉鸣中掷地有声地表白。 “我喜欢你!去年在布告栏前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喜欢上了!为了能和你呆在同一个班级,我一直在认真学习,现在考试成绩能排进前30名。谈恋爱,不会导致我成绩退步。我也不会任性地打扰你学习。我们交往吧!” 陈逸帆默默打量着这个明明很紧张却倔强地抬头挺胸正视自己的女孩儿,觉得她那涨红的圆脸还是蛮可爱的。 他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前30名不行,你至少要保证每次考试都在全年级前5名,才能有希望考上京大。等你考上京大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陆婷婷的脸上浮现失望之色,很快又充满斗志。 她目光炯炯地盯着陈逸帆,说道:“只要我考上京大,你就做我男朋友!” “到时候再讨论。”陈逸帆应道,“京大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考上的大学。你这两年,还是一门心思埋头苦学吧!” 陆婷婷不甘心地皱起眉头,问道:“你能不能答应我,高中期间都不找女朋友?” “这个没问题。”陈逸帆说道,“好了,赶紧回教室学习去吧。” “你一定要遵守承诺!”陆婷婷不放心地叮嘱道。 “放心吧。”陈逸帆摆了摆手。 陆婷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陈逸帆斜倚在树干上,透过繁茂枝叶间的罅隙仰望蓝天,暗叹青春真好,可以这么无所畏惧。 可惜,他前世的青春,因为现实的重压,早早消亡。 而今生,他虽值青春年少,却不过是老黄瓜刷绿漆,不可能像同龄人那样恣意飞扬。 毫不掩饰的脚步声从树林里面传来,陈逸帆循声望去,发现许浩然披着一身铜钱大小的光斑径直走来。 这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刚才不会都听见了吧? 陈逸帆正在观察许浩然的神色,借以判断情况,对方突然开口了,语气极度不屑。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逸帆挑眉,心想:你小子偷听了,竟然还敢这么嚣张! “你真狡猾,明明看不上她,却不拒绝,用这种方式吊她胃口!”许浩然皱眉瞪着陈逸帆。 “你这是在骂她啊,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予我这么高的评价?”陈逸帆笑道。 “你说话不绕圈子会死啊?”许浩然骂道,“假仙!” “我没得罪过你吧?你怎么好像看我很不爽的样子?”陈逸帆明知故问。 “你一直拦在我前头,害我每次都只能得第二名,我能看你爽吗?”许浩然倒是直接。 “这是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陈逸帆挥挥手,转身离去 。 “等等!”许浩然叫道,“7月10号,是我的16岁生日。” 陈逸帆没想到,许浩然竟会跟自己提这事,脚步一顿。 他前世受够了有钱有势的特权阶层的傲慢、嚣张,不想费心伺候这种傲慢的大少爷,遂继续前行,头也没回。 “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长陵饭店松鹤厅,晚上6点开席。”许浩然接着说道。 陈逸帆见许浩然如此执拗,只好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对方。 “不好意思,我暑假回家,不在长陵。” 他喜欢现在的住所,想要安安静静地读书,本没打算一放暑假就回老家跟父母挤在一起。 对许浩然说要回老家,不过是找个借口。 “你就不能晚几天回家吗?”许浩然不满道。 陈逸帆见许浩然这么不依不饶,感觉有点迷惑。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干吗非要叫我过去?” “谁讨厌你了?”许浩然不满道,“只是不爽老输给你!” 你倒直接,也算是个小小的优点了。 不过,陈逸帆还是不想与许浩然这种特权阶层的孩子过多往来,遂调侃道:“看到我不爽,又非要我戳在你面前碍眼,你这是找虐吗?” 许浩然沉下脸,忿忿地骂道:“不来拉倒!拽什么东西!哼!” 陈逸帆目送着许浩然怒气汹汹的背影,感觉有点无奈。 许浩然养尊处优、心高气傲,说不定从小到大都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容不得别人拒绝。 他要是去了,自然能满足这孩子的自我中心心理。 可是,他看够了特权阶层的丑恶嘴脸,早就累了,不想接触这个阶层。 他要是不去,肯定严重得罪这孩子。 以后还要同学两年,关系闹太僵不合适。 看来,纵然不情愿,他也还是得去啊! 7月10号傍晚,陈逸帆揣着事先买好的英雄钢笔,乘坐公交车前往长陵饭店。 这家饭店,是全国知名的白金五星级饭店,环境、菜肴、服务等等无不具有相当的水准。 前世,他跟着王建雄来过这里吃饭、住宿,知道这里的物价奇高,根本不是普通小市民能够过来享受的地方。 陈逸帆早就看出来许浩然家境优越,如今,见此人过16岁生日都要来长陵饭店,更觉得自己和对方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应该勉强交往。 他于5点50分抵达松鹤厅,远远望见穿着珍珠白西装、白皮鞋的许浩然立在一对身着正装的中年夫妻旁边,面带得体微笑迎客。 发现前往松鹤厅的客人悉数身着正装,他瞅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短袖彩条t恤、黑色短裤、运动凉鞋、运动斜挎包,暗想:这小子特意叫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看我出洋相?真是幼稚! ☆、第23章 贴心 他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离开,一抬头却看见西装革履的周宏远、蒋文约并肩走来,忙走向露出意外表情的两人,毕恭毕敬地向他俩问好。 蒋文约打量着陈逸帆,说道:“我记得,你跟浩然一个班吧?他请你过来的?” 陈逸帆有点尴尬:“他说,今天是他生日。我不知道应该穿正装,正打算回去。” 周宏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松鹤厅门口,发现许浩然正快步走来。 “周叔、蒋叔,你们好!” 许浩然停在周宏远、蒋文约面前,语气亲昵地打招呼。 “你叫小帆过来,什么都没跟他说?”周宏远语含责备之意。 “他没说要过来。”许浩然扭头看向陈逸帆,不满道,“你不是推三阻四的,不乐意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我看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怕得罪你啊!还要同学两年,关系闹僵了不好。” 陈逸帆自嘲地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只装有英雄钢笔的黑色长条盒子,递给许浩然。 “祝你生日快乐!” “这种没诚意的礼物,我不收!”许浩然横眉立目,“既然没诚心,干吗要过来?整天就知道装,一副伪善嘴脸!” “浩然,你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姓氏?”周宏远批评道,“你跟许老爷子同一天生日,每年都跟他一起过生日。你的言行举止,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老爷子。你这样对待前来为你庆贺生日的同学,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老爷子的脸,是许家的脸!” 许浩然霎时涨红了脸,反驳道:“我就是瞧不上他这副假仙样子!直爽有什么错?” “你恶意攻击他人,侮辱他人人格,也叫直爽?”周宏远语气冷厉,“我倒不知道,许老爷子竟然教出个这么直爽的孙子,真该向他老人家请教请教!” “拿我爷爷压我,当我怕你啊?”许浩然不服气地说道,“你又不是我家长辈,凭什么教训我?” “爱护你,才会批评你。”蒋文约沉声说道。 “谁要你们爱护?”许浩然冷哼道,“少在这儿假惺惺的!跟陈逸帆一个德性!” 陈逸帆望着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的许浩然,被其如此狂妄的态度给震惊了。 想到周宏远、蒋文约若不是为了自己,根本无需受这个气,他连忙抓着手里的盒子向二人鞠躬致歉。 “这又不是你的错,道什么歉?”周宏远安抚道,“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许浩然竟然狂妄、嚣张到如此地步,真是欠管教!他仗的,不过是许家的势。许老爷子还没有糊涂到任他胡作非为的地步!你以后无需如此委曲求全,不想搭理他就别搭理,该反击的时候就反击。你记住,你是我周宏远的人,没必要忍气吞声!” “宏远欣赏你,愿意为你撑腰。不过,你心里也要有个度,别给他添麻烦。”蒋文约敲打道,“你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没什么值得欣赏的。” 陈逸帆被这二人一个舔枣、一根棒子的架势弄得有点晕,忙毕恭毕敬地答应,告辞离去。 周宏远目送陈逸帆匆匆离开的背影,责备道:“干吗说这种话?这孩子懂分寸!” “这不是怕他恃宠生骄嘛!”蒋文约轻轻拍了拍周宏远的后背,“他还需要好好磨炼!” 周宏远想到陈逸帆拘谨、尴尬的模样,觉得这孩子有点可怜,即便有如此好的天资,却因为出身不好而不得不忍气吞声。 陈逸帆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仰望似血残阳,心里有点憋闷。 许浩然竟敢在周宏远、蒋文约面前如此嚣张,看来,许家地位不低。 莫非,许浩然跟许浩洋真是亲戚关系? 避开了王建雄,却又遇上了许浩洋的亲戚,他真是走了狗屎运! 转念想到周宏远公然为自己撑腰,他又觉得心里头暖暖的。 他在前世受够了特权阶层的嚣张,看够了这个阶层的丑陋,还从未遇上像周宏远这样友善、体贴的异类。 或许,周宏远会对他如此,是感激他当初救下周宏瑶母子三人。 曾经种下的善因,结出现在的善果,真好! 参加完生日宴,周宏远与蒋文约道别,坐上了唐兆轩开来的奥迪轿车。 他晚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发胀,一直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忽然之间,他的脑海中掠过陈逸帆那张尴尬自嘲的笑脸,心里再度涌起怜爱之情。 那孩子,现在在干什么?会因为今天的遭遇而自卑、消沉吗? 他很好,非常好,却因为低微的出生而不得不委曲求全、隐忍退让。 而他自己,虽然出声批评了许浩然,却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会让那孩子觉得委屈吗? 那孩子是他家的恩人,也是他欣赏的人,他不该让他因为今天的事留下心理阴影。 “我记得,小帆好像喜欢甜点?”周宏远闭着眼睛开口。 唐兆轩怔了一下,答道:“嗯。” “现在还有地方卖甜点吗?”周宏远问。 唐兆轩看了一眼手表,见已经过10点了,不确定地说道:“可能都关门了吧。长陵饭店的咖啡厅里应该有卖。” “回去。”周宏远言简意赅。 唐兆轩不明白周宏远怎么会在这个时间点想起来要给陈逸帆买甜点,却也不便询问,只是在前面的路口掉头,把车开回长陵饭店。 他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跟周宏远打了声招呼,健步如飞地跑上楼去买甜点。 因为自己不爱吃甜点,周宏远也不爱吃,他平时没有研究过这东西,便把咖啡厅里现成的、方便带走的甜点全部点了一份,拎了一个大礼盒出来。 回到停车场后,他将礼盒放进后备箱,快速开门上车,致歉道:“抱歉,让您久等了!” “没事儿。”周宏远闭着眼睛说道,“去找小帆。” 唐兆轩娴熟地开车离开停车场,心里觉得奇怪。 今天又不是陈逸帆的生日,周宏远为何非得这么晚了赶着去送甜点? 他在浓黑如墨的夜色中一路平稳地将车开到陈逸帆的住处,缓缓停下。 “这个点,小帆可能睡了,我先去把门叫开,再来请您。” “我去吧。你休息一会儿。” 周宏远睁开眼睛,开门下车。 他拎着装有甜点的大礼盒,走到单元门前摁响可视楼宇对讲系统。 陈逸帆因为心情不好,无心看书,又睡不着觉,便上网找了部法国经典喜剧电影《虎口脱险》来看,想要纾解一下心情。 听到对讲系统响起,他看了一眼时间,估计是有人摁错了按钮,却还是起身前去玄关查看。 当他从系统屏幕上看到周宏远那张于昏黄灯光下半隐在阴影里的脸时,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揉了揉眼睛再看。 “周先生,是您吗?” “开门!”周宏远吩咐道。 “哎……” 陈逸帆应声摁下开门键,转身一把抄起门钥匙,就这么穿着短款白色睡衣、凉拖鞋跑出门去。 望见周宏远拎着一个大盒子走了过来,他飞快地迎上前。 “您怎么过来了?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来看看你。”周宏远递上盒子,“这是甜点。” “谢谢!这么一大盒子!” 陈逸帆高兴地接了过来,热情地邀请周宏远进屋。 周宏远换上客用凉拖鞋,环视了一圈干净整洁的四周,径直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 “你睡下了?” “没呢。” 陈逸帆闻到周宏远身上有酒气,想到他晚上参加了生日宴,心里快速掠过一丝黯然。 “我这儿有解酒的水果,您要吃点吗?还是只喝水?” “都来点。” 周宏远按揉着太阳穴,还是觉得脑袋不舒服。 陈逸帆去厨房拿了个干净的玻璃杯,装上系统空间里的水,又用白瓷盘子装上一盘空间里的生命之果,摆上一把小巧的不锈钢勺子,端到客厅。 他将盘子轻轻放在酒红色实木茶几上,以双手捧着玻璃杯,客气地说道:“您先喝点水。” 周宏远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水,只觉绵软清甜、甘冽爽净,比自己平时喝的矿泉水口感好多了,不由得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水?” “我自己做的水。”陈逸帆回答。 系统空间里有个清澈的水潭,水质极好。 陈逸帆询问系统是否有办法把自来水净化成这种品质的水,被告知可以种植“净化藻”。 他在系统的指导下种出了这种植物,尝试着用它净化自来水,收到了良好效果。 不过,这种净化水,还是比空间里的水稍逊一筹。 他便在空间里挖了一个小池子,放入自来水和净化藻,长期浸泡着,得到的水质又更好了一些。 他现在给周宏远喝的水,是空间水潭里的水,水质是最好的。 “你还能自己做水?”周宏远惊讶道,“怎么做?” “我有个老乡,常年东奔西跑,碰巧在野外发现了一种藻类,尝试着用它净化水,发现效果非常好。我就跟他学了这招。” 陈逸帆在厨房里弄水时已经打好腹稿,现在撒起谎来很顺溜。 “您喝的水,就是经过藻类长时间净化的水。” “什么样的藻?”周宏远好奇心大起,“我看看?” 陈逸帆没想到周宏远会这么刨根问底,起身前往厨房拿了个玻璃碗,从空间水潭里弄了点水,放入一株净化藻。 周宏远目不转睛地观察碗里漂浮的深绿色植物,问道:“它的繁殖能力强吗?好养吗?” “还好,够我平时用。”陈逸帆回答,“您要是喜欢,我送您几株。您只要把它浸泡在水里就行。” “多久需要更换?”周宏远询问。 “不用更换。一直泡在水里就行。”陈逸帆答道。 “你喝它泡的水,喝了多少年?” “有三四年了吧。” “没有副作用吗?” “应该没有。我一直很健康,没生过病。” ☆、第24章 值得 周宏远端详着陈逸帆那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脸庞,伸手轻轻摸了摸,只觉有如羊脂白玉一样细腻、温润。 “这不会还有美容的功效吧?” 陈逸帆正为周宏远的举动感到惊讶,听到这话,这才明白了。 “不知道。” “要是真能净化水质、强身健体、美容养颜,这就是稀世珍宝!” 周宏远打量着陈逸帆那莲藕一样洁白的修长双腿,眸中掠过欣赏之色。 “应该好好开发利用。” 陈逸帆被周宏远那黑色钻石一般熠熠生辉的眼睛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暗暗感叹这人不愧是哈佛商学院博士,喝口水都能喝出生意经来。 周宏远看向盘子里的生命之果,兴致勃勃地说道:“这是什么水果?我没见过。它有解酒功效?” “我今年过年时不是给您和蒋先生各送了一箱吗?”陈逸帆有点奇怪,“华姨没转交给您?” 周宏远微微一征,摇了摇头。 陈逸帆很快想通了其中的缘由,笑着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同学家里种的,我们叫它‘珍果’,珍珠的珍。酸酸甜甜的,华姨很喜欢吃。不过,因为不太好养、产量不高,她想花钱买都买不着,每次都得省着吃。她大概是把那两箱珍果给留下了。” 周宏远想到妹妹周宏瑶自小就是个馋猫,还特别挑嘴,这珍果能这么受她喜欢,肯定是好东西了。 他拿起小勺舀了一颗手指盖大小的珍果送进嘴里,细细咀嚼,只觉满口清甜微酸,很是清爽,而那浓醇馥郁的果香,又让人回味无穷。 “如饮醇酒,妙不可言!”周宏远一颗接一颗地品尝珍果,赞道,“你这儿全是宝贝啊!” 可惜,都没办法转化为财势。 即便重生了,他依旧是个升斗小民,需要时时隐忍、处处退让。 陈逸帆想到自己至今仍要躲避前世的那些仇人,只觉心中一片悲凉。 周宏远慢慢悠悠地吃完珍果、喝完水,感到脑袋不难受了、身体舒服了很多,心情越发的好了。 “许浩然与他的爷爷同一天生日,每年都是一起过生日。今天,是老爷子的七十大寿,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得过去贺寿。 “他自小备受老爷子宠爱,又成绩优秀,难免自负、骄纵,现在跟你同班,老被你灭掉威风,会对你不满很正常。 “你不必顾忌他,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陈逸帆这才明白,周宏远为何会在深夜带着甜点来访。 原来,竟是为了过来安慰他、支持他。 同样是有钱有势的人,这人身上不但没有这个阶层的人普遍拥有的目下无尘、嚣张霸道这类恶习,反而感恩图报、细心体贴,真是太难得了! 想到周宏远应该在生日宴上喝了不少酒,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却没有选择回家休息,反而大老远地过来抚慰他,他既觉感动,又很庆幸,立即起身鞠躬致意。 “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周宏远摆摆手,亲切地说道:“不必这么客气。我没能帮上忙。他那么不懂事,说了也没什么用。因为事情不算大,我又不便去找许老爷子。你只能忍耐一下了。” “没关系的,我没放在心上。”陈逸帆连连摆手。 蒋文约当时也在场,他怎么没觉得自己有这份责任过来解释、安慰? 难道是因为杨希华不是他的亲妹妹,他缺少一份感恩心? 或许有这方面的原因,更多的,还是缘于个人心性与修养吧? 陈逸帆对周宏远心生敬意,因为自己被这样一个人重视、关心而隐隐激动,只觉先前的憋闷一扫而空。 “您还要再来点珍果和水吗?” “好。”周宏远点头。 “肚子饿吗?我给您做份宵夜?”陈逸帆跃跃欲试。 醒了酒,周宏远确实觉得有点饿了。 想到陈逸帆的好厨艺,他愉快地点头。 “对了,打个电话给兆轩,叫他进来一起吃宵夜。他一直坐在车里等着。” “哎……” 陈逸帆欢快地答应下来,跑去书房打电话。 唐兆轩已经躺在车里打盹,接到陈逸帆打来的电话,听说要和周宏远一起吃宵夜,顿时来了精神。 他吃着简单的鸡蛋饼、小米粥、凉拌黄瓜、凉拌土豆丝,觉得这些都是自己吃过的最美味的宵夜,想要夸赞一下,又怕被大老板看作少见多怪,便闷头苦吃。 他饭量大,吃饭速度又快,加上喜欢陈逸帆的厨艺,很快便将盘子、碗吃了个空,还意犹未尽地问道:“还有吗?再来点!” 陈逸帆见唐兆轩胃口好,自然高兴。 “我先给你盛碗粥,菜得现拌,饼也要等一下。” 周宏远慢条斯理地夹起一根土豆丝,吩咐道:“给我再拌一盘土豆丝,摊两张鸡蛋饼,多放点小葱。” 陈逸帆欢快地应了一声,脚下生风一般跑进厨房忙活去了。 唐兆轩扫了一眼周宏远面前的盘子、碗,见大老板今天的饭量比以往的要大上许多,知道对方这也是认同陈逸帆的厨艺,立即笑道:“小帆这手艺,要是开间小饭店,其他饭店准得倒闭!” “杀鸡焉用牛刀!” 周宏远语气平淡地给出了很高评价。 唐兆轩想到周宏远的胃口一向不太好、吃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遂起身前往厨房,借着抽油烟机声音的遮掩,附在陈逸帆耳边嘀咕。 “小帆,周总难得有好胃口,看来很喜欢你做的东西。你能不能以后多辛苦点,给他做饭?我早、中、晚定点过来拿。每月饭菜钱,我提前给你。多了,留着下个月用;少了,我补给你。” “做饭没问题,举手之劳。只是,我就会做这些家常菜。周先生偶尔吃一次会觉得新鲜,吃多了,肯定就觉得没意思了。请个厨艺精湛的大厨不好吗?”陈逸帆说道。 “没用。”唐兆轩摇头,“他工作忙,对吃饭不上心。换谁做的菜都一样,吃不了几口。” “是肠胃不好吗?”陈逸帆问道,“有没有找中医调理一下?” “他整天忙得连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哪有工夫调理。”唐兆轩叹了口气,“我劝过他两回,劝不动,就不能再多说了。” 连睡觉都觉得浪费时间,竟然还愿意来我这儿耽搁这么久? 这个人话语不多、表情也不丰富,一直给人高贵清冷、难以接近的感觉,内心深处,其实很温柔吧? 陈逸帆这么一想,心里有点甜滋滋的。 他前世饱尝人情冷暖,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罪,心性变得冷淡。 不过,对于别人的善意,他比寻常人更加懂得珍惜,也更加懂得回报。 “我们先试一阵子,等周先生吃腻了,再另想办法吧。我做的都是家常菜,花不了几个钱,饭菜钱就不用给了。” “那怎么行!我还没给你发工资呢。饭菜钱必须得给。辛苦你了!” 唐兆轩轻轻拍了拍陈逸帆的肩膀,表情郑重。 “周总可是上万人的衣食父母,他要是倒了,就要出大乱子了!” 陈逸帆点点头,觉得无法理解周宏远这种工作狂。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这样高智商的人,怎么就不懂呢? 周宏远吃饱喝足,带着6株净化藻、一包珍果种子、一盒珍果打道回府。 路上,他倚靠着汽车座椅闭目养神,回想着这个愉快的夜晚,心情有点飞扬。 他跟随着车厢平缓的移动节奏渐渐睡去,嘴角噙着恬淡的笑意。 唐兆轩通过后视镜看到周宏远睡着了,将车速缓缓降下,在凌晨空空荡荡的马路上缓慢行驶。 跟这位老板接触得越久,他就越敬佩此人,觉得这样一个才能卓著、重情重义的人方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汉子。 他是真心希望老板健康长寿,像一棵参天大树一样为更多的员工挡风遮雨。 陈逸帆上网查询调理肠胃的菜谱,着手为周宏远制定每日菜单。 他前世在饭店打工时,从大厨那儿学到一些东西。 不过,想到今后要包办周宏远这样一个锦衣玉食的人的一日三餐,他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他是一个做事认真、力求完美的人,既然接下了唐兆轩的请托,就想尽可能地做出好菜报答周宏远的体贴、关爱。 他不希望这个人倒下去,他想为他的健康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正好暑假有空,他索性查询了一下厨师培训课程,给自己报了个培训班。 陈逸帆是个很有灵性的人,又勤学好问、认真刻苦,厨艺进步神速,赢得老师们交口称赞。 因为陈逸帆询问了很多有关调理肠胃的菜肴的相关问题,老师们知之不多,便将该培训学校的名誉顾问洪福临介绍给他。 洪福临是位从长陵饭店退休的大厨,擅长膳食养生、药膳调理,年逾古稀,却精神矍铄。 他见陈逸帆聪慧明敏、一点就通,又成熟稳重、勤奋刻苦,起了爱才之心,主动邀请对方前来自己家中学习。 陈逸帆发现洪福临爱好养育花草,却偏偏养不好,简直就是花草杀手,便在系统帮助下假充内行,帮对方救活了满园奄奄一息的花草。 洪福临喜出望外,化身为好奇宝宝,整天拉着陈逸帆问东问西,把他当成了花草百科全书。 陈逸帆有求于人,自然乐得教导,每天把老爷子哄得开开心心,还顺水推舟地拜师学艺。 有了名师指点,陈逸帆有了底气,每天变着花样为周宏远制作一日三餐。 他见唐兆轩每天三趟跑来拿饭菜很辛苦,留他在家里进餐。 唐兆轩投桃报李,主动提出教导陈逸帆防身术。 陈逸帆在前世吃过太多亏,重生以来一直注重锻炼身体,还缠着父亲学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现在有机会得到专家指点,自然是如获至宝,学习热情极度高涨。 他悟性高、肯吃苦,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灵敏度等等又因为系统空间提供的特殊饮食而变得比前世的好很多,学习起来的效率自然是极高的。 ☆、第25章 无敌 唐兆轩投桃报李,主动提出教导陈逸帆防身术。 陈逸帆在前世吃过太多亏,重生以来一直注重锻炼身体,还缠着父亲学了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现在有机会得到专家指点,自然是如获至宝,学习热情极度高涨。 他悟性高、肯吃苦,身体的柔韧性、协调性、灵敏度等等又因为系统空间提供的特殊饮食而变得比前世的好很多,学习起来的效率自然是极高的。 难得遇上素质如此高的好学生,唐兆轩教得很有成就感,乐得多教。 每天跟着周宏远忙忙碌碌,接触的都是以前在部队里没有接触过的,很多东西都需要从头学起,他很多时候都不太适应,感到压力特别大,脑子里那根弦始终是绷着的。 能够天天跟陈逸帆坐在一起吃饭、聊天,还能跟对方互相摔来摔去,倒是个挺好的解压途径。 他觉得,陈逸帆这孩子就像一泓清泉,能够洗去他满身的疲惫,涤荡他的心灵,能够让他远离紧张、得到放松,让他摆脱浮躁、获得安宁。 二人教学相长,相处得非常愉快,彼此之间的感情极速升温。 陈逸帆对唐兆轩的称呼,从“唐叔”变成了“师父”,又变成了“兆轩”。 陈逸帆做饭用到的食材、水,基本上都是系统空间里自产的。 加上厨艺进步,他做的每道菜,到了唐兆轩嘴里都被夸成人间美味。 他觉得,这是唐兆轩胃口好、不挑剔。 唐兆轩却推出周宏远的表现作为例子,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一个来月,周宏远胃口大开,每顿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一方面,确实是因为菜肴美味;另一方面,是因为感动于陈逸帆的良苦用心。 他从唐兆轩口中听说了陈逸帆参加厨师培训的事,意外之余心怀感激。 看到陈逸帆每天变着花样为自己做菜,甚至连续一个星期都不重样,他真的觉得非常感动。 这孩子,就像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无声无息地滋润着他的心田,让他每每想起,都会生出融融暖意。 想到这孩子不遗余力地为自己调养身体,他每次熬通宵加完班后都会感到有点愧疚,开始提醒自己要关爱身体,不能让人家的一番努力白费。 为了保证周宏远的三餐供应,为了跟洪福临多多学习,陈逸帆整个暑假都留在了长陵,没有回老家。 而每天的饭菜钱,他会根据市场价格一一写清楚,将账目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得清晰、了然。 不过,这两个月月底,他每次把账目拿给唐兆轩看时,都被对方一把推开,顺带数落几句。 他感激唐兆轩的信任,却依旧认真地记账,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 转眼到了8月31日,长陵中学开学。 从高中二年级开始,学校就分文理班了。 陈逸帆报了理科班,依旧以接近满分的好成绩排在第一名,被分在高二(1)班。 许浩然同样选择了理科班,依旧紧随其后,排在第二名。 或许是生日宴那天闹僵了的缘故,许浩然这次没有主动要求与陈逸帆同桌,而是按照身高排序,跟其他男生同桌。 为了防止高中生早恋,学校一向安排同性做同桌。 当男女生人数都是奇数时,才会出现混搭现象。 而被碰巧排成一桌的男女生,经常会遭到全班同学起哄。 高二(1)班碰巧有33个男生、27个女生,出现了混搭同桌的情况。 倒霉地排到这一桌的女生季丽颖本就脸皮薄,再被同学们一个劲儿的起哄,羞恼之下呜呜哭了起来。 碰巧跟她同桌的男生邱科含也尴尬地涨红了脸,不敢落座。 鲁亚岚见状,正要呵斥这些瞎起哄的学生,陆婷婷却举手站了起来。 “老师,我可以跟季丽颖换座位,不过,我有个要求,我想跟陈逸帆同桌。” 刹那间,已经找到新的男性同桌的陈逸帆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乘兴起哄,异口同声地喊道:“陆婷婷、陈逸帆,在一起!在一起!” 贺玲玲低垂着头,暗叹闺蜜重色轻友,竟然为了接近心上人,抛弃自己这个万年同桌。 陆婷婷有点羞涩,更多的是高兴。 她可不是季丽颖那种软蛋,遇事极为泼辣。 “喊什么喊?我就是喜欢他!就是愿意跟他坐一起,怎么了?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多了去了,偷偷写情书给他的人一直没断过。我现在就告诉你们,陈逸帆,我认定了!你们谁都别想跟我抢!” “哦……哦……” 起哄声混杂着拍桌声、口哨声一下子有如巨浪一般翻滚起来,大有将房顶掀翻的趋势。 鲁亚岚气恼地盯着口无遮拦的陆婷婷,想到这孩子高一一年成绩不断进步,估摸着这是爱情的力量,想要教训两句,又觉得这是一种良性促动,只好无奈地站在讲台上等着众人的疯劲儿过去。 陈逸帆观察着鲁亚岚的神色,猜测出她的矛盾心理,知道她这是不打算出来主持公道了,心里有点无奈。 他倒是挺欣赏陆婷婷的勇敢,只是,当这种勇敢波及到他时,他就没法给予赞美了。 见起哄声告一段落,鲁亚岚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高声说道:“陈逸帆,你作为学习委员,应当起到表率作用。你去跟邱科含换一下座位。平时记得督促陆婷婷好好学习。” “谢谢老师!”陆婷婷兴奋地喊了起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您尽管放心!” 鲁亚岚看向笑得阳光明媚的陆婷婷,警告道:“你现在的学号是22。如果你以后哪次考试退到22名以后,你必须立刻放弃和陈逸帆同桌的殊荣。到时候,我会安排其他学习进步的女生坐在陈逸帆旁边。你喜欢谁,我无权管。但是,你学习退步的话,我肯定管!望你好好把握自己!去吧,跟季丽颖换一下座位。” “您放心!我一定誓死捍卫我的爱情!”陆婷婷握紧拳头高高举起,冲着陈逸帆喊道,“陈逸帆,我爱你!” “哦……哦……” 起哄的声浪再度响起,犹如滚雷一般震耳欲聋。 鲁亚岚气恼地瞪着拎着书包欢快地奔向陈逸帆的陆婷婷,暗叹这个活泼好动、能歌善舞的女孩子真是大胆得让人头疼。 贺玲玲无力地抚额、低头,为闺蜜的胆大妄为臊得慌,也很佩服这种为了爱情不要脸面的大无畏精神。 她深知,就算她再活10年,也不可能具备陆婷婷这样的厚脸皮。 “臭不要脸!” 许浩然在心里愤恨地骂了一句,恨不得抬脚往陆婷婷那张笑得像烂菊花一样的圆脸上狠狠踩几脚。 陈逸帆知道,他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提出异议,既得罪老师,又让陆婷婷下不了台,还会惹来季丽颖、邱科含的怨恨,只好自认倒霉,乖乖服从安排。 陆婷婷坐到陈逸帆身旁,一双眼睛像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炬一样,几乎要在对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陈逸帆视而不见,低头翻阅从家里带来的数学练习题集。 鲁亚岚瞧在眼里,暗暗放松下来。 她最欣赏陈逸帆这种超脱事外的淡定,见他不受女生热情表白的影响,也就不打算多嘴提醒他专心学习了。 光阴似箭,两个来月的时间眨眼即逝,很快到了11月11日。 这一天,是陈逸帆的15岁生日。 不过,因为前世幼年丧父、青年丧母,他并不喜欢这个日子,总觉得透着不祥的味道,自重生后一直不爱过生日,连10岁那年的生日都没有让父母操办。 在他的影响下,陈奎生、方玉兰每年都没为他操办生日会,只是下碗长寿面,放两个鸡蛋。 自从陈逸帆来长陵上学,两口子连长寿面也没机会做了,便打电话给予生日祝福,叮嘱儿子自己做碗面吃,图个吉利。 这晚,唐兆轩一进门,便奉上一只红色丝绒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绳穿着的千足金卡通金牛吊坠。 “生日快乐!” 他送上祝福,不由分说地为陈逸帆戴上吊坠。 “谢谢!” 陈逸帆将吊坠塞进家居服领口,吩咐唐兆轩洗手吃饭。 “周总打算帮你庆祝生日,你在家少吃点先垫一口,等我吃完饭,就送你过去。” 唐兆轩交代道,“他的那份饭菜,我还得拿过去。他现在就爱吃你做的菜。” “一个小生日而已,我每年都不过,怎么好意思这么麻烦人家!”陈逸帆有点迟疑。 “你每天为他变着花样做菜,都没嫌麻烦,他就为你过个生日,又不必亲自动手,所有准备工作都是我来做,他麻烦什么?”唐兆轩不以为然。 陈逸帆嘿嘿一笑,语气亲切地说道:“给你添麻烦了!” 唐兆轩摇摇头,轻叹道:“他要是没这打算,我也会想办法替你过生日,不过,肯定没那么豪华。有钱就是好啊!等我以后成了富豪,给你办个更豪华的!” “要那么豪华干什么?心意到了就行。”陈逸帆调笑道,“别整得跟暴发户似的,要注意自身形象啊,唐先生!” “你小子!” 唐兆轩一把搂住陈逸帆,将其狠狠揉搓了一番。 ☆、第26章 忘形 吃完晚饭,唐兆轩拎着两个保温桶上了车,载着陈逸帆来到位于市郊的一处码头,领着对方登上一艘在月光照耀下闪着白光的双层游艇。 船舱里没有开灯,到处黑漆漆的。 陈逸帆被唐兆轩牵着手,摸黑缓步而行。 他已经有所猜测,不过,当他望见远处亮起烛光,目睹周宏远手持一支燃烧的蜡烛一一点燃插在双层生日蛋糕上的15根彩色蜡烛时,心湖还是好像被缕缕春风吹拂,荡起圈圈涟漪。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周宏远推着放置生日蛋糕的小推车慢慢走近,以大提琴一般低沉、华丽的嗓音吟唱着这首简单的生日歌。 烛光在他身上洒下错落有致的柔和光影,消去了他周身的清冷气息,衬托出一派迷离的温柔。 他来到陈逸帆面前站定,目光温和地看着对方那双清澈灵动的大眼睛,柔声说道:“小帆,生日快乐!” 陈逸帆透过摇曳的烛光望着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周宏远,目光贴着他宽阔饱满的额头、沿着他漆黑如剑的眉毛、抚着他优雅修长的眼睛、顺着他端直高挺的鼻梁,一路刻画出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孔。 他突然之间发现,这个男人,是这么的性感,周身散发出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以至于他那一向孤独而冰冷的心弦都为之轻轻颤动。 想到自己前世饱受同性摧残,如今竟会被一位男子的美貌迷惑,他忍不住暗暗苦笑。 果然,他被强行扭曲了太多年,已经不正常了! “周先生,谢谢您!” 陈逸帆深吸一口气,把心中这不正常的感觉用力吹了出来。 蜡烛全灭,船舱陷入一片漆黑。 砰的一声巨响随之而来,无数火球呼啸着腾空而起。 陈逸帆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窗外一片火树银花。 “跟我来!” 周宏远一把抓住陈逸帆的左手,牵着对方快步登上位于二楼的露天观景台。 伴随着烟花炸开的噼啪声响,一朵朵银光闪烁的巨大白玫瑰在深蓝色的夜幕之上和广阔无垠的江水之中竞相妖娆绽放。 陈逸帆仰望这水天一色的璀璨繁华,只觉它们在须臾间照亮了自己黯淡、沉闷的人生。 他紧紧握着周宏远的右手,无声传递自己的兴奋与动容。 周宏远一直端详着陈逸帆那在烟花光影里忽明忽暗的精致脸庞,感觉他此刻就像一只快活的夜之精灵,仿佛要乘着烈烈江风振翅飞去,情不自禁地握紧了他的手。 繁华落尽,夜空回归黑暗,江水暗潮涌动,先前的绚烂多姿仿佛是一场梦。 陈逸帆感觉自己像被午夜钟声打回原形的灰姑娘,从身到心都灰扑扑地积满了灰尘。 他颓丧地想要松开手,却被周宏远有力地攥紧了。 周宏远虽然看不清楚陈逸帆的表情,但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失落。 他低头在陈逸帆耳边安慰道:“想要看烟火,明天再带你过来。” 陈逸帆摇摇头,轻叹道:“已经足够了,很美!谢谢!下个月就是您的生日,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做才能为您奉上这样璀璨的祝福!” “不需要费那个劲。这些日子,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已经足够了!我的生日愿望,就是能天天吃到你做的饭菜。请陈大厨多多关照!”周宏远真诚地说道,“别‘您’了,见外。也别叫‘先生’了,直接叫我‘宏远’吧,叫‘叔’显得我很老。” 陈逸帆呵呵一笑,低落的心情变得明朗起来。 “你喜欢就好!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请你一定要好好爱护,争取长命百岁!” “我尽量!”周宏远应道。 陈逸帆放下心事,这才注意到周宏远一直穿着晚礼服站在寒冷的露天观景台上,忙抓住对方的左手。 见那只手冰凉的,他立即牵着对方往下走。 “快下去,别冻着了!我只顾着看烟花,都忘记你穿得这么少了。你要是生病了,我的罪过就大了,这阵子白忙活了!这儿有厨房和生姜、葱吗?我得赶紧给你做碗姜汤,帮你驱驱寒!” “就这么一会儿,冻不着。”周宏远安抚道,“我的身体很结实,很少生病。” “你这是因为年轻。等你老了,就要吃苦了。洪老跟我说了,仗着年轻过度透支体力,年纪大了就会百病缠身。”陈逸帆担忧道,“你真的不能这么疏忽大意,要好好爱惜身体。” 周宏远被陈逸帆这份唠叨的体贴烘得心里暖融融的,轻笑道:“刚满15岁,就这么唠叨,以后年纪大了,可怎么得了?” 我已经30岁了,可不就老了嘛! 陈逸帆在黑暗中自嘲地勾了下嘴角。 灯光忽地亮起来,将船舱里的金碧辉煌完美呈现。 陈逸帆停住脚,默默环视了一圈这华美的宫殿,只觉自己就像个痴心妄想闯入王子舞会的灰姑娘。 可惜,他生活在现实之中,而不是在给人美好慰藉的童话里。 更何况,他又是个男人,不是什么姑娘,不可能拥有幸福的童话结局。 今晚,他被烛光、烟花迷惑,有点忘形了。 他暗叹一声,颓然松手。 “谢谢!我今晚很开心!以后,不用再费劲为我张罗这些了。这样的生日体验,一辈子有一次,就足够了!我会永远记在心里!” 周宏远打量着默然垂首的陈逸帆,觉得他就像一株沾满雨珠的沉甸甸的花,心里也仿佛沾到那雨水一般,变得湿漉漉的。 他抬手轻抚陈逸帆那丝绸一般柔滑的黑色短发,数落道:“小孩子,就该简单快乐,怎么整天老气横秋、心事重重的?有困难,就告诉我,我帮你解决!” 我怎么敢依赖你?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的好,我承受不起! 陈逸帆摇摇头,转移话题。 “这儿有厨房吗?我要做姜汤!” “跟我来!” 周宏远带领陈逸帆前往整洁、宽敞的厨房,打开双门冰箱。 “这儿材料齐全,请陈大厨任意发挥!” 陈逸帆看到并排放在料理台上的两个保温桶,想到自己在享受的时候,唐兆轩正在默默做着幕后工作,心里涌起一股温暖。 “你还没吃饭吧?我把带来的饭菜热一下,你先吃着。一会儿姜汤做好了,再喝。” “好。”周宏远递上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头盒子,微笑道,“送你的生日礼物,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陈逸帆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块造型简洁大方、白色盘面、咖啡色表带的机械手表。 看到百达翡丽品牌logo,他立即关上盒子,带着歉意说道:“太昂贵了,我不能接受!” “没多少钱,收下吧,听话!” 周宏远抬手,像抚摸小孩子一样摸了摸陈逸帆的脑袋。 “我出去等着,不给你添乱了。” 陈逸帆望着周宏远那青松一般挺拔的身姿,想到先前烛光里那迷离的性/感/诱/惑,觉得手里的盒子变得像石头一样沉重,沉沉地压在心口。 他到底还是不正常了,以后,该怎么办? 12月18日,是周宏远的27岁生日。 陈逸帆从游艇生日会归来后,就开始琢磨那天的菜谱,也开始为应该送什么样的生日礼物而发愁。 他上网查找了很多资料,思来想去,觉得凭借自己的经济能力,就算倾其所有,也没法送上能让周宏远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惊艳的东西,索性朴实一点,自己动手织件羊绒衫。 哪怕周宏远永远不会穿,至少,他真心实意地付出了,问心无愧。 方玉兰心灵手巧,织毛衣、绣花、做衣服……样样驾轻就熟。 陈逸帆遗传了母亲的灵巧,又自小受到耳濡目染,会趁着休息时间帮忙,自己也能织围巾、手套、袜子这些小东西。 自从来长陵上学,他就没再接触这些活计,技艺有点生疏了,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肯花工夫,还是能很快熟练起来。 他购买了藏蓝色、白色羊绒线,先给自己织了一件雪花图案的背心练手,有了把握后开始动手为周宏远织羊绒衫。 本来,他既要上学,又要为周宏远、唐兆轩做菜,周末还得去洪福临家中学艺,时间有点紧张。 恰巧,周宏远于12月上旬前往美国出差,唐兆轩也跟着走了,他不必为一日三餐花费那么多时间,也就有工夫织羊绒衫了。 织好毛衣后,他见羊绒线剩得不多,又顺手替周宏远织了一双袜子。 他特意去礼品店里买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将毛衣与袜子装进盒子里,满心期待周宏远生日的到来。 ☆、第27章 羁绊 陈逸帆没想到,他直到17日晚都没接到唐兆轩让他准备饭菜的电话。 这就意味着,周宏远还没回到长陵。 他本想打电话给唐兆轩询问一下周宏远的行程,又觉得逾矩了,便一直等着。 到了18日晚,他依旧没有接到唐兆轩的电话,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不知道周宏远和唐兆轩现在到底在哪个国家、哪个城市,犹豫再三,还是大致估算了一下时差,给唐兆轩打了个电话。 “兆轩,你在哪儿?方便说话吗?” “纽约,酒店里,睡觉呢。”唐兆轩睡意迷蒙,“现在几点了?” “你那边,大概是早晨9点半。”陈逸帆回答。 “哦,刚睡了5个小时。”唐兆轩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为了配合国内时间,最近天天搞到天快亮了才睡。啥事儿?说吧!” “今天是周先生的生日,我想拜托你帮我转告一下,祝他生日快乐。”陈逸帆说道。 “啊?”唐兆轩叫了起来,“今天都18号啦?我都忙晕了!”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接着睡吧。”陈逸帆道,“我挂了!” “等等!”唐兆轩及时阻止,“我把周总的手机号给你,你过1小时20分钟给他打电话,他那会儿应该醒了,你正好能赶在18号给他祝福。” “万一他没醒,不就打扰他了吗?你帮我转告一下吧。”陈逸帆有点犹豫。 “你亲自打电话,跟我转告,能一样吗?”唐兆轩叹道,“他自从来了美国,每顿吃的都不多,看样子是不喜欢这里的饭菜。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起来一点肉,又瘦下去了。真不知道他在美国留学8年,是吃什么长大的。” 陈逸帆想象了一下周宏远食不知味的消瘦模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儿。 “号码给我。” 陈逸帆将闹钟定在11点50分,想一边看书一边等待,眼睛看着满纸黑字,脑子里却浮现出周宏远那张被摇曳烛光衬托得性感柔和的脸。 想想真是可笑,他到底是哪根神经出现了问题,怎么就忘不掉这张脸,忘不掉那时的悸动? 或许,他这是因为前世时被特权阶层祸害了太久,失去过太多,如今,稍稍有点收获,就倍感珍惜、异常满足,想想真是可悲! 陈逸帆无奈地放下书,起身前往厨房做菜,做的是周宏远上回在这里点名要求增加的鸡蛋饼、凉拌土豆丝。 他把这两样端到餐桌上放好,将礼盒、无绳电话和闹钟都放到桌上,点燃27根红烛,小心翼翼地戴上周宏远赠送的那块百达翡丽手表,起身关掉电灯。 他趴在桌上,闻着鸡蛋饼、土豆丝的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轻轻跳动的烛光发呆。 人家出身优越、坐拥财势,却为事业忙得昏天黑地。 他一介升斗小民,一穷二白,却有闲工夫坐在这儿发呆,还揣着一腔剪不断理还乱的乱糟糟的心事。 真是可耻,又可怜! 陈逸帆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懒散地发呆,直到闹钟响了,这才像根弹簧似的弹跳起来。 他摁掉闹钟,快速摁下一串手机号码,紧张地等待电话接通。 “喂……” 大提琴一样低沉的男性嗓音传来,轻易地令陈逸帆心跳加速。 陈逸帆辨不清周宏远这是已经起床了,还是被自己吵醒了,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唾沫,迟疑着说道:“周先生,您好,我是陈逸帆,祝您生日快乐!” 那头沉默片刻,传出埋怨声。 “怎么又变成‘先生’、‘您’了?一个多月没见,又见外了?” 陈逸帆心里一松,语气紧跟着轻快起来。 “我怕打扰你睡觉,又怕等久了就过12点了。没打扰你吧?” “没!饿醒了!”周宏远闷声道,“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饼。” 陈逸帆忽觉一阵心疼,忙说道:“我给你做了,还拌了土豆丝,就在桌上放着呢。可惜,没法给你。” 周宏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看来,生日愿望不灵啊!我现在被你养刁了胃口,对这边的饭菜难以忍受。再呆半个月,我就得饿成干尸了!” 陈逸帆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为自己能够抓住周宏远的胃而高兴,又为周宏远因此饿肚子而感到歉疚,更觉得心疼,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过去为周宏远送菜。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造成这种结果。” “不是你的错,怪我适应力太差!”周宏远安抚道,“以后,我再出差,你得给我准备好干粮。” “好!” 陈逸帆一口答应下来,担心谈多了吃的会让周宏远更饿,便主动转移话题。 “我买不起贵重的名表,只给你织了一件毛衣、一双袜子。” “你会织羊绒衫?”周宏远不可思议地问道,“还会织袜子?” “嗯。”陈逸帆点头,“我家穷,从小到大身上穿的,都是我妈做的。我看得多了,自然就会了。做工简陋,你看看就行,别穿了。” “那不行,在家里总是能穿的。”周宏远认真地说道,“以后,每年都帮我织一件。” 陈逸帆见周宏远丝毫没有嫌弃之意,觉得这人的教养实在是好,心里一阵激动,忍不住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提前给你做好饭菜。” “26号。”周宏远答道,“得陪小凡、小尘过完圣诞节。” “我不知道你要去见他们……”陈逸帆说到一半,改口道,“知道了,也没法让你给他们带吃的。麻烦你帮我给他俩各买一只泰迪熊毛绒玩具。等你回来,我把钱给你。” “不必分这么清楚。”周宏远一口拒绝,嗔怨道,“我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偏偏看到送来的饭菜又吃不下去。你害苦我了!我27号傍晚6点到你那儿,你给我事先准备好一大桌子菜!” 陈逸帆连连答应,心里浮起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眼前的点点烛光也变成了粉红色。 平安夜傍晚,周宏远与唐兆轩拎着大包小包的圣诞礼物前往杨希华的住处。 一进门,两个穿着超人衣服的小男孩儿就像两颗小炮弹一样冲上来,分别抱住周宏远的两条腿,哇哇大哭。 周宏远无措地看着两个眼泪、鼻涕齐飞的小家伙,问道:“怎么哭成这样?” 杨希华趿拉着拖鞋快步走过来,气呼呼地说道:“他们嫌我做的菜难吃,要回长陵找小帆!” 唐兆轩默默看着,暗想:真是亲外甥啊,跟舅舅一样,被陈逸帆养刁了胃口。 “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儿!”杨念凡控诉道,“饭菜都是给猪吃的!没法活了!” “给狗吃,狗都不要!”杨念尘附和道,“再不回去,我就要饿死了!没法活了!” 唐兆轩被这两个老气横秋的小东西弄得忍俊不禁,刚想搭话,却被杨希华愤怒的咆哮拦住了。 “老娘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你们竟敢这么说!有本事别吃,饿死拉倒!这日子没法过了!都给我滚蛋!” 周宏远知道两个保姆请假7天,各自回家与家人一起过圣诞节,前天刚离开。 只独自照顾孩子短短两天时间,杨希华就如此歇斯底里,他很难想象,如果当初没有陈家一家人帮忙,这母子三人会过得如何混乱、潦倒。 想到母子三人初到长陵时,都是陈逸帆在照顾他们,他对这孩子越发地感激、欣赏。 “瞧瞧你能干什么?”周宏远数落道,“才两天,就乱成这样!” “你不知道这两个小子多讨厌,整天跟1000只鸭子似的吵吵个没完,一不留神,他俩就跑去打电话了。他们想找小帆,却每次都拨错号,害我老要跟人道歉。”杨希华愤懑地说道,“哥,保姆还得好几天才回来呢,我带不下去了,累死了!再被他俩这么折腾,我非得短命20年不可!” 你要是当初不离家出走、不把他俩生下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周宏远心中不满,却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这么说。 “我让小唐留下来帮你两天,我们后天就得回国。” “我不会做菜啊!”唐兆轩为难道,“也没带过孩子。” 杨希华皱眉瞪了一眼唐兆轩,烦躁地说道:“你把他俩一起带回长陵吧,让我清净两天,再被他俩这么吵吵,我非疯了不可!” “回家咯……” 杨念凡、杨念尘跟被关掉开关似的一下子止住了哭泣,带着满脸鼻涕、眼泪欢呼着跑开了。 “找小帆哥咯……” ☆、第28章 累赘 周宏远见两个孩子不在场,顿时怒火全开。 “这是你儿子,凭什么丢给我?你要是当初不生,不就没今天的麻烦了?让你把他们送人,你又不肯。既然把麻烦揽下了,就该坚持到底,别想半途撂挑子不管!” “我没说不管,就是想清净几天。你知道我每天多累吗?又要忙学习,又要忙交际,回家还得带孩子,真是累死了!你就不能心疼一下我?替我分担一下吗?”杨希华跺着脚埋怨,“他们以前不这样,现在越大越烦人,简直讨厌死了!” “家里两个保姆,你能带多少?不过单独带了两天而已,也好意思喊累?”周宏远数落道,“你指望别人心疼、分担,你心疼过别人、替别人分担过吗?知道我每天有多忙吗?知道我手下有多少人要靠我养家糊口吗?我把那么多工作推后,饿着肚子过来陪你们过节,你还不知足,竟然还想把麻烦丢给我?你也好意思张这个口!不想带就送人,我没义务替你承担责任!” “他们好歹是你的亲外甥,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杨希华愤怒地控诉。 “自己不负责任,还好意思指责别人?”周宏远冷笑道。 “你扪心自问,有能力给孩子们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吗?你看看你,把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子! “收养他们的人是你表哥,夫妻俩一直生不出孩子,想要孩子想疯了,能对他们差吗?至少,人家夫妻俩能给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能耐心地教育他们,不必让他们小小年纪就漂流在外,连口能吃的饭都吃不上!” 杨希华气愤地瞪着周宏远,正要反驳,听见一阵欢叫声快速由远及近。 她转头一看,只见两个小家伙各自拖着一个印有超人图案的拉杆箱跑了过来,像喊口令一般兴奋地叫道:“回家!找小帆哥!回家!找小帆哥!” “机票还没订呢!喊什么?”杨希华没好气地吼道,“你们给我安静点,吵死了!” 杨念凡、杨念尘齐齐瘪嘴,一人拉着周宏远的一个衣角,仰头委屈地哀求道:“舅舅,回家!找小帆哥!” 周宏远瞧着二人泪眼汪汪的模样,眼看着他俩又要放声大哭,真是怕了这超级噪音,赶忙警告道:“你们要是再哭,我就不买机票了!” 他俩登时收了眼泪,嘴巴也不瘪了,两双一模一样的大眼睛像四只探照灯似的照射着周宏远。 周宏远来美国饿了这么多天,早就想飞回陈逸帆身边吃顿大餐了。 他没精力跟这两个变脸比变天还要快的小子耗着,转头吩咐唐兆轩订机票。 “看看明、后两天有没有机票,给他们三个人订上。我们的机票要是能改签,就一起走。” “哦……舅舅万岁!” 两个小家伙高举着小手又蹦又跳,还互相击掌,好像在为刚刚踢进一球庆祝似的。 唐兆轩被孩子们的尖叫声吵得受不了,立即开门出去打电话订票。 他巴不得不留在这儿带孩子,恨不得马上就能拎行李走人。 杨希华见周宏远非要将自己与两个孩子绑在一起,心里生气,却也知道,如果自己得寸进尺的话,哥哥很有可能立即走人,置自己于水深火热中而不顾。 她纵然心怀不满,还是不得不屈服,真是越想越憋气,连带着对自己生下的这两个祸害也怨恨起来。 出国前,两个孩子还小,又有陈家人帮忙照顾,她又闲来无事,觉得自己能够胜任母亲这个角色。 如今,两个孩子大了,越来越淘气、越来越讨厌,她又忙于学业、交际,身边又没有称心的帮手,真是感到力不从心。 她才25岁,就明显比身边的同学苍老,还越来越有往黄脸婆发展的趋势,想想真是恐慌。 她的大好年华,难道真的要全部耗在这两个小魔头身上吗? 如果将孩子送给表哥,她不就自由了吗? 她只要经常打电话,每年回来看看,应该不会跟孩子们太过生疏。 只当是把孩子们放在父母身边养着,很多年轻夫妻不都这么干吗? 想到这里,她开始有点动摇。 或许,哥哥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明智的! 她一个人,真是太累了!撑不下去了! 唐兆轩搞定了25号从纽约飞回长陵的飞机票,把自己和周宏远的机票也改签到一起。 两个小家伙得知第二天就可以坐大飞机回家见陈逸帆,兴奋地大呼小叫,满屋子乱跑。 因为心情好,他俩很赏脸地坐上了餐椅,一边挑挑拣拣地吃晚饭,一边拿这些饭菜和陈逸帆做的饭菜比较,忆甜思苦之下,对陈逸帆更加想念,齐齐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求给陈逸帆打电话,却被杨希华以“哥哥正在学校上课”为由阻挠,失望、委屈之下张大嘴哇哇哭了起来。 周宏远近来一直晨昏颠倒地忙碌,睡眠不好,加上饮食也不好,脑袋总有点胀胀的。 现在被两个小家伙魔音穿脑,他只觉头疼得厉害,索性撂下筷子回酒店去了。 杨希华本指望周宏远来了能帮自己一把,现在见哥哥跑了,她也立刻撂挑子走人。 唐兆轩暗暗埋怨这个当妈的不负责任,任性地生下孩子又没本事带,想要脚底抹油又不敢,只好把两个小家伙从餐椅里抱出来,领着他们坐在客厅地毯上拆玩具包装。 得知泰迪熊毛绒玩具是陈逸帆送给他俩的圣诞礼物,他俩爱不释手地抱在怀里,你争我抢地对着怀里的玩具诉说思念之情。 唐兆轩斜倚在沙发靠背上默默听着,正觉这番童言稚语有趣,忽见两个小家伙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生怕他俩又要制造超级噪音,赶忙提议前往卧室洗澡、打水仗,这才转移了二人的注意力。 他一人应付两个毫无危险意识、不按常理出牌的精力旺盛的孩子,忙得焦头烂额、累得汗流浃背。 他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地将他俩哄到床上,又被逼拿着英文故事书给他俩讲了好一会儿故事,不时地要被打断,还要回答一堆稀奇古怪的问题。 待到两个小祖宗睡着了,他简直都要虚脱了,感觉照顾孩子比上战场打场仗还要累。 他望着两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深深地认识到:孩子睡着是天使,醒着是魔鬼。 他本就对娶妻生子这事不太热衷,如今,受这对双胞胎影响,他越发地不想要孩子了。 周宏远一觉睡到大天亮,坐在床上打电话给陈逸帆,告知自己会与妹妹、外甥一起回国,一口气点了一桌菜,吩咐对方提前准备食材。 得知周宏远提前一天回国,还带回一对双胞胎,陈逸帆又惊又喜,快速记下周宏远的各项要求后,表示自己5点20分放学,在6点之前做不好这么多菜,建议周宏远6点半再来家里。 周宏远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后便快速收拾行李,一副归心似箭的模样。 东西收拾到一半,他忽然间停住了,为自己这不同寻常的急切状态、前所未有的归家之心而困惑。 他的父母都是工作狂,整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对他俩的印象,永远是忙碌的背影。 他小时候,每天回到家,都见不到父母,只能看到哭哭啼啼、吵吵闹闹的妹妹。 他觉得厌烦,便不爱回家,索性泡在图书馆里,或者跟发小蒋文约一起玩。 蒋文约也是个不爱回家的人,嫌弟弟吵闹、母亲唠叨、父亲古板。 不过,他好动,不像周宏远那么坐得住,能从早到晚呆在图书馆里。 两个人在高三毕业后前往美国留学,因为彼此之间的相伴,少了寻常人那种深重的思乡之愁,对异国他乡的生活适应力更强。 他俩在读研期间联合志同道合的同学开起了公司,从事风险投资,其间有赚有赔,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积累了丰富的人脉和经验,也获得了巨大的财富。 二人连续8年没有回国,博士毕业后,选择回到家乡京城创立金鼎公司,主要从事实业投资。 拆迁长陵市棚户区,便是公司旗下的一个房地产项目。 他俩相伴实地考察时,碰巧遇上了陈逸帆带领父亲过来买房,就此找到了杨希华。 周宏远对杨希华,其实并没有深厚的感情。 不过,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即便不认同、不欣赏,他也不会对其常年失踪无动于衷。 ☆、第29章 触动 找到妹妹后,得知陈逸帆及其家人的救助之恩,周宏远是非常感激的,也很大方地给予回报。 对待陈逸帆,他还多了一份赏识,生出栽培之心。 他当初安排陈逸帆搬出去单独居住,就是希望能够为其创造一个安静、舒适的读书环境,不让这孩子的宝贵年华浪费在家务和带孩子这些琐事上。 对于唐兆轩安排陈逸帆为自己做菜这事,他心里是认同的,毕竟,难得遇到能做出让自己胃口大开的饭菜的人。 不过,他担心这样一来会占用陈逸帆太多时间、影响人家学习,打算过段时间就叫停此事。 没想到,陈逸帆为了他那么用心,不但去参加厨师培训,而且拜了自长陵饭店退休的大厨为师,每天变着花样为他做可口饭菜,弄得他食指大动、欲罢不能。 他不忍放弃这点口腹之乐,也感动于陈逸帆的体贴,便投桃报李,为其精心准备生日礼物、生日会。 来美国出差之前,他并不知晓自己被养刁了胃口。 当他发现自己明明饥肠辘辘却食不下咽时,心里很是懊恼,懊恼自己放纵了口腹之欲,也懊恼陈逸帆的用心害苦了他。 接到陈逸帆打来的电话时,他原本还有点小怨气,想着就此拒绝对方为自己做菜,但是,见陈逸帆恭敬而疏离地称呼自己、祝福自己生日快乐,他又恼了,觉得不能轻易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发现自己的埋怨换来了陈逸帆诚惶诚恐的道歉,他又不忍心了,觉得自己真是无理取闹,又主动替对方开脱。 得知陈逸帆亲手为自己织羊绒衫、织袜子,他惊讶之余更觉欢喜。 要知道,他自小到大,从没穿过亲朋好友亲手织的毛衣。 那些人,不管是忙碌的,还是清闲的,都不会想到动手织羊绒衫送他,也不屑于此道。 知道陈逸帆的巧手乃是贫寒家境所致,见其在自己面前露出卑微之态,他心疼不已,当即表达自己的重视之意。 见陈逸帆因此变得欢喜而积极,他也觉得开心,对回国充满期待。 因着血缘关系,他选择留在纽约与妹妹和外甥共度圣诞节。 但是,见妹妹歇斯底里、外甥哭哭闹闹,他真是没耐心继续呆下去,索性顺水推舟,带他们回国。 他这些日子一直饿着,急切地想要吃到陈逸帆亲手制作的饭菜。 他想把妹妹、外甥这堆麻烦推给国内新找的保姆和陈逸帆。 所以,他才会这么归心似箭吧? 对!正是如此! 找到了正当理由后,他便不再困惑了。 他快速收拾好行李,等待唐兆轩领着那堆麻烦过来与自己会合。 一路上,两个孩子吵吵闹闹、没完没了,杨希华装聋作哑、不闻不问。 周宏远头疼、胃痛,烦躁不已,一到长陵国际机场,就把这群麻烦丢给唐兆轩,独自打车回家。 唐兆轩对杨希华极度不满,把母子三人送到住处,交给国内刚找来的两个保姆,连忙溜了。 周宏远回家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按摩浴缸里昏昏欲睡。 他怕自己不小心睡着了溺水,赶忙擦干身体上床躺着。 终于摆脱了两个噪音污染源,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他很想好好睡一觉,奈何肚子还饿着,总是睡不踏实,还胡乱地做梦。 他一会儿梦见陈逸帆穿着围裙在厨房里摊鸡蛋饼,一会儿梦见陈逸帆端着一盘凉拌土豆丝走向自己,一会儿梦见自己夹着糖醋排骨刚要送进嘴里,排骨却忽然间长出翅膀来飞走了…… 他痛苦地睁开双眼,觉得睡了一觉比没睡之前更累、更饿,真是郁闷死了。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发现距离与陈逸帆约定的6点半晚饭时间还有近两个小时,感到如此漫长的等待简直就是无尽的折磨,索性起身换上衣服,开车前往长陵中学,把车停在学校大门对面的马路边等着。 冬天昼短夜长,周宏远从家里出来时天还亮着,半小时后抵达长陵中学时,天已经黑了。 他坐在开着暖气的车厢里等了约10分钟,天越发地黑了,如墨一般。 他知道陈逸帆5点20分放学,时间一到,便转头看向已经打开伸缩门的学校大门口,试图借着昏黄的路灯灯光从放学的人流中辨认陈逸帆的身影。 当一个修长的身影从空空荡荡的大门口跑出来,飞速冲过马路,风一样地掠过车头时,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定了定神后才意识到,这似乎是陈逸帆奔跑的身影。 想到陈逸帆第一个跑出校门的缘由是为了早点到家给自己做饭,他一下子激动起来,立即放下手刹,开车追了上去。 陈逸帆背着黑色书包,穿着长陵中学的深蓝色校服,上身套了一件轻薄的短款黑色羽绒服,脚上穿着黑色运动鞋,喷着一团团白雾,如同一支离弦的黑色的箭一样撕破浓黑的夜色。 他全神贯注地一路飞奔,身姿像小鹿一样灵巧、轻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辆车跟着自己。 周宏远一路尾随,目送着陈逸帆跑进居住的小区大门,心脏仿佛被这支黑色的箭射中一般,微微的痛楚过后是浓密的甜、热烈的暖。 他驱车驶入小区,将车停在陈逸帆所住的那栋楼前,透过前挡风玻璃望着亮着橙黄色灯光的屋子,想象着陈逸帆穿上围裙在厨房里为自己做菜的场景,心里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不想现在上门打扰陈逸帆,打算过半个小时,等到两三道菜出锅了再进屋,便暂且忍耐着饥饿感坐在车里等着。 没过十分钟,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停在了单元门前。 车门一打开,两个穿得跟胖乎乎的大黄蜂似的小子蹦了下来,欢叫着扑向大门,嘴里大喊着:“小帆哥!小帆哥!” 身着白色羊绒大衣的杨希华拎着手提包从车上下来,摁响了可视楼宇对讲系统。 “小帆哥开门!小帆哥开门!” 随着两个小子念咒语一般的呼喊声,杨希华拉开单元门,与蹦蹦跳跳的二人一起进去了。 客厅亮起雪白的灯光,大大小小的人影在拉好的落地白色纱帘里若隐若现。 尖叫声、欢笑声响个不停,传到周宏远耳中,则成了那燃起怒火的火种。 周宏瑶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说了6点半开饭,干吗这么早就过来? 小帆被那两个小子缠着,还能有工夫做饭? 他忍着饥饿在外面守着,眼看着可口的饭菜就要到嘴边了,竟然全被破坏了! 早知道,他就把这堆麻烦丢在美国不管了! 可恶! 周宏远关闭发动机,开门下车,锁好车后气势汹汹地走向单元门,摁响可视楼宇对讲系统。 陈逸帆发现来人是周宏远,赶忙开门迎了出去。 两个小家伙像跟屁虫一样跟了出来,异口同声地喊“舅舅”。 周宏远沉着脸点头,借着楼道里的昏黄灯光打量身着长款藏蓝色家居服、脚蹬藏蓝色棉拖鞋的陈逸帆,想到这孩子刚才一路狂奔的身影,稍觉舒坦了一些。 再瞧那白玉一般剔透的精致脸庞、泉水一样清澈的黑亮眼眸,心里一软,怒气消了大半。 陈逸帆端详着周宏远那略带青白之色的消瘦脸庞,想到对方这些日子一直忍饥挨饿,暗叹对方太过挑剔,宁愿饿着也不吃不合胃口的饭菜,真是大少爷脾气。 吃不好、睡不好,心情自然不会好。 他也不奇怪周宏远脸色难看,忙说道:“菜还没做好,我先给你拌个土豆丝、摊张鸡蛋饼,你垫一下。土豆丝已经泡好了,一分钟就能拌好。你进屋洗下手就能吃了。” 周宏远点点头,率先进屋换鞋、脱衣。 见杨希华从客厅走来向自己打招呼,他冷冷地盯了对方一眼,恨不得一脚将其踢回美国去。 “你负责带孩子,别让他们打扰小帆做菜!” 杨希华被周宏远这冷若冰雪的命令弄得暗暗哆嗦了一下,赶紧招呼正缠着陈逸帆说话的两个儿子,强行将他俩拖至客厅。 陈逸帆见状,估摸着周宏远这是饿狠了,连忙钻进厨房拌土豆丝。 周宏远前往卫生间洗干净手和脸,立即前往厨房,特意关门、反锁,以防两个小魔头过来捣乱。 闻到橄榄油烧热的清香,他感到饥肠辘辘,快步走到放着一盘凉拌土豆丝的料理台前坐下。 ☆、第30章 美色 周宏远先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因那甘冽爽净的口感而心情愉悦。 他上回拿走了6株净化藻、一盒珍果,都没留在身边,而是送到实验室里研究,想要看看这两样东西是否有市场前景。 他以往喝的是市面上销售的高品质矿泉水,觉得挺好。 可是,喝了陈逸帆提供的水后,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好的水,顿时觉得这是极大的商机。 为了这个商机,他愿意暂且牺牲自己的福利。 喝完水,他执起筷子品尝凉拌土豆丝。 土豆丝酸甜微辣、清脆爽口,他细细咀嚼,感到自己近来饱受虐待的味蕾总算是得到了慰藉。 陈逸帆摊好一张鸡蛋饼,盛在瓷盘里端到周宏远面前。 见周宏远一根接一根地吃着土豆丝,他暗叹这人都饿成这样了竟然还要保持用餐风度,又转身接着忙碌。 知道周宏远正饿着,他又摊了两张鸡蛋饼,便快速刷干净锅,动作麻利地做出一盘西兰花炒肉。 这时,电饭锅里的米饭已经好了,他盛了一碗雪白晶莹的米饭,端到周宏远面前。 “砰砰砰”的拍门声传来,伴随着“小帆哥开门”的叫喊声和“咔咔咔”拧门锁的声音。 陈逸帆这才知道周宏远反锁了门,猜测对方这是不愿意被两个孩子打扰,赶忙拌出一盘不带辣椒的酸甜味土豆丝,端着前去开门。 他哄着两个孩子来到客厅,分别喂了他俩一口土豆丝。 接着,他让二人盯着自己空无一物的两只手看,眨眼间变出了两只又红又大的苹果,又在二人充满惊喜的目光中把苹果变没了。 两个孩子惊奇地飞扑到陈逸帆身上,拉扯着他的衣服想要翻找苹果,被对方一手一个拎到了沙发上。 “你们俩乖乖跟妈妈吃土豆丝、看动画片,等我做完菜,我再给你们变魔术。如果不听话,又跑到厨房打扰我,今天的魔术表演节目就取消,苹果也别想吃。听没听见?” 两个孩子眨着充满好奇的水灵灵的大眼睛,犹豫着轻轻点头。 “来,拉钩!”陈逸帆伸出右手小拇指,“你们已经是小小男子汉了,如果说话不算话,那就太丢脸了。苹果也不愿意被你们吃了。一定要遵守约定,好不好?” 两个孩子相继伸手与陈逸帆拉钩,恋恋不舍地目送对方进入厨房。 “一定要说话算话哦,否则的话,一会儿看不到魔术表演了。”杨希华趁热打铁,“来,我们吃土豆丝、看小熊维尼。” 因为想要看魔术表演的愿望太强烈,两个孩子果然遵守约定没有前往厨房打扰。 陈逸帆每做好一道菜,就会端到周宏远面前,请他品尝。 大半个小时下来,料理台上摆得满满当当。 绿的、红的、白的……色彩缤纷;咸的、辣的、甜的……口味丰富。 周宏远看着赏心悦目,吃得齿颊留香,虽然耳边有抽油烟机的噪音、鼻间有油烟味干扰,但是,跟被两个小东西魔音穿脑相比,他宁愿留在厨房里吃饭。 慢条斯理地吃了个七成饱后,他不再为饥饿感所困,有闲心边吃边观赏陈逸帆。 陈逸帆身上的家居服很宽松,不过,系了蓝格子围裙后,纤细、柔韧的腰肢恰好被勾勒出来。 为了方便做菜,他卷起了两条长袖,露出来的手臂好像两截白萝卜一般白嫩。 因为长裤宽松,他站着不动时,完全不显山不露水。 但是,当他走动时,结实的翘臀、圆润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就会时隐时现。 如此娇俏玲珑的修长身材,再配上清丽如画的姣好脸蛋,却丝毫没有脂粉气,倒有竹的隽秀、兰的幽雅、梅的清冷。 看到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周宏远忽然理解了为何有些男性会喜欢同性。 他本就思想开放,不会歧视交际圈里这种性向特殊的人群。 如今,他又多了一份认同感。 不过,想到陈逸帆如果被男性觊觎,他立马心生反感。 他看中的好孩子,岂能雌伏男人身下? 绝不允许! 陈逸帆做好脆皮豆腐,抬手关掉抽油烟机,将金黄裹着鲜红的香甜菜肴端到周宏远面前放好。 “这是你点的最后一道菜,还要加菜吗?” 周宏远摆摆手,体贴地说道:“坐下歇会儿吧。” 陈逸帆看着周宏远轻轻夹起一块沾着番茄酱的脆皮豆腐送到嘴边,小小地咬了一口,细细品味,英挺的眉眼柔和地舒展开来,知道他这是喜欢,心里高兴,语气也亲切起来。 “不好意思啊,害你一直被抽油烟机吵,还沾了一身油烟味。” 周宏远抬头看向眉眼含笑的陈逸帆,脑子快速闪过“色若春晓”这个词,心下暗叹。 “你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两个小魔头安静了这么长时间?” 陈逸帆为“小魔头”这个称谓勾起了嘴角,想起周宏远初次见到这对双胞胎时的手足无措,不禁笑了起来。 他把双手伸到周宏远面前,向对方展示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手背,一下子变出两个红彤彤的大苹果。 见周宏远意外地扬了一下眉头,他又把两个苹果给变没了。 周宏远眨了眨眼睛,一把抓住陈逸帆的左手,顺着那如凝霜雪的皓腕一路往上摸,一直摸到其腋下。 陈逸帆咯咯笑了起来,缩起肩膀避开了。 周宏远没有摸到袖子里藏的苹果,不死心地又去捉陈逸帆的右手,细细摸索右边的袖子。 见陈逸帆又发出清脆的笑声,他没给对方避开的机会,强行圈住对方,将其前胸、后背、纤腰快速摸了一遍,还顺着其腹部、臀部、大腿、小腿一路摸下去。 陈逸帆被摸得直痒痒,咯咯笑着在周宏远怀里扭来扭去,想要推开对方,又笑得使不上劲。 周宏远没能在陈逸帆的家居服里找到那两个苹果,不信邪地伸手摸向其裆部,刚摸到一团柔软,便被陈逸帆惊叫着推开了。 他皱眉看向陈逸帆,见对方羞窘不安地瞅着自己,原本白皙的脸庞布满红霞,意识到自己刚才摸到了人家的命根子,心里有点尴尬。 他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好奇地问道:“你把苹果藏哪儿了?” 陈逸帆想到这人就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性子,暗暗后悔刚才不该在他面前耍这个小把戏。 他并不会什么魔术,也不知道魔术师如何在身上设置小机关,只是把苹果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来又放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卖了个关子:“你猜!” 为免再生尴尬,他赶忙跑去开门,冲着客厅里翘首以盼的两个小家伙喊道:“宝贝儿,开饭啦!” “哦耶……” 早已等得心痒难耐的杨念凡、杨念尘立即欢叫着跑向陈逸帆,像两只小考拉一样挂到对方身上。 “我要看魔术!变苹果!变苹果!” “先吃饭,吃完饭再看魔术。”陈逸帆柔声哄道。 “不嘛……不嘛……”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拖长着声音撒娇,语气语调一模一样。 “那你们下来啊,这么挂着,我怎么变魔术呢?”陈逸帆用孩子气的语言哄着。 周宏远想不通陈逸帆身上的机关究竟在哪里,听到这话,立刻快步走了出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陈逸帆见周宏远这么盯着自己,只觉下面一片火热,身体也隐隐发热,真是好不自在。 他急匆匆变出两个苹果来交给孩子们,吩咐杨希华去厨房端菜,领着唧唧喳喳的二人前往卫生间洗手。 周宏远仍然没看出来机关在哪里,不死心地盯着陈逸帆那放在两个孩子头上的雪白双手,决定回家上网查查魔术的秘密。 他不想被魔音穿脑,待陈逸帆领着孩子们出来时就提出告辞。 陈逸帆暗暗松了口气,跑进卧室拿出装有毛衣、毛袜的精美礼盒,交到周宏远手中。 他站在玄关处默默看着周宏远穿鞋、穿衣,纵然仍觉尴尬,心里还是有点不舍。 “明天,要替你做早饭吗?” “要。” 周宏远看向陈逸帆,见对方眼神躲闪、脸上仍有红晕,猜到对方还在为刚才被摸到命根子而羞赧,心里突然像长了草似的,手心也跟着炙热起来。 他借着拿起陈逸帆赠送的生日礼物的机会,略定了定神。 “小唐明天会过来拿。我走了!” “小凡、小尘,跟舅舅再见。” 杨希华拉着两个小家伙,站在不远处。 “舅舅再见!” 两个小家伙像小公鸡似的高高挺起胸脯,异口同声。 ☆、第31章 惊魂 “哥,晚上开车慢点。”杨希华叮嘱道。 周宏远点了点头,吩咐道:“吃完晚饭,你就带孩子们回去。小帆明早还要上学,别老打扰他。” “不要!”杨念凡立即抗议,“我要跟小帆哥睡!” “我也要跟小帆哥睡!”杨念尘附和道。 周宏远懒得理会这两个缠人的小家伙,只是警告杨希华:“小瑶,你自己心里有点数!” “知道了!”杨希华连忙应承。 周宏远看了一眼立在面前的陈逸帆,拎着礼盒跨出门去。 陈逸帆脚步踌躇地跟在后面,既希望周宏远离开、以免尴尬,又希望对方能多留一会儿,心情无比矛盾。 周宏远走到单元门处转身,发现陈逸帆迅速低下头,似乎有点慌乱的样子,心里又乱起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有心想解释一下,又觉得特意解释反而像欲盖弥彰,正犹豫着,楼道里突然传来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二重叫声。 “小帆哥……” “小帆哥……” 他抬头望向门口,只见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从亮着灯的门里伸了出来。 见陈逸帆转头向他俩挥手,他暗暗叹了口气,撂下一句“回去吧,别冻着了”,转身开门离去。 陈逸帆回头看着周宏远消失在门外,心房似乎也有道门被关上了,心里憋得慌。 他感到被周宏远摸索过的身体越来越烫,尤其是下面,有如火烧。 被同性摸到那种地方,他只是羞赧、窘迫,却并不排斥。 看来,他真的很不正常! 完了! “小帆哥……” 两个小子呼喊着,比赛似的跑了出来。 陈逸帆赶忙抛开这乱糟糟的恼人心绪,转身迎了上去。 “快进屋,别冻着了!” 周宏远将礼盒放在副驾驶座上,发动汽车离开。 一路上,每遇上红灯,他就会将视线落在礼盒上,心里仿佛被看不见的丝线缠绕着一般,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进了家门,周宏远快速冲了个热水澡,换上长款睡衣,坐到卧室里的单人沙发上打开礼盒。 他从盒子里拿出一件散发着薰衣草香气的织有雪花图案的藏蓝色羊绒衫,为那精良的做工惊讶。 他真没想到,陈逸帆的手竟然这么巧,能织出如此漂亮的衣服。 他穿上袜筒处织着一片雪花的羊绒袜,感到双脚软绵绵的、暖融融的。 他又脱掉上衣,光身套上羊绒衫,只觉这轻软、柔滑的衣服就像温暖的风轻抚在身上,像柔软的水包裹着自己。 他起身拉开衣橱门,望着镜子里身着羊绒衫、羊绒袜的自己,快乐得像个第一次穿上新衣服的小孩子。 长这么大,他还从未因为一件新衣服而如此雀跃,只因为他知道,这每一针、每一线都是那个美好的少年亲手织出来的。 他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身上的羊绒衫,想象着陈逸帆坐在亮着橙黄色灯光的落地灯下一针一针织羊绒衫的场景,心脏似乎渐渐融化,成了一汪春水。 周宏远爱惜地收好羊绒衫、羊绒袜,穿上睡衣上床睡觉,完全忘了上网查找魔术的秘密。 他关了灯,裹着柔软的蚕丝被,在幸福的余韵里沉沉睡去。 清晨,周宏远粗喘着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满头大汗、身上湿乎乎的。 他试探着将手伸到下面,摸到一手湿滑,禁不住长叹一声。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我欺也!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的梦境,记得自己梦见一只浑身雪白的毛茸茸的小狗钻进自己怀里,这儿拱拱、那儿舔舔,被自己抱住后又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挑开自己的睡衣纽扣,像舔糖豆一样津津有味地舔着自己胸口的那点,使得他浑身像过了电一样直颤。 他将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拎出被子,命令它老实睡觉。 小家伙委屈地呜呜了几声,在枕边蜷成一团。 他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忽然感到身下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拱来拱去,连忙掀开被子查看,发现那只小狗不知何时钻进了自己的睡裤里,像找到新玩具一样兴致勃勃地跟自己的命根子玩耍。 他恼火地伸手拎小狗,它却伸出爪子勾开他的内裤,眨眼间就叼住了他的命根子,吓得他僵硬地停住了,不敢乱动。 小东西欢乐地舔着那儿,像在吃一只美味的冰淇淋。 看到那儿一点一点变化,它兴奋得直摇尾巴,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他想要去抓它,又怕被它的牙齿咬到,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紧张地盯着忙于舔冰淇淋的捣蛋鬼。 火苗“蹭蹭蹭”蹿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烧得他口干舌燥。 毛茸茸的小狗渐渐褪去浑身雪白的茸毛,露出冰雪一般洁白的肌肤,逐步变成人形。 他惊讶地瞪着一边忙活、一边变身的小东西,猛然发现它的脸竟变成了陈逸帆的脸,而那张嘴则灵活地吞吐起来。 他吃惊地伸手去抓陈逸帆的黑色短发,手心像抓到丝绸一般柔滑。 他看到陈逸帆抬眼看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无限痴情。 他心神激荡,竟抓紧手里的短发,按捺不住地挺身,一下一下地送进深处,捣得陈逸帆娇吟起来。 他被刺激得越发激动,翻身压住陈逸帆任意施为,在达到顶点时突然被狠狠挠了一爪子。 他吃痛之下撒手,惊讶地发现陈逸帆又变成了小狗,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委屈地呜呜叫唤着,转头夹着尾巴逃跑了。 他急忙去追,却一脚踏空,坠入无底深渊…… 周宏远下床脱掉潮湿的衣服,前往卫生间洗澡。 他仰着脸,任凭莲蓬头里温热的水从上方浇下,心里乱成一片。 他一向清心寡欲,时常被蒋文约这个隔三差五换女友的轻浮家伙取笑,却不以为意。 他没想到,自己竟会做这种梦,还在梦里那样对待陈逸帆。 难道说,他一直以来的清淡,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 他喜欢的,怎么可以是一个年仅15岁的男孩子? 他难道是潜藏的同性恋? 不可能! 他对同性根本没兴趣! 那他喜欢的,难道仅仅是陈逸帆? 简直荒唐! 周宏远因梦境纠结,陈逸帆则被一场噩梦弄得泪流满面。 他梦见自己小心翼翼地讨好周宏远,逐步取得对方的好感,却突然被王建雄绑架、侵犯,拍下照片恐吓威胁。 他恐惧极了,跪地哀求王建雄放过自己,却毫无效果,只能绝望地一次又一次地遭受暴力侵害。 他被王建雄带到长陵饭店,在电梯里碰上了许浩洋,被其出言调戏。 王建雄一开始与许浩洋发生口角,得知对方具体身份后,又谄媚地邀请对方一起玩弄自己。 他被二人联手折磨得痛不欲生,忽然发现周宏远就站在床边,一张俊脸冷若冰霜,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这世上最恶心的东西一样。 他只觉天塌地陷、生无可恋,拼着一口气撞向窗户,从高楼坠下。 他知道,这个梦在警告他不要痴心妄想、自取其辱。 