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魔君》 分卷阅读1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书名: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文案: 练功走火入魔加上正派追杀?? 什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宁折不弯要死还得找个风景秀丽的悬崖跳下去”之类的绝不是忘尘崖主人血煞天君叶少白会选的那条道。 任性妄为的江湖魔君叶少白代嫁给温柔腹黑的定远将军石震做老婆,这日子得怎么过? “别以为我是嫁过来的就愿意给你当老婆!记住,这个门??不、许、进!!”走火入魔武功退步不要紧,只要能唬住这个所谓的将军不露馅就行,但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娘子,为夫会跳窗户!” 这是一个暴躁面瘫脑补魔君跟温文尔雅腹黑将军的故事??有宅斗有江湖有庙堂 “将军,过来让本君杀一杀!” 本文包含宫斗宅斗江湖战场……请谨慎点击…… 内容标签:强强 生子 宅斗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少白,石震 ┃ 配角:老夫人,喜珠,穆承隆…… ┃ 其它:代嫁,江湖,1v1,he ☆、一、 一、缘起嫁将军 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还未见得人影便听得一阵阵的唢呐声响。行至山中,这吹打之声,大部分还是壮胆用的,毕竟山野乡间也未必太平,可这送亲送的也不是一般人家的新娘子,所以那送亲队伍也是一路走来热热闹闹,就怕有人不知道。 这轿子前面挂着开路的分在左右两边,手里打着石字,显然,这是嫁给石家的新娘子。而能用上八抬大轿的,这石家也断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哎哟,这一路上真是累死人了!”天色一晚,媒婆就让送亲迎亲的一路人赶紧住进客栈里,毕竟这大姑娘上花轿嫁的人可不一般,不能出半点儿闪失,“小心着点儿……姑娘,小心。”媒婆上前把人引了出来。 这出嫁的姑娘原本是京官的闺女,但是家道中落,好在姑娘自幼就跟当今的定远将军石震订了亲,人家将军也不嫌弃她家没钱没势,还履行承诺把她娶进门,甚至连嫁妆都没要,就连送亲的人也是人家将军府出的钱――单凭这个,就不知道让媒婆有多羡慕了。 这一路上,媒婆感叹着这姑娘命好,让姑娘嫁过去了多听将军的,可得好好过日子什么的,嘴就没停过。 再有不到半天的路程就能进京城了。 新娘子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也不动作,连头上的盖头也不曾掀开一回,到让伺候的丫鬟有点小心翼翼了。 “姑娘,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跟着伺候的丫鬟安顿好了新娘子,转身出了门。 打起盖头,新娘子偷偷打量眼前的一切……这么奢侈的房间,她之前从未住过……站起来走到梳妆台边,铜镜里映出一张五官淡淡的脸来…… “走水了!走水啦!”忽然,一阵叫嚷,就听得外面乱哄哄的也不知是人声还是什么声音,新娘子一着急打开窗户就要跳,可还没等她跑到窗边儿,脚下一软,人就昏死了过去。 刀光剑影还是刀山火海? 客栈里乱作一团,谁能料想会有贼人来劫,还专门挑在夜半时候放火打劫,这一阵乱过去,就只剩下哭嚎之声不绝于耳。天还未放亮,官府的人就呼啦啦冲了过来,开始追贼的追贼,点检的点检,一时间又是一阵哭闹。 那迎亲的队伍里几十个人,如今也只剩下几人了,新娘子不见踪影,陪嫁丫鬟死于非命……媒婆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起来:“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啊,这让我怎么跟大将军交代啊……哎哟,这可是石将军的迎亲队啊……” 这衙役们一听是石将军的迎亲队,也都呼啦一下子着急了――谁不知道定远将军石震?眼下这石将军的新娘子没了,他们还有好果子吃? 这是捕快也急,那官差也急,连县官大老爷也从床上爬起来冲到了这一片废墟之中……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水花响,众人抬眼过去,只见一身火红的喜服,从那客栈旁边的一处水塘里翻了上来。 “还不快救人!”县官着急得就差自己跳下水塘了。众人七手八脚的下去把人拖了上来,一看那新娘子头发也散了脸上的妆也花了,乱糟糟的狼狈不堪,只是这神智挺清楚的,呼吸也顺畅,连半夜被挖出来的大夫也没用瞧。 “石夫人,还是先到寒舍暂且压压惊……”县官低着头,不敢看这新娘子的脸。 “也好。”媒婆过去,急忙把怀里的手帕盖到新娘子的头上,“那就麻烦大老爷了。” 新娘子也没说话,跟着媒婆去了。 这一夜,折腾得要死要活,媒婆又怕新娘子受惊吓,县官也怕未来将军夫人对他不满,倒是告到将军耳朵里他可就乌纱不保,于是就让伺候县太爷夫人的侍女去伺候新娘子,只等天一亮,就让衙役们把新娘子好好送出县城去。 这边算是安顿好了,而就在离出事客栈不远处,几个持着刀剑的江湖人正在搜寻着什么。 “那血煞魔君,真的在这附近出现过?”其中一个身穿道袍的男子似乎有些泄气,索性坐到了地上。 “这消息错不了。”旁边手持大斧的汉子粗声粗气地说,“那血煞魔君半边脸带着猩红猩红的面具,还能让人认错了?”他大斧在草丛中扫来扫去,“听说他是受了伤的!” “受伤?”另一女子听了,不仅疑惑,“那妖人武功高强,怎么会受伤?” “嗨,头几天我偷听师伯跟你师父说的。”那汉子回头去看她,“你师父说,血煞魔君在山里修炼魔功,被她瞧见,她就用了……” “用了?” “用了‘曼灵香’。” 曼灵香,用的是曼陀罗花粉跟西域的幻香炼制而成,最忌讳在修炼武功的时候嗅到,这东西人嗅上一嗅是要出现幻觉的,若是修炼武功的时候产生了幻觉,那必然走火入魔。 “师父她就该趁着那魔头走火入魔的时候,解决了他。”女子听了这话,并不觉得自己师父做错了什么,反而在惋惜师父没有杀死血煞魔君,倒是失去了一个扬名立万成就功业的好机会,“不过我定然会替她老人家找到那血煞魔君,杀了他,为江湖除害。” “可是……”那汉子还要说什么,旁边穿道袍的男子却打住了他的话头,道:“章兄,那血煞魔君作恶多端,他执掌龙鼎教以来,也做过不少恶事,这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莫说是用‘曼灵香’,就是下给他剧毒鹤顶红也是该的。” “李兄说得,正是这个道理。”女子点了点头,露出一抹笑意来,人也往哪个道士身边靠了靠,“我们再找,我就不信,那魔头能插了翅膀飞了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真是勤劳的我! ☆、二、 二、谁人做新娘 吹吹打打锣鼓喧嚣,定远将军府算是终于迎来了它的女主人,尽管这个迎亲的主人不在家,可也不能怠慢了刚被迎进门的女主人――虽还未曾拜堂,可这规矩是要讲的。 老夫人先给这未过门的新媳妇说了一番家里的规矩,又给她安排了住处,结果说了半天,见这姑娘面无表情,冰冰冷冷的样子,心下也不大喜欢,就让婢女把她带回去好生伺候,自己倒是眼不见心不烦,回了佛堂。 “将军这两日都住在宫里,说是西侑国又在边境加派了驻军,将军忙得不可开交。”婢女倒是很喜欢这个未来夫人,毕竟人若是长得好看,也会让人心生喜欢的,而这新夫人的容貌便是一等一的俊俏了――眉清目秀,鼻直口小,生得也白,不若她这样的粗使丫头,面皮儿都不如夫人手上的皮长得好。 但显然,这新夫人可没什么心情听她说话,仍旧是一章冷着的脸,没什么表情。 “将军这几天就能回来了。”这婢女又开口,“啊,我忘了!”她捶了下自己的头,“夫人,我叫喜珠,有什么事儿您叫我就行。” 叫她就行? 那新夫人的眼睛转了个圈,定在喜珠的身上,看得喜珠脸上发烫――新夫人可真高,比她还高处将近一个头去,这身高,比起将军来估计也只差了一点而已。 新夫人没说什么,只是对她示意了一下,让她继续在前面带路。 这定远将军府可不算小,走了一刻钟,喜珠才算是把新夫人领到了她的院子里――因为新夫人还没有跟将军正式拜堂,所以为了避嫌,老夫人就让人收拾出了这个独立的小跨院来,里面的摆设都是新的。 进了小跨院,新夫人抬起头看了看,似乎觉得还算满意,这才稍微露出了点儿笑意来,只不过,转瞬即逝。 “夫人,有事儿就叫我。”喜珠把新夫人送进房里,本打算在屋里陪着,结果新夫人却让她下去,没办法,她只能告退。 终于,屋里没别人了。 这新夫人长出一口气,伸手把身上穿的这身红得吓人的东西扯了下来――如若让人知晓他堂堂血煞天君叶少白还有这么一天,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一想起自己原本找了个地热之处打算冲破“九天十地万法归一”神功最后一层,结果没想到,居然中了那正道之人的诡计!闹得现在浑身真气却只余下十之一二能用,其他的就都憋在丹田里,是出不来收不回――正道中人,总有一天他要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抓住杀了。 脑子里呈现出杀人的画面,叶少白觉得心里舒坦多了,人也不那么难受了,这才打开旁边的衣柜,找出一套还算可以接受的女装换上。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装成人家的未婚妻! 这样一想,叶少白又觉得十分暴躁。他肯定得把这个什么将军杀了,不然的话,他要是以后说出去自己男扮女装的事儿,那以后他血煞天君的名号还要不要?也许会有哪个不要脸的正派人士说他是什么“妖人”也未可知。 又想到那些正派人士,叶少白明显的又有些愤怒,不过他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脑子里再一次呈现出一幅幅他砍杀正派人士的画面――然后心里平和了许多。 其实这也不能怪叶少白总想着要杀人,毕竟最初他就是很安分守己的在自己的忘尘崖上呆着,呆得不知今夕何夕的,根本就没想到要下山也没想到要跟谁结仇,可突然有一天,一群人就冲上忘尘崖,说要他交出“九天十地万法归一”神功。 今天冲上来一批,他就打退一批。明天再冲上来,他又打退。后天……还冲上来,他果断直接杀掉了――于是,安生了。紧接着,他就开始召集人手,在忘尘崖上弄了一堆的防护手段,这才算是得到了平静。 所以,他相信,杀人其实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说杀人,但是叶少白也是很有原则的,他不随便杀人。 但在说杀掉那个什么将军什么的时候,叶少白也清楚,他必须先得把自己的走火入魔治好了,不然的话,他连这将军府都不敢走出去――外面一定有无数的人等着抓他。 端起梳妆台上的镜子,叶少白看了看自己的扮相――还算可以,基本上没什么破绽,而且,女扮男装好发现,男扮女装……啧啧,可没几个人会这么做,所以他应该安全得很。这样一想,他刚才暴躁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夫人。”喜珠的声音传了过来,叶少白听出来人在门口,他走过去打开门,正见喜珠站在那里。 “夫人,一会儿用膳的时候,是到老夫人那边还是在屋里?”喜珠笑吟吟地问。 叶少白犹豫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没说话。 “是在这边屋里?”喜珠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语气也带上了试探的意味。 “嗯。”叶少白点点头,哼出一个鼻音,关上门,转身进屋了。 房门外的喜珠这才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刚刚老夫人跟这夫人说话她就一句话也没回过,只是点头摇头作答,她又问用膳地点,这新夫人也没说话……她还真以为新夫人是个哑巴呢!缘来……还好还好,新夫人大概只是怕羞…… 这边喜珠自己以为是新夫人怕羞,可那边叶少白却在心里乐开了花。这就对了,面无表情,不苟言笑,即使是发布命令都不用说的,这才叫神秘莫测!正派人士都怕这个。他对自己刚进入这个石府的表现算是相当的满意了,只不过……那个什么将军要是回来的话……叶少白难得地皱了皱眉头,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下用毒? 弯□,脱下脚上的绣花鞋,再褪下袜子,叶少白在裤脚的地方摸了摸,这才摸出一个小纸包来――“一夜睡天亮”,就是这个!这可是忘尘崖上那个一直被正道通缉的老毒虫专门配置的独门蒙汗药,只要一点点就能一睡到天亮,而且毫无副作用,也不用淋上冷水才能起来,只要睡足六个时辰就能自己清醒――以往杀人多了失眠了,叶少白就用这个给自己催眠,现如今,他倒是有新用法了。 可是……如果这个蒙汗药不够? 叶少白略微思考了一下,又去摸另一个裤脚。 ☆、三、 三、初探将军府 从另一个裤脚里摸出一个小布口袋,叶少白把这个挂在了床头上,自己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药丸吞了下去。这布口袋里面放的也是一种迷香,人若是闻到了就会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只是他吃了解药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想着一会儿把这解药化到那个喜珠喝的水里,也能挺个十天半个月的,这样他还能找人帮他收拾屋子,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英明神武,叶少白在心里打了个滚,把自己夸了半天,可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来,却也是转瞬即逝。 弄好了一切,他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决定好好休息一番。 这边叶少白睡的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那将军大人已经回府了,还因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的“新娘子”跟老夫人在争辩。 “母亲!你怎么不问问我就把那个女人抬进家门了?”石震对着这个母亲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娶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就算了,可之前他连半点儿消息都没听过,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什么问你不问你的,她是你指腹为婚的妻子!”老太太坐在上面,脸上表情十分的不自然,“我还不能给你做主了?” “母亲言重了。”石震急忙说,“只是……这女子虽然跟儿子指腹为婚,可十几年不曾见面,母亲怎么知道她变得如何了?” “这……”老夫人犹豫了一会儿,也想起来那个儿媳妇有多闷葫芦,“要不你去瞧瞧她?瞧不上的话,就……认作妹子,把她打发给哪个差不多的人家也算是不忘了她爹娘跟咱家老爷的一份同僚之情。” 这老夫人的算盘是敲得噼里啪啦作响,那石震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也就同意了老太太的说法,反正,他是不能同意娶那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女人的。不过这面子还是得走一个过,也就没办法,只能先去那院子看看所谓的“未婚妻”。 走进小院子,这平日里就挺冷清的地方似乎也没什么人气儿。 “将军。”喜珠急忙迎出来,“新夫人歇下了,不要伺候。” “哦。”没纠正喜珠的话,石震挥退了她。一个不要伺候的女人,挺奇怪的。他想了想,稍稍运上了轻功,走路不带半点声息的靠近那个所谓的新夫人的屋子。 刚走到大门口,石震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急忙转身出去了。不过他这一行动却惊动了屋子里的叶少白。 实际上,这石震一进院门他就听到动静了,毕竟他耳力不弱,再加上石震身上都是硬功夫,走路就虎虎生风的,更容易觉察出来,所以他还等着看石震吃瘪呢,结果……到了大门口就折转了! 真是无聊! 叶少白动了动眼皮子,心里对石震的不满又加大了几分。 然而石震再回去跟他母亲说起这个新媳妇的时候,也就没再提把她送走的话了。这么个神秘兮兮还古怪的女人,嫁给谁他能放心?就放在院子里拘着吧。也许……还能给老太太找点儿不痛快。 一想到那个他那个从来都是一脸的高贵的继母跟眼下这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儿有一天会掐得鸡飞狗跳,石震心里简直别提多舒坦了。心里一高兴,他知道,自己就得给那个没过门的媳妇做主,不然的话,他那继母仗着自己是太妃的远房表妹的身份,肯定得收拾他那个没什么后台的假娘子。 “我儿,你是决定了?”老夫人见石震过来要定下婚期,还说了越早越好就把人娶进门,免得有外人说闲话,这倒是一个天大的惊喜,老夫人马上面露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多了几分亲切。 “是的,母亲。”石震表面上也是恭敬得很,心里却对这个所谓的母亲很是不屑,谁都知道,这将军府里的大夫人生了孩子之后身体一直不好,结果就被她表妹占了先机,爬上了老将军的床,那大夫人一气之下,没几年就归了西,这表妹扶了正成了将军夫人,也就是眼前这个老夫人了。 石震当然不能对他爹怎么样也不能对这个继母怎么样,当儿子的,他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反抗什么,可心里憋了一股劲儿。 “那好,五月初九就是好日子。”老夫人点点头,也一早看过黄历,“我就替你操份心,把事情都办妥了,东西也都是一早备下的,过几天你就当新郎吧。” 老夫人这话,也说明了她早就打算给石震娶这个媳妇了,石震听了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他必须跟那个新夫人谈谈。 叶少白正无聊地在房里翻检他身上的那些东西――一把软剑,一堆暗器,乱七八糟的毒药……这些都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物,他也不能例外,毕竟江湖险恶,就算现在不是在江湖,可将军府……也未必不险恶。 把软剑缠在腰间,再看看暗器,身上左放一把右放一块的,也都安放妥当,又拿着那些毒药,全都塞到贴身衣物里――好在他出门前让山上手艺最好的神针方岫在他新作的几件衣服上都给缝了一堆口袋,这下子派上了用场吧! 他这边刚放好东西,就听见喜珠在门口叫:“夫人,将军来了!” 来就来吧,不是说男人不许进内宅吗?叶少白腹诽,原来有人跟他说的那些规矩并不是哪里都适用啊!他气得又想去揍一顿那几个在山上给他说那些规矩的傻子了,迟早有一天,他要把他们吊起来揍! 没有办法,只能拿了点儿解药,冲散了门口的那些蒙汗药,这才开了门,让门外的人进来。 然而,石震傻了。 “将军!”喜珠推了推石震,这才把他从震惊中给弄醒了。 “你……你是……”石震觉得那个一直含在他舌尖的名字,此刻就要冲出来了,“是不是?” “嗯?”叶少白见他发傻,觉得这将军一定是脑子有病,也不打算搭理他,转身就往屋里走。石震急忙跟上。 “那个……五月初九是好日子,咱们成亲,你看还缺什么?”毕竟也是大将军,石震这几年东征西战的,又在庙堂上颇有皇恩,他哪儿能那么傻,什么都撩出去?何况,喜珠是老太太的人,他更不能当着她的面儿说什么不相干的话。“你若是不缺什么,嫁妆之类,就由着老太太了。” 嫁妆?! 叶少白转过脸去,嘴角狠狠地抽了两下,这才面色如常地转过来,平静地看着石震,等他继续说。 “成亲之后,你也需得搬到我的院子去。”石震继续说,“封诰下来,你还须得跟我进宫谢恩。” 进宫谢恩?! 叶少白这回转过脸去就不是嘴角抽两下了,他半天才转过去对着石震,但石震明显地觉察到眼前这人在磨牙。 ☆、四、 四、成亲闹哪样 成亲当日,叶少白可谓是充分体验了一把新娘子的感觉了,以往在他忘尘崖上,谁看上了谁,互相看对眼了便住到了一起,连拜堂都省了,结果他这下山倒是彻底的感受了一次什么叫做“成亲”。 饿了半天肚子不算,还不能这不能那的,甚至头顶上戴的那一大堆的东西都不能去掉一个的,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本来就脾气暴躁的叶少白此刻若是还有原先的功夫,肯定得把在场宾客杀得一个不剩,可他此刻走火入魔,功夫还在但真气逆转,这时候下手实在是不够聪明……何况,他也不认为那些过来吃酒的大内侍卫就是吃干饭的。 揉了揉肚子,叶少白很想让身边这几个什么侍女啊丫鬟的赶紧出去,他好捡着什么吃点儿,可这几个丫头非但不走,还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真是让人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夫人今儿起便是这石府的将军夫人了,也是有品级的诰命了,”喜珠在旁边还在嗦,“夫人以后说话做事都要谨慎,记得一定得孝顺老夫人,老夫人虽然是老将军的续弦,但也是将军的亲表姨母呢,将军也敬着老夫人十分。何况自从老将军的第一位夫人,便是将军的亲母亲去世了,也是老夫人一个人拉扯大了将军,甚至连她自己也只得一个女孩儿,连儿子也没得的,所以夫人明日一早一定要记得,要早早就去老夫人那里请安立规矩……” 请安立规矩? 叶少白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那把软剑还在,很好,非常好……要是这丫头再多说一句,他肯定要把她直接砍了。 “行了,新夫人年轻,你这一下子说了这么多,怕不是记不住,何况今天这大喜的日子。”旁边另一个叫翠染的丫头急忙打住了喜珠的话头,这翠染说是皇上赐下来的,专门来伺候新夫人――虽然一个丫头也不算什么,可难得的是人家从宫里出来的,多了一份体面,就算喜珠再得了老夫人的教唆也不好在翠染面前装大,只好不做声了。 这也算是救了喜珠一命。 外面又是喝酒又是划拳的,热闹非凡,叶少白可不喜欢这种热闹,总觉得这么大的热闹之后肯定藏着点儿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每次名门正派围剿他忘尘崖也很热闹……因此,他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透顶,烦躁得要命。 “夫人,要喝水?”翠染见新夫人一会儿抓抓手一会儿挠挠胳膊的,急忙过去问。 “嗯。”喝水是个好主意。叶少白点了点头,哼出一个鼻音。 那喜珠急忙走过去倒了杯茶端了过来,叶少白伸手去接,轻轻抿了口茶水,算是压下了满腹的怒火。 翠染看着喜珠忙里忙外,也不由得冷冷一笑,转身看向一声不吭的新夫人。 外面更鼓响了几声,已是月上西天,华灯满眼,外面的喧闹也渐渐消停了下来。 门口几声响动,翠染急忙给喜珠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头一起退了出去,那石震石大将军也走进了门。 “娘子……”石震关上门,轻轻唤了一声。 娘子个鬼!叶少白只恨自己现在会的那些混话少,不然一定从头到尾把这个石震骂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娘子此刻定是饿了,来。”石震过去轻轻掀开了红盖头。眼前人的模样漂亮秀气,左眼角处的那一点只得半指宽的小疤痕却未曾把这人的面相破了,反而看着眼角上挑显人有了些许的邪气,飞眉入鬓,凤目挺鼻,除了高了点儿,似乎没有哪里不妥。 “嗯?”叶少白瞧着眼前这石震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心里更是不爽了。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忘尘崖主人,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血煞天君,哪儿见过这么无礼的家伙?待要发作,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人家娶的老婆,真是憋了一口老血,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来,娘子,吃点东西。”石震拉过叶少白,把他往旁边那一桌子的酒菜那边引。 这才对。叶少白点了点头,绷紧了的脸也稍微放松了点儿。正好,吃饭的时候再给他下药,让他迷迷糊糊的睡到大天亮。 这边叶少白盘算着,可吃起东西来他就把这些盘算都抛开了――饿了一整天啊!何况这山下酒楼之类又哪里比得过这将军府的奢华,再加上一壶甜酒,也让他瞬间忘了一切,就剩下吃喝了。 忘尘崖立的第一个山规――“叶少白不得饮酒”。 “来,再喝点。”石震又倒了一杯酒递过去,叶少白见他识相,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了,毕竟山规是在山上遵守的又不是下山来遵守的,该喝酒喝,省的浪费。 见他喝下了一整壶,石震嘴角翘起,又转身出去提了一壶回来。 两壶酒下肚,叶少白的脑子有点儿乱,一直绷着的面瘫脸也放松了下来,一双凤眼儿瞪得大大的,带上了些许水汽,眨啊眨的,似嗔还喜,看着石震。 “娘子……天色不早了……”石震决定主动出击。 “啊?”叶少白跳起来跑到窗口看了看,五月份的时候,天气正好,也适合夜半出去纳凉,于是眼下院子里就有许多人在纳凉了――瞧瞧,上了年纪的也躲在树丛后面纳凉,还蹲着,衣衫都露出来了,也不知道是在玩什么游戏,“那有人!谁去捉他,捉住了有赏!” 有人?石震假咳了两声,估计也知道是哪个下人还是谁准备偷听了回去禀报老夫人,要么……就是准备闹洞房的? 可叶少白他喝多了啊,喝多了自然就脑子不清不楚,只觉得那是在玩捉迷藏了,大喊大叫的:“快捉住他啊!捉住他就得他当鬼了!”说着就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那树丛撇了过去――“哎哟!” 一招命中! 叶少白大笑起来,又脱了另一只鞋去扔另外一边――“哎哟!” 又中! 这哪儿是准备闹洞房啊,分明是挨揍来了!躲在人家门外的这群所谓同僚啊兄弟啊还是下人丫头的,只能互相看看,满脸的无奈,一个个磨磨蹭蹭地去了。 “别走啊!”叶少白还在那儿叫唤,“都给我回来!还没玩够呢!你们!” 得!回去让你玩啊?!一群人陆陆续续,矮着身子往外跑,还有人嘟囔着:“可不愧是将军夫人,真有将才风范……将才风范!” 将才风范个鬼!石震撇了撇嘴,上去把叶少白拉了回来,然后关窗关门。 反正,谁能跟个醉鬼计较?何况还是……他石震的夫人――出了门去,谁也不敢说他们听墙角被人家新夫人撵了,在府里那些下人更是不敢多嘴,不过……若是他自己去便要让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帮人数落一番了。 石震笑了笑,把叶少白抱在怀里拍了拍。 “嗯……”叶少白迷瞪瞪地蹭了蹭,觉得有人拍他后背,这感觉也还不错,似乎……有点儿像是……很熟悉?“爹……” 咣当!石震一向温文儒雅的脸裂开了。他哪儿就那么像他爹了?! 叶少白还没意识到错误,仍旧叫着爹,呼呼地睡着了。 睡了很久,也许不久,反正就是睡到一半的时候,叶少白忽忽悠悠的醒了过来,只觉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还有点儿不对劲,胸口凉凉的,可丹田之处又热乎乎的…… “嗯……爹……热……”他想要翻个身,翻了半天没翻动。 ☆、五、 五、清晨谁添堵 石震听了他这一声唤,差点儿没把一口老血给气喷了出来――明明他是娶媳妇,又不是养儿子,这一晚上叫了两声爹了! “起来!”他咬了叶少白腮帮子一口,伸手就抓住了他下面的小兄弟,稍稍用了点儿力,便让叶少白折腾起来了。 “你……”叶少白也算是终于睁开了眼,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然后,浑浑噩噩的脑子却没给他找出来一个有用的信息,倒是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还……挺不对劲儿,闹得他只能愣愣发问,“你干嘛呢?” “洞房。”石震回答简洁,此刻已经是把他的两条腿分到自己两侧了。 “不对!”这回叶少白算是清醒了,也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洞房,那可是一男一女的事儿,他明明是男人,这石震也不是女人,所以他们不能洞房!可是石震并不觉得他们不能洞房,甚至……还一口咬在他嘴上! 这个动作他是见过的,以往在忘尘崖上,也有见过嘴对嘴的,但人家那是心意相通早定了姻缘的好不好! 叶少白愤怒地抬起脚想要踹石震,可石震哪儿那么容易就被踹到,别说叶少白现在真气去了十之八九,就是真气全在的时候,要害被人制住,哪儿就能踹到人了? 不一会儿,叶少白就软了腰,低低哼了一声,彻底的只剩下喘气的份儿了。倒是石震,沾了那一手白浊,往他身后去探…… “滚开!”就算不通人事,可后面被塞进什么东西那绝对不舒服,叶少白软绵绵地骂着,骂了半天,也还是没能阻止得了石震……后面疼得撕心裂肺,前面又被抓得饥渴难耐,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比练功走火入魔了还让人难受百倍不止。 渐渐的,后面的疼痛稍褪,叶少白只觉得有股子邪火慢慢往心口上钻,两条腿也不知怎的就软绵绵的脸小腿肚子都发颤得厉害,前面也鼓涨涨的,总想着摸两下……可他小爪子还没下去就让石震给抓住了按到头顶,这下子倒叫他难受得直哼哼了。 叶少白难受了,石震却是满心舒爽,一晚上折腾了两回,才抱着这变成真新娘的假新娘酣然入睡。 第二天,叶少白一大早就得去给老夫人请安,但他根本就不打算起来,连进门收拾的喜珠跟翠染都不打算搭理――他憋气,憋了一肚子的气! “将军,老夫人等着少夫人给敬茶呢。”喜珠福了福身,看着一边还窝在棉被里不肯出来的新夫人,一脸的不屑。 “新夫人昨日劳累了,你们先出去。”石震很明显感觉到那锦被下面的阴沉气场,也怕漏了馅儿,毕竟他那个继母现在还不能随便处置了,而喜珠是她的人,他也得注意点儿――不过他这个石大将军宠妻不敬后母的名声是坐定了。 等两个丫头出去了,他才站起来,走到床边去扯叶少白盖在脸上的被子,扯了一扯,也没敢怎么用力。 “滚!”闷闷地传出一声来,被子没动,人也没露出脸来。 “娘子,出来吧,天大亮了。”石震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不像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反而有点酸腐儒生的味道,“若是让人知道了,还说是白日宣淫什么的,带累名声的。” “滚!”名声个鬼!叶少白恨不得能把这石震直接一刀劈了,还名声!他叶少白的名声从来都是顶好顶好的――他在江湖上那叫一个赫赫有名,怕他的那些正道中人都叫他魔君,那是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靠着他的那些邪魔外道都尊称他一声血煞天君,那是推崇至极,哪儿有人敢有这个叫什么石震的这么大胆的?! “娘子,我们夫妇已经行过周公之礼,娘子大可不必只一个‘滚’字,少了颇多情趣。”石震仍旧不生气,还好言好语地告诉叶少白该怎么骂他,“这寻常百姓家,有说‘杀千刀’的,也有说‘作死讨命’的,还有叫‘心肝肉’的,转看你喜欢。” “……”叶少白噎住了半天,也没骂出一个字来。 这世上有人讨打有人讨嫌,还真有人讨骂,还上赶着讨骂的――这个将军的职位其实是没人要了才让这石震捡了漏了的吧? “娘子在心里骂我么?”石震还在继续说,“实则娘子是可以骂我的,反正娘子脾气大得很,为夫就让着点儿也无不可……” “正常说话,要么就滚!”忍无可忍,叶少白终于把脸露了出来――果然,脸上的面皮还是毫无波澜,可眼睛里全是愤慨,身上也因为石震昨天折腾得狠了,没来得及收拾,结果脖子以下青青紫紫的,好看极了。 “那好。”石震点了点头,又欺上前去,在叶少白唇上啄了下,“还疼么?” “你自己试试?”很显然,叶少白不是在说笑。 “不必了……那个……我那继母,你越给她气受就越好,不用照顾我面子。”真是这媳妇儿娶得好啊,越看越喜欢,闹得石震就想现在马上立刻再把他就地正法一次――但是清醒时候的叶少白就算没了那一身的武功也不是好相与的,他还没怎么着呢,脖子上一凉,就架着一把软剑! “再敢乱来,杀。”清醒之后,叶少白的语言也非常的简练,绝不多废话,再配上他满脸的冷峻,也确实给人一种阴狠手辣的感觉。 “可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石震皱着眉,伸手指了指那把软剑――早知道就该收拾好床铺上的东西……结果,明明知道他有把软剑还不找出来丢了,看吧,这就是后果!什么叫色欲熏心?什么叫乐极生悲?石震眼下是体会到了。 “明媒正娶?哼!”叶少白冷哼,他当然知道只有女人才能给人家做老婆,但是不清楚为什么这个石震会把他当成真正的新娘子甚至还洞了房――眼下,他必须瞒住石震他的真实身份,但也必须告诉他,自己是男人,不是新娘子!想了一会儿,他手里的软剑还是不曾放下,甚至握得更紧了。 “就是明媒正娶。”石震急忙点头,“我不介意你是男的。” 作者有话要说:提前请假:周五、周六、周日去漫展,可能会在明后天断更……回来补上。 ☆、六、 六、规矩是浮云 即使石震不介意,但叶少白却十分介意,甚至是相当的介意! 然而石震说得好,他们拜了堂,也洞了房,那叫名副其实的夫妻,哪儿能够说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呢? 叶少白很愤怒,如果可以,他几乎马上就要抽出宝剑剁了石震了,可是他眼下根本没法跟他对打――走火入魔了之后,他的武功倒退了不止一点点,杀人这件事确实不再适合他了,但这不证明他会轻易地让石震好过。 “今天开始,这个门,你不许进。”叶少白指了指房门,随手就把他身上的某种毒药撒在门口处,“记住。” 门口有毒药。 石震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然后很惊心动魄地看着叶少白把所有毒药涂满了房门口,生怕他自己一个不小心也沾上了什么毒药之类的,但叶少白做完这些之后摸出一个药丸吞了下去,并且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就好像……石震真的是有多蠢一般。 