他也知道,这个梦在提醒他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要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必须壮大自己、打倒敌人。 现在的他,没有资格沉迷于温柔乡,只有奋进!必须奋进! 只是,他现在觉得很累,暂缓一下吧。 早晨7点半,周宏远坐在家里的餐桌前品尝唐兆轩送来的早饭。 发现今天的饭菜普遍偏咸、带辣,他叫来坐在客厅等候的唐兆轩,问道:“小帆今天,有什么变化吗?” 唐兆轩不明白周宏远为何会有此一问,仔细想了想出差前见到的陈逸帆,又与今天见到的陈逸帆比较了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答道:“瘦了,脸色不太好,有点黑眼圈。” 周宏远挥手示意唐兆轩退下,低头默默吃饭。 是夜里没睡好吗? 难道,他也做了那种梦? 他知道那种事? 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 他和许浩然同班,难道被那小子灌输了这些东西? 毕竟,许家曾经出过玩死男孩子的事。 难怪他昨天被摸了那儿之后会那么慌乱。 他该不会以为我对他有什么想法吧? 我临走时,他还愿意把生日礼物交给我,这代表他不讨厌我吗? 他为我做饭,为我上厨师培训班,为我拜师学艺,为我织羊绒衫、羊绒袜,为我做了这么多事,莫非……他其实……喜欢我? ☆、第32章 魔头 这么一想,周宏远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万能钥匙,可以解开陈逸帆身上所有的秘密。 他想抓住我的心,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先抓住我的胃? 他算得倒很准,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胃,害我在美国饿了18天。 现在,我一日三餐都离不开他。 狡猾的小东西! 周宏远恨得牙痒痒,心湖却被一阵风吹皱,泛起一层层波浪。 陈逸帆做了一夜噩梦、没有睡好,心情也被噩梦搞得抑郁,白天上学就有点心不在焉的。 对他这样的好学生,老师一向是宽容的,即便看到他早读课时拿着课本发呆,也不会点名批评,反而还要在心里为他开脱:他脸色不太好,可能是病了,还坚持上学,真是好孩子。 身为陈逸帆的同桌,陆婷婷无时无刻不在关注陈逸帆的情况。 见陈逸帆状态不佳、脸色不好,她担心极了,好不容易忍耐到早读课下课,立即伸手去摸陈逸帆的额头。 陈逸帆没料到陆婷婷突然之间会做出这等亲密举动,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轻轻挥开陆婷婷的手,不满道:“这是教室、公共场合,你能注意一下自己的举止吗?” 陆婷婷登时委屈了,撅着嘴巴辩解道:“人家担心你发烧,想要试试你的体温。人家可是在关心你。” 陈逸帆被她这种娇滴滴的撒娇语气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说道:“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是,请你以后注意一下言行举止。这是公共场合!” “如果不在公共场合,是不是就没问题了?” 陆婷婷眨巴着眼睛装天真,故意曲解陈逸帆的意思。 陈逸帆心生厌烦,冷冷地说道:“哪种场合都不行!请你自重!” “我哪里不……” 陆婷婷叫到一半,忽见班里有不少人看着自己,忙把后面的“自重了”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她懊恼地瞪了一眼陈逸帆,腾地站起来走向坐在前面的贺玲玲,拉着闺蜜出去抱怨了。 陈逸帆不想坐在教室里任人观赏,起身走了出去。 楼道里布满了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学生,他嫌吵闹,索性走向教学楼后面的花坛。 冬季滴水成冰,他刚才出来时又没穿上羽绒服,陡然间从温暖的楼里走进寒冷的室外,顿时冻得直哆嗦,只好搓着手小跑起来。 陈逸帆正口喷白雾一圈圈跑着,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的许浩然跑步追了上来。 “你没毛病吧?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在外面跑?” 陈逸帆心情不好,懒得理会许浩然,甩下一句:“少管我!” 许浩然气得停住脚,用力瞪着跑动中的陈逸帆。 “我才懒得管你!马上要期末考试了,你要是病了、没法参加考试,我不就少了竞争的乐趣吗?” 陈逸帆跑到许浩然面前站定,冷声道:“大少爷,地球不是围着你转的!” 许浩然横眉立目,呛声道:“整天被个丑女黏着,还自鸣得意。你不会以为,地球是围着你转的吧?不自量力!” “心中有佛,则满眼皆佛;心中有粪,则满眼皆粪!” 陈逸帆甩下这句话,小跑着向教学楼进发。 许浩然征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立即发足狂奔追上陈逸帆,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胳膊。 “骂完人就想跑?” 陈逸帆斜睨着许浩然,讥笑道:“你这是承认自己满肚子大粪了?” 许浩然怒发冲冠,一把抓住陈逸帆的衣领,恶狠狠地恐吓道:“你小子欠揍吧?” 他本就比陈逸帆高大,体育又好,这两年为了发泄在考试中永远得第二名的怒火,对锻炼更加上心,身体很结实、健壮,看起来很有压迫感。 不过,陈逸帆可不怕他。 当然,也不会傻到继续撩拨,徒惹麻烦。 “大冬天的,还这么火力旺盛。你要是有精力,不如关注一下贫困地区的小孩子,他们可都在忍饥挨饿呢。” “老子先关注一下你这个贫困小子,捐一块钱给你过冬!”许浩然咬牙切齿。 陈逸帆并不因为这种侮辱而恼火,还有闲情调侃。 “虽说钱少情意重,但是,你堂堂许家大少爷,一出手只有一块钱,未免太小气了!有失贵公子身份啊!” 许浩然本以为陈逸帆会被自己刺激得暴跳如雷,见对方竟是这种反应,顿时有种大力一拳打在棉花堆上的感觉。 上课铃声忽然敲响,他恼火地一把搡开陈逸帆,飞奔进教学楼。 陈逸帆暗叹这个大少爷吃饱了撑的,也跟着奔跑起来。 从12月30日开始,元旦放假三天。 长陵中学的学生却没一个敢放松玩耍的,因为,2001年1月8号要期末考试,考试结果直接决定下学期的分班情况。 许浩然把自己关在家里埋头苦读,暗暗发誓这次考试一定要打败陈逸帆,夺回第一名宝座。 他没去参加堂兄许浩洋在“天堂”夜总会办的狂欢舞会,搞得因犯错被丢出国改造、一年才能回国一趟逞逞威风的许浩洋很不高兴。 许浩洋特意派司机去请许浩然,放话表示自己和众人都在等着,许浩然不来就是不给面子。 许浩然其实打从心底里瞧不上这个不学无术的堂哥,但是,他也知道公然拂了许浩洋的面子不太合适。 为了避免撕破脸,他只好忍耐着满心厌烦,坐上司机开来的车。 天堂夜总会是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许浩然作为一名积极向上的好少年,压根儿看不上这里。 进来后,见舞台上浓妆艳抹的男男女女跟随劲爆的音乐跳着暧昧、煽情的舞蹈,台下众人或举着酒杯嚎叫、或摇摆着屁股吹口哨,他暗暗皱眉,穿过喧闹的人群找到正搂着一个妖媚男人热吻、被人群围着起哄的许浩洋。 许浩洋吻完,抬手把怀里男人的脸拍得啪啪响,带着酒意骂道:“不涂脂抹粉会死啊?弄了老子一嘴口红!滚蛋!把脸洗干净再过来!再敢败老子的兴,老子阉了你!” 那个花了妆的男人战战兢兢地赔礼道歉,缩头缩脑地匆匆离开。 “妈的,就这骚样儿,也能算得上头牌!天堂要倒了吗?” 许浩洋端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把杯子重重砸在茶几上。 跪在许浩洋脚边的艳丽男人立即拿起茶几上的一瓶还剩一半酒的路易十三,谄媚地为其倒酒。 许浩洋踢了一脚倒完酒的男人,骂道:“滚蛋!把脸洗干净!” 这个男人顺势抱住许浩洋的腿,嗲声嗲气地说道:“爷,奴家没有化妆,天生这样!” 许浩洋伸手掐住男人的下巴,在那张低眉顺目的艳丽脸庞上来回摸了摸,啧了一声,狠狠扇了对方一巴掌。 “整过容的,也敢自称天生的?当爷是瞎子?” 男人连忙磕头谢罪,被许浩洋一脚踹翻,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许浩然瞧着厌恶,问酒保要了一杯苏打水,拨开人群走到许浩洋面前。 “三哥,我来迟了,以水代酒敬你!” 许浩洋心里有气,没有应承许浩然这番举动。 他抬手示意许浩然坐在自己身旁,盯着对方的脸,喷着酒气说道:“听说你在家复习,要准备期末考试?” 许浩然点点头,答道:“8号就要考试了,时间很紧张。” 许浩洋转头环视众人,指着许浩然说道:“我这个小堂弟,刚才在家啃书本,说要期末考试了,复习时间很紧张,你们说,傻不傻?” 人群齐声笑了起来,却没人敢应和“傻”。 要知道,许浩然可是跟许家老爷子同一天生日,是备受老爷子疼爱的小孙子。 许浩洋见没人应和,知道他们忌惮许浩然的身份,心里很不痛快。 他前几年玩死了一个15岁的男孩子,被许家丢到了澳大利亚,大学毕业前只能每年回国一趟,在长陵的势力大不如前,失去了往日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气派。 他恼恨许浩然扫了自己的面子,故意大声说道:“小然,听说你进高中这两年一直被个小子压着翻不了身,这很不像话啊!我们许家,只能当总攻,哪能娘们儿兮兮地去当受!你没本事攻回去,哥帮你,把那小子狠狠操一顿!” 许浩然被许浩洋这满满的恶意弄得怒从心头起,又听到人群中传来短促的嗤笑声,顿时恶向胆边生。 ☆、第33章 喷粪 既然你给脸不要脸,我也不必跟你客气! 许浩然倏然起身,大声嘲讽道:“一年只能回来一次,还敢这么嚣张。你尽管折腾吧,别到时候永远回不了国!” 许浩然扬长而去,气得许浩洋狂性大发,一脚踢翻了茶几。 众人避让不及,被飞溅开来的碎玻璃屑子和酒水弄脏了衣服,却是敢怒不敢言。 这一方天地寂静无声,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与舞台旁的喧嚣、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许浩然坐着出租车回家,一路上都在为许浩洋的讥讽而愤慨。 想到自己之所以会遭此侮辱,都是因为被陈逸帆一直压制着,不禁迁怒起对方来。 回到家后,他打开教科书打算复习,眼前浮现的却全是陈逸帆冷漠的脸、嘲弄的笑,气得拍案而起,像头困兽似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压制住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家伙? 打一顿? 那家伙似乎并不怕。 他又不能下重手,打残了就麻烦了。 操一顿? 把那家伙干得跪地求饶? 他还从未弄过男人…… 那地方……多恶心啊! 真不知道许浩洋怎么就那么变态,专门好那一口。 许浩然上网找了一部“钙片”,看得恶心欲呕,连忙跑到厨房泡了杯柠檬水喝下,这才觉得胃里舒服了些。 进那种地方肯定不行,不过,要是能让他跪在我面前给我吹箫,我还是能接受的。 许浩然想象着这样的场景,心里升起征服的快感,小腹也渐渐燃起火苗。 他跑进卫生间,一边diy,一边想象着这是陈逸帆跪在自己两腿之间服侍自己,兴奋得接连射了两炮。 2001年1月2日,长陵中学开始正常上课。 陈逸帆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每次课间,许浩然都会眼神露骨地盯着自己,一副想要扒掉自己的衣服狠狠侵犯的态势。 这种意味的眼神,一般的中学生是看不出来的。 只有他这种前世经历过痛苦折磨的人,才会准确地解读出来。 如今,他不必再去求证,都能确认许浩然与许浩洋蛇鼠一窝,心里对许浩然这头披着光鲜外表的猥琐色狼厌恶不已。 许浩然白天幻想多了,每晚接连不断地做春/梦,饥渴感越来越强。 他好不容易熬到期末考试结束,在放学时冲上讲台,要求全体班干部留下。 待到班里其他同学走光后,他一挥手臂,豪气地说道:“刚考完,我们出去放松一下吧。今晚,我请大家吃饭、唱卡拉ok,怎么样?” 众人鼓掌欢呼,平时当惯了许浩然跟屁虫的体育委员姚伟明更是拍着手高呼:“班长万岁!” 陆婷婷暗暗兴奋,偷偷瞥着一脸淡漠的陈逸帆,打算借着晚上的联欢与对方和解。 上次被陈逸帆警告后,她找贺玲玲抱怨,被闺蜜一通数落,自知理亏,却又拉不下脸来向心上人道歉,一直郁闷地憋屈着。 本来,她见明天就要放寒假了,还暗暗着急。 现在,许浩然提供了一个如此好的机会,她对这个高傲的班长印象好了不少。 换成以往,陈逸帆肯定是要给许浩然面子的。 但是,自从知道许浩然对自己起了淫/欲,他便不打算再虚与委蛇了。 他待欢呼声过去后,举起手淡漠地说道:“我有事要办,不能参加,你们玩得尽兴点。” 许浩然沉下脸,质问道:“什么事非得今天办?集体活动,就你一个人不参加,不太像话吧?” 陆婷婷本觉失望,见许浩然公然指责心上人,当即举手维护:“我今天也有事,早跟贺玲玲约好了,不好意思啊!” 贺玲玲从小与陆婷婷配合惯了,随机应变能力很强,明明没有与闺蜜约定什么,还是毫不犹豫地附和道:“对!我俩有事要办!抱歉!” 陈逸帆侧头看向陆婷婷,见她冲自己露出讨好的笑容,知道她这是在维护自己,淡漠的双眸中快速掠过一抹笑意。 陆婷婷敏感地抓住了这抹笑,心里一松,连忙拿笔在本子上快速写下一行字,递给陈逸帆。 “上次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以后,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行,不给你添麻烦。我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陈逸帆扫了一眼这行字,提笔写下:“专心学习吧,京大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陆婷婷连连点头,又拖回本子写字。 许浩然看到他俩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气恼地讥讽道:“哟……瞧这同步的,陈逸帆很了不得啊,左拥右抱,搞起三人行了!” 陆婷婷一听这话,啪的一下将圆珠笔拍在桌上,双目喷火地瞪着许浩然,怒吼道:“你少血口喷人!” 贺玲玲也气愤地叫嚷起来:“许浩然,你怎么能这么龌龊?就你这样,也配当班长?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刘文静觉得许浩然这话实在是过分了,寻找盟友似的拉住了坐在身旁的纪律委员邓丽媛的手。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羞红了脸。 姚伟明见势不妙,立马替许浩然打圆场。 “哎呀,开个玩笑嘛,我们男生经常会这样。你们女生别太较真了!” “跟屁虫!”陆婷婷骂道,“他哪点像开玩笑?分明就是忌恨我家逸帆一直考第一,害他没有出头之日!许浩然,你有工夫在这儿夹枪带棒地骂人,不如趁寒假多补补课。不过,就你这德性,你就算再拼,也赢不了我家逸帆!” 许浩然被戳中痛处,登时气炸了。 他如同饿虎一样紧盯着陆婷婷,恨不得冲上去生撕了这个丑八怪。 不过,他深知动手打女生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必须另寻他法教训这家伙。 他脑筋一转,忽然阴险地笑了起来。 “陆婷婷,我真可怜你,整天以陈逸帆的女朋友自居,却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最喜欢撅着屁股被男人上。” 陆婷婷大惊失色,声音尖厉地叫道:“你胡说八道!” 陈逸帆没想到许浩然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心中愤然。 不过,他可不会表现出愤怒之态,以免被这无耻的家伙扭曲为做贼心虚。 他目光淡然地扫视了一下以怪异目光打量自己的众人,微笑道:“许班长真是见多识广,竟然知道这么多。恕我孤陋寡闻,想不明白这事。还请许班长为大家示范一下怎么撅着屁股被男人上,到底上哪儿!” 陆婷婷被陈逸帆这番话带跑了思路,傻乎乎地附和道:“对啊!男人又没有那种地方,上哪儿啊?” 贺玲玲暗暗叫苦,被闺蜜的口无遮拦臊得满脸通红。 刘文静外表文静,脑筋却转得极快,一下子便想到了关键处,登时恶心得捂着胸口,叫唤道:“婷婷,别想了,晚上没法吃饭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众人陆续反应过来,纷纷变了脸色。 陈逸帆作恍然大悟状,叹服道:“原来如此!许班长真是大才子啊!” 众人霎时把目光聚集在许浩然脸上,心中猜疑不定。 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真恶心,亏他能拿出来说! 看他平时挺清高自傲的,没想到这么龌龊! 忌恨人家老考第一,竟然连这种脏水都敢泼,太阴险了! …… 陆婷婷抓着喉咙一阵阵干呕,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脸色阴沉的许浩然,嫌恶道:“许浩然,你真恶心!以后,只要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臭烘烘的大便,恶心死了!” 贺玲玲被闺蜜说得胃里一阵阵翻腾,哀叫道:“婷婷,别说了,我们赶紧走吧!臭死了!” 刘文静也恶心得难受,拽了拽坐在身旁的邓丽媛,示意对方与自己一起离开。 陆婷婷匆匆收拾好文具,拎着书包站起身。 她冲着陈逸帆坚定地说道:“陈逸帆,我相信你,绝不会被阴险狡诈的恶心混蛋挑拨。我跟玲玲要走了,你也赶紧走吧!祝你寒假快乐!” “好!寒假快乐!” 陈逸帆说着站起身来,挎上书包。 “祝大家寒假快乐!年后见!” “寒假快乐!” 贺玲玲起身应和,快步走向陆婷婷。 她比陆婷婷心细,见许浩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生怕他趁着大家都走了找陈逸帆麻烦,装出胆小的模样。 “陈逸帆,天这么黑,校园里又没人,我们有点害怕,请你送我们出去,好吗?” ☆、第34章 阴影 陈逸帆扫了一眼兴奋得两眼放光的陆婷婷,以为贺玲玲这是在为闺蜜制造最后的相处机会,想到这两人刚才帮了自己大忙,成功破坏了许浩然的阴谋,心中感激,便很大方地给了面子。 不过,他担心许浩然又诬蔑他们“三人行”,便热心地招呼刘文静、邓丽媛跟他们一起走。 刘文静、邓丽媛其实都对陈逸帆有好感,见对方首次主动招呼,忙拎起书包跑了过去。 陈逸帆一下子带走了四朵金花,班里只剩下3个男生。 劳动委员薛俊晖平时与许浩然相处得不好不坏,没有特别深的交情。 他本就不欣赏许浩然的高傲之态,又被对方刚才那番惊人之语吓到了,不想多作停留,赶忙向许浩然、姚伟明打了声招呼,抓起书包溜走了。 许浩然本想今晚在ktv里灌醉陈逸帆,尽情玩弄对方。 没想到,陈逸帆竟敢公然拒绝、扫他的脸面,更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害他落在了下风,气得狠狠踢了一脚讲台。 姚伟明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瞅着许浩然黑得像锅底的脸,暗想: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难道……他有上男人的嗜好? 想到许浩然曾经赞扬过自己的腹肌,还伸手摸过,他忽然想到,自己该不会很不幸地被许浩然给看上了吧? 这么一想,他登时慌了神,急中生智地捂着肚子哀叫一声。 “哎哟,大哥,我肚子疼,得去厕所蹲大号,你先走吧。” 话音未落,他就脚底抹油跑了。 许浩然被“厕所”、“大号”勾起不好的联想,顿觉教室里充满恶臭,赶忙跑到座位前一把抄起书包,飞奔出教室。 他本想诬蔑陈逸帆,没想到,竟会给全体班干部留下坏印象,还把自己给恶心到了。真是衰到家了! 现在,他对陈逸帆是旧仇添新恨,简直恨之入骨! 陈逸帆将四名女生送到公共汽车车站,见站台上有灯光、有等车的校友,便挥手与她们告别,小跑着离开了。 陆婷婷恋恋不舍地目送陈逸帆远去,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不禁哀叹道:“一个月见不着,好想啊!干吗非要放寒假啊?” 贺玲玲见刘文静、邓丽媛齐齐盯着陆婷婷看,伸手拽了拽闺蜜的羽绒服袖子,低声叮嘱道:“公共场合,注意点。” 陆婷婷收回目光,呜呜叫唤着伸手拥抱贺玲玲,一副委屈模样。 贺玲玲任由闺蜜将大半体重压在自己身上,心里生出一丝苦涩。 她跟陆婷婷同时遇上陈逸帆,也被他那俊朗的外表吸引,后来发现他不但成绩优异,而且很有涵养、风度,把高中部的所有男生甩出十万八千里,一颗怀春少女心也怦怦跳动。 然而,陆婷婷整天把喜欢陈逸帆挂在嘴上,私下里表白被拒后,又大胆地在班级里表白,还主动争取到与陈逸帆同桌的机会。 她自知不如陆婷婷勇敢,也怕露出暗恋心思会破坏闺蜜之情,便一直隐忍着。 只是,这爱慕的心情,岂是那么好控制的? 有时候,她也会暗暗想:凭什么陈逸帆就注定是陆婷婷的了?就因为她脸皮厚。 想完之后,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对不起二人从小到大的深厚友情,内心颇为煎熬。 她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儿,能够察觉出班里很多女生都爱慕陈逸帆,也看出了刘文静、邓丽媛的心思。 想到这么多人都和自己一样饱尝暗恋之苦,也就觉得心理平衡了。 更何况,陈逸帆一直看不上陆婷婷,还定下了必须考上京大才能考虑交往的苛刻条件。 她觉得,凭借陆婷婷的能力,除非高考时超常发挥,否则,考上京大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在可怜闺蜜的同时,也暗暗放下心来。 她知道,自己目前的水平进不了京大,一直在默默努力,想要离陈逸帆定下的目标近些。 这次期末考试,她自我感觉不错,希望下学期开学时,学号能再往前提一提,离陈逸帆这个永远的no1更近一些。 陈逸帆早就接到唐兆轩的通知,知晓对方今年同样要送自己回家,便跟对方商量了一下归家日期,将日子定在了腊月二十八。 他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提要替杨希华的哥哥做饭一事,照旧以想要安静学习为理由留在长陵。 陈奎生、方玉兰虽说异常想念儿子,却也知道自家的环境很不适合读书。 眼看着儿子再过半年就要升入高三了,也紧张儿子的学习,便忍耐着思念之情叮嘱儿子照顾好自己。 这天中午,陈逸帆与唐兆轩一起吃完午饭,送走拎着两个保温桶的对方,拿了本投资管理的书,坐在阳光充足的客厅里翻看。 杨希华到访,难得地没有带上杨念凡、杨念尘。 陈逸帆询问两个小家伙的所在,得知他俩去亲戚家玩了,便没再多问。 他示意杨希华随便遛达,前往厨房倒了杯水、榨了杯鲜橙汁,端到客厅茶几上。 杨希华坐到沙发上,端起玻璃杯喝了两口水,示意陈逸帆落座。 “说来也怪,你只有15岁,比我小了整整10岁,我遇事难以抉择时,却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你不如直接说我未老先衰。”陈逸帆调侃道。 杨希华笑了笑,说道:“小凡、小尘的身世,相信你和你的父母都有所猜测。但是,你们都是不爱打探别人的人,遇事从不多嘴,还尽力帮忙。这也是我能一直和你们保持来往的原因。” “尊重别人的,这是最起码的礼貌。”陈逸帆表明立场。 杨希华点点头,轻叹道:“这些破事,我其实不想再提。但是,我现在面临艰难的抉择,就想请你帮我分析一下。” “你说吧。”陈逸帆做出洗耳恭听状,“我尽力而为。” 杨希华沉默片刻,言简意赅地谈起往事。 “我上大学时,看上了一个穷困却很优秀的男生,一番穷追猛打,把他追到了手。家里不同意,大概找他说了很多不好的话,他变得消极起来。后来,他主动提出分手,出国了。 “我当时很恨他,天天在心里骂他。没两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知道是他的孩子,想过堕胎,却没舍得。家里逼我堕胎,我怕斗不过他们,便带上一些钱离家出走了。 “后来,我遭到抢劫、落了水,被你救了起来。我怕被家里找到,买房在长陵落户。我本来想,一辈子都不回家。没想到,才4年,就被我哥找到了。 “我哥让我把两个孩子送给我一个表哥收养。他们夫妻俩很喜欢孩子,却一直生不出来,想过收/养孩子,又嫌没有血缘关系,一直不甘心,想着自己生,却至今没生出来。他们知道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又知道了我哥的意向,很积极地提出收养,我没答应,带着孩子们出国了。 “我本来以为,有保姆帮忙带着,我一个人能养好两个孩子。没想到,他们越大越淘气,特别不省心。我既要上大学,又要扩展交际圈,回到家还要被他们烦,真的累死了! “这次圣诞节,两个保姆请假回家,我一个人带了他们两天,简直要被逼疯了。当时,我真是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我让我哥把孩子带走几天,让我清静一下。他给我两条路,要么把孩子送人,要么承担责任、一直照顾孩子。我只好跟着他回来了。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觉得自己真的承担不起。一想到要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去美国,就觉得恐慌。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他们!我害怕照顾不好他们,害怕给他们留下心理阴影! “他们现在大了,已经想到要找爸爸了。我每次被他们问到这个问题,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被问烦了,我就冲他们发火。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妈妈!想到他们会越来越大,我真是不敢再带他们! “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陈逸帆盯着愁眉苦脸的杨希华,知道对方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需要一个推手推动她去付诸行动。 想到杨念凡、杨念尘自出生起就没见过亲生父亲,如今又要被承担不起责任的亲生母亲抛下,他觉得,这两个小家伙特别可怜。 收养他俩的夫妻再好,毕竟不是亲生父母。 万一哪天,人家成功怀孕,到时候,两个孩子该何去何从?难道,再被领回来? 小孩子很敏感,这么被大人当成皮球似的踢来踢去,能不留下心理阴影吗? 为了两个小家伙的终身幸福,陈逸帆决定为他俩的亲生父亲争取一下。 ☆、第35章 决断 “能够被你看中的男人,一定非常优秀,拥有很强的人格魅力。你有没有想过,他当年放手,并不是不爱你,而是因为太爱你了,知道自己给不了你优越的生活,不忍心让你跟着他受苦,才会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主动提出分手?”陈逸帆语气委婉地劝说道。 杨希华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前男友郑关瑞提出分手时说的话――“你这样的娇小姐,真的让我很累。算我求你,放过我,行吗?” 会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的男人,怎么会是陈逸帆口中的那种人? 她沉下脸,语气不悦。 “别跟我提他,行吗?你不了解他,他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好男人!” “这些年,你联系过他吗?知道他的现状吗?”陈逸帆再接再厉。 “也许,他正在孤独地奋斗,想要衣锦还乡,做一个能够配得上你、能够给你幸福生活的男人。也许,他会幻想你与他心有灵犀,同样保持单身,一直等着他回来娶你!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曾经让你爱到愿意为他生下孩子,也曾经让你恨到多年不去联系,甚至至今提起来依旧生气。他绝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不是吗? “你真的要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拒绝与他沟通吗?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却至今不知道自己有一对双胞胎在这世上。这样对他公平吗? “你有没有想过,若干年后,当他功成名就之时,你忽然通过媒体得知,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单身,一直为心中美好的初恋孤独地守候。而你,却把你们两个人的爱情结晶送给了别人,还与其他男人结婚,另外生下了孩子。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觉得对不起他?对不起孩子? “也许,他会因为思念成疾,早早去世。他会嘱托朋友在他死后为他出版一本回忆录,在里面回忆自己美好的初恋,感伤自己永恒的失去。当你读到那本回忆录时,你会不会悔不当初、痛哭失声? “我假设的这些情况,不是没有可能。你为什么就不能暂且忍耐一下,尝试着联系一下他,与他好好沟通一下呢? “如果他真是你想象中的那么薄情寡义,你根本就没必要再为他生气,只当他是一个垃圾,从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丢个干净。到时候,你再把两个孩子送给表哥收养,也不迟啊! “你该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更重要的是,给两个孩子一个机会。如果你俩能够复合,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不是皆大欢喜吗? “你不要光顾着自己的感受,先想想孩子。为了他俩,你就不能去找一下他吗?难道你觉得,只要你主动去找了,就代表你输了?跟两个孩子的终身幸福相比,你们两个人的输赢,真的那么重要吗? “说实话,我不想看到小凡、小尘失去亲生父母。你能放弃优越的生活,咬牙坚持把他俩生下来,已经很伟大了。请你为了他俩,勇敢地去找他,继续做一个伟大的母亲!” 杨希华被陈逸帆这番话语弄得心潮翻涌。 尤其是听到回忆录这个假设时,她的心都揪痛了。 如果真是那样,她会后悔!绝对会后悔! 她端详着陈逸帆表情严肃的脸,不可思议地说道:“小帆,你真不像个孩子。你真的只有15岁吗?” “一个人的成熟度,与年龄无关,跟环境、经历等很多方面有关。”陈逸帆严肃地回答。 “你虽然比我大了10岁,但是,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天真、任性的孩子。 “我希望你暂且抛开任性,去找孩子们的亲生父亲好好谈谈,尽到一位母亲应尽的责任!你如果只管生、不管养、不管教育,只能说明你不成熟、不负责任!” 杨希华被陈逸帆批评得有点无地自容,心里乱成一团,纠结不已。 她端起鲜榨橙汁,一口一口,慢慢品尝。 待到喝光一杯橙汁,她犹豫着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我找找看吧。” “为了孩子,你得动作快点。他们每天都在长大,每天都会在心里想象亲生父亲的模样。”陈逸帆催促道,“你可以说服你哥,请他帮忙,尽快找到那个人,尽快解决这件事。你们对孩子的爱是一样的,就算有点小分歧,只要好好沟通,一定能达成共识。去吧,找你哥,别再犹豫了,干脆点!拿出你当你离家出走的魄力!” 杨希华盯着陈逸帆的脸半晌未动,忽然端起水杯一饮而尽,豪气地抹了下嘴巴。 “好!我听你的!希望能借你吉言,替小凡、小尘找回爸爸!” “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 陈逸帆捏紧拳头,为杨希华打气。 杨希华苦笑了一下,抓住陈逸帆的手,深情地说道:“小帆,谢谢你!能够遇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你的出现,为我的人生打开了一扇门,将我引入了完全不同的世界。”陈逸帆真诚地说道,“该说感谢的人,是我!” 杨希华摇摇头,说道:“我还从没告诉过你我的真实姓名。我叫周宏瑶,瑶林琼树的瑶。” “知道了。”陈逸帆点头,认真地说道,“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 杨希华缓缓笑了起来,化着精致眼妆的杏仁眼里泪花闪闪。 杨希华找上周宏远,恳请对方帮忙调查郑关瑞自出国留学后的所有情况,被对方狠狠训斥了一通。 然而,她没有退缩,一再恳求哥哥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帮忙。 见妹妹至今仍对郑关瑞心存妄想,周宏远嗤之以鼻,决定派唐兆轩着手调查,到时候拿出残酷的资料击碎妹妹的天真。 杨希华所在的大学是1月15号开学,她将两个儿子暂时托付给周宏远,只身飞赴纽约上学。 唐兆轩动作极快,仅一个星期就搞来了郑关瑞的资料。 郑关瑞在国外的生活很简单,上学、做实验、拿奖,博士毕业后入职享有世界生命科学圣地的知名研究学院――普瑞斯实验室。 该实验室位于美国纽约州长岛,为每位研究人员配备单身宿舍。 他就住在宿舍里,像上学期间一样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私生活可谓一片空白。 周宏远快速浏览完郑关瑞荣获的大大小小的奖项,虽然不太了解,但是,见专业杂志盛赞其在分子生物学领域的杰出贡献,称其为科学界最富有影响力的年轻生物学家,还是觉得妹妹这是瞎猫撞到死耗子,竟然误打误撞地抓到了这么个人才。 见郑关瑞私生活干净,又被业内专家评价为认真负责、严谨求实,他不再像从前那么厌恶此人,通过电子邮箱,把电子版资料发给了杨希华。 杨希华仔细看完材料,心中的希望之火熊熊燃烧,当天下午放学后,就开车前往长岛寻找郑关瑞。 傍晚时分,郑关瑞正在实验室里盯着实验数据,接到保安室打来的电话,得知有位杨希华女士前来找他。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女士,招呼刚刚吃完晚饭回来的助理继续盯着数据,带着疑惑赶去保安室。 当他看到杨希华那张精致如瓷的脸时,惊得目瞪口呆,鼻梁上的黑框大眼镜也歪了。 他从未想过,今生还有再次见到心上人的机会。 当初狠心提出分手时,他就做好被心上人永远拉入人生黑名单的心理准备。 他为此痛苦得夜夜失眠,只能没日没夜地泡在实验室里,以高强度的工作转移注意力。 他的艰苦付出,得到了相应的回报,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他最珍贵的东西,已经在他最穷困潦倒的时候,被他狠心放弃了,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杨希华打量着郑关瑞土得掉渣的呆样儿,回想起当年在京城大学初见时,他的模样更为糟糕。 她会注意到他,就是被他那与众不同的土气给惊到了。 不过,她有一双利眼,发现他的五官立体而精致,如果好好打扮的话,一定是个大帅哥。 当时,她所在的英语系的女生们闲极无聊,纷纷推选帅哥,想要决定一个京大校草。 她推选了郑关瑞,把大家全部惊呆了。 见众人全部取笑自己,她很生气,暗骂她们有眼无珠,下定决心改造郑关瑞,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眼光独到。 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积极主动地接近郑关瑞,强迫改造他,把他弄得团团转,成功地把他打造成了京大校草,让众人叹为观止。 ☆、第36章 试炼 接着,周宏瑶力敌一干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色/女”,一路穷追猛打,将郑关瑞追到了手、拐上了床。 遥想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她依旧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可惜,他俩没能一路顺利走下来,在郑关瑞大学毕业那年便劳燕分飞、天各一方了。 如果不是意外出现的两个孩子,如果不是陈逸帆一再劝说,她与他,也许真会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这里,杨希华很是伤感,对竟敢主动提出分手的郑关瑞恼怒不已。 她目光冷厉地盯着郑关瑞,语气有如冰雪一样寒冷。 “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打算请我去家里坐坐?难道你已经结婚了,不方便?” 郑关瑞心中一凛,连忙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转头以英语向保安打了声招呼,诚惶诚恐地领着杨希华前往单身宿舍。 进屋后,他发现宿舍里到处都是散放的书、杂志、资料,连床上的被子都没叠,显得非常凌乱,顿时觉得很失礼,手忙脚乱地去收拾,却不小心把一叠资料散落在地,弄得屋里更加乱。 杨希华默默看着郑关瑞的紧张、慌乱,想起当年的他在自己面前时也是这样笨手笨脚,又是一阵感伤。 她一直在两人的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本以为只要自己不变心,这段感情就会牢固如磐石。 没想到,他竟会叛变,竟会甩下她远走高飞。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相信和接受这个事实,觉得自己一定是做了一个可笑的梦。 她那一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头一次摔得那么惨烈。 她心存怨恨,语气越发地冷若冰霜。 “不必收拾了,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郑关瑞心里一痛,僵硬地放下了抓在手里的散乱资料。 他像个挨训的小学生一样垂头朝墙站着,低声说道:“你说。” 现在装可怜,当初怎么那么狠? 杨希华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恨意,吐字如冰。 “我问你,你结婚了吗?” “没!”郑关瑞摇头。 “有女朋友吗?” “没!” “在我之后,一直没有?” “嗯。” 杨希华有调查资料在手,却还是要问一遍才觉得放心。 至于郑关瑞会否说谎,她习惯性地不予考虑。 纵然分手多年,她还是觉得郑关瑞是一个诚实的人,不想质疑他。 她忍不住偷偷幻想,郑关瑞这样一直保持单身,是不是对自己旧情难忘,心头不禁泛起丝丝喜悦的波纹。 “为什么?” 郑关瑞一直低着头不吭声,过了很长时间,方才蹦出一个字:“忙。” 见郑关瑞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个明显就是敷衍的理由,杨希华很不高兴,质问道:“你哪天不忙?哪天可以闲到找女朋友,结婚生子?” 郑关瑞又沉默了好一会儿,闷声答道:“永远忙,没时间,没精力。” 你这是打算单身一辈子了? 活该,谁叫你胆敢甩掉我! 就该惩罚你孤独一生! 杨希华口中默默骂着,心里暗暗高兴着,面上却还要紧紧绷着。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双胞胎儿子一岁生日时拍的照片,递给郑关瑞。 郑关瑞疑惑地接过来,一眼就看出这对双胞胎的容貌与杨希华的有三分相像。 见他俩这么小,他估摸着这是杨希华结婚生子了,心脏顿时疼得有如刀割,脸色一片惨白。 他掩饰不住自己的绝望与悲伤,将照片攥得皱皱巴巴,老半天,才哑着嗓子说道:“恭喜你!” 杨希华冷眼瞧着郑关瑞的痛苦,心头生出报复的快感。 她已经确认他仍对自己心存爱恋,在放松、欢喜的同时更加无法原谅这个轻易分手的家伙。 当初被他一脚蹬掉,是她心头永久的伤疤。 如今,她虽然被陈逸帆说动,打算挽回这段恋情,给两个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但是,她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给她带来那么多痛苦的混蛋。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双胞胎儿子每年生日时拍的合影以及临来之时新拍的合影,悉数交给郑关瑞。 郑关瑞不想看,怕更加伤心,又忍不住想要看,就这么带着矛盾的心情,颤抖着手一张一张观看。 待到看到两个小家伙最近的那张合影时,他脑中灵光乍现,忽然间想到了什么,震惊地抬头看向杨希华,双眼亮得有如烈日。 “他俩多大了?” 杨希华横了郑关瑞一眼,嗔怨道:“你自己做下的事,不会算吗?” 郑关瑞至今依然清晰地记得自己与心上人亲密接触的日子,虽然不知道孕期该怎么计算,想到怀胎十月,便减去了这段时间,很快算出一对儿子的年龄。 “他俩……快5岁了?” 杨希华点点头,语气淡漠地说道:“我自从怀孕,就被赶出家门了。这些年带着他俩到处漂泊,手里的钱差不多花光了。我打算把他俩送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郑关瑞急切地打断了。 “不行!这是我们的孩子,怎么能送人?” 杨希华瞪着郑关瑞,没好气地说道:“你扔下我们母子三人不管,我又养不起,不送人怎么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郑关瑞悔不当初,“我要是早知道,就算再怎么被威胁,也会带着你逃跑!” 杨希华心里咯噔了一下,问道:“谁威胁你了?怎么威胁?” 郑关瑞摇摇头,向杨希华深深鞠躬致歉。 “别问了。总之,是我辜负了你!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杨希华猜测,能够威胁郑关瑞的人,只有她的父母,那对冷酷无情的工作狂。 至于拿什么威胁,她可以回去查。 “‘对不起’三个字有用吗?能补偿什么?别跟我玩这套虚的!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把他俩领走,发誓此生永远不给他俩找后妈,永远不让乱七八糟的女人干扰他俩的生活!” “我发誓!”郑关瑞举起右手,庄严宣誓,“此生除了你,我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我会竭尽全力照顾两个孩子,让他俩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永远幸福快乐!” 杨希华心里快活,嘴上却是不饶人的。 “你要是敢违背誓言,我立刻把他俩带走。以后,你永远别想再看到他俩!”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郑关瑞一口答应,兴奋地问道,“儿子们呢?” “在打算收养他俩的那家住着呢。他俩住得很开心,不一定会愿意跟你走。”杨希华大泼冷水,“你要是没本事让他俩接受你,我就把他俩送人了。” “不会的,血浓于水,他俩一定会接受我!”郑关瑞语气坚定,“带我去见儿子!” “他俩在国内过年,你有时间回国?”杨希华问道。 “我跟头儿打声招呼,先请一个星期假。” 郑关瑞说着,俯身在书堆里翻找电话机。 “我这边走不开,你自己回国吧。我给你一个电话,机主名叫唐兆轩。你回国后联系他。他会带你去看望儿子。”杨希华吩咐道,“他俩元宵节生日,你要是方便,就陪他俩过5岁生日吧。” 郑关瑞连连点头,终于找到了电话机,给上司打电话请假。 杨希华默默看着被照进窗户的夕阳余晖镀上一层金边的郑关瑞,觉得他那五官立体的清瘦脸庞依旧那么迷人,那高山一般坚毅的身影依旧那么让她有安全感。 兜兜转转近6年,他俩再次见面。 今后,有两个孩子作为桥梁,他俩真能重新聚首、共建幸福家庭吗? 陈奎香不肯回清河,宁可在酒店加班多拿加班费,一个人过春节。 陈逸帆并不勉强,独自坐上唐兆轩开来的汽车,于腊月二十八赶回家。 到家当晚,他接到初中同班班长傅鹏程打来的电话,得知全班同学要在腊月二十九聚会,让他中午11点30分到状元楼大堂集合。 这个状元楼,是清河市有名的饭店,菜价并不亲民。一帮十来岁的孩子能够跑到这种地方聚会,手里自然都是不缺钱的。 清河中学每个年级的1班是实验班,有一半是学习成绩好的孩子,另一半则是非富即贵。 而这些成绩好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县城里家境不错的。 当年,他这种县城户口,家中却一贫如洗的,实属异类。 即便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却因为从不参加郊游、聚会这类集体活动,而隐隐地与全班同学分离开来。 他曾经碰巧听到过班里同学在背后讥笑自己,当时忍忍也就过去了。 跟一帮不知人间疾苦的傲气孩子计较,一点意义都没有。 如今,陈逸帆手里自然是不缺钱的,却也不太愿意跟这帮小孩子混在一起。 不过,他一到家就听父母提起傅鹏程已经打过两次电话了,现在又接到人家的电话,就这么推辞了不太合适,只好答应下来。 想到去年春节前并没有这样的聚会,他有点奇怪这帮孩子为何会心血来潮搞这个。 第二天中午,陈逸帆被方玉兰强迫着穿了一身新买的衣物,光鲜亮丽地出了门。 他很不习惯穿颜色亮丽的衣服,却又拗不过母亲的坚持,这一路上都觉得不自在。 到了状元楼大堂,发现一群小屁孩儿穿得比自己花哨多了,他这才舒坦了一些。 傅鹏程主动上前招呼,态度非常热情。 一帮孩子也围上来问长问短,对长陵中学充满好奇。 被问到学习成绩时,陈逸帆没提自己一直都是遥遥领先的第一名,只说自己成绩还行,却被人讥讽“窝里横”,感觉有些莫名。 初中三年,他一直忙于学习、挣钱,与班里同学并无深交,想不明白已经分开一年半,又不在同一所学校,这种嘲讽心态从何而来。 傅鹏程领着陈逸帆上楼前往宴会厅,在摆放着6张大圆桌的豪华大厅落座。 他凑到陈逸帆耳边,低声说道:“明明遥遥领先,干吗不说出来?谦虚不会赢得赞赏,只会让小人逮到机会奚落。” 陈逸帆意外地看向傅鹏程,问道:“你知道我的情况?” “你别忘了,我家里还是有点关系的。”傅鹏程笑得自傲。 陈逸帆这才想起,清河市有个副市长姓傅,似乎是傅鹏程的亲戚。 不过,傅鹏程怎么会关注他在长陵中学的情况,他还是觉得不解。 ☆、第37章 危机 傅鹏程察言观色的本领极强,轻叹道:“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挺奇怪的。要说不懂事吧,其实进退有度;要说懂事吧,你好像连我爸是副市长这事都不清楚。在你的眼里,我们是不是都是一帮无知凡人,跟你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 陈逸帆连忙摇头,尴尬地说道:“我就是个书呆子,失敬失敬!” “你可不呆!” 傅鹏程拖长着语调,盯着陈逸帆的眼神颇有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陈逸帆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觉得看不透这个看似阳光帅气实则深藏不露的副市长之子。 他想起这人在前世时也和自己做过初中同班同学,不过,高中时上的是长陵中学,没像现在这样留在了清河中学。 他依稀记得,这人在前世时也考上了京城大学,还曾经在大学期间和他聚会过。 不过,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他对此人了解不多,印象当中似乎是个学习成绩优秀、活动能力很强的人。 陈逸帆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右肩忽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他转头查看,乍然发现来人竟是王建雄,顿觉心惊肉跳。 这张嚣张跋扈的脸,就算是化成灰,他也绝不会认错! “陈逸帆?” 王建雄像只狩猎中的嗜血野兽一般盯着陈逸帆,露出血腥的笑容。 “我找你小子很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陈逸帆暗自镇定,很快便想到了缘由。 董一诺控告王建雄下药侵犯、恐吓威胁,却拿不出证据来,最后不了了之。 不过,这事在清河市传得沸沸扬扬,给王建雄戴上了同性恋的帽子,搞臭了这人。 他本来对这个并不关心,如今,发现自己竟然早就被王建雄给盯上了,他忽然意识到,陈奎香惹来的祸远未平息,自己实在是太疏忽大意了。 初中同学聚会,牵头人是傅鹏程,王建雄这个外人却出现在这里,莫非,这是官商勾结之下设立的鸿门宴? 陈逸帆心生警惕,面上却装出茫然的样子。 他转头看向傅鹏程,疑惑道:“这人是我们班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不是。”傅鹏程微笑着解释,“他跟我们是高中同学,听说我们聚会,便过来凑凑热闹。你大概不知道,我们65人,加上你,是99届初三(1)班阵容。换成他,就是99级高一(1)班阵容。他叫王建雄,你应该知道他。” 陈逸帆摇摇头,继续装傻。 “恕我孤陋寡闻,我还真没听说过他。他是不是学习成绩特别牛?” 傅鹏程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陈逸帆,看样子在甄别其话语的真伪。 王建雄却没这个耐性,伸手一把扳过陈逸帆的肩膀,威胁道:“你那个婊/子小姑搞臭了董一诺,害老子惹了一身臊,竟敢装傻!你活腻了?” “我小姑只是天真地被人欺骗了,并不是人品恶劣。请你嘴边放干净点!”陈逸帆厉声喝道,“我不管你跟董一诺之间有什么纠葛,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无关!你没资格在我面前谩骂!” “去你妈的!”王建雄骂道。 陈逸帆冷着脸,转头质问傅鹏程:“你说初中同学聚会,我欣然赴约,你却弄了这么个人过来骂我,你什么意思?” 傅鹏程尴尬地说道:“建雄这人很粗犷,不拘小节。” “那他天天骂你家人是‘婊/子’?天天骂你‘去你妈的’?”陈逸帆冷笑道,“堂堂副市长的儿子,嗜好真够特别的!我没这嗜好,不习惯坐在这儿挨骂,告辞!” 王建雄一掌拍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惊得原本正在交谈的众人齐齐闭嘴。 偌大的宴会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 “你要是敢走,老子打断你的腿!” 陈逸帆冷哼一声,轻蔑地盯着一脸嚣张跋扈的王建雄,吐字如刀。 “真够嚣张的!这下子,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听说,董一诺曾经控告清河首富之子王建雄下药侵犯、恐吓威胁他。原来,那个王建雄竟然是你! “董一诺这人不会是有毛病吧?什么人都不告,单单告首富之子。首富之子啊,多有财有势啊!他的胆子可真大,不要命了吗?看来,这应该还是空穴来风啊! “瞧瞧我们的首富之子多有气势,当着副市长之子的面恐吓威胁他人。莫非,清河市现在已经是王家人当皇帝了?” “我操/你/妈!” 王建雄怒火冲天,一拳打向陈逸帆。 陈逸帆早有防备,不但敏捷地避开,还顺手拉了傅鹏程一把。 傅鹏程猝不及防,差点被翻倒的椅子绊倒,堪堪避开王建雄这狠辣一击。 见王建雄差点打伤自己,他一下子火了,大吼道:“王建雄,你别太过分!” “你他妈的听不出来这小子在挑拨离间?” 王建雄目光阴狠地盯着陈逸帆,将拳头捏得嘎嘎响。 傅鹏程被王建雄骂得黑了脸,怒道:“王建雄,你太嚣张了!” 他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众人,恼火道:“不吃了!散了!” 傅鹏程扭头就走,陈逸帆紧随其后,其他人纷纷起身,像逃避瘟疫一般绕开王建雄,离开宴会厅。 王建雄见状,气得一把掀翻了身旁的圆桌。 满桌的玻璃杯、瓷盘等等器具哗啦啦碎了一地,吓得遭受池鱼之殃的女生们尖叫起来。 来到状元楼大堂后,傅鹏程转头盯住陈逸帆,目光如炬。 陈逸帆坦然相对,警告道:“自古官商一体,那也要看清楚是什么样的商,值不值得合作,风险大不大。跟这种目无法纪的畜生交好,不会有好下场!” 傅鹏程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陈逸帆暗暗后悔当初管了陈奎香的破事,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现在,连副市长的儿子都给得罪了。 想到陈奎香已经逃出生天,父母还在清河市抱着铁饭碗,他顿觉危机四伏,忧心忡忡地赶回家。 盐化厂已经放假,陈奎生、方玉兰吃完午饭,正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见陈逸帆冷着脸早早地回来了,他俩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陈奎香的破事!” 陈逸帆恼火地摔下手套,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在状元楼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陈奎生面色凝重地看着陈逸帆,说道:“傅鹏程找你聚会,竟然是为了方便王建雄找你麻烦?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太不讲理了!” “太嚣张了!”方玉兰怒道,“一个是副市长的儿子,一个是首富的儿子。这个世道,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在他们眼里,算个屁!”陈逸帆恼恨道,“王建雄这次吃了瘪,绝不会善罢甘休!” “陈奎香这个杀千刀的!都是她惹来的祸!”方玉兰骂道,“她跑到长陵快活去了,连老家都不肯回了。我们一家人却要遭难。这可怎么活啊!” 陈逸帆轻叹一声,忧虑地说道:“再过个月,长陵的房子就能到手了。到时候,光是收到的房租钱,就比你们每年挣的工资多得多。我劝你们别上班了,跟我去长陵住吧。我又得了一笔奖学金,开学后还有大笔奖学金,足够我们一家三口这大半年的花销了。” “不行!”陈奎生一口否决,“哪能因为害怕王家报复,就连班都不上了?王家要是真想报复,早该报复了,不会拖到现在。” “是啊!”方玉兰附和道。 “董一诺的案子闹得那么大,他们要是对我们动手,未免太扎眼了。现在风平浪静了,再来动我们,才算合理。”陈逸帆劝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命只有一条,我们赌不起!” “不至于这么嚣张吧?”陈奎生变得迟疑起来,“王家要是真想动我们,悄悄地来不好吗?干吗还要让王建雄打草惊蛇?” “那小子的嚣张,超出你们的认知。他根本不怕什么打草惊蛇!” 陈逸帆想起前世经历的苦难,暗恨自己无能,重生后这么多年,都没能壮大实力,如今还要连累父母满心惶惶。 “我觉得,你们还是跟我去长陵住一阵子比较保险。这边先停薪留职。” 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惨淡的气氛与电视里欢乐喜庆的歌舞形成鲜明对比。 陈逸帆想要找人求助,发现这种破事也就只能跟唐兆轩说。 可是,想到为了陈奎香的破事,他已经麻烦了唐兆轩那么多,现在,只是出于对危险的预测,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向唐兆轩开这个口。 这年的春节又笼罩上一层愁云,一家三口都有点强颜欢笑的感觉。 陈逸帆思来想去,到底还是没找唐兆轩帮忙。 陈奎生、方玉兰商量之后,也没同意停薪留职搬去长陵。 鉴于周宏远大年初六就要上班,陈逸帆必须尽快赶回长陵,还得以学习紧张为借口。 他在离开长陵前给周宏远准备了很多自制的面点、肉食,以便对方在过年期间食用。 这些食物平时放在冷冻箱里,吃之前拿出来化冻,再上锅蒸一下,口感虽然比不上现做的好,却也能够避免周宏远饿肚子。 每天伺候着这么个祖宗,家里遭遇困境时却又无法开口求助,陈逸帆觉得心里真是憋屈。 说到底,指望谁都不如靠自己! 大年初五中午,陈逸帆登上从清河开往长陵的长途客车,与前来送行的父母道别。 因为车上人少,客车自出站后便到处转悠,不时地靠边停车拉客。 陈逸帆见客车转悠了一个多小时还没离开清河,心里有点急躁。 他对王建雄很了解,知道这混蛋上回没能逮到机会报复,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很怀疑自己能否顺利离开清河,曾经想过打电话请唐兆轩过来接自己,又觉得不太合适,最终还是选择了长途汽车。 客车驶上一段树林夹道的小路,缓缓减速。 陈逸帆发现,汽车售票员打开了右侧车窗,探身出去与路边的十来个小混混招手,心中警铃大作。 他遮掩着将背包收进系统空间,移到车厢左边,缓缓推开车窗,快速观察路况、地形。 汽车尚未停稳,他动作迅捷地从车窗钻出,落地后就势来了个前滚翻,随即起身冲向位于马路左侧的树林。 ☆、第38章 脱险 听到身后传来叫声“跑了……快追……”,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更是发足狂奔。 早春的树林一片萧索,根本没有藏身之地,听到身后传来呼喝声,他估摸着这群人大概要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包围自己,真是心急如焚。 如果只有两三个人,他还有一搏之力。 遇上这么多人,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跑。 一张电子地图突然出现在眼前,上面有十来个红点在到处移动,还有个蓝点在快速移动。 陈逸帆反应过来这是代表追兵和自己,立即在脑海里向系统求助。 电子地图出现黄色箭头指示逃生路线,他连忙遵照指示逃跑。 这一路上,不时出现蓝点即将与红点遇上的情况,电子地图会及时调整路线,帮助他躲开追兵。 有了如此智能、高效的帮手,他有惊无险地甩掉了追兵、逃离了险地。 想到自己要是没有如此玄幻的系统帮忙,今天必遭毒手,他感到一阵后怕。 陈逸帆在系统的帮助下倒了三趟公共汽车,抵达盐化厂时天已经黑透了。 当他背着背包敲开自家房门时,前来开门的方玉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怎么回来了?难怪往长陵打电话没人接!” 陈逸帆进门卸下背包,先倒了杯温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这才冲着满脸疑问的父母说道:“我坐的那辆车,跟王家串通好了。有十来个小混混在半路上堵我。要不是我反应快,提前跳车逃跑,今天不死也得残了!我早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跟你们说了,王建雄不会善罢甘休,你们偏不听。今天是我,要是换成你俩,肯定就被活捉了!” 方玉兰大惊失色:“这还有没有王法了?伤到没有?” “没事儿。”陈逸帆摆了摆手,“有钱能使鬼推磨,王法在钱面前,算个屁!” 陈奎生一拳打在橱柜门上,把门打了个窟窿。 方玉兰叫了一声,见丈夫脸色铁青,没敢再吭声。 “班别上了,你们必须跟我走!”陈逸帆斩钉截铁,“我给唐兆轩打电话,让他派车过来接我们!” 唐兆轩接到陈逸帆打来的电话,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对方差点遇险,真是惊怒交加。 “太嚣张了!简直太嚣张了!这事,我必须向周总汇报!你等一下!” 半小时后,陈逸帆接到周宏远亲自打来的电话。 “出了这种事,你怎么一直不吭声?”周宏远训斥道,“如果你今天反应慢了一步,还能活着回来吗?” “我以为躲一躲就能过去了,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人在半路上堵我。”陈逸帆语气低落,“对不起,打扰你了!” “我没觉得被打扰,只觉得很生气。”周宏远语气不悦,“遇上这么严重的事,你都不跟我说!在你心里,我算什么人?” “对不起!” 虽然被训了,陈逸帆却觉得心里涌起一股股暖流。 “我想请兆轩派辆车过来接我和爸妈。请允许我们在长陵的住处住上一段时间。等我拿到拆迁换的新房,我们就搬家。” “你爸妈不上班了?”周宏远问道。 “不能上了,这边太危险,呆不下去了。”陈逸帆解释道,“我们有点存款,能够熬到年底。等我们拿到房子,靠租金足够生活了!” “你以为现在跟你说话的人是谁?连一个小小的暴发户都解决不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无能?”周宏远怒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陈逸帆一迭连声地解释,“你日理万机,我不能拿这点小事麻烦你。” “都有生命危险了,还叫小事?”周宏远质问道,“在你眼里,我周宏远就这么傲慢,视你的生命如草芥?” “没有!真的没有!” 陈逸帆急忙解释,胸膛里翻滚着感动的热浪,双眼渐渐潮湿。 “宏远,我错了,谢谢你!真的非常谢谢你!” “以后,再敢跟我这么见外,就永远别来见我!”周宏远冷哼道,“我会派人处理,他们不用走。我让小唐明早过去接你,你先回来。” “好!”陈逸帆由衷地说道,“太感谢你了!” “这种话,我不想听!”周宏远语气严肃,“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有困难就该找我!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敌!” “嗯!” 陈逸帆重重点头,心里的喜悦有如喷泉一样喷洒开来。 周宏远先前识破了陈逸帆的暗恋心思,既没打算揭破,也没打算回应,而是选择一切照旧。 他是一个理智、成熟的人,知道这种禁忌的同性恋情有多么不为世俗接受,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地去触碰。 只是,当他享受陈逸帆提供的各种服务时,心里总会有点隐秘的甜蜜感、充实的幸福感。 他在心里已经把陈逸帆当成自家人,现在见有人竟敢伤害陈逸帆,只觉尊严受到极大冒犯,感到非常愤怒。 而对于陈逸帆迟迟不向自己求助一事,他也感到异常恼火,觉得这小子不但有贼心没贼胆,而且跟自己不亲。 他需要改变这种情况,让陈逸帆更加依赖自己。 结束通话后,陈逸帆轻轻放下话筒,用力逼退眼中的泪雾,笑眯眯地转头看向父母。 “爸、妈,你们不用走,周先生会出面解决这事。” “杨希华的哥哥?”方玉兰询问。 陈逸帆点点头,笑道:“有他出面,这事准能解决,尽管放心吧。明天,兆轩会来接我。” “好!”方玉兰松了口气,“你早点去长陵,安全点!” 陈奎生沉默不语,不过,脸色好看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清河市副市长傅继新和清河市公安局长廖国庆一起登门拜访,那无与伦比的热情与客气,把见惯了官架子的陈奎生、方玉兰夫妇弄得一愣一愣的。 见傅继新提起儿子傅鹏程与自己套近乎,陈逸帆面上客气地应和着,心里则在感叹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廖国庆带来了刑警队队长戈定方,吩咐对方当着自己和傅继新的面询问案情。 陈逸帆言简意赅地将陈奎香与董一诺的纠葛道出,说起王建雄的嚣张时,还特意提了傅鹏程当时也在场。 傅继新立马表示儿子跟自己提过这事,对王建雄的嚣张表达了谴责之意。 说完昨天的遇险和逃脱,陈逸帆语气坚定地表示,幕后黑手绝对是王建雄,请求严查此人。 傅继新表示,市领导高度关注案情进展,绝不对黑恶势力温柔放纵。 廖国庆也表示,警方一定会尽快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果真是王建雄雇凶企图伤人,警方绝不姑息。 戈定方则表示,为了便于警方24小时贴身保护陈家一家三口,恳请三人移驾他处。 “我有朋友从长陵过来接我,上午就走。我爸妈过两天就得上班,搬走的话很不方便。”陈逸帆婉言谢绝,“24小时贴身保护就不必了,领导们都这么重视了,王家就算是再嚣张,也该收敛一下了。” “你这位朋友什么时候过来?我让小戈去接他。”廖国庆说道。 “不必这么客气,他自己开车过来。”陈逸帆客气地应和,“戈队长忙着查案子,辛苦了!” 廖国庆听出陈逸帆的催促之意,转头吩咐道:“小戈,你赶紧去办案吧。让人安排两辆警车,到时候护送小陈他们前往长陵。” 戈定方连声答应,起身告辞离去。 傅继新、廖国庆坐着不动,亲切地与陈家人闲话家常。 陈逸帆估计这两人是在等他口中的那个朋友,起身给唐兆轩打电话,询问对方何时抵达。 得知唐兆轩十分钟内就到,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想到此人天刚亮就从长陵出发了,心里一阵感动。 他表示,副市长和公安局长正在家里坐着,已经派刑警队队长去查案了。 唐兆轩知道陈逸帆这是在让自己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胸有成竹地表示“知道了”。 陈逸帆挂了电话,转头发现傅继新、廖国庆和父母都在看着自己,微笑着说道:“兆轩还有几分钟就到,我一会儿下楼接他。你们聊!” 他走到窗边看着阳光轻薄的外面,等了约5分钟,远远地望见一辆霸气十足的黑色路虎驶来,连忙向众人打了声招呼,跑到门口穿上运动鞋、套上羽绒服,开门出去。 发现门外走廊上站着身穿黑色大衣和身穿警服的人,他估计他们应该是副市长和公安局长的助手,朝他们点头致意后,便飞奔向楼梯口。 他冲到楼下时,唐兆轩刚好把车停稳,车旁站了两名警察。 他连忙叫道:“这是我朋友,我下来接他。副市长和局长正等着呢!” 见原本打算盘问的警察退开,他绕过车头,跑到驾驶座车门旁,瞧着唐兆轩开门下车,开心地笑道:“上去吧,等着呢!” 唐兆轩展开双臂,给了陈逸帆一个热情的拥抱。 “你没事吧?我看你跑得挺欢。” “没事儿!”陈逸帆拍了拍唐兆轩的后背,骄傲地说道,“你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 唐兆轩被陈逸帆这个马屁拍得心里倍儿爽,抬手捏了捏对方柔嫩的脸颊,揽着其肩膀往单元门走去。 “哪来的揽胜?这么骚包!”陈逸帆小声说道。 “蒋总的。”唐兆轩笑道,“急着过来接你,其他车开着不得劲。” “昨天真凶险,我要不是心存警惕、提前跳车,估计就见不到你了!”陈逸帆仍有点后怕。 唐兆轩用力握住陈逸帆的肩头,压低嗓音发狠道:“那孙子,老子废了他!” “支持!”陈逸帆咬牙切齿。 陈逸帆见惯了唐兆轩亲和、调皮的一面,发现他与副市长、公安局长会面时游刃有余、恩威并施,把这两人弄得俯首帖耳,忽然觉得此人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傅继新、廖国庆起身告辞,唐兆轩只将他俩送到走廊上便站定了,陈奎生、方玉兰夫妇则客客气气地一路将他俩送到楼下。 陈逸帆跟随唐兆轩进屋,关上门后跳起来攀到对方身上,兴奋地说道:“兆轩,我越来越崇拜你了!” 唐兆轩看着陈逸帆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笑道:“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借的是周家的威势。”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每天16点。 ☆、第39章 暗流 “你让我借,我也没这本事啊!”陈逸帆轻叹一声,“饿吗?我给你做点儿吃的?” “给我下碗面先垫一口。”唐兆轩说道,“回长陵后再做顿大餐。晚上,周总要来看你。到时候,我跟着蹭饭。” “吃什么面?”陈逸帆问道,“红烧牛肉?雪菜肉丝?西红柿鸡蛋?青菜香菇?” “这么多?”唐兆轩笑了笑,“牛肉面吧。” 陈奎生、方玉兰送完客人回到家,齐齐向唐兆轩表示感谢。 方玉兰见陈逸帆在厨房里忙活,连忙跑过去将其赶了出来。 儿子独自住在长陵,需要张罗一日三餐,那是没办法。 现在,儿子回了家,她哪里舍得让儿子动手做饭。 她要是知道儿子在长陵天天替周宏远、唐兆轩做饭,估计得心疼坏了。 唐兆轩点的是红烧牛肉面,方玉兰岂能只做这么简陋的吃食。 她动作麻利地烧了白菜豆腐,用冰箱里炖好的牛肉做了份土豆炖牛肉,又炒了青椒肉丝、青菜香菇,还端上自家腌制的香肠、咸鸭蛋。 唐兆轩看着满桌热腾腾的菜肴,客气地说道:“嫂子,你太客气了,我就让小帆做碗面,你却做了这么多菜。” “他小孩子家不懂事,你大老远地跑来接他,哪能只吃碗面。” 方玉兰轻轻拍了下陈逸帆的后背,吩咐儿子坐下陪着唐兆轩吃一点。 陈逸帆早饭吃得饱,现在还不饿,只是拿着筷子替唐兆轩夹菜。 “味道怎么样?” 唐兆轩瞅了一眼陈奎生、方玉兰,见他俩在卧室窗边说悄悄话,便凑到陈逸帆耳畔,低声说道:“没你做的好。差很远!” 陈逸帆笑了起来,叮嘱道:“别嫌弃啊,这是我妈的一番心意。” “我有那么不懂事吗?”唐兆轩挑了挑眉毛,“不过,我得留点肚子,等着回长陵吃你做的大餐。过年期间,我都没吃好。” 陈逸帆夹起一块牛肉,直接塞进唐兆轩嘴里。 他做菜用的食材,大多是系统空间里产的,岂是市面上销售的食材能够相比的。 他用到的肉类,虽说是市面上买的,却都是最高级的。 再加上他这从烹饪大师洪福临那儿学来的厨艺,做出来的菜,自然是出类拔萃的。 为了哄洪福临开心,春节前夕,他特意上门送了盆在系统空间里养了小半年的墨兰,把老人家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位老小孩儿师父,他可得哄好了,此生受益无穷。 傅继新坐在公车上,看着窗外缓缓移动的萧索景致,问道:“陈逸帆接上去的那人,自己开的车?” “嗯。”司机回答,“全新的黑色路虎揽胜,长陵的车牌。” “陈逸帆跟这人关系似乎很好,勾肩搭背地上来了,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助理,一直守在陈逸帆家门口的走廊上。 “对!关系很亲!”司机附和道,“哥们儿的感觉。” 傅继新沉默了一阵子,轻叹道:“这小子不简单啊!光学习好也就罢了,手段还如此了得,路子这么广。鹏程跟他当了3年同班同学,竟然没跟他搞好关系,前些天还得罪了他。这孩子,还需要加强锻炼啊!” “鹏程已经很好了,同龄人里,谁能比得上?”助理奉承道,“陈逸帆这路子,应该是在长陵铺上的。就他那家境,谁能看出来他有这本事。” “当年,我让鹏程去考长陵中学。他说,宁头,不做凤尾。我就没强求。”傅继新叹了口气,“现在看来,还是应该让他过去。大地方,长见识!” “还有一年半,鹏程就要去京大了。京城可比长陵大多了。要长见识,不差这点时间。”助理劝慰道。 “也对!”傅继新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陈逸帆肯定也会去京大。到时候,让鹏程多跟他接触。” 昨天坐长途客车时,陈逸帆只背了个背包。 今天有唐兆轩开车来接,方玉兰便大包小包地往路虎后备箱里塞了一大堆食物。 陈奎生则给候在一旁的两辆警车上的警察各塞了一条红塔山香烟。 有警车开道、护卫,夫妻俩也不担心路上的安全问题,只是叮嘱陈逸帆注意身体、好好学习。 陈逸帆却担心父母的安全,再三叮嘱他俩尽量呆在盐化厂大院里、减少出门次数,实在需要出门时一定不能单独行动。 陈奎生笑着数落陈逸帆唠叨,摆着手催促他上车。 唐兆轩本打算让这两辆警车把自己送出清河市就让他们回去,现在见陈奎生损失了两条烟,便不打算再跟他们客气了。 一路上,他不时地使唤陈逸帆递个水、喂个水果、挠挠痒痒,一直没让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逸帆闲着。 “怎么这么多事?”陈逸帆轻轻一巴掌拍在唐兆轩的肩头,“你一大早开车过来时,使唤的谁?” “没人能使唤,寂寞如雪啊!”唐兆轩摇头叹息,“一想到你昨天差点遇险,我就后怕。只有使唤你时才能感觉到你是活生生的。” 陈逸帆怔了一下,歉疚道:“对不起,害你担心了!” “怪我不好,我当初应该坚持过来接你。以后,这种事就不该听你的。”唐兆轩快速侧头瞥了一眼陈逸帆,“给我剥个橙子。” 陈逸帆笑了:“吃这么多,一会儿到家还吃得下大餐吗?” “水果不占肚子,一泡尿就没了。”唐兆轩说道,“你先想想晚上要做什么菜,我们直接去超市。” “好。” 陈逸帆应了一声,低头借着袋子的遮掩,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橙子来剥皮。 去超市买菜,只是做个样子,回头做菜时,他还得换成系统空间里的食材。 要不然的话,菜肴的口味就要大打折扣。 至于超市里的菜,他就只能屯着私下里慢慢做着吃了。 反正在空间里放不坏,这些菜多吸收点空间里的灵气,口感还能更好些。 进入长陵市区,唐兆轩靠边停车,吩咐两辆警车打道回府。 陈逸帆送上两袋方玉兰塞给他的水果,一再向警察们表示感谢,并恳请他们帮忙多多照顾父母。 这一趟活本是局长直接派下来的,大家都知道这位高大威猛的唐先生开罪不起,没想到还能得到些实惠,又被人以礼相待,自然是皆大欢喜。 分别后,唐兆轩直接将车开到大型超市,陪伴陈逸帆买菜。 他推着购物车跟在陈逸帆身后,看着对方精挑细选,觉得两人就像一对相伴多年的老夫妻,心间不由得荡漾起温暖的柔情。 帮陈逸帆把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拎进家门后,他用力抱了一下对方,转身出门前往公司。 他得向周宏远汇报情况,顺便接对方过来吃晚饭。 周宏远与唐兆轩抵达陈逸帆的住处时,天已经黑透了。 周宏远过年期间没吃好,进屋后闻到浓郁的菜香、饭香,顿觉饥肠辘辘。 想到陈逸帆如果昨天遇险,他从今以后都没了口福,不禁对凶手王家更加恼恨。 唐兆轩跑进厨房洗净双手,勤快地来来回回端菜上桌,催促陈逸帆开席。 陈逸帆做菜,向来是掐着点的,自然不会让他们久等。 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了满桌,寓意十全十美。 三人在饭厅落座后,陈逸帆端起装着空间水的玻璃杯,起身向周宏远致敬。 “宏远,大恩不言谢!请允许我以水代酒,敬你一杯!” 周宏远端着水杯站起身,与陈逸帆轻轻碰杯。 “我昨天说的话,你给我牢牢记住。如果今后再发生类似情况,我第一个罚你!” 陈逸帆重重点头,冲着周宏远展露红山茶一般娇俏讨喜的笑容,弄得周宏远心神一恍。 唐兆轩差点看直了眼,赶忙低头喝水掩饰。 他从没见陈逸帆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容,心里微微有点失落。 到底是只狐狸,没有老虎的威严与本领啊! 周宏远借着喝水的动作略定了定神,暗叹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轻易地被一个笑容动摇心神。 他想鼓励陈逸帆多亲近自己,又不希望对方在暗恋之路上越走越远。 这个度,到底该如何把握? 真是为难啊! 除非饭桌交际需要,周宏远吃饭时不爱说话。 唐兆轩知道老板的习惯,加上心情不太妙,便也不吭声。 陈逸帆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见二人都默默吃菜,自然沉默不语,心里琢磨着一个方案,犹豫着是否应该向周宏远提起。 这顿饭,三人各怀心事,就这么静悄悄地吃完了。 陈逸帆为周宏远奉上一杯普洱茶,与唐兆轩配合默契地收拾、擦拭、清洗。 周宏远坐在客厅里,能够望见饭厅、厨房里的景象。 见二人如此默契,仿佛流淌着脉脉温情,他感到心里有点不舒服。 收拾完毕,陈逸帆与唐兆轩来到客厅。 他端着茶杯看着慢悠悠喝茶的周宏远,欲言又止。 “怎么了?”周宏远轻轻放下茶杯,“有话就说。” 陈逸帆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听听你的意见。” 周宏远点点头,示意陈逸帆开口。 “我想做中式连锁快餐,主做牛肉蔬菜饭、咖喱鸡肉饭、铁板猪肉饭和这三种肉类的双拼饭。配蔬菜沙拉、水果沙拉、热水冲泡的海鲜汤或者各种饮料。另外还有鱼丸、土豆泥、鸡蛋羹。蔬菜、肉类、米饭、汤包、鱼丸、土豆泥、鸡蛋羹等由总部统一做好,配送到各家门店。点餐到取餐,两分钟即可完成。我会给每种菜肴的制作制定标准流程,总部工人只要按照规范操作,就能保证口味一致。”陈逸帆说道,“如果我把快餐店做起来了,这种模式会很快被人模仿。不过,不要紧。我最大的取胜之道是拌饭的肉汁。这个配方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肉汁的制作,我不会假手他人。” “那个肉汁确实好。”唐兆轩赞道,“有肉汁拌饭,就算没有菜,我也能吃一大碗饭。” 周宏远也喜欢陈逸帆做的肉汁,吃米饭时总爱浇上一层,搅拌着吃。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喜欢的亲,别忘撒花鼓励我一下哦,谢谢!:) ☆、第40章 较劲 “除了肉汁,其他都能标准化、流程化?”周宏远询问。 “对!”陈逸帆点头,“我得上学,没时间参与过多,只负责技术。选址、装修、招聘、经营管理等等,得交给职业经理人去做。你要是愿意投资的话,我们合作开家公司。我占三成,你占七成。” “我也要投资!”唐兆轩举起手,“我能拿出50万,周总,你出多少?咱俩在那七成里分分。” “你不会把积蓄全拿出来了吧?”陈逸帆看向唐兆轩,提醒道,“不一定能成功,别赔光了!” “赔了再赚呗。”唐兆轩不以为意,“反正我光棍一条,没有家累,跟着周总,每个月都有工资,年末还有年终奖。饿不着!” 陈逸帆心里一动,说道:“你要是真抱着赔光了也没关系的念头,我倒建议你去买股票。我最近看中了一支股票,腾飞科技,涨势极好。你尽快去买。我要不是年龄不够,就自己开户去买了。” 唐兆轩眼睛一亮,转头去看周宏远。 “周总,我不精通这个,你看,能买吗?” “我不研究这个。”周宏远说道,“你不是说赔光了也没关系吗?那就去买呗。小帆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能让你买,肯定是钻研过了。” 得到周宏远的赞赏,陈逸帆心里美滋滋的,一张脸笑得跟盛开的海棠花似的。 “宏远,你要是有闲钱,不妨也买一些。不过,我们得事先说好了,我不敢打包票稳赚。你们要是赔了,别赖我!” 陈逸帆敢于提购买股票的事,是缘于前世的经验与研究。 但是,他不会把话说得太满。 万一这一世有所变动,那不就自己打脸了? “我要是赔了,就没钱投资你的快餐店了。”唐兆轩谨慎地说道,“你确定要把已经到嘴边的50万往外推?” 陈逸帆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说道:“没准三四个月后,50万就能翻成200万。你自己选择。” 唐兆轩瞪大眼,惊讶道:“这么猛?” 周宏远也很意外,目不转睛地盯着陈逸帆。 “这支股票有人动手脚,近期肯定疯涨,过段时间就会猛跌。你要是不愿抓住机会,那就算了。”陈逸帆以退为进。 唐兆轩犹豫了片刻,一拍大腿,豪气地说道:“老子拼了!买!” “好汉!”陈逸帆竖起大拇指,“买了就放着别管了。哪天应该抛,我会告诉你。” “好!”唐兆轩点头。 “小唐把全部身家都放进去了,我也不能怯场,就投1000万吧。”周宏远语气轻松。 “太多了!”陈逸帆担忧起来,“我真不敢打包票!” “没事儿,这点钱,小意思!”周宏远不在意地摆摆手。 “万恶的资本家啊!”唐兆轩抖着手控诉。 陈逸帆噗哧一笑:“说好了哦,你们要是都赚了,就得给我投资快餐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真味谷’。” “没问题!”唐兆轩豪爽地说道,“要是真翻成200万,我全部投给你。” “那倒没必要,你还是留50万手里吧。” 陈逸帆想到自己手里的十万余元存款,有点跃跃欲试。 周宏远默默瞧着满面红光的陈逸帆,感觉这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雏鹰,前途不可限量,心里生出一股充满骄傲的愉悦感。 回到家后,周宏远给蒋文约打了个电话。 “布置你一个任务,研究一下腾飞科技这支股票。” “怎么了?”蒋文约好奇地问,“这支股票有什么问题吗?” “小帆说,这支股有人动手脚,三四个月内会疯涨,之后会猛跌。”周宏远说道,“你研究一下,如果觉得有把握,就投笔钱进去。先帮我投1000万,我答应他了。” “哟嗬,就为了这小子一句话,1000万就撒出去啦?小心赔个血本无归!”蒋文约警告道。 “我信他!”周宏远语气轻松。 “他才多大,对股票能懂多少?”蒋文约不满道,“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还跟着瞎起哄?” “你别管了,帮我投!”周宏远催促道。 “行行行!反正赔的是你的钱!”蒋文约没好气地说道,“我看看去。” 郑关瑞事务繁忙,好不容易安排好各项工作,赶在大年十二下午来到长陵。 唐兆轩提前得到吩咐,已经将杨念凡、杨念尘从杨希华的表哥苗博森家中接出来,放在陈逸帆家中。 陈逸帆已经从唐兆轩口中得知郑关瑞的相关情况,对这位年轻的生物学家有点好奇,也很庆幸此人在这些年里没有放纵自己,为其与杨希华的破镜重圆提供了良好条件。 然而,当他见到一身土气的郑关瑞时,还是有种大跌眼镜的感觉。 这就是杨希华心心念念恨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那个千金大小姐一向挑剔,怎么竟会看上这么个土鳖? 他可不会相信,杨希华是那种不看外表、只认内在的具有深层修养的人。 杨念凡、杨念尘一左一右拉着陈逸帆的衣角,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仰望着陌生来客,乖巧地异口同声道:“叔叔好!” 郑关瑞苦笑了一下,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把玩具枪递给两个孩子,蹲着柔声哄道:“我是你们的爸爸,叫爸爸。” 两个小家伙立即隔着陈逸帆探头对视,眼中闪烁着疑惑。 他俩齐齐抬头望向陈逸帆,以眼神表达疑问和求证。 陈逸帆伸手摸了摸他俩的小脑袋,微笑道:“你们不是一直问我,爸爸去哪儿了。现在爸爸来了,怎么又不认了?” “他太丑了!”杨念凡不满地撅着嘴,“我要小帆哥当我爸爸。” 杨念尘紧紧抱住陈逸帆的腰,冲着郑关瑞得意洋洋地宣布:“小帆哥最漂亮,做饭也好吃。小帆哥才是我们的爸爸!” “小小年纪,竟敢以貌取人!”陈逸帆揉乱两个小家伙的头发,数落道,“两只大馋猫!” “喵呜……” 杨念凡惟妙惟肖地学起了猫叫,杨念尘紧跟着附和。 他俩拿着新得的玩具枪,围着陈逸帆互相射击,嘴巴里“嘟嘟嘟嘟”、“嗒嗒嗒嗒”地模拟着枪声,根本不搭理一脸尴尬的郑关瑞。 “他俩是我看着长大的,跟我关系一向好,请您别介意。”陈逸帆解释了一下,安慰道,“他俩还小,您又是第一次露面,难免生疏。多相处几天,自然就好了。” 郑关瑞起身向陈逸帆深深鞠躬,真诚地说道:“我听小瑶说了你的事,感谢你当初救了他们。大恩不言谢,以后,凡是用得上我的,请尽管开口!” “不必这么客气!”陈逸帆摆摆手,犹豫着说道,“我说一句逾矩的话,请您别介意。小孩子都喜欢漂亮的人物,您要是想尽快让他俩喜欢上您,恐怕需要改换一下形象。” 郑关瑞局促地拉了拉衣角,为难道:“我不懂这些。想当年,都是小瑶替我弄的。现在,她很忙,我……不知道该怎么改。” 不过是上大学,她会忙到带你换个发型、买身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肯定是故意的,就想让你吃瘪! 陈逸帆明白杨希华这是不忿当年被抛弃,正憋着坏要报复呢。 他不能说杨希华这样做不对,毕竟,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为此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不过,他很希望这个四口之家能尽快建立起来,只能选择给杨希华拆台。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尝试着帮您改换形象。只是,不知您是否有‘正月不剃头’的忌讳?” “没有。怎么弄好看就怎么来。”郑关瑞连忙说道,“麻烦你了!” “孩儿们,想不想跟俺老孙玩个大变活人的游戏?” 陈逸帆学着孙悟空的口吻,扬手招呼两个打得正热闹的小家伙。 杨念凡、杨念尘一听这话,立即欢喜地应和“想”,接着收了枪跑到陈逸帆面前,拉着他的衣角你争我抢地询问。 “大王,怎么玩?” “大王,怎么变?” 陈逸帆指着郑关瑞,说道:“你们不是嫌爸爸丑吗?你们想不想跟我学法术,把爸爸变成大帅哥?” “想!”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地应答,接着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郑关瑞。 “爸爸坐了很久很久的飞机,大老远地从纽约赶过来看望你们,今天已经很累了。你们先跟我一起做晚饭,给爸爸献上一份大餐,再帮他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给他讲睡前故事,陪他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我们就带爸爸出去,玩大变活人游戏,好不好?”陈逸帆问道。 “好!” 两个小家伙兴奋地喊着,把郑关瑞视为过家家的道具,对他一下子热情起来。 郑关瑞见陈逸帆如此煞费苦心地帮助自己亲近两个儿子,心中感激不已,积极充当道具。 吃到陈逸帆亲手制作的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他胃口大开、赞不绝口。 陈逸帆顺势询问郑关瑞会否做饭,后者表示,自从出国以后就一直没有接触灶台,当初在老家时,倒是经常帮忙做饭,在京城大学读书时,也曾经给周宏瑶做过饭,厨艺水平一般,跟陈逸帆这种大厨级别的没法比。 陈逸帆谦虚地表示不堪承受如此高的赞誉,向郑关瑞介绍杨念凡、杨念尘喜爱的菜肴,建议对方尝试着跟自己一起做,争取在离开时能做好这些菜。那样的话,两个小家伙前往美国后,思乡之情会减淡许多,更能适应在异国他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1章 百变 郑关瑞见陈逸帆为两个儿子考虑得如此全面、周到,又是感激、又是感动,为母子三人能够遇上这样一个聪明、体贴、能干的大恩人而庆幸不已。 吃完饭,郑关瑞抢着收拾碗筷,被陈逸帆一把夺过,在对方的示意下带着两个儿子前往客厅玩耍。 陈逸帆做完家务,前往卫生间放了半浴缸水,灌好三把水枪,招呼父子三人前去洗澡。 郑关瑞陪着儿子们玩水枪、打水仗,累得半死,心情却极为愉悦。 想到自己只陪了儿子们这么一会儿,就如此疲惫,他对孤身带孩子近5年的周宏瑶越发地心疼、愧疚,也对这些年一直照顾母子三人的陈家三口感激涕零。 两个小家伙精力旺盛,上床后还蹦蹦跳跳、打打闹闹地折腾。 郑关瑞为了腾出时间休假,这阵子每天都在实验室泡到凌晨,睡眠严重不足,加上又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回国,还要倒时差,现在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却还强撑着陪伴儿子们。 陈逸帆洗完澡过来查看父子三人的相处情况,见郑关瑞累成这样,赶忙将两个小家伙抱起,打算领着他们前去客厅的折叠沙发上睡觉。 郑关瑞还想硬撑,被陈逸帆以一句“明天才是重头戏”给说服了,主动跑到客厅去睡,将卧室的大床留给陈逸帆和两个儿子。 陈逸帆关掉电灯,两只胳膊各搂一个小子,轻声细语地给他俩讲睡前故事、回答他俩稀奇古怪的提问,好不容易才将他俩哄睡着。 他张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安静地躺着闭目养神。 说实话,一个人从早到晚地带两个精力旺盛的皮小子,还要为大家准备一日三餐,另外还要做家务,确实很累。 换作前世的他,身体操劳惯了,应该能够长期承受。 现世的他,因为生活水平比前世的提高很多,身体变得娇气起来,恐怕是无法长期胜任的。 郑关瑞虽然出身贫寒,但是,这两年取得成就后,随着物质水平的显著提高,身体恐怕也会变得娇气。 如果平时工作再繁忙的话,就算请保姆帮忙,他一个人想要带好两个孩子,恐怕也是非常吃力的。 凭他对杨希华的了解,这个女人在近几年肯定会对两个孩子撒手不管,最多周末过去看看。 她吃了这么多年苦,不把郑关瑞折磨得死去活来,是绝不会愿意与他携手踏入婚姻殿堂的。 这么一想,他真有点心疼这两个孩子,也有点同情郑关瑞。 不过,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或许,他这个外人看着觉得苦,人家没准乐在其中呢。 想到这里,他也就不打算多管闲事了。 两个小家伙再过几天就要前往美国了,他还是养好精神,多陪陪他们吧。 第二天一大早,杨念凡、杨念尘就醒了,积极踊跃地要求玩大变活人的游戏。 陈逸帆示意二人别出声,轻手轻脚地开门前往客厅查看郑关瑞是否已经起床。 发现郑关瑞打着呼噜睡得正酣,他回房迅速帮他俩穿好衣服,小声告诉他俩,他刚刚接到上级下达的命令,需要带领部队精英运送一批物资穿越生死线,行动时必须不发出任何声响,否则,一旦被敌军发现,将遭到机枪扫射。询问他俩是否有信心跟随自己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两个小家伙兴奋得连连点头,紧紧抿着小嘴巴,一脸严肃地跟在陈逸帆身后。 他们先去卫生间洗漱,然后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 陈逸帆写了一张纸条放在郑关瑞身旁的茶几上,领着两个安静等待的小子前往玄关,无声无息地穿好鞋子,出门后轻轻关上身后的防盗门。 出了单元门,离开家200米后,他宣布我军已经成功穿越生死线,给两个小家伙各变出一只红苹果做为奖励,把他俩乐坏了。 三人来到杨希华名下的房子后,陈逸帆吩咐两个小家伙坐在客厅地毯上玩拼插玩具,先给唐兆轩打了个电话,通知对方更换地点吃早饭、拿便当,又前往厨房忙活。 这里厨具、餐具齐备,他需要用到的食材又都在系统空间里,换个地点做饭,毫不影响。 考虑到今天一天都得耗在外头,他连午饭一起做了,方便唐兆轩带走。 吃早饭时,陈逸帆向唐兆轩介绍了一下今天的任务,询问对方哪家理发店能为郑关瑞设计出最适合的发型,哪个地方卖的衣物最适合郑关瑞的需求。 唐兆轩拿出一张理发店的金卡,吩咐陈逸帆领着郑关瑞去找xx发型师,又拿出一张商场购物卡,示意对方随意刷卡,顺便买点衣物。 陈逸帆哪肯用唐兆轩的购物卡给自己购买衣物,连忙婉言谢绝。 唐兆轩知道陈逸帆这小子很拧,每年送他商场购物卡都会被退回,也不多劝,吃完饭后便拎着两个保温桶匆匆走了。 郑关瑞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发现屋里没人,正觉奇怪,看到了陈逸帆留下的便条。 得知人家为了不打扰自己睡觉,一大早就带着两个儿子离开了,他既为自己鸠占鹊巢感到抱歉,又为这孩子的细心体贴而感动。 他按照陈逸帆的吩咐打了电话,知道对方已经为自己准备好早餐,一会儿顺便带过来,连连表示感谢,心里的感动就像春天河里的水位一样不断上升。 两个小家伙跟着陈逸帆回来后,一见到清醒的郑关瑞,立即热情地扑上去要求玩大变活人游戏。 陈逸帆吩咐他俩去做出门准备,示意郑关瑞先吃早饭。 郑关瑞舍不得让两个儿子多等,狼吞虎咽地吃了饭,快速洗刷干净餐具,便表示自己可以出发了。 两个小家伙欢呼雀跃,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了,小小的胸膛里涨满了即将打造出一个全新的大人的豪气。 不愧是唐兆轩推荐的发型师,手艺果然高超,两个来小时就让一个土鳖变成了形象符合内涵的海归。 发型师给郑关瑞做发型时,摘掉了他的眼镜,做完后建议他去附近的眼镜店里换副隐形眼镜。 郑关瑞一门心思想讨两个儿子欢心,自然愿意听从专业人士意见。 说实话,即便他没有什么审美的眼光,也觉得自己鼻梁上这粗笨的黑框眼镜与这头飘逸的棕栗色短发不匹配。 见儿子们嫌弃眼镜太丑、强烈要求他扔掉眼镜,他以自己是深度近视为由连连讨饶,急忙跟随陈逸帆前往眼镜店。 陈逸帆询问了一下郑关瑞日常工作的用眼强度,觉得对方不太适合佩戴隐形眼镜,便询问杨念凡、杨念尘如果眼睛里进了睫毛或者沙子会是什么感受。 见他俩回答很难受、会流眼泪,他又指着隐形眼镜的彩色广告,询问他俩如果往两只眼球上贴这么大的透明东西会不会难受。 两个小家伙第一次见到隐形眼镜,感到非常好奇。 他俩围着广告看了一会儿,又亲手捏了捏展示品,歪着脑袋想来想去,得出会很难受的结论。 店里的销售人员刚想辩解,被陈逸帆抬手阻止了。 陈逸帆轻声告诉两个孩子,如果爸爸为了让他俩高兴而选择隐形眼镜,以后每天都会很难受,两只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似的,希望他俩懂得体贴爸爸,打消了二人想要让爸爸购买隐形眼镜的念头。 郑关瑞自然知道,佩戴隐形眼镜不会像眼睛里进沙子那么难受,当然,也能想象眼球上多个东西肯定也会有不适感。 他很感激陈逸帆如此为自己着想,更为两个儿子小小年纪就能懂得体贴别人而感动。 他一一试戴儿子们挑选的眼镜架,见他俩托着下巴、皱着小眉头一脸认真地端详、比较、筛选,真是忍俊不禁。 最终,众人一致敲定了一副银色无框眼镜,又接受销售人员的建议,选择了超薄树脂镜片。 20分钟后,郑关瑞戴上了全新的眼镜,精致的脸庞、立体的五官不再蒙尘,有如精美的珍珠一般散发出温润的光芒,令眼镜店里的众人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郑关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仅仅变换了一下发型和眼镜就能有如此大的形象改变,觉得很是神奇。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但是,见两个儿子齐齐对自己竖起大拇指,纯真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欣赏和骄傲的神采,他还是感到非常高兴。 接下来,便是前往商场换装。 两个小家伙经常会给自己的泰迪熊等玩具换装,这还是第一次帮一个大人换装,争先恐后地挑选自己心目中的漂亮衣服,把郑关瑞当成玩具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助其换装。 陈逸帆见识了郑关瑞的超强耐心和不辞辛苦的品质,暗叹难怪这人能年纪轻轻就在生物研究领域取得成就,也对其能否照顾好两个孩子更增添了一份信心。 两个小家伙跟随杨希华长大,自小耳濡目染,小小年纪就有了购物狂的潜质,那豪气的打算买下整个商场所有男装的架势,让陈逸帆深深地为郑关瑞的银行存款担忧。 就算这人已经小有成就,赚钱能力也与母子三人的消费能力完全不配套,以后肯定会很辛苦吧。 都说婚姻要门当户对,这其实是有一定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2章 告诫 像郑关瑞和周宏瑶这种家境悬殊的情况,不管多么情热,都会在现实生活中面临很多问题。 陈逸帆由此联想到自己身上,认为会对周宏远产生迷恋的自己是极为不智的。 他暗暗告诫自己,即便将来真要找个男人陪伴,也必须选择地位、财力相当的,那样的话,或许还能持久一点。 郑关瑞很喜欢两个儿子对自己的热情,很想尽力满足他俩的一切要求。 只是,见他俩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他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信用卡额度是否够用。 见陈逸帆成功说服他俩选择两套正装、两套休闲装、两套运动装、两套亲子装,他大致计算了一下价格,暗暗松了口气,对这孩子越发地感激起来。 临到付款时,陈逸帆拿出一张购物卡,表示这张卡与理发店的金卡一样,都是唐兆轩给的,吩咐郑关瑞领着两个孩子坐在休息区等候,拿着一叠售货员开具的销售小票,前去付款。 郑关瑞牵着两个儿子的手,为难地看着陈逸帆远去的背影,俯身询问他俩应该给小帆哥哥和唐叔叔买什么礼物。 见儿子们提议购买手机,他这才知道陈逸帆没有手机,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特意蹲下称赞两个小家伙,把他俩美得像两只骄傲的小公鸡一样高高挺起胸脯。 至于送给唐兆轩的礼物,他打算买根名牌男款皮带。 陈逸帆拿着付款小票前往各个柜台,将买下的一堆衣物一一领回。 当他两手拎着大袋小袋前往休息区与郑关瑞父子三人会合时,突然听到身后响起充满惊喜的声音:“陈逸帆!” 他听出这是陆婷婷的声音,暗叹“冤家路窄”,停住脚步回头查看,果然发现披着黑亮齐肩长发、身着粉红色连衣裙、脚蹬白色长筒皮靴的陆婷婷正拉着一位身材窈窕、着装雅致、披着齐腰长发的女子快步向自己走来。 陆婷婷停在陈逸帆面前,满脸欣喜地盯着他的眼睛,高兴地说道:“我老远就望见你了,果然是你!” 出于礼貌,陈逸帆放下抓在手里的十几个袋子,在脚边围了一圈。 他冲着正在打量自己的女子点头致意,以礼貌而疏离的语气对陆婷婷说道:“真巧!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的寒假作业都做好啦?” “早做完啦!”陆婷婷快活地说道,“你给我定下的目标可是京大,我整个寒假都没放松学习。” “很好。期待你下学期取得更大进步。”陈逸帆说道,“我的朋友在等我,你接着逛,开学见!” “等等。”陆婷婷连忙抬手指向身边的女子,介绍道,“这是我妈。长陵市歌舞团艺术总监、国家一级演员、舞蹈家,祝清仪。” 陈逸帆有点惊讶地看向祝清仪,微笑道:“没想到阿姨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陆婷婷的姐姐。” 祝清仪莞尔一笑,语气温和地说道:“谢谢!” “我妈漂亮吧?”陆婷婷骄傲地说道,“我现在还没长开,等我长大了,也会这么漂亮!” 你再漂亮,跟我也没关系啊,傻丫头! 陈逸帆笑了笑,冲着祝清仪客气地说道:“阿姨,我朋友带着两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可能等急了,我得先走了。见到您很高兴!” “我也是。”祝清仪微笑着说道,“快去吧!麻烦你在班里多督促婷婷学习,谢谢了!” “没问题!” 陈逸帆一口应下,俯身拎起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向祝清仪母女俩打了声招呼,快步离开。 陆婷婷恋恋不舍地目送着陈逸帆远去,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仍然痴痴地望着。 祝清仪看在眼里,暗叹女儿一腔痴情注定落空。 她很欣赏陈逸帆的容貌、气质,觉得这孩子的眼睛很沉静、很干净,没有时下年轻人的浮躁与。 虽然相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她很喜欢这孩子的从容、平和,觉得他很特别。 联系一下他在长陵中学一直以来的表现,再看他的消费能力,她认为,他无论是个人条件还是家庭条件都足以与自家匹配。 可惜,人家对她的宝贝女儿没感觉,定下的考上京大的目标,不过是委婉的推辞之语。 当初听女儿提起时,她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考虑到这样可以提高女儿的学习积极性、促进女儿进步,她便没有多说,反而鼓励女儿。 如今见到本尊,她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毕竟,这么好条件的男孩子,现在真是不多见了。 想到自家这个傻丫头听不懂陈逸帆的话、看不明白人家的心,一头热地往上冲,短短一个寒假还犯起了相思病,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同时又觉得有点心疼。 要说自家女儿,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怎么这小子就是看不上呢? 要不是看在这小子能够促使女儿迅速提高学习成绩的份上,她都要心生怨怼了。 唉…… 祝清仪伸手在陆婷婷眼前挥了挥,调侃道:“别看了,都快变成‘望夫石’了!” 陆婷婷回过神来,沮丧地瘪着嘴,问道:“妈,你说,他对我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都26天没见了,他怎么还是以前那种不冷不热的样子?” “这就叫成熟啊!”祝清仪笑道,“他要是冲你嬉皮笑脸,跟你说‘我现在还没长开,等我长大了,会比现在帅10倍。你还会喜欢他吗?’” “哎呀……妈……”陆婷婷跺着脚娇嗔道,“不要取笑人家啦……” “妈逗你玩儿呢!”祝清仪抬手摸了摸女儿顺滑的披肩长发,鼓励道,“等你考上京大,你不就可以理直气壮地提要求了?好好加油吧!” 陆婷婷深吸一口气,在胸前用力捏了一下拳头,斗志昂扬。 “陈逸帆,你等着,等我考上京大,我绝对把你追到手!” “好!要的就是这股志气!” 祝清仪击掌称赞,对女儿的未来充满期待。 与陈逸帆会合后,郑关瑞伸手打算接过购物袋,却被两个小家伙抢先了。 他俩争先恐后地翻找亲子装,各拿了一套出来,要求换上自己手里的这套,还为此争执不下。 陈逸帆吩咐他俩猜拳,谁赢了,另外一方就得服从安排。 杨念凡以石头胜过杨念尘的剪刀,后者不高兴了,鼓着腮帮子表示一局定胜负不公平,要求三局两胜,被陈逸帆一口否决。 郑关瑞见陈逸帆小小年纪却能在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心目中树立权威,真是既赞叹,又羡慕。 说实话,他初次接触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 有时候,他明明觉得应该坚持自己的意见,又因为愧疚感而选择妥协,搞得束手束脚的。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要想达到陈逸帆这种状态,还得努力很久很久。 他对杨希华也有最基本的了解,知道对方既然说了把孩子给自己,那就是真的不闻不问了。 想到今后既要工作,又要独自抚养两个儿子,他在期待之余,也感到紧张、焦虑。 到底该如何平衡工作与家庭的关系,他最近一直在考虑,还没能得出令自己满意的结论。 未来的路,还很长啊! 父子三人换上毛茸茸的奶牛亲子装在商场里行走,引得路人侧目。 陈逸帆觉得两个小家伙可爱极了,想到他俩很快就要前往美国,心中不舍,忙从系统空间里拿出照相机,给他俩和郑关瑞合影。 郑关瑞也接过照相机,替陈逸帆和两个小家伙拍照。 两个小家伙表现力超强,摆酷、耍帅、卖萌……无一不驾轻就熟,逗得两个大人哈哈大笑。 四人正边拍边玩,忙得不亦乐乎,一个中年男子走上前,递了一张名片给郑关瑞,表示自己名叫鲍海涛,是xx经纪公司的星探,觉得这对双胞胎很漂亮、很有表现力,想邀请他俩拍摄广告。 郑关瑞想都没想,当即拒绝。 两个小家伙询问陈逸帆什么叫拍摄广告,得知可以像电视上、杂志上的儿童一样穿漂亮衣服或者吃美味食品,立马跃跃欲试。 不过,当他俩听说这个叔叔有可能会是骗子,假装自己是星探,其实是为了骗钱或者拐卖小孩儿,他俩又害怕了,齐齐抱着陈逸帆的腰,紧紧贴着对方。 鲍海涛见劝不动郑关瑞,打算转而说服孩子。 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满脸堆笑地凑到孩子们面前。 这人长相不错,笑起来还蛮有亲和力。 不过,两个孩子事先被陈逸帆打了预防针,见他这架势,已经认定他是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了。 杨念凡死死抱着陈逸帆,就肢体语言来说,应该是害怕的。 不过,他递给鲍海涛的眼神却是高傲的,语气是充满不屑的。 “走开!” 杨念尘受到哥哥的鼓舞,气势更加强大,吐出的“走开”这两个字更加具有威慑力。 鲍海涛呆了一下,直起身来看向两个孩子的支柱――陈逸帆,责备道:“小伙子,你该不会跟孩子们说了我的坏话吧?这可有造谣中伤之嫌了。我要真是坏人,会蠢到当着大人的面来诱拐孩子吗?” “我说你什么了?”陈逸帆语气淡漠,“你哄不了孩子,又来向我施压,这是做贼心虚吗?” “你!”鲍海涛竖起眉毛怒视陈逸帆,斥责道,“光长副好皮囊有什么用,还得有脑子。伯乐就站在你面前,你却这么得罪我,真是蠢得可以!” 陈逸帆冷笑起来,不屑道:“没见过伯乐这么`着脸说三道四的,请你立刻走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鲍海涛愤怒地指着陈逸帆的脸,骂道:“蠢货!一群蠢货!” “你现在已经构成侮辱罪!” 陈逸帆目光冷厉地盯着鲍海涛,做出伸手掏手机的样子。 鲍海涛被陈逸帆的气势镇住了,心中胆怯,偏偏还要虚张声势。 “你们就是一辈子当穷鬼的命!” 撂下这话后,他扭头就走。 陈逸帆望着鲍海涛快速消失在人流之中,低头教育两个小家伙。 “看到啦?这就叫纸老虎,看起来凶恶,其实一戳就破!瞧瞧,这不是灰溜溜地逃走了吗?还怕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3章 逼迫 两个小家伙摇摇头,渐渐放松下来,小胳膊不再那么使劲地勒着陈逸帆了。 陈逸帆抬手揉了揉两个小家伙的小脑袋,提议道:“玩了一天了,我们一起回家做晚饭,好不好?” “我要吃冰淇淋!”杨念凡响亮地提出要求。 “我要草莓口味的!”杨念尘附和道。 “大冬天还吃冰淇淋?”陈逸帆挑眉道,“到时候闹肚子,有你们受的!” “不会不会!我可结实了!” 杨念凡屈臂、握拳,似乎在展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不过,他那细胳膊被毛茸茸的奶牛亲子装给遮住了。 杨念尘拍着肚皮说道:“我的肚子和冰淇淋是好朋友。它要是见不到朋友,才会闹起来。” 陈逸帆笑了起来,叮嘱道:“一人只能吃一个冰淇淋球,不能多吃,听见没有?” 两个小家伙连连点头,心急地拖着陈逸帆去买冰淇淋。 郑关瑞将手里的名片丢进垃圾桶,拎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快步跟上,一路上留意着手机和皮带的销售摊位。 杨念凡选了香草口味,杨念尘选了草莓口味,他俩拿到圆筒冰淇淋后,不约而同地举起手,邀请陈逸帆品尝。 陈逸帆示意他俩先请爸爸品尝,他俩犹豫了一下,听话地走到郑关瑞面前。 郑关瑞开心极了,分别在两个冰淇淋球上轻轻地舔了一口,只觉那股甜香一直渗透进心里。 他低头在两个儿子的脑门上各亲了一下,快活地说道:“真好吃!谢谢!” 两个小家伙见冰淇淋基本上没有变少,还得了亲吻、感谢,心里很高兴。 他俩走到陈逸帆面前,再度邀请他品尝。 陈逸帆只在两个冰淇淋球上粘了下唇,摆出一副享受美味的样子,接着把两个小家伙夸成了天下第一的好孩子。 两个小家伙心里那叫一个美啊,像依恋母猫的小猫一般在陈逸帆身上蹭来蹭去,连手里的冰淇淋都顾不上吃了。 郑关瑞含笑立在一旁瞧着,对三人之间这种水泼不进的浓厚亲密羡慕不已。 他已经错过了两个儿子人生最初的5年光阴,不知今后能否也和他俩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感情。 他让陈逸帆陪伴孩子们吃冰淇淋,快速前往销售摊位购买手机和男款皮带。 晚上,唐兆轩照旧过来吃饭、拿便当。 见到改头换面的郑关瑞,他惊讶地睁大了眼,暗叹果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他先前还奇怪周宏瑶怎么会看中这么一个土鳖,现在才知道是自己眼拙了。 郑关瑞以双手送上一只登喜路皮带礼盒,连连向唐兆轩表示感谢。 唐兆轩见推辞不过,只好收下了。 他进厨房洗手,凑到陈逸帆耳边低声说道:“真没看出来,小郑居然这么帅!” “你也不想想他老婆是谁。”陈逸帆轻声回应,“他要是长得歪瓜裂枣的,人家能看得上?” 唐兆轩啧了一声,叹道:“这个女人的眼光,真毒啊!” 陈逸帆呵呵一笑,说道:“为了打造大帅哥,今天可没少花钱。他要自己付款,被我死活拦住了。一会儿我把两张卡还你。他不声不响地给我买了一部手机,给你买了条皮带,我到家后才知道。这两样,都是他自己掏的钱。” “你早就该有部手机了,拿着吧。以后,我联系你也方便。”唐兆轩应道,“你怎么没顺便理个发、买两身衣服?” “在那儿理一次发,够我在学校边上的理发店理100次了。”陈逸帆调笑道,“你别老拐带我走奢侈风好吗?我可是穷人哎!” 唐兆轩丢过来一个鄙视的眼神:“名下3套房、5间商铺,前两天刚给了我10万炒股,还敢哭穷?” “那是我们全家的棺材本,好吗?”陈逸帆辩解道。 “瞧你这点出息!”唐兆轩唾弃道,“不满16岁,活得像61岁!” “我这叫成熟、理智。哪像你,老大不小了,还不知道攒钱娶老婆。这么大人了,手里只有50万存款。你这大手大脚的毛病,得改改了!”陈逸帆摇头叹息,“我真替你操心咯……” 唐兆轩迅速在陈逸帆那饱满、光洁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取笑道:“比我妈还唠叨!老妈子!” “幼稚的成年人!” 陈逸帆反击回去,突然想起两个小家伙的生日,这才转移话题。 “小凡、小尘的生日怎么过?” “游艇出江,你只负责给周总做菜。其他的,由大厨负责。”唐兆轩回答。 “都有大厨了,我还班门弄斧干吗?”陈逸帆谦虚道。 “人家就好你这口!”唐兆轩啧啧称奇,“我向来不挑嘴,也更喜欢吃你做的菜。你的厨艺,应该比那些所谓的大厨更高竿吧!” “哪有这么夸张!”陈逸帆笑道,“我只是熟悉你们的口味而已。” 其实,食材、泉水之功大于天啊! 这一秘密法宝,永远只能是个秘密! 元宵节这天,老天爷变得很大方,不要钱似的把像金子一样灿烂的阳光往外洒。 宽阔的江面被照得像一面明晃晃的镜子,耀花了人的眼。 杨念凡、杨念尘这两个小寿星穿着孙悟空的卡通人偶服,像两只皮猴子似的从船舱这头呼啸着跑到那头,又从那头哇哇大叫着跑到这头,一圈又一圈,仿佛永远不觉得累似的。 蒋文约正与周宏远、唐兆轩、郑关瑞坐在一起打桥牌,被两个小家伙这没完没了的聒噪弄得心浮气躁、连连失误,气得扔下手里的牌,一手一个拎起这俩噪音污染源,将胡乱挣扎的他俩扔出了船舱,重重关上舱门。 “砰砰砰砰”的砸门声传来,伴随着愤怒的叫喊声。 “这是我家的船!凭什么把我关在外头?开门!开门!” “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 蒋文约快步走回来坐下,烦躁地说道:“这什么破舱,隔音效果这么差!” “自己没定力,还好意思怪东怪西!”周宏远数落道。 “我就没见过这么吵闹的孩子!”蒋文约不满道,“周宏瑶怎么带的孩子?现在就这样扔下不管了?那当初死活要生他俩干吗?都26了,还这么任性妄为,真不像话!” 说着,他将矛头转向被儿子们的砸门声、喊叫声弄得心神不宁的郑关瑞。 “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是农村的吧?家境也不好?你怎么就敢招惹周宏瑶这种连喝口水都要挑剔一下的大小姐?你就没想过,你养不起她吗?还是你觉得,你很快就能有本事养她?听说你现在有点小成就了,你一年收入多少?能养得起她和两个孩子吗?你到底图她什么?长得漂亮?她那长相,也就中上吧。你是土包子,没见过美人吗?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两个这一通胡闹,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外头那两个,你们哪一个能够负担得起责任?” 郑关瑞被蒋文约这一通毫不留情的数落弄得很难堪,硬着头皮说道:“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孩子的事,否则,我当初绝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你要是不去美国奋斗,能有今天的成就?你在国内能干什么?带着周家的孩子回农村种地?”蒋文约冷哼道,“你要想在美国继续取得成就,就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这么两个皮猴子,你怎么带?带得过来吗?你承担得起教育他俩的责任吗?” “我会尽量保证工作、生活两不误。”郑关瑞承诺道。 “不可能!”蒋文约一口否决,“天天被他俩这么闹腾,你怎么可能静下心来搞研究?不要说你定力强!定力再强,工作效率也会大打折扣。” 郑关瑞静默片刻,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你跟周宏瑶完全不合适,不可能组建起一个适合孩子健康成长的幸福家庭。放弃吧。孩子交给别人养。”蒋文约语气冷酷。 “不可能!绝不可能!”郑关瑞激动起来,“我可以不要那些成就,但我决不放弃孩子!我可以换一份清闲的工作,保证有充足的时间带孩子!你们要是不放心,我立马换工作。斯坦福大学、哈佛大学等等很多大学都曾经邀请我去任教。我相信,只要我想去,当大学老师绝对没问题!要不这样,我先跟哈佛大学联系,尽快把工作定下来。” “为了孩子牺牲工作,真的值得吗?”蒋文约质问道,“你可能一辈子就碌碌无为了?你不后悔?” “绝不后悔!”郑关瑞坚定地说道,“那些研究,没有我,别人也能做。两个儿子,没有我,就没了父亲。我,是他俩的唯一;他俩,也是我的唯一!” “就算你换了工作,你一个人,带得过来?”蒋文约质疑道,“你别指望周宏瑶,她都打算把孩子送人了!” “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没指望她。她要自由,就随她吧。”郑关瑞说道,“我会请一位会说汉语、英语的保姆,忙得过来!” 蒋文约与周宏远对视一眼,知道对方这是满意郑关瑞的决定,遂说道:“这次,你不能带走孩子。等你换了工作,把房子、学校等等都弄妥当了,再回来接孩子吧。后妈什么的,绝不能有!否则,视为你自动放弃两个孩子的抚养权!” 说着,他从身旁的黑色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抽出一叠文件,吩咐郑关瑞签字。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4章 争夺 郑关瑞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知道这份文件的目的是杜绝他与周宏瑶以外的任何女性发生亲密关系的可能性,暗叹周宏瑶幸运,能够拥有如此爱护她的两个哥哥,难怪永远长不大。 “就算没有这份文件,我也会这么做!你们多虑了!” 他语气平静地表明立场,毫不犹豫地提笔签字。 周宏远、蒋文约见状,虽说对郑关瑞多了一分欣赏,却更愿意相信法律文件的约束力。 蒋文约唱完白脸这出戏,抬手示意唐兆轩前去开门。 唐兆轩打开门一看,发现刚才对着门拳打脚踢的两个皮猴子已经离开了,难怪外面这么安静。 他估摸着他俩跑去找陈逸帆了,便前往厨房查看,果然看到两个小家伙正围在陈逸帆身旁,全神贯注地盯着对方雕胡萝卜。 见桌上的瓷盘里已经摆放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孙悟空,他倚门而立,默默看着胡萝卜在陈逸帆那双白萝卜一般嫩白的灵巧双手中慢慢变成孙悟空的模样,心里觉得无比宁静,还有一种安详的甜意,仿佛喝下一口热茶,淡淡的苦涩过后,便是丝丝温暖的甜。 他目前的人生虽然不算长,却见识过很多人,还经历过生死考验,可谓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然而,那么多人里,只有陈逸帆,一个还不满16岁的小男孩儿,能够给他这种非常特别的感觉。 他曾经在深夜无心睡眠之时思索过这种感觉,发现它应该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他一直无法产生共鸣的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从未自父母身上得到过,也未能在某位女性身上获得。 如今,他得到了,即便是来自一位小男孩儿,他也没有多少心理障碍。 同性之间的那些事,他在部队里见惯了,不排斥,也不参与,更不期待。 因为陈逸帆尚未成年,他现在仍然没有多少期待的感觉。 或许是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纪,他追求的已经不是摩擦的激情,而是心灵慰藉的温馨。 他不想打草惊蛇,一直照常与陈逸帆相处。 他一向忙碌,特别珍惜和陈逸帆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这是一个神奇的人儿,能够让他那浮躁的心重归安宁、让他那孤寂的心收获温暖。 他想要把这个小人儿捧在手心,小心翼翼地呵护。 周宏远走过来时,正看见唐兆轩含笑凝望陈逸帆的身影。 他从不知道,这个曾经从枪林弹雨、生死一线中走出来的钢铁一般坚硬的男人竟有如此柔和的一面。 他扫了一眼凝神雕刻的陈逸帆,悄声退了出来,内心仿佛外面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般,无法平静。 小唐这是看上小帆了? 他俩相差15岁,近一倍的年龄!怎么可以? 难怪小唐一直打光棍,原来,竟是打的这个主意。 小帆喜欢的人,不是我吗? 小唐知道吗? 他知道我不可能回应小帆的感情,所以有信心将其拿下? 毕竟,小帆还这么小,苦闷之下得到安慰,说不定就真的移情别恋了? 两情相悦,当然比单相思快乐,正常人都会选择趋利避害吧? 照这么发展下去,我很快就要变成局外人了? 呵…… 吃午饭时,蒋文约见周宏远吃独食,不满地伸筷子、动叉子与他争抢。 他原本只是觉得好玩儿,待到发现陈逸帆做的菜肴竟比游艇上的大厨做的还要美味时,他又是惊讶又是赞叹,干脆连周宏远面前的盘子都夺走了。 周宏远放下筷子瞪着蒋文约,数落道:“你八百年没吃过饭吗?成土匪了!” “凭什么只有你吃好东西?太没天理了!” 蒋文约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将4盘菜扫荡一空,豪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小帆,我聘你做我的私人厨师!包吃包住,月薪1万。你明天就搬过去跟我住,顺便负责一下家务。” “他要上学!”周宏远不满道。 “我家离长陵中学不算远,每天让司机接送他,不耽误。”蒋文约不以为意,“他一个人住的时候,也得做饭、做家务,现在跟我住一起,不过是多添一副碗筷。” “胡扯!”周宏远训斥道,“你别给他添麻烦!” “怎么就添麻烦了?”蒋文约撇撇嘴,转头询问陈逸帆,“小帆,怎么样?什么都不耽误,还有外快赚,很不错吧?” 陈逸帆瞥了一眼周宏远,见对方正表情严肃地盯着自己,很明显是不赞同的,知道对方这是怕影响自己的学习,心里生出一股暖意和微微的甜蜜感。 “蒋先生,谢谢您的好意。其实,我做的菜也就这回事。您偶尔吃一次,会觉得好。吃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我平时学习很忙,顾不过来。您要是有时间,可以周末过来吃饭。您想吃什么,提前告诉我,我做好准备。” “怎么就顾不过来了?你在家不做饭、不做家务?” 蒋文约不相信陈逸帆会对月薪1万不动心,知道对方拒绝是碍于周宏远的阻挠,对自身的影响力不及发小的这一事实有点不满。 “那你就只负责做饭,家务我另找小时工。这样总行了吧?” 陈逸帆一个人住自在惯了,离学校又近,平时走路上学就行,根本不想和蒋文约住在一起,束手束脚地当个保姆,还要每天坐车来回折腾,却又不便再次拒绝,只好另想办法。 “要不这样吧,您定个菜单,我每天在家里做好,您让司机定点过来取。” 蒋文约转头看向周宏远,质问道:“你就是这么干的吧?还好意思说我添麻烦!你能用他,凭什么我不能用?” “我没把他当成保姆使唤。”周宏远批评道。 “我什么时候让保姆住家里了?” 蒋文约不满地瞪了一眼周宏远,也觉得刚才的决定有点冲动了。 其实,他喜欢独居,家里从不留人,只是对陈逸帆的印象不错,刚才又被难得一尝的美食冲昏了头脑,现在见周宏远阻挠、陈逸帆推辞,正好顺坡下驴。 “这样吧,你每天给他做什么,原样给我做一份!他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 “不用了。”陈逸帆推辞道,“您一样给成本费就行。” “他只给你成本费?”蒋文约瞪大眼,数落道,“你也太傻了,就这么任他盘剥?小子,你有本事,还得跟对老板,要不然就成杨白劳了,懂吗?这种周扒皮,你还跟着?傻不傻?” 陈逸帆知道蒋文约与周宏远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磁发小,并不理会其话里的挑拨之意,只是面带微笑解释。 “其实,周先生给了很多钱,我没要。我从没把周先生当老板,只是感激他为我做了很多事,想要报答他。要不是我现在没有赚钱的能力,我连成本费都不收。” “很多事?”蒋文约不爽地横了周宏远一眼,“好哇,你小子背着我挖墙脚!我可告诉你,小帆是我看上的。以后,他是我的人。你少给我动歪脑筋!” “小人之心!”周宏远数落道。 “我经常不在国内,这是巨大的劣势。”蒋文约托着下巴琢磨了一下,说道,“小帆,你上回跟我说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不过,我觉得,你要是能出国留学,获得第一桶金的速度会更快。我劝你高三毕业直接出国。以你的情况,应该能申请到全奖。我再给你一笔助学金,保证你能够在美国没有后顾之忧。怎么样?你要是申请哥伦比亚大学,我可以帮你。我在学校附近还有套房,你可以住下。” 郑关瑞眼睛一亮,忽然间有了个主意,埋头暗暗琢磨起来。 周宏远赞同陈逸帆出国留学,不过,想到陈逸帆一走,自己的一日三餐就无处着落了,又迟疑起来。 他现在很矛盾,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放纵自己的口腹之欲。 以前,他没吃过陈逸帆做的菜,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现在习惯了美味,要是突然间断了,他饿上一阵子也能熬过来。 只是,他这辈子忙忙碌碌、坐拥百亿家财,到头来却连口好吃的都吃不上,未免太过憋屈。 不过,他要是顾着自己这点私欲,就得总把陈逸帆绑在身边,害得对方无法展翅高飞,又显得太过自私。 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沉默不语,由着陈逸帆自己选择。 陈逸帆见周宏远不吭声,想起对方上回因为挑食,在纽约饿了大半个月,知道对方这是不愿意自己出国,却又不便直言反对,心情有点复杂。 就算我不出国留学,一年半后还是要去京大上学,到时候,你是跟着我搬回老家京城,还是让兆轩天天打飞的拿饭? 你这辈子的一日三餐,都打算着落在我身上了? “蒋先生,谢谢您的抬举。我真没有出国留学的计划。我来长陵上学,我妈都三天两头的哭,天天跟我通电话,念叨着想我、想来看我。我要是真去了美国,她非得哭坏了眼睛、熬坏了身体不可。 “您或许会觉得我们人穷志短。说实话,我们还真是这样,只求小康生活、平安幸福,没有大的志向。 “心存高远、踌躇满志的年轻人多的是,只要您振臂一呼,保证应者云集!您别对我有过高的期待,我当不起!谢谢!” 蒋文约皱眉盯着一脸坦然的陈逸帆,想要批评他小小年纪不该胸无大志,又觉得人各有志、勉强不来,心里纠结,面部表情变得跟牙疼发作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5章 打斗 唐兆轩瞧着偷偷地乐,为陈逸帆的选择欢欣鼓舞。 他一直按兵不动,可不代表会眼睁睁地看着心头肉飞出手掌心。 他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去陈逸帆那里吃,除了晚上没有搂在一起睡觉,他现在过的日子,就是一般小夫妻过的。 每天清晨醒来,他都会因为想到陈逸帆而觉得生活更有滋味、人生更有奔头。 这样平静、美好的生活,岂能让蒋文约横插一杠给破坏了! 周宏远也为陈逸帆的选择感到高兴,不过,当他看到唐兆轩那掩饰不住的喜悦时,又高兴不起来了。 我把小帆留在身边,不是为了方便你近水楼台先得月! 我不反对你的性向,但我坚决反对你拐带小帆! 我不回应他,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得到他! 不只是你,谁都别想! 郑关瑞完全没想到,陈逸帆竟会将如此好的出人头地的机会给推出去。 他当年刚考上京大,就开始为出国留学做准备,后来感情受阻,出国更是成了唯一的翻身机会。 他真的无法理解陈逸帆的选择,不明白对方的人生追求为何如此之低。 要说人穷志短,他的家境,绝对比陈逸帆的差得多,他可从未因此而畏缩过。 他的父母,砸锅卖铁也愿意送他出国深造。 他出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时间回家看看,只是隔三差五地寄钱回老家。可是,他的父母从未提过让他回家,每次都叮嘱他安心学习、工作,干出一番成就来,为老郑家争光。 遇上觉悟如此之高的父母,真是幸运啊! 当然,他不是独生子女,父母身边已有儿女照顾,也是一个有利因素。 可惜,他现在多了两个儿子,不管是出于愧疚之心,还是出于父亲的责任,他都必须让工作向生活让步。 陈逸帆没有他这样的责任,只是因为不忍让母亲忍受思念之苦就做出如此选择,即便有独生子女这个因素,也未免太不理智、太可惜了! 一桌子大人各有所思,两个孩子倒是无忧无虑。 他俩身着做工考究的黑色小西装,盯着各自面前瓷盘里的《西游记》雕刻,按照事先与陈逸帆的约定乖乖地吃着午饭,像两个举止优雅的小王子。 郑关瑞急着回美国换工作,第二天便离开了长陵。 杨念凡、杨念尘虽然对这位亲生父亲有了好感,毕竟相处时间短暂,并没有恋恋不舍的感觉。 倒是被唐兆轩接走送往苗博森家中时,他俩哭闹起来,缠着陈逸帆死活不肯走。 陈逸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两个小祖宗给哄走了。 他快速收拾干净家里,躺到落地窗前洒满阳光的羊毛地毯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他虽然喜欢这两个小家伙,但是,天天带真是受不了,太累! 他很怀疑,郑关瑞能否带好这两个孩子。 不过,人家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又愿意为了孩子牺牲事业,他这个外人,还是少操多余的心吧!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惬意地晒着太阳,像只慵懒的大猫一样,缓缓沉入梦乡。 2001年2月11日,星期日,长陵中学开学。 陈逸帆已经懒得去看张贴分班信息的布告栏,直接走进高二(1)班教室。 陆婷婷早就到了,一看到陈逸帆进屋,立即站起来踮着脚尖挥手,兴奋地大喊:“陈逸帆,恭喜你!又是满分!全年级第一!” 她这一嗓子,登时让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令在座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陈逸帆。 陈逸帆暗叹,整天被这么个张扬的女生盯着,真是想低调都不行。 他环视了一圈教室,发现这里只有约一半的人是熟面孔,其余的应该都是从其他班升上来的,想起高一刚开学时鲁亚岚曾经说过每届大概都有30人左右能雷打不动地留在一班,不禁对这位经验丰富的特级教师心生佩服。 他正要抬手跟大家打招呼,一名有着两道粗黑的浓眉、留着利落短发的酷劲十足的女生走上前来,以法语说道:“你好,我叫潘秋霖,很荣幸和你同班。” 陈逸帆扬了下眉毛,有点惊讶地看着这位一上来就打算给自己下马威的素不相识的女生,暗想:你到底是哪位啊?我得罪过你吗? 拜前世附庸风雅的暴发户王建雄所赐,他隔三差五地便要跟着吃法国大餐,还被迫学了不少法语,简单的对话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不知道是否有必要以法语回应,还是直接装傻充愣,让此人鄙视一下就此作罢,省得以后麻烦。 他正犹豫着,陆婷婷已经踩着黑色短筒皮靴“蹬蹬蹬”地冲了过来,像个女护卫一样拦在他面前,一脸鄙夷地盯着潘秋霖,以法语回应:“这是我男朋友,全班都知道。你想用这种方法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是打错了算盘。本姑娘不只会法语,还会英语、德语、意大利语,有种你就轮番试试!本姑娘还会弹钢琴、吹笛子,跳芭蕾舞、现代舞、国标舞等等很多舞种,有种你也可以轮番试试!相貌、身材不如我,考试成绩不如我,更不如我多才多艺,也敢跟我抢男朋友?不自量力!” 这话刚说完,陆婷婷又用汉语重复了一遍,嗓门大得保证全班同学都能听见。 鲁亚岚刚走到高二(1)班教室后门附近,就听到一连串听不懂的语言,正奇怪陆婷婷这是在说什么,又听到她的汉语翻译,布满皱纹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 她教了29年书,还从未遇到过两个女生为了一个男生在全班同学面前争风吃醋的情况。 偏偏陆婷婷一直在进步,这次居然考了全年级第15名,而新来的潘秋霖也进步巨大,高一上学期分在9班,下学期分在5班,高二上学期分在2班,这学期就进了1班,虽然只是58名,也已经非常厉害了。 莫非,这两个女生如此飞速进步,都是因为陈逸帆? 有陈逸帆这个胡萝卜钓在前头,不愁她们学习退步,可是,要是她俩三天两头地争风吃醋,影响很坏啊! 现在的学生啊,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据我所知,陈逸帆从未公开承认过你是他的女朋友!你这么急吼吼地冲上来,是心虚吧?”潘秋霖嘲讽道。 “他一向低调,当然不会到处宣扬!” 陆婷婷一把抓起陈逸帆的左手,拉着对方走向她先前占下的座位。 陈逸帆无奈地看着自己被紧紧抓住的手,暗想:你这哪是解围,分明是宣战啊!原来,她不是要给我下马威,而是要吸引我的注意?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陆婷婷,你别得意!不管你是不是陈逸帆的女朋友,都没关系!我能用一年半的时间从9班跳到1班,就能用剩下一年半的时间占据陈逸帆的心,让你滚蛋!”潘秋霖斗志昂扬。 “嗤……为了个gay争来争去,两个蠢货!” 许浩然高声讥讽,引来一片抽气声。 “你放屁!”陆婷婷破口大骂,“你寒假前就在全体班干部面前公然诋毁陈逸帆,被我们集体鄙视,现在居然还不死心,还敢造谣生事!许浩然,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这样,我就上法院告你!” 贺玲玲拍案而起,怒道:“许浩然,你这学期只考了第5名,连万年老二的地位都没保住,还有脸在这儿造谣?谣言止于智者,你以为全班同学都是蠢货,看不出你这是妒忌陈逸帆?你整天骂陈逸帆是gay,你怎么会知道他是gay?gay有什么特点?你都很清楚吗?为什么这么清楚?难道你自己是gay,所以才这么清楚?我看,你确实不像个男人,没种堂堂正正地以考试成绩取胜,就知道玩阴的!我鄙视你!” 潘秋霖刚才震惊过度,呆住了,现在受到两个女生提醒,这才反应过来,气得冲着许浩然竖起了中指。 “许家出了你这种怂货,老祖宗该气得从坟里爬出来了!你堂哥是gay,被踢到了澳大利亚。你该不会也是gay吧?你要是再敢诋毁陈逸帆,我就去告诉许老爷子,让他把你这个死gay赶出许家!” 许浩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脚踢开课桌,在刺耳的摩擦声中挥拳打向潘秋霖。 陈逸帆见状,箭步冲上前阻拦,四两拨千斤地化解了许浩然的攻势。 潘秋霖从未想过许浩然会动手打自己,在对方挥拳的一刹那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想到若不是陈逸帆及时出手相救,自己的帅气脸蛋非得被打成馒头不可,气得退到一旁大叫起来。 “死gay,竟敢动手打女生!我今天绝对会到许老爷子面前告状,让他拿拐杖打死你!” 许浩然怕极了潘秋霖的这种威胁,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混蛋,再度向对方攻去。 陈逸帆立即黏上阻挡,见许浩然的模样就像发狂的野兽,猜测对方最犯怵的恐怕就是这种威胁,连忙厉声训斥:“潘秋霖,闭嘴!” 潘秋霖很不服气,不过,既然是心上人加恩人这么说了,还是乖乖闭嘴吧。 鲁亚岚完全没有想到,开学第一天,许浩然竟会有如此恶劣的言行举止,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来龙去脉,亲眼看到许浩然动手,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从后门冲进教室,怒吼道:“许浩然,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6章 流放 许浩然身躯一震,想要停手又不甘心,索性装出停手的样子,却猛地抬脚踹向陈逸帆的膝盖。 潘秋霖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吓得厉声尖叫起来。 陈逸帆早有防备,敏捷地跳开避让,顺手拽了潘秋霖一把,以免对方遭到牵连。 许浩然一脚踹上了许浩然身后的讲台,将木板踹出了一个大窟窿,惊得全体师生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陈逸帆被许浩然的凶残弄得有点后怕,对这个下手没有分寸的野兽心生警惕。 如此迅猛的力道,要是膝盖真被踹中了,不残废也得重伤。 此时此刻,他真的万分感激唐兆轩教给他那么多功夫,帮他避免了今天的重伤。 鲁亚岚真没想到,自己都命令许浩然住手了,对方竟然还敢偷袭,并且踹出如此狠辣的一脚。 一想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刚才要是真被踹成重伤、落下残疾,她后怕得直哆嗦。 “你……”鲁亚岚气得抖着手指着许浩然,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我……出去……带家长……” 许浩然暗恨刚才那一脚没能踹中陈逸帆,想要再动手已经不可能,气得以眼刀猛砍陈逸帆。 潘秋霖缩在陈逸帆身旁,把许浩然眼里的仇恨、凶狠、恶毒看得清清楚楚,吓得直打寒战。 她一向自诩女中豪杰,喜欢中性、帅气的装扮,被亲人戏称“假小子”,也学过一些花拳绣腿充充门面。 这次亲身领略了许浩然的狠辣拳脚和狠戾目光,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笨拙、多么胆小。 她紧紧抱着陈逸帆的胳膊,脸色苍白,舌头打结,再也说不出要去许老爷子面前告状的威胁。 许浩然以眼刀砍完陈逸帆,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他转身走到鲁亚岚面前,深深鞠躬,乖巧地说道:“老师,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我会赔偿一个新的讲台,请您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鲁亚岚见许浩然变脸如此之快,心里一阵阵发寒。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不认识这个一向赏识的学生了。 想到许浩然出自高干家庭,自小受到的熏陶根本不是普通老百姓所能比的,心机也必定比普通孩子深沉许多,亏她还觉得这孩子直爽率真、光明磊落,真是瞎了眼!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激动的情绪,冷声说道:“仅此一次!下次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一定要和你父亲好好谈谈!你今天的言行举止,给全班带来了极坏的影响,必须深刻反省,明天交篇检讨书给我!你不能再当班长了,班干部也不能当!这学期,你好好反省!” 老虔婆,耍什么威风?老子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许浩然捏着拳头在心里大骂,面上却还要装出恭谨、温顺的模样。 不过,他的城府到底还是不够,被鲁亚岚看出了端倪。 鲁亚岚只觉无比失望,在心里将许浩然直接拖进了黑名单。 她快步走向讲台,大声说道:“都回座位上坐好,开班会了。” 自高一第一学期开始,班里的8位班干部就没有过变动。 这一次,因为许浩然言行恶劣被取消了当班长的资格,鲁亚岚将刘文静提成班长,让贺玲玲做了团支部书记,宣传委员则让一个一直分在一班、成绩稳定、性情温和的男生来做。 因为班里恰巧有32个女生、28个男生,排座位时便没了上学期的尴尬。 陆婷婷也很自然地被取消了与陈逸帆同桌的特权,继续和贺玲玲当同桌。 陆婷婷趴在桌上唉声叹气,冲着贺玲玲嘀咕道:“怎么就偏偏是偶数呢?真倒霉!” “就算是奇数,也不一定轮到你!”贺玲玲大泼冷水,“潘秋霖可不是省油的灯!” 陆婷婷一听这话,登时柳眉倒竖。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冒上来的?太不要脸了!” “说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贺玲玲数落道,“你俩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陆婷婷不满地瞪着贺玲玲。 “我站在公理这边!”贺玲玲不为所动。 陆婷婷冷哼一声,想起潘秋霖刚才公然抱着陈逸帆的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恶心模样,气得肝疼,在心里大骂此女“不要脸”。 潘秋霖望着与自己呈三角形落座的陈逸帆、陆婷婷,对鲁亚岚这个狡猾的老太婆很不满。 她好不容易考进一班,本来还想和陈逸帆同桌呢,没想到,竟被隔得这么远。 幸好,陆婷婷那个丑女人也被隔开了,否则,她一定会提出抗议。 竟敢大言不惭地宣称自己是陈逸帆的女朋友,简直放屁! 陈逸帆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陈逸帆看出鲁亚岚的良苦用心,心里暗暗感激。 这学期总算不必再跟陆婷婷同桌了,他终于可以清净一阵子了。 只是,潘秋霖既然能跑到许老爷子面前告状,家境应该与许浩然的相当,又是这种个性,以后恐怕还会闹腾,真是麻烦啊! 如果许浩然还想使阴招,他倒不妨利用潘秋霖牵制一下,也算是她给自己添麻烦的补偿。 许浩然默默坐在桌前,眼睛望着阳光惨淡的窗外,眼角的余光却在观察四周。 发现周围这些老生和新生都对自己有所畏惧、戒备,心中冷笑。 他有点后悔先前的冲动,竟害自己落到了如此被动的境地。 只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多想无益。 这笔账,他全部算到陈逸帆头上。 迟早,他要让陈逸帆痛不欲生、后悔得罪了他! 唐兆轩要升职了,即将被公司派到南方分公司当总经理,待遇将翻一番。 换作从前,他肯定欣然领命,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赴南方,放手大干一场。 可是,现在,一想到要与陈逸帆相隔一千多公里,再也没法天天见到对方、没法天天吃到那能够给他带来幸福感的饭菜,他就没动力了。 “周总,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足以承担这样的重担,您让我在您身边多留几年、多学点东西吧。” 你再多留几年,小帆岂不是被你吃干抹净了? 周宏远早就猜到唐兆轩会这么说,一口回绝。 “你学得已经够多了,该出去历练一下了。尽快办理工作交接,周末就过去吧。” “我要是走了,您的一日三餐,谁来负责?”唐兆轩仍不死心。 “让小纪负责,你今天就跟他交接,让他尽快适应。”周宏远吩咐道。 唐兆轩知道纪东升是个稳重、细致的助理,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郁闷地告辞离去。 他不想走,可是,他做不了主,除非辞职不干,否则,他只能服从安排,这就是打工者的悲剧。 周宏远目送着唐兆轩失落的背影,深邃的双眸之中快速掠过一抹冷光。 2月14号是情人节,陈逸帆本来没当回事,走进教室后发现课桌上堆了许多包装精美的小礼盒,再看桌肚里也塞得满满当当,他有点头疼。 去年的情人节是寒假期间,他没有遇上这种事。 今年,他到底没能逃过。 陈逸帆正忙于将这满桌的礼盒塞进书包,潘秋霖拎着一个深红色的圆形盒子走了过来。 “这是我自己动手做的巧克力蛋糕,口感绝对一流,你尝尝!” 陈逸帆打量着潘秋霖的假小子装扮,怀疑道:“你会做甜点?” “那当然!我在巴黎接受过专业的烘焙培训。我将来打算开一家甜点店呢!我当老板娘,你就是老板!” 潘秋霖毫不客气地将蛋糕盒放在陈逸帆的同桌邵玉辉面前,当场就要解开红色缎带。 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耐心!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如此说话,你就不嫌害臊吗? 你这脸皮,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真是跟陆婷婷有的一拼! 陈逸帆暗暗叹息,阻止道:“一会儿要上早读课了!好东西要与大家分享。下了早读课,你请大家一起品尝吧!” “那不行,这是送你的情人节礼物!”潘秋霖说道,“我从高一就喜欢你了,但是,我的班级离你的太远。我跟自己说,一定要考进一班再向你表白。现在,我做到了,终于可以对你说……” “陈逸帆……” 陆婷婷故意挑在节骨眼上出声,跑到陈逸帆面前,以双手递上一个包着粉红色包装纸的长方体盒子。 “我爱你!” “恶俗!”潘秋霖嗤笑道,“颜色恶俗!表白恶俗!” “有种你别说这三个字!”陆婷婷挑衅道。 潘秋霖随即以英语说出“我爱你”,紧接着又用法语、德语、意大利语等多种语言轮流说了一遍“我爱你”。 邵玉辉是刚从2班升进1班的新生,没见识过女生如此明目张胆的告别,完全傻眼了。 陈逸帆环视了一圈四周,发现新生基本上都被惊呆了,老生则因为被陆婷婷惊吓了一个学期,已经见惯不怪了。 他看了一眼左腕上佩戴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价手表,刚要说话,被陆婷婷一句“等等”给打断了。 陆婷婷快速撕掉粉红色包装纸,打开黑色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斯沃琪男款黑色超薄手表。 “这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攒了很久了。你一定要戴!” 说着,她就要往陈逸帆的左腕上戴。 “不行不行!”陈逸帆连连摆手,“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你不收也可以!”陆婷婷威胁道,“你把这些礼物全部扔垃圾桶,我就把手表拿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7章 策略 “凭什么?”潘秋霖不屑道,“你以为你算老几?” “我是她女朋友!”陆婷婷理直气壮,“你这个破坏我们感情的小三,还有脸站在这儿?” “你少放屁!”潘秋霖骂道,“他从没承认过!你有妄想症吧?” “我呸……” 陆婷婷正要骂回去,上课铃声忽然敲响。 她连忙将手表塞到陈逸帆手中,扭头跑回自己的座位。 “一只破表!”潘秋霖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要是敢戴!我明天拖一箱表过来送你,让你天天换着戴!” 发现鲁亚岚已经踏着上课铃声跨进教室,潘秋霖这才不甘心地跑开了。 鲁亚岚环视了一圈教室,见陈逸帆正从邵玉辉面前拎走一个蛋糕盒子、桌上堆满了礼物,猜到这些都是学校女生送给陈逸帆的情人节礼物,心里暗叹现在的孩子真是大胆、让人根本没法管,宣布全班学生拿出语文课本朗读第一单元课文。 她快步走出教室,前往办公室拿了两个黑色大号垃圾袋过来,吩咐陈逸帆将这些礼物全部装进垃圾袋,又低声在其耳边叮嘱,让他先把垃圾袋放到她的办公桌下面、放学后再悄悄拿回家。 陈逸帆瞧着鲁亚岚眼中狡黠的光芒,暗叹这当老师的真不容易,不只要教书,还要想方设法地处理这些破事。 他觉得,这一做法很有意思,用垃圾袋威慑众人,给人造成一种在学校送礼只会被扔的假象,警告她们收敛自身行为,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去。 只是,这样一来,她肯定要遭到以陆婷婷、潘秋霖为首的这帮女生的怨恨。 当然,她也有可能获得嫉妒他的“桃花运”的人群的拥护。 陈逸帆在朗朗读书声中动作快速而轻巧地将大大小小的礼物放进垃圾袋,明明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却牵动着班里众人的心。 陆婷婷装模作样地拿着语文书,借着课本的遮掩偷看陈逸帆的举动,心里痛快不已。 扔吧,扔吧,让这群狐狸精知道知道厉害! 竟敢跟我抢男朋友,不自量力! 不过,当她发现陈逸帆将她送的手表盒子也放进了垃圾袋,她登时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坐不住了。 哎……哎……你怎么连我送的礼物也扔了?我花了1500块钱买的! 贺玲玲一边朗读,一边偷偷观察陆婷婷的表情,心情颇为复杂。 刚才听到陆婷婷要求陈逸帆将别人送的礼物都扔进垃圾桶时,她一下子恼了,对闺蜜的专横、霸道大为不满。 要知道,这堆礼物里,有一份是她精心制作了许久的相框。 见陆婷婷辱骂送礼给陈逸帆的人都是小三,她真的很生气。 她很清楚,陈逸帆从未接受过陆婷婷的感情,陆婷婷根本没有资格这样张狂。 当潘秋霖针锋相对地斥责陆婷婷时,她在心里大呼痛快。 她真的很佩服潘秋霖,敢于说出所有暗恋陈逸帆的女生的心声。 可是,一想到陆婷婷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她又觉得自己这样很对不起二人这十多年的友情。 她真的很纠结,很想放弃对陈逸帆的感情,做个问心无愧的闺蜜。 可是,她放不下、舍不得、不甘心…… 现在,见班主任要求陈逸帆将这些礼物扔进垃圾袋,她既感到愤懑,又有种解脱的感觉。 如果全部扔掉,谁的礼物都不收,她可以接受。 刘文静注意到自己送的礼物进了垃圾袋,嗓子眼仿佛突然之间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发不出声来。 她不能说班主任的决定不对,因为,这么多人送礼物,确实很影响陈逸帆的学习生活,也影响班级秩序和气氛。 可是,想到自己的一番情意就这么进了垃圾袋,她真的无法接受。 潘秋霖见陈逸帆将自己送的蛋糕也扔进了垃圾袋,气得咬牙切齿。 她长这么大,还没受到过这种对待! 她一面怨恨班主任蛮不讲理,一面埋怨陈逸帆软弱可欺,恨得把手里的语文书捏成了皱纹纸。 鲁亚岚坐在讲台前,将全班学生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发现女生们气愤、紧张、难过,男生们幸灾乐祸,暗叹陈逸帆如此好的孩子,却因为外表太帅而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很担心他的学习成绩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一届一班的女生人数破天荒地超过了男生人数,她大胆猜测,这都是陈逸帆的功劳,不禁感叹爱情的力量果真神奇,能够激发这么多女生的潜能。 她很期待高三那两个学期有更多的优秀女生涌现出来,占领一班这块被男生霸占了若干年的至高领地。 陈逸帆收拾好东西,拎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走向关闭的教室后门。 陆婷婷再也坐不住了,顾不得会挨骂,扔下课本起身去追陈逸帆。 潘秋霖也倏然起身,气咻咻地追在陈逸帆身后。 鲁亚岚生怕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女生会在走廊上吵起来,让其他班级师生看了笑话,立即重重一掌拍在讲台上,厉声喝道:“你们给我站住!” 朗读声嘎然而止,班里一片肃静。 陈逸帆转头一看,便明白了鲁亚岚发飙的原因,暗叹这两个女生真是让人不省心。 “学校,是读书、学习的地方,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小小一个情人节,就折腾出这么多事来,你们不嫌害臊吗?就你们这样,也配身在一班,代表长陵中学的精英形象?”鲁亚岚语气冷厉。 “今后,不管是谁,都不得互相赠送礼物,否则,我见一个,没收一个。你们要想送也行,在学校外面送,别让我看见,别影响公共秩序! “鉴于今天是第一次,我允许你们收回自己的礼物。你们可以在今天放学之前找我。如果你们不去拿,那么,对不起,我全部扔掉!” 潘秋霖跑到陈逸帆面前,一把抢过垃圾袋,从里面拎出自己送的蛋糕,愤恨地想要踩陈逸帆一脚,被后者敏捷地躲开了。 她双目喷火地瞪了一眼陈逸帆,气呼呼地跑回自己的座位。 陆婷婷也跑过去从垃圾袋里翻出自己送的礼物,红着眼睛瞪着陈逸帆,满含控诉之意。 她很想说,这是我花光了所有零花钱买的手表,整整1500块钱,到底碍于班主任已经发飙,闷不吭声地跑开了。 陈逸帆抬头看向鲁亚岚,见对方冲自己挥了下手,便按照原计划将这两袋东西送到教师办公室。 他这一走,凡是送了礼物的女生的心全部一片惨然。 无论如何,她们都不可能跑到鲁亚岚面前去要回礼物,那岂不是曝光了自己的暗恋? 一想到礼物是自己精心准备了许久的心爱之物,她们真想嚎啕大哭。 暗恋已经够苦了,老师怎么能这么不通情理?太可恨了! 忍耐着没有送礼物的女生则暗暗庆幸,却也高兴不起来。 她们深知,自己如此胆怯,是绝不可能修得正果的。 这样被暗恋折磨的日子,真是煎熬啊! 一群神经病,竟然看上那么个玩意儿,真是瞎了眼! 许浩然心中暗骂,因鲁亚岚的英明决定兴奋不已。 其他嫉妒陈逸帆这等艳福的男生们也觉得出了口气,心情变得舒畅起来。 鲁亚岚感受着教室气氛的变化,暗暗期盼这样能够帮助陈逸帆缓解压力。 她教了半辈子书,第一次遇上如此优秀的学生,不希望他遭受任何不必要的挫折。 下课后,陈逸帆找上鲁亚岚,表示自己没有精力处理这些礼物,请求对方帮忙酌情处理。 鲁亚岚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他专心学习、不要受到干扰,并且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为其创造良好的读书环境。 陈逸帆深表感激,安心地回了教室。 中午一放学,陆婷婷便背着书包走到陈逸帆面前,要求与他同行。 陈逸帆猜到她想做什么,也没吭声,直接挎着书包离开教室。 潘秋霖见陈逸帆与陆婷婷、贺玲玲同行,也拎着蛋糕盒子跟上。 一行人顶着寒风、披着阳光,随着川流不息的人流来到学校外面的一处没有人流的角落。 潘秋霖见自己手里的蛋糕盒子被挤瘪了一角,气得直跺脚。 她把盒子塞到陈逸帆怀里,怒道:“这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你要是敢不吃,我跟你没完!” “凭什么你做的东西,他就得吃?”陆婷婷横眉竖目,“你当你是公主啊?拽个什么东西!” “我跟他说话,轮得到你来插嘴?”潘秋霖怒目相向,“他明明看不上你,你还整天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到底要不要脸?” ……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8章 交锋 陈逸帆默默看着这两个形如泼妇的青春少女,清醒地认识到她俩心中根本没有适可而止这个度,自己的一再隐忍根本不可能让她俩有所收敛,反而会更加放肆,索性选择了爆发。 他将蛋糕盒子塞给潘秋霖打断两人的争吵,厉声说道:“我只关心学习,请你们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烦我。不管是谁的礼物,我一概不收!你们要是非要逼我,我收了之后,也是转交给班主任处理。到时候,你们别怪我冷血无情!” 撂下这话后,他扭头就走,留下两个化身为怒目金刚的女生和面上平静、实则暗暗欢喜的贺玲玲。 中午,唐兆轩照旧过来吃午饭,还在饭桌上调侃陈逸帆有没有收到情人节礼物。 陈逸帆正为这事烦躁,索性把班里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发牢骚。 “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样?脸皮真是太厚了!我为了不伤她们的面子,一直隐忍着,她们却不懂得适可而止,还跟泼妇似的吵架,真是烦死了!” 唐兆轩猜到陈逸帆会受女生欢迎,却没想到事情居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你这样,岂不是成了全体男生的公敌?” “是啊!有人恨我入骨,多次散布我是gay的谣言,都被女生们同仇敌忾地反击回去,目前还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不过,也够烦的!”陈逸帆叹了口气,“开学那天,他还在班里动手了,要不是你教了我功夫,我现在肯定躺在医院呢。谢谢你,救了我!” 唐兆轩登时恼了,语气不善地问道:“谁啊?这么嚣张!” “就是跟许老爷子同一天生日的那个孙子,叫许浩然。他有个变态堂哥,叫许浩洋。我怀疑他跟他哥一样变态,经常盯着我意淫,那恨不得扒光我衣服虐死我的神情,真是恶心死了!” 陈逸帆一直独居,很多事情都不能对父母说,心理积压了这么久,也会有想要倾诉的时候,今天算是被折腾得总爆发了。 唐兆轩对许家的事情略知一二,见陈逸帆这么说,立即警惕起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真的明目张胆到这种地步?学校怎么都不管?” 问完第三个问题,他觉得自己有点“二”了。 许家在长陵是什么地位,长陵中学的校长都得巴结着,学校岂会为了这点小事得罪许家。 “只要是好学校,同学里肯定会有。咱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但是,他非要招惹咱,咱也不怕他。天塌了,我给你顶着。我要是顶不住,肯定能找到人代替我顶住。你放心,战场我都上过,杀人都不带眨眼的,还能搞不定这种龟孙子?许家很了不起吗?咱可不怕他!” 陈逸帆本来还被唐兆轩的追问弄得有点不自在,现在见他发表如此豪气冲天的宣言,只觉感动不已,心情也跟着轻松起来。 “你这条金大腿,我抱定了!有你罩着我,我怕他个球!” 唐兆轩嘿嘿笑了,想到周末就得远离长陵,心里不安起来。 万一陈逸帆真的被那龟孙子给算计了,他又鞭长莫及,可怎么得了? 他赶忙吃完午饭,拎着两个保温桶匆匆赶到周宏远的总裁办公室。 放下东西后,他表情肃穆地盯着周宏远,语气坚决地说道:“周总,小帆有危险,我不能离开长陵,请您给我另行安排工作。” 周宏远心头一跳,立即问道:“什么危险?” “小帆有个同学,是许家的孙子,平时嚣张跋扈,不但屡次在学校散布他是gay的谣言,还有侵犯他的企图。” 唐兆轩说到这儿,心里腾腾地冒火。 “那孙子前两天还在班里打他。他要不是跟我学了些粗浅的功夫,没准就躺进医院了。学校只知道巴结许家,根本不管这事。 “小帆害怕得罪那孙子,一直隐忍着,今天被我问起班里的事,忍不住向我发了几句牢骚。 “许家有玩死男孩子的前科,小帆长得那么好,家里又没钱没势,我怕那孙子没有顾忌,哪天突然对他动手! “我要是不在这边,没能及时救出他,我会后悔一辈子! “请您让我留在长陵,不管安排什么工作,我都没有怨言!” 周宏远想起去年夏天,许浩然在自己面前都对陈逸帆那么无礼,私下里还不知道有多么嚣张,再想到陈逸帆的委曲求全、隐忍退让,登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这孩子,我不是都跟他说了,万事有我撑腰嘛,他怎么就是不听呢? “我会跟许家打个招呼,让许家管住那小子。许家有前科,对这种事肯定重视。今后,那小子不会敢动小帆!你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天天守着小帆。去吧,尽快办好交接手续,前往羊州上任!” 周宏远愿意出面摆平这事,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唐兆轩心中感激,纵然因为没能如愿留在长陵而深感遗憾,却也不便再执拗地违抗命令了。 不过,他仍旧有点不放心,离开总裁办公室后便着手为陈逸帆准备袖珍定位、监控、防身等设备,以便确保其生命安全。 当晚,周宏远没让唐兆轩带饭,而是独自开车前往陈逸帆家中。 陈逸帆见周宏远难得登门,真是又惊又喜。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不忙?” “再忙,也得过来!”周宏远拉着陈逸帆的手坐到客厅长条沙发上,责备道,“学校里发生那么多事,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陈逸帆猜测唐兆轩一定是把自己的话转告周宏远了,忙说道:“我就是跟兆轩发几句牢骚,没什么大事。” “你会发牢骚,就说明你已经忍不下去了。还不算大事?” 周宏远握紧陈逸帆的手,语气不悦。 “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你记住,你是我的人,有困难就该找我!谁敢动你,就是与我为敌!” “如果今后再发生类似情况,我第一个罚你!” 这些话,陈逸帆每晚临睡前都会翻出来回味一下,偷偷地甜蜜着,岂会当耳边风? “没有!我都记着呢!”陈逸帆赶紧解释,“这真不是大事,没有生命危险!那小子有贼心没贼胆,我又提防着,他害不了我。我就是嫌他恶心!” 周宏远目光深邃地盯着陈逸帆,沉声问道:“你是只觉得他恶心,还是觉得所有同性都恶心?” 陈逸帆眨了眨眼睛,心里突突直跳。 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我那次是不是得意忘形,露馅了? 可是,你不但没有排斥我,反而这么护着我,你这是……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抑制不住地升起一种渴望。 明知是飞蛾扑火,还是要去尝试吗? 尝试一下,或许还能有转机。 如果就此退缩,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宏远的表情,试探着说道:“如果是两情相悦,感觉也挺美好的。我个人对同性之恋并没有歧视。我觉得,爱情,可以超越性别、年龄、地位、财富等等一切!” 明确了陈逸帆的态度,确定了自己不是自作多情,周宏远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渗出丝丝甜蜜。 可是,他不能鼓励他,不能将他领上歧路。 “你太天真了!即便是在美国,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更何况是在中国。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婚姻,还是延续后代的必要手段!冲动地走上这条路的人,不是抵挡不住世俗压力半途退缩,就是身败名裂永远翻不了身。总之,不会有好下场!” 陈逸帆这才明白,周宏远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是在变相地提醒他不要痴心妄想、执迷不悟。 他知道,周宏远说的都是事实,虽说残酷,但是不容回避。一个成熟、理智的人,是绝不会允许自己走上歧路的。 他暗暗苦笑,心里头刚刚升起的一点希望之火,就这么硬生生地被扑灭了。 不接受我的感情,却又对我这么好,你这样,很容易让我迷惑、动摇! 他自周宏远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垂头叹息。 “果真就没有成功的案例?爱情,在现实面前,真的就那么渺小?真是可悲啊!” 周宏远默默看着蔫头耷脑的陈逸帆,想到他刚才还是一朵含苞待放的妩媚海棠,如今却枯萎凋零,心里蓦地一痛。 “或许有吧,只是,我没见过而已。” 你没见过,也不会去尝试,对吧? 陈逸帆凝视着周宏远那仿佛雕刻大师精雕细琢而成的完美无瑕的脸,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上天的宠儿,不止俊美至极,还性感得轻易便能魅惑众生。 而那在性感中偶尔透出的一点不羁,更有如罂粟一样令人沉迷。 他在前世吃了那么多苦头,今生却这么容易动情,贪色绝对是一部分原因。 都说美色误人,他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误的一天。 幸好,他还没有沦落到色令智昏的地步,还能把持住自己。 你放心,我不是昏了头的怀春少男,没这么容易就爱得死去活来! 只不过是一时之间的迷惑罢了,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陈逸帆无声地做了几次深呼吸,故作轻松地说道:“菜要凉了,去洗手吧,准备吃饭!” 说着,他站起身来,快步走向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49章 冲动 周宏远望着陈逸帆挺拔如修竹的背影,发现他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振作起来,心里的滋味儿复杂得莫可名状。 这样不是挺好吗? 可是,他高兴不起来,甚至有点失落。 他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了! 二人在饭厅餐桌前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晚饭。 彼此之间,仿佛隔着一场江南烟雨,渗出丝丝凉意,透出淡淡忧愁。 周宏远觉得一向美味的饭菜没了滋味,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唐兆轩要去羊州当分公司总经理,以后,过来拿饭菜的人换成了纪东升。你不用给他做一日三餐,多留点时间,过自己的生活吧。” 陈逸帆本就没有胃口,一听这话,更觉味同嚼蜡。 兆轩一走,他又成一个人了,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无声地放下手中重若铁棍的碗筷。 周宏远临出门前,深深地看了一眼陈逸帆,语气深沉地说道:“小帆,你很好!” 陈逸帆缓缓展露笑颜,仿佛满树桃花迎着微风绽放在迷离的烟雨之中,湿漉漉的媚、沉甸甸的艳。 “谢谢!你也很好!” 周宏远被这等风情迷了眼,心湖漾起一阵饱含痛楚的波澜。 这是个多么美好的少年啊! 可惜了…… 周宏远带着遗憾离开了,陈逸帆靠着大门缓缓坐倒在玄关处的地板上,失落得像朵被雨水拍打得摇摇欲坠的花。 上辈子,他只有短短25年的生命,一直为贫穷、算计、暴力、压迫所困,似乎还没经历过青春,人就老了。 这辈子,他被那么多青春少男、少女围绕,虽说被烂桃花运弄得有点烦躁,却也羡慕他们的青春飞扬,很想和他们一样恣意挥洒。 有时候,他真想当自己还是个不满16岁的青葱少年,真想随心所欲地爱上一回,不图天长地久,只图曾经拥有,明知现实很残酷、未来会很痛,仍要轰轰烈烈一场。 可惜,让他动心的人不愿意配合他,还给予他当头棒喝。 爱情,果然与他无缘! 陈逸帆不想一直沉浸在低落的情绪中,起身前往书房打电话。 一听到唐兆轩的声音,他就嗔怨道:“升职这么大的喜事,怎么都没跟我说?” 唐兆轩知道周宏远今晚去陈逸帆家里,猜测这是老板透露了消息,感到心里堵得慌,闷声闷气地说道:“狗屁喜事!