做好这一切,叶少白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桌上,道:“这里面一粒药丸,能顶十个时辰,你吃了就出去。”言下之意,明天他就进不来房门了。 “那你也得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吧?”石震拿起瓷瓶掂量掂量,回头去看叶少白。 “叶墨。” “字?” “少白。” “石震,石惊雷。” “像马名。”听了石震的自我介绍,叶少白半天,憋出这么一句来――确实,他就听过有叫惊雷的马匹,还是一匹不错的枣红马呢! 石震的脸再次裂开了。他得庆幸,自己这是没有外人,要是有人看见一向温文尔雅被称为儒将的石大将军总是满脸裂痕的话,肯定得把他笑话死了! 所以说,叶少白,真乃能人也! 这新婚第一天,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了,只是叶少白自己还不太清楚这算是什么情况,他只是暂时取代下那个死了的新娘子,结果还稀里糊涂的跟人家的相公拜堂成亲甚至洞房了,这就算是他说出去也是没人信的,何况……洞房又能咋的,不就是睡一次觉,碰碰小兄弟,哼哼两声吗? 瞬间想到身后的那个地方还有点儿疼,他脸色白了白,就当是吃坏了肚子了,哼,迟早有一天,他得把这个石震抓起来杀掉! 一想到自己早晚杀了石震,他也就没那么多的愤怒了,心情也好了一些,对于冲过来说要找他麻烦的老夫人也没了那么大的反应――就当那老太太不存在。 “母亲怎么亲自过来了?”石震急忙扶着叶少白走出去,这房门现在进不去人,他也不能让这老女人进去,否则中毒死了,倒成了他杀人害命了。 “哼。怎么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娘,还知道出门来迎,却不知道让你这新媳妇到我那熙暖堂去请安敬茶?”老夫人今天一大早就穿上了诰命的那一身,坐在熙暖堂里等着新媳妇敬茶呢,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让人去问,居然回话说新媳妇累着了,不过去了!从古自今哪儿有这个道理的!?老夫人气得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又等了一会儿,眼见着就要晌午了,也不见人影,最后只能自己走出熙暖堂来给这个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新媳妇一点颜色瞧瞧。 “母亲,即便请安敬茶,也须得先去祠堂给我亲生母亲上了香再去给您老问好不是?”石震体贴地扶着叶少白,那满脸的温柔,就像是叶少白得多大的天仙下凡似的,让老夫人气得更是直哆嗦。 要不是石震这几年这么明面儿的孝顺背地里使坏,这石府早就是老夫人的天下了,还什么石府,许就早成了后宫参政的第一个后台了,指不定哪天就直接被连锅端起,死得劈里啪啦人芽不剩。 所以说,后宅的女人要是老实点儿,前面出去干活的爷们也就没那么多的糟心事儿了不是。为此,石震觉得自己这个老婆娶得实在是太对了,对极了,对得不能再对了!但凡能给他后娘找麻烦的,都是他喜欢的。 “怎么着,我老婆子过来了,还不请我进门?”老夫人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哪里有毒往哪儿去,本来身体不错还非要人扶着就算了,眼下大门口都是毒物,她还要往里进!叶少白心里冷笑,觉得这老太太真是脑子不好,却忘了他根本就没告诉过人家这屋里有剧毒。 “母亲,既然今日我要跟新媳妇去祠堂拜祭我亲娘,想来母亲也应当去一同祭拜。”石震连忙开口。他也没打算让叶少白在口头上能战胜他这个在后宅战争中身经百战的“母亲”。 然而叶少白却没觉得怎么样,只是盯着老夫人瞧,看看能不能瞧出个什么绝世高手来。 “你盯着我做什么?”老夫人瞪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个新媳妇是太不像话了些。 “不是。”叶少白动了动唇,失望万分。 “什么不是?不是什么?”老夫人怒了。 “高手。” “什么?!”高手?什么高手?老夫人发觉这个新媳妇确乎与众不同,与众不同得有点儿怪异了,甚至脑子都是不好使的,不然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实际上,叶少白长得并不女气,可秀气得又让人容易把他的面貌模糊了性别,但若是穿上男装肯定不会让人以为这是个女人就是了。不过眼下没办法,他得藏着躲着,免得被正派的武林人士发现,何况……这屋里也没有适合他穿的男装。结果……他这新媳妇的名头算是落实了,当然,他自己不承认就对了。 “母亲,方才您儿媳妇在跟儿子我讨论武功路数,想来母亲是不懂的,不必多问。”石震又拿话堵住了老夫人的嘴。 “哼,好好的后宅媳妇,讨论什么武功路数?”老夫人气得没法,可她现在手上的权力都被架空了,也动不得这个便宜儿子,只能拿儿媳妇出气,“好好的将军夫人,就管好家中事宜便是了,做什么粗鲁形状?还不跪下!” 跪个鬼! 叶少白也没惯她,一竖眉毛,瞪大了凤眼儿,直勾勾盯着这个老夫人瞧。 “看什么看。你还懂不懂规矩了!?”老夫人恨恨地瞪了身边几个丫头婆子,那婆子会意,急忙过去要抓新夫人。 可叶少白是谁啊?那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邪魔外道的首领啊,就是身上功夫没了也不能那么轻易就被抓住不是,何况,他就算真气逆转,但招式还在,打不过石震还收拾不了这几个老婆子? 就见他几招拳法下来,稀里哗啦,几个粗壮婆子全都躺到了地上,就连l着胆子上来的丫头也都被摔在地上起不来了――叶少白,可从来没有个怜香惜玉的心儿,谁都知道,江湖上的香啊玉的,没几个好货。 “你……你怎么敢?!”老夫人这回是气得要昏了,眼睛直翻白。 “惹我,先打,再杀。” 真算是捡回个宝!石震若不是顾忌着老夫人在场,估计能笑得脸上开花。然而,下一句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你,迟早……”叶少白做了个砍杀的动作,转身进屋,关门。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周六周日去漫展,先请假,等周一回家继续日更 ☆、七、 七、休妻不可能 “你那新娘子没杀了你?”退朝之后,当皇上的屏退宫人,压着嗓子问石震。 “快了。”石震苦笑,“新婚第二天就拿着剑放我脖子上了。” “这也不怪他,要是换别人,但凡没什么顾忌的,都得想要杀了你。”皇帝点了点头,也不计较石震跟他说话没尊没卑的,说得再近些,石震的亲娘是他母后的亲妹妹,石震是他的亲表弟,也是助他上位的一大重臣。 “若是只想要杀了我还算好了。”石震摇了摇头,“皇上,你也知道我家那个老太太是什么样的人物,有他在,还能牵制住她,未尝不是好事。” “也是,”皇上点了点头,“有个人牵制着那个所谓老太君也正好省事儿。” “只是她也留不得太久了。”石震叹了口气,心里却在担心叶少白,毕竟他那个后母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当年为了嫁进来,费了不少手段,而叶少白……要是聪明的话,就不该再于正面跟她对上。不管怎么说,照着这当下的是非道理,叶少白再惹她就是不孝,即便……有他撑腰也没有用,何况……如果真的惊动了老太妃再说要把叶少白带进宫来,给皇帝看见那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了。 “莫说你家里那个不安分的,后宫这个不安分的,也不能久留了。”皇上冷冷一笑,当年这老太妃正得宠,他不得不靠着她,拉拢她,可是,这后宫的女人,一旦权力大了就不安分了,也不满足于做个颐养天年的老太妃了。这样可不好。 “只是,难免要让我这新娘子受些委屈了。”嘴上这样说着,石震也并没有表现得有多不舍得,脸上淡淡的,让皇帝对这个大将军十分的满意。 皇帝是知道石震喜欢男人的,也正因为这个,他才放心石震,也放心把兵权交给他――人若无嗣,又能有何心思于高位重权? 正因为皇帝知道这些,也知道这个新娘子是个男的,他才放心石震,可同样的,他也不能让新娘子进宫受封――即使再好奇也不能冒着绿帽子的危险不是?当然,跟皇帝从小一起长大的石震也是因为了解皇帝,才能算计得天衣无缝。 “你不会是真喜欢上你这个代嫁的新娘子了吧?”皇帝听了石震这话,倒觉得新鲜,要是这个男老婆真能拴住石震,他倒还省心了。 “不喜欢能娶他?”石震倒也不避讳,把自己剖白得一干二净才能让皇帝对他没什么戒心,也才能让家里那个喊打喊杀的小魔头不会被惦记。 听他这般说,皇帝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赐了点儿东西,算是贺他这个表弟的新婚大喜。 等石震回府,所见的正是老夫人阴沉沉坐在大堂之上,而其他人一声不敢出大气不敢喘,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是被打出去的命――显然,他的新娘子又惹到老夫人了。 “你还知道回来!”果然,见到石震回来,老夫人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你娶的那个,哪儿是什么媳妇儿,分明是个婆婆!她对我不敬,我要你马上休了她,立刻!”这新媳妇嫁过来没过三天省亲就要儿子休妻,显然,老夫人也是被气得狠极,神智有点儿开始不清了。 “母亲,皇上已经封了诰命,他已经不得随便修离的了,何况,媳妇犯了何等大错以至于母亲一定要儿子修离?”石震垂下眼,打定主意不能让老太太逞威风,毕竟府里现在他是家主,他老婆是管家人,老太太还是颐养天年的好。 “你……你……你是要跟着那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一起气死老娘才甘心!”老夫人算是彻底被气昏了头了,也不顾这么多年树立起来的贤德形象,只想着能把家里那个丧门星撵走就好,至少不要在家里气死她就算是阿弥陀佛了。 “母亲脾气太大,想是最近天干物燥,也让人虚火上升的缘故?”石震冷笑,给几个粗使丫头使了眼色,“还不快扶着老太太回房去?” “石震!你要做什么?!” “老太太,这将军府上下有了后堂女主,老太太是上了年纪,最好还是颐养天年,不必插手家务事的才好。”说到底,还是谁有权利谁老大,既然白天跟皇帝通了气儿,那这老太太也是不要想着能进宫见老太妃了。 听了石震这话,老太太才算是明白过来,这两天气得她满肚子是火的那个新媳妇儿,分明就是得了他的道行,打算把她彻底从将军府里清空出去的! 要说这老夫人也不知怎的,自打嫁给前任将军就一直没开怀,就在石震十岁那年怀了个丫头生了出来,可每两年这丫头就夭折了,没办法,她也只能养着石震。本以为她能把这小白眼狼给喂熟了,结果……将近二十年的教养,还是没有半点用处。 老夫人这边气得不行,可石震那边确实十分快活,恨不得马上就回到院子里去找叶少白好好说说话,亲热亲热。走回院子,走到他房门口,忽然想到这大门口有毒啊!石震只能敲了敲门,希望里面的人能出来给他点儿解药吃吃。 门,吱嘎一声,开了。 叶少白仍旧是一脸阴冷,站在大门口瞧着石震,手里还拿着他那把软剑。 “做什么?”石震一愣,“快收起来。” “不。”叶少白明显拒绝了他的要求,“老太婆再来,杀。” “那让我先进去?”石震退而求其次。 “说了。你进门,杀无赦。”叶少白仍旧拒绝他的要求。显然,即使再不懂得某些方面的事情,叶少白也清楚知道,新婚那天晚上的洞房,自己是吃大亏了――他师父说过,洞房是留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儿的,结果他的洞房是一个心黑的朝堂上的人物,这简直让他不能容忍! “可这屋子本就是我的屋子,你不让我进屋,我岂不是没处睡了?”石震见他不同意,只好卖可怜。 “屋子多,随便哪个捡了去睡,这里是我的。” ☆、八、 八、穆泽又是谁 “那可不行!”石震直摇头,“若是我这就出去睡,那就坐定了我们不合,到时候……” “到时候怎样?”叶少白瞪他一眼,算是整张脸上最鲜活的表情了,除非喝酒,否则他便是面无波澜,连说话都不带动嘴部以外的肌肉的,就像是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 “到时候一定会有人以为我要休了你,然后把你赶出去……”石震满脸的痛心疾首,就好似真的若是把叶少白赶了出去,于他而言是多大的伤感一般。“你是我娘子,我怎么能让你被赶出去呢?” “……”叶少白不言语了。他就算没怎么接触过这山下的事情,可也不能说什么都不懂,直觉告诉他,石震在骗他,但是他又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他,何况……他还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谁知道那些名门正派是不是还在找他? 叶少白这边想着的是怕名门正派找到他,而石震却是想要进房门好好休息休息,最好能跟他媳妇儿亲热亲热才行。可叶少白不知道石震的想法,要是知道,他绝不会给他开这个门,也不能让他走进来。 “这个吃了。”拿出一粒解药来,叶少白递给了石震。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这算是合作了,至少他不能让石震没了老婆,而石震不能让他出去给正道人士抓住……怎么看都是双赢,可叶少白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我就进门了?”石震道。 叶少白点了点头,转身走往里屋走去。 进了屋,石震关好门,仔细听了听外面,确认是没有一个人了,这才走到里屋去,脸上也不再是装出来的那副文雅的模样,反而是满脸的担忧,问:“少白,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多少?”叶少白一愣。 “天上有日月,水中得幻影。你还记得多少?” “什么天上水里?” “我是说,你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都记得。”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我自幼父母双亡,在忘尘崖为师父收养,我都记得。” “不可能!”石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扔到叶少白怀里,“你自己看看,人不认识?” 荷包上没有绣什么花样,只是用针缝了个名字――“穆泽”。 打开荷包,里面塞的不过是小孩子喜欢玩的东西,还有一个看似有些锋利的小石头,一边儿上还染了点儿褐色。 “不认识。”叶少白老老实实地看了半天,说。 “怎么可能?!”石震决不信,他过去拿起那块小石头,放到叶少白眼角处比了比,“这个,就是划了你眼角的东西,你怎么可能连这个都忘了?当时你哭的跟什么似的,怎么哄都哄不好!” “师父说,这是练功时候划的。”面无表情地回他,叶少白也是半点不信石震的说法的,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那时才三岁,记不得……也是应该的……”石震摇了摇头,又拿起另一个小巧精致的只半指大小的玉如意,问,“那这个呢?这是你四岁时候从我这里磨走的,你可还记得?” “你魔怔了吧?”叶少白把那玉如意拿过来看了看,随手从脖子上扯出一条红绳,上面栓的正是一个小巧的玉如意,样式大小与他手里的那个并无两样,“这东西多得是。” “小泽,你莫要再骗我了。”石震叹了口气。见到那个玉如意他不能说不震惊,但原本这玉如意就是一对的,他这个因为穆泽离开就放到了荷包里,可穆泽的那个却一直随着他……如果说眼前这个不是穆泽,他打死他都不信! “我是叶少白,不是穆泽。”叶少白觉得眼前这人完全不可理喻。穆泽到底是什么人他不清楚,但眼前这个人一定要他承认自己是穆泽,却有点儿奇怪了――穆泽,到底是谁? 莫说叶少白不清楚穆泽是谁,就连府中上下也没人知道穆泽是谁,许就老夫人一个知道这个人到底是哪位,但她不会说也不能说。 “你就是我的小泽!”石震力气大,功夫也好,至少比现在真气逆行的叶少白的功夫要好得多。他一伸手就把叶少白抱在怀里,用力抱着,就怕他下一刻便消失了……已经消失了十八年了,若是再丢了,他岂不是要再等十八年? “滚!”新婚当晚喝多了被他占了便宜就算了,这时候还打算做什么?!叶少白想也不想,伸手就抽出软剑往石震身上捅。 “扑哧”一声,剑身入肉,顿时就鲜血淋漓,那才叫个好看! “你……”石震捂着胳膊上的伤口,完全没想到他打小儿就喜欢的穆泽会给他来这么一下子――穆泽不会,不代表叶少白不会。“我忘了,你失忆了。” “你才失忆。”叶少白冷冷拔出软剑,“下次再犯,哪儿犯捅哪儿。” 果然,与他多方打听出来的那个“叶少白”是并无两样,都是一意孤行,邪魔外道,心狠手辣……只不过,小穆泽小时候,也是这般行事,现如今长大了而已。若是穆泽长大了变成满口仁义道德的那种人,他还觉得骇人呢。 但不管怎么说,石震是确定了叶少白就是穆泽,而叶少白却认为石震是失心疯,二人又彻底的拧了意思。 不过身上受伤,不收拾是不行的,石震跟叶少白一个是行军打仗的将军,一个是江湖人人痛恨的魔君,哪个都会那么两下子医术,自然也就不用一惊一乍的叫人来看病…… “疼啊!”石震大喊,盯着叶少白那用力给他包扎的手,也不知道这是故意的还有有意的。 “你可以自己来。”叶少白扔下包到一半的伤口,转身回去继续翻他身上的那些东西,毒药似乎少了些,他得再想想办法…… “可这不是你捅的?你得负责!”石震这是理直气壮。 “你拿那孽根捅我的时候怎么不说负责?”叶少白也不含糊。 “你这话不能拿出来说啊!”再怎么不要脸,石震也确定自己说不出这种话,心里把叶少白的那个师父是恨了一个大疙瘩,“何况,我娶了你,自然洞房,那是洞房,是洞房!不是……不是捅你。” ☆、九、 九、计策必无用 叶少白并没有理睬石震的解释,把他胳膊包扎了之后就撵了出去。石震还想再跟他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那刺过来的软剑给吓得一个趔趄,倒是差点儿撞上了端着晚餐过来的喜珠。 “将军!”喜珠站在门口,愣愣地瞧着眼前的一切――新夫人拿着一把长剑指着将军,将军狼狈地躲闪,还甚至差点儿撞上她! 原来,新夫人这么本事?! 这喜珠登时心中大骇,思索着一会儿如何回复老夫人这件事,若是府里的这位少夫人真的功夫了得,那老夫人那边就不好动作了。喜珠这丫头是真心真意帮着老夫人的,自然什么事也都替老夫人想着,所以那眼珠子也便不老实了起来。 “站住。”叶少白在门口拦住了她。 “少夫人,这是晚饭,我给您送来了。”喜珠把手中的托盘往前送了送,这托盘里摆放的碟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子也颇为有趣,那碟子是能叠摞在一起的,大约也就装了六碟心儿的菜品,一小碗米饭罢了。 “够谁吃?”叶少白一只手拿过那个餐盘,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冷冷哼了一声,“再去拿。” “可是……”喜珠瞧了那餐盘里的东西,别说是够个女子吃的,就是两个女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而少夫人……也实在是太能吃了些吧?她上下瞧着少夫人,总觉得这女人能吃可没这么大大方方能吃的,心里的鄙夷自然便翻了上来――只有那穷苦得得做苦工的女人才会这么能吃呢! 然而叶少白可没当她这表情有多好看,伸手把托盘塞给石震,回身一掌拍在喜珠的胸口上――喜珠本就是个弱女子,被这一掌拍过,整个人便往后仰倒,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丝毫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意。 瞧着喜珠在地上捂着胸口吐血的模样,叶少白拿过石震手中的托盘,转身进屋关门。 石震无奈,命人抬了喜珠回房,又找来大夫给瞧瞧,免得出了人命。但这事情毕竟不是小事,那老夫人坐在自己的佛堂里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吓得她险些就冲到喜珠住的那小偏房里。但她最终还是没过去,只是派了她的陪房去关照关照喜珠。 那陪房从个姑娘熬成了妈子,也没给老将军做通房,反而是嫁给了府里的门房,这就足以证明老夫人的手腕有多铁了。若不是她没能养下来儿子,只怕这将军府早就成了她的天下,而现在,她给儿媳妇立规矩却遇了这么大的阻碍,甚至她放到儿媳妇身边的探子也被揍了,这还得了? 陪房妈子姓张,闺名红霞,后来嫁给了门房老刘,也就借着这一点,她时常把出入府门的人记录下来给老夫人看,只怕监视不了将军大人。也由于她足够忠心,那老夫人面前她十分得势,所以有她过去,确比旁人要有些力度。 这张老妈子赶到喜珠的小屋子里,那屋子中有几张床,是专给丫鬟婢女住的,只是现在喜珠伤到了,就把贴着外面的床铺给了她,也正好省的大夫来来去去的。这时候,正是几个小丫头围着那大夫问长问短,只喜珠自己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嘴角还有没擦干的血迹。 “哎哟,我说喜珠,你是怎么就惹了那少夫人了……她是用什么把你打成这样的哦……”张老妈子走过去,满脸的痛惜之色,抓住了喜珠的手带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老夫人知道了,也吓得跟什么似得,直说怕你出事,又说你跟她亲闺女似的,怎么就遭了这罪……唉……” “妈妈……”喜珠听了这话,又禁不住泪眼婆娑,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恨不得就这么扑在张老妈子怀里好好发泄一通,“那少夫人力气奇大,脾气又坏,就是将军也未必是她的对手……”她顿了顿,似乎这几句话说得急了,呛到了她,“根本不似好人家的闺女,反而……有些骇人呢。” “你且放宽心,什么事儿,有老夫人给你做主。”张老妈子站起来,跟大夫说了这喜珠需要怎样怎样的医治,又问要不要补品之类的话,可把喜珠感动得浑身发抖,仿佛刚刚的那些委屈啊伤心啊都不存在了似的。 而这时候,叶少白也吃过了午饭,只觉得肚子还饿,也没去管石震是不是在府里,更不管老夫人如何,随便抓了个丫鬟问明了厨房方向,就径直去了。 那老夫人听了她陪房妈子的话,心里是一个大疙瘩,总觉得哪儿出了错……她这个儿媳妇若说是会点儿武功那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她爹也是当副将的,不然也不能给她跟石震指腹为婚……可是,这一身气魄,却不像是谁家养在闺房里的姑娘,反而……像是野惯了的强人。 “红霞,你觉得如何?”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眉头紧蹙,“这个丫头,虽然是我找回来的,可我也真没想到……她家没落那么多年了,怎么能还学过拳脚功夫?” “许是她小时候学的?”张老妈子疑惑地开口,“我也见了那少夫人,模样也不错,配得上将军……可是,不像个好生养的。” “她要是不能为我所用,还不如就当成祖宗供着,”老夫人冷哼一声,“过两年,让你家的那丫头给惊雷做个二房,把她打压下去也就是了……” “多谢太太提点!” “叫老太太。现在的太太是人家那个。”老夫人冷笑着放下佛珠,“那丫头要是还不识好歹,就让她没得好歹可识。等她生不出来,你家丫头再给惊雷生了长子,就抱在我这里,到时候……嫡长子就是你家丫头养的,那个没规矩的女人,气也气死了。” “哟!老太太,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啊!”张老妈子乐呵呵的站在那里,颇有点儿手足无措的样子。 “去我后面的小库房,那点儿人参当归的,给喜珠送去。让她好生监视那边儿,过两年,我给她脱了籍,打发给个小地主什么的,不是比什么都强。”老夫人这算盘打得好啊,那是噼里啪啦直响――这样一来,过不了几年,整个将军府可不就是她一个人的天下了? 只不过,叶少白一不是女人,二不是醋坛子,三更不是任人拿捏的包子。这算盘,再怎样噼里啪啦,也是一样不能成功的。 躲在屋檐上的叶少白听了下面这一番对话,咬在嘴里的鸡腿差点儿没喷出来――还生养?!要不是看这两个老女人实在上了年纪,又是石震千叮咛万嘱咐的说不能杀这个什么老夫人的……他早也就跳下去给她们一人一刀了。 所以说,山下的人,无论男女,大都有点毛病。 叶少白擦了擦手,掀开了瓦片,把吃剩下的石头都从掀开的瓦片那里扔了下去――这下面便是老夫人的佛堂,这些鸡骨头鸭肉的,全都抛到了供桌上。做好了这些,他才暗暗提了提丹田气,一闪身,跳下了房顶。 就在叶少白刚走出大院的时候,只听得一声尖叫――正是那老夫人。 ☆、十、 十、劝诫废唇舌 却说叶少白听了老夫人的尖叫,也不觉得如何,尖叫还是咆哮,他自打十五岁以来是听得多了,若是一一都当成了大事儿,早就得把他累死了,还哪儿这么多的事儿? 也是他没去搭理这尖叫的老夫人,自然便不知道那老夫人在佛堂上看见了一大堆的肉骨头给吓成了什么模样,第二天,老夫人就急匆匆去了广源寺礼佛去了,这偌大的一个将军府她也不得再去盯着了。 走了老夫人,叶少白这边可真是没人管了。那喜珠给他送饭都被打个半死,别的丫鬟婢子有谁不怕死的?不过他也没把自己饿到就是了,只要知道了厨房在哪儿,还怕没得吃?这老夫人一走,他便是彻底的轻松加愉快……当然,这得排除掉那个叫石震的家伙总在他面前晃荡! “走开。”叶少白看了石震一眼,对于自己做了这么多错事是半点的愧疚都没有,更别说如何讨好这所谓的一家之主了。 “有话跟你说。”石震抓住叶少白的手腕,也没敢太过用力,只是手指上按住了叶少白的脉门。习武之人最忌讳碰人脉门,叶少白也是如此,这被石震按住了脉门,他一反手就是一记擒拿,直奔石震的肩头而去――擒拿手,到底还是军爷用得更熟练些,石震肩膀一下,把他力道卸了下来,这才算是堪堪躲过了叶少白手中的那柄小刀。 “你何时又把这个弄到手上了?”石震瞪着叶少白手里的小刀,刀尖泛着蓝盈盈的光,一看便是淬了毒的。 “想何时,便何时。”叶少白反手把小刀收了起来,石震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他把那东西藏在了哪里,这可把石大将军给吓了够呛,若是哪天他一个不小心……岂不是命在旦夕? 这边石震脑子里可是把叶少白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过了一个通透,自从他知道叶少白眼下的名字之后,便派出心腹去调查了许久。尽管江湖上的事情大都不太可信,又有很多秘辛在其中,更不论说那遮遮掩掩的名门正派了。所以石震也只是得了大致的一个脉络,知道眼前这个叶少白江湖人称血煞魔君,为人阴狠手辣,从不留情,更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这一切,都让石震想起了当年的穆泽。 穆泽“薨”的时候才不过四岁多一点,而自从他学会说话开始,动辄便是要砍了谁谁的脑袋,每天不说上十遍也要讲上八次的。 小时候是说,长大了就得做。 “我只是告诉你,这石府不是江湖,杀人解决不了问题。”石震松开叶少白的手,叹了口气。 “没什么问题是杀人解决不了的。”叶少白道。 “江湖是江湖,家是家。” “家?”叶少白用眼角冷冷睨着他。 “你是我娘子,我们圆了房,难道这里不是你家?”心里有些着急,又怕这叶少白想到什么事情折腾他,石震急忙又补上,“等过些时候,你身体好了些,我陪你去忘尘崖――那不也是我的家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石震的话让叶少白充满危机,他左右看看,伸手去腰间抽出软剑来又要捅他。这回石震有了准备,仅仅往旁边一侧,便躲过了软剑。 见石震躲过软剑,叶少白倒也没发火,只是说:“忘尘崖是我的,与你何干?” “不是我们成亲了嘛!” “那又如何?”听见石震总是说成亲这俩字,叶少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应该是相当的不对。何况,本来他就是为了躲那些名门正派,现如今名门正派倒是没见到,可这石府的乱七八糟他却见了不少。 “成亲了,自然我们就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石震是真想让叶少白明白点儿人事儿,何况……眼下叶少白若是出现人前也未必合适,不如把他的那些人都收入麾下,遇到战事还能得力一二,何乐而不为? “你的,我可以用。我的,你不可以想。”叶少白瞪了他一眼,总觉得眼前这个石震实在是讨人厌烦得很,心里更是愤怒自己走火入魔了,若是他不曾走火入魔也就没这么多事儿,更不能闹得现在还天天穿女装! 叶少白并不喜欢穿女装――应该说他绝对厌恶穿女装,这幅模样,何止是不能接受,根本是深恶痛绝!但他也知道,这石府里似乎并不算安全,他若是穿着男装每日晃荡,指不定就给名门正派的人发现了,到时候,就算这石府再大,他也未必能安全脱身。 所以说,江湖跟庙堂,叶少白并不清楚。他哪里知道,这石府是将军府,江湖人再有本事又有几个乐意跟朝廷扯上关系的?只不过他曾经遭遇过朝廷跟江湖人相互勾结攻打他忘尘崖而已,这一下子,他就有些掰不开章法了。 其实那些勾结江湖正道的朝廷上的人,顶多就是个小县城里的几个捕快而已,只是要分一杯羹罢了,倒叫现在叶少白对石震起了不小的嫌隙。 “我的自然都是娘子的,可娘子的……为夫也得替你看着不是?”石震一直保持他良好的微笑,“娘子,这家里大小事务都麻烦你了,待为夫去了前线,更是少不了你替为夫‘孝敬’母亲,所以这些规矩,也是要懂得一些的。”他刻意加重了“孝敬”二字,引得叶少白狐疑地用眼觑他。 石震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叶少白去了书房,给他讲这府里的一切事物。 “老太太是我亲娘的表妹,只有一个女孩儿,也便是我妹妹,身体不好,眼下在南边儿修养着,大约不久就会上京来。”石震顿了顿,“她是要选秀的,你得帮着张罗一些。” “不会。”简单明了,叶少白这就等于是拒绝了石震的提议。 “也不用什么,到时候……算了,让老太太去操心吧。”石震晃了晃头,继续给他讲,“这府里的人际关系,盘根错节,勾心斗角,现在后院都是老太太把着,你给她吃了几回亏,到时候……你也自己多加小心吧。” “不必。” “你可听我的吧!”石震快要急死了,“我还不到半个月就得出征,这西侑国闹得厉害!” “与我何干?”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若是你这边无法安稳宅院,到时候老太太折腾起来,再把你修离了还是把你绑着告上金銮殿,说你忤逆……这可是没法解决了!”石震最怕的便是后面这件事。 “她没那个本事。”见石震这般着急,叶少白的心情好了不少,“我杀了她。” “她是我母亲,也是你婆婆!” “杀了就没问题了。”管是什么,杀掉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这一点,叶少白坚信。 说了一溜三遭,足足两个时辰,石震还是没能说服叶少白,而叶少白更是对于石震的那些所谓的“担忧”嗤之以鼻。 对于叶少白来说,一切让他不爽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物,杀了毁了就彻底没了,他也就可以心情舒畅地不用去烦恼这些了。至于那什么老夫人,既然不是亲娘,讲什么情面?能杀就杀,杀不死就撇着不去搭理到头,还值得费心? “说了这么多,你怎么还是不开窍啊?”石震烦恼得只差撞墙了。 “开什么窍?”叶少白倒了杯茶,一口喝干,“你要滚就速滚,她要找死就速死,你们这些人,一个个自寻烦恼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奥运好惊悚…… 不管怎么说,我支持于洋??就这样,喵!【我才不是火箭队!哼! ☆、十一、 十一、吃亏大将军 石震是没法说服叶少白了,只好让那个从宫中要出来的翠染好好“照顾”他这个新夫人。翠染是他从宫中要出来的,也是大户人家的庶女,对于这些宅子里的事情,绝不比他差,甚至还要更有手段些。 如若翠染没什么手段,又怎么能在养死了最受宠的老太妃的皇子之后还照常活在那老太妃的眼皮子底下?皇宫,历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翠染相较于喜珠,是个懂事的大丫鬟,也无论叶少白说什么做什么,她从来不会干涉,更不会擅自拿主意,也便是叶少白说什么她做什么,即使他说得再不对,她也不曾反驳过只言片语。 那叶少白平日里在忘尘崖上确实是作威作福惯了的,山上多少人也没有一个会违逆他的意思,更不用说跟他对着干了,现下有着翠染为他周旋,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老夫人去了一趟佛寺回来,也把叶少白当成了透明人一般,什么请安啊规矩啊一律都省了,只不过每天都找着借口让石震远离他住的那东祥院。 石震不是傻子。 “将军,你还是听老夫人的吧。”翠染走在路上就被石震堵住了,她也没怕什么,抬起头就直直瞅着石震,脸上露出冷笑来,“夫人什么事,有我照顾,将军您也算是日理万机了,就别瞎操心了。” “我只是想知道……少白他好不好。” “没有将军在那儿怄人,夫人每顿还多吃小半碗呢。”转过身去绕过石震,翠染抬脚就走。 这说来说去,可不是石震之前想的。 原本翠染的能耐他是相信的,而叶少白与小时候差了很多,他也不认为老夫人能看得出来……可眼下,似乎有什么不在他掌控之中了? 兹事体大,石震根本不能跟任何人商量,更不能告诉叶少白这其中的真相……他既然已经试探过了叶少白,也知他根本就不记得幼时的事情,若是此刻这般跟他说什么皇权争霸,估计还没等他把事情掰扯明白那叶少白第一个就冲进皇宫斩杀了皇帝。 石震可不打算让事情这般发展下去,对他来说,皇帝是君,叶少白……眼下,又该算是什么? “将军,若没别的事,婢子先走了。”翠染福了福身,迈着小碎步,一溜烟消失在了石震的视线里。 原本将军府里的夫人,哪个不是前呼后拥的?可叶少白身边却只有一个翠染,让人不怀疑都难,但又有哪个想要没事儿就被揍个吐血?所以,叶少白也就只让翠染伺候,其他人,一概不得进东祥院的门。 “夫人,老夫人那里不用去。”翠染有恃无恐,站在叶少白身边,把话说得噼里啪啦干脆,“将军来了,你也不用管他,我自然会把他撵出去。” “嗯。”叶少白点了点头。显然这个翠染特别合他的心意,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有事儿就办――这才对,像那个什么喜珠,说句话里头也不知道藏了多少机锋,可偏偏脸上不带作假的,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活该挨揍。 “那你先吃饭,回头我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再捣鼓过来?” “我要抓药。”因为当时只是要找个地方躲一躲,结果现在才发现,躲一躲是一方面,他还得把走火入魔给调整过来,除了每天运功疗伤之外,那就得找些药材补一补了。 “库房里有不少补药,不够了找将军要。”