我压根儿不想去!哎,你说,周总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我一再表示只想留在长陵,他怎么就非要赶我去羊州那么远的地方?” “他对你有意见,还派你去当总经理?难道是为了让你看看自己有多无能?”陈逸帆揶揄道,“你傻,他可不傻,想什么呢?” “唉……”唐兆轩长叹一声,沮丧地说道,“我不想走啊,这一走,就吃不到你做的饭菜了。” 陈逸帆嘿嘿笑了起来:“你不是说,饿极了,连草都吃?你又不像他那么挑嘴,至于嘛……” “至于!我的胃口被你养刁了,你得对我负责!”唐兆轩半真半假地要挟。 “好!好!我对你负责!”陈逸帆笑道,“你派助理天天打飞的过来拿饭菜,我没意见!” “我回头问问周总,公司给不给报销来回路费。”唐兆轩故作严肃。 “做你的大头梦吧!”陈逸帆嗤了一声,问道,“什么时候走?我做一大桌子菜,给你饯行!” “做那么多吃不完,瞎耽误工夫!”唐兆轩说道,“正忙着替你搞东西呢,周日早上去找你,晚上走。” “什么东西?”陈逸帆好奇道。 “回头你就知道了。事关你的生命安全,我得好好弄,先挂了啊……忙呢……” 唐兆轩说着,匆匆挂了电话。 陈逸帆好奇不已,对周日的到来充满期待。 或许是发了一通脾气的缘故,陈逸帆发现,陆婷婷、潘秋霖一下子收敛了很多,在班里不骚扰自己了,也不吵架了。 难得地获得了清净,他很珍惜,对这二人继续维持冷脸状态,希望能就此顺利度过整个高中生活。 星期日天气不好,小雨稀稀拉拉地从半夜一直下到清晨。 唐兆轩进门脱掉沾了雨水的冲锋衣,透过门缝在外面使劲抖了抖,这才拎进来用衣架挂好。 陈逸帆拿了块干毛巾给唐兆轩擦脸,数落道:“下雨呢,干吗不拿伞?” “没事儿,衣服防水。”唐兆轩应道,“帽子一戴,淋不着。” “春寒料峭,你小心点!你要是在羊州病倒了,身边又没人照顾,怎么办?”陈逸帆嘀咕道,“你指望我天天打飞的去照顾你吗?来回路费,你报销?” 唐兆轩嘿嘿一笑:“我要是真病了,爬也要爬到你面前再倒。” 陈逸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去给你做碗姜汤,你把衣服挂到空调出风口吹干!” 唐兆轩望着陈逸帆转身离去的背影,一张脸笑得像怒发的鲜花。 纪东升过来拿早饭,见唐兆轩在屋里,忙客气地打招呼。 陈逸帆留纪东升吃早饭,被唐兆轩一口否决。 “他自己不会在外面吃啊?干吗要给他做?” 说着,他又转头警告纪东升。 “阿升,我跟你说,不管小帆怎么留你,你绝不可以留下吃饭。否则,大刑伺候!听见没有?” 纪东升连连点头,笑得一脸憨厚。 陈逸帆没有当面发作,待到纪东升拎着两个保温桶离开了,这才数落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每天来来回回跑,挺辛苦的,我顺手多做份饭,怎么了?” “你怎么就这么多顺手?”唐兆轩不满道,“知道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烂桃花吗?就是因为你待她们太好了,让她们对你心生期待!以后,你少给我当老好人!对人冷漠点、高傲点,明白吗?” 陈逸帆见唐兆轩竟把话题拐到这方面去了,气得瞪视着对方。 “以后,我绝不跟你说心里话!” “别介啊!”唐兆轩连忙好声好气地哄着,“我这不是心疼你嘛!天天做这么多饭,手都粗了!” 陈逸帆嗤笑起来:“你把我当小姑娘啊?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滚蛋!” 唐兆轩见陈逸帆恼了,怕多说多错,只好傻笑道:“好!好!好!我滚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喝完姜汤,唐兆轩从包里拿出一块黑色手表、一根黑色皮带、一支黑色钢笔、一瓶喷雾剂、一把匕首,向陈逸帆一一介绍每件东西的特殊功能,吩咐对方随身携带。 他又要来陈逸帆的手机,往里面安装袖珍定位监听器。 陈逸帆兴致勃勃地摆弄着这些新奇玩意儿,笑道:“我感觉自己变成了特工。” “靠这点东西,就成特工了?”唐兆轩揶揄道,“关键得靠脑子和身手。过来,我教你一招制敌之术。我现在真后悔,没早点教你练枪。” “太夸张了!”陈逸帆拍着唐兆轩的肩膀,安抚道,“我真不该跟你发牢骚,瞧你紧张的。他不就是有点背景嘛,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没那么严重!” “那也得小心警惕!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唐兆轩想到陈逸帆根本不了解自己那爱惜、珍视的心情,心里有点郁闷。 他与陈逸帆合力在客厅铺好垫子,开始教导对方一招制敌之术。 陈逸帆被唐兆轩摔过来、压过去,毫无反抗之力,心中赞叹,学得特别认真。 他俩练一会儿、歇一会儿,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不知不觉间便度过了一个上午。 闹钟响起,陈逸帆转头一看,叫道:“哎哟,都中午啦,我得赶紧做饭了,你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唐兆轩心里一动,拉起陈逸帆的手就往卫生间走。 “一起洗!” 陈逸帆没有多想,觉得自己一身汗挺不舒服的,便跟着进去了。 他跟唐兆轩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后者裸/露的样子,也想看看其肌肉的发达程度。 他注视着唐兆轩快速脱光衣服,一见那线条完美的八块腹肌,立即睁大眼睛赞叹道:“哇塞,你的肌肉太酷了,怎么练出来的?平时看你没这么精壮啊!你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瞧这人鱼线,太性感了!女人看了准得流鼻血!” 唐兆轩瞧着陈逸帆那盛满崇拜之色的闪闪发亮的眼睛,只觉深埋在身体里的火种一下子被点燃了。 他知道,再被这么看下去,他非得出状况不可,连忙转身去拿莲蓬头,放水洗澡。 陈逸帆完全不了解状况,也脱光了衣服,对着洗脸台前占据了半面墙的镜子查看自己的肌肉。 他的肌肉线条也不错,却没有唐兆轩的壮观,少了一些男性的阳刚味道。 他捏着自己的腹肌,问道:“哎,你说,我能练成你那样吗?咱俩肌肉类型不同吧?还是我现在年纪小?” 唐兆轩一边冲洗,一边缓缓扫过陈逸帆修长的脖颈、光洁的后背、柔韧的腰肢、挺翘的臀部、圆润的大腿、纤细的小腿,小腹的火一蹿三尺高,小兄弟陡然升旗。 他慌忙背过身遮掩,暗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他本来就是想饱饱眼福,没想到自己的定力居然这么差。 他把水温调低,一边对着小兄弟冲洗,一边深呼吸排除杂念。 好不容易解除了危机,他不敢稍作停留,一把拽下毛巾架上的大浴巾,草草裹了一下便往外走。 “这么快!” 陈逸帆盯着唐兆轩肌肉分明的健壮后背,羡慕不已 “哎,你教我怎么练肌肉呗,我也想像你这样。” “你这样就很好!” 唐兆轩撂下一句,匆匆出去了。 陈逸帆又照了照镜子,嘀咕道:“太白了、太嫩了,搞得跟小白脸似的。再不多练练,真成小白脸了!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在的女孩子,怎么都喜欢这一型啊?太没眼光了!” 因为天天教导陈逸帆功夫,唐兆轩在这边放了换洗衣物。 他拿出一套衣服穿上,站在穿衣镜前看着自己蠢蠢欲动的双眼,暗叹:走了好,这么发展下去,没准哪天就冲动行事了。他还这么小,不可以!再等几年吧! 唐兆轩在陈逸帆这里逗留到傍晚,恨不得把平生所学一股脑地教给对方。 陈逸帆已经学得极快了,他还是觉得不足,临行前反反复复地叮嘱对方勤加练习、注意安全。 陈逸帆耐心地一遍遍应着,想到唐兆轩这一走,自己在长陵连个能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了,不禁有点伤感。 “你保重身体啊,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我每天要给周先生做饭,走不开。” 唐兆轩点点头,用力抱住陈逸帆,真想把这小东西揣在口袋里随身带着,胸口的不舍与思念涨得几乎要决堤。 “你好好学习,可别瞎谈恋爱啊!” “怎么可能!”陈逸帆笑道,“忙着呢!” “那就好!有状况,随时联系我!别送了!” 唐兆轩将陈逸帆搂在怀里狠狠揉搓了一通,带着一腔难言的痛楚离开了。 走到走廊尽头,他回头望见陈逸帆站在门外昏黄的灯光下目送着自己,胸口忽地一热,放下包飞速冲到陈逸帆面前,抱住对方的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其唇上重重亲了一口,旋即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0章 狡猾 陈逸帆呆呆地张着嘴,眼睁睁地看着唐兆轩飞蹿出单元门,直到被那砰的一声关门声惊得回过神来。 他进屋关上门,对着玄关处的穿衣镜抚摸自己的嘴唇,回想着唐兆轩刚才的举动,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念头。 兆轩他……喜欢我?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一桩桩、一件件都充满细致的关爱、透出别样的温情。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这么迟钝,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份沉默的感情。 或许是周宏远太过耀眼,他犯了灯下黑的错误。 想到唐兆轩曾经问过自己“周总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他福至心灵,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奥秘。 说不定,周总真的对你有意见,他看出来了!他吃醋了? 不肯接受我,又不允许你留在我身边,真是霸道的家伙! 陈逸帆呵呵笑了起来,泪水犹如小溪一般缓缓流下面颊,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楚。 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吧? 可是,喜欢又有什么用? 我终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玩意儿,在世俗人情面前,不堪一提! 唐兆轩坐进开来的吉普车里,心脏怦怦直跳,又是欢喜、又是紧张、又是后怕。 刚才真是冲动了,怎么就没忍住跑回去了? 抱一下也行啊,怎么就亲上了? 亲哪儿不好,偏偏亲嘴唇! 小帆又不是傻子,会不会往那方面想? 他要是真的想到了,会是什么感觉? 恶心? 厌恶? 他不是觉得许浩然很恶心吗? 完蛋了! 他懊恼地捶了一下座椅,抱着脑袋痛苦地纠结起来。 怎么办? 要不要向他解释一下,让他别胡思乱想?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唉……刚才怎么就冲动了?都忍了这么久了! 唐兆轩看了一眼手表,知道再不出发就赶不上晚上的航班了,只得暂且把这一团乱麻似的思绪抛到一边,开车离开。 坐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他一直闭着眼睛躺着,脑子里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事。 思来想去,他决定抵达羊州后先打个电话报平安,试探一下陈逸帆的态度,之后再随机应变。 为了防止打扰陈逸帆睡觉,他一落地就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给对方打电话。 陈逸帆看到来电显示,有点不知所措。 说实话,他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唐兆轩,自对方走后便一直处于纠结状态。 他其实挺喜欢唐兆轩,觉得跟对方在一起很轻松、很温暖。 只是,他从未对唐兆轩有过那方面的感觉。 现在,突然之间发现唐兆轩对自己的感情,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如果他不提,我干脆装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接起了电话,故作轻松地说道:“到啦?没延误?” 一听这话,唐兆轩紧张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语气也很轻松。 “嗯。一到就给你打电话了。没睡吧?” “没呢,一会儿睡。”陈逸帆应道,“跟接你的人联系上啦?” “没呢,一会儿联系。”唐兆轩回答。 “那赶紧的,别让人等太久。”陈逸帆催促道,“你到了住处还得收拾,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早点睡。” “好。” 唐兆轩不想挂电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的纠结无法诉诸语言,只能沉默着。 陈逸帆等了一下,见唐兆轩一直不说话,生怕他提起那个话题,干脆主动结束通话。 “晚安!” 唐兆轩有点失望,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停顿了片刻,也道了声“晚安”。 陈逸帆立即挂断电话,长长地舒了口气,发现短短两分多钟的时间,手心居然都冒汗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手。 兆轩的年纪可不小了,家里没催他结婚吗? 他怎么就看上我了?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我们天天见面造成的,这次分开,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希望他能遇上一个愿意与之执手偕老的贤惠女性,共建幸福家庭。 这条路,布满荆棘,能不走,还是尽量不要走为好! 唐兆轩联系上前来接机的助理,坐上了对方开来的黑色奥迪轿车。 助理本想给他介绍羊州这边的情况,被他一句“我很累”给打成了闷葫芦。 他一动不动地闭目坐在汽车后座上,回想着先前与陈逸帆的对话,来来回回琢磨对方到底有没有识破自己的感情。 那小子一向机灵,又受到许浩然的骚扰,怎么会没有识破? 那他这是在装傻?不厌恶,也不想回应? 还没表白就失恋了? 这真是个极具纪念意义的升职礼物啊! 唐兆轩苦笑了一下,心里的滋味儿就像吃下了一枚未熟的青梅似的,又酸又涩。 郑关瑞以最快的速度换了工作,受聘成为哈佛大学化学与化学生物学系教授。 他找好了公寓、保姆,联系好幼儿园,回国接两个儿子前往美国。 临行前一晚,他等两个儿子睡下后,找陈逸帆谈话,劝说对方申请自己所在的大学、院系。 “你这么优秀,不应该埋没在国内。有我在,你的申请绝对没有问题。你过来后,先进我的实验室熟悉情况,找到感兴趣的研究领域。如果你将来愿意跟着我,那是最方便的。如果你想选择其他老师,我也可以帮你介绍。来哈佛吧!为咱们中国人争口气!我等你!” “谢谢您这么为我打算,我认真考虑一下,回头给您答复。” 当晚,陈逸帆躺在折叠沙发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他本来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卖果蔬、建农场,和父母一起过上富足、安康的生活。 现在,遇到这么多人、发生这么多事,他反倒不清楚自己该如何选择了。 出国,就得给两个孩子当保姆;留在国内,就得给周宏远当厨师。 相比之下,还是留在国内轻松点。 最主要的是,他能隔天和父母打个电话,时常见到父母,过年也能和父母团圆。 或许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觉得,郑关瑞之所以会这么积极地鼓动他申请哈佛大学,绝对有希望他能去美国帮忙带孩子的原因。 他理解郑关瑞的这点利己心思,也喜欢这两个孩子,倒没觉得生气。 只是,这两个孩子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孩子们的亲生母亲都能狠心放手不管,他又有什么义务非要丢下亲生父母,万里迢迢地跑去美国当保姆? 陈逸帆做出了最终选择,踏踏实实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郑关瑞满怀希望地看着陈逸帆,得到的答复却不是他所希望听到的。 他万分失望,劝说陈逸帆再好好想想,被对方婉言谢绝。 他怀疑陈逸帆看穿了自己的小算盘,觉得有点羞愧,没好意思继续劝。 陈逸帆上学去了,郑关瑞思来想去,在纪东升过来接父子三人前往机场的时候,匆匆留了一张纸条,压在客厅茶几上。 陈逸帆中午放学回到家,看到了这张仓促写就的纸条:“小帆,我承认我有点小算盘,希望你能去哈佛帮我带带孩子。不过,我也是真的欣赏你,希望你能在美国有更好的发展。你可以去斯坦福大学,离我们远!” 他折叠好纸条收进抽屉,心想:这人还算有些真性情。我要是真去了斯坦福大学,那可就是彻底得罪他了。我还没这么傻! 一个星期后,陈逸帆接到陈奎生打来的电话,得知警方已将案情查得水落石出。 原来,纠集小混混半路拦截陈逸帆未遂的案件,主谋是一个混混。 此人因为曾经接受过王建雄的恩惠,得知恩人与陈逸帆闹得不欢而散,便纠集了一些小混混,打算吓唬吓唬陈逸帆。 陈逸帆听到这里,岂会不明白这个混混不过是王家为保王建雄而推出来的代罪羔羊。 其实,因为拦截未遂,他已经猜到王建雄不会有什么事。 只是,他没想到,有周宏远出面施压,王建雄仍然能够如此轻松地逃脱哪怕是轻微的制裁,不禁暗叹有钱果然能使鬼推磨。 听说王建雄已经从清河中学转学、离开清河市,他知道,王家这是为了避避风头。 毕竟,上头已经出面,王家就算再有钱,也得暂时夹起尾巴。 唐兆轩得知处理结果后,气得咬牙切齿。 “妈的,老子带人揍那孙子一顿!” “别!”陈逸帆对着话筒叫道,“他算什么东西?也值得你惹上一身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1章 打压 “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唐兆轩将拳头捏得嘎嘎响,陈逸帆在话筒里听得一清二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逸帆语气冷硬,“他倚仗的,不过是家里有钱。如果王家破产,他不过是只丧家之犬!” “有道理!”唐兆轩蠢蠢欲动,“我去跟周总说,找机会打压王家。他肯定也对这样的结果不满意。” “千万别!”陈逸帆急忙说道,“这事,不能再麻烦他了。我自己会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唐兆轩不以为然,“就算你现在开公司,你哪天才能壮大到可以斗倒王家的程度?这事,必须请周总帮忙!” “不行!你要是多嘴,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陈逸帆先是威胁,继而劝解。 “我还不满16岁,未来的路长着呢。这个仇,我迟早能报。你要是愿意帮我,就努力工作、好好学习,早日壮大实力。什么事都依赖别人的家世,那怎么行?” 唐兆轩被陈逸帆唬住了,纵然满心不平,还是不敢再多这个嘴。 陈逸帆要是真的不理他了,他这日子还怎么过? “好!我会加油!你也加油!以后遇上事儿,一定要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我虽然没有周总那么大本事,也还算小有能耐!” “知道了!”陈逸帆奉承道,“你可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陈逸帆与唐兆轩忙着互相激励,却不知为此憋了一肚子气的周宏远已经像个精明的猎人一样盯上了王家这只狡猾的狐狸。 70个交易日,腾飞科技的股价从2318元一路疯涨至10296元,乐疯了广大股民。 蒋文约密切关注这支股票,陆陆续续投入了不少钱。 周宏远没有特别关注,只是从蒋文约那里得知股价确实疯涨。 唐兆轩每天都会查看股价,被这疯狂的拉升劲头弄得激动不已。 形势一片大好,股市歌舞升平,陈逸帆却于5月10日清晨发出抛售指令,要求周宏远、唐兆轩清仓退市。 唐兆轩不精通这个,虽然有点不舍,还是乖乖地遵照指令行事。 蒋文约接到周宏远的电话后,却大为不解。 “还能再涨啊,干吗这时候退?” 周宏远问清楚股价和投入资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盛极必衰。我们赚得已经够多的了。退吧,不差那点。” “哎……”蒋文约叫了起来,不满道,“我玩了多少年股票,他才接触股票多久?你怎么就信他,不信我?” “你以前接触的,都是国外的股市。国内的股市,你不也刚接触吗?”周宏远劝解道,“我不是觉得你不如他,而是觉得没必要再冒风险。都涨到这份儿上了,还能再涨多少?退了吧!别为了跟小帆较劲,影响了判断力!” “谁跟他较劲了,他跟我,是一个档次的吗?”蒋文约嗤了一声,“我把你那份退了,我再等等看。” 当天上午,腾飞科技的股价仍有小幅上扬。到了下午开市,股价便急转直下。 蒋文约在陈逸帆、周宏远的双重暗示之下生出不祥之感,不敢再拖拉,连忙清仓退市。 之后数日,他仍旧持续关注这支股票,发现股价有如崩了堤的江河一般,向下直冲,最后竟跌破发行价。 想到自己如果没有及早清仓退市将会遭受巨大损失,他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在暗暗庆幸之余,对陈逸帆的精准判断力刮目相看,之前的满腔傲气随之消散。 蒋文约在周宏远面前,从不避讳自己的失败。 “哎,你说,这小子怎么就判断得这么准?他有特异功能?” “直觉吧。”周宏远说道,“你没发现,他特别有灵气吗?” “这倒是……”蒋文约啧了一声,“哎呀,我都要嫉妒他了,对股市的把握,竟然比我这个专业人士还要强!” “他不玩这个,不会抢你饭碗!”周宏远笑道,“他要搞中式连锁快餐,大年初六就跟我说了。你托他的福,赚了这么多,要不要也投点钱?” 蒋文约来了兴致:“怎么搞?说来听听!” 周宏远从大班台抽屉里拿出一叠装订好的《真味谷成立策划书》,递给蒋文约。 “小帆写的,你自己看吧!” 蒋文约快速翻阅了一遍策划书,啧啧称奇:“这真是他写的?自学都能学出这种水平。他要是出国深造几年,再去公司锻炼几年。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该隐退了!” “有他这样的后辈存在,对我们也算是一种鞭策。”周宏远笑道,“你别整天忙着泡妞,有时间多读点书。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不泡妞,难道跟五指姑娘作伴?” 蒋文约拉起周宏远的右手,笑得不怀好意。 “哟……瞧这手,都磨粗了,每晚肯定干了不少活!” 周宏远抬脚轻轻踹了一下蒋文约的小腿,骂道:“龌龊!” 蒋文约退开一步,笑说:“我倒要看看,哪个女人能有本事结束你的老处男生涯!” 周宏远的脑海中快速闪过陈逸帆那张清雅脱俗的脸,心湖一阵风过,迟迟无法平静。 2001年6月6日,真味谷餐饮管理有限公司在京城注册成立,注册资金2000万,周宏远占35股份,蒋文约占30股份,陈逸帆占30股份,唐兆轩占5股份。 因为陈逸帆是未成年人,需要身为监护人的父母出具相关证明、文书。 不过,陈逸帆不希望父母知道这么多事、瞎操心,根本没有告知他俩,而是忽悠着他俩办完了相关手续。 唐兆轩自告奋勇要当真味谷的总经理,被周宏远一口否决,郁闷地打电话向陈逸帆诉苦。 陈逸帆以唐兆轩不熟悉餐饮业为由安慰对方,心里却不由自主地猜测周宏远这么做是否是为了隔开二人。 他一会儿嘲笑自己自作多情,一会儿又觉得并非无迹可寻,心里头一阵苦、一阵甜、一阵酸,滋味儿好不复杂。 周宏远高薪聘请具有丰富餐饮业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巩岩斌打理真味谷。 此人精明干练、沉稳务实,手里还掌握着丰富的资源,走马上任后很快敲定品牌logo、员工服饰、厂址、店址、设备、装修、食材供应商等等。 陈逸帆一放暑假,便跟在巩岩斌身边学习,并根据前世经验适时提出合理意见。 巩岩斌知道陈逸帆是小老板,公司的核心竞争力就掌握在其手中,对其非常客气。 见陈逸帆不但具有远见卓识,而且谦虚好学,他很乐意结交,也很认真地指导对方。 9月下旬,真味谷开始在长陵电视台、《长陵日报》等媒体进行广告宣传预热,推出品牌吉祥物“真真”――一只彩虹色的俏皮可爱的洋葱头娃娃。 真真在广告里宣布,10月1日真味谷开业当天,将向到店消费满100元的顾客免费发放可以享受8折优惠的会员卡,共计1000张,发完为止;向到店消费满50元的顾客免费赠送毛绒挂件“真真”,共计1000个,发完为止。以上两种优惠不可同时享受。 10月1日国庆节这天,阳光明丽,金风送爽。 位于长陵市cbd、大学城等繁华地段的6家真味谷门店同时开业。 印有真真形象的巨大彩虹色氢气球在每家店门口高高飘扬。 身着真真玩偶服的促销人员拿着五颜六色的印有真真形象的心形氢气球站在店门口,给沿途经过、进店消费的小朋友和年轻女性发放氢气球。 唐兆轩从羊州飞回长陵,开车领着陈逸帆视察各门店开业盛况。 见中午时分店里人满为患,他俩开心地相视一笑。 他俩对自家的食物有信心,相信凡是进店吃过饭的顾客一定会成为回头客。 “人太多了,咱们换个地方吃饭吧。”唐兆轩提议道。 “那不行,肥水不流外人田。”陈逸帆挑眉道,“打包带走。” 唐兆轩笑着伸手隔空点了点陈逸帆:“你在外头站着,我进去买,省得挨挤。” “越是顾客多的时候,越能看出门店工作人员的服务水平,我也进去看看。” 陈逸帆说着,率先拉开店门。 当他走到第二道门时,正准备伸手推门,一个人从里面拉开门,恰巧出来。 二人视线相接,惊喜的叫声霎时响起。 “陈逸帆!” 陈逸帆看清来人是潘秋霖,暗叹怎么这么巧,礼貌地招呼道:“你好!” “来吃饭啊?”潘秋霖目光炯炯地盯着陈逸帆,“这家店的真真也送完了。我跑了两家店,都没了。” 陈逸帆见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忙说道:“出去说话,堵这儿影响别人。” 潘秋霖点点头,跟着陈逸帆往外走。 唐兆轩跟陈逸帆交换了一下眼神,进店买饭。 出了店,潘秋霖抬手介绍跟随自己出来的一对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夫妇:“我爸妈。” “叔叔、阿姨好!” 陈逸帆向二人点头致意,有点意外这家人竟会来真味谷吃饭。 “我看广告做得挺美味,打算过来尝鲜。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很好。肉汁尤其好吃。”潘秋霖笑道,“我本来就想拿个真真,跑两家都没有,觉得挺扫兴。幸好饭菜口味好。要不然的话,我就得骂这家店的老板了。” 陈逸帆微微一笑:“好了,不打扰你们了。叔叔、阿姨,祝你们节日快乐!” 他再度向潘秋霖的父母点头致意,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2章 刺探 潘秋霖目送着陈逸帆的身影消失在店门后,不高兴地撅起了嘴。 “就这么走了?多说几句能怎样啊?” “这就是害你情人节那天大发脾气的罪魁祸首?”潘秋霖的母亲萧瑾瑜打趣道。 潘秋霖皱了皱鼻子,撒娇道:“妈……” “我看他对你完全没有那种意思。”潘秋霖的父亲潘长峥说道,“你还是死心吧。” “爸……”潘秋霖跺了跺脚,嗔怨道,“人家难得看上一个人,你们不帮忙也就罢了,还忙着看笑话、泼冷水。我真是你们亲生的吗?” “不是亲生的,谁乐意陪你到这种地方挨挤!”萧瑾瑜牵起潘秋霖的手,安抚道,“日子长着呢,不急于一时。等你们都考上大学,妈再帮你!” “你说话要算话哦!”潘秋霖斜睨着母亲。 “你要是能考上京大,我也帮你。”潘长峥说道。 潘秋霖“咝”得吸了口凉气,埋怨道:“爸……你这不是难为人嘛……” “怎么?我潘长峥的女儿哪点比人差?怎么就不能考上京大?”潘长峥严肃地说道,“那小子肯定会去京大,你要是离得远,被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到时候别哭鼻子!” 潘秋霖鼓起腮帮子,沉默片刻,发狠道:“本姑娘拼了!给我换家教,找更好的!” 萧瑾瑜喜上眉梢,与丈夫快速交换了一个狡黠的眼神。 快速视察完门店,唐兆轩拎着一袋打包带走的饭菜,与陈逸帆上了吉普车。 他打开饭盒递给陈逸帆,问道:“刚才跟你聊天那孩子,叫什么?” “潘秋霖。”陈逸帆回答,“同班同学。” “跟她走在一起的中年男女,是谁?” “她爸妈。” “难怪觉得眼熟。”唐兆轩啧了一声,“戴了黑框眼镜,差点没认出来。那是省委副秘书长潘长峥。你这同学,来头不小啊!” “听说她跟许家老爷子熟,我就猜到她家境优越。”陈逸帆应道,“管她什么来头呢,再过大半年就各走各路了。” “我看她对你好像有意思。”唐兆轩试探道。 “公主病患者,懒得伺候。”陈逸帆低头吃饭,“吃完继续视察,早点回去做饭。宏远中午只能吃一大早拿过去的饭,没有现做的好。” “要我说,以后你要是不方便做菜,不如让小纪去店里打包。”唐兆轩边吃边说,“口味挺好的。” “可以考虑。”陈逸帆琢磨道,“过段时间,我要推出送餐业务。到时候,只需一个电话就能坐享美食。” “到羊州开分店吧。我吃不着你做的饭,每天吃真味谷,也能解解馋。”唐兆轩提议道。 “先看看这边的业绩,回头开个会,大家商量一下。” 想到真味谷分店遍布全国一线城市的情景,陈逸帆忍不住有点激动。 10月下旬,陈逸帆那因棚户区拆迁换来的3套居民住房、5间临街商铺如期到手,相关产权证明同时交付。 令陈家一家三口吃惊的是,3套住房全是精装修,家具、家电等等一应俱全,5间商铺也装修得漂漂亮亮。 陈奎生、方玉兰本来还在为装修费发愁,这下子烦恼全消,乐得合不拢嘴。 回到陈逸帆的住处后,他俩欢天喜地地捧着一叠房产证猛亲,一会儿感谢老天爷,一会儿感谢祖上积德,把所有能想到的恩人全部感谢了一遍。 这回,陈逸帆不再跟着傻乐了,而是起了疑心。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就一次次地砸中了他呢? 人为操作的可能性,似乎比幸运二字更靠谱。 他犹豫了一下,给唐兆轩去了电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兆轩,你跟我说实话,棚户区的开发商,是不是你们?” “拿到房子了?”唐兆轩问道,“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我从来不相信天上掉馅饼,更不相信天上会一次次掉馅饼。别瞒我了,是你们吧?” 陈逸帆用着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唐兆轩没再隐瞒:“跟三条人命相比,这几套房子算什么!”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哪能一直记着。”陈逸帆不以为然,“一次恩情,难道要还一辈子吗?” “这些年,他们可没少麻烦你。每天三顿饭,不一直做着呢嘛,又没给你发过工资。”唐兆轩安抚道,“你就安安心心地接受吧,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陈逸帆轻叹一声:“知道了。” “再有两个星期,你就该过生日了,来我这边玩两天吧。我带你出海。”唐兆轩提议道。 “得做饭呢。”陈逸帆婉言谢绝。 “你过生日,还不能休息两天?”唐兆轩有点不满,“让小纪去真味谷打包,凑合两天。” “去年生日,麻烦你那么多,今年就别折腾了。”陈逸帆劝解道,“我知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过生日时,不也没准我折腾嘛。” 唐兆轩沉默片刻,问道:“你打算一辈子给他做饭?一辈子被捆着,哪儿都去不了?” 陈逸帆愣了一下,试探道:“怎么了?做饭这事,不还是你提起的吗?” “我后悔了!”唐兆轩闷声说道,“9号星期五,我晚上到长陵,你哪儿都别去,就在家等我!” 陈逸帆刚要搭话,发现唐兆轩已经挂了电话。 他不知道唐兆轩为何情绪不佳,想到对方从一个总裁助理一下子升到分公司总经理,必定要经历很多不适、面临很多挑战,压力肯定很大,他也就释然了。 周宏远当初做出这样的人事调动,到底有没有为难人的成分在里头,他有点吃不准。 不过,公司可不是儿戏,就算是有吃醋这个因素,以周宏远的性格,应该也不会以私废公。 毕竟,他这个小人物,还没有重要到那种地步。 他自嘲地笑了笑,想要给周宏远打个电话表示感谢,摁了几个数字按键后,还是放弃了。 自从情人节那天隐晦地说开了,他俩一直只谈公事,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或许,他不该主动打破这种状态。 只当这些房子都是他应得的吧! 狂喜过后,陈奎生招呼妻儿坐下,严肃地说道:“我想跟你们商量件事。自从杨希华的哥哥出面帮忙,我一下子成了香饽饽,整天被人请客,想推辞又怕得罪人。眼看着就要提我当副厂长了,我觉得这样不好,不能倚仗人家的威势,占便宜没个够。现在我们有房、有商铺,光收房租就比以前累死累活挣得多。我想辞职搬过来,拿自家的铺子做点小买卖。” “靠谱吗?”方玉兰担忧道,“要是赔了怎么办?” “先试试,要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就还把铺子租出去,提前退休养老。”陈奎生说道,“小帆明年就高考了,我们正好过来照顾他。” “小帆,你怎么看?”方玉兰转头询问儿子。 “过来吧。”陈逸帆说道,“清河毕竟是王家的势力范围。万一哪天,他们又想报复,防不胜防。” 方玉兰悚然一惊,顿时不再惋惜铁饭碗了。 “爸,你想做什么买卖?”陈逸帆询问。 “还没想好。”陈奎生应道,“你一向机灵,给爸出个主意?” “开个果蔬超市吧。”陈逸帆建议道,“兆轩有路子进货。” 其实,进货渠道是巩岩斌为真味谷找来的。 陈逸帆没跟父母提及自己当老板的事,把关系推到了唐兆轩身上。 “果蔬超市?”陈奎生不解道,“卖水果、蔬菜?” “对!专做中高档精品水果、蔬菜,主要针对收入较高的人群。” 陈逸帆打算乘机将系统空间里的大量存货拿出来卖,既赚钱,又能积德,还能得到爱心。 “就叫‘非凡果蔬’吧。有兆轩帮忙,不会有问题。” “老麻烦人家,不太合适吧?”方玉兰有点迟疑。 “没事儿。”陈逸帆摆摆手,“他跟我是哥们儿,铁着呢!” 陈奎生找到了谋生之路,郁积许久的心一下子放松下来。 “留一套房、一间商铺,其他的,租出去,老子从今以后,就是包租公啦!” “瞧你得意的!” 方玉兰横了陈奎生一眼,心里也很快活。 “小帆,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你是不是应该搬出来了?还赖在人家的房子里,不太好!” “对!搬出来吧!虽说远了点,到底还是住自家的房子有底气!”陈奎生附和道,“我买辆摩托车,每天接送。” 陈逸帆想到自己与周宏远这尴尬的关系,觉得父母的顾虑挺有道理,决定只出租两套住房和4间商铺。 他找了家正规的房屋中介公司,委托对方帮忙出租。 之后,他出去买了两个纸箱,把书本及其他杂物装箱。 他的东西本就不多,又放了一些在系统空间里,剩下的只装了两个行李箱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两个纸箱。 若不是怕引起父母怀疑,他根本就不必买纸箱,把所有东西全部放进空间,空着手就能完成搬家工作。 他不希望父母知道自己一直在为周宏远做饭这事,以留下打扫卫生为借口,吩咐他俩带着东西乘坐出租车前往新居。 他在这边做好晚饭,等着纪东升取走饭菜,方才离开。 中介公司的工作效率挺高,仅3天时间就把陈逸帆名下的两套住房、4间商铺全部租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3章 矛盾 陈奎生以监护人身分代替陈逸帆签了6份合同,银行卡里一下子多了近16万元。 一想到租金每年都会涨,今后坐在家里啥都不干,每年就能有小二十万的进账,他不禁有点飘飘然。 方玉兰见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钱,想到前阵子母亲打电话向自己哭诉方怀超被人追债,想要向她借钱,忍不住动了心思。 “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偷偷观察着父子二人的脸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能不能给我3万块钱?怀超做粉丝生意赔了……天天被人追着还债……” 陈奎生不必听完,就知道方玉兰这是打算替方怀超还债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3万块钱?咱俩在盐化厂不吃不喝一年,都挣不了这么多。这才刚宽裕点,你就大方起来了!上回为了借钱给他做粉丝生意,你跟我吵了好长时间。你说说,要是我们当时真把钱借给了他,没有买房,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知道!” 方玉兰自知理亏,底气明显不足。 “这不是没借嘛,家里也发财了,一年的租金就是16万。没钱也就罢了,手里有这么多钱,却见死不救,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们还要做买卖,不需要本钱吗?”陈奎生怒道,“方怀超欠债,是他自己作的,关我们屁事!整天不务正业,就想着做生意赚大钱,做他的大头梦去吧!” 方玉兰恼了,涨红着脸反驳道:“陈奎香给我们家添了多少麻烦,害我们连铁饭碗都丢了。怀超跟她比,就要点钱,省心多了!” 陈逸帆一见母亲往父亲伤口上撒盐,赶忙阻止道:“行了行了,借他一万块钱,两家扯平了。以后,不准再提这事!妈,你可千万别跟方家提我们家发财的事,否则,我们肯定会被这帮吸血虫叮上!” 陈奎生气得面颊抽搐、脸色铁青,盯着方玉兰的目光像刀子似的。 方玉兰心虚地缩到陈逸帆身边,小声说道:“就借一万块钱,我不会乱说的。” 陈逸帆想到陈奎香因为曾经在老家被陈奎生痛骂过,自打来了长陵工作,就从没给对方打过电话,连过年也不肯回去,跟这个哥哥基本上算是没了来往,心里痛骂她狼心狗肺。 为了转移父亲的注意力,他说道:“果蔬供应商,已经联系好了。我们找时间过去实地考察一下吧。” “这事我一个人就行!”陈奎生没好气地说道,“你都高三了,少操这些心!” 陈逸帆担心陈奎生不熟悉情况,却又不敢在父亲的气头上违逆对方,只好说道:“我们出去买部手机吧,到时候方便联系。” “联系什么?”陈奎生语气的,“都说了,让你别操心!” “做买卖的人,哪能没手机?人家怎么跟你联系?走,买手机去!”陈逸帆站起身来,吩咐道,“妈,你在家把饭做上。” 方玉兰立马答应下来,起身跑进厨房躲避丈夫。 她刚才一时气愤,提起了陈奎香,现在冷静下来,想起儿子经常提点自己不要为了外人破坏夫妻感情,方觉后悔。 想到罪魁祸首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她心生怨怼。 他们两口子本来过得挺好的,每次都因为方怀超借钱而吵架。 她其实已经看透了,知道借钱给方怀超根本就是把钱往河里扔,有去无回,暗暗决定只帮这最后一回,以后再遇上借钱的事,直接拿对方不还钱这事堵嘴。 陈逸帆拉着陈奎生前往商场,购买了一部价格适中的手机,挑了个吉祥的手机号。 想到父母近期不适合呆在一起,他给供应商打了电话,跟对方约好见面时间,又领着陈奎生前往火车票售票点,购买了一张第二天晚上发车的火车票。 回到家后,他教父亲如何使用手机、如何发短信,吩咐对方仔细看说明书、尽快熟悉手机。 当晚,陈奎生与陈逸帆睡在一张床上,方玉兰独自睡在另一间卧室。 她心里憋闷,一夜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表示要回清河。 见陈逸帆好声好气地挽留她,陈奎生却假装没听见,她气得冲到玄关,穿上大衣、皮鞋,拎起手提包就走。 陈逸帆连忙用保鲜袋装上方玉兰事先做好的鸡蛋饼,穿上外套、运动鞋,背起书包追了出去。 他把鸡蛋饼塞给方玉兰,附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爸昨天取了3万块钱,放在我这儿了。跟我来,我把钱给你存在银行卡里,别在路上丢了。” 方玉兰顿时没了火气,眼睛却更红了。 “真是他给你的?” “他不给我,我哪来这么多钱?”陈逸帆糊弄道。 方玉兰觉得有理,立马愧疚了。 “你小舅就是个窝里横,只知道坑家里人。这钱给了他,他是肯定不会还的。我不给他那么多,只给1万。以后,他要是再敢跟我借钱,我就让他先还钱,堵上他的嘴。就算你外公、外婆过来找我,我也不会再借钱给他!” 陈逸帆这才放心了,轻叹道:“你能想明白,比什么都好。为了这些狼心狗肺的,闹得夫妻俩不愉快,值得吗?以后记住,不管怎么生气,不要互相揭疮疤。感情就像一只玻璃杯子,摔碎了,就算再粘回去,裂痕依然存在。裂痕太多了,杯子就粘不回去了。懂吗?” “知道了!”方玉兰点头受教,“这次是我不对!” “我爸今晚坐火车去苏塘,要忙几天才能回来,你真舍得就这么走了?”陈逸帆鼓励道,“回去吧,跟他好声好气地说说话,哄哄他,晚上送他上火车。钱的事别提了,心里有数就行。你把银行卡给我,我一会儿给你存上。” “你把钱带身上了?”方玉兰询问。 “没,卡里呢。”陈逸帆回答。 “你给我1万就行,剩下两万,自己留着。” 方玉兰掏出钱包,抽出银行卡递给陈逸帆,又把鸡蛋饼塞给了对方。 “害你没吃早饭就出来了,拿着路上吃吧。” 陈逸帆收好东西,催促道:“赶紧回去吧,好好哄他。他今晚可就走了,要分开好几天呢!” “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方玉兰叮嘱了一声,拎着包急匆匆往回走。 陈逸帆目送着母亲纤细的背影,想到母亲一旦与父亲和好,没准就把自己给卖了,决定暂时先往她卡里存1万块钱,等晚上回家再看情况,以免被抓到把柄。 他看了一眼手表,小跑着赶往小区大门外的公共汽车站。 父母在长陵的这几天,他都得赶到原来的住处替周宏远做饭。 鉴于现在的住处距离学校较远,他向父母表示,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实际上,他是去原来的住处。 每天这么来回奔波,其实很不方便,也浪费时间。 不过,考虑到自己与周宏远的关系,他只能做此选择。 方玉兰开门进屋,见陈奎生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特意以亲切的语气说道:“还没吃饭吧?我这就给你摊鸡蛋饼。刚才那些饼,都让小帆带走了。” 陈奎生知道,妻子这是让儿子给劝回来了,没蠢到继续摆脸色,温和地应道:“炒个土豆丝,涂点辣酱,卷着吃。” “哎!” 方玉兰得到丈夫的回应,忐忑的心一下子踏实了,声音清脆地应了下来,脚步欢快地跑进了厨房。 吃早饭时,方玉兰殷勤地为陈奎生盛粥、卷饼,还把昨晚吃剩的草鱼端出来,将鱼肉里的刺全部挑干净,再用筷子拨到丈夫碗里。 陈奎生瞧着方玉兰低眉顺目的模样,憋在心里的一点火气渐渐散了。 他动手卷了一张饼,送到妻子嘴边,柔声说道:“吃吧,别凉了!” 方玉兰红了眼睛,细声细气地说道:“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算了,别提了。为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不值当!”陈奎生放下卷饼,叹了口气,“我今晚走,你明早回去,先把家里收拾收拾。你要是觉得丢了铁饭碗不踏实,可以继续留在盐化厂。我过来做买卖,顺带照顾小帆。” “你都走了,我还留那儿干吗?”方玉兰横了陈奎生一眼,嗔怨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你要做什么,我跟着你就是了!” 陈奎生心里舒坦了,扭头在方玉兰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亲昵道:“乖老婆!” 方玉兰羞红了脸,想到丈夫今晚就要前往苏塘,犹豫了一下,问道:“昨晚睡得好吗?要不要上床补补觉?” 陈奎生准确地接收到妻子的话外之音,响亮地喊了一声:“要!” 接着,他飞快地吃起饭来。 方玉兰埋头苦吃,心里像温泉似的,汩汩冒着热气。 二人虽说是老夫老妻,却还是第一次在条件如此优越的地方行周公之礼,感觉特别兴奋。 因为新家隔音效果好,陈奎生不断鼓励方玉兰出声。 一开始,方玉兰因为害羞,声音小得跟猫叫似的,后来,渐渐大了,当达到顶点时,竟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把陈奎生勾得血脉喷张。 陈奎生是个勇于探索的人,以前囿于环境限制,只能压抑本性。 如今,他的潜能一下子释放出来,不但在床上干得热火朝天,还抱着方玉兰转移到卫生间、客厅、厨房,把老婆折腾得连连求饶。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4章 怒火 方玉兰因为夜里没睡好,精力跟不上,又头一次被丈夫如此毫无节制地需索,没能坚持到最后,便筋疲力尽地睡着了。 陈奎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干得如此酣畅淋漓,更坚定了辞职搬家的念头。 他抱着方玉兰匆匆洗了个热水澡,与老婆相拥而眠。 他一觉睡到中午,见老婆仍然蜷缩在自己怀里酣睡,心里觉得无比甜蜜。 想到昨天为了区区3万块钱跟老婆闹别扭,真是太不男人了,他轻轻下床,穿上衣服去了一趟银行,提了3万块钱出来,放到床头柜上。 他很清楚,这3万块钱借出去就是打水漂。 不过,他觉得,跟丢钱相比,哄老婆开心更重要。 如果能够借此让老婆吸取教训、以后别再犯傻,那就更值了。 方玉兰睡醒后,发现卧室里黑漆漆一片。 她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赫然发现3沓一万块钱叠在柜面上,心里觉得奇怪。 她瞅了一眼闹钟,见时间显示为6点10分,连忙翻身下床,双腿却是一软,差点没跪倒在地板上。 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她想起白天的荒唐,立时羞红了脸,对丈夫的生龙活虎真是又爱又怕。 她穿上衣服,扶着酸软的腰,一步一挪地走出卧室。 见厨房亮着灯,又听到隐隐约约的抽油烟机声音,她知道丈夫定是在做菜,忽地想起二人在料理台上的一通胡闹,禁不住脸红心跳。 她打开客厅的大灯,走到长条沙发前坐下,用靠垫顶住腰,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 看着已经恢复整洁的沙发,想到二人酣战之时曾经从这上面滚到地毯上,她又是一阵脸热耳红。 抽油烟机声音停了,不一会儿,厨房房门被拉开,陈奎生走了出来。 他望见方玉兰坐在沙发上,立即微笑着走过去坐下,亲密地拥住对方。 “睡醒啦?怎么在这儿坐着?” 方玉兰横了陈奎生一眼,娇声埋怨道:“腰疼!” 陈奎生嘿嘿一笑,体贴地伸手帮方玉兰按揉后腰。 方玉兰小鸟依人地倚靠在丈夫怀里,以软软的声音问道:“床头柜上怎么有3万块钱?” “你不是要替方怀超还债嘛,拿去吧。”陈奎生回应。 “嗯?”方玉兰抬起头来,不解道,“你昨天不是给了小帆3万块钱吗?他早上说,给我存在卡里。我让他留下两万,只存1万。” 陈奎生怔了一下,反应过来方玉兰为何会去而复返,心里感激儿子机灵,却又对那3万块钱的出处心生疑惑。 他不能破坏儿子的一番心思,给自己拆台,便糊弄道:“我亲手给你,跟通过儿子给你,不一样嘛。” 方玉兰甜蜜地笑了起来,搂着陈奎生的脖子,在其嘴唇上重重亲了一口。 “我就借1万给他。他要是不还,以后,我绝不再借他钱。不管是我爸还是我妈跟我说,都没用。只当是花1万块钱堵他们的嘴。老公,谢谢你!” “你能想明白就好。我们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白白给出去,养活这些好吃懒做的?”陈奎生说道,“我们做个约定,以后,不管是谁来借钱,一律不借。我俩没了铁饭碗,小帆明年就要考大学,将来还得娶妻生子,处处需要用钱。这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干吗不用?反正,他们又不知道我们手里有多少房、多少钱。” “嗯,都听你的。” 方玉兰又在陈奎生唇上亲了一下,温顺至极。 陈奎生顺势将方玉兰压倒在沙发上,缠绵热吻。 二人渐渐激动起来,正要有所突破,开锁声突然传来。 陈奎生登时像根弹簧似的惊跳起来,快速整理衣服。 方玉兰也赶忙坐起身来,一通忙乱。 陈逸帆推门进屋,喊了一声:“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啦……”陈奎生迎上前去,亲切地说道,“饭已经做好了,洗手吃饭吧。” “好。” 陈逸帆放下书包,脱衣、换鞋。 陈奎生凑到陈逸帆耳畔,压低声音问道:“你跟你妈说我给了你3万块钱,你哪来这么多钱?” 果然被卖了! 陈逸帆暗叹一声,小声回答:“我哄她的,哪有那么多钱啊。1万倒是有,奖学金攒下来的,已经给她存卡里了。她说了,只借1万。” 陈奎生这才放下心来,爱怜地抬手揉了揉陈逸帆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小滑头”,接着说道:“我下午取了3万块钱,用不上了,你存着吧。回头万一要用钱,我再从你这儿拿。” 陈逸帆点了点头,挤眉弄眼地问道:“和好啦?我这么大个电灯泡,是不是特碍眼?要不,我先出去?” 陈奎生想起刚才被打断的好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赶紧吃饭,我过会儿得走了。” 陈逸帆这才恢复正经,问道:“东西都收拾好啦?带吃的了吗?” “你就别瞎操心了。”陈奎生曲指敲了一下陈逸帆的额头,强调道,“老子是你爸!” 陈奎生与供货商签了合作框架协议书后,回长陵将协议书交给陈逸帆,吩咐他转交给唐兆轩,请人家帮忙把关。 之后,他便急着赶回清河市办理辞职手续,着手搬家。 当晚,陈逸帆在周宏远提供的住处做好晚饭,等着纪东升上门。 纪东升按时抵达后,他递上一串钥匙,表示自己已经搬家了,拜托对方将钥匙还给周宏远。 他告知自家住址,吩咐纪东升从明天开始去家里取饭菜。 他还表示,因为自家距离学校较远,中午赶不及回家做菜,以后每天早晨会提前做好午饭,方便纪东升一起带走。 纪东升回到公司,给周宏远送上晚饭,又递交钥匙,把陈逸帆的话复述了一遍。 周宏远沉着脸静默片刻,语气冷厉地说道:“把钥匙还给他,让他老实呆着!” 纪东升知道老板这是生气了,心中暗暗叫苦,连忙拿上钥匙退出了总裁办公室。 他不敢耽搁,直接下楼前往停车场。 坐进车里后,他掏出手机拨打陈逸帆的手机,见对方一直不接电话,又拨打固定电话,见依旧无人接听,估计陈逸帆这是在回家的路上,便开车前往陈逸帆的新家。 陈逸帆在挤得像沙丁鱼似的公共汽车里摇晃了近半小时,晕晕乎乎地下了车。 呼吸到湿冷的空气,他这才清醒过来,一路小跑进小区大门。 想到以后每天早晚都得这么挤车,他真有点头疼。 他跑到单元门前,正忙着掏钥匙,纪东升降下驾驶座的车窗,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小陈!” 陈逸帆循声望去,依稀看到纪东升坐在一辆黑色奥迪轿车里,连忙跑过去,弯腰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纪东升递上一串钥匙,说道:“周总让我还给你,叫你老实呆着。” 陈逸帆皱起眉头,盯着纪东升手里的钥匙没有动弹。 纪东升见状,低声讨饶道:“小陈,麻烦你收下吧。周总的怒火,我承担不起!” 生气了? 陈逸帆心里一动,百般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纪东升见陈逸帆仍旧不动,只得劝解道:“那儿离学校近,你何苦非要搬到这边来?每天挤车,不累吗?人家孩子高考,家里都跑到学校边上租房子,就是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你怎么跟人家相反?满打满算,你也就再住8个月。多住8个月,跟少住8个月,有多大区别吗?高考最重要,是不是?你要是不收下钥匙、住在那边,我明天估计就要被炒鱿鱼了。我没别的本事,就会开车,找份工作挺不容易的。算我拜托你,行行好!” 陈逸帆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打量纪东升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心想:都说相由心生,我看你狡猾得很,欺骗性很强。 “你收着钥匙,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给我了。” “你这是坑我啊!”纪东升哀叫起来,“小兄弟,你知道欺骗老板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吗?你这是在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陈逸帆被纪东升的真切表演逗得笑了起来,伸手拿过钥匙。 “我不住那儿,你以后每天过来拿饭。” 纪东升刚要松口气,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他收了钥匙,却不肯住,这不关我的事吧?会被迁怒吗? 他知道适可而止,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冲陈逸帆摆摆手,把车开走了。 陈逸帆回到家,卸下书包后,握着那串钥匙半天没动。 我每天给你做饭,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得把我圈在那儿,什么意思? 他将钥匙丢进玄关抽屉里,满腹惆怅地拎起书包进屋。 这一路上,纪东升总觉得不踏实,抵达公司停车场后,他想了想,给唐兆轩去了电话。 “唐哥,忙吗?方便说话吗?” “什么事?你说!”唐兆轩应道。 纪东升大致介绍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担忧道:“唐哥,小陈不肯回去住,周总会对我有意见吗?这种事,我没办法啊!” 唐兆轩暗觉蹊跷,说道:“我给小帆打个电话问一下,你先别动,回头联系你。” “哎,唐哥,麻烦你了!”纪东升连忙道谢。 唐兆轩结束通话后,随即拨打陈逸帆的手机。 陈逸帆接起电话,语气亲切地调侃道:“唐总可是大忙人啊,怎么忽然有时间联系小人?小人不胜惶恐啊!”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5章 破冰 唐兆轩嗤了一声,笑道:“调皮!” 陈逸帆嘿嘿一笑,问道:“吃过饭啦?” “没呢,等你打飞的给我送。”唐兆轩调笑道。 “你先等五百年吧,没准到时候会有转机。”陈逸帆逗趣道。 “你当我是孙猴子?”唐兆轩哼了一声,说道,“哎,我问你,你干吗突然搬家?” 陈逸帆怔了一下,问道:“纪东升向你告状了?” “他是担心自己的饭碗。”唐兆轩应道,“你说说,怎么回事?” “没什么。”陈逸帆糊弄道,“我就是觉得,房子已经拿到了,人家也给装修好了,要是还赖着不肯搬家,会给人留下贪心不足的坏印象。” “没这回事,你想多了。”唐兆轩安抚道。 “周总很欣赏你,想要好好培养你,所以才给你提供那么好的住宿条件。你这样折腾,耽误时间、影响学习,他反而会不高兴。 “你现在已经摆出了姿态,他已经知道了,叫你住那儿,你就听话搬回去,别给他留下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坏印象。 “我跟你说,你现在虽然是小老板,但是,还是得倚靠周总投资。你明年考上京大,并不意味着从此就是人生赢家了。你毕业出来,不还得为钱操心? “有周总这个聚宝盆在,你可以少操很多心。你得跟他搞好关系,懂吗?” 陈逸帆只觉被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头脑却彻底清醒了。 原来,他纠结这么多,只是因为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只要把周宏远看成是大老板,选择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事情就简单了。 他对自己的自作多情与不自量力倍感羞耻,红着脸回答:“知道了,我一会儿就搬回去。” 唐兆轩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黯然:“我现在还是个打工仔,没周总那么大的本事,只能教你听话。你耐心等几年,等我功成名就,能够自己说了算,你就不必这样了。” 陈逸帆回想起唐兆轩上回的情绪反弹,忽然间明白了自己对此人的巨大影响,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他觉得,唐兆轩如果时常带着这种抵触情绪在周宏远手底下工作,肯定会变得浮躁、变得急于求成,说不定哪天,就闯下大祸。 “兆轩,你喜欢你现在做的工作吗?每天,你觉得愉快吗?” 唐兆轩默然良久,方才回答:“不喜欢!很累!很烦!” 陈逸帆有点心疼,提议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份工作?做你自己最擅长的?上回,你给我弄来那么多高科技的东西,我觉得很有意思。你干这行不好吗?干吗非得搞房地产? “我觉得,你可以找朋友合伙,开个保安服务公司。保安服务这个行业,前景挺好的,正适合你!” 唐兆轩完全没想到,陈逸帆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感觉惊讶至极,又万分欣喜。 “确实有朋友找过我,想跟我一起开保安公司。只是,我们都是傻大兵,不懂公司经营管理,手里也没几个钱,我觉得不靠谱。” “不懂就学嘛,这个好学,你现在的岗位就正适合摸索、学习。你们的优势,才是绝大部分人学不来的。”陈逸帆鼓励道,“钱的事好办。你上回手里不是留了近80万吗?我再借你40万。你让你朋友再凑点。初期应该够用了。将来要是想做大,可以想办法融资。” 受到陈逸帆鼓励,唐兆轩鼓起了希望。 “这40万,算你入股。公司要是红火,你就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开砸了,到时候,我会连本带利地还钱给你!” “别跟我计较这点钱,好好干!你肯定行!”陈逸帆笑道,“好了,不聊了,我得回去了。你给纪东升打个电话,让他还按原来的时间表上门取菜。” 唐兆轩胸口一窒,没了谈笑的兴致,闷声应了一个“好”字。 见陈逸帆挂断了电话,他只觉身体里燃起了一把火,烤得他疼痛难忍。 他真得着手创业了,老这么当个打工的,他没脸向陈逸帆表白。 唐兆轩给纪东升打了个电话,吩咐他一切照旧。 纪东升放下心来,对唐兆轩感激不已,连连道谢。 结束通话后,他一身轻松地跑上楼汇报去了。 2001年11月9日晚,唐兆轩自羊州飞抵长陵,风尘仆仆地赶到陈逸帆的住处。 他一进门就直奔卫生间洗澡,清清爽爽地出来后,见陈逸帆已经坐在饭厅等着,面前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疲惫的心霎时找到了港湾,在这满室菜香里轻轻摇曳。 他端起盛着香喷喷米饭的瓷碗,以蝗虫过境的气势,将满桌子饭菜消灭得一干二净,还举着空碗问道:“还有饭吗?” “有也不能给你吃。”陈逸帆眉眼含笑地说道,“瞧瞧你吃下去多少东西了,一会儿就该撑得慌了。我给你泡杯普洱茶,消消食。” 唐兆轩望着陈逸帆起身前往厨房,动作麻利地收拾满桌子餐具,叠得老高地送往厨房。 陈逸帆盖上茶壶盖子,转头看他,笑道:“你这是玩杂耍呢?小心摔咯!” “小瞧我!” 唐兆轩挑了下眉毛,安全地将这叠餐具放进不锈钢洗碗池,掳起袖子就要刷碗。 “放着!我来!”陈逸帆赶忙说道,“你难得回来一趟,哪能让你做家务!去喝茶吧!” “跟我还计较这个?喝茶不急!” 唐兆轩斜了陈逸帆一眼,打开水龙头。 陈逸帆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拿着湿抹布和干抹布前往饭厅擦桌子,回来后又拿出一块干抹布,站在唐兆轩身旁帮忙擦拭洗净的餐具。 二人配合默契,很快便将满池子餐具洗净、抹干。 唐兆轩又拿起抹布,把洗碗池周围、料理台擦拭干净。 陈逸帆瞧着他干活的利落劲儿,忍不住调笑道:“真是居家好男人,哪个女人嫁给你,有福了!” 唐兆轩清洗完抹布,拧干后挂起来,又用洗手液洗净双手,用毛巾擦干。 他转身走到陈逸帆面前,一把搂住对方的细腰,迫使其腹部紧贴着自己的,以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逼视着对方。 “这么希望我娶妻?我就这么让你讨厌?” 陈逸帆见这八个来月一直风平浪静,两人偶尔开个玩笑都没深入,以为唐兆轩已与自己形成了默契,没想到对方会忽然间较起真来,不禁有点发愣。 “说什么呢?” 唐兆轩盯着陈逸帆看了半晌,想到自己目前还没有资本戳破和平的假象,气闷地哼了一声,威胁道:“你给我等着!迟早把你收拾得下不了床!” 陈逸帆被这很黄很暴力的话弄得满脸通红,气恼地一把推开唐兆轩,痛斥道:“滚蛋!” 唐兆轩望着陈逸帆气冲冲离开的背影,知道这小子瞬间接收了自己话里的隐藏含义,暗笑这小子装傻充愣惯了,这次没绷住露馅了。 一时之间,他真有种心痒难耐的感觉,满腔的喜爱之情化作浓稠的蜜,化不开得甜。 鉴于唐兆轩的恶劣表现,陈逸帆没对他客气,将他赶到客厅沙发上睡觉。 唐兆轩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没能捞到与心上人同床共枕的福利。 他躺在铺成一张床的折叠沙发上,唉声叹气了几分钟,因着连日以来的劳累,很快便睡了过去。 因为睡在心上人附近,他特别踏实,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见屋里拉着落地窗帘、静悄悄一片,他起身寻找陈逸帆,最终在书房里找到了正坐在写字台前全神贯注读书的对方。 金色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进来,将陈逸帆抱了个满怀。 他那精致的脸庞仿佛剔透的白玉一般,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唐兆轩斜倚在门框上凝望着陈逸帆,感觉这就是自己心目中的神,能够涤荡自己的心灵,给予自己温暖和安宁。 写字台上的闹钟骤然响起,陈逸帆一下子从知识海洋中回过神来,立马伸手摁掉闹钟。 他拿起书签放在书页上,轻轻合上书,举起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缓缓站了起来。 当他转身时,发现唐兆轩正倚在门框上望着自己,那沉凝的模样仿佛伫立在阴影中的一尊雕像,猜测对方很有可能已经站了许久,心里蓦地一动,泛起一阵涟漪。 他快步走向唐兆轩,问道:“吃过啦?” 唐兆轩一把抱住陈逸帆,力道大得好像铁钳,勒得对方生疼。 陈逸帆没有动弹,就这么任由唐兆轩抱着。 良久,唐兆轩放松了力道,以低哑的声音在陈逸帆耳畔说道:“小帆,我的心,就捏在你手里。” 陈逸帆的心扑通一下,剧烈跳动起来。 一时之间,他真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唐兆轩这隐晦的表白,只能沉默不语。 唐兆轩等了一会儿,见陈逸帆一直不吭声,知道对方依旧选择了逃避,心里一阵失望。 他这是看不上我吧? 他这么年轻、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我这种又老又蠢又穷的大叔。 他自嘲地笑了笑,黯然松手,转身离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 陈逸帆望着唐兆轩那失落的背影,心里不忍,迟疑着说道:“兆轩,你这么好,什么样的老婆娶不到,何必非得选这条路?太难了!不值得!” 唐兆轩停住脚步,半晌没有动静,再出声时,便是浓浓的自嘲。 “我这么矬,确实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6章 解放 陈逸帆愣了一下,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这种心态,跟周宏远的何其像! 不是不喜欢,而是觉得不值得。 跟世俗人情相比,这份感情的分量太轻。 自己在周宏远那儿受到的伤害,现在施加到了一个爱慕自己的人身上。 他有心想要解释,想来想去,总觉得都是借口。 可是,他又不能不吭声,那就相当于默认了,对唐兆轩的伤害更大。 “跟你无关!怪我,太懦弱了!” “我出去一下,别等我吃午饭。” 唐兆轩撂下这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逸帆立着没动,内心一片黯然。 他前世孤苦伶仃,今生虽说家庭完整,内心却还是孤独的。 因为心理年龄与生理年龄严重不符,他无法在同龄人中找到共鸣者。 他的生活圈子又小,能够接触到的单身成熟人士很有限。 像周宏远、蒋文约这种天之骄子,那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无法平等地相处。 也就唐兆轩这样的人,成熟稳重、进退有度,地位又没高到让人望而生畏的地步,相处起来很舒服,在烦躁的时候可以发发牢骚,在疲惫的时候还能小小地依赖一下。 他一直把唐兆轩当成哥哥看待,没想到,人家想要更加亲密的关系。 瞧他把这日子过的,就没件称心如意的事! 周宏远刚将一棵青菜送进嘴里,立马吐了出来,端起水杯连喝几口水,方才冲淡了嘴里浓重的咸味。 他又尝试了一下别的菜,发现不是盐搁多了,就是忘了放盐,忙将纪东升叫来询问情况。 “小帆怎么了?病了?” 纪东升仔细回想了一下刚才与陈逸帆短暂的碰面,犹豫着说道:“脸色不太好,情绪不高,是不是病了,我不知道。” “把这些菜都扔了,送我去见他。”周宏远吩咐道。 “您下午不是约了人吗?”纪东升提醒道。 周宏远怔了一下:“推了吧。” 周宏远按响可视楼宇对讲系统时,陈逸帆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木然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听到响声,陈逸帆以为这是唐兆轩回来了,赶忙翻身下床,穿上棉拖鞋跑出卧室。 发现来人竟是周宏远,他很意外,打开单元门后,赶忙对着玄关处的穿衣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又拉扯身上有点折褶的睡衣。 周宏远一进门,就用额头抵住陈逸帆的额头,把后者惊得僵住了。 “有点烫,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还强撑着做什么饭?” 陈逸帆这才知道周宏远这是在感受自己的体温,顿觉失态的自己无比可笑。 他轻轻推开周宏远,语气低落:“我没发烧。你刚从外面进来,额头凉。” 周宏远皱眉打量像枯败的花草一样的陈逸帆,担忧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逸帆摇摇头,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有体温计吗?量一下。” 周宏远脱掉黑色羊绒大衣,换鞋进屋。 “我没事。”陈逸帆跟在周宏远身后,“你去忙你的吧,别在我这儿瞎耽误时间。” 周宏远倏然转身,目光犀利地盯着陈逸帆。 “在你心里,我担心你,是瞎耽误时间。那我为了来看你,推了下午一个重要的会谈,岂不是很蠢?” 陈逸帆惊愕地瞪着周宏远,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跑向厨房。 他拿起筷子夹起料理台上的菜品尝,发现菜j咸,立马吐进垃圾桶,倒了杯水漱口。 现在,他算是明白周宏远为何会以为他生病了。 都怪他刚才心不在焉的,居然把菜做成这样。 见周宏远沉着脸立在厨房门口,他像个干坏事被抓的孩子似的垂下头,低声道歉:“对不起!” “我需要的,不是道歉。”周宏远语气阴沉,“为什么?你遇上事,从来都不肯跟我说?” “不值得!”陈逸帆自嘲道,“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得你费心。” “你怎么知道我会认为‘不值得’?”周宏远不悦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目下无尘?” 陈逸帆被周宏远的质问弄得有些烦躁。 “我不知道!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近了,怕你觉得受到冒犯;远了,又怕你生气。你要是能给我一个标准,我照着做也行。” “哪就这么麻烦了?”周宏远不以为然,“你随心而为就行。” 随心而为? 我怎么敢! 陈逸帆忽觉心底升腾起一股怨气,猛地抬起头来,挑衅道:“你真让我随心而为?你真敢让我随心而为?” 周宏远望着陈逸帆那火炬一般熊熊燃烧的眼睛,只觉心口被烧得滚烫,冲动之下回了一句:“怎么就不敢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后果自负!” 陈逸帆凶狠地瞪着周宏远,被长久以来的憋屈逼得爆发了。 他箭步冲到周宏远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将其拉扯得俯□来,仰头吻了上去。 周宏远似乎有点意外,又似乎早有所料,心情复杂得连自己都搞不清。 他正纠结着,双唇已经被陈逸帆撬开,口腔遭到全方位扫荡,舌头更是被俘虏。 见陈逸帆如此积极、热情,周宏远一时欢喜、一时忧虑,既想抛开束缚不管不顾地回应,又怕放浪形骸之后不可收拾。 陈逸帆吻了片刻,发现周宏远一直像根木头似的没有反应,心里涌起一阵失望,继而觉得无比羞耻。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在自作多情吗? 真是自取其辱! 他颓丧地松开周宏远,心如死灰。 “你走吧……以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周宏远登时急了,一把搂住陈逸帆,急切地吻上那闪着亮光的嫣红双唇。 他怎么能走? 他要是真走了,恐怕再无转圜之地! 他长这么大,好不容易动心一回,怎么能因为对方是同性就这么放手? 他不甘心! 陈逸帆被吻得愣住了,傻傻地张着嘴任凭周宏远攻城略地。 怎么回事? 他不是自作多情? 那这家伙刚才一动不动,是被吻傻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一下子死灰复燃。 他用力抱住周宏远,激动地缠住那四处进攻的舌头。 陈逸帆在前世屡屡被逼迫发生关系,知道无力反抗,只能靠不主动、不接吻来自欺欺人地维持一下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王建雄一开始喜欢吻他,每次都被他那木头似的表现弄得火冒三丈,咬得他满嘴鲜血,继而对他狂轰滥炸。 可是,他死不悔改,渐渐弄得王建雄没了接吻的兴致,倒是得到了解脱。 这样一来,他的接吻技术自然是不及格的。 不过,这成功取悦了周宏远,让已经对他与唐兆轩的关系心生疑虑的对方放下了心结。 周宏远有点洁癖,曾经在青春年少时尝试过与异性亲吻,却适可而止,没有更加亲密的接触。 他的所谓经验,都是从蒋文约这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风流之子那里听来的。 与同性亲密,他这真是头一遭,连听来的经验都没有。 两人都是热情满满,技巧却非常生涩。 吻上一会儿,他俩便会觉得氧气不足,只能停下来大口呼吸。 他俩的目光火热地勾缠在一起,像两条情动的蛇。 呼吸稍定,他俩又迫不及待地吻了起来。 火焰自唇舌之间蹿出,迅速蔓延至全身,烧得他俩无比焦渴。 他俩拼命地想要自对方口中吮吸清泉,却是火上浇油,便自动自发地解除对方身上的束缚。 陈逸帆身着宽松的睡衣,被周宏远轻松扯下。 他也不甘示弱,拉扯着扒掉周宏远的衣服。 当大腿被一杆铁杵抵住激烈摩擦时,陈逸帆因为触动了前世的不堪记忆忽然发力,一把推开了正激情澎湃的周宏远。 周宏远猝不及防,踉跄着连退几步,方才站稳。 他惊讶地看着陈逸帆像只惊恐的小兔子一样慌慌张张地穿睡衣,却把两条腿套进了同一条裤腿里,不明白先前那么大胆的对方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惊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被惊得软下去的命根子,觉得挺伟岸、挺满意,不理解陈逸帆为何竟被吓到了。 想到这孩子年纪还小,临阵怯场也情有可原,他只好带着遗憾快速穿好衣服。 陈逸帆好不容易穿上睡衣,走到洗碗池前用冷水洗了把脸,以双手撑着台面做了几次深呼吸,逐渐平复了情绪。 他转头看向衣着整齐地立在一旁的周宏远,苦笑道:“对不起!我今天太过恣意了!” 周宏远上前抱住陈逸帆,柔声安抚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想到自己任性地点燃了火,却又陡然泼了盆水,陈逸帆觉得歉疚,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难受吗?要不,我帮你?” “你都吓成那样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周宏远轻轻摩挲着陈逸帆的后背,“没关系,我不注重这个。你别勉强自己。” 陈逸帆被周宏远的体贴焐得心里暖烘烘的,依恋地伏在其肩头。 现实再残酷,暂时也得靠边站。 陈逸帆重新做了午饭,与周宏远一起吃完饭后,便像只慵懒的猫一样躺到客厅落地窗前的羊毛地毯上晒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7章 背叛 午后的阳光隔着白色落地纱帘照进来,仿佛淡黄清亮的花生油一般包裹着陈逸帆。 周宏远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觉得刚刚填饱的胃似乎又空了,忍不住脱了鞋踩上地毯,在陈逸帆身旁躺了下来。 陈逸帆侧身躺着,眯眼端详周宏远那俊美绝伦的脸。 想到这线条优雅的双唇曾经被自己肆意舔吻,他心里一热,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着那甘美的滋味儿。 周宏远被这无声的诱惑弄得心神摇曳,翻身压住陈逸帆,缓缓贴近那艳红欲滴的双唇,以震颤心弦的磁性嗓音低吟:“你在为难我!” 说着,他压住那柔软的唇瓣轻轻摩挲,又伸出舌头分开阻碍,温柔地舔舐、纠缠。 陈逸帆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宏远对自己的喜欢与爱惜,胸腔里涌动着喜悦与热情。 他伸手抱住周宏远的脖子,变被动为主动,柔情缠绵。 两人在午后的阳光里吻得难解难分,完全没有听到大门被打开又关上的轻微声响。 唐兆轩开车出去兜风,冻得透心凉,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想到陈逸帆年仅十六,自己实在是操之过急了,他心生悔意,赶忙掉头回来。 他出门时拿上了放在玄关抽屉里的门钥匙,回来时自行开门,没有惊动陈逸帆。 发现玄关处多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一双黑色男士手工皮鞋,他估计这是周宏远过来了,忙脱下外套,换鞋进屋。 当他望见落地窗前羊毛地毯上缠绵热吻的二人时,整个人顿时如坠深海,憋得喘不上气来。 这一刹那,他明白了很多先前觉得迷惑不解的事情,也明白了自己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可悲的失败者。 “嗯……” 陈逸帆那猫一般轻细甜软的呻/吟声传来,犹如一把钢刀插在唐兆轩的心上。 唐兆轩伸手揪住剧痛的胸口,只觉眼前弥漫开无边的血雾。 他不能容忍自己以如此狼狈的形象出现在两人面前,无声无息地退回玄关,穿上外套、鞋子,悄悄开门离去。 因为陈逸帆家中有他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他昨晚过来时没带行李,今天离开时也两手空空。 只有一颗心,明明空空荡荡,却又重如千钧。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似乎眨眼的工夫,天就黑了。 陈逸帆起身做晚饭,周宏远像只探照灯似的跟在其后面。 两人享受完美食,又如同藤蔓一般缠绕在一起,从客厅转移到浴室,又转移到床上。 除了最亲密的那种方式,他俩尝试了各种方式给予彼此快乐。 陈逸帆带着甜美的笑意依偎在周宏远怀中睡去,完全忘记了唐兆轩一直没有回来。 直到第二天早晨吃完早饭,他才想起唐兆轩一夜未归,忙前往书房打电话。 发现唐兆轩手机关机,他给对方发了条短信,询问对方身在何处。 跟随周宏远前往庆贺生日的温泉度假村时,他又给唐兆轩发送了度假村地点,吩咐对方赶去那里与自己会合。 可惜,陈逸帆一直等到天黑如墨,都没等来唐兆轩。 他打电话过去,发现依旧是关机。 晚上,陈逸帆与周宏远在套房饭厅里吃完法式大餐,端着红茶细品。 落地窗外路灯点点,与夜空中的繁星互相眨着眼睛,显得俏皮可爱。 随着钟声敲响,屋里的电灯和窗外的路灯同时熄灭,四周一片黑暗。 陈逸帆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生日祝福。 砰的一声震天响,远处16个火球呼啸着腾空而起,在漆黑的夜空同时绽开16朵色彩各异的巨大花朵,照得天地亮如白昼。 强烈的音乐声突然响起,音乐喷泉在五彩缤纷的彩灯的照耀下同时喷出16柱高达十数米的水柱。 贝多芬那激昂的《命运交响曲》不断激起冲天水柱,与空中华丽的烟火相映成辉,震撼人心。 《命运交响曲》结束后,火树银花的夜空炸开“生日快乐”四个大字。 音乐喷泉响起旋律欢快的《生日歌》,上百道水柱在空中跟随音乐跳舞,像美女的腰肢一样摇摆出曼妙的水帘。 陈逸帆转头去看周宏远,见那星空一样深远的眼眸中融进了万千情意,只觉满腔柔情化作滔天大浪铺天盖地袭来。 他飞扑到周宏远身上,一边激情热吻,一边急躁地撕扯对方的衣服。 周宏远热烈地回应着,半搂半抱着陈逸帆前往卧室,一路扔掉从彼此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当他俩倒在宽大柔软的床上时,已是裸裎相对。 陈逸帆被浑身上下的熊熊烈火烧得几乎冒烟,身体却仿佛自带保护锁似的一直无法打开。 周宏远见陈逸帆疼得泪珠滚滚而下、嘴唇都被咬得流血了,心疼之下只能选择撤退,在围城外面驻扎。 他知道这是自己经验不足导致的,心里暗暗后悔没有事先预习。 不过,他以前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验,虽然没能结合到最深处,还是觉得亢奋、舒爽。 陈逸帆在前世时倒是有过无数次体验,不过,那都是耻辱、疼痛的印记。 他知道,身体之所以无法放松,还是心魔作祟。 他跟周宏远相亲相爱的时间毕竟还是太短了,心锁没能打开,身体之锁便也无法打开。 他在冲动时不管不顾、心怀愧疚,冷静下来后,又自省起来,还暗自庆幸。 怀着这种矛盾的心情,他奉上了更多清甜如蜂蜜的吻,让周宏远非常满足。 活了两世,陈逸帆终于遇上一位能够让他在痛楚之中开出甜蜜之花的人。 只是,两人身份悬殊,中间横亘着冷酷的俗世,他深知他俩不能天长地久,心门虽说开了道缝,却无法就此打开。 他与别人到底还是不同的,做不到为了片刻的柔情蜜意、短暂的轰轰烈烈而粉身碎骨的地步。 人生那么长,短暂而甜美的记忆,只会衬托出无尽的凄苦,让他这漫长的旅程更加孤独。 因为青涩的身体受到了损伤,陈逸帆被迫请假休养了一天。 周宏远丢开工作,寸步不离地守在陈逸帆身边,还在对方的指导下尝试着煮粥、做饭、炒菜。 他的厨艺虽说不精,但有“准大厨”帮忙掌握时间、火候、调料等,做出来的食物还算能入口。 吃着这样的食物,陈逸帆觉得比吃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幸福。 他向往的,果然还是温馨的日常生活,而不是激烈的身体摩擦。 周宏远恢复正常工作后,发现电子邮箱里躺着一封唐兆轩于11月11日陈逸帆生日这天发来的辞职信。 他给唐兆轩打电话,发现对方手机关机。 他联系唐兆轩的助理,发现对方一无所知。 他发送电子邮件,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他对唐兆轩的突然辞职与消失大为不解,仔细回忆前事,忽然想起陈逸帆那天中午做砸了的饭菜。 下班后,他来到陈逸帆的住处,告知对方唐兆轩辞职了、一直联系不上。 陈逸帆惊讶地看向周宏远,想到唐兆轩至今没有和自己联系,知道自己定是伤害了此人,心中黯然。 “他曾经跟我说过,不喜欢现在的工作,觉得很累、很烦!他辞职,应该是忍受不了了吧。随他去吧,他那种工作状态,对自己、对公司、对你,都不好!”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周宏远询问。 “有朋友找他合伙成立保安服务公司,他觉得自己钱少、人傻,没答应。”陈逸帆轻叹一声,“也许,他这次辞职,会选择自主创业吧。” “还有别的吗?”周宏远追问。 陈逸帆摇摇头:“希望他一切顺利!” 周宏远知道,陈逸帆与唐兆轩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见陈逸帆不肯说,他也不便再追问,只好按下不提。 因为有了想要共度甜蜜时光的人,周宏远没在生日期间安排出差。 今年,他照例收到一件陈逸帆亲手织的羊绒衫,欣喜过后,关注点还是放在了陈逸帆身上。 这一次,他是做足功课的,东西也准备齐全。 只是,他那仿佛要攻下碉堡的坚毅表情,让陈逸帆始终无法放松。 他为此感到泄气,没想到,竟被陈逸帆翻身一口叼住了,很快便被夺走了心志。 