翠染想了想,认为这件事很可行,何况将军本就该把东西都拿出来献给……夫人,这是常理,只不过听说将军是个断袖,而夫人却是男人,跟他是万万不能靠近的。“我去要,夫人不必出去,也不必去见将军。” 本就不乐意出门,也不愿意看见石震那张怎么看怎么欠揍的脸,叶少白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石府之中,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可实际上却暗潮汹涌。不然,翠染也不会跑到叶少白身边来。 “你可以出去了。”叶少白看了看翠染,这丫头急忙把碗筷收拾干净,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顺手还带上了房门。 见屋中没有了其他人,叶少白又一次脱下鞋袜,从裤脚上捻出一把特质蒙汗药来,把门口处撒了一些,其余的又在床铺旁边撒好,甚至连屋顶也没落下――既然他能想到上房顶,那这将军府里也不可能都是傻子,估计也得有人会上方揭瓦,所以他不能落下每一个角落。 一切搞定,他这才慢慢悠悠的返回床上,把外衣褪去,只留下中衣。 身上没了繁琐的衣物,行动也方便了许多,叶少白坐到床上,开始运功疗伤。 五心向天,可引经脉运转,将体内真气导入丹田,再将丹田真气引向四肢百骸……叶少白是天生的武者,他只是得了一本从未曾有人练成功的秘籍,凭着那经脉示意图就练成了绝世武功,也正因为如此,多少江湖人士总觉得有了秘籍变成事半功倍,确是个天大的笑话。 实际上,自从那日石震对叶少白说起那个叫什么“穆泽”的人,叶少白心里就存了一丝疑虑。 穆泽是谁,叶少白不知道,可叶少白也隐约记得自己幼年的时候的些许小事,比如他眼角的这个疤,他记得那是个叫小石头的家伙推了他一把摔的,这让他记恨很久,以至于现在他还记得“小石头”这个名字。 如若石震便是小石头的话,那他又觉得不对劲了。明明他没下过山,他师父也不曾说过他下过山,那石震是何时推倒他的? 这些事情,让叶少白心烦。 功力运转一周天,却未见半点成效,叶少白心知是石震的事情让他分了心才会不见成效的,心下更是对石震十分恼恨了,若是此刻石震出现在他面前,他肯定得再捅他一剑才会舒心。 这么一想,叶少白也就不再迟疑,换上衣服拿起软剑,打开门就去找石震――内功真气用不了,可他招式还在,不把石震打个落花流水他就不姓叶! 要找石震很容易,一个转弯就找到了书房,叶少白一脚踹门走了进去。 “夫人!”石震惊讶,急忙走过去拦住他,“为夫正在与同僚谈论关于西侑国的战事……你……” “哼,什么战事不战事,出来与我一战。”叶少白才不管书房里还有什么人不人的,他此刻心情不爽,正想要教训教训石震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什么同僚还是幕僚的,也是一样。 “夫人……莫要闹了……喝!”石震话还没说完,叶少白软剑已到,带着剑气森森,嗖地一下直取他咽喉――石震往后一仰,险险躲过这一剑,可下一剑又紧接着到了眼前! “夫人你受了伤了!”石震大喊,一个旋身又躲过一剑。 “哼,放心,不用真气也能把你捅上十个八个窟窿!” ☆、十二、 十二、挨揍大将军 石震一脸尴尬。他书房里的所谓同僚,几乎都是他的下属……或许之后“惧内将军”这个称呼会很适合他? “出来!”叶少白转身就往院子里走。 书房里一群人都愣住了,有的直接背过身去不忍再看――他们这位年少成名的大将军如今居然被他的新夫人这般对待,即便是人家闺房秘事,也是让人没法接受的。何况,这新夫人的架势,显然是早就习惯了动刀动枪…… “咳咳……”有人觉得尴尬,“将军,属下们还是先回去吧……毕竟不急在一时……” “就是就是……”马上有人复议。 “哼。”叶少白冷冷扫了书房里的一群人一眼,个个五大三粗,模样笨拙,有点儿像是他山上的那个老屠夫,只不过老屠夫从来不说话,比起他们来还要招人待见些。“石震,你到底打不打?” “夫人先回去,晚上我陪你练武可好?”石震是指望着自己能把这所谓的“比试”变成夫妻间的情趣,也就不会给这帮子兔崽子嚼舌根了,只可惜,叶少白却并不这么打算。他想要打人那是必然就得打人的,若是没人可打,那指不定他就得去杀人了。 “选一个。”叶少白确实没有搭理石震的好言相劝,一手拿着软剑,另一手指了指他书房里摆着的一排兵器。 “回院子再说……” “选。”眼睛瞪了起来,叶少白手中软剑抖出几朵剑花,刷刷刷,正耀了众人的眼。 “嫂夫人好本事!”不知道哪个,惊叫了出来。这些当兵将的,即便不如江湖人的潇洒飘逸,可他们也都学过十八般武艺,哪个招式方法该强该弱的力道,他们也是懂得的。眼见得那将军夫人的那几朵剑花挽得绝妙,就是最擅长使剑的将军大人也未必有那么灵巧的手劲儿来。 “嫂夫人真是好本事!绝好的本事!”忽然间,众家将士似乎明白了什么,开始给石震道贺。 “将军果然好眼力!” “有嫂夫人帮忙,将军必然所向无敌!” “前朝便有易老封君助夫沙场征战,成就无数佳话,现如今嫂夫人不逊前人,令人佩服。” 这些当兵的,脑子许就是这么简单,那一个人开了头之后,所有的想法就开始一溜的往诡异的放心奔去。 叶少白没听懂这些人唧唧歪歪的说的那些话,但是却被他们一个个的作为激怒了,也不管石震是什么表情,甩手就打出一把的小石子――这小石子经过打磨,表面光滑无比,专门是为了夜行之时投石问路所用,平日里当成暗器,因其表面光滑又是随处可见,即便打伤了人也不易发觉――无论是人身上还是这小石头,都难以觉察。 那些当兵的虽然久经沙场,但见的都是箭矢,哪儿见过这等江湖玩意?何况,这东西看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再者说,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手劲儿?即便是暗器又能伤到他们这些糙人不成? “啪啪啪”!那小石子也没惯这些将士的毛病。虽然叶少白真气逆行,可巧劲儿还在,何况他专门挑的都是让人躲不开又生疼的地方打,专门挑那最疼的穴道,再加上这些人本来就挤在一起,躲也没处躲,自然个个中招。 “哎哟!”有人膻中中了一下,岔了气儿,捂着这命脉就趴在了地上。 “哼。”打了人,虽然打的不是石震,叶少白也觉得心里舒坦,反手把手里的那些石头又都揣在怀里,“石震,跟我出去打一场,否则他们没命。” “你!”石震是真的没话说了。有的话他又不能当着人前说,而真若是惹毛了叶少白,更是没法说清楚了――即使他告诉皇帝了这个夫人是男人,可也不证明他能让其他人知道这个秘密,何况……石震也自知有些事情明白便是他的错处,当然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了。 这些将士一见将军怒了,心里也觉得挺不对劲儿的,何况石震平日里素有儒将之称,如今就他们在人家家里,结果让人家夫妻失和什么的……这也实在是太尴尬了。 所以说……武将们的思维大都相似。 几个人集体告辞,无论石震怎么挽留都不行,而叶少白一旁却十分高兴――这些人一走,他就可以跟石震好好算账一番了。 石震叹了口气,只得送客。前脚人刚离开,他也才关上大门,还未待回身,只听得耳边剑气一声――嗖地一下,面颊上就见了血色! “叶、少、白!” “现下无人妨碍,你可与我一战了?”叶少白却不惧他的怒色。原本石震对他来说就是个暂时能借给他藏身之处的人而已,结果那所谓的新婚夜他还莫名其妙的入了洞房――这让他怎么对得起未来的娘子?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愤怒,更何况……那个什么穆泽的事情也让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错! 当然,觉得最有错的便是那所谓的洞房――石震这家伙动辄就提了出来,说话时还一脸的痴情温柔,可叶少白看得出,他那是装的! 如若不是假装……真的是个不错的人,叶少白也不介意娶个男人做娘子。但很明显这个石震并非是个简单的角色。包藏祸心的东西最让人厌恶了――叶少白心想,手下的软剑更像是活了的灵蛇一般,直奔石震的要害而去! 石震不敢马虎,一拧身躲过软剑,冷汗也跟着吓了出来。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属下回报说是这叶少白本事不小,但江湖传闻走火入魔被人追杀――谁料想,即便是走火入魔,这人的本事也不能小觑! 然而叶少白根本就不给石震多想的功夫,他那软剑仿佛与他天生合一一般,意向所到剑气所至,直逼得石震左躲右闪,好不狼狈。 所以说,占便宜吃大亏之类的,绝不是危言耸听。 不过好在叶少白并不打算要他性命,而石震本身又是一身硬气功护体,两个人打斗,叶少白在招式上占尽先机但内力上却略逊一筹,僵持了半天,真气不足的叶少白也是累了,虚晃一招掉头就走,根本就没告诉石震他要中场休息或者就这么算了――“嘎嘣”一声,石震没来得及收住架势,整个人就往前一扑,正好把叶少白压在身下! “找死!”这回叶少白算是彻底怒了,抬手就拽出淬了毒的匕首来。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这样算不算卖萌? ☆、十三、 十三、运功不疗伤 一时间也顾不得是不是伤到叶少白了,石震只好将护体神功运于周身百骸,硬生生接下了他这一刀,可也因为真气太过强硬,而把叶少白反震出去! “噗――”一口血吐了出来,叶少白倒不觉得如何,反正他受伤也是常事儿。 “你没事吧!”石震却被吓了一跳,急忙冲过去把他扶起来,“你这脾气是该改改了,动辄打杀,若是吃亏又有谁会帮你?” “不需要。”叶少白却不领情。这打不过便是技不如人,等他伤好之后真气运转正常了再打过也就是了,而这受了伤却也不是他接受别人所谓好意的理由――谁知道那好意背后是不是包藏祸心。 石震倒觉得自己是百般好事都做尽,却不知道他做的这些在叶少白眼里,反而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了――叶少白是不知道人情世故,但不能说他傻。正因为他不傻,所以石震做的这些事,每每透出一股刻意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我抱你回去吧?”石震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做法在人家眼里根本就是笑话,仍旧小心翼翼,“再找个大夫来瞧瞧……不能找御医,御医不懂得治这种……” “去误人馆找吴恒,他是老毒物的师弟。”叶少白想了想,开口道,“莫要告诉他是我找他,否则,每日里被名门正派骚扰的是你,不是我。” 石震点了点头,却没有放下叶少白:“我先送你回房。” 叶少白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我不是有心的……”石震却觉得自己有点儿过火了,虽然那淬了毒的匕首看着挺恐怖的,可他下手仍旧是没有个轻重,把人打得吐了血,“我真不是有心的。你哪儿不舒服?要不我先替你运功疗伤?” “不用。我没事。”叶少白指了指卧室门口,示意他停下。石震停下脚步,待得叶少白摸出一粒药丸给他服下之后才往屋子里走――这进自己的卧房还得吃解药的规矩,想来全天下只有他石震一个了! 把叶少白放在床上,石震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即使叶少白不曾说责怪他的话,可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叶少白是他的人,又赶上走火入魔了,他才能占了真气上的便宜,若是人家身体恢复了,还不一定会是什么情况呢! 这般一想,石震便觉得危机四伏。 为了让皇帝安心把兵权交给他,石震可以说是煞费苦心――先是说自己无意儿女私情,再说自己有断袖之癖,前前后后,就只为了让皇帝安心而已。可他又哪里是真的有断袖之癖?只是这话一说出口也就收不回来了,皇帝也自然不会真的信他,来回来去派了多少人盯着他,就为了看他是不是有女人在侧。这般防着藏着,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喜欢男人的了,可对着自己身边的将士却真是下不去手,一来二去的,虽然荤段子挺了不少,带了颜色的图画也观摩了挺多,可实际上他长了快三十年就没开过荤! 眼瞅着这叶少白便是他儿时认识的穆泽,小时候穆泽也是长的俊秀可爱,偏偏脾气臭得要命,石震便总是找机会下黑手收拾他,可谁知道长大了,这死脾气看起来还挺好的? 其实石震哪里知道,他这根本不是什么觉得人家长大了便变得脾气招人喜欢了,分明是他这得了大便宜的,哪儿还在乎什么儿时相处得有多糟,更不记得自己当年对人家有多坏了。 “哪儿儿有没有不舒服?”石震殷勤地坐在床边,生怕叶少白出什么事儿,“胸口疼?” “不疼。”对于石震平日里的那所谓的温文尔雅,叶少白只当他是笑面虎,并不觉得难以相处,可眼下石震这般小心翼翼却让他十分胆战心惊――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石震到底是属于哪种,他还真得小心小心再小心才行! “我先帮你运功疗伤。”石震还是不放心。对他来说,原本的穆泽就是个小祸害,而眼下的叶少白,却是他的心尖尖。 “不用。”叶少白修习的功法可以说是天下之间独此一家,要是莫名其妙的接受别人的运功疗伤,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呢!何况方才虽然被石震的内力震了一下,却不觉得如何,反倒是之前受的内伤积压的瘀血吐了出来,而石震这非要给他运功疗伤……叶少白又觉得有什么阴谋其中了,一双凤目盯着石震瞧,总觉得这人肯定要做出什么坏事来。 然而叶少白越说不用,石震就越觉得他是讳疾忌医,根本不管他如何拒绝,拉起叶少白坐了起来,自己翻身上床,掌心贴在叶少白后心口上……真气运转。 石震所习功法,至刚至阳,那真气从他丹田处上升,慢慢运转至全身,再透过双手把真气传到叶少白后心口处……叶少白本来真气逆行,难以抵御这外来的真气,可他修习的内力却无法与石震的相互融合……两股真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冷忽暖,在叶少白体内打气了架。 “松……手!”叶少白咬着牙憋出两个字。体内真气乱撞,他也被闹得忽冷忽热,浑身难受,可那石震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好,根本不顾及他到底是不是需要这“运功疗伤”。 “运功疗伤都是这般,再等一时就好!”石震试图安抚他。 “滚!”原本无事的叶少白现在可是真的有事了。 “别动!”石震却不认为该听他的――凭他这几日对他的了解,也算是明白了这所谓的血煞魔君到底是哪一类的人,这动辄打杀,说话不说全的混蛋小子,根本就不能听他的。 两人的真气搅在了一起,叶少白浑身发烫,可丹田处又是冰凉刺骨……石震偏偏浑身燥热,脸上也泛了红…… “我非杀了你不可!”眼见得石震压了过来,叶少白也只来得及说这一句话,其余的一切便都被吞在石震的唇舌之中了。 ☆、十四、 十四、是福还是祸 叶少白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从地上抛到空中,又从空中被人狠狠摔在地上……原本因为受伤而有些空荡荡的丹田此刻却有种被充溢的感觉,四肢百骸的燥热得到了舒缓,可下腹涌上来的一股热流却把他从头到脚都包裹了起来……不!何止是包裹――他只觉得丹田处燃起了一把火,几乎能把他真个人都焚毁了! 这一次不同于上次的酒醉,这一次的叶少白是清醒无比的。他清醒地知道石震在做什么……他自己在做什么……身上的衣服慢慢退却,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有些并不适应,他挣扎着想要找个什么东西遮挡一下,可石震却直接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了上去…… 这种情形……并不应该…… 叶少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舒服还是难受,他想要推开身上作怪的石震,可这混蛋就像是块硬石头,推不动也打不动……身上被人点了一把无名火,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对劲儿的! “滚……”惊觉自己左胸的那个点被咬,叶少白整个人都弹了起来,诧异得直抽气,可偏偏手脚无力,连说出的话都软绵绵的……莫不是……中了毒? 石震吃吃一笑,伸手就往他小腹探去。 原本只是浑身无力,可那只手往身上一放,叶少白只觉得两条腿都开始打颤了,也不知是要做点什么,总之怎么都不对劲……石震放在他身上的毛爪子也似乎少了点儿什么……他等了半天,石震似乎是逗着他玩一般,只是轻轻揉捏着,根本不让他舒坦! “混……啊!”刚开口要骂人,身下就被石震狠狠一抓,顿时叶少白就软了手脚,瘫在床里直喘。 还是这般清醒的时候办事儿有趣! 石震伸出舌头舔了下叶少白的下巴,又轻轻咬了咬他的喉结,就好似叶少白是多可口的食物一样……这个时候,见他挣扎得就像是刚刚捞上来的鱼儿一般,才叫招人喜欢。 两个人正忙着,哪里知道门外等着的那个大夫有多无聊。 吴恒被人从误人馆拖了过来,结果刚进了门就听到房里一阵……活的□满园图! “他!”翠染在房门外听到房里的声音,登时吓得两脚发软眼睛通红,看模样是恨不得就直接冲进去了。 “打扰人家办事儿遭雷劈的。”吴恒看了一眼翠染,转过身去看天,就好像什么事儿都与他无关,瞧着真有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你懂什么?”翠染瞪了吴恒一眼,心里更是着急万分,恨不得现在就能踹开门进去,又觉得那石震实在是不够厚道,又想着自家的主子果然是笨得要命……她一不能冲进去二不能替主子分忧,眼下这事情乱糟糟的,她自己更是干着急白上火,不知道该当如何。 “我纵然是什么都不懂,却也知道有些事打扰不得。”吴恒瞥了她一眼,“还不带路,我可是贵客,就让我站在这儿等他们办事儿?” “你……”翠染狠命跺了一下脚,“跟我来。” 这边吴恒跟着翠染去客厅喝茶,而房间里,叶少白又一次被吃干抹净不说,还是在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的情况下。 若说上一次他是喝得迷迷糊糊的,不晓得到底怎么回事的话,这一次就是彻头彻尾被石震给坑了。叶少白躺在床上,心里再一次把石震砍杀了几百次――就算他没跟谁有过这种关系,可眼下他也是全都懂了。 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叶少白只觉得肺里一股子闷气,是怎么的也吐不出去了。瞪着眼睛瞧着石震,要是此时他能摸到什么凶器,那肯定就往他身上招呼,绝无二话的!只可惜,他身上光溜溜的,别说凶器了,就是布料也连一片也没,只能干瞪眼。 “娘子,要不要沐浴更衣?”石震笑嘻嘻地穿好衣服,转过身看着叶少白――也不怪说叶少白生得好,长得秀气不说,身上也滑溜溜的白,两条腿更是又长又细的,可偏偏解释得很。手摸上去的时候,微微凸起的肌肉在手掌之下,带着格外的诱惑,让人流连。 “滚!”叶少一开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哑得不行,心里更是愤恨了十分,“我一定杀了你。” “就是死在娘子身上,为夫也乐意。”嘴里说着所谓的情话,石震过去把叶少白抱了起来,“我让下人备了洗澡水,还是洗洗的好。” 没再吱声,由着他折腾,叶少白却在暗自盘算怎么离开这石府。之前他不离开是因为这里似乎比外面能安全一些,而现在……显然并不是这么回事。既然他能联系上吴恒,那也就能联络上老毒物,回到忘尘崖也就指日可待了。 这边石震哪里知道叶少白的心思,只是喜滋滋地把人放进浴桶里上下其手,心里更是快活极了。 他絮絮叨叨地跟叶少白说些不经之言,一会儿是房中趣事,一会儿又是情意绵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什么书生附体了;手上却没有放松,揉揉捏捏的,把身上青青紫紫的叶少白伺候得像是皇帝一般舒坦。 然而,石震的手摸到叶少白身后那个销魂的所在的时候,却僵了一下。 “滚!”叶少白这辈子学会的脏话,估计最狠戾的也就是这个字了。 “不弄出来的话,据说会腹痛。”石震的手一顿,稍稍往那有些红肿的地方探了探……略微热了些,却没有受伤,应该无事……他略安了心,再往里伸了伸手指。 刚刚经过人事的穴口很容易就容纳了石震的手指,但再要往里探时,却有些阻塞。石震是想要老老实实地清理的,自然不会因为受阻就放弃了清理工作,当下也就用了些力气。 “嘶――”叶少白倒吸一口冷气,拧身回头就给了石震一巴掌――“啪”地一声,把个石震硬生生震退了两步。 叶少白一愣,当下也不管自己是什么情况了,直接坐在水桶里调动全身真气! ☆、十五、 十五、各自有心计 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叶少白只觉得真气走得顺风顺水,毫无停滞,就好像没有走火入魔过一样! 这不正常。 叶少白心知这其中必然有什么古怪,但他难得功力恢复,身上再如何难受也没法让他伤感起来,至于石震……不得不说,之前那场欢爱,他也舒服得很,杀还是不杀,这也是个问题。 就在叶少白琢磨的功夫,石震已经把他洗刷干净抱上了床。 这边折腾了半天,吴恒那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见石震说有请,急忙过去给叶少白号脉。 脉象……平稳有力……吴恒点了点头,开口:“脉象上来看……有点儿……滑啊!” “滑?”叶少白皱眉,难道这就是他为什么会真气顺畅的原因?可是……滑脉……这不是……他疑惑地看向吴恒,想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很滑!滑脉,妥妥儿的!”吴恒点了点头,“我给你开点儿十三太保怎么样?” “滚!”再一次,叶少白骂了这个字,“没别的事?” “没。真没!”吴恒就差对天发誓了,“除了脉象滑了些,倒看不出别的来……不过,你内阴体虚……办事儿太费劲儿了?”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被吴恒一说,叶少白恼羞成怒,直接伸手就抓住了吴恒的脉门。 “别动手别动手!”吴恒显然知道叶少白不是在说瞎话,他可不想被一把捏死这么凄惨又没有死相,至少要死得壮烈一些,比如找个风景秀丽的悬崖,说几句豪言壮语,再纵身一跳什么的才能显出他神医的威风来。“那个……叶天君啊,咱打个商量,你现在还虚着呢,我先给你施针,再把年前得的那个药丸给你,你就……别这样好吗?”吴恒说得就好像叶少白是欺男霸女的恶少而他是个羸弱少女似的。 听了吴恒类似于谄媚的语言,叶少白又做了权衡――毕竟吴恒跟这石家的上上下下不一样,吴恒是他预定下来迟早要上忘尘崖的,而石家……对他来说,不过是路人甲乙丙丁,甚至还要更糟一些,因此,他会听吴恒说的什么,但却不会吧石震的话当成人话。 “我也就这点儿东西了,还需要什么?”吴恒双手交叉捂着胸口,就像是即将被调戏的少女一般,只差惊恐尖叫了。 “你过来。”松开吴恒,叶少白的意思便是不会杀了他了。 吴恒急忙凑过去,谨遵叶少白调遣。 在吴恒耳边说了一番话之后,叶少白就让他出去了。这个计划不容有失,他得好好研究研究,至于石震……说实话,除了方才的那番欢好之外,他一点儿没觉得这家伙有什么用处,既然无用,欢好又是谁都可以,他留着干嘛,能当饭吃? 石震见吴恒出了房门,才走进去,准备好好跟叶少白说说话。毕竟夫妻间要相处就的沟通,他不能这般一直跟叶少白冷着,即使有方才的干柴烈火,可显然叶少白并没当他是个人物。 这世上还有娶媳妇娶到他这般悲摧的吗?石震苦笑,走过去坐到叶少白床边,问:“还好吗?” “死不了。”叶少白说话跟吃了火药似的,呛得很。 “少白,你何苦这样气我?”石震直摇头,“怎么说,我们也是夫妻,即便是你不承认也没用……所以,至少你能不能稍微不要动辄打杀的……至于老夫人那边,我会叫人约束她,如何?” 叶少白瞪他。这家伙当他是傻子不成?那个什么老夫人,他本来也是当着是个摆设的好么?分明对那老太婆没有半分敬意,还要他在这石府里装孙子给人敲打,现在又说什么好话,分明是把他叶少白当成傻子了不是? 心下觉得可笑,叶少白也不动声色,只瞧着石震在那做戏。 石震这边还在继续说:“等过几日我要出征,正好把你带上,这样老夫人的事情你也就不必去管了,岂不妙哉?” 妙哉个鬼!叶少白心中冷笑。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知道石震想的什么――多好的计策,只要如此这般这般,就把他诓进了圈套,但凡他傻那么一点儿就得中了套儿了! 心里就觉得十分不爽,叶少白也不指望自己能装得多么的单纯善良,只是盘算着什么时候把功力彻底恢复了,马上就回去忘尘崖,自此以后,他就养多多的男宠还是女宠的,想来不会比石震差。 其实也莫怪叶少白心里诸多想法诸多怀疑,原本石震也确实是打了那个主意的,只不过石震他是盯上了叶少白,可叶少白却没那么轻易相信这位将军大人的所谓情爱。 这事情叶少白只稍稍一捋就顺了下来,所以更不可能相信石震现在的这幅深情款款的模样,也只当他是脑子有病发作了而已――想一想,他从进了石府以来,石震每次做什么,又何尝不是让他故意跟那个老妇人对上?固然叶少白自己本身性格也确实有些问题,但若不是这般,又怎能轻易着了石震的道? 实则进了石府之后叶少白就发现了,这其实不必江湖好到哪里去,或者说,这所谓的深宅内院,简直是另一种龙潭虎穴。 然而叶少白并不懂石震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若只说是假成亲,他又做什么要与他睡到一处去?这一点令叶少白很是困惑――只不过是要拿他气死那个老夫人的话,这所谓的洞房又有什么意思?更不用说那个“穆泽”的关系了……他搞不懂这个。 “娘子,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石震心里乐开了花。等出征的时候带着叶少白,没事儿还可以亲两口解解馋,等晚上的时候鸣金收兵还能抱着一起躺着聊天……这可真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左右出征也不过这几日了。” 默认?叶少白心中冷笑――这石震也真是太能自说自话了! “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老太太回来没有,她那亲生闺女马上就要从南边过来了,还得准备迎接。”一想起那个妹妹,石震只能揉额角无语问天――那女人天生的一副刻薄脸,更是蝇营狗苟的天才,可生下来的女儿却偏偏单纯得可以,这却是他想不到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把那小丫头送到江南去那么久,但凡在京城里住着,那丫头也不知会被人害多少次了。 等石震出门,叶少白这才拿出吴恒给他的药丸,吞了下去。 ☆、十六、 十六、脉象有些滑 药丸是上好的疗伤圣药,也只有吴恒这毒王山的弟子才能做得出来了,只可惜,就因为是毒王山,还没怎么折腾呢就成了江湖中的邪门歪道了,真是好笑! 叶少白却没有时间去多笑笑,而是抓紧时间打坐运功,争取早日恢复功力,也免得继续给人当傻子耍,遇到什么事儿就被推出去挡刀枪的。 石震却是一门心思的认为二人已经成了亲还洞了房,不管是叶少白还是穆泽是肯定不可能离开他的了,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老在室男一旦开荤,那绝对是有些问题的,脑子总比别人想的要差那么一点点。自然也就根本没有想到叶少白会有什么动作。 第二天,吴恒又来了石府,这次说是给叶少白施针,石震也就没当回事儿,结果晚上的时候叶少白就失踪了。 “说,夫人到底哪里去了?”石震急得就差上房揭瓦了。 “将军不去找,问我要什么?”翠染瞪了石震一眼,也料定了石震不敢动她,不由得冷冷一笑,脑子里又想起那天石震白日宣淫,把她小主子当成女人使的事情来了,心里就更是不顺畅,“将军记得,很多事情,谨言、慎行。” 被翠染这话堵了个老满,石震只能自己吃亏倒霉忍下了。 从宫里出来的大姑娘,那儿就是那么简单的姑奶奶呢?石震苦笑。这翠染,何尝不是皇帝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棋子?谁料想,他怎么就惹了这个姑奶奶了。 “将军做事可要仔细了,小主子现在不见了人,翠染自然也不能向谁去说,不过……若是小主人一直不见的话,他要有个什么闪失,翠染也必然跟将军来个鱼死网破。”这丫头在宫里也是主了□年的,出来之后一直没有找人家,还不是做棋子做顺了?这做棋子做顺了的,真要是发威起来,也绝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从古自今,掌了兵权的,若不是天家嫡系,又有几个会得善终的?石震苦笑,他也是不得已啊――这么多年,又是温文尔雅又是断袖之癖,甚至主动要求皇帝把探子放到自己府上……现在,怎么就岔了事儿了? 心里虽然觉得苦,但再怎么着,石震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三日之后,出征西侑国。 西侑国连年侵犯大昭国的西部边境,每隔几年便有战事,就好像是定式一般,石震也带军出征了不下三次,之前他是心无旁骛,走得也轻快,而眼下却有了心事,不知道为何,这路也长了脚也沉了,总觉得走几步就会把自己也扔到战场上一般。 “将军……” “将军?” “将军!” “呃……嗯?”手下人喊了他三声,石震这才反映了过来,扭了头过去。 “将军,你去洗把脸吧。”侍卫尴尬地假咳了两声,转过头去,伸手指了指石震的下半身。 石震这才低头去看――哦,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裤子支起了个小帐篷?!难道他刚才想叶少白就想得那么明显?他也尴尬地假咳了两声,蹦q两下让自己冷却冷却,这才转身拿了手巾皂角往营地旁边的那条河而去。 “唉……这么多年,将军总算是长大成人了……”比石震还小了三岁的侍卫感叹着,终于算是看到他这位将军大人算是长开了,懂的人事了,可喜可贺! 这边要到大昭国边境还需要六七日,而石震心里记挂着叶少白,暗自盘算到了边境御敌的时日,前前后后也得两个月有余…等回去再有封赏之类,他立刻纠结了――怎么说也需要三个月时间!三个月……他的魔君大人指不定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上了!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叶少白长得不错,武功还好,据说还挺有钱的……石震把脑袋往水里一扎,只觉得哪儿都不对劲,心里更难受得要命。 若要真是打起来,石震知道,只要叶少白恢复了功力他是万万不敌他的,本来打算借着他走火入魔的机会就定下叶少白了,谁知道……果然,平时看起来最无害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让你措手不及。 眯着眼睛,石震决定要动用一些手段了――虽然这与他所认为的情深意重不一样,但这也是无奈之举,何况……再怎样的情深意重也不如把人绑到身边实在! 洗过了澡,石震把手巾绑在旁边一棵树上,转身回了帐篷。 在军帐里呆了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一阵夜莺叫,石震急忙弹了弹长刀。夜莺又啼,长刀再弹,几次三番之后,只听军帐角落处一阵响动,一个黑影站在石震面前。 “你混进忘尘崖,盯着忘尘崖主人叶少白。”石震对着黑影道,“他身边若有过于亲近之人,必须隔离。懂吗?” “懂。”黑衣人点了点头。 “去吧。” “但是,他,亲人的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黑衣人说话一顿一顿的,不知道的人都会以为他这是天生的冷酷无情,谁知道真相却不是这么回事儿。 “行了,你可别再说话了。”知道黑衣人原本就是结巴的石震直摇头,“快去吧。” “到底,什么,关系?”黑衣人不依不饶。 “什么什么关系,那叶少白是我老婆,你得帮我盯着他!” 听了石震的话,黑衣人一愣,然后就像是看怪物一样盯着他半天……最终,点了点头,一脸受了打击的模样,晃晃悠悠走到帐篷角落里,一矮身,钻了出去。 做了安排,石震尤不安心,但也只能这样了,只盼着早点赶走西侑国那些野人,他也好回去找他的新娘子相亲相爱。 却说另一边,叶少白算是恢复了大半功力,也纠结于石震这个人――到底杀还是不杀暂且不论,但为什么他连那石府里的几个让他不爽的人都没杀? 想不透啊想不透――叶少白暴躁地站起来一巴掌拍碎了身边的大石头。 “这可是太湖石!前年你说死说活的从人家苍山门里搬回来的!”眼见着叶少白在那儿折腾,老毒物哼哼唧唧地走过去,捡起一块石头扔到叶少白脚边,“还有呢?” “什么都没有。”叶少白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若什么都没有你还会这样?”老毒物瞧着叶少白,冷笑,“我是第一个奔山上来的,跟你相处了五六年,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清楚个鬼。” “那你现在半死不活的给谁看?” “你才半死不活。”翻了个白眼,叶少白动了动脖子,“就是累。” “累?” “嗯。”点了点头,叶少白揉了揉额角,“很累,最近。” 老毒物有多清楚叶少白?他们认识六年,做了五年邻居,叶少白身上的那些毒药解药都是他做的,他自然十分清楚叶少白这个人――如果叶少白能说累,那便是真的不可思议了,毕竟养好了伤的叶少白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可也差不多是天下第二了,真气运转生生不息,哪儿能说累? 一想到事情不对,老毒物急忙伸手抓住叶少白的脉门――咣当一声,他就被人家一巴掌拍到了地上。 “我给你号脉而已!”老毒物急忙解释。 “哦,早说。”叶少白伸出手去…… 半天,老毒物才哼唧出一句话:“脉象……有些……滑啊……” 作者有话要说:滑脉神马的……咳咳……你懂的?好吧……其实我经常给姑娘号脉……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滑……但大都是那啥的时候……如果是那啥的话……就会滑、得、很! ☆、十六、 十六、忘尘崖上 叶少白一脚踩在老毒物的脑门子上,转身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滑脉滑脉――他们师兄弟是存心给他添堵是不是?还专挑了那个时机说什么滑脉!开什么玩笑!不但说滑脉还说什么十三太保!这是在讥讽他是“女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愤怒的叶少白无法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得好好想一想到底该不该杀了石震他们全家――都是石震的错! 愤怒地走回屋子,叶少白只觉得自己脚下虚浮,身上无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刚才那股子狠辣劲儿也俱都不见了踪影,脑袋一沉就栽到床上爬不起来了。 