舒爽过后,他好奇地询问陈逸帆为何竟能有如此熟练的口技,被对方红着脸瞪了一眼。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陈逸帆一定是为了满足自己而私下里苦练过,顿觉满腔喜悦有如火山喷发,兴奋地扑倒对方。 2002年元旦,非凡果蔬店正式开业。 托真味谷的福,店里的果蔬进价比同行低了许多。 加上该店对消费群体的定位准确,走的是独树一帜的精品路线,又正巧赶上各家各户着手准备年货的时间段,很快便开辟出了一块崭新的市场,收益颇为可观。 陈逸帆很想把系统空间里的果蔬拿出来卖,可是找不到不引人怀疑的方法,只得暂且押后。 陈奎生、方玉兰为这红火的生意忙得热火朝天,日日红光满面、笑脸迎人。 为了多挣点钱,他俩直到除夕中午方才歇业,匆匆赶去超市、商场购买年货。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8章 危险 陈逸帆在年前接到陈奎香打来的电话,得知对方今年依旧不打算回家过年,连电话也不愿打,只是托他向哥哥、嫂子问好,他对此人的凉薄心生厌恶,压根儿没提父母已经搬来长陵之事。 他原封不动地将陈奎香的话转告给父母,引来方玉兰几句牢骚,也得了陈奎生一句“算了,只当没这个妹妹”。 他知道父亲痛心,却乐得看到这样的结果。 对待凉薄之人,就该有颗凉薄之心,否则,吃亏、受苦的肯定是自己。 好在父亲很忙,大年初六就开门营业了,没工夫伤怀。 陈逸帆仍旧回了位于长陵中学附近的住处,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准备。 他已经向父母说明了周宏远对于该住处的态度,又表示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路上,便获得了父母的允许,没住在家里。 进入高三下学期,学习更加紧张,青春少男、少女的花花心思全部被题海淹没,个个忙得焦头烂额,陈逸帆难得地在学校里享受到清净日子。 4月初,陈逸帆接到鲁亚岚通知,得知自己受到学校推荐,获得了参加京城大学举办的推荐入学单独考试资格。 同样获得考试资格的,还有许浩然、刘文静。 以历次考试平均分来算,三人分列一、二、三名,理所应当获得推荐。 鉴于考试时间安排在周末两天,鲁亚岚提前一个星期给3人放假,还于周五下午在班里为3人举行了壮行会,鼓励他们稳定发挥、拿下京大、为校争光。 散会后,陈逸帆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刚走出门没几步,身后传来一前一后两声“等等”。 他转头一看,发现陆婷婷、潘秋霖分别从前后门跑了出来。 潘秋霖跑步速度快,率先到了陈逸帆面前,伸手递上一个红色小布包。 “这是平安符,开过光了,你带在身上,保平安!” 陆婷婷不甘心落后一步,急忙递上装有手表的盒子,说道:“我这块手表时间很准,你戴着,方便看时间。” 想到考完试后就不必再来学校上课了,以后恐怕没机会再见这两个人了,陈逸帆的态度很温和。 “谢谢你们!我会努力!你们也好好加油吧!” 他没有接收礼物,转身走了。 潘秋霖、陆婷婷失望地目送着陈逸帆消失在夕阳里,转头互相瞪了一眼对方,分道扬镳。 贺玲玲等人隔着教室窗户遥望着陈逸帆消失的方向,默默给予祝福。 许浩然将这些看在眼里,冷笑着挎上书包,阴沉的眼眸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刘文静一直犹豫着要不要约上陈逸帆一起前往京城,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只能目送对方远去。 她对陈逸帆和自己考上京大都充满信心,决定等到尘埃落定后再找机会约陈逸帆。 陈逸帆担心父母大惊小怪,没提推优考试这事。 他给京大宾馆打电话,想要提前预订客房,却被告知所有房间早在半个月前就被预订光了。 他上网查了一下地图,按照距离远近一一给各大快捷酒店、宾馆打电话,均被告知无房,无奈之下只好将目标转向距离大学不算远的五星级酒店――富腾国际酒店,这才订到了房间。 他本打算在临行前向周宏远请假,让对方吃真味谷的饭凑合两天,谁知,周宏远从星期四开始出差,一个星期后才回来。 这样一来,他即将前往京城参加京大入学推优考试一事,亲戚、朋友均不知晓。 2002年4月12日,星期五上午,陈逸帆背着双肩背包,独自乘坐飞机飞赴京城。 一晃6年多过去了,重生后,他这还是第一次踏上京城的土地。 他前往京城大学领取准考证和考试科目、地点等相关资料,随后在校园里转了一圈。 前世来该校入学报到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他又要过来参加入学推优考试,造化真是弄人。 和煦的春日阳光下,京城大学闻名于世的玉澜湖垂柳拂堤、波光潋滟,一泓碧水与湖畔挺立的德和塔相映成趣,添上络绎不绝的游览人潮,构成了一幅富于动感的优美画卷。 陈逸帆见游客基本上都是一家三口,孩子基本上都是18岁上下,估摸着这些大人都是陪伴孩子前来参加考试的。 想到这里汇集了来自五湖四海的精英,他忍不住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陈逸帆……” 响亮的呼喊声突然响起,陈逸帆循声望去,竟发现傅鹏程在冲自己挥手,并快速穿过人群走来,身后则跟着傅继新和一位衣着端庄的中年女性。 傅鹏程走到陈逸帆面前站定,热情洋溢地说道:“太巧了!我刚才还在想,这两天没准能碰巧遇上你,结果,还真遇上了!” 想到这人能热情地摆鸿门宴,陈逸帆微微一笑,礼貌地向傅继新和那位女性问好。 “一年多没见,逸帆长高了,更帅了!”傅继新以亲切的口吻说道,“你住哪儿?” “外面的酒店。”陈逸帆含糊其辞。 “没订到校内宾馆的客房?”傅继新关心道,“京城交通拥堵,万一因为堵车考试迟到就麻烦了。鹏程自己住了一个标间,要不,你这两天跟他住一起吧?离考场近,两人也能互相照应。” “不用了。”陈逸帆婉言谢绝,“我住得不远,走路就能到。” “哦……那挺好。”傅继新说道,“一会儿也该吃晚饭了,我们一起去宾馆吃个饭吧。离这儿不远。” “我爸妈跟朋友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不打扰你们了。”陈逸帆点头致意,“鹏程,祝你考试顺利!” “我也祝你考试顺利!”傅鹏程回应道。 “考完试,我们打算在京城玩几天,你和你爸妈一起过来吧,人多,热闹!”傅继新邀请道。 “他们急着赶回去上班呢。不好意思!” 陈逸帆说完这话,匆匆告辞。 傅鹏程见陈逸帆的身影消失在拥挤的人流中,哼了一声,不满道:“推三阻四的,拽什么东西!” “上回同学聚会,你就不该带上王建雄。”傅继新数落道。 “我哪知道他有本事攀上权贵!”傅鹏程也有些懊恼。 “来日方长,以后同校,多的是相处时间。”傅继新安抚道,“这两天好好考。只要你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 “嗯!” 傅鹏程重重点头,自信满满。 陈逸帆走出京大校门,坐上公交车,前往富腾国际酒店。 还没到晚高峰,公交车上乘客不多、马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晃悠了近20分钟,便到站了。 这里距离富腾国际酒店一千多米,需要穿过一条小巷。 他已经提前将地图记在脑海里,很顺利地找到了巷口。 巷子大约两辆小轿车并排的宽度,行人很少。 他正慢悠悠地步行,发觉身后有人靠近时也没在意,没想到,系统突然之间发出警报。 他心里一紧,立马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唐兆轩交给他的喷雾剂。 当身后那人贴近时,他猛地转身,屏住呼吸对准那人的口鼻处喷出喷雾。 这种喷雾,能够在20秒内迷倒一头大象,至于凡人,也就眨眼的工夫,便倒地不起了。 见这人右手里的一块白色小毛巾飘落在地,他想要凑近查看,系统却警告他这是乙醚,不要接触。 他暗叹人心不古,收了喷雾剂,拿出数码相机拍照记录。 收起相机后,他本想离开,又觉得就此放过恶人不甘心,便吩咐系统搜查四周,确认没有摄像头、行人后,掏出一块布来盖在此人右手手腕处,抬脚狠狠跺了一下,跺碎了其腕骨。 陈逸帆迅速收了布离开现场,盘算着这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使作案。 许浩然那阴沉、冷酷的眼神犹在眼前,他不得不猜测这是有预谋作案,目的便是阻挠自己参加考试。 他宁愿自己猜错了别人的狠毒,也不愿落入彀中。 想到富腾国际酒店或许已经不安全,他转道离开,小跑着进入一家大型购物中心,找了处僻静之地,给唐兆轩打电话。 见唐兆轩的手机仍旧处于关机状态,他无奈之下,只好给周宏远打电话。 周宏远正在位于京城的金鼎集团总部开会,发现手机在西装口袋里震动,他遮掩着掏出来查看,见来电显示竟然是“帆”,心里觉得奇怪。 这个时间点,陈逸帆应该还在学校上课,怎么会突然给他打电话? 他握着手机快步走出会议室,摁下接听键,低声说道:“小帆,什么事?” 陈逸帆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压低声音说道:“我在京城,明、后两天要参加京大的入学推优考试,刚才在前往酒店的路上,差点被人用迷/药迷倒。我担心这是许浩然找人干的,就是想阻挠我考试。我得专心考试,没精力应付坏人。你能派个人过来保护我两天吗?” 周宏远心中一凛,怒气升腾。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陈逸帆怔了一下,问道:“你该不会也在京城吧?” “嗯。”周宏远应了一声,道,“哪儿呢?安全吗?” “东方购物中心。应该安全。”陈逸帆说道,“你派个人过来找我就行,别耽误工作。” “等我!” 周宏远挂断电话,回到会议室交代了一下,转身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59章 力量 周宏远吩咐集团保安部经理领着两名身手一流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的保安开车,跟在自己的车后,赶赴东方购物中心。 纪东升开着车,得知陈逸帆遭遇绑架危险,心里突地一跳。 他虽然不知道老板和陈逸帆的亲密关系,却知道老板极为看重陈逸帆,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跃跃欲试地打算把那个蠢蛋给揪出来。 陈逸帆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数码相机,向周宏远出示犯罪嫌疑人照片。 “就这人,被我弄晕了,还被我跺碎了右手腕腕骨。我很希望他只是临时起意,不过,我不敢赌,明天一早还得考试呢。给你添麻烦了!” “相机留给东升,他会派人去查。你先跟我回家。” 周宏远将数码相机关机,放在了副驾驶座上。 纪东升知道陈逸帆曾经跟随唐兆轩学过拳脚功夫,还被唐兆轩盛赞过很有天分,却没亲身领教过。 他不禁暗想,这个绑匪会被陈逸帆打晕还受伤,到底是自身能力太差,还是陈逸帆太过厉害。 他身为周宏远的保镖,工作了这些年都没遇上过险情,还没酣畅淋漓地跟谁打过一架,忍不住有点技痒。 这一路上,周宏远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陈逸帆的左手。 陈逸帆一直垂头坐着,感到二人相贴的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温暖与力量,渐渐抚平了自己心中的不安。 周宏远的公寓位于一处毗邻公园的高档小区,距离京城大学约半小时车程。 这里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流水潺潺、风景如画,明明在市区,却是闹中取静,在漫天夕阳的笼罩下更显安逸。 一进门,陈逸帆便被周宏远压在防盗门上凶狠地亲吻。 他不甘示弱,热情高涨地想要抢回主动权。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打了好一会儿攻防战,这才分开大口大口喘气。 周宏远用的铁杵顶了一下陈逸帆,咬牙道:“今天饶了你,等你后天考完试,再收拾你!” 陈逸帆缓缓展露笑颜,仿佛满树梨花迎着春风绽放在明媚的春光里,迷了周宏远的眼、醉了他的心。 每场考试,纪东升都开车接送,寸步不离地护送陈逸帆进入考场。 之后,他会避开学校里的摄像头,挑个能用望远镜看见陈逸帆的地方,密切观察。 只要陈逸帆一出考场,他便会上前贴身保护,并且送上自己一直贴身带着的试喝过的矿泉水。 有专业人士保护,陈逸帆心里很踏实,在考场上发挥出色,顺利地考完了4门考试。 当晚,他果真被周宏远收拾得唇舌麻木,大腿内侧也被摩擦得隐隐作痛。 鉴于考完试就不必再回学校上课,陈逸帆不急于回长陵,被周宏远留了下来。 考虑到陈逸帆这是第一次来京城,周宏远吩咐纪东升开车带领陈逸帆游览京城。 陈逸帆却觉得让堂堂总裁助理抛下正经工作给自己当司机、导游很不合适,表示自己可以拿着地图独自旅游。 他每天早上做好当天的早饭和午饭,跟周宏远一起出门,半途在地铁站或公交车站下车,独自游览久别的京城。 傍晚时分,他会回家做好晚饭,等候周宏远回家。 周宏远工作很忙,每天傍晚到家,先与陈逸帆厮磨一会儿,吃完晚饭后再厮磨一会儿,便泡在书房里不出来了。 陈逸帆习惯早睡,坐在床上捧着书等得哈欠连连,都没能等到周宏远,只好关灯先睡。 待到第二天清晨醒来时,他会发现周宏远搂着自己睡得正香。 这种相依相偎的日子太过温馨、美好,让陈逸帆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只有听到父母那伴随着店铺的嘈杂声传来的叮嘱声时,他才会相信这果然是现实。 因为父母天天都要忙到晚上10点才关门,他每天都会在晚上8点左右往非凡果蔬店打电话,和他俩聊上几句,再被叮嘱几声。 来到京城后,他依旧保持每天打电话的习惯,使得忙碌的父母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离开长陵多日。 周宏远原本的日程是星期四回长陵,现在陈逸帆就在身边,他便不急于回去了。 星期五,他吩咐纪东升开车,领着陈逸帆爬长城。 因为不是节假日,爬长城的人不算太多。 不过,纪东升还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周宏远身边,表面上看起来像普通游客一样放松,实则对周遭的一切都很警惕。 陈逸帆默默瞧着,心想:要是每次出游都得被保镖贴身跟着,那还有什么情调啊?有钱有势虽好,却也多了束缚、少了自由,果然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啊! 不过,有人跟着也好,正好能帮忙拍下很多合影,留作纪念。 三人在京城玩了三天,于4月21日星期日晚上飞抵长陵。 跨出机舱后,陈逸帆刚给手机开机,电话就进来了。 他见来电显示是非凡果蔬店的电话号码,赶忙接听。 “小帆,你哪儿呢?怎么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不接?”方玉兰的语气很急迫。 “外头呢,跟几个同学出来逛逛。刚才想给你们打电话,发现手机没电了,忙找地方充了些电。”陈逸帆安抚道,“我都多大人了,还能丢了不成?瞎操心!” “我看8点过10分了,你也没打电话过来,就想着打给你,没想到竟然找不到你,就急了。”方玉兰解释道。 “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别瞎着急。我可是大男人!”陈逸帆笑道,“同学叫我呢,不跟你多说了。挂了噢!” 陈逸帆挂了电话,发现缓步走在自己身旁的周宏远正满眼含笑地看着自己。 他嘿嘿一笑,解释道:“每日例行电话,一般都是8点左右打,今天晚了,他们找不着我,急了。” “干吗不跟他们明说?”周宏远不解。 “怕他们瞎操心呗。”陈逸帆轻叹道,“他们要是陪着我过去考试,绝对比我紧张。我还得不停安慰他们,费劲!” 周宏远笑了,问道:“明天公布成绩?” “嗯。”陈逸帆说道,“京大会通知学校。班主任一知道成绩,肯定会立马打电话告诉我。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好。”周宏远点头,问道,“还打算学会计?” “这两三年,我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到大学里辅修第二专业就行。我现在想学生物。”陈逸帆答道。 “生物?”周宏远皱起眉头,“受郑关瑞的影响?要出国?” 陈逸帆摇摇头,解释道:“我跟郑关瑞关注的领域不一样。我想种出口感更好、营养价值更高的瓜果蔬菜,将来建座高科技农场。” 周宏远想到研究至今依然无法大量繁殖的净化藻和无法丰收的珍果,忽觉陈逸帆这个选择很不错。 “你好好学,要是能研究出大量繁殖净化藻的方法,功德无量!” 陈逸帆想起周宏远的生意经,问道:“你还在关注这个?到现在都没成功?” 周宏远点点头,轻叹道:“你好好学习,大三暑假去研究所实习,参与净化藻研究工作。” “好!”陈逸帆答应下来。 他之所以想要选择生物专业,一方面是出于对系统空间出产的东西的好奇,想要研究一下,另一方面是为了给将来出售系统空间产品的非凡果蔬打掩护。 如果没有京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的金字招牌、不打着独家研制的幌子,他没法解释这些特殊产品的来源,容易引起怀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见周宏远对净化藻念念不忘,他也打算好好研究一下。 纪东升跟在周宏远侧后方,以防老板被其他乘客挤到。 他扫了一眼陈逸帆修长挺拔的身影,暗想:这孩子真是好命,未来的路,老板早就铺好了,要比同龄人少吃多少苦、少受多少累啊! 第二天,4月22日午后,陈逸帆接到学校打来的电话。 他刚摁下接听键,立马被鲁亚岚那可以穿透云霄的尖叫声刺激得右手一抖,差点扔掉手机。 “400分,满分!第一!理科第一!陈逸帆,你太让我骄傲了!我教了半辈子书,从没遇上过像你这么争气的学生!京大来通知了,免除你本科四年的所有学费、住宿费,奖励你五千块钱。你要报什么专业?这个成绩,任何专业都能选!快过来,拿志愿表,填志愿!我们学校要奖励你一万块钱!比京大阔气多了!哈哈!快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陈逸帆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电话便被挂断了。 他想象了一下鲁亚岚疯魔的状态,好笑地摇了摇头。 他拨通周宏远的手机,语气平静地说道:“成绩出来了,400分,理科第一!” “我记得,总分是400分吧?”周宏远询问。 “嗯。”陈逸帆应道。 “真厉害!”周宏远赞了一句,问道,“许浩然考上啦?” “不知道,班主任太兴奋了,呱啦呱啦说了一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挂了。”陈逸帆轻笑道,“我一会儿得去学校拿推优录取志愿表,问问看。” “记得选走读。我会在京大附近买套公寓。”周宏远叮嘱道。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60章 狂野 “学校免除了我本科四年的所有学费、住宿费,我要是不住校,岂不是亏了?”陈逸帆调笑道。 “淘气!”周宏远亲昵地数落了一句,吩咐道,“去吧!晚上我过去!” 陈逸帆一走进高三年级教师办公室,立即遭到全体老师围观。 鲁亚岚紧紧抓着陈逸帆的手,激动得热泪盈眶。 “孩子,你太争气了!太让我骄傲了!走!拍照去!学校要张贴喜报,挂上你的照片。校报要给你做头版报道。晚上,书记、校长和其他学校领导要请你去天香楼吃饭!对了,你这志愿,要不明天再填,今晚先听听领导们的建议。” 陈逸帆被鲁亚岚兴冲冲地拉着往外走,问道:“许浩然和刘文静呢?” 鲁亚岚脚步一顿,叹息道:“许浩然因为皮肤严重过敏,影响了临场发挥,没考上。刘文静考得还不错,属于正常发挥。还是你争气,给我们学校长脸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学校还从没夺过第一呢,又是这么漂亮的分数!你绝对会成为京大校史上、长陵中学校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皮肤过敏? 真是现世报啊! 不专心考试,竟想着害人,就算没过敏,也不一定能考上! 陈逸帆暗暗唾弃,乖巧地配合学校各项工作。 他抽空跑回家放下推优录取志愿表,做好晚饭,打电话告知周宏远自己晚上要陪学校领导吃饭,让对方别过来了。 周宏远却让他把门钥匙和晚饭一起交给纪东升,方便自己进屋。 临出门前,陈逸帆给父母提前打了个电话,表示晚上要跟同学们一起做作业,到时候不方便打电话,以免晚餐中途受到打扰。 当晚,长陵中学书记、校长、副校长等领导与高三(1)班所有任课老师在天香楼的聚贤厅落座,众星拱月一般围着陈逸帆,赞美之语此起彼落。 副校长表示,已经与长陵电视台、《长陵日报》等媒体打好招呼,等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到,就可以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大力宣传。 教导主任则提出让陈逸帆尽快写本有关学习经验、复习方法、答题技巧等的小册子,由学校印刷出来统一发放给全体高三学生,并提议让陈逸帆留校,协助各科老师辅导高三(1)班学生进行考前冲刺。 各科老师齐齐表示赞同,纷纷要求陈逸帆将这次考试的试题默写下来,以便在班里进行测验。 书记当即拍板,除了一万块钱奖学金,另外给陈逸帆颁发两万块钱补助金。 陈逸帆被众人这滔天巨浪一般的热情砸得无处可逃,只能满口答应。 说完这事,领导们又关心起陈逸帆的志愿来。 得知陈逸帆打算报生物系,有的说好,有的说可以报计算机系,有的说可以报金融系,各有各的道理,说来说去没个定论。 陈逸帆面带谦恭的微笑认真倾听,定下的主意却没动摇。 他还未成年,却被兴致高昂的领导们灌酒,一杯杯茅台下肚,喝得直犯晕。 若不是偷偷将酒水转移进系统空间,并且偷吃珍果解酒,他恐怕早就被灌趴下了。 他暗叹这些满嘴酒气的领导都是人来疯,明智地选择装醉,被喝得脸红脖子粗的书记拍着圆桌嘲笑。 这顿欢乐而吵闹的晚饭,一直吃到深夜才散。 鲁亚岚喝多了,散席后抱着陈逸帆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笑的时候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哭的时候大喊着不想放他走,要他一辈子留在自己班里。 陈逸帆被鲁亚岚闹腾得一个头两个大,差点被吐上一身秽物。 鲁亚岚的丈夫、儿子闻讯赶来,费了很大力气才拉开死缠着陈逸帆不放的醉鬼。 他们向陈逸帆道歉,主动要求送他回家,被他婉言谢绝。 陈逸帆打车回家,深一脚、浅一脚地进了门,倚靠在防盗门上冲周宏远呵呵傻笑。 “我得洗个澡,身上臭死了。一大桌子酒鬼,通通灌我酒。要不是小爷略施小计,就回不来了,看不到我的美人了。” 他被灯光下周宏远那俊美绝伦的脸迷了心窍,摇摇晃晃地伸手抚摸,色迷迷地笑道:“美人儿,天仙儿,心肝儿……来,给爷笑一个!爷疼你!” 周宏远见陈逸帆撅着艳丽的红唇凑过来要亲自己,被那浓烈的酒气熏得直皱眉头。 他动作麻利地脱掉陈逸帆的衣物,抱着光溜溜的对方前往卫生间洗澡。 陈逸帆还有理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明明被人伺候着洗澡,他偏偏不老实,一会儿扯扯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还带着满头满身的水拥抱周宏远,扭动着身体撒娇道:“只有我脱光了,不公平,你也脱!” 周宏远被陈逸帆厮磨得野火烧身,索性关掉莲蓬头、扒掉早已湿透的衣服,将这个磨人精抵在淋浴间湿滑的瓷砖上热吻。 有酒精助兴,陈逸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野,偏巧口活变得不利索了,把周宏远咬得嗷嗷叫。 周宏远气得在罪魁祸首那白里透红的圆润臀瓣上轻轻拍了两下,扯下大浴巾裹住对方,转移阵地。 他怜惜陈逸帆为他苦练口技,私下里也拿着香蕉勤奋练习,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这回,见陈逸帆神志不清,他打算尝试一下。 这一试,把陈逸帆爽得呻/吟不止、尖叫连连。 他那满头头发,差点没被陈逸帆那两只激动过度的手给薅光了。 他正忙着与陈逸帆的恶魔之手斗争,没提防对方突然喷射出来,灌了满满一嗓子,呛咳得几乎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见小恶魔竟然指着自己哈哈大笑,他气不过,奋力拉开那两条颤动的长腿,挺腰攻了进去。 小恶魔疼得哇哇大叫,捏着拳头不断捶打,嚎哭着“出去!出去!” 他发现这次的进展远胜往昔,只觉兴奋不已,忙压制着澎湃的激情亲吻、抚摸,直到把小恶魔弄成了软泥,这才一鼓作气挺到底,又惹得对方嚎啕大哭。 他此生第一次亲密接触,在涕泗横流的痛哭、可怜兮兮的抽泣、奄奄一息的呜咽和接连不断的抓挠带来的疼痛中完成。 当他达到巅峰时,只觉眼前炸开无数朵璀璨夺目的烟花,比他有生以来观赏过的任何烟火盛会都更加辉煌。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升入了光芒万丈的天堂,轻飘飘得仿佛一片随风飞舞的洁白羽毛。 清晨,陈逸帆遵从生物钟醒来,感觉头痛欲裂、浑身酸软得像泡烂的面条一样。 他轻轻翻动身体,被下面传来的阵阵锐痛弄得泌出汗来。 他扭头一看,发现周宏远赤/裸的上身布满一道道紫红色抓痕,只觉夜里那狂野、荒唐的记忆仿佛涨潮一般填满脑海。 羞耻、懊恼、后悔等种种情绪,有如一条条沾满辣椒水的鞭子一样密集地抽打着他。 酒后乱性,实在是太糟糕了! 想到推优录取志愿表还没填好交给学校,他却把自己弄得瘫痪在床,他真想抬手狠狠抽自己一巴掌。 他直接将系统空间里的泉水转移进口腔里,又躺着猛吃珍果,暗暗期盼自己尽快恢复。 他给鲁亚岚发了一条短信,表示自己因醉酒而卧床,询问是否可以明天再去学校交推优录取志愿表,如果不可以的话,他表示自己可以在今天傍晚前后赶去学校。 放下手机后,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睡姿,晕晕乎乎地再度睡去。 周宏远醒来时,发现陈逸帆睡得正沉,想到对方习惯早起,知道这次定是累坏了,心里涌起饱含骄傲与满足的怜爱之情。 他撑起上身,本打算亲吻陈逸帆,却被身体的疼痛转移了注意力。 想到夜里被陈逸帆又抓又挠又咬,他伸手捏了下陈逸帆那俏丽的鼻子,在心里爱怜地骂了一句“小野猫”。 到了卫生间,他对着镜子查看身上的伤痕,发现脖颈处的抓痕和咬痕只有高领衫才能遮挡住,暗想以后得跟床上那只小野猫商量好,不能抓咬脖子,要勤剪指甲。 陈逸帆一觉睡到下午,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对助他快速恢复的系统空间心怀感激。 他查看了一下手机,见鲁亚岚发来短信,吩咐他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再去学校交志愿表,这才放下心来。 转眼发现床头柜上放着管状药膏,他拿起来查看其“功能主治”,发现竟是涂抹下面伤处的,顿觉脸上火辣辣的。 再想到这药八成是纪东升照着周宏远的吩咐买来的,他只觉羞耻得浑身都要烧起来了。 他不顾身体的疼痛,踉踉跄跄地跑出卧室,正巧碰上听到声音从书房走出来的周宏远。 “下面还伤着,回去躺着,有需要跟我说。” 周宏远上前扶住陈逸帆,语气柔和。 陈逸帆见周宏远穿着以前没见过的高领衫,知道这必定是纪东升送来的衣服,气得直哆嗦。 “药是纪东升买的?你这是生怕他不知道我被你上了?” 周宏远微微一怔,旋即安慰道:“我自己出去买的,小纪不知道。” 陈逸帆不信任地瞪着周宏远,质问道:“他过来给你送衣服,难道看不到你脖子上的伤?你当他是傻子,判断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61章 麻烦 “我让他把衣服放玄关那儿了。”周宏远顿了一下,安抚道,“小纪是自己人,就算察觉到了,也不会打探,更不会乱传。” 他自然没这个胆子,不过,心里对我多半是鄙夷的罢? 他鄙夷又如何,老子难道还要看他的脸色? 这么一想,陈逸帆心里舒坦了不少,语气也软和下来。 “你要不要擦点药?我昨晚喝多了,你该离我远一点。” 周宏远想起陈逸帆色迷迷地调戏自己的模样,揶揄道:“爷要疼我,我哪敢不从?” 陈逸帆对这事还有些印象,脸腾地一下红了。 酒精这玩意儿,真是害人不浅,换作平时,他岂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举动? 他瞪了一眼周宏远,嗔怨道:“明知道人家喝多了!你就不能离远点儿?” 周宏远瞅着陈逸帆夹杂着羞赧、恼怒的通红的脸,故作无辜地说道:“你浑身酒气,我总不能丢下你不管。当时就想帮你洗个澡,谁知你非要扒光我,吵着要疼我,我只好服从了。” 陈逸帆见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想要抬脚踢他,却扯到了伤处,疼得咝咝抽气。 周宏远这才不再撩拨了,一把抱起伤患,被对方捏着拳头捶了一路。 他轻轻将恼怒的小家伙放到床上,压上去吻得对方七荤八素、败下阵来。 第二天上午,陈逸帆前往学校递交推优录取志愿表,发现刘文静正在鲁亚岚的办公室。 鲁亚岚细细查看完陈逸帆的志愿表,笑道:“文静报的是国际经济贸易。你们所在的院系虽然不同,毕竟在同一个学校,今后,要互相照应。” 陈逸帆看了一眼笑容温润的刘文静,轻轻点头。 鲁亚岚将一叠装订好的a4纸递给陈逸帆,说道:“文静昨天把京大的考试试题打出来了。她说,有些地方记不清了,你补充一下,再检查一下。到时候,我发给各科老师印出来,让全班考一下,看看他们的水平。” 陈逸帆接过这叠纸,从包里拿出中性笔来,坐在鲁亚岚的办公桌前一一补充、检查。 鲁亚岚则与刘文静坐在一旁,语气亲切地小声聊天。 阳光透过窗外随风摇曳的繁茂枝叶照进屋里,在陈逸帆身上洒下无数轻轻摇晃的金色光斑。 刘文静偷眼瞧着,想到即便远离家乡求学,还是能够与陈逸帆近距离接触,只觉心空被这金色阳光照亮,暖融融的、甜滋滋的。 陈逸帆如约写出一本有关学习经验、复习方法、答题技巧等的小册子,被学校印刷出来统一发放给全体高三学生。 他还出席高三年级语文组、数学组、英语组等各组的高考模拟试卷出题会议,按照各科老师要求参与出题。 他对前世2002年的高考试题记忆犹新,出题时颇为踌躇。 想到这些少男少女们为高考如此痛苦地煎熬,他觉得能帮一把是一把,索性将那些试题改头换面,打散了出在每份模拟试卷里面。 5月中旬,陈逸帆接到来自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被长陵中学复印下来张贴在大红色的喜报上。 紧接着,他在学校领导的安排下接受各大媒体采访,为学校大做宣传。 他还在参与长陵电视台节目录制时被主持人怂恿着猜测语文、英语的高考作文题。 他本想糊弄过去,却接收到坐在自己身旁的校长解法容跃跃欲试的鼓励目光,只好硬着头皮各猜了三道作文题,把前世这年的高考作文题都放了进去。 见主持人煞有介事地表示,等今年高考结束,如果陈逸帆果然猜中作文题,猜对一道,台里奖励10万元,陈逸帆暗想:你这么搞噱头,有没有得到台里领导批准?别到时候给自己打脸! 陈逸帆被长陵中学领导、老师玩得团团转,还没来得及通知父母自己已经拿到京大录取通知书的事,就被非凡果蔬店的顾客们给抢先了。 陈奎生、方玉兰看到顾客们争先恐后拿过来的报纸,仔细核对上面陈逸帆的特写照片和相关信息,激动得连生意都顾不上做了,当即打电话骚扰儿子。 从陈逸帆那儿得到确切消息后,夫妻俩乐开了花,催促儿子晚上回家吃饭,递交通知书和彩色复印件。 挂了电话后,陈奎生飞也似的跑到路口的报刊亭,买下一份刊登着陈逸帆相关报道的《长陵日报》,还指着儿子的照片向报刊亭亭主炫耀。 亭主羡慕不已,赞扬之语张口就来,大方地送了陈奎生几份报纸。 陈奎生道了声谢,抓着一叠报纸跑回店里,把刊登着儿子的报道的那页贴在了墙上显眼的位置。 他还找出一张红纸写上喜报,表示为了庆祝儿子以满分成绩考上京大,从今天开始到7月8日高考结束,全场果蔬一律88折,高调地贴在店门口。 非凡果蔬店的生意本就红火,如今有了陈逸帆这块金字招牌,再加上优惠促销,生意真好像烈火烹油。 当天傍晚,陈奎生、方玉兰早早关了店门,大鱼大肉地买了一堆,喜气洋洋地跑回家做饭。 陈逸帆一到家,就被陈奎生大笑着一把举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 放下儿子后,陈奎生用力揉搓儿子的一头黑发,数落道:“你小子,考试那么大事都不吭声,就不声不响地自己去了。录取通知书拿到了,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这不是看你们忙嘛,我就一个人去了。自从拿到录取通知书,学校领导一会儿让我干这个,一会儿让我干那个,把我支使得团团转,我真没腾出工夫来跟你们说。”陈逸帆好声好气地解释。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也没说?”陈奎生吹胡子瞪眼睛。 “这不是打算拿着金闪闪的录取通知书给你们一个惊喜嘛!” 陈逸帆陪着笑脸,以双手捧上京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陈奎生哼了一声,接过来美滋滋地看了好一会儿,又跑到厨房跟老婆分享。 方玉兰赶忙关掉煤气灶灶头的火,把炒到一半的菜给撂下,以防锅里的油溅到通知书上。 她侧头盯着丈夫手里金闪闪的通知书,美得笑歪了嘴。 饭桌上,陈奎生拿出一瓶傍晚新买的五粮液来,倒了三杯酒,站起身举着杯子说道:“儿子,你今后就是大学生了,可以跟爸一起喝酒了。今天,你不必多喝,就这一杯。来,跟爸干了!” 方玉兰也端着酒杯站起来,笑道:“妈敬你一杯,祝你考上京大!” 一家三口举杯轻碰,仰起脖子干了手中这杯酒。 落座后,夫妻俩纷纷给儿子夹菜,又互相碰杯,开开心心地吃菜、喝酒。 眼看着大半瓶酒下去了,陈逸帆怕父母喝多了,赶忙起身把酒收了,叮嘱他俩多吃菜。 “小瞧我!”陈奎生指着陈逸帆,骄傲地说道,“想当年在部队拼酒,你爸我干翻了一排人!” “那时候,你才多大?”陈逸帆微笑着反驳,“现在年纪不小了,可别这么干了,小心伤身。” “今儿高兴嘛!”陈奎生呵呵笑道,“我儿子太争气了!陈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跟着沾光了!” “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方玉兰美滋滋地提议道,“让大家都跟着乐和乐和!” “别!”陈逸帆摆手,“少跟他们联系。他们就算突然热情起来,也是指望着将来从我们身上图谋点东西。别给自己惹麻烦!” “这话不对!”陈奎生纠正道,“亲戚之间,本就应该互相扶持。我们过得好,适当帮帮他们是应该的。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别想着从此就赖着我们白吃白喝就行。” “问题是,他们真能做到你期待的那样吗?”陈逸帆严肃地说道。 “已经大半年了,方怀超借的那一万块钱还了吗?你们这是挣到钱了,觉得一万块只是小数目,可以不在乎了? “陈奎香倒是不赖着你们了,改成怨恨你们了。因为她当初想赖,你们没让,还批评了她、催她回去上班。 “你们也不看看方家、陈家都是些什么样的亲戚,还一厢情愿地想要帮忙呢?傻不傻!” 方玉兰、陈奎生齐齐垮下脸,无言以对。 陈逸帆知道,父母没有经历过他在前世那种被逼得走投无路、只能一头撞死的痛苦,不可能像他这样硬起心肠,所以,才会总对那帮白眼狼亲戚心存幻想。 今后,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好,这种争执恐怕不会少。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厌烦,哪里还有庆祝的心情。 第二天下午,陈逸帆突然接到陈奎香打来的电话,见对方恭喜自己考上京大,要请自己吃饭,礼貌地婉言谢绝。 没想到,傍晚时分,陈奎香却拎着精美礼盒上门来了。 两年时间,陈奎香发生了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无论是外貌、身材还是气质,都比从前提升了很多。 陈逸帆打量着殷勤备至的陈奎香,开门见山地说道:“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16点更新。 ☆、第62章 斗争 陈奎香尴尬地僵了一下,笑道:“不是大事。就是单位领导的女儿今年要高考,想请你帮忙辅导一下。人家说了,每小时给两百块钱。这钱,我们自然是不能收的。不过,我会私下里补贴你。我工资有限,给不了那么多。每小时50块钱,行吗?” 陈逸帆暗暗冷笑:“学校给了我3万块钱,让我天天过去帮忙辅导学生。我很忙,没工夫!” 陈奎香见学校如此大方,心里暗叹学习好就是能挣钱,想到自己累死累活大半年才能挣到这个数,真是羡慕极了。 “你晚上、周末总不需要过去吧?求求你帮个忙。你要是真把那孩子辅导好了,我这升职就有望了。工资能翻一倍呢。” 那是你得的好处,跟我有什么关系? 拿我当升职的台阶,还说得理所当然,这脸皮可真够厚的! 陈逸帆心里厌烦,又不想当面撕破脸,便前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往书房拿了一叠长陵中学出的高考模拟试卷和自己写的学习经验手册,递给陈奎香。 “我没时间给人辅导。这是学校的机密试卷,除了自家学生,别人都不给。你叮嘱领导自己家偷偷做了,别散播出去。做过的人越多,竞争的人就越多,想考上好学校就难了。明白吧? “我写的学习经验手册,高三年级人手一本,让那孩子多看看。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多做试卷是最好的冲刺方法,只要把这些试卷上的题目全部弄懂了,高考肯定没问题。去吧!” 陈奎香连连点头,宝贝似的收好试卷和手册,也不纠缠了,匆匆告辞离去。 陈逸帆回想起陈奎香前世的冷漠、今生的凉薄,冷笑一声,把这人抛到了脑后。 2002年7月7日上午,高考语文考试一结束,凡是看过陈逸帆的人物专访节目,知道他预测高考语文作文题的人全部沸腾了。 家里有孩子即将参加高考的,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作文提前写了一遍,没想到,竟然真的用上了。 这简直是超级惊喜啊! 采访过陈逸帆的长陵电视台主持人想到自己曾经在节目里搞噱头承诺,陈逸帆猜中一道作文题,台里奖励10万,一时之间不知该惊还是该喜,赶忙跑去找领导汇报、请示。 经过层层上报,长陵电视台领导表示,再等等英语考试,如果英语的作文题也中了,一定要把陈逸帆请回来,与新鲜出炉的j省高考文科、理科状元一起做一期节目,并且当场向陈逸帆颁发20万元奖金。 台里口口相传陈逸帆的精准预测,凡是自家和亲戚朋友家里有孩子要参加高考的,都发出紧急通知,要求孩子在当晚按照陈逸帆的预测准备一下第二天上午的英语考试作文。 待到第二天上午英语考试结束后,得知陈逸帆又猜中了作文题,所有受益者都欢呼起来。 陈逸帆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成了广大考生和家长心目中的男神,只是在8号晚上确认了一下四门考试的考题,发现自己的记忆力没有出现偏差,猜测今年高考长陵中学必将取得辉煌战果,觉得自己对得起所有领导、老师、同学的期盼,对得起那3万块钱,便心安理得地放下了这事。 想到许浩然自打参加推优考试落榜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一直没来学校,不知有没有看自己写的手册、做自己参与出题的高考模拟试卷,他对许浩然的高考成绩有点期待。 想到如果这小子认真做了学校的模拟试卷,没准能成为理科状元,他忽觉心里有点憋屈。 他私下里问过纪东升上回那起疑似绑架事件是否是许浩然指使的,得到的是肯定答复,对这小子还是怨恨的,可惜不知道该如何报复,一直憋着这口气。 7月24日,j省高考成绩公布,长陵中学前所未有地同时斩获本省高考文科、理科状元,一时之间名声大噪。 得知自己竟然得了j省理科状元,潘秋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连向鲁亚岚确认了多遍,方才兴奋地冲着手机尖叫起来。 她连连向鲁亚岚道谢,承诺过两天请全体老师吃饭,匆匆结束通话后,转头便给父亲潘长峥打电话。 “爸,你还记得上回怎么答应我的吗?帮我把陈逸帆追到手,这可是你说的!” 潘长峥听出女儿的得意洋洋,估计这是考得很好了,心里高兴,嘴上却泼冷水。 “高考分数刚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你一定能考上京大?” “我是j省理科状元哎,我要是还不能上京大。全省理科生都上不了。”潘秋霖意气风发。 “什么?理科状元?”潘长峥乐道,“你这是还没睡醒吗?” “班主任刚给我打的电话,真是状元,我能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吗?”潘秋霖哈哈大笑,“潘家出了第一个女状元,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有面子?要不是陈逸帆的神预测,我考不了这么好。啊……啊……我的男神啊!” 潘长峥真没想到,从小到大学习成绩都跌跌爬爬的女儿竟能这么有出息,在高考这么重要的考试上让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脸上、心上都乐开了花。 “因为陈逸帆的预测,我们在模拟考试时把和高考试题类似的题型全做过了。今年,大家肯定都考得非常好,有很多人能上京大。凡是女生,都是冲着陈逸帆去的。我的竞争压力太大了!”潘秋霖突然严肃起来,“爸,我超额完成了任务,你必须给我超额完成任务。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此生非陈逸帆不嫁!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别把女婿搞丢了!” 潘长峥噗嗤一声笑了:“真是少见多怪,世界这么大,好男人这么多,你连大学门都没进呢,就认定陈逸帆了?至少也得去过哈佛大学再决定吧?” “少给我得寸进尺!”潘秋霖翻脸了,“哈佛大学很了不起吗?陈逸帆只要想去,绝对能拿全奖!我的男神,放在世界上任何地方,都是闪闪发光的。没眼光!” 潘长峥见女儿恼了,不敢再开玩笑,忙说道:“爸爸肯定帮你,但是,你也得看人家的意思啊。要是他眼光差,偏偏就看不出你的优点,那你非要吊在他这棵树上,不是犯傻吗?感情这种事,跟学习不一样,不是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 “我偏不信这个邪!”潘秋霖执拗地说道,“我都成理科状元了,他还想挑什么?反正你必须帮我,哪怕是坑蒙拐骗、威逼利诱,也得把他给我变成潘家女婿!” “这怎么行?强扭的瓜不甜。”潘长峥语重心长地教导道,“他要是真的为了少奋斗30年选择跟你在一起,我可瞧不上他!” “他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还指望他跟我门当户对?”潘秋霖叫了起来。 “他完全可以通过自己的奋斗变成成功人士,在一定程度上配得起你。”潘长峥语气严肃。 “到了那时候,他会挑选更好的。”潘秋霖急得直跺脚,“你以为你是中国一把手吗?这么拽?” “他如果为了更好的女性而放弃你,只能证明他不爱你,那你何必跟他在一起?” 见女儿已经算是跨入大学门了,潘长峥也不介意跟女儿聊这样的话题。 “我就爱他,没他不行,怎么了?”潘秋霖倔强起来,“哪怕他不爱我,我也要绑住他!你不要跟我说这么多!赶紧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潘长峥开始感到头疼了,敷衍着挂了电话,转头联系妻子萧瑾瑜。 萧瑾瑜刚高兴了一下,就被丈夫抛过来的难题给灭了喜气。 她沉吟片刻,试探着说道:“小霖正在兴头上,我们不能这么泼冷水,以免她不管不顾地做出过激反应。她考得这么好,我们得请学校领导、老师吃饭,顺便把陈逸帆也叫上,找机会试探一下他的态度。” “也好。”潘长峥叹了口气,“我看那小子挺冷淡的,不像是喜欢小霖的样子。” “那孩子还不满17岁,整天埋头读书,说不定还没开窍呢。到了大学,被周围谈恋爱的气氛感染,应该就好了。”萧瑾瑜安抚道,“他俩同在异地、远离父母,寂寞之下,应该会比现在更亲近。” “别寂寞出问题来!”潘长峥忧心忡忡,“你这个女儿,可什么都敢干!” “我会叮嘱她爱护自己,你放心吧!”萧瑾瑜保证道。 “这可一定要强调清楚!女孩子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我们潘家,绝不允许搞那些乌七八糟的。”潘长峥厉声警告。 “知道啦……”萧瑾瑜拖长着语调安抚,“这周六晚上,你没有应酬吧?把谢师宴定在那天?” 潘长峥快速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吩咐妻子联系学校领导、老师。 陈逸帆接到鲁亚岚打来的报喜电话,得知潘秋霖竟然一跃成为理科状元,觉得这真是本年度杀出的最大黑马。 想到这个女孩子高中这三年的成绩飞越,他不禁暗叹此女真是不简单。 他打听了一下许浩然的高考成绩,得知其因为身体原因成绩下滑得非常厉害,估计对方根本没做学校发下来的模拟试卷,觉得这人真是遭了现世报,纯属活该,感到解气极了。 得知陆婷婷、贺玲玲等人都考了很高的分数,参照往年录取分数线,班里估计有二三十人能考上京大,他想起了自己应付陆婷婷的条件,开始苦恼起来。 他很希望,等进了大学、遇到更多优秀男生后,这些女生的眼界能更加开阔,主动放弃他这根老心嫩草。 陈逸帆的想法很美好,现实却不容乐观。 半天工夫,他就接到了包括潘秋霖、陆婷婷在内的多位同班女生打来的报喜及邀约电话。 他一一送上祝福,全部婉言谢绝。 为了避免得罪更多同学,他干脆关了手机。 潘秋霖连续两天联系不到陈逸帆,气得直跺脚。 与父母一起填报高考志愿表时,她坚决反对填写金融系,非要填写生物系。 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跟陈逸帆在同一个班,他就算关机,也躲不过她。 潘长峥、萧瑾瑜急了,以不再帮忙追陈逸帆为条件威胁潘秋霖。 潘秋霖又气又急,嚎啕大哭着对父亲拳打脚踢,最终败下阵来,填了金融系。 类似的事情,同样发生在了陆婷婷家中。 为了便于接近陈逸帆,陆婷婷也想报生物系,却被父母阻挠,哭闹着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填了英语系。 贺玲玲接到陆婷婷打来的诉苦电话,却是满腔苦水无处诉。 她能告诉闺蜜,自己其实也很想报生物系,却被在税务系统工作的父母逼着填报了会计系吗? 岂敢! 那可是不打自招啊! 陆婷婷询问贺玲玲的志愿,得知对方报了会计系,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踏实了不少。 虽说贺玲玲不是情敌,但是,她也得防着闺蜜与陈逸帆在一个班呆久了会日久生情。 她的情敌已经够多了,可不希望曾经的盟友也站到自己的对立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男人就这么一个,假如闺蜜真的企图横刀夺爱,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眼看着举办谢师宴的日子就要到了,潘秋霖一直联系不到陈逸帆,只好拜托鲁亚岚帮忙邀请对方。 鲁亚岚表示,这是谢师宴,邀请陈逸帆有点不伦不类。 不过,听到潘秋霖表示如果没有陈逸帆的神出题和神预测,自己根本不可能夺得理科状元,陈逸帆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她的老师,鲁亚岚又觉得很有道理。 在潘秋霖的一再恳求之下,鲁亚岚拨通了陈逸帆住处的座机。 陈逸帆听清原委,当即表示自己不适宜出席,并且恳请鲁亚岚不要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座机号码和住址。 鲁亚岚渐渐反应过来陈逸帆这是在躲避潘秋霖,想到这匹黑马在学校里也是个胆大妄为的,颇觉好笑。 “逸帆,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可以谈恋爱了。潘秋霖这孩子直爽,长得也不错,关键是家庭条件好,能让你少奋斗几十年。她这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不能考虑一下?你这是打算去京大找各方面条件更好的?” 陈逸帆苦笑起来:“鲁老师,您别跟我开玩笑了。她条件再好,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刁蛮任性的小孩子。上次谢师宴,您见过我爸、妈,知道我家的情况。说实话,我这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未老先衰了,对小孩子没感觉。也不想高攀。” 鲁亚岚想到陈逸帆父母憨厚朴实,如今在开店卖水果、蔬菜,陈家的家境与潘家的确实天差地别,便没再劝说。 “你这么好,将来一定会遇到心仪的姑娘。到时候,一定要带过来给我看看。” 陈逸帆嘴上应和着,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周宏远的身影。 他倒是遇上了心仪的人,可惜,不知能维持多久。 这个男人,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光明正大地介绍给那些关心自己的人。 潘秋霖没能请到陈逸帆,一直闷闷不乐,谢师宴上都是强颜欢笑。 萧瑾瑜心疼女儿,借着与鲁亚岚聊天的机会,旁敲侧击地打探了一下陈逸帆。 鲁亚岚听出苗头,隐晦地转达了陈逸帆的态度。 见陈逸帆如此有自知之明,萧瑾瑜原先的不快消散了,对这孩子倒更多了一分欣赏。 谢师宴结束后回到家,萧瑾瑜把鲁亚岚转达的意思说了出来,潘秋霖当即炸了。 “难怪他一直对我不理不睬,原来都是你们这些俗人害的!门当户对!门当户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门当户对!我偏就喜欢穷小子!你们要是敢反对,我就改了这个姓,离开潘家!” “我们没反对啊!”萧瑾瑜柔声安抚,“是那孩子想太多了。只要他本身优秀,家境差点没关系。他只要好好爱你,让你过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我们将来会全力扶持他。” “真的?”潘秋霖怀疑地打量着父母,警告道,“你们别给我玩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要是敢背着我侮辱他,我跟你们没完!” 潘长峥轻轻敲了一下潘秋霖的额头,虎着脸数落道:“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 潘秋霖揉着额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潘长峥乐了,故意为难宝贝女儿。 “我们还想招赘呢。” “没门儿!”潘秋霖一口否决,“他也是独生子女,绝不会答应的。你们少出幺蛾子!” 洗完澡躺到床上,萧瑾瑜依偎在丈夫怀里,轻叹道:“我对陈逸帆这孩子,真是又爱又恨。要不是为了他,小霖不会成为状元,不会考上京大。可是,要不是他,小霖也不会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真愁啊!” 潘长峥轻抚妻子的后背,安慰道:“你应该庆幸陈逸帆是个好孩子,把小霖带领得积极向上。他要是个混球,你就更该愁了。小霖还是小孩子脾气,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不肯放手。等她长大点,变成熟了,没准就转移目标了。在这期间,你只要不断叮嘱她爱护自己就行。她需要长大,谈谈恋爱,也是挺好的磨炼。” 萧瑾瑜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找个机会,跟陈逸帆谈谈。” “这不太好吧?”潘长峥有点犹豫。 “我就是想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萧瑾瑜解释道,“如果真的没有希望,我们就要想办法转移小霖的注意力,省得她总被这小子搅得心神不宁的。” “也好。”潘长峥停了会儿,补充道,“千万要注意措辞,别伤了人家孩子。” “知道!”萧瑾瑜叹了口气,“我对他,还是很感激的。他激发出了小霖的所有潜能。” ☆、第63章 傲气 第二天上午,陈逸帆接到鲁亚岚打来的电话,得知潘秋霖的母亲想找自己聊聊,觉得这事简直太奇怪了,忙询问缘由。 “昨晚谢师宴上,我隐晦地帮你转达了态度。看样子,潘秋霖还是没死心。毕竟是娇娇女,她的父母有点担心。你去见见吧,别让他们操多余的心。”鲁亚岚解释道,“记得不要得罪他们。就算听到让你不太舒服的话,也要忍着。你就算不指望潘家帮你,也别跟潘家为敌。” 陈逸帆已经知道潘秋霖填报了京大金融系,想到大学四年还会经常遇到,要是这次能说开的话,以后正好少了很多麻烦,便答应了下来。 他记下约见的时间、地点,挑选蓝白条纹短袖衬衫、烟灰色长裤和黑色皮鞋,挎了个黑色皮包,一身端庄地前去赴约。 为了防止挤公交车弄出一身汗渍和褶皱,他选择打车前往萧瑾瑜定下的咖啡厅。 他比约定时间提前五分钟进入咖啡厅,发现曾经在真味谷外面见过一次的萧瑾瑜已经坐在约好的临窗位子上。 这里的每张圆桌和配套沙发都被半人高的绿色植物和精美装饰隔开,既保证了空间的通透,又保护了顾客的。 萧瑾瑜用白色珍珠簪子挽着发髻,耳朵、脖子上戴的都是全套的白色珍珠,身上则穿着富于时尚气息的改良型蓝色绣花短袖旗袍,配上精致的妆容,显得高贵典雅。 陈逸帆向萧瑾瑜点头致意,在对方的抬手示意下落座。 萧瑾瑜端详着陈逸帆那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无比莹白剔透的精致脸庞,暗叹这孩子长得真是好,难怪把自家女儿迷得五迷三道的。 “喝点什么?” 陈逸帆其实不爱喝咖啡,对咖啡也没什么特别的研究,只是随意地点了一杯拿铁。 服务员离开后,萧瑾瑜柔声问道:“突然被我请来,意外吗?” 陈逸帆点点头,礼貌地询问:“不知您拨冗见我,所为何事?” “我家小霖中考时成绩还算好,疯玩了一个暑假后,突然遭遇考试,成绩很差,被分在了9班。我当时挺为她担心,天天念叨她。她一开始嫌我烦,没过多久,突然让我给她找家教,说要认真学习。我觉得很意外,后来发现她果真认真学习,而且成绩进步很快,真是既高兴又疑惑。” 萧瑾瑜面带温和的微笑,将往事娓娓道来。 “我旁敲侧击了许久,她都不肯说。高二上学期突然憋不住了,主动跟我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男生,想要跟他分在同一个班级,却又担心自己的成绩一直达不到分班标准,让我帮帮她,给她鼓励。 “我当时真的非常惊讶。要知道,这孩子从小就是男孩子性格,总爱做假小子装扮,还经常把男生打哭。我真没想到,她会突然喜欢上一个男生。 “我对这个男生充满好奇,就详细询问了一下情况,发现竟是个白马王子一样的完美人物。果真,每个女孩子心目中都会有个王子,之前不开窍,只是因为还没有遇上。 “你应该知道,那个王子,就是你吧?” 陈逸帆羞赧地笑了笑,谦虚道:“我只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比同龄人更加沉稳,能静下心来学习。所以成绩比较稳定。配不上‘王子’二字。” “你过谦了。”萧瑾瑜微笑道。 服务员端来咖啡,陈逸帆轻声道谢后,象征性地端起杯子粘了下唇,便无声地放下了。 “我家小霖能成为全省理科状元,我真是从未想过。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功劳。是你,激发了她的所有潜能,让她以前所未有的专注投入到高考中去。”萧瑾瑜认真地说道,“我要代表全家上下谢谢你!” “您严重了!”陈逸帆谦逊地说道,“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这是她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回报。” “你是她心中的光明,一直在引导着她不懈地追逐。”萧瑾瑜以富含情感的语调说道,“作为深爱她的母亲,我想请问一下,你何时能停下转身等她,与她携手共进,而不是一直给她一个虚无缥缈的背影。” “她把我过度美化了。我不是一个能够与她携手共进的人。”陈逸帆坦诚道。 “我的父母来自农村,在盐化厂工作,解决了城镇户口。我在贫寒却温馨的家庭中长大。他俩已经辞职了,现在开店卖水果、蔬菜,每天很忙碌,但很充实。我们都是平头百姓,过得简单快乐,不想涉足一个距离我们无比遥远的阶层。 “您和我今天虽然相对而坐,但是差别有如云泥。我认为,云就该找蓝天,才能舒展、遨游;泥就该找野草,才能相伴相依。” “你小小年纪,就没点鹰击长空的傲气?”萧瑾瑜不解。 陈逸帆摇摇头,据实相告。 “我的追求很简单,父母安康,家有余粮。” 萧瑾瑜有点惊讶地打量着陈逸帆,试探道:“你要是这样,根本没必要考京大。” “学习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还能给我带来大笔奖学金,同时让父母开心。他们希望我考京大,希望我将来找个铁饭碗、留在京城,这些我都能轻松做到,我只是在满足他们的愿望。他们开心,我就开心。”陈逸帆说道。 “你一直在说你的父母,你呢?你自己就没点个人追求?”萧瑾瑜追问。 “我刚才已经说了,父母安康,家有余粮。”陈逸帆回答。 “这不应该是一个青葱少年的追求。”萧瑾瑜觉得无法理解。 “如果您从小就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抬不起头来,您就不会再是仰望天空的雏鹰,而是埋头耕地的老黄牛。”陈逸帆解释道,“我的心已经很老了,与同龄人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从来无法形成共鸣。潘秋霖的青春里,不该有我这样的耄耋老人。” 萧瑾瑜默默凝视着平静如水的陈逸帆,心头泛起丝丝怜惜之意。 “你的才华,不应该被沉重的现实埋没。你现在已经考上京大,又无需承担学费、住宿费,相信你每个学期的奖学金,已经足够你的日常开销了。你完全可以抛开束缚,展翅高飞!” 陈逸帆摇摇头,语气淡然。 “我不是雏鹰,不向往蓝天。我喜欢做头老黄牛,耕耕地,吃吃草,闲来无事就趴在河边树荫下小憩。一辈子无波无澜,悠闲自在。” 萧瑾瑜无法认同陈逸帆的人生态度,却也不能指责对方,只能轻叹道:“你跟我家小霖果然不合适。” “是啊。”陈逸帆点头,“希望您能点拨一下她,让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当她把目光转向他处时,或许很快就会发现真正的王子。” 萧瑾瑜沉默了一会儿,抬手说道:“很抱歉耽误了你这么多时间,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会儿。” 陈逸帆起身致意,拎着包快步离去。 萧瑾瑜目送着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咖啡厅门外,暗叹这个风华正茂的少年竟如此胸无大志、自甘平庸,心里又是怜悯、又是失望。 陈逸帆登上公交车,与散发着汗臭、劣质香水味等难闻气味的人群挤在一起,跟随汽车行进的节奏来回摇晃,不时地被人撞一下或踩一脚。 他兜里有钱,却宁愿忍受这样的恶劣环境,都舍不得掏那20元打车费。 这样的小气,缘于前世穷困潦倒的压迫,岂是潘秋霖那样的天之骄女能够理解的? 他不愿接近潘家所在的阶层,只想平平静静、踏踏实实地过小□□活。 至于周宏远,那是他这平淡人生的一次偏离,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回到正轨。 到时候,他可能再找株野草相伴吗? 不可能了! 那么,父母的血脉,难道就在他这里断掉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该怎么办? 萧瑾瑜回到家,见潘长峥以眼神询问自己,抬手示意对方前往书房。 她把自己与陈逸帆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默默看着拧起眉头的丈夫。 “我本来还怕他野心太大,先以退为进吊住小霖,再利用小霖作为往上爬的阶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竟然会是这种老人心态。”潘长峥有点苦恼,“小霖的优势,在他眼里完全没有吸引力,这下难办了!” “人穷志短!他这么不求上进,怎么配得上小霖?” 萧瑾瑜很有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 “我宁愿他有野心,那样才好扶持。” “还是小,这些年光顾着考试了。等进了大学,被周围的同学刺激刺激,应该能好点。只要是人,都会有。他只是以前日子过得太苦,才会追求这么低。”潘长峥沉声说道,“我派人调查一下他家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帮一把,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小霖这孩子,看上谁不好,怎么偏就看上他了?”萧瑾瑜不满道,“许浩然那孩子,不是挺好的嘛!” “那孩子好?上次差点打伤小霖,你竟然觉得他好?你打算把女儿送上门去,天天挨打?” 潘长峥对自家女儿可是宝贝得不得了,岂能容忍他人动手殴打。 即便是没打着,他也已经在心里记下了这笔黑账。 萧瑾瑜光顾着关注许浩然的家世,倒把这茬给忘了。 “许崇业从来不会家暴,他儿子怎么会动手打女生?小时候就这样,现在还没变,真是太没风度了!” “被许老爷子惯的呗。一身臭毛病!” 若不是因为跟许浩然的父亲许崇业是老相识,潘长峥早就找上门去警告对方了。 竟敢对他的宝贝疙瘩动手,不可原谅! “许浩然就不考虑了。再看看别家。” 萧瑾瑜努力回忆与潘秋霖年龄相当、家世相当的有为青年。 “我就不信了。这么多家,就找不出一个能让小霖动心的!” 感情这事,还真勉强不来。 更何况,陈逸帆那小子又长得那么帅。用女儿的话就是,把那些搔首弄姿的狗屁明星全部比成了渣! 潘长峥摇了摇头,没有开口打击老婆。 眨眼的工夫,女儿都这么大了,他也该上心挑选女婿了。 这个陈逸帆,真是让人头疼啊! 8月中旬,各大高校的录取通知书陆续寄到长陵中学,把学校领导、老师乐翻了天。 因为陈逸帆的巨大贡献,学校今年有30人考上京城大学、30人考上华青大学、60人考上长陵大学……全年级九成学生考上了全国各大重点大学,战果前所未有的辉煌。 看过陈逸帆的专访节目的观众只知道他关于语文、英语作文题的神预测,长陵中学的不少师生却知道陈逸帆把所有高考试题全部预测出来了。 学校领导人逢喜事精神爽,变得极其大方。 为了笼络陈逸帆这个“神算子”,他们拍板给他颁发10万元杰出贡献奖,并盛情邀请他参与来年高考的辅导工作。 陈逸帆表示自己之所以能够做出如此精准的预测,是因为一直在钻研高考。上了大学后不再接触这一领域,就不可能做出同样精准的预测了,婉言谢绝了这10万元奖金和领导的邀请。 领导觉得陈逸帆言之有理,没再强求,不过,还是表示会在参加长陵电视台节目录制时,与电视台领导先后颁发奖金。 陈逸帆得知长陵电视台领导拍板决定兑现承诺、给他颁发20万元奖金,心里有点矛盾,不知道该不该将电视台和学校颁发的30万元奖金收入囊中。 如果收下,他就可以让父亲拿出存款来,跟这笔钱凑一起,在京城大学周边买套小公寓。 他现在手里倒是有不少钱,可惜不能告诉父母,也不能独立买房,只能耐心地等到年满18岁再行投资。 他如果真的收了这30万元,会不会因这笔钱而惹来闲言碎语或者什么麻烦? 他虽说不是公众人物,没必要特别关注个人形象,可是,他也不想无缘无故地挨骂。 他做那么多,主要还是盛情难却,为学校领导、老师和同学服务。 既然原本就没打算挣这笔钱,放出去也没什么可惜的。 潘秋霖上一次见陈逸帆时,是在7月6日下午。 那天,鲁亚岚特意邀请陈逸帆前来班里给大家传授考前复习、考试经验和临场发挥等注意事项。 之后,她便一直没机会见到陈逸帆。 她原本以为要等到大学开学才能见到自己的白马王子,没想到,竟然接到学校电话,得知自己要与校长解法容、陈逸帆和全省文科状元崔丽娅一起前往长陵电视台做一期访谈节目。 预期中的煎熬提前结束,她高兴坏了,拖着母亲去发廊、做美容、购物,把自己打扮得青春靓丽。 自从进入高三(1)班,她便开始蓄头发,现在已经有了一头顺滑的中发,不再是假小子形象了。 萧瑾瑜乐意看到潘秋霖从假小子转变成淑女,不过,一想到女儿如此积极转变是为了陈逸帆,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开车送女儿前往长陵电视台,打算去找一同录制节目的解法容校长打个招呼。 见陈逸帆穿着彩条短袖t恤、蓝色水洗牛仔裤和黑色运动鞋,光是静静地站在走廊尽头洒满阳光的窗边就堪比广告模特、帅得足以登上杂志封面,她不由得生出惊艳之感。 发现女儿像只欢乐的兔子一样蹦跳到陈逸帆面前,献宝似的从斜挎包里翻出一个包装盒、拿出一块银色汉米尔顿男士手表,强拉着他的左腕,非要给他戴上,却被他一再阻挠,她觉得这个总喜欢用热脸贴冷屁股的女儿真是没救了,心中暗叹陈逸帆简直就是个祸水。 萧瑾瑜在贵宾休息室与解法容寒暄完毕,出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看到女儿撅着嘴闷闷不乐地站在陈逸帆身旁,而陈逸帆的左腕上依旧是原来那块其貌不扬的黑色手表,估计这是没将礼物送出去,想到女儿每次精心准备礼物都被拒收,她心疼不已。 她步伐优雅地走到陈逸帆面前站定,看着对方向自己点头致意,抬手示意女儿将礼物交出来。 潘秋霖会意,赶忙从斜挎包里翻出装有男士手表的盒子,递给母亲。 萧瑾瑜将盒子送到陈逸帆面前,柔声说道:“汉米尔顿,是美国本土手表品牌。我们一家前些天去美国旅游时,每人买了一块手表,也替你挑选了一块。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想向你略表谢意。小霖能成为理科状元,你功不可没。收下吧!” 因为周宏远喜欢收集手表,也喜欢送手表给自己,陈逸帆特意补充了一下有关手表的知识、信息,对手表品牌、价位都有所了解。 他知道这块手表不算贵,不过,他前阵子刚说过家里穷,想到这块手表的价钱与自己口中的家境是不相称的,自然不能收下。 “阿姨,我真的没做什么。知道我预测作文题的人那么多。潘秋霖能夺得理科状元,还是自身实力强大。这块手表,对于潘家或许不算什么,对于我家来说,就是贵重物品了。很抱歉,我不能收。谢谢你们为我费心!” 陈逸帆向萧瑾瑜鞠了一躬,以表歉意。 萧瑾瑜见陈逸帆避重就轻,又强调自己的家境,知道这小子就是不想跟自家女儿有所牵扯,心里有点不高兴。 她自小家境优越,嫁入潘家后顺风顺水,只有嫌弃别人的时候,何曾被别人嫌弃过? “古话说,长者赐、不敢辞。你成绩一向好,想来学问也是好的,却为何不明白长辈的一番心意?” 陈逸帆见萧瑾瑜为了一块手表这么不依不饶,估计对方向来容不得别人拒绝,心里不快,表面上却是恭恭敬敬。 他以双手接过手表盒子,礼貌地表达谢意。 潘秋霖完全不了解陈逸帆的心情,喜笑颜开地冲着母亲挤眉弄眼,还悄悄竖了一下大拇指。 这哪有一点淑女风范? 幸亏选了这条藏蓝色荷叶袖海军风连衣裙,就算调皮点也没有违和感。 萧瑾瑜暗暗叹了口气,叮嘱女儿在录制节目时要三思后再开口,又拜托陈逸帆帮忙督促女儿,还请他护送女儿回家。 ☆、第64章 恶毒 陈逸帆见萧瑾瑜如此得寸进尺,既感到不悦,又觉得奇怪。 上回明明都说开了,这次怎么又这番作为? 他心中不解,却又不便在电视台大楼里开口相问,只好表示自己一录完节目就要出去办事,无法护送潘秋霖回家。 潘秋霖正兴奋着,听到陈逸帆推辞,淡施脂粉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萧瑾瑜见陈逸帆如此不识抬举,心里越发地不高兴,对巴巴地非要倒贴的女儿也有点不满。 都满18岁了,竟然一点心机也没有,喜怒哀乐全放在脸上,眼光又差,还一点骨气都没有。 她这些年对女儿的教育,竟失败至此? 她目光严厉地盯了一眼潘秋霖,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蹬着高跟鞋优雅离去。 潘秋霖认为母亲这是因为被陈逸帆拒绝而感到不高兴,不知道自己也被埋怨上了。 她快速调整了一下失落的心情,转头去看陈逸帆,殷勤地说道:“你把手表戴上吧,肯定很适合你。” 陈逸帆扫了一眼潘秋霖左腕上的银色汉米尔顿女士手表,觉得自己收下的这块表跟她的表很有可能是情侣款,岂会傻到自投罗网。 他想不明白萧瑾瑜的心态,明明前些天说过两人不合适,怎么现在又要求自己收下情侣款手表?难道说,她拧不过自己的女儿,又改主意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试探一下潘秋霖的口风。 “你妈上个月单独找过我,你知道吧?” 潘秋霖意外地张大眼睛,摇摇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我跟你不合适。”陈逸帆回答。 “不可能!”潘秋霖矢口否认,“我爸妈跟我约好了,只要我考上京大,他们就帮我追你!” 竟有这么奇葩的约定? 为了激励孩子学习,这对父母真够拼的!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逸帆暗叹一声,解释道:“她向我介绍了你的情况,询问我的态度和人生追求,发现我自甘平庸、胸无大志,觉得我不适合你。我也这么认为。我无意做‘灰小伙’,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的白马王子,绝不可能是我!” “我觉得你是,你就是!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潘秋霖气得嚷嚷起来,引来站在不远处的崔丽娅的注意。 “看什么看?” 她凶狠地瞪着崔丽娅,一副想要掳袖子打架的架势。 崔丽娅吓得缩了缩脖子,赶忙扭头走开了。 “你这么大声打扰到人家了,怎么还这么凶?”陈逸帆教训道,“她这是性子软。要是换成个性子烈的,不就吵起来甚至打起来了吗?” 潘秋霖自知理亏,委屈地控诉道:“还不是因为你!我喜欢你三年了,为了追上你,连理科状元都拿到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我到底哪点不好?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陈逸帆凝视着眼泪汪汪的潘秋霖,觉得这个女孩儿真是痴情得可爱、固执得可怜,不忍心当面拒绝,转而说道:“我很好奇,你到底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有那么好吗?值得你这样?” “当然好啦!”潘秋霖吸了吸鼻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沦陷了!” “只看外表啊?有点肤浅!”陈逸帆评价道。 潘秋霖瞪着陈逸帆,试图扳回一城。 “你学习特牛!当之无愧的学神!” “不过是擅长考试罢了,京大里这样的人多的是,少见多怪!”陈逸帆接着泼冷水。 “那他们怎么没拿满分、没考第一?”潘秋霖反驳道。 “你别光看这一届,以前的牛人不算啊?”陈逸帆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啊……见识太少了,真得到大学里开阔一下眼界。到时候,你会发现很多更好的男生!” “我每年寒暑假都出去旅游,国内都玩遍了。美洲、欧洲、非洲、澳洲都去过。我还见识少?”潘秋霖不服气地说道,“你去过这么多地方吗?” “我俩说的不是一码事。我指的是人世历练。”陈逸帆轻叹道,“这样吧,我给你十年时间。如果你到那时候还能义无反顾地喜欢我,我会考虑接受你。行吗?” “十年?”潘秋霖倒抽一口气,“十年后,我都28了,老得不成样子了,你还能看得上我?你就骗我吧!” “才28就老啦?那你也太没有内涵了吧?”陈逸帆揶揄道,“如果一个女人的美丽止步于20岁,只能说明她太可悲了!” 潘秋霖无从辩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陈逸帆。 “你要是在这十年内结婚生子了……” “不可能!”陈逸帆打断道,“你尽管放心!” “真的?”潘秋霖将信将疑,“那你要是有了女朋友……” “也不可能!”陈逸帆摆摆手,“你就别瞎操心了!没准过两年,你就遇上真命天子了,到时候哪还记得我这个乡巴佬……” “不可能!”潘秋霖气呼呼地说道,“别小瞧我!不就十年嘛!我们做个约定。十年之内,你不准找女朋友,我也会保持单身。十年之后的今天,8月18号,我们结婚!” “别扯了!”陈逸帆横了一眼潘秋霖,“我只是说,可以考虑接受你,没说要娶你。你别把自己搞得好像嫁不出去似的,这么急干什么?你太小瞧时间了,十年那么长,会发生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事。先就这样吧!” 潘秋霖气闷不已,却又拿陈逸帆毫无办法,只好一再叮嘱对方说话算话。 陈逸帆被潘秋霖缠烦了,正打算寻机逃开,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过来招呼他们进录音棚,他这才得到了解脱。 拿到了十年期限的承诺,总比一下子被拒绝强,潘秋霖想通之后,心情很快开朗起来,在录制节目时妙语连珠,与主持人配合得相当好。 陈逸帆惜字如金,崔丽娅又是个腼腆、文静的姑娘,这次节目,基本上就是主持人、解法容和潘秋霖在说话。 到了颁奖环节,陈逸帆相继从电视台领导和解法容手里接过两张巨大的支票。 潘秋霖激动得两眼直冒粉红色心:“我的偶像厉害吧?这么年轻,就能凭自身实力拿到这么多奖金。我从小到大拿到的奖金,也就几千块钱。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你能成为全省理科状元,靠的也是自身实力嘛。虽说有偶像的神预测,你毕竟还是打败了全年级同学。”主持人恭维道。 潘秋霖摆摆手,谦虚道:“我这是运气好!我神经粗,不会紧张,临场发挥比大家好。仅此而已!” “太谦虚了!”解法容伸手指了指潘秋霖,笑道,“心理素质好、临场发挥好、运气好,这都是实力!” 陈逸帆不耐烦听他们互相吹捧,抓着两张支票说道:“我没想过会得到这笔奖金。这笔意外之财,并不是我急需要的。我想和崔丽娅、潘秋霖联名,将这笔钱捐给急需要经济援助的失学儿童。钱不多,估计救助不了几个人,不过,我们都还没走入社会,没有能力挣钱,就在此略表心意吧。请电视台的叔叔阿姨帮个忙,把我们的心意转交给那些渴望上学的孩子们,谢谢!” 他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在场领导、主持人、同学和工作人员都惊了一下。 主持人一向擅长随机应变,当即舌灿莲花地赞扬陈逸帆,还起身代表即将得到援助的失学儿童走向对方,打算接过支票。 陈逸帆招手示意崔丽娅、潘秋霖上前站在自己两侧,与她俩并排站在支票后面,每人对失学儿童说上一句鼓励、祝福的话,然后同心协力,郑重其事地将支票交给主持人。 解法容见陈逸帆如此慷慨大方,捐款都要拉上校友和母校,为树立母校的光辉形象立下汗马功劳,想到这孩子家境不好,心里生出怜才之情,决定回头私下里补发10万元给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优秀学生。 交完支票后,潘秋霖感动得情难自已,突然转身拥抱陈逸帆,热情地高喊道:“陈逸帆,我爱你!” 陈逸帆没想到潘秋霖竟会在这种场合下发起疯来,为了避免气氛尴尬,忙张开双臂,同时拥住潘秋霖和崔丽娅,冲着镜头叫道:“孩子们,哥哥、姐姐们在这里祝福你们!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永远爱你们!” 解法容对陈逸帆的随机应变非常满意,起身走到陈逸帆身后,张开双臂拥抱前面的三个学生,也冲着镜头大声说道:“长陵中学的大门,一直向你们敞开!你们好好努力,我们在等你们!” 因为陈逸帆的慷慨与机灵,这次访谈节目的意义得到了升华。 电视台领导对此非常满意,敦促栏目组工作人员尽快剪辑出最佳版本,还吩咐下属拿来6张咖啡厅优惠券,给三个孩子各发了两张。 这间咖啡厅位于长陵电视台大楼一楼,环境幽雅,饮品、菜肴等的价格可不低。 萧瑾瑜送完女儿,就坐在咖啡厅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待。 要是陈逸帆当时答应护送潘秋霖回家的话,她也不会提前回家,而是会开车一路跟着。 毕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就算要测试陈逸帆,她还是很不放心的。 节目录制完毕,陈逸帆被解法容叫到一边,得知学校要再发10万元给自己作为奖励,连连摆手谢绝。 不过,解法容态度坚决,语重心长地叮嘱他专心学习、出人头地,还吩咐他有时间就常回母校看看。 陈逸帆见状,只好顺水推舟地应承下来,向解法容鞠躬90度表示感谢。 之后,他便告辞离去。 潘秋霖拦住陈逸帆的去路,邀请他家一家三口与自家三人一起前往京城大学,办理入学报到手续,被对方婉言谢绝。 “你这人真扫兴!” 她撅着嘴埋怨了一句,与陈逸帆一起搭乘电梯下楼,恋恋不舍地目送对方消失在夕阳之中。 她知道母亲在一楼咖啡厅等自己,郁郁不乐地去找母亲,正好把这两张新得的优惠券给花掉。 她猛吃甜品发泄心中不满,把陈逸帆当成慕斯蛋糕狠狠地咀嚼。 萧瑾瑜见状,柔声询问:“录制节目不顺利吗?” 潘秋霖咽下口中的蛋糕,没好气地说道:“顺利极了。陈逸帆把电视台和学校奖励给他的30万都捐给失学儿童了。还拉着我和那个文科状元联名呢。大方极了!” 萧瑾瑜完全没想到陈逸帆这个穷小子竟然舍得一下子丢出去30万,觉得这小子如果真是善良的话,那确实很值得敬佩;如果是想沽名钓誉的话,也足够有魄力了,值得称赞。 “这不是挺好吗?你怎么还这样?” “我请他家一家三口跟我们一起去京大报到,他不肯。讨厌鬼!”潘秋霖嘀咕道,“他嫌我人世历练不足、见识短浅,跟我约定十年内不找女朋友。他说,如果到时候,我还能义无反顾地爱他,他就会考虑接受我。” 萧瑾瑜眼睛一亮,觉得这简直再好不过了,对陈逸帆的不满一下子烟消云散。 “这样多好啊!选择权都在你手里。太合适了!” “他只是说会考虑,又不是说一定娶我!”潘秋霖鼓起腮帮子,“我绝不可能变心,却要白白浪费十年光阴。到时候,我要是老了,他还那么年轻,他肯定看不上我了。” “你不过比他大1岁而已,怎么就老了?”萧瑾瑜鼓励道,“你看妈妈,四十多了,显老吗?” 潘秋霖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 “妈,我好爱他,真的好爱好爱。看到他那么大方地捐掉30万,我真的觉得他简直帅呆了!对他的爱更深了!胸口都隐隐作痛!” 萧瑾瑜觉得女儿的爱太盲目,却不能出言相劝,只是安抚道:“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十年内不找女朋友嘛,你就耐心等着吧。” “十年啊……好长啊……” 潘秋霖拖长着语调哀叫,再度化悲愤为食欲。 萧瑾瑜回到家,把下午发生的事一一跟潘长峥说了。 潘长峥大为满意,对陈逸帆的好感直线上升。 “好小子!很好!他要是真能守住十年,到时候,小霖的态度又不变的话,我就认下他这个女婿!” 萧瑾瑜微笑点头,抚着胸口轻叹:“哎呀,我这心里头,总算能踏实了。小霖这个傻丫头,真是害我们操碎了心!” 潘长峥呵呵一笑,搂着老婆耳鬓厮磨。 访谈节目播出后,引起巨大反响。 很多因为陈逸帆而受益考上好大学的孩子及家长纷纷给长陵电视台打电话,积极表示要学习陈逸帆的无私奉献精神,向失学儿童捐款。 许浩然看到电视里播出的访谈节目后,气得砸碎了手里的电视遥控器。 他当初派人绑架陈逸帆,是为了防止对方抢自己的风头,同时让对方丢尽脸面。 没想到,陈逸帆成功脱逃,他却因为皮肤过敏落榜。 他知道,自己要是回校继续参加高考复习,肯定会受到讥笑,便称病在家,跟随各科名牌家教复习。 鲁亚岚曾经带着陈逸帆写的学习经验手册和一叠高考模拟试卷前来家中看望,特意强调陈逸帆参与出题,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些试卷复习。 他却因为嫉妒、恼恨等情绪一把火烧了这些东西。 他完全没想到,陈逸帆竟然精准地预测了今年的语文、英语高考作文题,还预测出了大部分高考试题。 想到自己如果真的做了那些试卷,就算高考期间身体再度不适,也能考出高分来、考上京大,他简直后悔死了。 因为高考成绩很不理想,他在填志愿时没敢填京城大学,连名气位居全国第二的华青大学都没敢填,只是就近选择了家门口的名牌大学――长陵大学。 虽说长陵大学也是全国响当当的名牌大学,但是,跟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圣殿京大相比,还是差远了。 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后,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充满了对陈逸帆的怨恨。 他觉得,如果不是这家伙作怪,长陵中学和长陵市今年的高考成绩绝不会如此之高,把他衬托得如此低能。 相比许浩然一个人的失意,长陵中学高三年级的学生都乐疯了,尤其是高三(1)班的学生。 陆婷婷、贺玲玲都考上了京城大学,每天喜气洋洋。 她俩主动联络刘文静和其他班干部,领着全班同学一起,aa制在天香楼举行谢师宴。 陈逸帆被全体师生当成恩人灌酒。 为了防止喝醉,他表示,跟老师们干杯时喝酒,跟同学们干杯时以雪碧代替。 因为前来敬他雪碧的同学太多,他不得不频繁跑厕所放尿。 