叶少白自然不是傻子,所以自己身上什么反应他是清清楚楚――断然是那该死一万次的石震搞的鬼!他就算没经过人事也是知道这世间万物是有阴有阳的,他们两个男人成事,必然会损伤身体,瞧着吧,这报应就来了! 心里诅咒石震头顶生疮脚下流脓中间烂小鸡,诅咒了半天,他才觉得顺畅了一些,也不憋屈了,头也不晕了身上也不累了连诅咒都有劲儿了。 叶少白是不信什么喜脉的,他觉得,那老毒物师兄弟就是在拿这事儿调侃他,赶明个他把这师兄弟揍一顿就可以了,免得他们不老实――正好也可以警告警告山上的其他人,如果这里有混进石震的手下的话,更是有用得很了。 倒也不是叶少白觉得石震就一定能把人混进他山头里,只不过他可不信石震就真的那么简简单单的把他放了――即使石震打不过他,但石震是官,官是什么,那是个个脑子里都有个金刚钻的玩意!他在石府那些时日,知道是不知道石府的秘密还是什么的,石震哪儿能那么放心呢? 越想越觉得这太可怕了。叶少白挤满一咕噜翻身下床,趿拉上鞋就往外跑。 “小心点儿!”老毒物还在外屋坐着,见叶少白蹦蹦哒哒的出来,急忙追了过去。 叶少白的速度哪儿是专门玩各种毒啊药的老毒物能追得上的?他只一个闪身就不见了踪影,气得老毒物直跺脚。 其实莫说是叶少白,这种事若是搁在以前,老毒物自己也是不信的,可是……这事实就在眼前,他不信也不成。老毒物当年是研究了叶少白研究了许久的,自然知道他内功心法偏着阴性,可即便是偏着阴性也不可能把男人改成妇人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毒物自持医术高超,又有个专攻医术的师弟,结果两个人的诊断一样――只是不敢告诉叶少白知道,也只能旁敲侧击而已,可显然,这位天君大人根本就没往别处想去。 “唉……这可咋办哦!”老毒物无语问天。 “没得办法,还是告诉他吧……” “惊世骇俗哦!” “没得办法……反正他也习惯惊世骇俗了……” “让人恐惧哦……” “没得办法,他就是不怀孩子也让人恐惧。” “说得很对……”老毒物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看接话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这个人,“师弟,咱俩还是逃跑吧。”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师兄弟是想要跑,可跑出去之后他们俩武功不济,哪儿就那么安全了? 想来想去,两人还是决定就等着叶少白自己发觉不对劲儿了,他们再上手,不然的话指不定说出实话来还得被一顿打――或许是直接杀了?老毒物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寒战。 却说叶少白冲了出去,正是去半山腰的山门处把入山的阵法又给检查了一遍。这奇门遁甲的事情他懂得不算多,不过山门口的阵法是他师父的……好友设定的,师父死了之后这位好友也把阵法传给了他,他也就照葫芦画瓢的学会了。这入山阵法几乎无法破解,若是没有他在山内开启机关,就必然会把人困到死,所以他才会过来检查这个,只怕有人通过山门处潜伏进来。 检查完了阵法,叶少白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往回走。 忘尘崖上风景秀美,而山崖那边则风景壮丽,别说是住上十几年,就是住上一辈子也不会腻。叶少白点了点头,对于这山上景致,他是甚为满意,比起山下的那些乱七八糟,可要强得百倍了。 走着走着,叶少白就被风景迷住了,恨不得找个地方好好打打拳练练剑,最好能看见谁路过直接揍一顿才爽快。这样兴致一起,他也就不急着回去,转身走进旁边的林子里――这是酸梅林,此时正好结了一串串的梅子,还未熟透,青青红红的挂满了枝头。 “不错。”叶少白见了梅子,眼前一亮,也忘了想要揍人的心情,直接飞身上树,坐到树枝上就开始摘梅子吃――确实不错! 以往他只觉得梅子只能泡在酒里吃,还得多放些糖盐之类的才能去掉酸涩,现在才发现,这玩意生吃也这么好吃啊! “上面的姑娘,这里是忘尘崖吗?”忽然,下面有人喊。 叶少白脸上一黑,跳下树,借势直接一脚踹在喊话的那个人的头上。 “哎哟!”那人冷不丁被踹上,捂住了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叶少白看。 “你才是姑娘。”叶少白连看都没看那人一眼,转身就走。 可那人却是愣住了,傻了,直勾勾盯着叶少白的背影,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等叶少白走远了,那人才长出一口气,伸手掐了掐自己的左脸,发现挺疼。 “原来……这就是叶少白!”他摸了摸头上被踹的包,想起石震给他看的叶少白的画像也确实与方才那个踢他的人长得有□分相似,心里便不由得一阵胆突儿――要是方才叶少白加了两分力,他也就真的是脑浆迸裂了,而显然人家心情好,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一这么想,这人就觉得浑身发冷――石震啊石震,你可真是给我派了个好活!他苦笑,只能紧了紧身上的包裹,继续往前走。 这家伙,便是石震召唤的那个黑衣人了,他平日里只是藏着,现在出现正是为了石震的终身大事,而眼前这个叶少白便是石震的逃“妻”了。这家伙越想越觉得恐怖,刚刚那一脚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也就是说……跟他功夫不相上下的石震面对这个叶少白的话也是这般……莫非…… 一想到平日里欺压他们点墨阁的石震被这么个大美人压倒,墨大就觉得浑身舒畅,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样一群?货……桑不起啊桑不起! ☆、十八、 十八、媒人联盟起 回到忘尘崖上,叶少白回想起来他遇到的那个人,忽然懊恼了起来――这个时候上山的,就算不是石震的手下,可也有莫大的嫌疑!宁可杀错,不可放过,有嫌疑就得抓起来――叶少白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决定真是太满意了,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态来。 “这都什么时辰了,怎么才想着回来?”叶少白刚一进门,就听到一个彪悍的女音在那里扯着嗓子大喊,他头也不回便知道这喊的正是忘尘崖上的闵阿娇――这女人江湖上人送绰号“食人厨”,对吃食那真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当年为了研究研究人肉,还真杀了几个人,从老的到小哦的,虽然杀的都是不怎么地道的,可面对幼儿也能连坐的女人,谁不害怕?直到江湖上集体追杀她,她才跑上了山,专门给叶少白当起了御用厨子。 不过,闵阿娇有一点跟下人不一样,她做的东西,谁敢说不好吃还说不出所以然来,她就真有可能把人杀了做成菜。 “真不知道,那师兄弟想什么呢,还让我给你补一补,列那单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闵阿娇上下打量了叶少白一番,冷冷一笑,“放心吧,就算你真是……了,我也能给你调理好了,别以为这桂圆儿多燥,看见没,我放了莲子心儿,就为了去燥,好好补补气血啊……” “哦。”眼见着面前摆着的一盅鸡汤,里面放了一大堆的药材,真让他看着就觉得苦。 “给、我、吃!”闵阿娇瞪着叶少白,根本就没把他当成这忘尘崖主人或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血煞魔君,“剩下一点儿,我就让你以后饿肚子!” 这威胁可有点儿重了,谁都知道,忘尘崖上就这么一个做东西能吃的,其他人做的东西……不提也罢! 叶少白撇了撇嘴角,捏着鼻子,把那盅鸡汤灌了下去,之后才是正餐。 吃过了正餐,叶少白抹了抹嘴,只觉得哪里都不对劲,胃里翻滚得厉害,急忙喝了口水压了压。 “我说你到底怎么了?”闵阿娇见他脸色不对,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何况……那老毒物让她准备的补汤也是一样…… “我没事。”叶少白抿了抿嘴,想到方才吃的梅子,总觉得嘴里有些寡淡了,不由得看向闵阿娇,“晚上吃糖醋鱼?” “怎么想起来吃糖醋鱼?”她记得他不是不爱吃鱼吗?嫌弃人家刺儿多! “多放醋。”叶少白没回答这个,倒觉得想起了糖醋鱼的汤汁就有了好胃口,“还要醋溜白菜。” “这时候我哪儿给你弄白菜去?”瞪了叶少白一眼,闵阿娇转身断了盘子出去了。她可不是叶少白这个有时候迟钝得要命的家伙,作为女人,她有着天生的优势――敏感。转身进了厨房,正好老毒物跟他师弟正在厨房偷吃,这闵阿娇笑了笑,操起菜刀就走了过去。 “哇啊!”老毒物怪叫一声,躲开了头顶上的大菜刀,“闵阿娇,你作甚啊!?” “砍了你,炖一锅。”闵阿娇冷哼。 “别别别!”老毒物缩了下脖子又躲过一刀,“我说姑奶奶,你要作甚就直说好了,别整天吓唬人!” “那好,我问你,崖主他到底怎么回事?”闵阿娇收回了菜刀,改成用手揪住老毒物的衣领子,“你当我是傻子啊还是不经人事?别以为崖主短了这根筋,我就能任你忽悠了。” “哎哟!什么忽悠这么难听!”老毒物道,“我跟师弟说了几次了,就是给崖主敲边鼓,他自己不信啊――唉……这事儿怎么说都古怪得很,惊世骇俗啊……难道能见谁都给说不成?” “那你是说他真的……” “可不就是真的!”吴恒叹了口气,“我跟师兄也是想了无数种方法了,男人毕竟跟女人不一样,这要从哪儿弄出来还不一定呢!” “嘎嘣”一声,闵阿娇觉得自己彻底崩溃了。她忽忽悠悠的松开老毒物的领子,转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老毒物大喊。 “买――醋!” 眼见得闵阿娇消失掉的身影,师兄弟只能对视无语。 半天,吴恒才假咳了两声,道:“这……师兄,你说剖腹的方法到底可不可行?” “应该可以吧……师父当年不是给那位剖腹拿出孩子来了么?还是横着割的伤口。”老毒物一只手撑着下巴,道,“就是没想到,这崖主还能怀孩子来,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嗯,无奇不有。”吴恒点头。 “咣当”! “什么人?”虽然吴恒跟老毒物的功夫一般,但是下毒的本领不小,只听到一声巨响,俩人一人掏出一包粉末来一顿扬撒。待粉末散去,他们才往那动静的地方蹭了过去――地上趴着个人,满脸的痛苦神色,眼泪还在眼里打转,可不正是石震派出来的那个墨大! “你是谁啊你!”吴恒踹了踹墨大。 “别……别踹……”墨大摇了摇头,“我是跟你们确定一下……叶少白,就是你们崖主……” “这个我们知道。”老毒物踹了踹墨大。他方才放的那毒叫“沾衣跌”,便是沾到了衣襟也能让人中毒,中毒之后只是不能碰触,只要碰到什么便会浑身疼痛,即使是穿着衣服也会疼。 “哎――别碰碰碰……”墨大哼哼着,“我是想问,他……他真的怀了?” “嗯,真的。”吴恒点点头。 “石震的?” “嗯,石震的。”吴恒再点点头。 “他不知道?” “你不会一口气问完吗?当你挤奶呢?”老毒物又踹了墨大一脚。 “别踹啊!疼啊!”墨大这个做杀手的,显然一点儿都不及格,“我……我是石震的人。” “情敌?”老毒物大惊。 “什么啊!我是他派来找叶少白的!”墨大这才发现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确有歧义,“他想着叶少白,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的,就怕叶少白找个美女成亲什么的,才让我过来盯着点儿!” “蠢货,我们是崖主的手下,你这么说,我们知道了是一定要把你杀了的,然后再把石震灭了。”老毒物说着点了点头,转身去拿菜刀。 “住手!你不能这样!”墨大狂喊,“你不能让你们少崖主生下来就没爹啊!” “他爹又不是你。”吴恒一脸古怪地看着墨大,忽然觉得,那石震他们家养的大都是这种脑子抽风的货色吧,还包括石震自己――估计也就那个叫翠染的姑娘正常点? “但是你们杀了我再去灭石震的话,那孩子生下来不就没爹了?何况我是石震手下点墨阁的第一探子,你们杀了我,以后他们一家三口怎么团聚啊?” “师兄,这俗话说得好,打狗看主人……我看的确不能杀了他……我们不如……”吴恒上下打量了墨大一番,“等孩子真出来,崖主也得抽抽得疯子似的,不如就把他跟那石震送做堆吧,免得咱们遭殃。” “师弟有理。” “这位仁兄果然好想法!” “你闭嘴。”吴恒也踹了墨大一脚,“这么办,咱们合计合计,等闵阿娇回来,咱们跟她也说一说……给崖主跟石震创造机会?” “甚好!”老毒物点了点头,“咱们就叫――‘保媒盟’好了。师弟,给他解毒,我去再拉几个人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rp怪物凑到一起……果然天下大乱啊…… ☆、十九、 十九、魔君再下山 几个人商定好了,就偏偏把叶少白一个人蒙在鼓里,每天给他不是鸡鸭鱼肉就是酸枣梅子的调整饮食,再不就莲子陈皮大枣银耳的进补,可把叶少白给折腾得要死要活了。 原本叶少白吃饭,那是荤素搭配,食量不小,可眼下也不知是哪个脑子不好的把他的食谱改得跟女人坐月子一般,就差拿着红皮鸡蛋来了,结果倒给他吃得浑身不舒服,反胃得紧。 实际上叶少白是根本没往另一方向去想,若是想了,也便知道自己做什么总是反胃了。只不过他一来不会去想,二来也不可能去想,便生生地错过了知道真相的机会,只要他一去问闵阿娇,就会被她用“受过了伤要补补”为由给支开。 这一堆人要瞒过一个人可以说得上是非常容易的,只不过如何才能把叶少白送到石震面前去,还得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石震过日子,这却不是一个容易的事了。这月余,保媒盟的十几个人凑在一起开了不下四十次大小会议,却没有一个能提出一个可以执行的计划,平白还让人心里膈应。 这膈应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吴恒。 “要是我说啊,就等孩子一出来,崖主再怎么不乐意,也得乐意了。”吴恒继续膈应人,“瞧着吧,这生孩子可不是轻巧活儿,那可吓人着呢,要是男人生啊,还没个先例的――到时候指不定得开膛破肚的,稀里哗啦流了出来的都是肠子肚子啊……” “闭嘴!”墨大尖叫出来,他几乎也要吐了。 “你也怀了?”吴恒还不忘嘴上占人便宜的。 “你就恶心人吧你!”墨大气得直抽抽,“让你想主意的,你倒好,除了膈应人,你还做什么了你!” “倒也不是膈应。”闵阿娇一边开口,“要真是稀里哗啦的流了肠子肚子出来了,缝吧缝吧再当衣服似的给缝好了的话……估计崖主得休息挺长时间才能缓过来。”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实在是有道理,“就让你们那个石震,这段时日里好好献殷勤呗。” “可行?”墨大问。 “从古自今,那所谓的才子佳人后院私会什么的,不都是一方献殷勤一方接着……一来二去的私相授受的……不就成了吗?”闵阿娇飞了个媚眼给他,“肚子上开个口子的事儿我是遭过罪的,那叫一个生活不能自理,连如厕都得人陪着……你说,这俩人天天一个给一个脱裤子穿裤子换裤子的……能不擦枪走火吗?” 感情!这闵阿娇就跟裤子算是杠上了。 不过她这话糙理不糙,说得确实有十分的道理在其中。两个人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还有个娃,再一个跟一个身边伺候他吃喝拉撒什么的……墨大想着想着,就露出笑容来。 这边几个人开始算计起了叶少白,而叶少白自己也觉得身上越发的古怪――老毒物跟他师弟根本就不打算给他好好瞧瞧病,而他那点儿拿不出手的医术也号不出什么脉象来,倒弄得他浑身不对劲。 拿起一颗梅子含在嘴里,不对劲的感觉稍稍压了下去。 既然忘尘崖上的两个蠢货都不给他好好诊脉医治,他就不信找不到给他看病的大夫!叶少白查点了□上该带的东西,确认了一样不少之后,趁着那些人又不知何处去了的时候便下了山――好在叶少白以往杀人都是带着能遮上上半边脸的面具,而且那面具白惨惨的}人,跟他本人长的半点没有相似处。 实际上,叶少白长得那叫一个眉清目秀、慈眉善目,甚至还有给人一种好欺负的错觉,所以脱下那半拉面具,根本没有人能想得到他就是那个江湖中传说杀人不眨眼的血煞魔君。不过……叶少白也知道,现在有几个人见了他脱了面具的样子,也是留不得了的――所以这次下山,他也打算一并解决掉。 背着包袱,叶少白一路行来,也是往京城而去。毕竟他上次“消失”的地方是京城附近,而那些追杀他的人,想来也会在那里等着。 忘尘崖与京城相距不远,他骑着马,走了两天就到了那个失火过的小县城。若是那几个小门小派的蠢货真的够蠢的话,必然是会继续在这附近晃荡的,毕竟这也才过了四个月不到,他们也认定了他是功力全失。 叶少白在这个曾经失火的地方绕了三天,也没发现那几个名门正派的小喽,不得已,只好先去找大夫给他瞧病――这几日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只是山楂梅子特别和他心意,可光吃这些也不行,只觉得浑身没劲儿,疲乏得很。 走进京城,叶少白想也没想,就直接抓了个人问:“这京城最好的大夫,是谁?” 被抓的是个随随便便的路人甲,但天子脚下,谁知道一抓能抓着谁呢。那人只觉得眼前这个抓他的并不是那么凶恶,就像是谁家少爷出来,身边人得了急病之类的,也便没想过多,道:“这京中最好的大夫莫过于太医院的张景修张太医了,不过寻常人要支使他可是难上加难……至于普通的民间大夫,也就是敬仁堂的李景德最为受人推崇了。” 