他本可以将这些饮料转移进系统空间里,不过,见大家一片赤诚,想到今后恐怕再难相见,他没有选择“作弊”。 与男同学一起放完尿回来后,他再度被喝了酒变成人来疯的同学们围住敬雪碧。 他端起玻璃杯与众人碰杯,送到嘴边刚要喝,系统忽然发出警报声,告知饮料中有氯氮平。 他微微一怔,遮掩着假装喝雪碧,其实是将杯中的饮料移进了空间里的容器中。 他貌似不经意地扫过邻桌的许浩然,见对方面带笑容看着自己,只觉这人无比奸诈、恶毒,心中升起冰一般的寒意、火一样的怒意。 鲁亚岚上回醉了一次,今天收敛了不少,没有喝多。 其他老师以她为鉴,也在饮酒方面有所克制,都没喝醉。 倒是学生们兴奋过头,男男女女凑在一起拼酒,醉倒了一片。 安静的,直接趴在一片狼藉的圆桌上睡了;吵闹的,就是噪音与麻烦制造机。 陆婷婷拉扯着陈逸帆死活不放手,打着酒嗝时哭时笑,一会儿嚷嚷“我爱你”,一会儿控诉“你怎么不理我”,一会儿又嚎啕大哭,搞得陈逸帆头疼不已。 贺玲玲虽然喝了不少酒,情况却比陆婷婷好不少。 她在闺蜜身旁说破了嘴皮子,可惜,始终劝不动对方。 受到陆婷婷的情绪感染,想到自己这暗无天日的苦恋,她忽觉悲从中来,也跟着哭了起来。 潘秋霖喝多了,踉踉跄跄地晃到卫生间吐了一回,回来后发现两个女人抱着陈逸帆大哭,当即摇摇晃晃地冲过去撕扯,口齿不清地喊道:“滚开!离我男人远点!” 陆婷婷岂肯放手,大吼着狠推潘秋霖。 “这是我男人,你滚!” 潘秋霖重心不稳,踉跄着连退几步,撞到了同学身上被扶了一把,方才没有跌倒。 她双目喷火地盯着陆婷婷,捏着拳头冲向陆婷婷。 陈逸帆生怕她俩打起来,出手如电般砍上陆婷婷的后脖颈,又抓住潘秋霖挥过来的拳头,顺势一拉,立掌为刀击中其后脖颈。 贺玲玲尚存理智,见陈逸帆眨眼间将两名女生打晕,心生怯意,慌慌张张地退开了几步。 ☆、第65章 借刀 在场仍旧清醒的众人见状,不约而同的屏息凝视,吵吵嚷嚷的大包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只剩下发酒疯的几人仍旧哭哭笑笑着。 鲁亚岚赶忙起身从陈逸帆怀里接过晕倒的潘秋霖,将其放到旁边的座椅上。 陈逸帆也腾出手来,将软倒在怀的陆婷婷放到一片的椅子上。 鲁亚岚掏出手机给潘长峥打电话,吩咐对方过来接醉酒的女儿。 结束通话后,她吆喝了一嗓子:“都别喝了,一会儿全趴下了!你们互相帮忙通知一下,让喝醉酒的家长过来接人!” 陈逸帆见贺玲玲一直傻乎乎地站着不动,上前催促道:“给陆婷婷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长过来接。” 贺玲玲像只受惊的仓鼠似的颤抖了几下,手忙脚乱地去包里翻手机,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珠。 陈逸帆环视横七竖八醉倒的众人,碰巧与许浩然的视线相撞。 发现对方清醒的眼神里快速闪过阴狠诡谲的光芒,他只觉怒火升腾,决定通过诱导性谈话录下许浩然的罪证。 他遮掩着摁下左腕手表上的录音键,径直走到许浩然面前,紧盯着对方的眼睛,试探道:“许浩然,你在等我药性发作?” 许浩然的眼眸中霎时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 他瞪着陈逸帆,虚张声势地骂道:“你他妈的脑子有病吧?” 陈逸帆目光阴冷地盯着许浩然,冷笑道:“许浩然,你上次绑架未遂,这次又给我下药,你真是亡我之心不死啊!” 许浩然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凶狠,那架势简直恨不得拿刀把陈逸帆给剁了。 他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恐吓道:“陈逸帆,你防得了一回两回,防不了百回千回。这辈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许!” 陈逸帆火冒三丈,明知正在录音,还是忍不住骂道:“整天玩阴的,你是太监吧?” 他在说这话时,已经全神戒备,见许浩然出拳打向自己,当即灵巧地退开。 为了让大家看清楚许浩然的嚣张,他并不还手,只是巧妙地躲避,导致对方一会儿打翻桌上的餐具、一会儿踢翻椅子,引来一阵阵尖叫声。 鲁亚岚见状,高声命令许浩然住手。 可是,许浩然对陈逸帆恨之入骨,又始终打不到对方,早被怨恨、怒火蒙蔽了理智,岂会听从老师的命令。 他一把抄起圆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向陈逸帆的脑袋,惊得众人齐声尖叫。 陈逸帆大喝一声“都躲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脚将许浩然踢翻在地。 许浩然手中的酒瓶飞了出去,在地上砸得粉碎。 人群惊叫着躲避飞溅开来的玻璃碎片,吓得噤若寒蝉。 陈逸帆见许浩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对自己狠下杀手,生怕殃及无辜,赶忙一拳打晕这混蛋。 鲁亚岚气得直哆嗦,指着倒地不起的许浩然大声叫道:“以后班里聚会,不要再叫他。这就是个危险分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简直无法无天!” 众人深以为然,齐齐在心里与许浩然划清界限。 姚伟明也被许浩然的狠辣吓住了,想到两人反正不在同一所大学,不打算再冒着失/身危险当跟屁虫了,以免哪天不小心得罪了对方,巴结不成反被害。 鲁亚岚当众打电话给许浩然的父亲许崇业,语气严厉地说明了情况,催促对方立刻过来接人。 挂断电话后,她又教育大家学会收敛脾气,不要冲动行事,以免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原本热热闹闹的谢师宴,最后以暴力相残收场,众人都感到很扫兴。 能自己回家的学生,纷纷向老师们告辞。 顺路的学生们,三五成群的拼车。 平时关系铁的学生们,则拖着醉酒的同伴离开。 最后剩下的学生,都是没力气扶走同伴或者等着家长过来接的。 学生们没有全部离开,有的默默坐着等候,有的呼呼大睡,有的还在哭哭闹闹,老师们自然得留下善后。 鲁亚岚将陈逸帆拉到一旁,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见对方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她担忧地看着陈逸帆,低声询问:“他怎么会忽然动手?你过去撩他了?” 陈逸帆知道鲁亚岚一向关心自己,有时候真拿自己当儿子似的疼爱,犹豫了一下,把手表贴到鲁亚岚耳边,将刚才的录音放给对方听。 鲁亚岚大惊失色,愤怒得结巴起来。 “他……他……” 陈逸帆点点头,凑到鲁亚岚耳畔说道:“上回去京大参加考试,我差点被人绑架。他的目的就是阻止我参加考试。结果没得逞,自己倒没考上,恨我入骨。刚才吃饭,他又想给我下药,被我察觉出来,没成功。” “这……简直……” 鲁亚岚气得说不出话来,布满皱纹的脸憋得通红。 “我马上就要去京城了,他想害我不太容易。”陈逸帆安抚道。 鲁亚岚盯着陈逸帆,激愤道:“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的?这也太欺负人了!有钱有势了不起啊?真的就没有王法了?不行,我得找他爸好好谈谈。这样的孩子要是再不严加管束,迟早完蛋!” 陈逸帆不知道鲁亚岚的做法是否真的有效,决定先借机探探许家人的口风。 虽然托系统的福,他连续两次避过危险,但是,如果能够从根源上解决这个祸害,自然是最好的。 潘长峥领着司机最先抵达包间,客气地与鲁亚岚寒暄。 鲁亚岚指着歪倒在椅子上的潘秋霖,低声说道:“你家女儿喝多了,差点跟其他女生打起来,被陈逸帆及时阻止。赶紧带回去吧。今天怪我不好,看他们挺热闹,没有提前阻止,醉了不少个。” “今后就要各奔东西了,也该尽情地热闹一回。师生一场、同学一场,都是缘分。”潘长峥语气亲和。 鲁亚岚想到许浩然竟对同窗三年的陈逸帆痛下杀手,感到一阵心寒。 她摇头叹息,吩咐潘长峥带女儿离开。 潘长峥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陈逸帆,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待到陈逸帆立在鲁亚岚身旁时,他柔声说道:“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正好要跟你聊聊。” 鲁亚岚想到潘秋霖对陈逸帆的痴恋,心里一动,说道:“他现在不能走,得等许浩然的爸爸过来。那孩子无法无天,一直在害他。连绑架、下药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今天必须管!” 潘长峥惊讶地皱起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鲁亚岚侧头看着陈逸帆,吩咐道:“把录音给你潘叔叔听听。” 陈逸帆知道,鲁亚岚这是怕自己一名老师人微言轻,打算借这个位高权重的可能性岳父之手帮他一把,对她的良苦用心非常感激,遂抬起手表送到潘长峥耳边,将录音放给对方听。 潘长峥沉下脸,语气冷厉地说道:“竟有这等事?绑架未遂,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京大参加推优考试的时候。”陈逸帆回答,“我运气好,逃掉了。猜测是他,又拿不出证据来,刚才就诈了一下他。果然是他在害我!” “太不像话了!” 潘长峥吩咐司机去订个小包间,方便休息、谈话。 接着,他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电话号码。 “我跟许浩然的爸爸是老相识,这事,我能说上话。一会儿,我们一起坐下谈谈。” 听到这话,鲁亚岚与陈逸帆快速交换了一下眼神,静静等着。 “老许,我在天香楼,你什么时候到?”潘长峥语气严肃,“你催司机开快点,我有事找你!赶紧的,我在包间里等你。” 打完电话后,他向鲁亚岚、陈逸帆表示许崇业大概10分钟后赶到。 三人正说着话,身着民族风拼接长裙、披着齐腰长发的祝清仪风情万种地走了过来。 “鲁老师,听说我家婷婷喝醉了,给您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儿!”鲁亚岚摆摆手,说道,“今天醉了不少个。就是你家女儿太过活泼,差点跟别的女生打起来,被陈逸帆及时阻止。贺玲玲喝得也不少,刚才还在哭来着,你问一下她,要不要跟你们一起走。” “我带上她。”祝清仪看向陈逸帆,语气亲切地说道,“逸帆,跟我们一起走,到我家坐坐。” 鲁亚岚想起陆婷婷对陈逸帆的公然示爱,笑道:“一会儿婷婷醒了,非得把逸帆绑在家里不让走。刚才,就是为了争逸帆,才差点打起来。” 祝清仪微微一笑,明知故问:“我家婷婷向来开朗,从不遮掩对逸帆的喜爱。班里难道还有像她这么活泼的?” “有!”鲁亚岚笑呵呵地说道,“逸帆成绩好、相貌好,性情也好,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陈逸帆的肩膀,骄傲地说道:“我这高徒可是抢手货,桃花运多到头疼!” 祝清仪目光幽幽地看着陈逸帆,意味深长地说道:“逸帆,婷婷一直为了你和她的约定拼搏,现在如愿考上京大,你可要记得履行约定啊!” 陈逸帆正需要潘长峥帮忙,岂能让他误会自己跟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他女生牵扯不清。 他礼貌地说道:“阿姨,陆婷婷向您转述时,恐怕没有转述好,造成了一点误会。我会再向她强调一下。我今天有事,没法跟你们一起离开。真的很抱歉!” 祝清仪见陈逸帆态度明确,知道女儿这单相思仍然没有转机,暗暗叹了口气,惋惜道:“那就下次再约吧。婷婷和玲玲都是第一次远离家乡求学,你在京大多照顾照顾她俩。阿姨在此谢谢你。” “应该的!”陈逸帆爽快地应道,“我们学校今年有30人考上京大,光我们班就有22个,其中有10个男生。只要女生有需要,我们男生都会过去帮忙。拎个行李、搬个东西什么的,不在话下!” 祝清仪见陈逸帆把自己的话曲解成这样,暗叹这小子狡猾。 她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就此打住,转而查看陆婷婷的情况。 鲁亚岚故意说陈逸帆备受女生欢迎,是希望潘长峥能够更加重视自己的得意弟子,帮忙时更上心一些。 见祝清仪如此重视陈逸帆,她心里乐呵,面上的笑容也多了。 潘长峥知道陆婷婷是女儿的强劲对手,发现人家的母亲不但风情万千,而且积极主动,不像自家老婆那么挑剔,心里果真生出危机感来。 之前,他听了萧瑾瑜的转达,真以为陈逸帆是个不求上进的穷小子,后来派人调查了陈逸帆的情况,发现这小子年纪轻轻竟然已是百万富翁,并且还跟京城周家的“小财神”周宏远合伙开公司,持有真味谷三成股份,知道这小子是看不上自家女儿,所以才把自家老婆给忽悠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对这小子却更添了欣赏与喜爱。 如今,他已把陈逸帆当成准女婿看,所以才会在得知陈逸帆身处险境时表现得那么积极。 他看了看歪倒在椅子上熟睡的潘秋霖,暗叹女儿的“追夫”之路道阻且长。 祝清仪与贺玲玲架着陆婷婷离开了,许崇业领着司机匆匆赶来。 鲁亚岚跟其他老师打了声招呼,领着陈逸帆与潘家父女、许家父子相继进入干净整洁的小包间。 潘秋霖、许浩然各占一张长条沙发昏睡,潘长峥、许崇业、鲁亚岚、陈逸帆则坐在圆桌前谈话。 鲁亚岚让陈逸帆播放录音,仔细观察着许崇业的脸色。 发现许崇业对儿子的胡作非为应该是不知情的,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许先生,你家许浩然与陈逸帆发生冲突不是一回了。高三刚开学那会儿,他在班里公然辱骂陈逸帆是恶心的同性恋,被全体班干部反驳。他辩不过大家,动手殴打陈逸帆。我已经出面阻止,他竟然假装停手,突然狠狠踹向陈逸帆的膝盖。当时,我真是吓坏了,如果陈逸帆没有及时躲开,肯定骨折住院。那一次,我就想找你谈谈,后来见他乖乖承认错误,便没有再提。 “那时候,潘秋霖帮忙说了几句公道话,许浩然竟然要动手打她。若不是陈逸帆及时保护,潘秋霖肯定被打伤。 “我很理解许浩然为何总要针对陈逸帆。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最好的,突然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自此再也拿不到第一名,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世界这么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是肯定的。既然不如人家,就应该奋起直追,而不是琢磨着通过阴谋手段搞垮对手。 “去京大参加推优考试,为了防止被对手抢风头,就找人绑架,企图阻挠对方参加考试。这种行为,我真是闻所未闻。 “如果他上次真的阴谋得逞,这将给陈逸帆全家和我们学校带来多么大的损失,我不必说,你应该也能想到。这绝对是犯罪行为! “许浩然因为皮肤过敏落榜,我当时没有多想。后来,发现他高考也没考好,我真是觉得奇怪。现在,我算是明白他为什么一到关键考试就身体不舒服,并且成绩下滑得如此厉害了。他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整天就琢磨着怎么害陈逸帆了。 “今天是谢师宴,大家都开开心心地聚在一起。他却趁机下药,想要再害陈逸帆。如果不是陈逸帆机灵,如果今天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遭殃。 “他屡次加害逸帆,就被刺激了那么一句,当即暴起伤人,还抄起酒瓶往逸帆脑袋上砸。把大家都吓坏了!刚才那一下要是真的砸到了,逸帆现在就该躺在医院里了! “我说句心里话,不怕你不高兴。许浩然这孩子,心胸真的太狭窄了,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他三番两次地企图加害陈逸帆,还说出‘你防得了一回两回,防不了百回千回,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许’这种话,真的太危险了!你和家里一定要想办法严厉约束他,否则,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潘长峥还不知道许浩然抄酒瓶砸陈逸帆脑袋的事,听到鲁亚岚这么说,心里腾地一下升起怒火。 “小霖回家跟我说,差点被浩然给打了,我当时真的非常生气。这小子小时候就从不让人,跟小霖打过不止一回架。我还以为,他长大后能改过来。没想到,竟然还是连女生都打,真不像话!诽谤、斗殴、绑架、下药,真是能耐啊!他这是打算步上他堂哥的后尘?” 许崇业见潘长峥当着外人的面提及许家的丑闻,知道潘长峥这是真恼了,脸上有点挂不住,嘴上还得和和气气,心里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恼恨不已。 “我跟内人平时工作忙,见他学习成绩一向好,也没多留意。今后,我们一定对他严加管教,决不让他危害他人。” “能这样,当然最好啦!他已经这么大了,不太好管。你们得多辛苦一点。”鲁亚岚叹了口气,“逸帆真的是个很好的孩子,绝不会主动挑衅。他能隐忍到现在,我真的很心疼他。都是独生子,虽说家世不能比。但是,平头百姓的孩子,同样也是父母的心头肉。麻烦你这个做父亲的体谅一下!” “这跟家世没关系。”许崇业摆摆手,“浩然这番作为,我是绝不赞同的。以前是不知道,今后,我一定会管住他,你尽管放心。” “那就好。”鲁亚岚拉过陈逸帆的手,爱怜地拍了拍,“我教了半辈子书,第一次遇上这么好的学生,真当亲儿子似的疼着。他很快就要去京大报到了,再也碍不着许浩然了。希望许浩然不要再找他的麻烦!” “这个我能保证!”许崇业将目光转向陈逸帆,和善地说道,“孩子,让你受惊了。浩然以后绝不会再伤你。你只管安心学习!” 陈逸帆望着许崇业那与许浩然的脸庞毫无相似之处的圆润、和气的脸,心里怀疑这个男人是否真能管住许浩然,但还是礼貌地点头致谢。 潘长峥见陈逸帆不但不追究,反而道谢,觉得这小子未免太懦弱了,心里有点不满。 转念想到这样的性格肯定是被屡屡遭受压迫却又无力反抗的残酷现实磋磨出来的,又有点心疼。 越是这样,就越该找个家世好的女人啊,怎么就偏偏不开窍,非要跟我们家划清界限呢? 怕被人骂成吃软饭的小白脸? 你小子要是没能耐,能有资格做我们潘家的女婿? 该想的不想,该争的不争,傻啊! 谈完后,潘长峥送走鲁亚岚和许崇业父子俩,将陈逸帆单独留了下来。 陈逸帆原本以为潘长峥要提潘秋霖的事,没想到,对方开口说的却是“真味谷生意这么好,你每年拿到不少分红吧?” 他愣了一下,估摸着萧瑾瑜上回跟自己谈崩后,潘家就派人调查了自己的经济状况,暗叹这家人为了女儿的恋情还真是不遗余力,一时之间不知该羡慕潘秋霖好命,还是该哀叹自己倒霉。 ☆、第66章 完了 “潘叔叔,就算我手里小有财产,在您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不是吗?”陈逸帆主动示弱。 潘长峥轻挑粗黑的浓眉,微笑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大的本事。” 陈逸帆端详着潘长峥的脸,发现潘秋霖的五官跟父亲的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幸好脸型像妈妈的鹅蛋脸,否则,那就真是个假小子了。 这样长相比较中性的女孩子,在男性眼中不吃香。 潘家这是怕女儿嫁不出去吗? “您过奖了,不过是机缘巧合,搭了顺风车罢了。” “你跟周宏远,是怎么认识的?”潘长峥询问。 “我买了棚户区的拆迁房,恰巧是金鼎集团开发的。”陈逸帆避重就轻。 “确实有眼光。”潘长峥点点头,“你的非凡果蔬店,理念、定位很好,生意很火爆啊!” “您过奖了,不过是间小本经营的店面。”陈逸帆谦虚道。 “想过做成连锁店吗?”潘长峥试探道,“像真味谷那样遍地开花?” “资金不足。我的精力也不够。”陈逸帆应道。 “我可以找家专业投资公司给你投两千万。你凭非凡果蔬入股,占一成股份。”潘长峥说道,“你什么都不用管,每年拿分红就行。” 陈逸帆摇摇头,说道:“您不了解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非凡果蔬还没到该扩张的时候。” 潘长峥意外地挑了挑眉毛,问道:“你说说,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陈逸帆将手伸进身旁的斜挎包里,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一只果皮表面仿佛凝着一层白霜的红彤彤的苹果,递到潘长峥面前。 “干净的,您尝尝。” 潘长峥接过苹果咬了一口,细细咀嚼,发现苹果香脆爽口、清甜多汁。 他一直吃到苹果核附近,依旧感到满嘴甜香,仿佛喝着蜂蜜水一般,却又爽净得毫无黏腻感。 活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吃过如此美味的苹果。 吃到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苹果核后,他抽出餐巾纸擦了擦手,说道:“我让人买了非凡果蔬店最高档的水果,没见到这种苹果,也没觉得有这么好吃。” “店里没卖。这种苹果,是我的一个朋友种出来的,我们叫它‘甜心’。产量少,也就自己人吃吃,没法面市。”陈逸帆随口忽悠,“我打算研究让它丰收的方法,把它打造成非凡果蔬的拳头产品。我们还有其他很好的水果、蔬菜,都是因为产量小而无法面市。不过,我相信,只要有充足的资金和适当的人才,它们迟早能走向市场。这些市面上买不到的独家果蔬,就是非凡果蔬的核心竞争力。” “如果真能研究出来,那非凡果蔬将是无敌的。”潘长峥饶有兴致地说道。 “不过,你也要考虑到三五年之内研究不出来的情况。没有这些独特的果蔬,非凡果蔬连锁店还是能开起来的。它的卖点就是理念和定位。如果你拖延着迟迟不扩张,很快就会被人借鉴走抢占市场。到时候,你只有后悔的份了。 “我要不是看重你,完全可以把你的点子占为己有,另外取个名字开店。你说呢?” 所谓研究,不过是遮掩手段而已。 系统空间足够大,果蔬生产的周期又极短,就算现在多开几间店,果蔬供应也能跟得上。 陈逸帆现在缺少的,只是不引人疑窦的幌子,岂能把非凡果蔬这个品牌贱卖出去? 他对潘长峥这个人完全不了解,又对潘家没有任何恩情,还总被潘秋霖骚扰,岂能随随便便与之合作? “您的说法很有道理,请允许我仔细考虑一下。”陈逸帆礼貌地说道,“感谢您看重我!” “我给你5天时间考虑。” 潘长峥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吩咐陈逸帆5天后给自己打电话。 他邀请陈逸帆坐自己的车回家,被对方婉言谢绝。 陈逸帆走出包间,特意去原先吃饭的包间看了一眼。 发现老师、同学们都走光了,他出门招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都在思索非凡果蔬的发展。 到家后洗去一身汗水与酒气,他刚泡下脏衣服,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拿起手机查看来电显示,发现是陈奎香打来的电话,心里有点不耐烦。 这个女人无利不起早,打电话过来肯定又是来添麻烦的。 果然,陈奎香单位领导的女儿因为那叠高考模拟试卷破天荒地考上了长陵大学,一家子非常高兴,想要请陈逸帆吃饭。 陈逸帆表示,这是人家孩子自身的实力,跟他没什么关系,让陈奎香代为拒绝。 陈奎香苦口婆心地劝说,见陈逸帆就是不赏脸,挂电话时的语气有点不好。 陈逸帆压根儿不在乎陈奎香对自己不满。 反正,他很快就要搬去京城了,到时候手机号码一换,从此再无联系。 想到陈奎香出生时被接生婆用件破棉袄一包扔在一边,就再没人搭理,若不是陈奎生把她抱在怀里捂着,没准她就在那个风雪交加的寒冷夜晚冻死了,可惜,这样的恩情,她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麻烦缠身时被二哥、二嫂痛骂了,只记得自己不肯回医院上班时遭到他俩激烈反对,从此便心怀怨怼,再也不与他俩联系,他真替父亲不值――投入那么多感情、金钱,最终养了一头白眼狼。 他这辈子,绝对不会干这种傻事! 陈逸帆洗完衣服,给周宏远打了个电话,邀请他晚上来家里吃饭,表示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和对方商量。 周宏远如约而至,进门就是一通激/情/热吻。 他平时工作很忙,也就周末才有时间与陈逸帆相聚。 见不到面的时候,他没工夫胡思乱想。 见到了,他总是像条缺水的鱼儿一样,恨不得时刻黏在陈逸帆的身上,不断地从对方口中、身上汲取水分。 眼看着周宏远在玄关就想上演限制级动作,陈逸帆赶忙抓住对方作乱的手,大口喘着气说道:“先吃饭,有正事要跟你谈。谈完了再做。” 周宏远指着下面支起的帐篷,欲/求/不满地说道:“你先把‘小老爷’伺候好了。” 陈逸帆想起上回戏称周宏远是“大老爷”、命根子是“小老爷”,见周宏远这回竟用上了,忍不住轻笑起来。 他缓缓蹲下,唇舌、双手并用,腿都蹲麻了,才好不容易把“小老爷”给伺候服帖了。 周宏远低头看着陈逸帆咽下所有精华、抽出湿纸巾帮“小老爷”擦拭,心口一阵滚烫,一把拉起对方,缠绵拥吻。 待到两人终于来到位于饭厅的餐桌旁时,一桌子菜都快凉了。 陈逸帆重新热了一下菜,先用干净筷子帮周宏远布菜,这才坐下,拿起自己的筷子夹菜、吃饭。 见周宏远吃完面前的菜,他会放下自己的筷子,拿起干净筷子继续布菜。 周宏远看着好笑,调侃道:“刚才不知吞了你多少口水了,还在乎你筷子上这点?” 陈逸帆羞红了脸,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 想到有轻微洁癖的周宏远能如此不拘小节,他心里有如绽开一朵朵向日葵似的,一片灿烂。 周宏远原本是不做家务的,不过,跟陈逸帆在一起久了,他也会帮忙擦擦、洗洗,家务活干得越来越熟练了。 陈逸帆每洗完一件餐具,就会交到周宏远手中,让他帮忙擦干。 看着周宏远穿着围裙、拿着抹布陪伴自己干家务的样子,他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幸福得如在梦中。 收拾完毕,陈逸帆泡了两杯龙井茶,与周宏远在客厅相对而坐。 之所以不坐在一起,是因为,他担心两人离得太近,话没说完就走神干别的去了。 照理说,两人应该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 可是,自从他俩发生了亲密关系,只要是在一起,自制力就都罢工了。 陈逸帆把下午与潘长峥的交谈讲述了一遍,被周宏远一通刨根问底,交代了一大堆情况。 周宏远听完手表里的录音,脸色阴沉如铁。 得知许崇业承诺管住许浩然,他冷笑道:“你这就满足了?也太好欺负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也绑架他一回,给他下次药?”陈逸帆无奈道,“有潘长峥出面,许崇业应该会很重视。希望他真能管住许浩然。” “这种事,为什么要找潘长峥?”周宏远语气冷硬,“你这是打算做潘家的上门女婿了?” “怎么可能?”陈逸帆连忙表明立场,“他当时正好在场,班主任又碰巧说了这事。他女儿能拿到理科状元,算是得益于我的帮忙。他帮我这点小忙,还不是应该的?” “那他干吗要找你合伙?”周宏远目光犀利地盯着陈逸帆,“你不一口拒绝,是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别忘了,是你先招惹我的。到现在才几天,你就做好撤退准备了?你这是在玩儿我?” “你少胡说八道!”陈逸帆激愤地站了起来,“我向你请教生意上的事,你胡扯这些干什么?” “你敢对天发誓,你从没想过给自己留条后路?” 周宏远字字如刀,锋利无比。 陈逸帆没想到周宏远竟会如此敏锐,一瞬间有点狼狈。 不过,他很快化被动为主动,质问道:“你真想好了一辈子跟我在一起?不管家人如何反对?不管舆论如何批判?哪怕断子绝孙?” 周宏远没有吭声,只是以凛冽的眼神盯着陈逸帆。 “为什么不说话?” 陈逸帆深吸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了。 “你是大人物,我是小人物,我俩的社会地位,天差地别。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所承受的,一点都不比你少。你在责怪我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说实话,我早就做好了被你一脚踢开的准备,从来不敢幻想与你天长地久。 “在这段感情中,我一直是卑微的。因为,我从你这里,得不到足够的自信!” 周宏远的双眸中下了半晌暴风雪,嘴巴却一直紧闭着。 他倏然起身,风一样地卷到玄关,留下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陈逸帆环视着空空荡荡的房子,紧绷的身体仿佛一下子被抽掉骨头似的软了下来。 他瘫倒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5天后,陈逸帆主动联系潘长峥,婉言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潘长峥深表遗憾,询问陈逸帆今后的打算。 陈逸帆表示,他会在大学期间加紧研究,争取尽早出成果。 潘长峥预祝陈逸帆心想事成,表示如果真的出了成果,自己愿意考虑投资。 他邀请陈逸帆一家共赴京城大学报到,被对方谢绝,只好转而吩咐其到了京城更换手机号码后记得通知自己。 陈逸帆客客气气地应承下来,结束了通话。 潘秋霖得知父亲的邀约也遭到陈逸帆拒绝,又是失落,又是生气。 萧瑾瑜心疼女儿,将陈逸帆数落了一通。 她如今已经知道陈逸帆的能耐,知道自己上回被臭小子给忽悠了,虽然有点生气,对他却更添了认同感。 她知道自家女儿长得不算漂亮,光论外貌的话,确实配不上陈逸帆。 可是,潘家金光闪闪的家世摆在这儿呢,怎么就不能弥补外貌的不足了? 她已经让人调查过陆婷婷的家世了,觉得这个女孩子在外貌这块只比女儿好一点点,明显也是配不上陈逸帆的,而在家世这块,却要输掉一截。 至于才艺嘛,陆婷婷有个舞蹈家妈妈,女儿输掉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女儿在厨艺这块肯定胜出,又能补回来不少。 综合下来,女儿绝对是胜过陆婷婷的。 臭小子这个也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忙着琢磨学业、开拓事业? 这样也好,最好能变成年轻富豪,那样才配得上潘家的宝贝疙瘩嘛! 陈奎生、方玉兰从未去过京城,早就计划好比京城大学大一新生入学报到时间提前一个星期前往京城,查看陈逸帆的居住、学习环境,再与儿子一起游览名胜古迹。 当初得知周宏远主动为陈逸帆提供位于京城大学附近的公寓时,夫妻俩觉得很不合适。 不过,他俩又舍不得儿子住校受罪,一直在租房还是买房之间犹豫不决。 后来,他俩被儿子说服,这才不再纠结这事。 陈逸帆即将离开长陵,却因为和周宏远陷入冷战而不便主动打电话向对方告别。 他提前一天告知纪东升自己离开的时间,表示自己做了满满一冰箱食物,吩咐对方想办法拿走。 纪东升给周宏远递饭时,转达了陈逸帆的意思。 周宏远提笔写了张字条,吩咐纪东升将其与一张门禁卡一起转交给陈逸帆。 第二天早晨,陈逸帆拿到了字条和门禁卡。 见字条上写着一个地址和“东西在书房保险箱里”这句话,他特意上网查询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名叫“荣上居”的高档小区,距离京城大学约两公里。 他对保险箱里的东西很好奇,见周宏远没有告诉自己密码,便一直在猜密码会是什么。 2002年8月30日中午,陈逸帆将新鲜出炉的午饭交给纪东升后,又交出一串房门钥匙。 这次离开公寓,以后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下午,陈奎生、方玉兰有生以来第一次坐上飞机,前往心目中向往已久的首都。 他俩其实就像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偏偏又因为年纪大了,不敢像小孩子那样直白地表现出来,以免被人嘲笑,便不时地凑到见多识广的儿子耳边轻声询问。 陈逸帆瞧着父母兴致勃勃的样子,认为自己先前坚持购买机票是非常正确的。 要是顺着一向省吃俭用惯了的父母的意思,一家三口就得在火车硬座上憋屈十几个小时了。 飞抵京城国际机场后,陈逸帆不急于离开,而是带着父母参观、拍照。 之后,他领着父母乘坐机场大巴,到了市区后,又换乘出租车,于傍晚时分抵达“荣上居”。 该小区的出入要求很严格,任何车辆、人员进出必须刷门禁卡。 三人下车后,拖着行李箱进入9号楼1单元,来到位于19楼的顶层公寓。 发现防盗门的锁是指纹密码锁,陈逸帆伸出左手大拇指,试了一下指纹,获得通过。 到了输入密码这关时,他先输入周宏远的生日,液晶屏幕上提示密码错误。 他又输入自己的生日,还是提示密码错误。 陈奎生见状,不解道:“你没把密码记下来?” 陈逸帆不能说周宏远根本没告诉自己,只能敷衍道:“忘了。我再试试。” 这一次,他将两人的生日组合在一起,输入“121811”,总算是通过了考验。 进门之后,一家三口感觉自己一脚踏进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同时惊呆了。 这是一套奢华的复式豪宅,空间极为广阔。 客厅挑高约6米,宝塔型屋顶上吊着一盏璀璨夺目的水晶灯。 夕阳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屋里,为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镶着金边的古铜镜、华丽的壁炉、雕塑、画作、家具等等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增添了三分梦幻色彩。 陈逸帆吩咐父母换鞋休息,快速换上亚麻拖鞋,登上旋转楼梯,找到位于二楼的书房,想要打开保险箱。 可惜,“121811”这个密码不对。 他又试了一下周宏远的生日,还是错误。 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灵光乍现,摁下“100422”。 果然,保险箱开了。 这家伙,没正经! 陈逸帆腹诽着红了脸,伸手从保险箱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发现袋子里有一本红色《房屋所有权证》,他打开一看,见“房屋所有权人”一栏印的是自己的名字,心脏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这套公寓面积达658平方米,总价约为1200万元。 这么贵的房子,这家伙竟然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送给他了! 陈逸帆捧着房产证,只觉重若山岳。 他想要给周宏远打个电话,又怕自己推拒这套房子会导致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只好暂且搁置。 陈逸帆迈着沉重的步伐下楼,站在客厅里的父母顿时迎上前来。 “周先生让你大学四年都住这儿?”陈奎生惊讶道,“这怎么可以?人家跟我们客气,我们不能没皮没脸。” “是啊!你一个人,哪用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这儿的每一样东西都看起来很贵,别不小心弄坏了,到时候赔不起!”方玉兰担忧道,“走吧,我们先找家旅馆住下,再在学校周围租间房子。” 陈逸帆很想说,这套房子和屋里的东西都是我的,随便碰,不必紧张,却无法据实相告。 ☆、第67章 使命 陈逸帆叹了口气,说道:“这都开学了,到哪儿租房子去?这种房子,得由细致、勤快的人经常打扫、保养,我住这儿,可以让他省下一笔雇用费,反而帮了他一个忙呢。我免费替他干活,他把房子借我住一下,正好扯平了嘛。” 陈奎生、方玉兰对视一眼,觉得儿子说的话还挺有道理。 “好了好了,别瞎操心了。东西再贵,也是让人用的。” 陈逸帆在蔷薇花纹的矮脚软垫椅上坐下,示意父母坐到旁边的珍珠白色欧式长条沙发上。 “沙发再漂亮,也是让人坐的。赶紧坐下歇歇。” 说实话,这种豪宅就算装修得再舒适,他也不可能住得舒心。 因为,房子在无时无刻地提醒他身分、财富等等各方面的差距,警告他不要对周宏远痴心妄想。 他知道,周宏远送他这套房子的本意并不是如此。 只是,他的自卑是根深蒂固的,无从化解。 幸好再过14个来月,他就年满18岁,可以不经过父母,进行独立投资了。 到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买套小公寓,为自己打造一个温馨的小窝。 至于这套房子,他得想办法还给周宏远。 本来,陈奎生、方玉兰计划先带陈逸帆去旅游,现在,被这套豪宅刺激,他俩改变计划,决定先带儿子去看房。 发现手里的存款只够在京大周边买个30平方米左右的破旧房子,他俩被这里的高房价吓到了。 陈逸帆倒觉得房价便宜,因为,他知道,未来十年,这里的房价还会涨七八倍,升至每平方米七八万元。 只是,他认为,现在最需要做的不是买房,而是圈地。 如果没有种植基地,他始终找不到借口将系统空间里的果蔬拿出来卖。 他现在还未满18岁,无法在不惊动父母的情况下,用自己攒的钱财进行投资,只能暂且依靠父母。 他找了一家代理注册的公司详细咨询了一下,苦口婆心地说服了父母注册公司。 将相关文件、材料提交给代理公司后,他又领着父母前往京城远郊区的相关政府部门咨询,做好圈地准备。 因为注册、圈地耽搁了太多时间,一家三口还没来得及出去旅游,陈逸帆就要去京城大学报到了。 陈逸帆知道,9月7日上午前来学校报到的大一新生肯定特别多,选择在下午4点左右过去报到。 不过,为了让父母见识一下新生入学报到的盛况,他还是领着父母去了京大。 毫不夸张地说,整座校园真是人山人海、热闹欢腾。 那炽热的气氛,甚至压过头顶的艳阳。 陈奎生、方玉兰有生以来第一次跨进京大,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看什么都新鲜,心里也有种孤陋寡闻的怯意,显得束手束脚。 后来,发现好多人都跟自己一样,每到一处都稀罕地看啊、摸啊,还不停地拍照留恋,他俩渐渐放开了,也拿出数码相机到处拍照。 陈逸帆见状,暗暗放下心来。 他之所以愿意过来挨这份挤,就是希望帮父母消除这种自卑心态。 玉澜湖的荷花已经凋谢了,只剩下满湖黄黄绿绿的荷叶和残败的莲蓬。 这种透出秋之萧索气息的景致,竟也阻挡不了广大学生家长的游兴。 看到大家你争我抢地以玉澜湖、德和塔为背景拍照留恋,陈逸帆暗叹京城大学的形象已经被全国人民给神魔化了。 陈逸帆为兴致勃勃的父母拍了很多照片,还在他俩的要求之下,拜托别人帮忙,拍下一家三口的合影。 荣上居距离京大很近,步行只需20分钟,陈奎生、方玉兰却像两个贪玩不肯回家的孩子似的,非要往人堆里扎,跑到大学食堂排队买午饭吃。 陈逸帆吩咐父亲在排成长龙的队伍那里等着买饭,领着母亲在拥挤而吵闹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食堂里转悠,想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快要吃完午饭的那桌,在旁边守着等座位。 忽然之间,他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却又因为周围太过吵闹而辨不清声音传来的方向,只好环视四周寻找。 发现邱科含正立在5米外的一张四座餐桌面前不断冲自己挥手,他抬手回应,领着母亲穿过拥挤的人流,来到邱科含所在的位置。 “我早就看见你了,喊你几声,你都没听见。” 邱科含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陈逸帆,一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样。 接着,他转头看向方玉兰,开始介绍。 “阿姨,您好!我叫邱科含,陈逸帆的高中同学,现在读计算机系。这是我爸、妈。” 双方寒暄完毕,方玉兰应邀坐了下来,与邱科含的父母聊起天来。 邱科含则仍然站着,与陈逸帆交谈。 “我已经报完到了,宿舍床铺都整理好了。我住16栋2单元505。你呢?” “我嫌人多,打算下午再去报到。”陈逸帆回应道,“我住朋友家,走读。” 邱科含“哦”了一声,有点失望。 “你不住校啊?”邱科含的母亲郭新霞抬头说道。 “我特意问了一下,知道生物系的新生住15栋,还为你俩住得近高兴呢。我家小含认生、腼腆,从小到大只会读书,什么活儿都没干过。我真想让他就在家门口上大学。可是,他这回托你的福,分数够上京大,总不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只好过来了。 “说实话,我对他真是不放心啊!听说你很独立,麻烦你平时多照顾照顾他,谢谢了! “对了,你换新手机号了吗?我存一下。万一找不着他,我就打你的电话。你把我跟他爸的电话都存一下,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们。” 陈逸帆从斜挎包里掏出手机,与邱科含一家三换了手机号码。 郭新霞又跟方玉兰要号码,得知方玉兰不用手机,她便存下了陈奎生的手机号。 郭新霞收好手机,冲着方玉兰兴致勃勃地说道:“妹妹,你们下午报完到就没事了吧?我们去王府路逛逛吧?晚上去那儿的小吃街吃饭?” “逛逛可以,但别买东西,也别在那儿吃晚饭。那儿没什么好东西、食物也不卫生,还死贵,就是忽悠外地人的。”陈逸帆说道。 郭新霞惊讶地睁大眼,失望道:“真的啊?我还指望到那儿大吃一顿呢。” “那儿不行,有地方行。” 陈逸帆说着,从包里掏出中性笔和一本便签纸,给郭新霞画了一张地图,告诉她该去哪儿购物、哪儿吃饭、如何乘车。 周围正在吃午饭的学生和家长们都是外地过来的,对京城基本上不熟悉。 发现这儿竟有个万事通,他们纷纷放下碗筷,上前咨询。 陈逸帆耐心地边介绍边写,引来了更多咨询者。 郭新霞艳羡道:“妹妹,你真厉害,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 方玉兰连忙摆手,自豪地说道:“不是我的功劳。他从小就懂事,什么都不需要我操心。我遇到事情,还得找他拿主意呢!” “太厉害了!”郭新霞竖起大拇指,赞道,“你家逸帆,绝对是神童!” “没那么夸张!”方玉兰谦虚道,“他就是懂事早!” 陈逸帆一边提供咨询帮助,一边关注陈奎生那边的排队情况。 眼看着父亲就要排到食堂窗口了,他快速写完一张便签纸,向其他等候咨询的人打了个招呼,赶去父亲那儿帮忙。 发现父亲在人群中挤得汗如雨下,他忙从斜挎包里掏出一包手帕纸递给他,眼神中满是埋怨之色。 陈奎生知道儿子这是在埋怨自己自讨苦吃,讨好地傻笑着接过手帕纸,连续用掉5张纸,才算是把头上、脸上、脖子上、胳膊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至于已经湿透的蓝色条纹翻领短袖t恤,只能出去后等着太阳晒干了。 陈奎生购买了3张两荤两素套餐券,与儿子商量着挑选了12种菜,端着3个套餐餐盘来到邱家和方玉兰落座的餐桌。 邱家一家三口已经吃完午饭,把餐具都送走了,还帮忙擦干净了桌子。 陈奎生放下手里的两个餐盘后,特意抽出手帕纸仔细擦干净汗湿的双手,这才与邱科含的父亲邱良峰握手寒暄。 他的这一举动,立马赢得了邱家三人的好感。 鉴于食堂里人声嘈杂、无处落座,邱良峰与陈奎生约定傍晚时分再电话联系,领着家人告辞。 方玉兰掰开一次性筷子,看着三个餐盘里各式各样的菜,幸福地感慨道:“一顿饭吃12个菜哎,我们家过年时都没做这么多菜。” 陈逸帆乐了:“你只要想吃,今晚,我给你做24个菜。” “哪吃得完?”方玉兰笑道。 “每道菜只做一小碗。”陈逸帆回答。 “那多累啊!我就是说说而已。”方玉兰呵呵笑着,“哎呀,我儿子如今也是京大的学生了。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多德,这辈子才能生下这么优秀的儿子,过得这么幸福。” 陈逸帆心中一痛,默默说道:“你是上辈子吃了太多苦,这辈子苦尽甘来!” “那我们这辈子也多积点德,争取下辈子过得更好,下辈子还做一家人。”陈奎生凑趣道。 “好!”方玉兰一口答应,说道,“上回,小帆一声招呼不打就捐出去30万,我知道后可心疼了。后来想想,我们已经过得这么好了,确实应该帮帮别人,多积点德。以后,我们一家三口,每天各节省1块钱,一年就能节省1095块钱。我们把这笔钱捐给失学儿童,年年坚持,一直到死。” “好!”陈奎生重重点头,“我争取今后多挣些钱,每天节省10块钱,多捐些给失学儿童。” 陈逸帆默默看着认真地计划着捐款的父母,鼻子一酸,双眼渐渐潮湿。 我会重生回来,一定是因为你们的善良、朴实。 能够再一次当你们的儿子,我真的很幸运!很幸福! 吃完午饭,陈逸帆领着父母继续参观校园,于下午4点前往竖立着各院系旗帜和太阳伞、排满由课桌拼成的无数报到台的大广场。 这会儿,绝大多数大一新生已经报到完毕。 各个院系报到台前的负责人都很清闲地喝水、聊天。 陈逸帆远远望见阳光下迎风飞舞的生命科学学院旗帜,吩咐父母在树荫下等着自己。 他走向生命科学学院报到台的一路上,不断被大胆的女生招呼“嘿,帅哥,哪个系的?” 他并不回答,只是抬手指一下生命科学学院旗帜的方向,一笑而过。 当他找到生命科学学院所在的报到台时,一个齐刘海双马尾、身着粉藕色雪纺连衣裙、化着淡妆的女孩子迎了上来,以甜美的嗓音说道:“你是陈逸帆吧?” 陈逸帆打量着这个脸型偏长、五官并不出色却很会打扮的女生,点头道:“你好。” “我是生命科学学院学生会主席卫楠楠。生物技术系,大三。”卫楠楠主动伸出右手,微笑道,“大才子总是最晚出现啊!我都等了你一天了。我现在热情邀请你加入院学生会学习部,请你不要拒绝哦!” “千万别拒绝哦!我们等到花儿都谢了!” 站在报到台前的两个一胖一瘦的女生齐齐附和,咯咯笑了起来。 陈逸帆依稀记起前世听说过这么个叫卫楠楠的人,据说是生命科学学院的院花和学霸。 不过,她最出名的,是在大四毕业论文答辩会上被一位富商的老婆冲上台大打出手,导致流产。 后来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事的,他没有关注。 看样子,前世那个跟富商发生不伦关系的卫楠楠,应该就是面前这人了。 外型条件尚可,学习成绩又好,还长袖善舞地当上了院学生会主席,看起来人生一片光明,何必非要干傍大款、当小三这种遭人唾骂又有风险的事? 陈逸帆无法理解,嘴上则谦虚道:“我刚入学,就能进学生会吗?” “别人或许要经过层层选拔,你嘛,就不必了。”卫楠楠笑道,“9月14日开始,学校要举行2002年校园英语演讲比赛,你务必要代表生命科学学院参加,勇夺冠军。我们院已经多年没拿过冠军了,说出来真丢人。你可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啊!” 原来有重要任务啊! 陈逸帆为难道:“我可以报名参加,不过,我能力有限,没法保证一定拿到冠军。” “你就别谦虚了。” 卫楠楠轻轻拍了一下陈逸帆的手臂,转头指着身后白白胖胖的女生。 “这是仇艳丽,院学生会学习部部长,生物科学系,大三。去年得了亚军。从今天开始,她将负责辅导你,助你勇夺冠军。” “我叫谭梓琴,文艺部部长,生物技术系,大三。”苗条的谭梓琴主动自我介绍,问道,“你有擅长的才艺吗?21号中秋节迎新晚会,你出个节目?” “我不行。”陈逸帆回应,“如果需要我端茶递水,我能行。” “哪能让你干这个!”仇艳丽眯起被满脸肥肉挤小的眼睛,“你给我安心准备英语演讲比赛吧。我们生命科学学院能不能扬眉吐气一回,可都指望你了。” “压力好大啊!”陈逸帆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模样,“还望师姐们手下留情!” 三个女生呵呵笑了起来,齐齐掏出手机,要求陈逸帆提供手机号码、电子邮箱、现住址。 陈逸帆只提供了前两样,没提住址。 他将三人的手机号码、电子邮箱存进手机里,这才在她们的指引下来到生物科学系报到台前办理入学报到手续。 负责办理手续的男生是生物科学系大二学生陶观烈,高挑清瘦,职务是系学生会副主席。 他很快帮陈逸帆办完手续,友好地说道:“我本来还想拉你进系学生会呢,没想到,被楠姐抢先了。你好好干,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我俩互换一下联系方式。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谢谢!” 陈逸帆掏出手机,存下了陶观烈的手机号码、电子邮箱、宿舍号。 二人交换完毕,仇艳丽递上一叠资料,吩咐陈逸帆拿回家阅读,并要求对方自选题目写一篇演讲稿。 她翻到资料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一列标题说道:“这是我挑选的演讲主题,你参考一下,如果觉得有更好的,就自己写。写完后联系我,我先帮你修改,然后再找英语系老师帮忙把关。” 陈逸帆假装从斜挎包里拿出4个“甜心”红苹果,给三女一男各发了一个,装上资料,告辞离去。 仇艳丽一向嘴馋,当即用湿纸巾把苹果擦了一遍,发现湿纸巾一点都没脏,又用矿泉水冲了一下,便张嘴咬了一口苹果。 她瞬间被那爽脆的果肉、清甜的果汁俘虏,一边叫唤着“真好吃”、“真好吃”,一边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三口两口消灭了手里的苹果。 她将吃剩的一丁点苹果核丢进垃圾桶,像匹饿狼似的盯着陶观烈,问道:“你没女朋友吧?” 陶观烈会意,主动递上陈逸帆送给自己的那个苹果。 仇艳丽一把夺过来,好像生怕陶观烈会反悔似的。 她快速擦拭、冲洗苹果,先咬下一大口咀嚼、咽下,这才安心地开口:“孺子可教!要不要师姐给你介绍个女朋友?” 陶观烈摇摇头,说道:“太忙!顾不上!” “好儿郎!”仇艳丽竖了一下大拇指,“现在的女生可不好伺候,何必自虐呢?我倒是好伺候,只要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就行。可惜,男人都嫌胖爱瘦,只看外表,不看内涵。我也懒得搭理这些肤浅男人,一个人自由自在,挺好!” “我也觉得一个人自在。”陶观烈附和道。 “哎哎哎,你们这是公然排挤我吗?”谭梓琴佯怒道,“我可不难伺候!” “在3名单身人士面前叫嚷,你这是反人民的行为!”卫楠楠笑道,“罚你请我们吃晚饭!” “外加30根津津羊肉串!”仇艳丽起哄道。 “我可是要养家的劳动妇女哎,你们怎么能这么盘剥我?” 谭梓琴可怜兮兮地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我请客!”陶观烈主动说道。 “真是好男人啊!”仇艳丽赞叹道,“为了保护你这个稀有品种,我们决定让你少掏些钱,你就请我们吃30根津津羊肉串吧!” “我得减肥,只吃1根。”卫楠楠说道。 “我也要减肥,也吃1根。”谭梓琴附和道,“你买12根就够了。谢谢了!” “哎哎哎,为什么不能你们吃两根,我吃28根?”仇艳丽不满道。 “你少吃点吧,再胖下去,就成气球了!”卫楠楠数落道,“就算不需要男朋友,至少也要爱惜身体啊!” “就是!”谭梓琴说道,“叫你跟我跳健美操减肥,你偏不肯。这样下去,迟早吃出病来。” “你们都这么瘦了,还整天吵吵着减肥,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杀人不见血啊!”仇艳丽做呼天抢地状。 “你如果不挑剔自己,就会被别人挑剔。”卫楠楠挺胸收腹,“谁不喜欢美人呢?我也喜欢啊!除非你一辈子不想嫁人,否则,你还是老老实实减肥吧。” “就算有了男朋友,也得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谭梓琴整理了一下衣襟,附和道,“哪天你放松了,就会被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仇艳丽郁闷地瞪了谭梓琴、卫楠楠一会儿,转头质问陶观烈。 “你也喜欢苗条的女生吧?” 陶观烈嘿嘿一笑,没有吭声。 仇艳丽知道,陶观烈这是怕得罪自己,也知道人家这是默认了。 她虽然瞧不上只看外表的男人,可是,目前为止,还真没遇上不认外表的男人。 她对爱情,还是心生向往的,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嫁不出去。 她总觉得,为了找个男人而减肥,是对肤浅的妥协,一直与自己的食欲、体重僵持着。 她真该像谭梓琴、卫楠楠学习,时刻挑剔自己的身材吗? 总觉得很不甘心! 可是,换个角度想想,她也看不上肥胖的男人,更喜欢英俊的男人,她又何尝不肤浅? 她又凭什么要求英俊的男人看上肥胖的自己呢? 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仇艳丽哀叹一声,妥协道:“那我就只吃4根吧。不过,你们得把两个苹果贡献出来。真好吃啊!也不知道那小子是在哪儿买的,怎么就这么好吃呢?” “美得你!”卫楠楠将苹果收进放在桌肚里的包中,“苹果可是减肥至尊,绝不出让!” 谭梓琴也收起了苹果,笑道:“想吃?给陈逸帆打电话啊!你不是要辅导他嘛,让他送你一箱苹果,还不是理所应当的!” “有道理!”仇艳丽两眼放光,“等我跟他混熟点,再敲他一箱苹果!哎哟,刚才忘了给他拍张照片。长那么帅,真养眼啊!” “当之无愧的校草!”卫楠楠赞道,“我们院,终于风光一回了!” “下次拉赞助,一定要把他带上。”谭梓琴贼兮兮地笑了起来。 “那得碰上女老板才行!”仇艳丽嘿嘿一笑,恭维道,“对付男老板,楠姐出马,一切ok!” “贫嘴!” 卫楠楠轻轻拍了一下仇艳丽肥厚的“虎背”,被这恭维弄得心情愉悦。 陶观烈清楚地记得刚才初见陈逸帆时的惊艳,暗想:爱好美少年的,不只是女人!你们都落伍了! 陈逸帆领着父母在校园里逛了一会儿,又领着他俩前往距离荣上居不远的超市购物。 三人正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菜,陈奎生接到了邱良峰打来的电话。 得知邱家要请自家吃晚饭,他赶忙说道:“别客气了,aa制吧。饭店你挑。” ☆、第68章 交易 与邱良峰约定晚上6点在京大南门旁的金榜缘食府聚餐,陈奎生挂了电话,收起手机。 “晚饭在外面吃,别买菜了。” “少买点,明早还得吃呢。” 方玉兰麻利地挑了3根黄瓜、3个西红柿、两个青椒、两个土豆,又选了葱、姜、蒜、尖椒等。 “太晚了,菜都不新鲜了。这儿的蔬菜,不如我们店里的好。” “买明晚的火车票,我们早点回去。家里没钱了,得赶紧开门挣钱。”陈奎生做出决定。 “我还没见过天/安/门呢,明天白天,来得及看吗?”方玉兰问道。 “来得及。”陈逸帆看了一眼手表,“一会儿我去看看火车票,不一定能买到明晚的卧铺票。” “硬座就行,十几个小时而已。”陈奎生说道。 “那不行,太累了。我们结账吧。赶着买票。” 陈逸帆推着购物车,率先走向收银台。 明晚开往长陵的卧铺票已经卖光了,陈逸帆不顾父亲的强烈要求,购买了后天晚上的卧铺票。 陈奎生嘴上埋怨着,心里则为儿子的体贴暗暗高兴。 方玉兰巴不得一直留在儿子身边不走,可是,她还得回长陵挣钱,摇摆不定之下觉得能多留一天也是好的,自然高兴。 晚上6点,两家人在金榜缘食府的包间落座。 商量着点完菜后,邱良峰环视着装修不错的宽敞包间,轻叹道:“到处都是人,耳边嗡嗡嗡了一天,总算是清净了。” “人多才有气氛。”陈奎生回应道,“要不然的话,我总是不踏实。总想着,我儿子真的上了京大?真的没弄错?” 郭新霞呵呵笑了起来:“逸帆5月份就拿到录取通知书了,你还担这个心?” “就是因为他提前拿了,没参加高考,我才这么不踏实。总怕学校忙乱之下出错,把他给漏了。”陈奎生实话实说。 “漏了谁也不能漏了他啊!推优考试第一,满分!这是状元中的状元!”邱良峰羡慕不已,“我儿子要是能这么有出息,我做梦都得笑醒!” “科含不也很好嘛,计算机可是热门专业。”陈奎生恭维道。 “这得多谢逸帆猜题。”邱良峰朝陈奎生拱手为礼,“兄弟,大恩不言谢,一会儿,我向你敬酒三杯!” “哎……”陈奎生摆摆手,“不要这么客气!科含能考上,靠的还是自己的本事。他们班,还有那么多人没考上呢!这话,不提了!你们玩过哪些地方?什么时候回长陵?” “请不到假,只提前了两天过来。去了天/安/门、故宫,爬了长城。明晚就得走,后天得上班。”邱良峰应答完,问道,“你们呢?” “本来打算明晚走,买不到卧铺票,改成后天晚上了。”陈奎生回应,“计划明天爬长城,后天去天/安/门、故宫。” “后天,逸帆不得上课吗?”邱良峰说道,“你们两口子自己去?” “嗯,他把乘车路线给我们写好。”陈奎生应道。 邱良峰看向陈逸帆,道:“逸帆对京城很熟啊,白天帮了那么多人。” “上回来过一趟,这几个月又看地图、查资料,了解了不少。”陈逸帆解释道,“得在这边呆几年,想要早点熟悉。” “就是因为这种好学的精神,才会处处领先!” 邱良峰赞了一句,转头叮嘱邱科含。 “多学着点!” 邱科含点头,冲着陈逸帆露出亲切的笑容。 菜肴陆陆续续上桌,邱良峰吩咐服务员打开五粮液,端起酒杯向陈奎生敬酒。 他敬了三杯酒,陈奎生又回敬了三杯酒。 他吩咐邱科含起身敬酒,陈奎生又让陈逸帆起身回敬。 两家人敬来敬去,一瓶酒很快喝光。 邱良峰还要再开第二瓶酒,被陈奎生拉着手拦住了。 两人勾肩搭背聊天,很快变成了哥俩好。 郭新霞与方玉兰改喝鲜榨果汁,聊起女人感兴趣的话题。 邱科含本是个话不多的人,见陈逸帆比自己还沉默,只好主动挑起话题。 在陈逸帆的配合之下,他发现,自己竟也是个健谈的人,不禁暗暗欣喜。 邱良峰问起陈奎生的工作,得知陈家夫妻俩开了间果蔬店,定位与众不同,生意极其火爆。 他问清详情过后,表示自己所在的机关事务管理局逢年过节都会采购大量商品给员工发福利,他可以帮忙介绍,让非凡果蔬店参与投标。 陈奎生大喜,以果汁代酒,向邱良峰表示感谢。 陈逸帆默默看着,心想:非凡公司还没正式成立,好消息就来了,真是好兆头。等弄好种植基地,我就能名正言顺地拿出系统空间的果蔬参与投标,届时赢面会大很多。 为了表示尊重,陈逸帆从仇艳丽提供的演讲主题里挑选了一个,写出英语演讲稿后通过电子邮件发送给对方。 仇艳丽觉得演讲稿写得很好,自己没什么修改意见,便拿给曾经指导过自己的英语系老师戴卉娟看。 戴卉娟看完稿子,询问了一下陈逸帆的基本情况,稍稍修改了稿子,吩咐仇艳丽转交给陈逸帆,并于周五晚上领着陈逸帆前来自己的宿舍试讲。 陈逸帆接到仇艳丽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表示自己晚上有事,拜托仇艳丽帮忙把时间提前。 他换了新手机号后,曾经给周宏远发过一条短信,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他估计,周宏远不会主动找他,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决定守在家里等待,以免周宏远趁着周末赶过来,却遇不到他。 仇艳丽乘机表示,如此麻烦戴老师,应该送点小礼物,比如上回陈逸帆送给她们的苹果。 陈逸帆估计仇艳丽会长这么胖一定是好吃的缘故,知道这个吃货被自家苹果给俘虏了,爽快地应承下来。 非凡果蔬的包装箱有各种规格,他在系统空间里放了一些规格各不相同的箱子。 他挑选了两个分别能装下6只苹果的精美包装箱。 系统空间出产的苹果,个头都差不多,每个约有1斤重。 这两箱苹果体积不算大,加起来却有十来斤。 星期五下午,陈逸帆3点50分下课。 他背着书包率先出门,走到僻静处,从系统空间里拎出两箱苹果来,前去仇艳丽上课的教室,与她会合。 他抵达时,教室里的其他人已经走空了,只有仇艳丽与一个短发女生在谈笑。 发现黑板上写着娟秀的粉笔字“3点50分到4点50分有会”,他暗想:这不会是仇艳丽写的吧?字和人的反差也太大了! 仇艳丽见陈逸帆拎来两箱包装精美的苹果,开心地迎上前去。 “哇塞,真漂亮!这苹果看起来很高档啊!哪儿买的?” “朋友送的,市面上买不到。”陈逸帆回答。 “啊?”仇艳丽张了下嘴,“我还想着自己买呢。这苹果真好吃!” “虽然好,但是产量小,只能留着送人。” 为了防止仇艳丽再向自己索要苹果,陈逸帆附加了一句。 “我也不是经常能吃到。开学时带过来4箱,只剩这两箱了。” “哦……没口福啊!”仇艳丽叹了口气,嘿嘿笑道,“谢了啊!” “我早就听丽丽说过这苹果,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稀缺物品。” 短发女生走了过来,细眉细眼地笑着。 “开箱让我看看,见识一下。” “这是我闺蜜,商学院才女,毕丹娜。我让她过来听听你的演讲,提点建议。” 仇艳丽介绍了一下,打开箱子,发现里面只有6个大苹果,立即垮下脸哀叹起来。 “娜娜,你别怪我小气。你知道,我就好这一口。你只能拿走一个哦。我一天只吃一个,5天也就吃完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这儿不还有一箱嘛。”毕丹娜挤眉弄眼。 “那是给戴老师的……”仇艳丽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急忙说道,“我这就出去买份礼物,代替苹果送给戴老师。你看着苹果,只准拿两个哦,不能多。” 话音未落,她已经抓起书包,一溜烟跑了。 长这么胖,还能跑这么快,为了一箱苹果,至于这么拼吗? 吃货的心态,陈逸帆自然是无法理解的。 毕丹娜扣好包装箱,语气亲和地说道:“她就爱吃,让你见笑了。把门关上,你去讲台演讲,想象一下我是评委,教室里坐满了听众。” 陈逸帆点头,转身关上教室门,卸下身上的斜挎包放到课桌上,两手空空地走上讲台。 他的口语纯正、语音优美、台风稳健、挥洒自如,站在从窗户射进教室的阳光里,好像一位蛊惑人心的精灵王子,轻易便能让人迷醉。 陈逸帆讲完后,发现毕丹娜托着下巴望着自己发呆,心想:这也太不敬业了吧? 他暗叹一声,走下了讲台。 毕丹娜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竟被陈逸帆的风采迷住了,根本没听清对方在讲什么,顿时尴尬得脸颊发烫。 她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赞道:“太棒了!绝对能拿冠军!” 你刚才真的在听吗? 还能再不靠谱点吗? 陈逸帆本就没指望得到建议,便敷衍着道了声谢。 毕丹娜暗暗后悔刚才走神,只好想办法弥补。 “英语演讲这块,你根本不需要我帮忙。如果你有经济、金融、会计、管理等方面的问题,尽管找我。” 陈逸帆想起辅修会计专业的事,便顺口问了一句。 没想到,还真问对了人。 毕丹娜本人就是会计系的,还和仇艳丽一起选择了辅修法律专业,方便互相照应。 得知陈逸帆打算辅修会计专业,毕丹娜表示热烈欢迎,热情高涨地毛遂自荐,充当起指导老师来。 仇艳丽拎着细长的礼品袋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时,二人聊兴正浓。 她向二人展示了一下袋子里包装好的礼盒,粗喘着说道:“我挑来挑去,挑了‘木匠记’的梳子。花了我99块大洋啊,心疼死我了。为了6个苹果,我容易嘛我!” “这笔交易,你很划算。”陈逸帆安抚道,“这箱苹果,如果在市面上销售的话,价位会在两百以上。” 仇艳丽惊讶地张大嘴,结结巴巴地说道:“6个苹果……两百块……太黑了!” “一等价钱一等货!”陈逸帆不以为然。 “你不是说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嘛!”毕丹娜帮腔道,“好东西,自然值这个价!” 仇艳丽哀叹一声:“这什么世道啊!穷人连苹果都吃不起!” “有便宜的苹果啊,水果摊到处都是。”毕丹娜笑道,“你又想吃最好的,又想价钱便宜。这世上,哪有这等好事?” 仇艳丽捏起拳头,咬牙道:“我决定了!我要减肥!傍大款!” 毕丹娜咯咯笑了起来:“凭你这副尊容,不是我打击你,就算瘦成竹竿,也成不了美女,趁早死心吧。好好学习,将来找份好工作,自己挣钱自己花,最踏实!” “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啊?”仇艳丽哀怨道,“恭维我两句会死啊?” “能够对你实话实说的人,才是真正爱你的人!”毕丹娜底气十足。 “算了算了,说不过你!”仇艳丽摆摆手,转而问道,“怎么样?我这个小师弟的演讲水平,不错吧?” “非常棒!”毕丹娜竖起大拇指,“我觉得,他能拿冠军。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让戴老师好好指点一下吧。99块大洋都花了,总得值回票价!” 仇艳丽喜上眉梢:“真的啊?太好了!你不知道老卫多嗦,不停催我督促小师弟。她把生命科学学院的脸面,都堵在这次演讲比赛上了。” “她搏的,是自己的脸面吧?” 毕丹娜为了博得陈逸帆的信赖,说起话来毫不避讳。 “卫楠楠这个人,看似清纯、甜美,实则心机很重、城府很深。丽丽这种没心眼的,总被她玩得团团转。你以后留点神,别被她给卖了!” 仇艳丽见毕丹娜竟然对陈逸帆如此坦诚,有点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毕丹娜了然一笑,指着陈逸帆说道:“他要辅修会计专业,现在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这才大一刚开学,你就计划好辅修的事了?”仇艳丽更惊讶了,“难怪你能成为学霸!” “跟着咱俩,再多学一门法律吧,技多不压身嘛!”毕丹娜举起右手,自信满满地说道,“丽丽,咱俩把他培养成‘学神’,怎么样?” “好!” 仇艳丽立即抬手与毕丹娜击掌,哈哈大笑起来。 戴卉娟4点50分下课,仇艳丽吩咐毕丹娜将两箱苹果先拎回宿舍,提前五分钟领着陈逸帆离开教室,前往戴卉娟授课的教室。 戴卉娟硕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业时留校任教,如今一边授课,一边读博。 毕竟是年轻人,虽是老师,跟学生仍是有说有笑,毫无架子。 听完陈逸帆的演讲,她随口提了几个问题,得到满意答复,又出了道题目,吩咐陈逸帆用5分钟做准备,进行即兴演讲。 问答环节过后,她又递上一本英国浪漫派诗人雪莱的诗集,要求陈逸帆朗读其中的一首诗。 三轮考验下来,她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 仇艳丽大喜,问道:“戴老师,您说说,我这个小师弟,能拿到冠军吗?” “只要他能像今天这样发挥,肯定没问题!”戴卉娟亲和地说道,“这么好的人才,怎么没来我们英语系呢?太可惜了!” “总被英语系压着,也该我们翻次身了!”仇艳丽笑道,“戴老师,您这次当评委吗?” “上面一堆教授、副教授,哪轮得到我这种小兵当评委?”戴卉娟横了一眼仇艳丽,“怎么?想贿赂我啊?找错门了!” “哪能啊!”仇艳丽笑嘻嘻地大表清白,“我们这是真心实意地送上小礼物,绝对没有那等功利目的!” 戴卉娟将自己的手机号码、电子邮箱给了陈逸帆,吩咐他有问题随时联系自己,不必总是经由仇艳丽转达。 陈逸帆存好这些信息后,耐心地等着两个女人笑闹完,恭恭敬敬地送走了戴卉娟。 戴卉娟的身影一消失,他立马跟仇艳丽告别,飞快地往荣上居跑。 他不知道周宏远会否过来,不过,他想做好晚饭等着。 这一晚,陈逸帆一直等到晚上10点,才草草吃了些新热的饭菜,满怀惆怅地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午,他前往学校参加英语演讲比赛预赛,在报到抽签台附近遇上了同样前来参赛的陆婷婷、贺玲玲、潘秋霖、刘文静等人。 他抽完号、签完字,陆婷婷立即冲上前来,问道:“你手机号码是什么?住哪儿?” 陈逸帆扫了一眼陆婷婷和后面对自己行注目礼的众人,心想:毕竟曾经是同班同学,就算有些人麻烦了一些,连手机号都不互相交换,未免太绝情了。再说了,潘秋霖肯定已经从潘长峥那里弄到了我的号码,我要是不告诉别人,反而会给她不好的暗示,徒惹麻烦。 这么一想,他立马掏出手机,与陆婷婷及众人互换了手机号码、电子邮箱。 存完每个人的信息后,他抬头发现潘秋霖正哀怨地盯着自己,猜测这姑娘大概是不满意自己的“独家”知情权遭到破坏,没有理会。 陆婷婷献宝似的递上一张2002年京城大学中秋迎新晚会门票,兴奋地说道:“每年中秋迎新晚会,都是一票难求。我因为要跳《天鹅湖》独舞,才拿到两张票,一张给了玲玲,一张给你。你一定要来看哦。为了迷住你,我一定会发挥最佳水平!” 话音未落,她又媚眼如丝地来了个飞吻。 “已经秋天了,还在到处发情,药吃多了!”潘秋霖唾骂道。 陆婷婷倏地转身,阴阳怪气地反击道:“没有才能的平庸女人,也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有个舞蹈家妈妈,却只能在业余人士面前跳舞显摆,你也不觉得羞耻!”潘秋霖反唇相讥。 “我要是去了舞蹈学院,岂不是便宜了平庸的女人?”陆婷婷理直气壮,“我这是为爱情献身。庸俗的女人岂能理解!” 陈逸帆懒得听她俩争吵,扭头就走。 陆婷婷连忙追上来,敦促道:“你一定要来!我等你!” 潘秋霖则冲上前拦住陈逸帆的去路,警告道:“你要是去了,就是单方面撕毁约定。那你可别怪我天天找你!” “什么约定?”陆婷婷顿生警惕,牢牢盯住陈逸帆,“你跟她约定什么了?” 潘秋霖见陈逸帆没吭声,得意地说道:“这是我俩的秘密,轮得到你第三者插足吗?” 陆婷婷气恼地瞪了一眼陈逸帆,鄙夷地斜睨着潘秋霖。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德性,他能看得上?他还没瞎眼!” 潘秋霖横眉怒目:“他会看上你,才是真的瞎了眼!” 陈逸帆环视四周,发现有不少陌生男女站在一旁看热闹,连忙低声警告。 “你们就算不在乎自身形象,也为母校和老师们着想一下吧。长陵中学出来的学生,就是骂街泼妇?你们是耍猴的吗?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傻不傻?” 陆婷婷、潘秋霖同时扫了一眼周围,见这里多了一堆“看客”,懊恼地闭上了嘴,只是用凶狠的眼神互相砍杀。 “你们已经是大学生了,也该长大了。爱情,不是你争我抢就能获得的。能被轻易抢走的人,绝对不是你的良人。”陈逸帆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真的懂得爱情吗?不要看外表、成绩、财富、地位,看清楚那颗心,能与你的心产生共鸣吗?能彼此给予安定、幸福吗?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逸帆怅然离去,留下陆婷婷、潘秋霖面面相觑。 傅鹏程在人群中伫立着,若有所思地目送着陈逸帆的背影。 贺玲玲走上前,拉走了有点呆愣的陆婷婷。 “想什么呢?一会儿还得参加比赛呢!” 陆婷婷转头去看贺玲玲,苦恼地叹道:“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陈逸帆。你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贺玲玲愣了一下,问道:“他刚才跟你们说什么了?” 陆婷婷把陈逸帆的话大致复述了一遍,问道:“他怎么会懂爱情?他谈过恋爱?失恋了?” 贺玲玲皱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也许,在他眼里,我们都是肤浅的小孩子。” “那他喜欢谁?”陆婷婷问道,“大他很多岁的阿姨?有夫之妇?” 贺玲玲重重拍了一下陆婷婷,警告道:“别胡说八道!小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了瞎传!” 陆婷婷赶忙紧张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关注自己,这才放松地吐了吐舌头。 “中秋晚会,他会来吗?” “八成不会来,你别抱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贺玲玲柔声劝说。 陆婷婷长叹一声,哀怨道:“他要是不来,我还跳什么跳啊!没劲!” “只当是为系争光咯!”贺玲玲安慰道,“我要是有你的天分,就跟你一起跳。双人舞!” “你先把劈叉练好吧!”陆婷婷故意取笑道,“大肥鹅!” “竟敢嫌我肥!以后休想让我给你带饭!” 两人黏在一起小声笑闹,心情很快调整了过来。 陈逸帆顺利通过校园英语演讲比赛初赛,迎来复赛。 陆婷婷、贺玲玲、潘秋霖、刘文静也通过了初赛。 复赛日期为9月22日星期日,前一天是中秋节。 为了在中秋迎新晚会上能有优秀的表现,陆婷婷一整天都在排练。 贺玲玲跟前跟后地忙活,后勤工作做得很好。 晚会于晚上6点举行,从5点20分开始,就有一群群观众不断涌入京城大学大礼堂。 到了5点50分,大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第69章 残忍 贺玲玲从后台跑了出来,坐到门票指示的座位上。 发现身旁原本应该是陈逸帆的座位上坐着邱科含,她大致猜到了缘由,低声询问:“陈逸帆把票给你了?” 邱科含点点头,高兴地笑道:“听说晚会水准很高,这票很难弄到。” 贺玲玲暗暗叹了口气,给陆婷婷发了条短信。 “陈逸帆把票给邱科含了,你别惦记了,老老实实地跳舞吧。就算不为他,也得为自己的名誉而战,别丢了祝阿姨的脸!” 陆婷婷正焦急地等着贺玲玲的短信,收到之后大失所望。 虽然贺玲玲一直劝说她不要抱希望,可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盼望。 她气愤地拨打陈逸帆的手机,接通后立即质问。 “你为什么没来?我花那么多心思弄来的票,可不是给邱科含的!” “我根本不懂什么芭蕾舞,你这不是跳给瞎子看吗?”陈逸帆回应道,“今晚在座的,肯定有懂得欣赏你的人。好好跳吧,用你的舞蹈,寻找你的缘分!” 陆婷婷气得冲着手机咆哮:“陈逸帆,我恨你!” 陈逸帆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耳朵嗡嗡响,赶忙将手机拿开。 发现通话已经结束,他轻轻放下手机,无奈地叹了口气。 傻丫头,离我远点吧!我绝不是你的良人! 没过一会儿,手机再度响起。 陈逸帆拿起来一看,见来电显示是潘秋霖,头疼地摁下了接听键。 “哪儿呢?” 潘秋霖应该是在室外,话筒里能听到风声和嘈杂的人声。 “家呢。”陈逸帆回答。 “没过来看表演?” 潘秋霖声音里含着笑意,感觉很高兴的样子。 “没有艺术细胞,看不懂。”陈逸帆自谦道。 “我俩一样,正好凑一对!”潘秋霖笑嘻嘻地说道,“今天是中秋节哎,我第一次一个人过节,感觉好孤单。你不是答应过我爸要照顾我嘛。出来陪我呗。或者,我到你家去?” “孤男寡女,不合适。你找刘文静她们吧,几个女生凑一起过节。”陈逸帆应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啊?”潘秋霖娇嗔道,“重要的节日,当然应该跟重要的人在一起。我跟她们凑一堆干吗?” “我就这德性,你早该了解。我忙呢,好了,不聊了。祝你中秋节快乐!挂了!” 陈逸帆摁下挂断键,把潘秋霖那“别挂啊……喂……”的叫喊声掐断了。 他正打算关机,以免再遭骚扰,一条短信息进来了。 “你好,我是傅鹏程,祝你中秋节快乐。今晚,京城大学、华青大学的清河市学子有个同乡会,大家聚在一起欢度中秋。你能过来吗?” 陈逸帆一看到傅鹏程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 此人曾经与王建雄狼狈为奸,设下鸿门宴,他岂会蠢到第二次上当! 想到这人真是会钻营,竟然弄到了自己的手机号,他心情不快,回了条短信息“不了,我有事。你们玩吧。中秋快乐!”随即关机。 陈逸帆丢下手机,环视着空旷、沉寂的豪宅,忽觉无比寂寞。 他的朋友,真的太少了。 唐兆轩被他气跑了,一直没有音信。 周宏远也被他气跑了,断了联系。 今天,陈逸帆试探着给周宏远发了“中秋快乐”的短信,至今没有得到回复。 看来,周宏远这是打算用这套豪宅为两人的关系划上句号了? 有断子绝孙这个无法解决的难题横亘在两人之间,他俩迟早都得断绝来往,所以,周宏远选择了晚断不如早断? 呵……这个人,一向都是那么的理智、清醒! 他上辈子就是孤家寡人,这辈子难道还逃不脱这等命运? 真是可悲! 陈逸帆自嘲地笑了笑,仰望落地窗外挂在深蓝色夜空的皎洁圆月,哀伤仿佛迷雾一般弥漫开来。 此时此刻,周宏远正坐在位于京城的家中,仰望同一轮圆月。 一想到陈逸帆或许正独守空房,他的心里就堵得慌。 他俩明明相隔不远,却不能在这中秋佳节相聚,到底怪谁? 家人反对? 他是不怕的。 连周宏瑶这种没能力养活自己的人都能怀着孩子离家出走,他岂会不如她? 舆论批判? 他向来行事低调,只要保密措施做得好,控制得当,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步。 断子绝孙? 他倒是不在意,只是,家里绝不会容忍。 到时候,陈逸帆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他知道,只要选择走这条路,就必将面临这样的问题。 到底该如何解决,他一直没想好,也下意识地逃避去想。 陈逸帆却偏要提起这事,偏要拿这事质问他,偏要以此作为自己留一手的正当理由。 他很生气,既对陈逸帆的狡猾生气,也对自己的无言以对生气。 仅凭他俩,根本解决不了后代的问题。 可是,如果牵扯到第三方,麻烦将源源不断,他俩的关系也将遭受严峻挑战。 他现在很忙,没有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也觉得现阶段没必要为此浪费精力。 所以,他只能搁置,只能暂且与陈逸帆分开。 他也想看看,陈逸帆将会如何选择。 至于口腹之欲,因为有真味谷出售的美食做缓冲,他应该能够渐渐放下。 陆婷婷的《天鹅湖》独舞,舞姿曼妙灵动,气质优雅唯美,赢得满堂喝彩,醉了不少怀春少男的心。 一夜之间,她名声大噪,成了校园风云人物。 第二天,她参加校园英语演讲比赛复赛,得到很多慕名而来的舞迷的支持,成为最具人气的参赛选手。 她顺利通过复赛,进入半决赛。 同样进入半决赛的,还有贺玲玲、潘秋霖、刘文静和陈逸帆。 半决赛结束后,贺玲玲、刘文静遗憾出局。 能够参加决赛的出自长陵中学的参赛选手,只有陆婷婷、潘秋霖和陈逸帆。 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今年的演讲比赛规则做出了调整,增加了人气投票这个环节。 据说,此举是为了增强比赛的可参与性,赢得更广泛的关注。 这样的比赛规则,对陆婷婷这种新近崛起的风云人物来说,自然是最有利的。 因为,前来观看比赛的很多男生,就是慕名而来的。 陈逸帆的演讲与外表倒是赢得了在座广大女生的心,可惜,他的拥护者人数不足以对抗陆婷婷的粉丝。 最终,陆婷婷夺得冠军,陈逸帆在得到亚军的同时,还得了个最佳风采奖。 潘秋霖因为人气不旺,只得了第6名。 她对这种结果很不服气,也很不屑。 她见最具实力的心上人竟然没能夺冠,气得冲到陆婷婷面前破口大骂。 “你真不要脸,这是演讲比赛,不是卖色比赛,冲着一群‘青蛙’发骚,恶心死了!” 陆婷婷冷笑一声,讥讽道:“有本事,你也跳一段芭蕾舞,引无数男人竞折腰啊!” “再多的男人,在我眼里都是屎!我只要陈逸帆一个男人就够了!去跟你的无数男人过去吧!” 潘秋霖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跑到陈逸帆身边,旁若无人地挽住对方的左臂。 陈逸帆晃了晃被紧紧抱住的手臂,皱眉道:“干吗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你被一个到处卖骚的女人压制得屈居亚军,人家特意过来安慰你的!”潘秋霖讨好地笑着。 “用不着!我巴不得是这种结果。” 陈逸帆正说着,仇艳丽人未至、声先到。 “哟……女朋友啊!你小子好福气啊!” 潘秋霖望见一个圆滚滚的女人颠着一身肥肉走来,甜蜜地将头靠在陈逸帆的肩膀上,礼貌地叫了一声:“师姐好!” “你好!” 仇艳丽挥了挥手,走到陈逸帆面前。 “很遗憾,没能拿到冠军。这不是你的实力问题,是男性荷尔蒙分泌过盛的问题。不过,你的收获也不小,已经被女生们拥护为‘校草’啦!” “在我的心目中,我家逸帆是永远的冠军、当之无愧的‘校草’!” 潘秋霖小鸟依人地倚靠着陈逸帆,一副自豪模样。 陈逸帆不便在这种场合让潘秋霖难堪,只好默默忍耐着。 毕丹娜安慰了陈逸帆两句,对潘秋霖的忸怩作态很是看不惯。 就这副尊容,也能攀上陈逸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陈逸帆啊,你的眼睛没问题吧?你好歹找个校花啊!这让人如何心服口服? 陆婷婷将这二人的亲密举止看在眼里,气得咬牙切齿。 她想要冲上去找陈逸帆理论,被贺玲玲眼疾手快地拖住了。 “你现在也算是学校里小有名气的公众人物了,刚才还得到了那么多投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轻举妄动了!”贺玲玲压低声音安抚道,“陈逸帆根本不喜欢潘秋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很有风度,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让潘秋霖难堪。赶紧走吧!眼不见为净!” 陆婷婷快速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有不少男生正关注着自己,看起来应该是自己的支持者,迫于形势不能自毁形象,只好忍气吞声地离开。 “潘秋霖这个臭不要脸的,我迟早收拾她!” “好了好了!别说了!小心被人听见!” 贺玲玲紧紧抓住陆婷婷的手,脚下生风地走着,生怕闺蜜控制不住脾气,跑回去大闹一场。 陈逸帆没能夺冠,她也感到很遗憾、很郁闷。 不过,这个破规则放在这儿呢,发情的男生又那么多,没办法啊! 闺蜜夺冠,总比其他女人夺冠强。 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只是,不知陈逸帆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 拿惯了第一的人现在屈居第二,肯定会有心理落差吧? 回头给他发条短信吧,也不知能不能起到安慰作用。 唉…… 陈逸帆好不容易摆脱了潘秋霖的纠缠,一路小跑着回家。 到家后,发现手机上多了很多条短信,他一一点开查看,发现内容全是安慰他屈居亚军的。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能一一回复,向每个关心自己的人表示感谢,然后关掉手机。 忙完了英语演讲比赛,陈逸帆得以集中精神忙公司的事。 非凡科技发展有限公司已经在京城注册成立,他占公司99股份,由母亲方玉兰代为行使权利,父亲陈奎生则占了1股份。 他挑来选去,在京城远郊区亦兴区一次性买断1000亩荒山的70年经营权,按照系统的指示,投资兴建种植基地。 陈奎生、方玉兰很不赞同陈逸帆搞农业,觉得这是从城市倒退回农村,奈何说服不了儿子,只好一人留守京城、一人留守长陵。 陈奎生生怕儿子为了公司耽误学业,主动搬到荒山监工。 陈逸帆表示,自己已经制定了一套奖惩制度,可以调动员工积极性、防止员工偷懒耍滑,没有必要时时盯着。 陈奎生却不放心,事事都要过问,恨不得拔根毫毛吹出上百个自己来,把所有活都揽下来干。 方玉兰留在长陵照看果蔬店,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她苦撑了一段时间,实在是吃不消了,打电话过来表示想把方怀超叫到店里帮忙。 陈逸帆当即恼了,批评道:“到底要我说几次,你才能不对那帮亲戚心软?方怀超是能踏踏实实干活的人吗?你这是找帮手,还是养活祖宗呢?” “这不是忙不过来嘛。”方玉兰委屈地辩解道,“我想着,到底是自家人,不比从外头招个不认识的人放心嘛。” “招外人,确实会有一定的风险,但是,绝对比招方怀超要强!”陈逸帆警告道,“你赶紧别想了!我这就让我爸回去!” “你那边要弄种植基地,他要是回来了,谁盯着啊?”方玉兰担忧道。 “根本不必盯着。我爸都是瞎操心,竟给人添乱,还把自己累得半死。”陈逸帆无奈地叹息。 “这么小的公司,就把自己累成这样。别人管着几十亿、几百亿的公司,岂不是早就累死了? “这都是有方法的,大学里有专门的课程,我都学过。他不但不懂,还不信。不就是欺负我年纪小嘛。 “你赶紧劝劝他吧。别公司没开出个样子来,他却病倒了!” 方玉兰听了这话,顿觉无比焦虑。 “你爸要是回来了,你一个人,真能行?” “我哪是一个人?我手下一批员工呢!他们拿了工资,就得做事,不老实做事,就会被炒鱿鱼。”陈逸帆安抚道。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能干活的人还找不到?你就别瞎操心了,赶紧装病,给我爸打电话,招他回去,然后拴牢他,别让他再过来瞎忙活了。 “我开公司,是想挣钱让你们过上更好的日子,不是为了把你们累得病倒。你们要是还不听话,就是在逼我把公司关了。我可告诉你,钱已经全部撒出去了,这要是半途关了,几十万块钱可就全部打水漂了!” 方玉兰被儿子这番连哄带吓给镇住了,赶忙装病给陈奎生打电话诉苦、撒娇。 陈奎生虽说放心不下京城的公司,到底还是把老婆放在第一位,嗦嗦地跟儿子交代了一通后,便急急匆匆赶回长陵了。 陈逸帆送走父亲,转头便给母亲打电话,夸张地描述父亲的焦虑与爱意,把母亲哄得又是羞涩,又是甜蜜。 在儿子的一再鼓动之下,方玉兰果真将陈奎生拴在了身边,没让对方再回京城劳心劳力。 开真味谷时,陈逸帆除了需要提供独家秘制肉汁外,根本无需为其他事操心。 如今,他要独立支撑一家公司,才发现事情千头万绪、繁琐至极。 为了节约时间,他每天基本上不开火。 面包、牛奶,配上系统空间里的果蔬,就应付过去了。 自从不必再为周宏远准备一日三餐,他就把精心练就的厨艺直接丢到了一边。 疲惫时,他想到周宏远一个人掌控规模那么庞大的资金、公司,为了工作废寝忘食,觉得自己渐渐能够理解周宏远的奋斗与坚持,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如果他当初能够管住自己,不和周宏远发生亲密关系,他俩是不是能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维持长久的友情? 他俩之间,还能有转圜的余地吗? 当不成恋人,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他是不是有点天真了? 陈逸帆在17岁生日这天,接到很多同学发来的生日祝福短信,还遭到潘秋霖、陆婷婷等人的电话骚扰。 他一一回信道谢,想要关机摆脱这些死活不开窍的女生的纠缠,又担心因此错过周宏远的短信或者电话,只好一直开机。 他一边看书,一边等待,过了平时的睡觉时间后哈欠连天、泪水不断。 见周宏远一直没有动静,他的心就像烧红的铁块落入凉水中一般,渐渐冷却。 他关机上床,明明感到困倦,却始终睡不着觉,不时地便要看一眼床头柜上亮着夜光灯的电子钟。 当时间显示为零点时,他终于放下了可笑的侥幸心理,心冷如灰。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俩当不成恋人,也当不了朋友! 他也一下子认识到了为何自己永远只能是个平头百姓。因为,他不够果决,不够理智,不够成熟,不够清醒! 周宏远摩挲着手机,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滑过零点,终究还是没有给陈逸帆发短信、打电话。 他已经选择暂且搁置陈逸帆,没有像往年那样为对方的生日做庆祝准备。 为了该不该给予这小子生日祝福,他已经纠结了一整天。 关于后代的问题,他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无法给出答案。 他很怕和陈逸帆联系时又被质问,又因此闹得不愉快,只能暂时选择逃避。 卫楠楠在竞选中获胜,一跃成为校学生会副主席。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要烧的第一把火是替京城大学圣诞暨元旦晚会拉赞助,急需要得力帮手,遂不顾陈逸帆的个人意愿,软硬兼施地将其拖进了校学生会外联部。 陆婷婷因为在中秋迎新晚会上一举成名,紧接着又夺得校园英语演讲比赛冠军,接到校学生会主席韩学嵩的热情邀请,加入了文娱部。 她大力推荐自己的闺蜜,将贺玲玲弄进了宣传部。 如今,陈逸帆被卫楠楠强拉硬扯进外联部,最高兴的人莫过于陆婷婷和贺玲玲了。 在校学生会的会议上,卫楠楠公然表示,己方将拉赞助策划书做得再好,递不到公司相关负责人手中也是白搭。己方面临的第一道障碍,是各公司的花瓶摆设――前台小姐,而攻坚利器便是能够俘获这些肤浅女人的帅哥。 这样的论调,得到了所有成员的一致认同。 于是乎,陈逸帆和其他两位资历尚浅的帅气男孩儿就在陆婷婷、贺玲玲满含焦虑的眼神之下众望所归地沦落成了校学生会的男花瓶。 他们每人被派发了10份策划书,必须独自前往至少10家公司递交策划书。 会议结束后,陆婷婷拉着贺玲玲跟在陈逸帆身后出了会议室。 初冬的夜晚很冷,寒风摇晃着掉光叶子的秃枝,发出呜呜的响声。 黑漆漆的校园,被一盏盏昏黄的路灯衬托得一派萧索、凄清。 到了僻静之处,陆婷婷忽然加快速度跑到陈逸帆面前,喷着白雾气呼呼地说道:“你真打算出卖色相讨好那些花痴女?” “你这话有很大的问题!”陈逸帆语气严肃,“前台拦人是职责所在。如果每个人都带着身为天之骄子的优越感过去跟人家交涉,一副不把人家放在眼里的傲慢劲儿,人家会放人才见了鬼了!我如果能够拉到赞助,不是因为我出卖色相讨好了谁,而是我给予了人家最起码的尊重!这个学生会里,没一个心态正常的人,我劝你们把握好自己,把姿态放低点,学会谦虚谨慎,学会尊重别人,学会发现别人的优点!” “我听你的!”贺玲玲立马附和,“我陪你一起去递策划书吧。我虽然没什么才能,帮你拎个包、递个水还是没问题的。” “我也去!”陆婷婷积极要求。 陈逸帆从斜挎包里拿出6份策划书,给陆婷婷、贺玲玲各发了3份。 “我们分头去,趁这个机会锻炼一下自己的独立处事能力。我们比比看,谁能拉到赞助。记住,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陆婷婷想要跟着陈逸帆,又怕对方不高兴、更加疏远自己,只能郁闷地盯着心上人远去的背影。 当陈逸帆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笼罩的拐角时,她重重跺了下脚,骂了一句“可恶”。 “我俩得好好努力,如果我俩一份都没递出去,而他那4份策划书又都没得到回应。到时候,他肯定会被人取笑。”贺玲玲鼓动道。 陆婷婷深觉有理,一下子变得斗志昂扬。 “我要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帮忙介绍。” “我也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贺玲玲同样充满斗志。 陆婷婷、贺玲玲跑回宿舍,分头打电话找父母帮忙。 陈逸帆则打电话约见潘秋霖,前往其所在的学生宿舍。 潘秋霖原本窝在宿舍下铺床上看小说,接到陈逸帆打来的电话后,得知对方竟然跑到宿舍楼下等自己,兴奋地一下子蹦到了地上。 她火速穿戴整齐,特意洗了把脸,擦了些美白霜,本想着再化个妆,又怕耽搁太久惹陈逸帆不高兴,只好涂了些亮晶晶的粉红色唇膏,化作欢快的小鸟飞下楼去。 她在寒冷的室外蹦q了一会儿,借着路灯的灯光远远望见陈逸帆快步走来,当即飞奔过去迎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竟然会主动约我!”潘秋霖高兴地笑道,“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来向我表白的吧?” “你想太多了!” 陈逸帆从斜挎包里拿出3份策划书,递到潘秋霖手中。 “你和陆婷婷、贺玲玲每人拿3份,分头独立去公司拉赞助。我要看看,你们三人,到底谁能有本事拉到赞助。” ☆、第70章 重贱 潘秋霖大失所望,借着路灯灯光大致翻看了一下策划书,不高兴地说道:“你加入校学生会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你以为我乐意加入?我那是被逼的,没办法!”陈逸帆不满道,“拉赞助也是被逼的。我忙得很,哪有这么多闲工夫!你要是愿意,就帮个忙,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当然愿意!”潘秋霖连忙表态,“我肯定能帮你拉来赞助,你等着好消息吧!” 陈逸帆估计这三个姑娘都会找父母帮忙,也不担心。 “谢了!快点回宿舍吧,挺冷的!” “我要是帮你拉到赞助,你给我什么奖励?” 潘秋霖歪着头,贼兮兮地盯着陈逸帆。 “你想要什么奖励?”陈逸帆顺势问道。 “你必须吻我,吻嘴唇。” 潘秋霖指着自己亮晶晶的嘴唇,脸颊开始发烫。 “不可能!” 陈逸帆扭头就走,把潘秋霖气得直跺脚。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风度都没有!” 陈逸帆没有搭理潘秋霖,脚下生风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潘秋霖郁闷地撅着嘴,没精打采地抓着策划书上楼去了。 宿舍同学们见潘秋霖下楼、上楼判若两人,好奇地询问原因。 潘秋霖摇摇头,脱了衣服拱进被子里,拿手机给潘长峥打电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爸,我们学校要开圣诞暨元旦晚会,我负责拉赞助,你给我介绍一家呗。” “要多少钱?”潘长峥询问。 潘秋霖翻了一下策划书,答道:“5万。你让人多给点,10万吧。” 潘长峥笑了:“你这口气倒不小,你能给人家带来多大好处啊?一张嘴就10万?” 潘秋霖把策划书里的相关内容读了一遍,问道:“怎么样?能行吧?” “你找陈逸帆,让他帮忙。”潘长峥开始出馊主意。 “为什么呀?”潘秋霖不解,“他能有什么门路?” “他是真味谷的股东,拿5万块钱给公司做个广告不在话下。”潘长峥解释道。 “啊?他竟然这么厉害?”潘秋霖出离惊讶,“那他叫我拉赞助干吗呀?” “这是他给你派的活儿?”潘长峥也惊讶了。 “嗯。”潘秋霖回答,“他被人强拉进校学生会,需要拉赞助。他说他没时间,给我和其他两个女生各发了3份策划书,说要比比看,谁能拉到赞助。” “这小子!”潘长峥啧了一声,“有陆婷婷吧?还有谁?” “陆婷婷的闺蜜,贺玲玲。”潘秋霖应道,“要是她俩都拉到了赞助,我却没拉着,多丢脸啊!” “滑头!”潘长峥嘀咕了一句,说道,“你先等等,看情况再说。她们要是都没拉到,你也说没拉到。” “那不行!”潘秋霖反对道,“她们都没拉到,我却拉到了,这才叫本事!” “这是你爸的本事,不是你的本事!”潘长峥纠正道。 “我爸的本事,也是我的本事啊!”潘秋霖理直气壮,“谁叫她们投胎技术不好,摊不上这么有本事的爸爸呢!” 潘长峥乐了,叹息道:“好吧好吧,我给你联系一家。你正好借此锻炼一下,也算是种学习。” “谢谢爸!我最爱你了!” 潘秋霖对着手机,送出一个响亮的吻。 结束通话后,潘秋霖立即打电话给陈逸帆,献宝道:“拉到啦!陈总,你必须请我吃饭!吃大餐,真味谷的不算!” 陈逸帆稍一思索,便知道潘秋霖找了潘长峥,潘长峥顺嘴把自己给卖了。 “我没工夫陪你吃饭,圣诞节可以送盒草莓慕斯蛋糕给你,你自己吃吧。” “小气!” 潘秋霖数落了一句,想到陈逸帆竟然是真味谷的股东,心里好奇不已。 “哎?你怎么当上股东的?” “碰巧!”陈逸帆敷衍了一句,吩咐道,“你尽快把赞助的事落实,我好报给学生会。谢了啊!晚安!” 潘秋霖还想再聊几句,发现陈逸帆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气愤地瞪着手机,腮帮子鼓成了两个大泡泡。 宿舍同学们见状,互相递了个眼色,眼睛里含着复杂的笑意。 她们都知道潘秋霖家境优越,男朋友是校草陈逸帆,羡慕、嫉妒、恨的感情微妙地杂糅在一起,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儿。 每每看到潘秋霖开心,她们便不舒服;看到潘秋霖失落,她们会幸灾乐祸。 潘秋霖的情绪时常大起大落,她们的情绪也会跟着起起伏伏。 只是,潘秋霖向来我行我素,对她人的情绪反应并不敏感,根本不了解室友们复杂难言的心理,还觉得自己人缘挺好。 当然,人缘再好,也改变不了潘秋霖搬出宿舍的决心。 她当初选择住校,是为了便于接近陈逸帆。 谁知道,陈逸帆竟然选择了走读。 她得知这一情况后,简直后悔死了。 自小高屋华堂、锦衣玉食的她,何曾住过学生宿舍这种逼仄的鸽子笼?何曾吃过学校食堂里那些简陋的饭菜? 她能忍耐至今,是想打探清楚陈逸帆的住处,搬到他的附近居住。 可惜,她每次想要跟踪陈逸帆都会被发现或者跟丢,让父亲帮忙也始终没有结果,以至于直到现在,她都没弄清楚陈逸帆的住址。 她已经等不下去了,打算元旦期间搬家,以后再找机会跟陈逸帆住近点。 因为潘秋霖、陆婷婷、贺玲玲的努力,陈逸帆拉到3家赞助商,得到共计20万元赞助费,率先完成任务。 卫楠楠大喜过望,表示一次晚会用不了这么多钱,想要跟其中两家赞助商商量一下,让他们分别赞助来年春天的学校运动会和十佳歌手大赛。 陈逸帆招来潘秋霖,将其介绍给卫楠楠。 “那10万赞助费,是她拉来的。你跟她细谈吧。我很忙,没工夫管学生会的事。我把外联部的位子让给她,你让她进学生会吧。” 卫楠楠对潘秋霖表示热烈欢迎,却不同意陈逸帆退出学生会,只是表示,如果陈逸帆忙不过来的话,可以不必参加每周例行会议,只出席重要会议即可。 潘秋霖偷偷瞪了一眼陈逸帆,心想:“你要是退出学生会,我才不进来呢!” 陈逸帆懒得再和卫楠楠嗦,告诉她另外两项赞助费是陆婷婷、贺玲玲拉来的,吩咐她与她俩详谈,接着便匆匆离开了。 卫楠楠想到自己托陈逸帆的福,一上任就把三项活动的赞助费全部搞定了,也不介意陈逸帆的态度,开开心心地将潘秋霖、陆婷婷、贺玲玲召集在一起开会。 得知这三个女生都是陈逸帆的同班同学并且家里都有不错的人脉关系,她暗叹陈逸帆艳福不浅,想着自己要是哪天也能有这样的艳福,手里有一堆有本事的爱慕者可以随意使唤就好了。 邱良峰很守信用,果真为陈奎生弄来了投标机会。 陈逸帆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后,觉得这是非凡公司拓展政府采购这块市场的一次好机会,决定以系统空间出产的果蔬鱼目混珠,参与投标。 他向父亲表示,自己通过朋友获得了技术转让,种出了一批特别的果蔬,可以将其冠上非凡出品的名头。有了这些专利产品,赢面会更大。 陈逸帆将果蔬送到权威检测中心检测,联系厂家定制刻有“非凡果蔬”字样和logo的竹盒、竹篮,制作投标书。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将一叠检测报告、一本装订成册的投标书快递给父亲,又把这些东西的电子版发了过去。 接着,他找了一家物流公司,将一批包装精美的装有各式果蔬的竹盒、竹篮送到长陵的非凡果蔬店。 他吩咐父亲先送些最新的果蔬礼盒和5万元活动经费给邱良峰,拜托对方帮忙检查、修改投标书,疏通相关环节,以便顺利拿下这个标。 周宏远生日这天,陈逸帆拿出今年上半年就织好的胸口织有可爱小熊的卡其色羊绒衫,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不与那家伙联系。 人家已经摆明了立场,他岂能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自重者,人重之;自贱者,人贱之! 周宏远握着手机一直等到凌晨,都没等来陈逸帆的生日祝福短信或电话,心中怅然若失。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如今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唉…… 12月25日,圣诞暨元旦晚会上,陆婷婷身着华丽的红色绣金凤凰舞衣,跳了一段性感、火辣的肚皮舞,赢得如潮掌声,一下子变成了全校男生心目中的性感女神。 接下来,她天天收到来自男生的礼物,还接到一些男生的表白。 不过,她都以已经有男朋友为由婉言谢绝了。 当被人追问男朋友是谁时,她羞涩地暗示是“校草”陈逸帆,还请对方保密。 这等大新闻,岂能藏得住! 经过口口相传,陈逸帆追到陆婷婷的消息很快在全校传播开来。 不知情的陈逸帆一下子变成了全体男生公敌。 仇艳丽听说这事后,觉得有点奇怪,立马给陈逸帆打了个电话。 “你换女朋友啦?” 陈逸帆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陆婷婷说她是你的女朋友。我记得,你的女朋友不是潘秋霖吗?这么快就换啦?”仇艳丽说道,“你知道陆婷婷的肚皮舞迷倒了多少男生吗?你居然在这时候把她追到手,你这是在与全体男生为敌啊!小心被人套麻袋、打闷棍!” 陈逸帆知道,陆婷婷这是在借助舆论压力逼迫自己,想要造成既定事实,心里有点恼火。 “你别听陆婷婷胡说八道,我跟她就是高中同学的关系。潘秋霖也不是我的女朋友。这两人都属于热情过度、自说自话型的,我躲还来不及呢。” 仇艳丽回想起潘秋霖黏在陈逸帆身上的情景,叹道:“确实太热情了,让人扛不住啊!你现在已经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劝你还是想办法辟个谣吧!” 陈逸帆想了想,说道:“这事,我不能自己出面,那样就撕破脸了,太难看。你帮我在校园网上发个帖子,就说知道我是单身,让大家学会明辨是非,别以讹传讹。多谢了!” “不用谢。你下次再收到苹果时,记得送我一箱就行。”仇艳丽又趁机讨要好处。 陈逸帆一口答应,匆匆挂了电话。 他拨通了陆婷婷的手机,开门见山道:“你故意让人误会你是我的女朋友,想干吗?” “我没有啊!”陆婷婷矢口否认,“不知道是谁瞎传的。” “那你就在校园网上发个帖子辟谣,别想浑水摸鱼。”陈逸帆语气严厉,“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已经超限了,别惹我!” “找我当女朋友怎么就不行了?我哪点不好?”陆婷婷大为不满,“那么多男生追我呢!” “既然有那么多男生懂得你的好,你就从中选一个吧。”陈逸帆漠然道,“你我之间,绝无可能!别再给我添麻烦!” “陈逸帆,你不就是帅一点、成绩好一点嘛,你拽什么?”陆婷婷气愤地叫了起来,“整天用鼻孔看人,讨厌死了!” “既然知道我的种种缺点,就该一脚把我踢开。元旦要到了,祝你在新的一年找到真爱。再见!” 陈逸帆冷淡地挂了电话,陆婷婷气得想要摔手机,转念想想又舍不得,只好拼命跺脚。 贺玲玲接到陆婷婷打来的抱怨电话,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她真怕陈逸帆扛不住压力就这么认下了,幸好,她的男神意志坚强。 她知道自己得不到陈逸帆的心,已经做好默默守候的打算。 她希望男神一直保持单身,那样的话,她的心才能保持平静。 潘秋霖在校园网上连发数帖辟谣,表示陈逸帆的女朋友绝对不是陆婷婷,呼吁大家擦亮眼睛、辨清真伪。 仇艳丽、毕丹娜同样发帖辟谣,表示陈逸帆至今单身,女朋友一事纯属子虚乌有。 刘文静、邱科含等人纷纷发帖辟谣,就连贺玲玲也偷偷摸摸发帖辟谣。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原本备受打击的陈逸帆的粉丝们渐渐活跃起来。 她们纷纷发帖斥责造谣者,大力宣传男神单身论。 有的甚至发出标题为“谁敢动我的男神,本姑娘跟你拼了”这样的帖子,赢得无数掌声,可谓应者云集。 这样一来,广大男生对陈逸帆的仇恨值直线下降,又心无旁骛地热爱起心目中的性感女神来。 傅鹏程一直在密切关注事态发展,见陈逸帆刚被抛到风口浪尖就顺利脱身,心里暗骂此人狡猾。 虽然父亲三令五申让他跟陈逸帆交朋友,但是,他前两天给陈逸帆发短信邀请对方出来庆祝圣诞节再次被拒,心情很是不快。 从小到大,他早已习惯被人奉承、追捧,何曾用热脸贴过谁的冷屁股! 既然陈逸帆给脸不要脸,他也没必要犯贱地去套近乎、拉关系。 短短几天时间,陈逸帆的处境大起大落。 不过,他没工夫关注这些不相干的荷尔蒙分泌过盛的花痴男女,精力都放在了学业和公司上。 2003年1月中旬,京城大学进入期末考试阶段。 这时候,长陵传来好消息――非凡公司成功中标。 陈逸帆询问完详细情况,得知当初送出去的5万元退回来3万元,觉得邱良峰这人还算靠谱,吩咐父亲再送10万元过去,务必让邱良峰和相关人等尝到甜头,从此食髓知味,主动为非凡果蔬打开市场。 陈奎生催促京城这边尽快发货,却不知理货这事只有陈逸帆能做,无法假手他人。 幸好陈逸帆事先有所准备,在城里租了间仓库,又从厂家订购了大批竹盒、竹篮、纸箱存放在里面。 为了不耽误发货,陈逸帆每考完一门就跑进仓库,把系统空间里的水果、蔬菜一一放进各式包装中。 见缝插针地整理好全部货物后,他这才打电话吩咐下属接手发货工作,安心准备剩下的考试。 期末考试全部结束后,他前往基地视察,给每人发了一份丰厚的年终奖,让大家早点回家过年。 送走欢天喜地的众人后,他又给留下负责看守尚未完工的基地的两名保安各发了两千元红包,把两个小伙子喜得眉开眼笑。 陈逸帆这边已经放假,长陵的非凡果蔬店却正值销售黄金期。 陈奎生、方玉兰忙得脚打后脑勺,一天打3遍电话催儿子回家帮忙。 陈逸帆赶回长陵,与父母一起忙到大年三十,这才休业回家过年。 三人都累得腰酸背痛,也没心思搞大采购、大扫除,回家就草草收拾了一下,贴上一副崭新的对联,就算是装饰完了。 当晚的年夜饭,他们也没自己动手做,而是在附近的饭店里提前预约了饭菜,让饭店工作人员送上门来。 客厅的电视里放着热闹的春节联欢晚会,饭厅的夫妻俩吃着菜、喝着酒,聊着一年的盈利额,喜上眉梢。 “累死累活一年,就挣这么点,也值得开心?”陈逸帆大泼冷水,“人家那些大老板,一天挣得都比这个多。” “那些大老板是什么学历,我跟你爸才什么学历,能比吗?”方玉兰心安理得地说道,“我们能挣这么多,已经很满足了!” “你们不是还有个正在上京大的儿子吗?平时跟别人提起儿子在京大,骄傲得不得了,关键时刻,你们信任过儿子吗?”陈逸帆不满道。 “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不要什么事都自己动手,雇两个人,把工作交给他们做。你们听了吗? “这么小的店面,就累成这样,还得把我叫回来帮忙。要是店面扩大,你们是打算每天不睡觉了? “公司建了那么大的基地,以后果蔬年产量几十万斤,你们两个人卖得过来吗?不得在全国各地开分店?那时候不雇人,就你们两个每天在各家店跑?你们跑得过来吗?” “没不信任你啊,开公司都听你的了。”陈奎生分辩道,“这不是还没开分店嘛。要是开了,就真得雇人了。” “你们现在不着急培养人才,等到开了分店再雇人,还来得及吗?让新手管新店,你们不怕全赔光了?”陈逸帆开始危言耸听,“基地上半年就能建完,今年就能丰收,一家店根本卖不完,开分店又人手不足,你们打算怎么办?让果蔬全部烂在地里?” 陈奎生、方玉兰无言以对,同时陷入沉默。 陈逸帆知道,想要改变父母的老观念,一时半刻是没法成功的,也不急于一时,没再多说。 大年初一早晨,陈奎生接到邱科含打来的拜年电话。 两家人对着电话互相拜年,相约于大年初四聚餐。 陈逸帆见邱良峰如此热情,估计对方这是从采购一事中尝到了甜头,愿意跟自家搞好关系,乐得顺水推舟。 他领着父母前往商场,把他俩装扮得焕然一新,又买了一套高档化妆品、一条男士名牌皮带、一块男款斯沃琪运动手表,当作新年礼物送给邱家一家三口。 到了初四中午,两家人相聚在饭店包间里。 陈奎生、方玉兰拿出礼物送给邱家人,被邱良峰、郭新霞连连推拒。 双方你来我往了好一会儿,这些礼物才最终落在了邱家人手里。 方玉兰又给邱科含发了一千元压岁钱,祝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郭新霞看到利是封的厚度,估计里面装了一千元。 她冲丈夫使了个眼色,以前往洗手间为借口,拎着手提包离开包间,匆匆跑出去找at机取钱。 来之前,她准备了一千元压岁钱,打算发给陈逸帆。 现在见陈家人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礼物和压岁钱,她不好意思再拿出包里装有10张崭新百元大钞的利是封,打算临时添些钱,凑个吉利的6600元。 取到钱后,她发现原先的利是封塞不下这么多钞票,又赶忙找地方买大号利是封。 待她忙完这一通跑回来,菜肴已经全部端上桌了。 方玉兰见郭新霞出去这么久,还关心地询问对方是否身体不适。 陈逸帆扫了一眼郭新霞额头、鼻尖的细小汗珠,估计这人刚才是跑出去重新准备压岁钱了,心想:这家人还算实诚,值得交往。 陈奎生与邱良峰称兄道弟,喝得热闹。 方玉兰与郭新霞一边吃菜,一边说着悄悄话,时不时捂嘴轻笑,一副亲密情态。 邱科含在大学里基本上见不到陈逸帆,平时只能通过短信、电话联系。 寒假回家后,他从父亲那里得知陈逸帆居然开了家公司,心里又是惊讶,又是艳羡,像个好奇宝宝似的拉着陈逸帆问东问西。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面前总觉得无话可说,显得很沉闷,到了陈逸帆面前,却能呱啦呱啦说上半天,脑子灵活、嘴巴利索,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为此,他特别喜欢跟陈逸帆交流,从对方那里找到自别处得不到的自信。 陈逸帆与邱科含高中同学三年,和对方没有多少交流,只知道这是个典型的乖宝宝好学生。 大一开学报到时有了接触,交谈之下,他发现,这孩子被父母保护得太好,很单纯、很天真,是个只适合呆在象牙塔里的书呆子。 他经历过太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倒是喜欢这种单纯的孩子,乐意与对方来往。 他也看得出来,邱科含很喜欢和自己交流,对自己很亲近,甚至还有点依赖。 他能理解这孩子陡然间远离父母、独自面对陌生环境的紧张与不安,不吝给予对方温情。 邱科含问了陈逸帆很多公司的事,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放暑假没事干,到你那儿实习吧。我不要工资,就想锻炼一下。” ☆、第71章 疼痛 邱良峰听到这话,立即附和道:“我家这小子太呆,正应该多接触社会,多锻炼锻炼。让他去,正事干不了,端茶递水总还是行的。他跟逸帆在一起,我和他妈也放心。” “对!对!”郭新霞连声说道,“现在是大学生了,不能光会读书,还得学会处事。我不指望他能像逸帆这么成熟稳重,稍稍有点成长就行。” 人家父母都这么说了,陈逸帆还能再反对吗,自然是应承下来。 邱科含激动地端起盛着橙汁的玻璃杯,起身向陈逸帆致敬。 “陈总,请多关照!” “别,一下子把我叫老了!” 陈逸帆笑着起身,举杯与邱科含碰杯。 “还叫我逸帆吧。我要不是年龄比你小,就让你叫我‘帆哥’了。” “你样样比他强,就算年龄小,也当得了他的哥哥。”邱良峰笑道,“以后,就叫‘帆哥’。” 邱科含对父亲言听计从,当即响亮地叫了声“帆哥”。 两家人谈笑风生,气氛非常融洽。 到了散席的时候,邱科含拉着陈逸帆的手,仍有点恋恋不舍的。 “你不是要去店里帮忙嘛,我也去,好不好?我让我爸托人买22号晚上的卧铺票,我们一起回校,行吗?” “卖水果蔬菜又没什么技术含量,你来干吗?”陈逸帆笑道,“在家好好学习,争取暑假时能帮上忙。买票的事就拜托你了,到时候一起走。” 邱科含初时有点失落,继而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我家小含特别喜欢你。”郭新霞爱怜地摸了摸邱科含的肩膀,冲着陈逸帆说道,“他一个人在京城,什么都不懂,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阿姨,您别跟我这么客气。”陈逸帆应承道,“只要小含需要,我随叫随到。” 邱科含开心地笑了起来,眼睛里仿佛升起了太阳。 郭新霞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利是封,递给陈逸帆。 “压岁钱,拿着。我们全家祝你在新的一年里红红火火、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方玉兰一看利是封的厚度,立马上前拦住。 “太多了。他一个小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就许你们送我们礼物,我们就不能给孩子钱啊?”郭新霞亲昵地说道,“逸帆可是公司老总呢,六六大顺,图个吉利。别挡着!” “阿姨,您要是拦回来,我回头就去给帆哥买手表,再送上门去。”邱科含嘻嘻笑道,“收下吧。都是自家人,别这么见外!” 郭新霞立马冲邱科含竖起大拇指,赞道:“乖儿子,说得好!” 两个女人来来回回推拒了一番,厚厚的利是封最终还是进了陈逸帆的口袋。 她俩又拉着手相约出去逛街、做美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分开。 乘坐出租车回到家后,方玉兰将利是封掏出来点了点钞票,轻叹道:“六千六,把我们送的礼基本上还回来了。” “这家子,都是实诚人,值得交。” 陈奎生喝了不少酒,脸庞、脖子都红彤彤的,兴致颇高。 “老子来长陵这么久,总算有个能说上话的朋友了。他们提议两家人一起出去郊游,我觉得挺好。要不,我们也买辆小轿车?不能总搭人家的车。” “买车多贵啊,平时又用不着,油钱还贵。就算放着不用,每年光保险什么的还要不少钱呢。”方玉兰精打细算起来。 “不能这么算账。你跟人交往,不能搞得太寒酸。有来有往,才能持久。”陈奎生说得头头是道。 “以后要开分店,出去巡视都要用到车。先把驾照考了,再买辆20万上下的车,开出去体面,也安全。”陈逸帆插嘴道,“等我满18岁,我就要考驾照。驾照到手后,就得买车。要不然的话,去基地不方便。打车太贵,倒车太麻烦,瞎耽误时间。我倒不用买那么贵的车,十来万的就行。” “嗯。你确实需要车。”陈奎生点头,“想要什么样的?老爸买给你!” “到时候再说。”陈逸帆应和道,“趁我在家能搭把手,这段时间店里又不忙,你赶紧到驾校报个班,学车去吧。” “好!” 陈奎生一口答应,情绪高昂地哼起了小调。 方玉兰听了陈逸帆的话,便不再心疼钱了。 他催着儿子上网查资料,想先看看20万上下的车都长什么样。 去年的情人节,因为恰是大年初三,陈逸帆与周宏远没能见到面。 今年的情人节比较晚,在元宵节前一天,又是星期五,可惜,他已经和周宏远分手,与这种甜蜜、恩爱的节日无缘。 因为非凡果蔬店搞了情人节促销,心形水果礼盒卖得特别好。 陈逸帆为顾客递上一个个精美的心形礼盒,看到他们脸上陷入热恋中的甜蜜,想到自己此生恐怕都要打光棍,心里忽地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 周宏远和他在一起,先是为食欲所趋,后又被性/欲所惑,爱恋之情到底有几分,他还真说不清。 因为无法拥有属于彼此的后代而产生了矛盾,竟然就这么断了关系,他俩的情分,果然稀薄得可怜! 下午,陈逸帆坐在橱窗旁的半球形咖啡色藤椅上,懒洋洋地闭着眼晒太阳,推门的铃铛声响起。 他睁眼看向门口,发现来人是被帽子、围巾、手套、中长款羽绒服武装得严严实实的邱科含。 他坐直身体,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来给女朋友买情人节水果礼盒?” 邱科含摘下帽子、围巾、手套,脱下羽绒服,摇了摇头。 “我没有女朋友。刚拿到两张电影票,经典电影回放,《泰坦尼克号》,一起去看吧。” “我得看店呢。”陈逸帆倒回藤椅上,“你找个有好感的女生去看吧,没准能趁着情人节气氛感情升温,就此追到手呢。” “我没有喜欢的女生。”邱科含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两张电影票,“去呗,不看浪费了。叔叔、阿姨不看店吗?” “两个大男人在情人节去看电影,你不觉得别扭吗?”陈逸帆笑了笑,“给你爸妈看吧,也让他俩过个节。” “17点35分的电影,他俩得上班,赶不及。”邱科含期待地看着陈逸帆,催促道,“去吧。” 陈逸帆摆摆手,闭上了眼睛。 邱科含失望地垂下眼,缓缓收回电影票。 昨晚从母亲手里接到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约陈逸帆去看电影。 虽说情人节这个日子有点不合适,不过,他还是希望和陈逸帆一起去。 没想到,陈逸帆竟然对情人节如此敏感,完全不给面子。 方玉兰抱着一堆礼盒从后面的小库房走了出来,发现邱科含站在店里,当即放下礼盒,热情地招呼道:“科含来啦?赶紧坐下,喝杯茶。” “我找帆哥看电影,他不肯去。”邱科含趁机告状。 “干嘛不去?”方玉兰扭头看向陈逸帆,催促道,“店里不用你帮忙。赶紧收拾了,去玩儿吧。” 陈逸帆歪头看着母亲,说道:“妈,你搞清楚,今天是情人节哎,两个大男人,跟一群小情侣瞎凑什么热闹!” “管那么多干吗?电影票浪费了多可惜!” 方玉兰可没这么多顾虑,只想着不浪费就好。 见母亲对这种事如此迟钝,陈逸帆真不知是好是坏。 这时候,推门的铃铛声响起,他循声望去,正巧看见陆婷婷与一名年轻男子一前一后走进店里。 注意到陆婷婷望见自己时那明显的慌乱甚至害怕的表情,他心里一动,仔细打量其身后的男子,发现此人竟是京城大学学生会主席韩学嵩。 他记起韩学嵩乃是京城人士,想到此人竟在情人节这种日子出现在长陵,并且与陆婷婷单独出来逛街,一下子便想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也确定了陆婷婷的恐慌缘由。 想到陆婷婷在元旦前还对自己纠缠不休,如今却投进了他人怀抱,他虽不至于感到失望,还是不由得感叹人心善变。 “欢迎光临!” 方玉兰礼节性地道出欢迎之语,面带微笑对客人行注目礼。 韩学嵩看见陈逸帆时露出意外的表情,很快便目含挑衅之意盯着对方,还示威性的伸手揽住陆婷婷的腰。 陆婷婷当即像被电到一般一把推开韩学嵩的手臂,跳开一步远离韩学嵩。 韩学嵩的脸上快速闪过恼火的神色,盯着陈逸帆的眼神饱含怨恨之意。 邱科含虽然在人情世故上有点呆,感觉还是很敏锐的。 他看到陆婷婷与这位陌生男子的互动,颇为意外地说道:“陆婷婷,这是你男朋友?你元旦那会儿不还在纠缠帆哥么?这么快就交上男朋友了?你当年天天追在帆哥身后大喊‘我爱你’,还经常跟潘秋霖吵架。现在这是决定放弃了?潘秋霖要是知道你交了男朋友,肯定开心死了!” 陆婷婷涨红了脸,恶狠狠地瞪着邱科含,警告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邱科含不为所动,讽刺道:“你能放下痴心妄想,不再骚扰帆哥,真是新年头一件大喜事。祝愿你和你男朋友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方玉兰本来还觉得身着粉红色皮草领呢子大衣、印花短裙、白色长筒皮靴的陆婷婷很甜美。 待到搞明白了其中的关系,她对陆婷婷的印象一下子落到了谷底。 元旦前还喜欢我儿子,这会儿就交男朋友了?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我儿子,没伤心吧? 她担忧地看向陈逸帆,生怕看到儿子伤心的模样。 陈逸帆一看到方玉兰的眼神,就知道母亲又在瞎操心了。 他摆摆手,起身以礼貌的口吻说道:“不知两位想要选购什么样的商品。本店新近推出情人节水果礼盒,有69元、99元、199元共三档礼盒可供选择。两位有兴趣的话,不妨看看。” 韩学嵩登时露出轻蔑的神情,趾高气昂地说道:“最高档才199元?这也太寒酸了!婷婷,我们走,这家店,没有配得上你的东西!” “狗眼看人低!”邱科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怒地骂道,“陆婷婷,你也就配得上癞蛤蟆。以后,别再妄想吃天鹅肉了!丢死人了!” 韩学嵩火冒三丈,捏着拳头打向邱科含。 陈逸帆眼疾手快地化解韩学嵩的攻势,讥讽道:“堂堂京大学生会主席,竟然动手打人,传出去不知道跌碎多少人的眼镜!” 邱科含惊讶地瞪着一脸怒气的韩学嵩,不可思议地说道:“这人竟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会主席?素质这么差,我们京大的脸面往哪儿搁哦!” 韩学嵩怒指邱科含,凶横地说道:“有种报上名来,看老子不收拾你!” 陆婷婷知道这么闹下去恐怕会一发不可收拾,红着眼睛看了一眼陈逸帆,夺门而出。 韩学嵩见状,伸手指着陈逸帆警告了一句“你他妈的离陆婷婷远一点”,转身追了出去。 邱科含啧了一声,不满道:“明明是陆婷婷死不要脸地缠着帆哥,凭什么倒打一耙?这都什么人啊!还学生会主席呢,怎么当上的?” “好了,少说两句吧。本来挺简单的事,非得弄复杂了。”陈逸帆数落道。 “我就是生气嘛。”邱科含委屈地辩解,“她元旦那会儿还谎称是你的女朋友,搞得你被好多男生视为仇人。现在居然跟学生会主席搞在了一起。水性杨花!”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她现在想开了,决定找别的男生当男朋友,不是很好吗?”陈逸帆安抚道,“以后别再多嘴了,省得惹麻烦。” 知道儿子没有伤心,方玉兰放松下来。 “人家科含可是在维护你。你嘴巴笨,不得吃亏?” 邱科含将两张电影票递给方玉兰,讨好道:“阿姨,您跟叔叔去看电影吧。《泰坦尼克号》,很经典的电影。我留下,陪帆哥看店。” “那怎么行!”方玉兰连连摆手,“看电影的都是小年轻,我们老头老太凑什么热闹!” “阿姨和叔叔都还年轻,离老头老太远着呢。”邱科含强行将电影票塞到方玉兰手中,催促道,“今天人肯定多,您跟叔叔都收拾一下,早点去。” 陈逸帆想到父母长这么大从未进过现代化电影院,也帮着劝说。 “去吧。这部电影挺不错的,值得一看。到了晚上,小情侣们都忙着约会了,店里不会忙。我跟科含应付得来。你跟我爸还年轻,也应该浪漫一下。看完电影出来,再找个餐馆吃晚餐。那会儿,应该能有座了。” 方玉兰被儿子和邱科含连番劝说,终于动了心思,转头进库房找陈奎生。 陈逸帆冲邱科含竖了一下大拇指,笑道:“哪天你有想看的电影,记得跟我说。我请你。不过,你得避开情人节这类节日。” 邱科含顿时高兴起来,连连点头。 韩学嵩好不容易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拉住横冲直撞的陆婷婷,粗喘着说道:“你别乱跑啊,人这么多,别挤散了!” 陆婷婷用力甩开韩学嵩的手,瞪着对方气冲冲地说道:“你大老远地从京城赶来看我,我很感激,这才带你出来走走,并没有答应你什么。你刚才做出那种动作,分明是故意让他们误会。” “一个卖水果的,能懂得你的高雅、美好?”韩学嵩不屑道,“他也就那张皮好看,里面全是大粪。你真打算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陆婷婷见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被韩学嵩骂得一无是处,气得反唇相讥。 “你在贬低别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是什么德性。我要是真看上你,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她鄙夷地横了一眼韩学嵩,扭头就跑。 韩学嵩简直气炸了,瞪着陆婷婷消失的方向破口大骂。 “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不/操/死你,就不姓韩!” 陆婷婷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寒冷的户外转了老半天,冻得身体都麻木了。 她仰望被闪烁的霓虹照得七彩缤纷的墨色夜空,想到自己竟在浪漫的情人节之夜如此狼狈,心脏不由得传来一阵阵疼痛。 她喜欢了陈逸帆那么多年,生气的时候不止一次怨恨过对方不解风情,却始终不愿放手。 今天会跟韩学嵩出来,一方面是因为感激,一方面也是想尝试一下和别的男生单独来往的感觉。 没想到,好巧不巧,竟然撞上了陈逸帆。 那一刻,她真的被吓到了,完全是做贼心虚的感觉。 其实,仔细想想,她并没有接受韩学嵩,也没有答应对方任何事,根本算不上背叛心上人。 邱科含讽刺她的时候,她没有立即反驳,是想看看如果自己真的找了男朋友,陈逸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会嫉妒吗? 会后悔吗? 会怨恨吗? 很可惜,她所期望的这些情绪,陈逸帆都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 难道,他真的完全不在乎她?一点点都不在乎?哪怕她交了男朋友,也毫无感觉? 她到底有多失败,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毫不在乎自己的男生? 当时,她真的好失落,没有勇气再站在那里忍受邱科含的奚落。再加上,韩学嵩又是那么的猖狂。她只能选择逃跑。 现在呢? 她该怎么做? 就这样把这个误会留在情人节,从此退出陈逸帆的人生? 不! 她不甘心! 她喜欢了他那么久,岂能在他还是单身的时候就主动选择退出? 如果潘秋霖因此追到了他,她肯定要后悔死! 想到这里,陆婷婷连忙环视四周查看自己所在的位置,跑到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陈逸帆所在的非凡果蔬店。 陆婷婷推门进入亮着橙黄色灯光的非凡果蔬店时,陈逸帆正与邱科含分别坐在半球形咖啡色藤椅上,隔着圆柱形咖啡色藤制茶几,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她径直走到陈逸帆面前站定,语气严肃地说道:“韩学嵩一直在追我,天天给我发短信、打电话,今天还特意从京城赶来,陪我过情人节。我看他辛苦,才领着他出来逛逛。我根本没有答应他什么,是他故意让你误会。他知道我一直喜欢你,很妒忌,下午还骂你,被我骂回去了。我已经把他拖进黑名单。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跟他说话了。我只喜欢你,虽然有时候会因为你不搭理我而感到泄气,却从没想过找别人当男朋友。你别误会!陈逸帆,我爱你!” 邱科含见陆婷婷没有背叛陈逸帆,这才感到心里舒坦了点,再看陆婷婷时也觉得顺眼多了。 “你在情人节跟别的男生单独出来,谁看了都会误会。你别怪我骂你,我只是看不上水性杨花的女人。既然是误会,我向你道歉。 “韩学嵩这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你最好离他远一点。说不定,他就是想跟你上床,才会这么纠缠你,等真的把你搞到手了,很快就会把你蹬掉。女孩子,得自珍自爱,别一不小心被人骗心又骗身!” 陈逸帆发现,邱科含这话虽然糙了点,还是挺靠谱的。 他放下茶杯,起身给陆婷婷让座。 陆婷婷却不肯坐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陈逸帆的眼睛,非要对方表态。 陈逸帆暗暗叹了口气,直言不讳。 “你很好,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管你表白多少次,我都不可能喜欢上你。对不起!” 陆婷婷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眼睛却还是执拗地盯着陈逸帆。 邱科含暗道一声“真惨”,对痴心妄想的陆婷婷心生同情。 他觉得,陈逸帆是个很能包容别人的很有风度的人,但是,在关键时刻从来不拖泥带水,那手起刀落的利索劲儿,简直太帅了! 陈逸帆从藤制茶几上的纸巾盒里抽出几张纸递给陆婷婷,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是,我还得多嘴说几句。你不要因为跟我生气,就轻率地找其他男生做男朋友。更不要一时冲动,跟别人发生亲密关系……” 他话没说完,就被陆婷婷扑上来拳打脚踢。 本来,他可以轻松避开,不过,考虑到陆婷婷的心情,他还是选择保护好要害部位,让对方踢打几下发泄情绪。 邱科含却不乐意看到陈逸帆挨打,连忙起身拉开张牙舞爪的陆婷婷,训斥道:“帆哥可是为你好!即便做不成恋人,毕竟是老同学了,不忍心看到你被混蛋男人糟蹋。你怎么不知好歹啊?你要是想自暴自弃,没人拦你!别得寸进尺啊!” 陆婷婷愤恨地踢了邱科含一脚,嚎啕大哭。 邱科含气愤地指着陆婷婷,埋怨道:“太不讲理了,踢了我,自己还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的错呢!” “好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包容一下吧。”陈逸帆将邱科含拉到一旁,“女人总会有无理取闹的时候。等你交了女朋友,就知道了。” 邱科含斜睨着陈逸帆,嘀咕道:“说得好像你很有经验似的,你不也是光棍一个嘛。” “我会观察啊!”陈逸帆辩解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邱科含想到自己的母亲有时候便会无理取闹,瘪了瘪嘴,说道:“女人真麻烦!谁耐烦伺候?还不如单身呢,自在!” 陈逸帆想到,自己这辈子,反正是不必伺候女朋友了,颇觉少了项沉重的负担。 他抬手拍了拍邱科含的肩膀,带着看好戏的心态说道:“我倒要看看,你最后会栽在哪个女人手里。” “我才要看看呢。”邱科含不甘示弱,“什么样的女人,能收服你?” 陆婷婷见自己哭得这么伤心,这两个男人却完全不加理会,气得止住了哭声,一边抽纸巾擦眼泪,一边痛骂两人没人性。 ☆、第72章 灾祸 “理会你,就得挨踢,我又不是受虐狂。”邱科含不满道,“我的小腿还疼着呢。你那可是皮靴,踢人多疼啊,知道吗?你刚才踢了帆哥好几脚,帆哥都没躲,腿肯定被踢青了,真傻!” 陈逸帆确实觉得小腿有点隐隐作痛,不过,不是大事。 毕竟让人家小姑娘伤心了一回,吃点苦是应该的。 他没有搭话,只是泡了一杯玫瑰花茶,端到藤制茶几前放下。 一对年轻情侣推门进入店里,陈逸帆和邱科含立即齐声说道:“欢迎光临!” 陆婷婷赶忙一屁股坐到藤椅上,垂着头端起耐热透明玻璃花茶杯。 清幽的茶香缭绕在鼻间,和着腾腾热气,滋润着她红肿的双眼、凄凉的心田。 邱科含已经亲眼见证过陈逸帆的销售示范,也成功卖出了两个69元的情人节礼盒。 他主动上前为两位客人介绍情人节水果礼盒,笑容亲和、态度和蔼,配上涉世未深的男孩子特有的腼腆,很讨喜。 陈逸帆立在一旁,虽然没有说话,却一直面带柔和的笑容对客人行注目礼。 被这样一位丰神俊朗的帅哥专注地看着,相信没有哪位年轻女性会不心软。 装扮时尚的女子倚靠在男朋友身上撒娇卖乖,不时挑/逗一下陈逸帆,害得男朋友醋意大发,买了一个99元的水果礼盒,匆匆离去。 邱科含目送着这对情侣走出大门,摇头叹息。 “有这样花痴的女朋友,得多操多少心啊!” “她要是不花痴,你们能卖出去99元的礼盒,能拿到销售提成?”陆婷婷没好气地说道,“你们干的,不就是让人发花痴的活儿么?堂堂京大高才生,居然跑来卖笑、勾引花痴女,你们还能再有点自尊吗?太丢脸了!” “这是帆哥家的店,我是义务帮忙。”邱科含分辩道,“我们这叫微笑服务,给顾客宾至如归的美好感受。你自己龌龊,看别人也是龌龊的!” “你放屁!”陆婷婷骂了一句,转头盯住陈逸帆,质问道,“这是你家的店?你爸妈是卖水果的?” 邱科含敏锐地觉察出陆婷婷的不屑,心生不悦,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怎么着?瞧不起卖水果的?正好,我们也瞧不上你。滚蛋吧!” “我跟陈逸帆说话,关你屁事?” 陆婷婷骂完邱科含,又瞪着陈逸帆。 “卖水果很赚吗?我看你上回买了那么多名牌货。” 陈逸帆回想起领着郑关瑞购物那次与陆婷婷及其母亲的偶遇,一下子明白了陆婷婷一直以来对自己穷追不舍的根本原因,只觉无比讽刺。 “那些都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帮忙拎着。我爸妈都是小商贩,可供不起我买那些名牌货。” 陆婷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阵红,跟开了染坊似的。 她一直以为,陈逸帆是才貌、财富兼备的白马王子,从没想过,他竟是个灰小伙,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整个人都蔫了,失望之下,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邱科含见陆婷婷这副模样,岂能想不明白对方的心态,心中鄙夷至极,嘴巴更是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纯情、痴情的女孩儿,搞了半天,竟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利小人!你真让我恶心!赶紧滚蛋,傍你的大款去!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省得影响我们的食欲!” “家世好,可以少奋斗几十年。我希望我未来的老公是个赢在起跑线上,能够给我带来优渥、稳定生活的成功男人,有什么不对?” 陆婷婷怒视邱科含,声音颤抖得厉害。 “我也没指望他多么大富大贵,就是希望他的家境至少跟我的差不多。我妈说了,贫贱夫妻百事哀,找老公绝对不能找家境贫寒的穷光蛋,否则,就算本人条件再好,也会被家里拖累。夫妻之间会经常产生矛盾,过不好。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想要跟他结婚、过一辈子,不是随随便便谈个恋爱、玩玩闹闹。我对他要求高点怎么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不是吗?” 陆婷婷的想法虽然世俗,却是理智、成熟的。 这应该归功于她的母亲的潜移默化吧。 陈逸帆一直以为陆婷婷是轻易为外表所迷的花痴小女孩呢,没想到,竟是错看了她。 “你能这样理智,我也就放心了。婚姻确实应该门当户对。很抱歉,我达不到你的期待。今天说开了,挺好。以后,你就不必再为我浪费时间了。” 陆婷婷转头看着陈逸帆,满目悲凉,泪水仿佛潇潇秋雨,瑟瑟寒入心间。 她没再说话,就这么无声地离开了,失魂落魄的,仿佛漂泊在寒风中的一片落叶。 “说到底,就是市侩,只认钱不认人,还理直气壮的,什么玩意儿!”邱科含不屑道,“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妈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舞蹈家呢!狗屁!” “这就是现实。是你太理想主义了!”陈逸帆语气平静,“哪天,你喜欢上一个家世好的女生,肯定也会这么被挑剔。与其到时候伤悲,不如现在加把油,好好学习,给自己铺条光明大道。” “如果她这么市侩,我肯定不会再喜欢。”邱科含斩钉截铁。 陈逸帆摇摇头,不再多说。 很多事,必须自己亲历,才能成熟,才会妥协。 在此之前,别人说再多都没用。 陆婷婷一到家,就扑进祝清仪怀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她的父亲陆正昊紧张坏了,上前连声询问缘由。 听到女儿哭哭啼啼地说明了原委,祝清仪傻眼了。 “他的父母只是卖水果的小商贩?不应该啊!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教养出这样的孩子?他一定是被你缠烦了,故意拿这话让你退缩。或者,他这是在考验你?” “管他是什么想法,干吗非得吊在这棵树上?天下男人都死光了?” 陆正昊心疼女儿,对陈逸帆这个害得女儿三天两头闹情绪的男生极不待见。 “以前,为了婷婷的学习,我没正式发表过意见。现在,大一都上了一学期了,我在此严正声明,我不认同陈逸帆这个人! “想要谈恋爱,没问题,给我换一个男人。其他的,都可以商榷,最重要的,就是他必须爱你,绝不会害你伤心,绝不会让你哭!” 祝清仪理解丈夫对女儿的心疼,默默地摩挲着女儿颤抖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婷婷,听爸爸的,换一个吧。两情相悦,是最美好的。做不到的话,至少也要找一个非常爱你的。你是爸爸妈妈的心头肉,怎么能整天被陈逸帆作践?他不爱你,只能说明他没眼光。去找一个懂得欣赏你、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吧!爸爸妈妈认识很多有为青年,可以帮你介绍。” “你们根本不懂我的心,就知道说这些教条!” 陆婷婷一把推开祝清仪,跺着脚气呼呼地跑进了自己的卧室,重重摔上门。 祝清仪被女儿推得接连退了几步,这才站稳。 她又是担忧,又是恼火,忍不住埋怨道:“这个陈逸帆,到底是怎么回事?” “管他是怎么回事,不要再想了。”陆正昊不满道,“都是你,说什么要鼓励她好好学习,一直纵着她。这下好了,为了个臭男人,整天哭哭闹闹的。” “要不是陈逸帆一直吊着她,她能考上京大?”祝清仪反驳道,“你忘了她以前的学习态度?” 陆正昊一时语塞,顿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反正,不要再想着陈逸帆了。换一个!你必须跟我立场一致!” “我不甘心!”祝清仪气恼地说道,“你赶紧找人,调查一下陈逸帆,看看他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烦不烦啊!”陆正昊不悦道,“就算他家家境优越,他根本不喜欢婷婷,我们干吗非得巴着他?除了他,天底下就没有好男人了?我家婷婷,就嫁不出去了?” “没看婷婷这么喜欢他吗?其他男人再好,婷婷不喜欢,有什么用?你根本不懂!”祝清仪瞪着丈夫,执拗地说道,“我要搞清楚,那孩子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给我查!” 陆正昊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转身走开。 “我让你查陈逸帆,听到没有?” 祝清仪提高嗓门,冲着陆正昊的背影叫唤。 “听到了!听到了!明天就找人查!” 陆正昊摆了摆手,对陈逸帆满肚子怨气。 陆正昊嘴上答应调查,其实心里的打算是不用费这个力气,直接把陈逸帆与家境贫寒的穷小子画上等号。 就算妻子会持怀疑态度,只要他递上一份真假参半的调查报告,再劝说她偶尔歹竹也是会出好笋的,应该就能糊弄过去。 他对屡次害女儿伤心的陈逸帆意见很大,岂会接受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当陆家女婿! 陆婷婷坐在床边生了一会儿闷气,打电话向贺玲玲诉苦。 贺玲玲一直受陆婷婷影响,也以为陈逸帆的家境很好,如今,得知其父母只是开水果店的,她的心里也有点失望。 不过,她不像陆婷婷这么嫌贫爱富,觉得就算陈逸帆是穷小子,自己也能接受。 想到这是一个消灭情敌的大好机会,她趁机劝说陆婷婷放弃陈逸帆。 陆婷婷矛盾不已,发了一通牢骚后挂了电话。 贺玲玲很了解陆婷婷,知道对方是个吃不得半分苦、过不了穷日子的娇娇女,相信对方迟早会放弃陈逸帆,高兴地爬上席梦思床垫跳了几下。 她知道陈逸帆不喜欢陆婷婷,喜欢自己的可能性也很小,一直隐忍不发,以免得罪闺蜜。 如果陆婷婷因为嫌贫爱富另外找了男朋友,她就不必再束手束脚了。 真是可喜可贺!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非凡种植基地全面开工。 陈奎生、方玉兰被陈逸帆每天念叨雇人念叨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只好在非凡果蔬店门口张贴招聘启事。 因为招聘要求很高,光学历就要求大学本科,若富有经验、特别优秀,可以适当放宽至大专学历,倒引来不少征询者。 得知非凡果蔬店过两年要开分店,此次招人,实际上是在培养未来的店长,并且,如果此人工作表现特别优异的话,还有望成为新店的股东,前来递简历应聘的人还真不少。 陈奎生、方玉兰面试完这些人,发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那就是,这些人普遍因为学历高而心高气傲,并且手不提四两、肩不挑半斤,让人没法放心。 陈逸帆得知这一情况后觉得有点失望,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也不着急,仍然吩咐父母继续张贴招聘启事,一直留意着是否有合适的人才。 他又吩咐父母再贴出一张招聘启事,对学历没有要求,只要求老实憨厚、踏实肯干。 想到今年秋季基地就要大丰收,陈逸帆生出开网店卖果蔬的念头。 他忆起前世风靡全国的x宝网,觉得有必要先下手为强。 他给蒋文约发了一封电子邮件,附件里放着《淘乐网成立策划书》,向大财主申请融资。 蒋文约对策划书里描述的网站发展前景既垂涎又犹疑,打电话找周宏远商量。 得知周宏远没有收到陈逸帆的电子邮件,他有点惊讶,更多的则是得意。 “哈哈,陈逸帆这小子总算认清了谁才是真正的伯乐,很好!有眼光!就冲这一点,我也得给他投笔钱。反正是上回托他的福炒股赚来的,就算是赔了,也只当是我送他的大礼包。好了,我决定了,先投一千万。这是我和小帆帆的秘密,你这个电灯泡还是离远点吧。拜拜了!” 周宏远被蒋文约吊起了胃口,却吃不着东西,想到陈逸帆居然对自己避讳到连生意都不谈了,他气得七窍生烟。 他想要打电话质问陈逸帆,抓起手机后又犹豫了。 也许,在陈逸帆的心目中,蒋文约与他是一体的,将策划书发给蒋文约,也就是变相地告知了他。 他要是真的打电话过去质问,说不定反而是小题大做。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管这事了。 他知道,蒋文约嘴上随意,做事还是认真的。 这个淘乐网,就算没有他参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蒋文约平时嘻嘻哈哈的,办正事时则雷厉风行。 他投资一千万创立淘乐网,给了陈逸帆四成股份,招了职业经理人全权管理。 陈逸帆只需要提供战略策划方面的指导,其他事都不必操心,倒也轻松。 想到自己为了一间小小的公司忙得颠三倒四,他清晰地认清了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天气暖和了,衣服越穿越少,爱美的女性纷纷关注起减肥来,想要在夏季来临前拥有苗条的身材、性感的曲线。 身为京城大学公认的校草,陈逸帆向来不关注自己的外表。 不过,眼看着自己的腰身越来越粗,逐渐向中年男子的啤酒肚发展,他还是不得不留意一下。 他想不明白,自己整天忙得要命、吃得不多,怎么会越来越胖,只好适度减少每餐的摄入量。 三月底的气温还不算很高,陈逸帆前往种植基地视察时淋了一场雨,回家后开始流鼻涕,喉咙也隐隐作痛。 他怕症状加重,连忙翻出家中常备的感冒药,打算吃上两颗。 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吞药时,系统突然响起了红色警报,警告他为了腹中胎儿的健康着想,不得随意用药。 陈逸帆出离惊讶地放下手里的两粒感冒药胶囊,斥责道:“你当今天是愚人节,搞这种花样?我是男人,怎么可能有什么胎儿?鬼扯也要有个限度!” “你已怀胎7月,胎儿目前各项指标正常。” 系统一本正经,还向陈逸帆展示胎儿的四维彩超照片。 陈逸帆惊恐地瞪着照片里闭着眼睛、亮出小的胎儿,颤抖着双手抚摸自己凸起的肚子,想到自己近来持续不断变粗的腰身,心里已经信了三分。 “他真的在我肚子里?我是男人啊,怎么可能怀孕?” “你的身体已经经过系统改造,可以孕育胎儿。”系统回答。 陈逸帆怒目喷张,厉声喝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进行了改造?我怎么完全不知情?你害我一个大男人怀孕,让我怎么有脸见人?” “你的身体因为持续不断地容纳大量精/子,选择了自我改造。”系统应道,“这是身体的自主选择,跟我无关。” 陈逸帆愕然,无言以对。 他呆立良久,乱成一桶糨糊的大脑开始渐渐恢复正常运转,忽觉能够自行孕育出一个儿子来接续陈家香火,倒不是坏事,反而帮他摆脱了将来被逼娶妻生子的窘境,也使得他不必承担令陈家断子绝孙的罪责。 他从没想过,后代问题竟会以如此奇异的方式解决。 可惜,他与周宏远已经回不去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注定一出生就生活在单亲家庭之中,连个名正言顺的身分都没有。 陈逸帆心生悲凉,对腹中胎儿充满怜惜。 “我这副样子,要是去了医院,准得被当成怪物抓起来研究。我该怎么生孩子?” “到空间里生。”系统回答,“顺产、剖腹产,任选。” “你懂接生?”陈逸帆有点不信任,“不会出问题吧?” “不会!”系统非常自信。 陈逸帆来来回回摩挲着自己的肚子,焦虑道:“以后,肚子肯定会越来越大吧?我还怎么出门啊?你有没有什么障眼法之类的,可以帮我遮掩一下肚子?” “别人看不出来。只有你能看见。”系统应道。 “真的?” 陈逸帆惊讶地睁大眼,回想起这段日子似乎确实没有人对自己渐渐变大的肚子起疑,又再三确认了多遍,这才放下心来。 一想到自己居然怀着7个月大的男胎儿,他的心里便生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 “我该吃些什么,才能保证胎儿营养充足?” “现在的饮食就可以。你需要多休息,不要生病、吃药。”系统说道,“去熬点姜茶喝下。” 陈逸帆摸了摸肚子,轻叹一声,起身走向厨房。 或许是系统空间的原因,或许是体质问题,陈逸帆并没有一般孕妇的妊娠反应等不良反应,整个怀孕期间都还算轻松。 到了2003年6月6日星期五这天,他接到系统通知,得知可以进空间进行分娩。 鉴于自己并没有寻常女性的产道,他选择了剖腹产。 考虑到系统虽说可以提供快速促进身体康复的食物与水,动手术毕竟还是大伤元气,他以生病为由,提前向系里的辅导员请假。 正如系统所说,整个分娩过程非常顺利,陈逸帆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当胎儿洪亮的哭声在耳畔响起时,他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胸腔里升腾起一股初为人父的自豪感。 他陆陆续续地向辅导员请假,在系统空间里休养了整整半个月,将照料新生儿的工作交给了系统。 发现系统是个非常专业、称职的保姆,他心下大安,从空间出来后便投入到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中去。 陈逸帆参加完系里的最后一门期末考试,被仇艳丽堵在教室门口、强拉出去请客吃饭送行。 仇艳丽与毕丹娜在暑假后就要升入大四,从暑假开始将参加毕业实习,得大半年不在学校宿舍居住。 又不是大学毕业,还美其名曰“送行”,陈逸帆估计,这定是仇艳丽嘴馋了,想要吃顿好的,又舍不得花钱,便抓他这个看似好拿捏的家伙出来当冤大头。 他知道这两人还是有分寸的,不至于一顿饭吃掉几千甚至上万元,也感激二人平日里的关照,便大方地表示饭店任挑、菜肴任点。 果然,仇艳丽挑了一家中档川菜馆,点了水煮鱼、毛血旺、川北凉粉、口水鸡、馋嘴蛙等菜肴,一顿饭吃下来,花了他三百多块钱。 仇艳丽吃撑了,捧着肚子,肥硕的身体像座小山一般从饭店里移了出来。 她表示,暂时不能坐车,以免被晃悠吐了。 见天色已晚,她表示两位弱女子走夜路不安全,强拉着陈逸帆陪她俩压马路。 陈逸帆虽然认为以仇艳丽的肥大体型,跟“弱”字完全沾不上边,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还是没敢先走,只能耐着性子陪伴二人。 两位女生的兴致很高,一左一右走在陈逸帆身旁,一路上唧唧喳喳的,像聒噪的小鸟。 陈逸帆见两人接连走了两公里居然都没喊累,心里急着回家抱儿子,真是好不耐烦,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真是郁闷死了。 三人路过一家经济型酒店门口,陈逸帆不经意地往玻璃大门里瞅了一眼,突然发现正在灯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明的大堂里坐着的男人似乎是韩学嵩,而此人左拥右抱的两位女性似乎是陆婷婷和贺玲玲,顿时停住了脚步。 仇艳丽、毕丹娜跟着停下,顺着陈逸帆的视线望向酒店大堂,一前一后地询问“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陈逸帆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陆婷婷和贺玲玲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地倚靠着韩学嵩。 见韩学嵩笑着与一名正站在前台办理手续的陌生男子说话,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他心里生出不妙的预感。 纵然急着回家抱儿子,他也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你们认识校学生会主席韩学嵩吗?” “知道。”仇艳丽回答,“听说家里是当官的,挺嚣张的。” 毕丹娜心细一些,观察得更仔细。 “坐着的那个穿红色t恤的男人,是韩学嵩吧?他怀里的女生,不是你的中学同学陆婷婷吗?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开房?” “哟……才大一,就这么开放?”仇艳丽咋舌,“元旦那会儿,还谣传是你的女朋友呢。现在,就过来跟别的男人开房了?” “如果她现在是清醒的,我就不管了。”陈逸帆沉声道,“问题是,她现在的样子好像是睡着了。另一个女生是她的闺蜜,也是这副沉睡的样子。我担心她俩中了圈套。” 毕丹娜一向脑子灵活,当先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担心韩学嵩给她俩吃了迷药,想要迷……” 后面那个“奸”字,她刚要吐出来,赶忙又吞了回去。 仇艳丽领会了闺蜜的意思,难以置信地瞪大眼。 “不会吧?这是犯法的!他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出了这种事,一般女生都会选择忍气吞声吧?”毕丹娜迟疑地说道,“假如他再偷拍几张裸照,那就真是有恃无恐了?” 仇艳丽抖了抖肩膀,紧张地说道:“娜娜,你别吓我啊!好恐怖哦!” “毕姐,你跟我进去。”陈逸帆当机立断,“仇姐,你守在这里,发现情况不对,就立马打电话报警。” “丽丽,你先把手机拿出来做好准备。看到我打手势就报警。” 毕丹娜吩咐了一句,跟随陈逸帆走向酒店大门。 仇艳丽掏出手机抓在手里,紧张地盯着两人的背影。 韩学嵩志得意满地搂着沉睡的陆婷婷和贺玲玲,等着同伴曹川北办理入住手续。 一想到过一会儿就能将陆婷婷这个竟敢一直给他冷脸的臭丫头压在身下肆意侵/犯,他就倍觉解恨。 他长这么大,追求谁不是手到擒来,竟然在陆婷婷这里踢到铁板,真是一想就来火。 这次能把陆婷婷约出来并且得手,多亏了卫楠楠的配合。 那个女人为了荣升校学生会主席的宝座,为了毕业后的去向,对他一向殷勤,识相得很。 他本来只想干陆婷婷,见这个臭丫头把姿色稍逊一筹的闺蜜贺玲玲也带来了,决定把她俩都收了,等爽完了,再交给这次协助自己动手的手下曹川北玩弄。 他俩都是花丛老手,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两个丫头都还是处/子/之/身,兴致都挺高。 要知道,如今这个世道,有姿色的处/子可是稀缺货,不是经常能碰到的。 忽然发现陈逸帆和一名陌生女孩走进酒店,韩学嵩的心里快速掠过一阵紧张,旋即强自镇定下来。 他低头看着面前茶几上的一白、一粉两个款式相近、拉链敞开的女式手提包,暗暗希望陈逸帆急于开房、注意不到自己。 陈逸帆悄悄摁下左腕手表上的录音按钮,径直走到韩学嵩面前。 他知道茶几上的两个女式手提包应该是陆婷婷和贺玲玲的,想到陆婷婷经常穿戴粉色衣物、拎粉色包,他弯腰打开茶几上的粉色手提包,从包里翻出一部贴着五彩缤纷的水晶亮片的粉色手机。 韩学嵩抬头瞪着陈逸帆,高声叫道:“你干吗?抢劫啊?” 大堂里的酒店工作人员同时抬头,警惕地盯住陈逸帆。 站在前台面前办理手续的曹川北也转头看向立在韩学嵩面前的陈逸帆。 “韩学嵩,你做了贼,还妄想血口喷人,很带种啊!” 陈逸帆故意大声嘲讽,让工作人员全部听清楚。 “放你妈屁!” 韩学嵩喝了不少酒,很容易被激怒。 “放下手机!” “这是你的手机?你要是承认你是个娘们儿,我就给你!” 陈逸帆点开手机想要查看,发现需要输入密码。 他稍一犹豫,输入了自己的生日。 见密码正确,他心中一凛,已经认定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正确的。 “去你妈的!” 韩学嵩想要起身抢回手机,奈何怀里多了两个累赘,无法自由行动。 想到自己前来开房的目的,他决定暂且忍耐,以后再找机会收拾陈逸帆。 曹川北见韩学嵩只是怒骂,没有动手,便也选择观望。 陈逸帆打开通讯录,从里面找出命名为“妈妈”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听到祝清仪的声音,他当即高声说道:“阿姨,婷婷好像被人喂了迷药,沉睡不醒。她正被一个男人强行抱到酒店开房。我想向您确认一下,婷婷现在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她和男人开房的事,您知不知道。” 祝清仪大惊失色,尖叫道:“婷婷没有男朋友!那个男人是谁?立刻阻止他!” “好!您听清楚了,这人叫韩学嵩,曾经是京城大学校学生会主席,刚刚大学毕业。”陈逸帆大声说道,“如果我十分钟之后没有给您打电话,您立马报警抓他。” 韩学嵩没有想到,陈逸帆过来掏手机,竟是为了给陆婷婷的母亲打电话,顿时慌了。 他刚才拿过陆婷婷的手机,想要查看一下里面的,却因为不知道密码而没有成功。 见陈逸帆竟然知道陆婷婷的手机密码,他又妒又恨,满腔怒火直冲脑门。 “操/你/大爷的!” 韩学嵩一把推开靠在他怀里的陆婷婷、贺玲玲,一脚踹开茶几,挥拳打向陈逸帆。 陈逸帆轻松避开韩学嵩的拳头,一边灵活地躲避,一边冲着手机说道:“阿姨,贺玲玲也沉睡不醒,看样子也吃了迷药。她有男朋友吗?叫什么名字?” “没有!”祝清仪焦急地喊道,“那孩子应该没有男朋友!她俩肯定是被人拐骗、陷害了,快救她俩!报警!报警!” 陆正昊从祝清仪手里一把夺过手机,大吼道:“婷婷在哪儿?给我地址!” 陈逸帆报出该酒店的店址,冲着仍在观望的酒店工作人员厉声喝道:“他们意图迷/奸女生未遂,还想顽抗,还不赶紧制服?快报警,叫救护车!” 酒店保安这才冲上去制住拼命攻击陈逸帆的韩学嵩,前台小姐则急忙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曹川北见势不妙,疾步走向酒店大门,被一名严阵以待的保安挡住了去路。 陈逸帆上前夺过此人抓在手里的3张身份证和一个男式钱包,快速查看了一下。 他将陆婷婷、贺玲玲的身份证揣进兜里,目光严厉地盯着心神不宁的男人,威吓道:“你叫曹川北?胆子不小啊!竟敢迷/奸纯情女生。韩学嵩家里有权有势,能帮他摆平。你岂不是就成了替罪羊?蠢不蠢?” 曹川北没想到本来挺顺利的事竟会横生枝节,听到陈逸帆这话,觉得以韩学嵩的卑鄙,绝对有可能推自己当替罪羊,顿时慌了。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来帮忙办个入住手续。药是韩学嵩准备的,也是他倒进猕猴桃汁里的,事情都是他干的!” 陈逸帆见曹川北如此轻易地交代了情况,顺势问道:“陆婷婷很讨厌韩学嵩,怎么会傻到带着闺蜜出来见他?是你们绑架了她们?”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曹川北连连摆手,“是卫楠楠把陆婷婷她们约出来吃晚饭的。这个女人是韩学嵩的走狗,为了当上校学生会主席,什么都干!两人还上过床呢!要说从犯的话,肯定是卫楠楠。我真的是无辜的!” 陈逸帆没想到卫楠楠竟会如此卑鄙,心里升腾起一阵怒火。 “卫楠楠知道你们要迷/奸她们?” “知道!她还叫我们多拍些裸照、视频,留着威胁她们呢。”曹川北说到这里,又赶忙推脱道,“她跟韩学嵩是一伙的。我不参与这事。我真的只是过来帮忙办入住手续。” 韩学嵩试图跟保安打斗,被保安制住后仍在拼命地挣扎。 他怒视陈逸帆,嘴里愤怒地叫喊。 “陈逸帆,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给我等着,老子不弄死你,老子就不姓韩!曹川北,你他妈的眼睛瞎了?看不见我遭难了?赶紧给我家打电话,让我爸妈过来弄死这个王八蛋!” 曹川北正在犹豫,陈逸帆适时出言劝阻。 “韩学嵩的父母要是现在赶过来,恐怕不会给你跟警察辩白的机会,直接把你推出去当替罪羊。你等着坐牢吧!” 曹川北脸孔扭曲了一下,打消了替韩学嵩求助的念头,老老实实地站着。 陈逸帆示意一旁严阵以待的保安盯住曹川北,退开几步,警惕地盯着曹川北、韩学嵩,以防他们有异动。 他重新将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的手机放到耳边,沉声说道:“喂?这边的情况,您都听到啦?” 陆正昊忙着打电话托人找京城警方解救女儿,此时守着手机的人是祝清仪。 “听到了!听到了!”祝清仪急得声音直抖,“婷婷和玲玲怎么样?” “她俩一直昏睡不醒,迷药恐怕吃了不少。等救护车到了,我会陪她俩去医院,到时候再向您报告情况。我这边有两个女同学,会帮忙搀扶她俩,您放心,我绝不会碰她俩。”陈逸帆说道,“除了韩学嵩外,参与迷/奸一案的人,有个叫曹川北的男生,现年22岁,京城人士。另外,还有个叫卫楠楠的女生,现在好像是京大校学生会主席了。她是生物技术系的,暑假后大四。就是她,把陆婷婷和贺玲玲给约出来,方便韩学嵩下手,还建议韩学嵩他们拍裸照、视频威胁陆婷婷她俩。” “这个恶毒女人!我绝不饶她!”祝清仪咬牙切齿,“他们所有人,都得坐牢!” “韩学嵩家里好像有权有势,挺嚣张的。没准,今晚这事,被韩家插手后,就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陈逸帆提醒道,“您要想达成心愿,最好尽快找人帮忙。” “她爸已经在找人了。”祝清仪语气森冷,“我要看看有没有今晚的机票,这就跟她爸赶过去。麻烦你先帮忙照顾她俩。手机一直开着,方便我随时联络。” “好的。”陈逸帆应道,“您最好通知一下贺玲玲的家长,问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过来。” “我会的!麻烦你了!”祝清仪说道,“先挂了!” ☆、第73章 绑架 陈逸帆挂了电话,转头发现毕丹娜、仇艳丽正立在不远处对自己行注目礼。 他走向她俩,恳求道:“陆婷婷和贺玲玲应该是被喂了迷药,一直昏睡不醒。麻烦你们帮忙照顾一下她俩。我是男生,不方便!” “你放心!” 毕丹娜、仇艳丽异口同声地回应,齐齐冲陈逸帆竖起大拇指,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谢谢!”陈逸帆点头致意,“拜托了!” 毕丹娜摆摆手,感慨道:“她俩今晚能遇到你,真是太幸运了!” “怪她俩太不小心了!也怪卫楠楠太恶毒,为了个人前途,竟然把两个傻丫头给卖了!”陈逸帆轻叹道,“你们以后离卫楠楠远一点,别遭她陷害。“ “卫楠楠?”仇艳丽震惊地瞪大眼,“她也参与这事了?她也是女生啊!怎么能这么做?她还算人吗?” “我早就看出她心机很重、城府很深,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毕丹娜摇头叹息。 “人心险恶,你们女孩子一定要加倍小心,尽量不要在外面喝醉,以免酿成大祸!”陈逸帆叮嘱道。 毕丹娜、仇艳丽用力点头,不约而同地握住了彼此的手。 即便这事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俩还是有种后怕的感觉。 警察赶到后,陈逸帆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将韩学嵩的身份证和曹川北的装有身份证的钱包交给警方。 救护车随后抵达,医护人员将昏睡不醒的陆婷婷、贺玲玲转移到了车上。 一名警察跟着上了车,陈逸帆则拎着陆婷婷、贺玲玲的手提包,领着毕丹娜、仇艳丽上车。 韩学嵩与曹川北则被其他警察扭送进派出所。 经过检查、化验,医生判断陆婷婷、贺玲玲摄入大量迷药,给她俩实施洗胃、输液等治疗方法。 陈逸帆一直守在急救室外面的走廊上,接到祝清仪打来的电话时,顺便告知其最新进展。 祝清仪表示,已经定好机票,自己将和丈夫、贺玲玲的父母于凌晨1点前赶到医院。 她让陈逸帆记下京城公安局海定分局刑侦支队队长姜朝仁的姓名、手机号,大致描述了一下此人的外貌特征,表示此人很快就会赶到医院,向他了解案情,请他积极配合。 陈逸帆挂了电话没多久,姜朝仁果然领着身穿警服的同事赶到了。 此人三十多岁,理着平头,浓眉大眼,看起来英武、干练。 姜朝仁先将留守的警察叫到一边,了解了一下情况。 接着,他走到陈逸帆面前,面带亲和的微笑说道:“我刚和陆婷婷的父母通过电话。小伙子,你很机智啊!” 陈逸帆微微一笑,礼貌地说道:“麻烦您找个安静的地方,我有东西要放给您听。” 姜朝仁转头吩咐同事留守,领着陈逸帆走出门诊大楼,坐进停在楼前的警车里。 车厢里比较安静,只有发动机、空调的响声。 车厢灯不算亮,不过,不影响两人的交谈。 陈逸帆摁下手表上的按钮,播放了一段录音。 “不知道曹川北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不过,卫楠楠这个女孩看似清纯,事实上心机很深,功利心很重。她会不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还得警方详细调查。” 姜朝仁瞅着陈逸帆左腕上的黑色手表,饶有兴致地说道:“你这手表很先进啊,哪来的?” “朋友送的。”陈逸帆应道,“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希望凶手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 “放心吧,下面的交给我。”姜朝仁伸手拍了一下陈逸帆的肩膀,赞道,“小伙子,你很不错!” 姜朝仁留下了同事,自己先行离开了。 陈逸帆吩咐毕丹娜、仇艳丽打车回宿舍,自己留守。 她俩却不同意,非要陪伴陈逸帆一起守着。 夜里11点半时,陈逸帆接到祝清仪打来的电话,得知4位家长刚刚飞抵京城国际机场。 他表示,陆婷婷、贺玲玲还在输液,仍处于昏睡中。 接近凌晨1点时,祝清仪一行人赶到医院。 陈逸帆见过祝清仪两次,印象中她是一位优雅、精致的女人。 这一次,因为女儿出事,她的发型、着装都有些潦草,稍显凌乱。 不过,这样的形象背后是一颗慈母心,更让人感到亲切。 祝清仪冲到陈逸帆面前,抓着他的手臂问了一句“婷婷呢”。 见陈逸帆指了一下不远处的病房,她旋即冲了过去。 她身后的一位女士、两位男士纷纷冲陈逸帆点头致意,也跟着跑进了病房。 毕丹娜、仇艳丽见状,打着哈欠说道:“她俩的父母都过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我把她俩的手提包还回去。你们等我一下。” 陈逸帆拎着两个女式手提包走进病房,见祝清仪和另一位女士分别扑在陆婷婷、贺玲玲的床边哭泣,轻轻将手提包放在了床头柜上。 他向一脸沉痛地立在祝清仪身后的陆正昊轻声说道:“叔叔,陆婷婷、贺玲玲的包,我放柜子上了。我要送两个女同学回学校,先走了!” 陆正昊一把抓住陈逸帆的手,紧紧握住。 他专注地盯着陈逸帆,潮湿的双眼黑沉如深海。 “陈逸帆,我记住你了!” 陈逸帆不明白陆正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点头致意。 出来后,他领着毕丹娜、仇艳丽打车回学校,将她俩分别送到宿舍楼下。 回到家后,他匆匆洗了个热水澡,关掉手机,进入空间亲吻熟睡的宝贝儿子,带着满腔怜爱之意睡在儿子旁边。 陆婷婷、贺玲玲苏醒后,看到的是父母憔悴的脸。 得知自己差点为奸人所害,她俩后怕极了,齐齐哭了出来。 不过,因为陆正昊的私下请求,两家的家长都没有提及陈逸帆的解救之功。 她俩都以为解救自己的恩人是人民警察。 陆正昊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担心新近选择放弃陈逸帆的女儿会再度为陈逸帆所惑,生出以身相许的傻念头。 贺玲玲的父母会如此配合,同样有类似的顾虑。 陈逸帆这孩子虽然好,家世却是硬伤。 这次解救之恩,他们会想办法报答,但绝不是把自家的宝贝女儿给送出去。 陈逸帆当初选择救人时就没想过索要什么报答,对陆家、贺家人的心态并不在意。 为了避免麻烦,他连手机都没开,让只知道他这个学校专用联系电话的人们都无法联系到他。 种植基地建起了一座座大棚,一律实施高端智能化种植。 邱科含跟随陈逸帆来到基地,见公司员工只是坐在监控室里就能掌握所有大棚的情况,只要操作电脑键盘就能完成工作,感到非常稀奇,兴致勃勃地投入到实习工作中去。 陈逸帆将邱科含交给基地负责人照看,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新生儿身上。 因为小时候跟随父母照料过杨念凡、杨念尘,他对照料婴儿并不陌生,再加上有系统这个专业、细致的全能助手,他倒没觉得太累。 只是,毕竟是第一次独立抚养儿子,他生怕因为无知而耽误了孩子,一直在恶补如何教导孩子的相关知识,努力向教育专家之路迈进。 陈逸帆给儿子取了个乳名,叫汤圆儿,遭到系统唾弃。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由系统定了个看似高大上的名字――陈哲瀚,这才将取名引起的矛盾揭过。 陈哲瀚满月这天,陈逸帆在淘乐网上开了一家非凡果蔬旗舰店,为已然丰收的夏季果蔬打响网络宣传战。 当下的网络环境与十年后的根本没法比,不过,有陈逸帆这个睿智的舰长掌舵,非凡果蔬的名气还是越来越大,旗舰店的生意也越来越好。 在非凡果蔬旗舰店的光辉示范下,涉及各个领域的旗舰店纷纷落户淘乐网,渐渐撑起网络零售商圈的半边天。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1月11日,陈逸帆年满18岁。 这个日子,对于陈逸帆来说,简直太重要了。 他终于不必再因年龄受限而束手束脚,终于可以拿出积蓄来放开手脚投资了。 他还可以考驾照,自己开车,自由行动。 因为有前世的知识积累和超前信息,陈逸帆炒股、炒期货全部稳稳当当,资金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有了钱后,他最先做的一件事便是在京城大学附近买房。 他看了一圈房子,发现最适合居住、安全系数最高的小区竟然就是荣上居,不得不对周宏远的投资眼光生出敬意。 他在小区里买了一套296平方米的房子,找设计师将房子设计成适合儿童居住、玩乐的场所。 新房正在装修中,2004年的新年来了。 这一年,因为店里雇了两个学历不高却踏实肯干的员工,陈奎生、方玉兰轻松不少,没有急三火四地催促陈逸帆回长陵。 陈逸帆给非凡公司的员工发完红包,考虑再三,独自背着行李包回到位于长陵的家中,趁着父母不在,将宝贝儿子从系统空间里抱了出来。 陈奎生、方玉兰拎着菜到家后,赫然发现家里多了个比洋娃娃还要漂亮的粉雕玉琢的小婴儿,惊讶不已。 他俩脱下外套、换上拖鞋,特意先去卫生间洗漱干净,等到身上热乎了,这才来到客厅逗弄小婴儿。 方玉兰爱惜地握着汤圆儿粉嫩的小手,笑道:“这谁家的孩子?长得可真漂亮!小凡、小尘已经很漂亮了,他竟然比他俩还要漂亮。这要是长大了,得迷倒多少女生哦!” 小家伙集合了我和周宏远在外貌上的所有优点,能不漂亮吗? 陈逸帆默默想着,心里不知是喜是悲,复杂得辨不清楚。 他轻描淡写地丢了个重磅炸弹。 “到时候,你这个奶奶挑孙媳妇儿,估计得挑花眼。” 方玉兰还没反应过来,陈奎生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奶奶?这是你儿子?” 汤圆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喊吓到了,粉嘟嘟的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陈逸帆抱起儿子轻轻拍哄,责备道:“孙子被你吓到了,小声点!” 陈奎生、方玉兰仰头盯着哭得起劲的汤圆儿,呆若木鸡。 陈奎生率先回过神来,黑着脸质问:“你在大学是混的?小小年纪就搞出了儿子?” “我这是参加了志愿捐/精,哪知道被一个患绝症的女孩儿给用了。现在,女孩儿死了,与她相依为命的奶奶也死了,孩子没了亲人,被丢给我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女孩儿,但是,就血缘关系而言,这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你们说,我该不该要这个孩子?” 陈逸帆事先打好腹稿,说起谎话来很顺溜。 他还准备了亲子鉴定报告,增加可信度。 陈奎生、方玉兰如今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对于捐/精有所耳闻,鉴于对儿子品行的一贯信任,又见到了鉴定报告,他俩虽然震惊,还是消除了怒气,渐渐接受了这一现实。 “你才18岁啊,突然之间多了个儿子,名声多难听啊!”方玉兰担忧道,“这家人怎么回事?明明没本事照顾,还非要弄个孩子出来。这不是给我们家添麻烦嘛!”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害怕家里断了香火,也情有可原。”陈奎生沉吟道,“我们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养得起这个孩子。不过,这孩子不能放在小帆名下,得放在我们名下,只当是我们家的老二。” “你要把孙子当儿子养?”方玉兰惊讶道,“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陈逸帆震惊了,为电视剧的狗血情节,也为父亲的奇葩想法。 “这样对谁都好,小帆的名誉不会受损,汤圆儿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陈奎生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好,思路越发地清晰。 “反正天冷穿得多,你就只当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再假装来个早产。我托人办个出生证明,把孩子的出生年月改在今年3月,交点罚款,把户口给上了。 “我回头问问良峰,看看他有没有门路。” 陈逸帆见父亲这就算是拍板了,连忙反驳道:“这样不好。我打听过了,京城郊区有买别墅送户口的。我可以买套别墅,让汤圆儿在京城落户。” “京城户口啊!”方玉兰眼前一亮,问道,“别墅要多少钱?” “最便宜的,50万。”陈逸帆说道,“他们急着卖房子,对办户口肯定通融。这笔钱不用你们掏,我炒股挣了笔钱,买得起。” “你还炒股?”陈奎生嚷嚷起来,“你整天不务正业,学习没问题吗?” “没问题,开学后保证还是特等奖学金。”陈逸帆摆摆手,“生日别改了,就照汤圆儿的出生日期上户口。你们跟我去京城住吧。反正那儿没人认识你们。就叫爷爷、奶奶怎么了?既然我们什么都不缺,还怕什么?又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这可是保全了那家人的血脉,功德一件啊!” 方玉兰有点无法接受丈夫的想法,倒是赞同儿子的说法,只是,顾虑还是有的。 “那汤圆儿长大了,问妈妈去哪儿了,你怎么回答?” “妈妈上天堂了。”陈逸帆不以为意,“只要我们三个人好好爱护他,他不会整天纠结妈妈的事。” “你有个儿子,哪个女人愿意嫁你?”陈奎生沉着脸。 “儿子都有了,还要娶老婆干吗?婆婆、媳妇自古是冤家,少了媳妇,我妈还能舒坦点。”陈逸帆语气轻松,“我过完年就回去给汤圆儿上户口。你们也准备搬到京城去吧。我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户口也迁过去,争取一次性办完。能花钱办成的事,就不是大事。好了,都别纠结了。欢欢喜喜过个年吧!” 这么大的事情,到了儿子嘴里,竟是小菜一碟。 夫妻俩面面相觑,不知该感到骄傲,还是该感到忧虑。 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虽说现在就抱上了孙子有点早,不过,既然事已至此,就坦然接受吧。 汤圆儿自小在系统空间里生长,大脑发育、身体发育都比普通婴儿早。 这才7个多月,他就能在沙发上、地板上爬来爬去,精力旺盛。 大人抱着他谈心时,他会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对方,仿佛真能听懂似的。 他不爱哭,只在饿了、尿了、拉了的情况下哭两嗓子提醒一下,其余时候都笑呵呵的,跟个喜庆的福娃似的,特别讨人喜欢。 陈奎生、方玉兰带孙子带出了乐趣,把儿子撇在了一边,店里的事也不上心了。 陈逸帆只好去店里呆着,对两名员工进行强化训练。 这两位大龄青年虽说学历低了点,老实憨厚,脑子却也不笨,也有上进心,即便学得慢一点,总还是有进步、有希望的。 大年初十下午,陈逸帆正在店里对两名员工进行言传身教,穿着米色羊绒大衣、红色长裙和白色短筒皮靴的祝清仪拎着白色手提包推门走了进来。 她把长发盘了起来,头戴白色礼帽,显得优雅而别致。 陈逸帆不明白祝清仪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主动迎上前去,礼貌地说道:“欢迎光临!” 祝清仪点头致意,环视了一圈装修雅致的果蔬店,眼中掠过欣赏之色。 “你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只能找过来了。我想和你的父母聊聊,不知是否方便?” 陈逸帆不希望父母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随口敷衍。 “他们出去旅游了。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祝清仪犹豫了一下,邀请道:“我刚才过来时,发现街角有家咖啡厅,环境看着还不错。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很抱歉,我得看着店,走不开。”陈逸帆说道,“我这里有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小厅,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进去交谈。” 这个小厅做成了日式榻榻米,一张咖啡色矮桌,两把咖啡色无脚单人沙发,桌上放着一盆青翠欲滴的文竹。 窗外是繁华的街道,阳光斜照进来,显得温暖而清新。 祝清仪摘下帽子,脱下大衣和靴子,坐到了无脚单人沙发上。 陈逸帆端来一杯玫瑰花茶,轻轻放到祝清仪面前,自己则喝普洱茶。 他也不催促祝清仪,只是默默坐着,侧头看着窗外。 祝清仪一边喝茶,一边端详陈逸帆那张在阳光下剔透如美玉的精致脸庞,始终无法相信这样一位美好、恬淡的青年,竟出自小商贩之家。 她早就看过丈夫拿回来的调查资料,觉得女儿完全值得家世更好的男人。 一开始,女儿还不肯听从她和丈夫的劝说,自从暑假前夕发生了那次迷药事件,女儿的性格一下子变了,不再刁蛮任性,变得优雅、端庄起来。 听到女儿表示自己已经决定放弃陈逸帆,他们夫妻俩倍感欣慰。 这次新年party上,女儿在她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家境优越的青年才俊,双方都愿意发展一下关系,夫妻俩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这下子,祝清仪才能够心无旁骛地过来感谢陈逸帆。 她本想见见陈逸帆的父母,表示感谢,谁知碰巧没遇上,只好作罢。 祝清仪放下茶杯,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写有50万元的支票,贴着桌面轻轻推到陈逸帆面前。 “上次,你帮了我们大忙,我们一直在考虑到底该如何感谢你,想来想去,觉得钱虽然俗气了点,却是最实用的。请你不要介意,收下我们的一番心意。” 陈逸帆瞥了一眼支票上的金额,暗道:这事都过去大半年了,怎么才想起来过来感谢?你们根据什么给我50万做酬劳?我的家境?呵! 迷/奸未遂事件的后续情况,他并没有关注。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不过,有仇艳丽这个八卦万事通在,他还是被迫接收了一些消息。比如,卫楠楠因隐晦的不明原因退学。 至于韩学嵩受到了什么样的惩罚,就不得而知了。此人已经毕业了,京大管不着。仇艳丽自然也得不到消息。 陈逸帆微微一笑,将支票推了回去。 “阿姨,我只是碰巧路过,顺手管了一点闲事,不需要谁感激,更不需要金钱。换成其他女同学,我也会管。区区小事,不足挂齿。以后,就别再提了。您要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得请您离开了。店里事多,我得照看着。” 祝清仪以为陈逸帆恼了,赶忙解释道:“我们就是想表达一下谢意,真的没有其他意思,你别想偏了。” 陈逸帆摇摇头,应道:“我做事不求回报,仅此而已。请回吧。” 祝清仪被陈逸帆软中带硬地赶了出来,心里好不郁闷。 她回家向丈夫抱怨了几句,得到对方的安抚,就此作罢。 快开学了,陈逸帆想把儿子带回京城,遭到父母强烈反对,只好叮嘱父母用店里最高档的果蔬给儿子做果泥、蔬菜泥,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长陵。 他拿到了驾照,当天就买了一辆安全系数很高的沃尔沃轿车。 他在京城郊区怀平区购买了两套别墅,把全家人的户口全部迁了过去。 荣上居的新房装修好后,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具有强效净化空气作用的植物,仅用半个月,就让新房的空气质量达标。 他思念儿子,天天打电话仍觉得不过瘾,急切地催促父母带着孩子搬过来住。 陈奎生、方玉兰被陈逸帆催狠了,只好先坐火车将汤圆儿送过来。 见到荣上居的新房,他俩得知这是儿子新买的房子,对儿子的赚钱能力大为惊讶,想要盘问,却被儿子一句“全是合法所得,尽管放心”给挡了回去。 汤圆儿特别喜欢新家,像只灵活的猴子似的爬上爬下。 家里处处安全,大人也不担心他摔伤,任凭他自由发挥。 陈奎生在新家呆了3天,放心不下长陵的果蔬店,暗暗后悔没有早点听儿子的话培养人才,纵然舍不得离开孙子,也得回去照应着。 汤圆儿即将迎来一岁生日,陈奎生豪兴大发,非要在京城知名的拥有上百年历史的五星级饭店――京城饭店给孙子办生日宴。 方玉兰也抛开了一贯的节俭,附和丈夫。 陈逸帆知道爷爷奶奶心疼孙子,也不在乎一顿饭钱,爽快地提前预订了包间。 6月6日傍晚,一家四口身着量身定制的礼服,前往京城饭店吃饭。 陈奎生、陈逸帆穿的是黑色礼服,方玉兰穿的是白色长裙,小寿星汤圆儿则穿了一身笔挺的酒红色礼服,端庄而不失喜庆。 汤圆儿已经学会走路,走得还算稳当,就是走得快了容易摔倒。 自从学会这一新技能后,他便不太喜欢被大人抱着。 进入金碧辉煌的饭店大堂后,他被大堂正中间哗哗作响的喷水池吸引,挣扎着从爷爷怀里下地,摇摇晃晃地跑向喷水池。 陈奎生、方玉兰一左一右跟在旁边,做好随时出手保护的准备。 陈逸帆掏出数码相机,追在儿子身旁咔嚓咔嚓拍照。 汤圆儿跑到了喷水池前,却摸不到水,想要爬上高台,又够不着。 他围着圆形水池一圈一圈转悠,一遍又一遍地尝试攀爬,始终无法成功,眉头越皱越紧,像个作严肃思考状的小老头,逗得三个大人忍俊不禁。 大概是实在想不出自力更生的办法,他拿出了绝招,走到陈逸帆面前,张开双臂,仰头奶声奶气地撒娇:“爸爸抱!” 陈逸帆微笑着摇头,故意逗道:“爸爸不抱,你都是小男子汉了,自己想办法。” 汤圆儿转头走向陈奎生,如法炮制地要求爷爷抱。 陈奎生本来想弯腰抱孙子,见陈逸帆冲自己摆手,只好柔声拒绝。 汤圆儿见爷爷也不肯抱自己,又走向奶奶,要求抱抱,依旧被婉拒。 他郁闷地来来回回瞪着三个大人,秀气的小眉头拧成了疙瘩,黑溜溜的大眼睛里浮现泪光。 陈逸帆估摸着这小子大概要哭了,正打算上前抱他,没想到,他扭头跑了。 陈逸帆慢慢悠悠地跟在汤圆儿身后,打算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汤圆儿一路跑向大堂门口,想要找人抱自己玩水。 望见饭店大门打开,进来一群人,他顿时精神百倍。 他飞扑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身上,因为脚步太快,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 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来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起小家伙,将其拎了起来。 陈逸帆望见儿子即将摔倒时已经赶不及去扶了,见儿子转危为安,他箭步冲上前点头致意。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感谢!” 汤圆儿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觉得被人一把拎起来挺有意思的。 他笑呵呵地扭着身子,伸手冲陈逸帆说道:“爸爸抱!” 陈逸帆抱过儿子,柔声哄道:“宝贝儿,跟叔叔说‘谢谢’。” “谢谢!” 汤圆儿鹦鹉学舌一般说出两个字,扭头指着喷水池的方向,急切地探着上身,看样子还是想去玩水。 陈逸帆向保镖模样的陌生男子点了下头,又冲停在一旁的众人点头致意,突然发现周宏远正站在人群里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 他心头一跳,慌慌张张地抱着儿子转身离开。 “爸爸……爸爸……” 汤圆儿一手指着喷水池,一手不停地拍打陈逸帆的肩膀,兴致高昂。 周宏远望着陈逸帆落荒而逃的背影,被小家伙一声接一声的“爸爸”刺激得怒火攻心。 “陈逸帆当爸爸啦?”蒋文约不可思议地说道,“他才几岁?还不满19吧?这小子什么都超前,连生儿子这事都超前!他这是诱拐了无知少女,还是被性感熟女给拐骗了?” 站在人群之首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重重咳了一声,对口无遮拦的蒋文约实施警告。此人乃是蒋文约的祖父蒋祖铭。 蒋文约控制不住好奇心,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老爷子,你们先吃,我去拯救一下失足青年。” 周宏远压制着满腔怒火,快步跟上。 立在蒋祖铭身旁的周振江见状,不解地望着长孙气势汹汹的背影,不明白自家一向稳重的孙子何时也像蒋家小子这么爱胡闹了。 蒋祖铭瞪了一眼自家长孙兴冲冲的背影,气哼哼地说道:“我们走!” 蒋文约大步流星地走到陈逸帆面前站定,伸手捏了一下汤圆儿豆腐一样白嫩的脸颊,逗弄道:“儿子,叫爸爸!” 汤圆儿迷惑地盯着这张陌生的脸看了一会儿,叫道:“叔叔!” “哟,这么聪明,看来拐不走啊!”蒋文约笑道,“多大啦?” 汤圆儿竖起右手食指,不知是不是想到了甜甜的蛋糕,两只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才1岁?”蒋文约惊讶地看向周宏远,问道,“1岁孩子会说话吗?我记得我弟两岁才会说话。1岁时好像也不会走路。这孩子神了!长得很像你哎,他妈不会跟你长得一样吧?” 说到这里,蒋文约盯住周宏远的脸,想象着对方变成前凸后翘的女人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伸手拍着陈逸帆的肩膀,哈哈乐道:“哎,把你老婆的照片给我看看,是不是女版周宏远?你太有眼光了!” 陈逸帆没想到蒋文约这个乌鸦嘴竟然这么损,还歪打正着地说出了部分真相,偷偷瞥了一眼周宏远,见对方脸色铁青,盯着自己的眼神跟锋利的刀子似的,心里哆嗦了一下,忙解释道:“我不认识孩子的妈妈,我是志愿捐/精。没想到,孩子妈妈去世了,其他亲人也没有了。孩子这才到了我这儿。” 蒋文约瞪大眼,感叹道:“你还真有觉悟啊!就这么凭空多了个拖油瓶?你爸妈能同意?” 陈逸帆抬手指了一下立在一旁的陈奎生、方玉兰,为双方进行介绍。 夫妻俩得知这两人是杨希华的兄长和朋友,想到儿子一直以来住的房子都是人家提供的,连连表示感谢。 “周先生,你把荣上居那么好的房子借给我家小帆住,真是太客气了。”陈奎生客气地说道,“小帆最近挣了些钱,买了新房,已经搬走了。麻烦你把房子收回吧。太感谢你了!” 周宏远扫了一眼陈逸帆,暗想:你到现在都没有打开保险箱,不知道房产证上的名字是你的? “那是我送给小帆的考上京大的贺礼,房主是他本人。房产证在保险箱里。” “使不得!使不得!太贵重了,他受不起!”陈奎生连连摆手,“请你一定要收回去。请你务必抽个时间,跟小帆把过户手续办了。这么贵的房子,我们不能要!” “我很忙,没时间。房子是陈逸帆的,由他自行处理。抱歉,先走了!” 周宏远冷冷地扫了一眼抱着汤圆儿的陈逸帆,转身离去。 “你别整天忙着带孩子,小心变成老妈子。”蒋文约拍了拍陈逸帆,提醒道,“公司的事,多上点心。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陈逸帆目送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自嘲之色。 儿子的爸爸就在眼前,却要胡编乱造一通。 反正,他也不在乎儿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就好! 蒋文约跟随周宏远进入电梯,看着光可鉴人的电梯门缓缓合上,叹息道:“小帆这孩子很有眼光,头脑也好,就是没志向、没野心。这才多大,就被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孩子给绊住了,可惜了!” “找人查查那个孩子,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宏远吩咐道。 “孩子应该是他的,长得跟他有点像。再说了,他这一家人总不会傻到不做亲子鉴定就收留孩子吧?”蒋文约啧了一声,“要我说,这孩子更像是你的儿子。你要不要做个亲子鉴定?没准真是你……” “闭嘴!” 周宏远语气冷硬地打断了蒋文约的聒噪。 想到自己活了三十余年,总共就碰过陈逸帆这么一个人,却还因为矛盾而分开了,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陈逸帆却连儿子都有了,他真是气闷不已。 他是不是也该去捐/精,弄个儿子出来丢给父母,然后,矛盾就解决了?他俩又可以在一起了? 这种问题,只要一想就心烦,他不想理会。 陈奎生、方玉兰第一次见识五星级饭店的豪华包间,却没有不适感。 因为,他俩曾经被荣上居那套贵气逼人的房子惊吓过,如今想到那房子居然是儿子的,他俩虽然坚持着不能收下,不过,心理基础已经打好了,再看饭店包间,不由得生出一种不过尔尔的感觉。 汤圆儿却对每一个新地方都充满好奇,这儿摸摸、那儿看看,跑来跑去、钻进钻出,没个消停。 菜肴上齐后,他被爸爸捆在了宝宝餐椅上,这才老实下来。 他戴着皇冠形状的金色生日帽,被爷爷、奶奶和爸爸轮番搂着拍了一通照片,又被轮番喂了一遍,最后吃了一口甜甜的生日蛋糕,原本的瘪肚皮像被吹大的气球一般鼓了起来。 他拍着圆滚滚的肚皮,嘴里发出“嘭……”的爆炸声,示意自己饱了,挺着身子要离开餐椅。 下地后,他跑去开门,想要探索更大的世界。 陈逸帆本打算跟着,方玉兰却匆匆站了起来,吩咐儿子多吃点。 陈逸帆陪伴父亲慢悠悠地吃菜、喝茶,等着祖孙俩回来。 过了约半小时,系统突然跳出来拉响警报。 陈逸帆看见眼前有张地图,地图上两个红点和蓝点交叠在一起快速移动,立马扔下筷子,冲了出去。 “哎?” 陈奎生只说了一个字,发现儿子已经没影了。 他起身走到房门大敞的包间门口,疑惑地看着眼前空空荡荡的走廊。 不一会儿,方玉兰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身后跟着神色紧张的饭店工作人员。 她飞扑到陈奎生面前,抓着丈夫的袖子,声泪俱下地喊道:“汤圆儿丢了!汤圆儿丢了!” “什么?”陈奎生惊惧地大叫起来,“你怎么看的孩子?怎么丢了?” “他跑在前头,拐了个弯,人就不见了。”方玉兰哭喊道,“小帆呢?孩子丢了!” “小帆突然扔下筷子跑了出去,难道跟汤圆儿有心灵感应?” 陈奎生巴不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转念想到吃个饭竟然把孩子给丢了,这也能叫五星级饭店?他气得冲着工作人员大吼。 “你们这儿没有监控吗?赶紧给我找孙子!我的孙子要是找不回来,我跟你们没完!” 工作人员连声道歉,表示保安人员正在查看监控录像,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孩子。 陈逸帆的追击速度已经很快了,还是没能在饭店里堵住拐带汤圆儿的凶手。 他冲到亮着昏黄路灯的停车场,根据系统指示的路线,开车追击快速移动的红点、蓝点。 碰巧赶上堵车,车速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他心急如焚,只好打电话报警,表示1岁儿子被人绑架,请求警方堵截凶手。 接电话的人问明了情况,让他保持电话畅通。 陈逸帆跟着车流一路走走停停,见路上堵得厉害,警方又一直没打电话过来,索性脱掉外套扔在车座上,挎上包、锁了车,跟着系统指示的地图穿过堵车大军,徒步追击。 他今晚穿的是晚礼服,跑步很不方便,热得汗流浃背。 半路上,他接到了警方的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和绑匪的大致位置。 挂了电话后,他好不容易追上被堵在车流中的一辆骚包的红色宝马跑车时,他整个人已经湿得跟落汤鸡似的。 他给警方去了电话,告知绑匪开的是红色宝马跑车,报上了车牌号,请求支援。 挂断电话后,他收起手机,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敲响了附近一辆捷达轿车车主的驾驶座车窗。 他跟人协商,在对方满是疑惑的目光下,用一百元买下了其放在后备箱的车载灭火器。 他拎着灭火器直奔红色宝马跑车,敲响了驾驶座车窗。 见车主小心翼翼地将车窗玻璃降下一道仅两厘米的缝,他不耐烦再等,举起灭火器狠砸玻璃。 车主开动了汽车,看样子很想立刻将车开走,可惜前后左右都是车,根本动弹不得。 四周的车主注意到陈逸帆用灭火器砸玻璃的疯狂举动,有的选择打电话报警,有的选择闭门不出,有的胆子大些,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吆喝。 陈逸帆一边砸玻璃,一边高喊:“救命啊!孩子被绑了!大家快帮忙救孩子!” 探头出来吆喝的人瞬间消了音,过了一会儿,方才开门下车,拎了一个车载灭火器在手,却只是选择观望,没敢上前。 陈逸帆快要将玻璃砸开时,副驾驶座和右侧后座的车门突然同时打开,一男一女下了车,女人手里还抱着一动不动的汤圆儿。 陈逸帆发现这两人竟是韩学嵩和卫楠楠,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他扔下灭火器,飞身跳上车前盖,一脚飞踢韩学嵩。 韩学嵩慌忙躲避,还是被踢得一声惨叫。 卫楠楠见状,抱着汤圆儿慌乱逃窜,嘴里大喊:“救命啊!抢孩子了!” 陈逸帆跳下地,一拳打断韩学嵩的鼻梁,又冲其下/身狠狠踢了一脚,在其杀猪一般的鬼哭狼嚎声中飞奔直追卫楠楠。 他冲着仍在观望的那个男人吼了一声:“抓住她!她是绑匪!” 卫楠楠穿着长裙,又抱着孩子,根本跑不快。 陈逸帆追上去一把薅住她的长发,一脚踢向其膝盖后方,在对方跪倒之时一把抓过汤圆儿。 见汤圆儿昏睡不醒,他冲着卫楠楠的小腹狠狠踢了一脚,怒吼道:“说!你给孩子喂了什么药?” 卫楠楠惨叫一声,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 陈逸帆抱着汤圆儿,一脚将这个狠毒女人的脑袋踩在马路上,吼道:“快说!喂了什么药?” “迷药!”卫楠楠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还是上回那种迷药?”陈逸帆质问。 “是!” 卫楠楠话音未落,已被陈逸帆飞起一脚踢断了鼻梁。 她凄厉地叫喊起来,像只恶鬼。 四周的汽车引擎声陆续停了,韩学嵩、卫楠楠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惊悚。 陈逸帆吩咐系统对昏睡的汤圆儿进行身体检查。 得知儿子必须立即进入系统空间接受治疗,他扬声高喊道:“大家好,这两个绑匪绑架了我的儿子,给他喂了迷药。我已经报警,现在急着送孩子去医院急救。麻烦大家看住这两个绑匪,等待警察过来抓捕。” 说完,他一脚踢晕了卫楠楠,又抱着汤圆儿跑向正蜷缩着惨叫的韩学嵩,一脚踢晕了这个恶棍。 停着密密麻麻车辆的道路一片宁静,陈逸帆在无数车灯的照耀下,根据系统指示的地图,抱着汤圆儿跑出众人的视线。 他用意念将儿子转移进系统空间,想起父母还在焦急地等待,赶忙打电话过去报平安。 他表示,自己刚才解救儿子时把汽车扔在了半路上,要回去拿车,吩咐父母在京城饭店耐心等待。 跑回去拿车这一路上,陈逸帆接到好几个来自警方的电话。 想到遇上这种大拥堵,指望警察解救孩子的话,黄花菜都凉了,他心中有些不耐烦。 终于回到车上,他顾不上休息,赶忙开车跟上车流,避免造成后方拥堵。 想到这次如果不能把韩学嵩和卫楠楠送进监狱,汤圆儿说不定还会遇险,他思来想去,决定给蒋文约打个电话。 蒋文约正坐在豪华包间的圆桌前,陪着蒋家、周家两家的长辈们吃饭、喝酒,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 他侧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见来电显示是“陈逸帆”,眉头一挑,起身走向饭厅旁边的休息室。 他关上门,摁下接听键,说道:“喂,什么事?” “蒋先生,我是陈逸帆,我儿子刚才被绑架了,我刚把他救出来。”陈逸帆语气凝重,“两名绑匪已经被我打晕。现在应该差不多被警方抓到了。我想求您一件事,您能不能帮我找人递个话,别让这两个混蛋逃脱法律制裁?其中一个绑匪家里好像有点权势,我怕他倚仗家里逃了!” “在哪儿被绑架?”蒋文约惊讶道,“怎么会被绑架?” “就在饭店里。绑匪带着孩子开车逃窜,碰巧遇上堵车,被我追上了。”陈逸帆解释道,“这两人曾经是京大学生,去年夏天企图合谋迷/奸两名校友,被我及时阻止,就此恨上我了。他们这次要是再逃脱制裁,我怕孩子会一直处于险境。麻烦您帮个忙!” 蒋文约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路上。”陈逸帆应道。 “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一会儿回给你。” 蒋文约挂了电话,凝神想了想,开门将周宏远招了进来。 他介绍了一下陈逸帆的情况,问道:“怎么办?” “他怎么总爱给自己招事儿?帮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会不会陷进去!”周宏远有点恼火,“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出生,现在好了,成了累赘。” 蒋文约瞅着周宏远的脸色,试探道:“帮不帮?” “不帮能行吗?难道让他整天为了这个累赘提心吊胆?”周宏远重重吐了口气,吩咐道,“赶紧给市局打个电话,让那两个孙子多吃点苦头。迷/奸、绑架,这种垃圾,活着干什么!” 蒋文约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京城公安局局长的电话,拜托对方帮忙。 之后,他给陈逸帆回了个电话,告知对方自己已经托人,让对方稍安勿躁。 陈逸帆连声感谢,表示自己正往京城饭店赶,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想要拜见一下蒋文约。 周宏远本就因为陈逸帆突然之间多出个儿子而心情不快,现在被绑架这事一搅和,心情更是恶劣。 回到圆桌前,他看着满桌子菜,胃口全无。 周振江瞧着长孙的神色,关心地询问:“怎么了?有事?” 周宏远摇了摇头,起身恭敬地说道:“爷爷、蒋爷爷,我有点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你们慢慢吃。” 说着,他脚下生风地走向包间大门。 蒋文约见状,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你干吗?就为了这点事?” 周宏远瞥了一眼蒋文约,吩咐道:“你立刻找人,赶紧把那孩子的情况调查清楚。”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至于吗?”蒋文约很是不解。 “至于!赶紧去!” 周宏远像赶苍蝇似的摆了摆手,情绪烦躁。 陈逸帆开着车,像只乌龟似的爬了一路,总算是爬到了京城饭店。 周家、蒋家两家的聚餐已经散了,周宏远、蒋文约仍然留在饭店里,等着陈逸帆回来。 ☆、第74章 结局 汤圆儿在系统空间里接受了治疗,恢复状况良好,不过,仍然处于深度睡眠之中。 陈逸帆将汤圆儿交给哭得满脸泪痕的方玉兰,柔声安抚了几句,匆匆赶去拜见蒋文约。 蒋文约询问了一下孩子的身体情况,直截了当地说:“就算那两个人渣坐了牢,他们的家人依然可以报复你。孩子,是你的软肋,坚决不能留在身边。让你的父母带孩子回长陵吧。” 陈逸帆心里一沉,辩解道:“只有千年做贼,哪有千年防贼?孩子这么小,要是因为这种原因和我长期分离,很有可能会产生心理问题。” “你倒是个好父亲。”蒋文约语含讽刺意味,“一个陌生女人生的孩子,也当个宝?你是丧失了生育能力,还是怎么回事?没了他,以后就断子绝孙了?” 陈逸帆快速瞥了一眼面罩寒霜的周宏远,沉默片刻,逼视着周宏远,问道:“如果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也会这么选择吗?” 周宏远见陈逸帆如此在乎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孩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哼一声,嘲讽道:“我有能力保护我的儿子,你有吗?做人,还是该量力而行!” 陈逸帆只觉胸口被名为羞耻的火焰狠狠灼伤,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目光冷冽地盯着周宏远,冷笑道:“我就是因为不自量力,才会有今天的下场。我一定会接受教训,永远不再犯如此愚蠢的错误!” 他向蒋文约鞠躬致意,决然离去。 周宏远望着陈逸帆气势凛冽的背影,一颗心仿佛巨石坠入深海,直往下沉。 他想上前抓住陈逸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想到那个孩子是陈逸帆变相背叛自己的明证,他的心头再度涌起一股怒意。 蒋文约觉得周宏远、陈逸帆的互动有点奇怪,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 待陈逸帆离开后,他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一下周宏远,好奇地问:“你跟陈逸帆,怎么回事?” “少管闲事!”周宏远无比暴躁,“立刻把那个孩子查清楚!” “已经找人查了,急什么!” 蒋文约嘀咕了一句,心生疑窦。 陈逸帆回到忽然之间变得无比憔悴的父母身边,受到饭店经理的殷勤招待。 为了表示歉意,饭店不但没有收今晚的晚饭钱,还赠送了一张以后用餐可以打8折的白金会员卡,同时赠送给小寿星一个泰迪熊毛绒玩具。 陈逸帆只接受了免单优惠,其他的都没要。 发生了如此不愉快的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京城饭店消费。 回家的路上,陈奎生一直保持沉默,方玉兰一直抱着沉睡的汤圆儿抽抽搭搭。 陈逸帆生怕母亲哭坏了身体,柔声安慰道:“别哭了!汤圆儿真的没事,已经睡下了。” “怪我,没看住他,害他遭罪了。”方玉兰自责道。 “这事说到底该怪我。” 陈逸帆将与韩学嵩、卫楠楠结仇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万分懊悔。 “我那次处理得不好,应该不露面,直接打电话报警就完了。管它有没有搞错呢。为了救人,竟然把自己和亲人给搭进去了,实在是不值得!” “怪我,不该非要来这家饭店吃饭。”陈奎生自责道,“要是今晚在家里庆祝,就没这些事了。” “他们既然盯上了我,迟早会动手。今晚躲过了,以后也得遭殃。”陈逸帆安慰道,“好了好了,都别自责了。汤圆儿能安全脱险,就是最大的幸运。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陪他玩嘛!妈,快别哭了。你要是把眼睛哭坏了,以后还怎么给汤圆儿剪指甲啊?” 方玉兰愣了愣,这才渐渐止住了哭泣。 进了家门,陈逸帆催促父母洗澡睡觉,自己抱着沉睡的汤圆儿进了主卧。 他把房间门反锁好,用意念将汤圆儿转移进系统空间。 在淋浴间冲澡时,他一直在琢磨如何保护汤圆儿,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意念足够强大,能够远程转移汤圆儿,那样的话,就算汤圆儿遇到危险,他也能在系统发出警报的一刹那,将汤圆儿转移进系统空间,而不必像今天这样急追猛赶,还要砸窗、打斗。 这样一来,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陈逸帆当即呼唤系统,询问对方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否合适。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又询问该如何增强自身的意念能力。 自此,他开始了每日必备的意念修行。 在系统空间里接受了一夜治疗,汤圆儿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方玉兰抱着汤圆儿左亲右亲,心肝儿、宝贝儿的连番叫着,想到大孙子昨晚遭遇了那么大危险,心里一阵后怕,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奶奶没把我的大孙子看好,奶奶错了,对不起!” 陈奎生伸手将妻子、孙子一起搂在怀里,低垂的眼帘下遮掩着潮湿的双眼。 他不敢想,要是大孙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会是什么样子。 “事情都过去了,别再自责了!”陈逸帆安慰道,“瞧瞧汤圆儿,不是挺好的嘛。汤圆儿,乖,让奶奶别哭。” 汤圆儿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捂住方玉兰流泪的双眼,奶声奶气地说道:“不哭,奶奶乖!” “好,奶奶不哭!” 方玉兰吸着鼻子,带着满腔爱怜抱紧汤圆儿。 “我的大孙子哎,你是文曲星下凡哦,这么小,就这么聪明!这么会说话!老陈家和老方家的祖坟都冒青烟了!” 老陈家和老方家加起来,也没这么好的基因。 汤圆儿如此早慧,应该是传自周宏远。 想到周宏远的冷血无情,陈逸帆宁愿儿子像自家人多一些,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仇艳丽、毕丹娜双双成功保研,还非要把陈逸帆叫出来请她俩吃毕业送行饭。 陈逸帆很是无奈,却不得不舍命陪君子。 不过,开饭前,他事先声明自己今晚没时间陪两人压马路,吃完饭就得走,弄得两人咯咯直笑。 仇艳丽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拍着陈逸帆的肩膀,神秘兮兮地说道:“你这么大方地请姐吃饭,姐要是不照顾你的话,就太没良心了。姐跟你说哦,8月20号,哈佛大学有个访问团要过来,领队的教授是我们的校友。这人可牛了,年纪轻轻就获奖无数,号称世界著名华人生物学家。咱们院为了接待他,早就折腾开了。为了能跟他套近乎,弄到他的推荐信,不管是本科生、研究生还是博士生,个个挤破脑袋想加入接待队伍。姐一向人缘好,挤进了这个队伍。姐可以拉你过来帮忙,让你见识见识著名生物学家的风采。怎么样?姐对你够意思吧?” “这人叫什么名字?” 陈逸帆已经有所猜测,正需要确认。 “郑关瑞。”仇艳丽回答。 果然是他! 换了份工作,照样混得风生水起。看来,只要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 陈逸帆暗暗感叹,婉言谢绝:“师姐,多谢你记着我。我那段时间正好有事,不能过去帮忙。你把这个宝贵机会留给别人吧。” “什么事能比跟著名华人生物学家套近乎重要?”仇艳丽瞪大眼,数落道,“你傻呀!要是能给他留下好印象,以后想要出国留学就方便多了。” “我不想出国留学。”陈逸帆摆摆手,“也不想要搞什么艰深的科学研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究。我就想学点知识,方便回家种田。” 仇艳丽惊讶得几乎把眼珠子给瞪了出来,毕丹娜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堂堂京大的天之骄子,竟会说出此等没有志气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 陈逸帆瞧着她俩震惊的模样,微笑道:“人各有志罢了,至于这么惊讶吗?” “至于!”仇艳丽点头,以无比肯定的语气说道,“你这样的,在京大校史上,决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倒不想这么独树一帜!”陈逸帆摇头轻叹,“好了,不聊这个了。多谢师姐想着我。我敬你一杯!” 说着,陈逸帆举杯站了起来,礼貌地以果汁代酒敬仇艳丽。 仇艳丽举杯与陈逸帆碰杯,狡黠地笑道:“你多请我吃几回饭,我以后还记着你!” “我可是穷人,还望师姐高抬贵手饶过。” 陈逸帆装出可怜相,引得仇艳丽哈哈大笑。 毕丹娜想到陈逸帆的志向竟然是回家种田,猜测其家境可能真的不算好,既感意外,又觉愧疚。 说实话,她自诩眼光独到,还真没看出来陈逸帆是穷小子,每次见仇艳丽想要贪嘴占便宜,都没阻止。 她对陈逸帆有好感,一直忍着没说。 她知道垂涎陈逸帆的女生很多,没有自信战胜一干“色/女”,也没有自信hold住如此优秀的美男子。 能够借着馋、傻、憨的闺蜜与陈逸帆保持朋友关系,隔段时间见上一面,她就满足了。 想到这顿饭得花掉陈逸帆三四百块钱,她开始不安起来。 她以去洗手间为借口,起身离桌,悄悄把饭钱给结了。 拿到发票后,她虽说有点肉痛,心里却踏实了下来。 陈逸帆如果真的选择回家种田,相信绝大多数女生都会选择放弃他,到时候,她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她出自小康之家,吃喝不愁,却也不可能大富大贵。 她觉得,跟同龄人相比,她更加勤奋、更加踏实,更能吃苦耐劳,应该能够承受种田生活。 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越想越觉得陈逸帆这种看似没志气的想法,对她成功赢得美男心大有帮助,心里不由得生出隐约的期盼来。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她只要耐心地等下去,没准哪天,真能苦尽甘来! 三人吃完饭,陈逸帆抬手招呼服务员买单,毕丹娜忙表示自己已经结过账了。 陈逸帆意外地看了毕丹娜一眼,笑道:“我虽然不富裕,每年请你们吃一顿饭,还是请得起的。师姐不必这么拘谨。说好了我请,哪能让你掏钱。” 他从钱包里抽出4张百元大钞,轻轻放在毕丹娜面前。 毕丹娜发现自己干了蠢事,尴尬地红了脸。 她看着眼前这4张钞票,小声说道:“多了。” “没事儿,你们留着打车吧。”陈逸帆不在意地收起了钱包。 毕丹娜推也不是,收也不是,好不为难。 仇艳丽看出毕丹娜的窘境,赶紧打圆场。 “收下吧,以后多照顾照顾小师弟就行。” 毕丹娜瞪了仇艳丽一眼,数落道:“你以后少吃点,瞧你胖的,都‘三高’了,还胡吃海塞!” 仇艳丽知道毕丹娜这是有点下不来台,傻笑着应承下来,又扯出其他话题,把这事揭过。 三人出了饭店,陈逸帆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把两人送上车。 目送出租车离开后,他又站在路边等了会儿,打车回家。 为了避免引起两人不必要的联想,他出来时没有开车。 如今看来,他这样做显然是正确的。 相信这次过后,仇艳丽就不会总惦记着拉他出来吃饭占便宜了。 他倒是不在乎这点小钱,就是不爱凑这份热闹。 有这个工夫,他宁愿多陪陪儿子。 陈逸帆已经婉言谢绝了仇艳丽的照顾,却还是被强拉进接待团,原因就是他的英语好,可以帮忙整理英文资料。 他被一干老师和师兄、师姐当跑腿小弟使,累得像死狗,对不顾他的个人意愿偏要向院里老师推荐自己的仇艳丽满腹怨言。 偏偏仇艳丽没有自知之明,还总爱在他面前表功,虽说没像从前那样老要他请客吃饭,却也隔三差五地敲他一个冰淇淋、几根羊肉串。 对于这种一头热地帮倒忙的迟钝女生,他已经不知该作何感想了,只能自认倒霉。 陈逸帆提前一星期收到郑关瑞发来的电子邮件,得知已经改名为郑念凡、郑念尘的两个小家伙吵闹不休地要求跟随访问团一起回国,目的就是探望自己,双方争执的最终结果是郑关瑞妥协,心里倍感温暖。 他表示,自己被迫进入院里的接待团当跑腿小弟,没办法抽身前往机场迎接,会吩咐父母前去接两个小家伙回家。 他特意叮嘱郑关瑞不要向京大师生提及自己,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 8月20日这天午后,阳光热烈,天气炎热,蝉鸣声此起彼落、连成一片,聒噪得让人心烦。 京城大学副校长、生命科学学院院长等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京城国际机场迎接哈佛大学访问团。 就英语水平而言,仇艳丽是有资格挤进这个迎接团队的,可惜,她的外形实在是太过挑战一般人的审美,最终被毫不留情地刷了下去。 不止如此,她连作为接待团成员露脸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做幕后工作。 她眼睁睁地看着英语水平一般的谭梓琴因为外形靓丽而光荣地加入了迎接团队,气红了眼,背地里找陈逸帆抱怨。 见陈逸帆一直没说话,仇艳丽忽然间落下泪来,委屈地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外表有辱京大形象?” 陈逸帆对此感到很无奈,只能劝解道:“你看看你身边,有几个不是俗人?俗人不都看重外表嘛。你为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愤怒、哭泣,有什么用?你要是实在气不过,就赶紧减肥。否则的话,以后还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要我说,你也确实应该管住嘴了,这么胖,对身体不好。而且,以后找工作,用人单位也很有可能因为你的外表而拒绝你。这个社会就这样,你要想获得大家的认同,就得顺应。你要真想我行我素,就要做好不被认同的心理准备!” 仇艳丽哑口无言,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闷头做事去了。 陈逸帆不知道自己这样说有没有伤害到仇艳丽,没再吭声。 郑关瑞率领的哈佛大学访问团抵达京大后,受到京大校长等领导的热烈欢迎和热情接待,引得生命科学学院上下一片欢腾。 陈逸帆在学校苦哈哈地忙到晚上9点,被郑念凡、郑念尘的连环夺命call催得心焦不已,不得不将没完没了的琐碎工作推给仇艳丽,提前溜了。 他一进家门,立马被两枚人形炮弹撞得连连倒退,直到后背抵到防盗门上方才停住。 两年多未见,郑念凡、郑念尘长高了不少,体重重了不少,力气也大了不少。 他俩一左一右挂在陈逸帆身上,你争我抢地送上响亮的亲吻,双重的重量和拥抱力度导致陈逸帆胸闷气短。 汤圆儿见三人叠在一起很有趣,也跑过来抱住陈逸帆,踩着爸爸的脚背想要往上爬。 方玉兰追过来强行抱走凑热闹的大孙子,笑呵呵地数落道:“小凡、小尘难得回国,你还在学校瞎忙活什么?多抽点时间陪陪他俩。” “我也想啊,这不是被个总爱帮倒忙的师姐给坑了嘛。”陈逸帆无奈地叹道,“我是资格最浅的,个个都能使唤我,烦死了!” “我跟你去学校帮忙。”郑念凡自告奋勇。 “我也去!”郑念尘随即附和。 “得了吧,别添乱了。” 陈逸帆在两人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轻轻拍了拍他俩的后背。 “你们明天跟叔叔、阿姨出去玩,公园、游乐场什么的,随便挑。记得照顾好弟弟。我争取明天稍微早点回来。” “汤圆儿真是你生的?” 郑念凡这话很有歧义,不过,歪打正着地命中了真相。 “汤圆儿真的没有妈妈吗?多可怜啊!”郑念尘苦着脸说道,“你要给他找后妈吗?” “不找。”陈逸帆应道,“他有你们和大家爱他,就足够了。” “我们也不要后妈!”郑念凡皱起眉头,控诉道,“那些女人真讨厌,老缠着爸爸。安妮,我们家的保姆,说她们想当我们的后妈。” 郑关瑞长得帅,工作能力又强,前途一片光明,就算带着两个拖油瓶,看来还是很受欢迎啊。 这么久了,周宏瑶还是对父子三人不闻不问,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她为了报复,连累两个儿子,未免有点自私。 陈逸帆心疼两个孩子,快速思索了一番,提议道:“以后,你们慢慢减少和妈妈的联系,对她冷淡一些。她哪天要是问起来,你们就说对爸爸的女朋友很满意,觉得有这样的后妈也挺好,想要接受她成为家庭一员。到时候,她保证会着急,会对你们更上心。等你爸妈正式办理结婚手续,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骚扰你爸了。” “真的?”郑念凡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以后不给妈妈打电话了。” “我也不打。”郑念尘两眼闪闪发亮,“她打电话过来,我也不搭理她。” “安妮的女儿卡洛琳很温柔,声音很好听,可以假装爸爸的女朋友。”郑念凡兴奋地说道。 “卡洛琳说过,她很尊敬爸爸。”郑念尘附和道,“她一定会同意的。” 陈逸帆曾经听两个孩子提起过卡洛琳这个人,觉得这个女孩子似乎对郑关瑞有那么点意思。 想到卡洛琳如果成功收服了两个孩子,再想攻克郑关瑞的话,说不定就事半功倍了,真不知道该不该为周宏瑶着急。 郑关瑞每天的行程很紧,一直没时间到陈逸帆家里来,也没与两个儿子见面,就每天中午打个电话。 郑念凡、郑念尘有了陈逸帆,再加上家里有汤圆儿这个小玩意儿,对郑关瑞的忙碌并不在意。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和郑关瑞在一起生活的缘故,加上郑关瑞总是忙忙碌碌,他俩与父亲并不特别亲密,彼此之间的感情羁绊,远没有与陈逸帆的来得深。 郑关瑞临行前的上午,特意抽出时间赶到陈逸帆家中,与陈家一家人见了个面。 他早已从两个儿子口中得知陈逸帆当了爸爸,虽然大致知道了汤圆儿的由来,还是觉得陈逸帆当初的志愿行为太不谨慎,以至于小小年纪就被意外冒出来的儿子捆住了翅膀,无法展翅翱翔。 他一直为陈逸帆胸无大志感到可惜,到了陈家,看到陈逸帆、汤圆儿父子俩的互动,看到陈家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面,他估摸着陈逸帆不可能改变当初的想法,思来想去,最终没有劝说对方出国留学。 下午的飞机,中午吃完饭就该出发前往机场,郑念凡、郑念尘却赖在家里,死缠着陈逸帆不肯出门。 他俩在美国时,大部分时间都跟保姆度过,体会不到家庭的温暖。 到了陈逸帆家中,天天被三个大人当成宝贝似的照料着,又有汤圆儿这个开心果,他俩打从心底里不愿意离开。 一群大人轮番劝了半天,他俩一开始是充耳不闻,后来便一左一右抱着陈逸帆伤心地哭了起来。 “我不要去美国,我就要住在这里,我要做小帆的儿子。”郑念凡边哭边说,“为什么我不是汤圆儿?我也想跟汤圆儿一样,天天跟小帆在一起。” “我也要当汤圆儿!”郑念尘哭着附和,“我讨厌美国!我要住这儿!” 陈逸帆被两个小家伙的眼泪淋湿了上衣,瞧着郑关瑞僵硬的脸,心中暗叹。 果然,一个男人既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又要照顾好两个儿子,确实太难了。 汤圆儿见爸爸被围住,撅着小屁股、挥舞着肉呼呼的小胳膊和小腿,非要往陈逸帆身上爬。 被方玉兰强行抱离后,他嘴巴一张,哇哇大哭起来。 “爸爸……爸爸……” 汤圆儿喊得一声比一声焦急、一声比一声哀戚,仿佛他才是要前往美国的人似的。 受到汤圆儿的情绪感染,郑念凡、郑念尘嚎啕大哭起来。 陈逸帆从两个孩子的紧密拥抱中艰难地抽出右臂,自方玉兰怀里抱过哭成泪人的汤圆儿,柔声哄着:“乖,别哭,爸爸不是在这儿呢嘛。哥哥们要走了,正伤心呢,你安慰一下他们。” 汤圆儿人小鬼大,虽然自我意识尚不十分清晰,却能感觉到两个突然出现的哥哥抢走了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已对他俩产生了排斥心理。 他伸手紧紧抱住陈逸帆的脖子,一边抽噎一边不停地喊“爸爸”,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仿佛生怕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 陈逸帆心疼极了,一会儿亲吻汤圆儿湿漉漉的小脸,一会儿亲吻这对双胞胎,不时地柔声安抚,忙得出了一身汗。 郑关瑞亲眼目睹两个儿子对陈逸帆的依恋,心里头酸溜溜的。 他已经非常努力了,为了工作和儿子们整天忙得昏天黑地,可是,工作这边有了成绩,亲情这边总是不如人意。 周宏瑶这些年对儿子们不闻不问,他虽然一直在说服自己要理解、要包容,但是,情绪烦躁时,心里也或多或少会生出些许怨怼。 带孩子,真的太累了! 这不像搞研究,付出一分辛苦,就会收获一分回报。 他已经体验过爱情的不可理喻,如今也体会到亲情的无法掌控,发现自己在这两方面都是失败的,只能在事业的成就感中寻求平衡。 只是,事业要想成功,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自然而然地便会挤占亲情时间。 有时候,他真被这两边的拉锯战搞得焦头烂额。 果然,他当初把承担父亲的责任想象得太简单了。 想到周宏远、蒋文约早早地就用苛刻的合同约束住了他,他忽觉这两个人真的很狡诈,而自己,实在是太天真、太傻了。 或许,周宏瑶这些年的不闻不问,倚仗的就是那份合同。 突然之间,他感到异常愤怒,感到自己被高高在上的豪门世家给玩弄了。 他的人生,虽然起初有些贫寒,但是,只要他坚持不懈地努力,就可以很顺利地走向辉煌。 然而,自从周宏瑶强横地闯入他的世界,他的人生就完全乱了。 而多了这两个孩子,他更是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时常都要承受无力感与挫败感。 他还这么年轻,事业正在蒸蒸日上,他真的要选择一直这样疲惫地、低效地、挫败地生活吗? 这两个孩子明明才8岁多,怎么就这么顽固不化,宁愿对一个外人摇尾乞怜,也看不到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辛苦付出? 拖拖拉拉地好不容易出了门、上了车,郑关瑞被郑念凡、郑念尘这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哭泣与哀求弄得心越来越冷。 他错过了两个儿子最初的5年,果真是错过了一辈子,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挽回! 想到一进入机场就要和访问团会合,就要被同事、学生看到自己的失败、无力,就要被大家私下里议论,他忽然不想再带这两个儿子前往美国。 他看了一下手表,侧头盯着黏在陈逸帆身上哭成泪人的两个儿子,严肃地问道:“你们真想留下?真不愿回美国?真希望陈逸帆当你们的爸爸?” “对!” 哭哑了嗓子的郑念凡、郑念尘异口同声,毫不犹豫。 “好!我成全你们!”郑关瑞抬眼看向目露疑惑的陈逸帆,客气地说道,“我要跟访问团会合,回去之后还有很多工作。他俩这种情况,暂时不适合离开。麻烦你帮忙照顾他俩几天,我会尽快安排好后面的事。谢谢了!” “他俩不用回去上学吗?”陈逸帆迟疑道,“美国那边不是已经开学了吗?” “没关系。不差那几天。” 郑关瑞话音未落,郑念凡、郑念尘已经齐齐欢呼起来。 这样的欢呼声,在郑关瑞听来,无疑是最无情的抛弃和最深刻的讽刺。 到了机场后,郑关瑞直勾勾地盯着欢天喜地地向自己挥别的两个儿子,心如死灰,决然而去。 陈逸帆目送着郑关瑞那透出孤绝与冷漠的背影,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很在意郑关瑞刚才那句“真希望陈逸帆当你们的爸爸”的问句,觉得这个男人可能被疲惫无力的现实打败了,决定退缩了。 他打量着浑然不知危险的两个笑得阳光灿烂的孩子,暗暗希望自己只是神经过敏。 郑关瑞回到美国后忙完工作,打电话约见周宏瑶。 见周宏瑶推三阻四地不想露面,他一下子火了。 “周宏瑶,我警告你,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要么过来跟我结婚,在家老实带孩子,让我可以专心工作。要么把两个孩子带走,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你已经自由自在了三年半,也该知足了。如果你还要得寸进尺,别怪我翻脸无情!” 周宏瑶被郑关瑞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怔住了,回过神来后大发雷霆。 “翻脸就翻脸,怕你啊?想让我在家当黄脸婆,做你的大头梦!你也不搞搞清楚,我周宏瑶是谁。我是堂堂周家的千金小姐,不是你家那个穷旮旯的无知村妇!” 郑关瑞见周宏瑶如此高高在上地鄙视自己,只觉无比耻辱。 他如今已经功成名就,再不是当年那个一清二白的农村穷小子,岂能忍受这等歧视。 他气红了脸,冷笑道:“很好!那我们就一刀两断,永不来往!两个孩子,是你未取得我的同意,自私任性地生下来的。你嫌带孩子辛苦,对他们不闻不问,我也没有义务为他们牺牲自己。 “那两个孩子,吃里扒外,宁愿留在陈逸帆这个外人身边,也不肯跟我回国;宁愿认陈逸帆当爸爸,也不稀罕我这个亲生父亲。我对他们仁至义尽,从今以后就不管了。你随便处理。 “他俩的抚养费,我一次性付给你。银行账号给我,我这就汇钱给你!” 周宏瑶完全没想到,这两年一向对自己低声下气的郑关瑞忽然之间竟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有了新欢,所以才会这么绝情,登时气炸了。 “去你大爷的,谁稀罕你那几个臭钱!就凭你这副德性,有什么资格当孩子的父亲?孩子不认你,那是他俩有火眼金睛,知道你是个混蛋!滚蛋吧!我咒你一辈子不举,断子绝孙!” 周宏瑶骂完就挂电话,郑关瑞气得砸了手机。 这个恶毒女人,他当初怎么就愚蠢地上了钩,任她玩弄? 被这个女人养大的孩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他竟然还愚蠢地为了他俩浪费了三年半时间,真该一头撞死! 周宏瑶怒气冲天地挂了电话,刚想砸手机,忽然想到这事跟陈逸帆脱不了关系,连忙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 “你跟郑关瑞说什么了?他为什么会突然跟我断绝关系,连孩子都不要了?你这是看我自在不顺眼,非得找我的晦气?” 陈逸帆见自己的预感成真,倒没惊讶,也懒得理会周宏瑶的迁怒。 “你责怪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你想拿捏他,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连续三年半不闻不问,不觉得太过了吗? “他是个在事业上很有野心的男人,现在因为两个孩子拖累,工作上无法自由施展,当然会对你心生怨恨。 “你要想跟他在一起,必须接过两个孩子的教养责任,帮他打理好后院,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否则,你俩闹矛盾是迟早的事。” “凭什么?”周宏瑶怒道,“我堂堂周家的千金小姐,凭什么给他一个穷酸货当黄脸婆?他养得起我吗?” “既然明知如此,当初何必非要在一起?既然分了手,又何必任性地把孩子生下来?”陈逸帆冷淡地说道。 “你要自由,他要事业。孩子对于你俩来说,都是累赘,倒不如送给想要孩子想疯了的人家抚养。 “你那个表哥,还想要收/养孩子吗?我看你趁早把他俩送过去,从此自由自在。 “孩子离开你们这种不负责任的父母,反而能够少受些伤害! “别犹豫了,动作快点。他俩现在住在我这儿,我也忙不过来。你别光顾着自己,多少为别人想想。 “人都是自私的,但别太过,谁的容忍都是有限度的!” 周宏瑶见陈逸帆甩下这些冷漠的话后挂了电话,气得扬手砸了手机,还愤恨地在残骸上踩了几脚。 她吃了那么多苦把两个孩子生下来,难道真的错了吗? 她不过是想要点自由,怎么就这么不被理解、不被容忍? 郑关瑞良心被狗吃了,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 她又何必为了两个身上流着他的血的吃里扒外的小子当一辈子黄脸婆? 送人就送人,有什么大不了! 周宏远接到周宏瑶打来的电话,得知其和郑关瑞闹翻了,两人都不肯要孩子,将孩子丢在了陈逸帆那里,决定把孩子送给苗博森,气得发起火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人家想要收养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小孩子,能够从小培育出感情。现在,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人家能愿意要?你当你那两个儿子是稀世珍宝啊?给谁谁都感恩戴德?” 周宏瑶一听不乐意了:“哟,自己没本事生,还对别人家的孩子挑三拣四?我的儿子怎么了?他们不乐意要,我还不乐意给呢!让他们断子绝孙去吧!” “就你这心态,趁早歇了吧!”周宏远训斥道,“两个孩子摊上你这种没出息又不负责任的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怎么就没出息了?”周宏瑶反驳道,“我在学校表现挺好的!” “那你就继续表现吧。以后,孩子的事,你别管了。你也没有资格管!” 周宏远挂了电话,想到陈逸帆不但养了个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源的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孩子,还把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双胞胎揽到了手里,暗骂这人脑子有毛病,竟给自己找事。 想到自己和陈逸帆闹僵的症结就是后代问题,他忽然觉得,把这对双胞胎过继到自己名下,不失为解决之策。 他安排好工作,于星期五傍晚飞赴京城,打电话吩咐陈逸帆赶去自己的公寓,表示有要事商量。 陈逸帆估计周宏远约见自己是为了那对双胞胎,也没推辞,准时赴约。 进了周宏远的公寓后,发现对方身着当初两人一起买的同款短款家居服,心里一阵翻涌,暗骂此人没神经。 他开口催促道:“我很忙,你找我什么事?赶紧说吧。” 你再忙,还能比我忙? 你的忙,都是自找的! 周宏远盯了脸色冷淡的陈逸帆一眼,语气不悦。 “我决定过继小凡、小尘,这样一来,我的后代问题就解决了。你有了个莫名其妙的儿子,后代问题也解决了。行了,咱俩的矛盾解决了,以后可以在一起了。” 陈逸帆难以置信地瞪着周宏远,为他这轻松搞定一切的态度而震惊。 “你的后代问题怎么解决,没必要通知我。我的后代问题,也不必你操心。我和你,早就没关系了!” “你说什么?” 周宏远脸色一沉,阴冷的目光跟啐了毒似的。 “你把我勾到手,玩腻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陈逸帆,你当我是什么?任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说出那句话。我立马让你那个儿子从地球上消失!让你永远断子绝孙! “别抱侥幸心理,我说到做到!” 陈逸帆横眉怒目,讥讽道:“威胁我?我好怕啊!你搞清楚,两年前,是你甩了我。现在,你没资格摆出这种受害人嘴脸!” “谁甩了你?你少血口喷人!”周宏远驳斥道。 “我只是太忙了,暂时没时间考虑后代的问题,不想跟你吵架,打算等以后有必要时再来解决这个问题。 “我只是连续745天没有跟你进行私人通话,并不意味着分手。 “你在这段时间搞出了个儿子出来,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倒指责起我来了! “到底谁是受害人?你给我说清楚!” 陈逸帆见周宏远一口报出两人分开的天数,一下子怔住了。 他自己都没计算过具体时间,没想到,周宏远竟然一直在计算。 “陈逸帆,当初我屡次提醒你,不要拉我走上这条路,是你一直在招惹我。”周宏远厉声警告,“既然你坚持把我拉上贼船,这条船就不由你来控制了。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可以!把你那个儿子交出来!从今以后,孤独终老!” “凭什么?”陈逸帆叫了起来。 “这是你玩弄我应付的代价!”周宏远语气阴森,“别试图反抗,后果你承担不起!” “胡扯!”陈逸帆控诉道,“玩弄我的人,是你!你少在这儿颠倒黑白!” “我已经解释过了,不想再说第二遍。你是娘们儿吗?非得天天打电话,甜言蜜语地哄着?春闺寂寞,就要红杏出墙?”周宏远嘲讽道,“你要是承认,同意把下面那玩意儿给切了,我就放你一马!” 陈逸帆目眦欲裂地瞪着周宏远,骂道:“神经病!不可理喻!” 周宏远心中不忿,一把抱住陈逸帆的头,凶狠地吻了下去。 陈逸帆呜呜叫着,捏着拳头捶打周宏远的后背。 可惜,他不忍心下狠手,根本制止不了周宏远的碾压。 周宏远吻得暴力而缠绵,急切地撕扯着陈逸帆的衣服,伸手想要探进那小径深处,被陈逸帆一拳击中小腹,“嗷……”地叫了一声,蜷成了虾米。 陈逸帆快速整理好衣服,撂下一句警告,狼狈逃窜。 “你要是敢动我儿子,我跟你同归于尽!” 周宏远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瞪着空荡荡的房子,暗恨唐兆轩把陈逸帆教得太好,害自己变成了人肉沙袋。 他只听说女人需要时常关注、娇宠,不知道男人竟也这么难搞,放开一段时间,竟会闹到这种地步。 真是麻烦死了! 到底该怎么办? 周宏远将周宏瑶召回国,办理了过继手续,给双胞胎改名为周念凡、周念尘。 周宏瑶有心想要问一下哥哥如此决定的缘由,被对方像赶苍蝇一样赶走了。 她见两个儿子有了光明正大继承周姓的机会,心里高兴,一身轻松地离开了。 没了累赘,她可以专心对付郑关瑞这个贱人。 敢为了新欢甩了她和儿子,她不虐死他,就对不起自己的姓氏。 妈妈变成姑姑、舅舅变成爸爸,周念凡、周念尘没多大感觉。 得到新爸爸的指令,从今以后可以改口把小帆哥叫成爸爸,可以永远和小帆爸爸住在一起,这才是最大的惊喜。 陈奎生、方玉兰知道双胞胎被不负责任的亲生父母给丢下了,心疼他俩,虽说多照顾两个孩子辛苦了些,毕竟有着从小养育的情分,又觉得两个孩子很讨喜,加上自家生活富足,倒也没有太多怨言。 私下里被周宏远强迫着收下两千万养育费后,他俩连那点小小的埋怨也抛开了。 不过,他俩得到周宏远的叮嘱,没敢跟陈逸帆提及收钱这事,只是偷偷地乐。 至于自家儿子被双胞胎唤作“爸爸”一事,他俩虽有疑惑,也懒得费心计较。 夫妻俩合计了一下,旁敲侧击地询问儿子的意见,偷偷地以夫妻俩的名义买了9套房子,当起了包租公、包租婆,闷声发大财。 汤圆儿一天天长大,对两个抢夺爸爸、爷爷、奶奶疼爱的哥哥的敌意越来越明显,开始了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的争宠大战。 周念凡、周念尘毕竟大了,私下里又受到爸爸、爷爷、奶奶的叮嘱,对这个幼稚的小弟弟还算包容,偶尔也会有不乐意的时候,就联合起来小小地欺负一下小弟弟,把对方弄得鬼哭狼嚎。 经过长期观察、试探、摸索、实践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重生之主宰 作者:熙辽 汤圆儿发现,全家上下,最宠爱自己、对自己有求必应的人,是大爸爸周宏远。 小东西自从学会打电话开始,只要受了委屈,就打电话向大爸爸告状。 大爸爸不但会在电话里安慰他,还会向他保证,将在周末回家时给他带礼物。 为了每周都能得到礼物,又不让两个哥哥得到礼物,他每周必定打电话告状。 周念凡、周念尘见自己总是得不到礼物,气得向大爸爸抗议,被无情镇压。 他俩委屈地腻在小帆爸爸怀里寻求安慰,私下里获得礼物补偿。 长此以往,汤圆儿跟大爸爸越来越亲,每个周末见到对方时都很狗腿地忙前忙后。 他先是递拖鞋,然后是摇摇晃晃地端水,再送上洗干净的水果,还会悄悄地奉上自己偷藏起来的糖果或巧克力…… 到了晚上,他必定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缠着大爸爸、小爸爸与自己进行夹心饼干式同床共枕,偶尔还会因为太过兴奋而尿两个爸爸一身。 陈逸帆很清楚,周宏远这是在通过汤圆儿对自己进行和平演变与感情渗透。 不过,见汤圆儿如此喜欢大爸爸,周宏远也在不知汤圆儿是亲生儿子的情况下给予了极大的耐心和爱心,想到双胞胎的可怜,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缺少一份父爱,没有斤斤计较,对汤圆儿的要求很配合。 当然,如果周宏远想要趁着同床共枕的机会干点出格的事,那就只能拳脚伺候了。 至于突袭式的偷吻,当着汤圆儿面的代表爱的亲吻,那就忽略不计了。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2006年夏天。 陈逸帆这个万年第一名没有选择出国留学,没有选择保研,其他各方面不如他的同学们却你追我赶地奔赴欧美各大名校或者成功保研。 潘秋霖、陆婷婷、贺玲玲、刘文静、邱科含等人全部拿到了美国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其他当年考上京大的长陵中学高三(1)的同学一律获得保研。 仇艳丽得知陈逸帆的选择,大呼小叫地数落他埋没才华,不过,还是积极踊跃地叫他出来吃饭。 相处4年,此人一向是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如今,陈逸帆即将大学毕业,她总算是大方了一回,主动表示请客。 不知是不是因为郑关瑞来访那次被打击狠了,仇艳丽的体形比从前窄了将近三分之一,瘦下来后比从前漂亮了很多。 得了陈逸帆一句礼节性的夸奖,她美滋滋地乐了半天。 “丽丽现在可是抢手货,不少男生追呢!”毕丹娜凑趣道。 仇艳丽甩了下头,扬起下巴高傲地说道:“一帮只看外表的肤浅家伙,老娘懒得搭理!” “你不也喜欢帅哥么,手机桌面就是逸帆的照片。”毕丹娜笑着揭穿。 仇艳丽霎时红了脸,着急地辩解道:“我那是为了让那些肤浅的男人知难而退。逸帆,你别介意啊,我就是拿你当挡箭牌,没有别的意思。” 陈逸帆笑了笑,故作忧虑。 “你这是把我往全民公敌的坑里推啊!幸亏我就要毕业了,要不然的话,迟早被群殴!” 仇艳丽轻轻打了一下陈逸帆的胳膊,笑得花枝乱颤。 三人边吃边聊,眼看着这顿饭就要接近尾声,一直在天人交战的毕丹娜知道再拖延下去就没机会了,鼓起勇气试探道:“逸帆,你有没有考虑成立一家农贸公司?我可以去当会计和法律顾问。” “那样也太大材小用了。”陈逸帆微笑道,“我的小庙哪能供得起你这尊大佛。” “没关系的。”毕丹娜连忙说道,“我愿意!我愿意和你在一起!” 陈逸帆微微一征,含着笑意的眼睛渐渐严肃起来。 仇艳丽乍然听到毕丹娜的表白,惊讶地瞪大了眼。 她只知道闺蜜很欣赏陈逸帆,却不知还有着这样的感情。 说实话,像陈逸帆这样外貌与才华并重,脾气又温和,还懂得包容的好男人,哪个女人不喜欢呢。 不过,她一向有自知之明,心里虽然喜欢,却从未有过奢望。 她没想到,毕丹娜竟然生出了这种奢望。 她跟毕丹娜交情虽好,但是,她还是认为,闺蜜的条件不足以配上她心目中的男神。 “谢谢你的欣赏!”陈逸帆郑重地说道,“很抱歉!” 毕丹娜本就为自己这头脑发热的表白羞红了脸,如今遭到拒绝,只觉羞耻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了。 “没关系!怪我……太不自量力了……” 仇艳丽在桌下抓住毕丹娜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说实话,她虽然同情闺蜜,却也有种暗暗松了口气的感觉。 如果陈逸帆真的接受了毕丹娜,她估计得郁闷死。 “你别这么说。”陈逸帆轻叹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说实话,我的朋友不算多。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联系。” 毕丹娜赶紧点头,鼻子一阵阵泛酸,眼睛也渐渐潮湿了。 不过,她一直垂着头,又有耳畔垂下的长发遮掩着,没让仇艳丽、陈逸帆发现异状。 仇艳丽主动岔开话题,讲起了一直以来精心搜集的笑话。 她边说边笑,逗乐了别人,自己也笑得合不拢嘴。 毕丹娜不希望自己和陈逸帆这最后的晚餐在尴尬中结束,很配合仇艳丽的解围,发泄似的哈哈大笑。 吃完饭后,她没有多做停留,拉着仇艳丽先上了出租车。 她透过出租车的后挡风玻璃,望着站在路灯下目送自己远离的那个修长身影,想到自己夭折的爱情,泪水扑簌而下。 仇艳丽瞥了一眼泪流满面的闺蜜,心空飘起冰凉的雨丝。 至少,你还敢爱他,还敢向他表白,我却懦弱得连爱都不敢。 7月1日,京城大学2002级本科生集体毕业。 这晚,来自长陵中学的本科毕业生们聚在一起吃散伙饭,个个喜气洋洋。 只是,谈到陈逸帆的选择时,他们集体感到不解,纷纷要求陈逸帆为这样的选择做出解释。 陈逸帆提前叮嘱邱科含不要提及自己开公司一事,对大家表示自己向往田园生活,打算回家种地,没必要继续读研、读博,更没必要出国留学。 他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无法被一群踌躇满志的年轻人理解的。 潘秋霖虽然知道陈逸帆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没出息,还是对他异常愤慨。 不愿跟她一起出国留学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肯接受她父亲的投资,一副生怕跟潘家扯上关系就再也甩不开麻烦的样子。 什么意思嘛,她潘秋霖就这么上不了台面,入不了他的眼? 这些年,追她的男生可不少呢! 这个有眼无珠的家伙! 哼! 爱慕陈逸帆的女生们或多或少地对他的选择感到失望,不知不觉间都喝多了。 潘秋霖醉眼朦胧地揪着陈逸帆捶打,痛骂对方睁眼瞎、负心汉。 陆婷婷冲上去与潘秋霖厮打,口齿不清地嚷嚷:“你凭什么打他……你配不上他……滚……滚……” 贺玲玲、刘文静等人醉醺醺地趴在圆桌上喊着“别打了”,呜呜哭了起来。 陈逸帆见4年前的混乱场面再度上演,想到陆婷婷自从险遭迷/奸后就再也没有骚扰过自己,甚至还交了男朋友,感到无法理解此人现在的行为。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潘秋霖、陆婷婷打晕,却阻止不了包间里的一片哭声。 邱科含搂着陈逸帆的肩膀,喷着酒气,大着舌头说道:“你是坏人!把我们全踢开了!坏人!” 说着说着,他也落下泪来。 不知是不是受到女生们凄楚的哭声的影响,沉浸在离别愁绪中的众人全都哭了。 今日一别,以后就天各一方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新聚首。 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相聚总是短暂,离别才是永恒。 陈逸帆环视着泪流满面的众人,想到自己和周宏远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想到一直没有音信的唐兆轩,想到此生可能永远无法给汤圆儿一个完整的家庭,惆怅渐渐胀满胸膛,禁不住湿了双眼。 情绪激荡之下,他放开手脚,与酒气冲天的众人拼起酒来。 散席后,陈逸帆脑子晕乎乎的,深一脚、浅一脚地仿佛踩在棉花堆上。 他担心坐上出租车会被晃悠吐了,打算先散散步、醒醒酒。 他沿着川流不息的马路走走停停,摇摇晃晃得仿佛一艘迷失在大海上的颠簸的小船,找不到归去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他正被翻涌起来的酒意弄得有点犯迷糊,脑海里忽然响起系统尖厉的警报声,身后陡然亮起刺眼的车灯灯光。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危险,身体却迟钝得没有立即做出反应。 当身体被撞飞的剧痛传来时,他似乎清晰地看到驾驶座上那张狰狞的脸,似陌生,还熟悉。 这到底是谁? 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在心里默默询问自己,在重重摔在地上的瞬间失去了意识。 陈逸帆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变成了全息影像。 他正在迷惑,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的身体被车压烂了,无法挽救。” 陈逸帆回想起先前的车祸,不解道:“谁这么恨我?撞一下还不行,还要压烂我的身体?” “董一诺。”系统回答。 陈逸帆愣了愣,苦笑道:“他这么杀我,不要命了吗?” “一命换三命,他赚了。”系统说道,“我读取了他的大脑信息,知道他已经杀了陈奎香、王建雄,杀了你之后,他打算自杀,以便父母获得保险金。” “呵,他可真是个孝子。”陈逸帆嘲讽道,“或许,我当初做错了,不该管陈奎香的破事,就该让他们狗咬狗去。” “你沉睡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因为无法得到你的答复,我擅自做主,把生命之水给了唐兆轩。” 陈逸帆吃惊地瞪大眼,问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有生命危险?” “他当雇佣兵,在战场上被炸死了。”系统回答。 “他疯了?”陈逸帆叫了起来,“好好的日子不过,当什么雇佣兵?” “他看见了。”系统说道。 “什么?”陈逸帆不解。 “2001年11月10日,他回来过,看见你们……” 系统还没说完,被陈逸帆激烈的抽气声打断了。 “你怎么没提醒我?” 陈逸帆环视空间,找不到可以对视的眼睛。 他低头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明知自己已经不是人类,还是能感到胸口疼痛得有如刀绞,也能感受到眼睛渐渐潮湿。 “他这样,都是我害的?为了我这种人,值得吗?” 系统一直没有吭声,任凭陈逸帆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逸帆回过神来,问道:“他在哪儿?恢复得怎么样?” “他现在在法国的圣德贝克医院,身体恢复良好,意识始终没有苏醒。”系统回答。 “为什么?”陈逸帆急切地询问,“生命之水不够?” “他没有求生意志。”系统应道。 如果有眼泪,陈逸帆现在应是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做?” “你可以去唤醒他,但是,一旦你进入了他的意识,就出不来了。”系统提醒道,“你确定要去?” 陈逸帆怔了一下,问道:“还有别的方法吗?” “借尸还魂。”系统回应,“陌生的身体,陌生的身份。” “没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没准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陈逸帆叹了口气,“没别的方法了?” “去汤圆儿的意识里。”系统回答。 “他才3岁,怎么去法国?”陈逸帆烦恼道,“唐兆轩要是知道他是我的儿子……乱死了……你就拿不出更好的方案了?” “没了。最快的方法,就是你去他的意识里。”系统说道,“你要想清楚,去了之后,你就没办法以人类的形态生活了。” “我都当了两辈子人了,加起来活了36年,不算长,但也够了。我就是觉得对不起我爸妈,害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过,就算我借尸还魂,他们还是会经历这样的痛苦。”陈逸帆苦笑道,“周宏远,我也有点对不起他。不过,我至少给他留了个汤圆儿,应该够了吧?他要是一辈子都没发现汤圆儿的秘密,只能说明他太笨!他要是以后娶妻生子,过上世俗认可的生活,也挺好!” 陈逸帆闷头纠结了好一会儿,问道:“我要是去了唐兆轩的意识,你会怎么样?”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也可以去汤圆儿的意识里。”系统应道,“你做选择吧。” “如果我们分开,以后,还能再见吗?”陈逸帆环视四周。 “说不好,我没试过。”系统回应。 陈逸帆长叹一声,说道:“汤圆儿是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我却没能陪伴他成长。麻烦你过去照顾他。我不求别的,只求他健康、平安、快乐!” “我尽力。”系统道,“你记得勤加修炼,没准,当你的意念足够强大时,我们就能联系上了。” “谢谢!我会努力的!”陈逸帆顿了一下,说道,“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会找上我?” “秘密!”系统卖了个关子,“保留点神秘感,不是更有吸引力吗?” 陈逸帆哑然失笑:“送我过去吧。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但愿如此!” 系统说着,启动了“时空穿梭”功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一直陪伴我!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