叶少白问清楚了太医院跟敬仁堂的路,又警告了那个被他抓的人一番,这才往太医院而去――太医院想来比起那敬仁堂要近一些,他也是这样权衡了一下才选了先去太医院。 来到太医院门外,叶少白翻身进去,没有惊动任何人。这太医院里虽然不能说戒备森严,但是有些地方确实戒备得严严实实,只怕有人胡乱进出,动了贵人的方子或是碰了贵人的药材。 叶少白在这里也是转向,他站在最高的那个楼头顶上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哪里是哪里来,索性翻身下去,又随手拎住了端着汤药正走路的一个小个子男人。 “救……”男人惊呼,却下一瞬就被他捂住了嘴。 “张景修在哪儿?”叶少白点了男人的哑穴,又锁住他的脉门,“说,不然杀了你。” “嗯嗯!”男人指了指嗓子。 “带路。你若带错,也杀了你。”叶少白也不傻,当然知道给他解了穴他就得大喊大叫起来,故而也不给他解穴,只要他带路,要是带错那就一巴掌结果了他,方便简洁。 那小个子男人只能点头,慢悠悠走在前面,后腰的命门被人家用手指点住,稍稍用力那他这条命也就交代了! 左转右转,躲过人群,小个子男人终于带着叶少白到了一个小隔间。 ☆、二十、 二十、确诊为喜脉 隔间里有个白胡子老头,那小个子男人指了指老头,用眼神示意了下叶少白,叶少白伸手点了小个子男人身上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这才一个闪身,到了白胡子老头的面前。 “张景修?”叶少白双手抱在胸前,看着那老头。他一只手中已经捏住了一包毒药,另一只手里则掐住了一把飞刀,只要老头有什么动作,他下一秒就会送他归西。 “你是……”张景修睁开微闭着的双眼,看见叶少白的时候,整个人都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也掉在了地上。 “我没要杀你。”叶少白走过去,他以为张景修认为他要杀人才会这样失态,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你……你是……”张景修没管掉在地上的茶盏,只是往叶少白跟前走了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实很像……不,又不太像……” 这人有病?叶少白看了他一眼。 “不知……这位……”张景修没法称呼眼前这个年轻人,只好省去了称呼,“不知来找老朽所为何事啊?” “叶少白。”叶少白把手腕伸了过去,“瞧病。号脉。” 张景修拉了张椅子让他坐下,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才开始给他号脉――脉象平滑有力,手指切在上面,只觉得阴阳颠倒却并不突兀……张景修一震,急忙又给叶少白号另一只手,脉象跳动得让他心惊胆战,却说那经脉行走,真真儿成了个圆圈,阴阳颠倒却又相合,实在是…… “到底怎么回事?”叶少白见他表情古怪多变,心里也有些担心了,急忙问。 “你……是男人,对吧?”张景修古怪地看了叶少白一眼,提笔写了个方子,“你这是喜脉,具体成因我是不清楚,如若真是坐了胎,你是留是打的,先打好主意再说。” 这可真是晴天霹雳,仿若平地惊雷一般把叶少白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哪里还记得要维持面无表情之类的?! 坐胎?!喜脉?! 这可不都是女人的事儿?可是……叶少白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是男人,怎么可能怀上孩子?! 那张景修也不着急也不害怕,虽然对这事儿表现得很有兴趣,可也没因为这个就冲上去跟叶少白说一些会让人厌烦的话。 “就这张方子,是安胎的。”张景修放下笔,问,“若要打胎的,须得再等几天……你眼下并不适合打胎,之前……似乎受过内伤吧?” 叶少白点了点头。 “这便是了。”张景修把方子吹干,折好了递给傻呵呵的叶少白,“你那内功心法似乎偏着阴柔,受伤还是什么的,让你经脉紊乱,就坐了胎……不过也正因为这个,两个月到三个月的时候才能打胎,早了会损了你的一身武功,晚了也便没有打下来的必要了……你想好了再说……” “现在……几个月了?”叶少白仍旧发傻。 “也就差了几天才满两个月……不过最好是两个月稍过一些的时候,也准成点。”张景修见他默不作声,也不知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医者父母心,我不建议你把它打掉,毕竟那是一条命。” 一条命?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他对于一条命两条命的,完全没有概念――不过就是一巴掌的事儿而已。 “这孩子跟别人不同,他是你亲生的,长在你体内,长大点儿就会有胎动,你甚至能听到他的心跳。”张景修细细给他分说,“俗话说得好,十月怀胎一遭分娩,生出来的便与你骨血骨血相连……你想想,人这一辈子,若没有个孩子,又谁来继承你的一切?” 继承与否,与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叶少白不懂。他师父也没有孩子,可不就是有他继承了师父的所有东西?何况……师父并不会武,还是他自己看着那本秘籍学来的,这孩子跟继承一说,又哪儿有什么定律? “虽然说你们江湖人跟咱们行医的也有些类似,能收到好徒弟就倾囊相授,可又怎么能比得上亲生儿子继承衣钵?”张景修拍了拍自己的头,“这里面的玩意,给自己的儿孙,可比给外人要强许多,除了安身立命之外,千百年后,人家还能记得有你这么个祖先本事奇大。” 这点还不错!叶少白心想,这些个话倒是打在他心坎儿里了。谁又不想让自己的种传下一代又一代呢? 只不过……这……肚子里的孩子算是他的种吗?叶少白纠结地想要开口,却还是没提出这个问题。 “这孩子啊,没生出来的时候觉得闹心,生出来了就觉得是个稀罕物了。”张景修拍了拍叶少白的手背,“你先想着,不着急,是留是打,过两天再跟我说。” 是留还是打掉?叶少白想了想。以前师父就告诉过他女人生孩子,现在他是男人也能怀孩子了,那这个孩子是不是跟别人生的都不一样? 恍恍惚惚的,叶少白拿着手里的方子,翻身就消失在了太医院里。而那个被他点了穴道的小个子男人只能可怜兮兮地瞧着跟出来的张景修。 “我也不会解开这玩意。”张景修无奈地对他摇摇头,“那是我一个远房侄子,练武成痴,要来找我也不知道登门递拜帖,只知道横冲直撞,真是……唉!”老头子直摇头,拍了拍那小个子男人的肩膀,转身进了屋子。 这边时辰一到那穴道自然解开,倒是不值得担心,只不过另一边叶少白的事情实在是让张景修心中直犯嘀咕。 张景修是老御医了,年过花甲,这宫中秘事也知道些许,所以他才会在见到叶少白的时候吓得掉了茶盏……的确太像了!他站起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只怕这叶少白真的打掉了孩子,更怕……更怕叶少白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上皇如今寻的就是这个叶少白,而今上……张景修摇了摇头,他真是不知道到底该当如何了。 却说叶少白得了那方子,转身去了药铺抓了药,又找了家客栈让人家给他熬药煮汤,心里可是吧石震骂的狗血朝天――这石震也确实该骂,不然他又何必跟女人一样喝那个什么保胎药还得补什么虚不虚的? 叶少白心里不爽,端起那碗药一口喝尽了又急忙塞了个山楂进嘴才勉强压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这般折腾,怀个孩子还真是不易……他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那石震就在他面前好给他用力踹一脚,直接把那货踹得吐血才好! “老娘们,你打我儿子做什么!”忽然,窗外一阵躁动,只听得一个汉子的声音,让叶少白心里更不爽了,他站起来就想要过去杀几个人试试…… “哼!我呸!老娘我给你生娃养娃伺候你老母――结果你回来打老娘,老娘就揍你儿子!”这时候,一个女人的尖嗓子扯了起来,叶少白一愣。 没错啊!叶少白心情又好了起来,转身回了他要的房间坐好。既然他恨不得宰了石震,那就给他把孩子生下来,然后让石震天天看着孩子挨揍?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少白童鞋,生下来之后你就舍不得了……真的……【阴险脸】 ☆、二十一、 二十一、报仇不嫌晚 叶少白的想法还没有实现,张景修就找上了门。 “你怎么找到的?”叶少白开门见山。 “毕竟这里是京城,我也是这里的地头蛇,当然找得到。”张景修笑了笑,“决定了没?” “决定了。”叶少白点了点头,反正他这种人,找老婆也不容易,要是有个孩子能把他这一身绝学都继承了也是再好不过的,只不过……这孩子得怎么生,那就要多些计较了。“留下,不过……需要注意什么?” 张景修松了口气,对于这件事,他也是必须让叶少白把孩子留下的,而现在叶少白能自己说要留下孩子,他也算是完成了太上皇的任务。至于这个孩子怎么来的,叶少白跟谁怀的孩子,张景修不敢知道,而太上皇也不需要知道。 “那要留下,你就得注意了。”张景修哩嗦地说了一堆,大都是女人如何保胎的事情,而男人怎么保胎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但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多少,“还有这些药材,都是有用的,不过药性有的会相冲,我也都写了标注,只要定时熬煮喝下就可以了。” 叶少白点了点头。 这张景修准备的东西那真是叫一个全,从补品到急救的药物,从内伤到外伤,那方方面面般般件件都一应俱全,倒给叶少白唬了一跳――无事献殷勤啊!叶少白转了转眼珠,并不伸手去拿那些东西。 “我家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孙子……后来……”张景修摇了摇头,“要是他活着,也得有你这么大了,长得也是挺清秀的……”也知道叶少白心存疑虑,张景修就编出这么个瞎话来,“这些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反正是宫里的东西,平日里克扣一些就出来了。” 听了这话,叶少白也觉得很正常。毕竟皇帝老儿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拿了也不白拿,反正都是百姓的血汗钱。越这样想,叶少白就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正确了,也就没客气,接受了这些东西。 张景修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去宫里复命。 这边送走了张景修,叶少白买了辆车慢慢往忘尘崖而去,他也不准备再找那几个仇人了,只等到孩子出来再杀人好了,据说这叫给孩子积德?虽然他想要揍这个孩子来折腾石震,可是这孩子也得继承他的绝世武功不是? 车子慢悠悠地往前走,连赶车的叶少白也没雇,就这么任着前面拉车的马四处晃荡。 “嘘――” “有人!” “就是一辆车。” “那也不能大意了。” “下去杀了?” “你当你是土匪呢还是什么强盗?” “那……” “先下去!” 就在叶少白让马车给晃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两个人的谈话就这么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至于前面说的,也不过是关于西侑国那边的战事――反正,与他无关。 “咴――”拉车的高头大马一声嘶鸣。 “车里的,出来!”一个粗嘎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叶少白根本就没动地方,甚至连帘子也没掀起来。 “车里的是聋了还是傻了?”旁边一个奸细的声音十分刺耳。 “滚出来!” 叶少白听着外面叫来喊去的,只觉得无聊透顶,又听着他们刚才的那一番对话,心里早就给这几个人判了死刑,手上也摸出了常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的暗器――淬了毒,见血封喉,杀人必备良品。他摸了摸这小飞刀的刀柄,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确认方位。 “怕不是车里没有人吧?”有人忽然说话。 真是几个蠢货!叶少白冷笑。车里有没有人看看车辙就看出来了,还能说这么愚蠢的话来,可真是……白活了! 外面的几个人一看就是武林人士,只不过并不太正常,身上还透着一股子古怪的气势。叶少白没见这几个人的面,不过听了他们说话的声音也找得到他们的具体位置,这听声辩位的本领也不算什么高明的本领,可真要准且狠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 只听得一声惨叫,然后惨叫声接二连三! “不好!”一个人惊叫起来。 “车里是哪位前辈?!”没中暗器的有人l着胆子问。 然而,回应的是另外两把飞刀。 又死了两个! 这车里哪里是什么前辈分明是个煞星!外面的几个人吓得筛糠的筛糠,乱奔的乱奔,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玩得差不多了,叶少白这才掀起帘子往外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他才认出那几个人中还真就有他的仇人!这可倒好! “是血煞魔君!”有人认出了叶少白,更是吓得不行――他们趁着人家走火入魔的时候还能蹦q几下,可真面对人家没有受伤的时候,他们捆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啊! “跑也跑不了,就跟他拼了!”也有人不信邪的,咬着牙扯着嗓子就要往前冲。 拼?这个叶少白可是真喜欢。他也不打算弄坏这辆马车,直接借力从车中飞身而出,先选了跑得最远的上去就是一巴掌拍碎了天灵盖。 瞬间,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跑的也不跑了,只是站在那里,两条腿抖得要命。 当然极度恐惧的时候是根本跑不了的,顶多是……爬? 还真有人开爬了。叶少白冷冷看了那在地上爬着的人,抬脚踹起一块石头,直接打在那人头顶,钻漏了那人的头骨――连惨叫都没有,那人便见了阎王。 “放心,死得不会太疼。”叶少白抽出软剑,手腕一抖便是七朵剑花,只听得“唰唰唰”三声便让几个人又见了阎王――就算他们是名门正派,就算他们学了多少武功,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又算的了什么? 叶少白身上那一袭月白的衫子上连一丝血迹都没有染上,他便这样往前走了两步,仿佛地狱里出来的夺命修罗,可却一派云淡风轻,着实更让人心惊胆战。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团长我的团??电视剧 我的班长我的班??师范毕业后的典故 我的人民我的岛??不用多说 一个都不能少! ☆、二十二、 二十二、重逢又挨揍 杀完了人,叶少白心情舒畅,也从那些人手里搜到了一些东西,似乎蛮有用的。搜到的便是一封密函,而密函的内容则与边境战事有关。 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叶少白捏着那封密函,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过去看看,顺道帮一把石震。不为别的,就为那几个名门正派的家伙居然勾结西侑国攻打大昭这件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至少,江湖上的恩怨与他有关。 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跟石震比起来,显然更让叶少白膈应,也就更让他容易偏向石震这边。至于那些江湖人士怎么勾结上的西侑国,那就与他没有多大关系了,而这些人身上还有些刻着名字的证明物件之类的东西,也一并搜刮了带走。 跟那些名门正派斗久了,叶少白自然知道,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栽赃陷害。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石震并且告诉他这些事情,叶少白就觉得高兴――这般一来,他便是还了石震的人情了,等日后杀他可不就更有理由了? 心里高兴,叶少白折返回去上了马车,这马也是听话,就按着他给的那一鞭子“哒哒哒”地往西侑边境而去。至于那身后死的十几个人,叶少白却不担心,他也没有搜走所有人身上的通敌证据,等真有那名门正派的大人物发现这个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有趣万分。 这边叶少白如何往边境而去暂且不提,却说石震听了墨大给他的信儿之后,整个人都傻了,自己一个人趴在床上傻乐了一宿,白天起来还在傻笑,看得三军将士都以为他们的将军是不是痴呆了。 其实也莫怪石震这般高兴,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只能从皇帝那里偷着抱养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当儿子就算是天大的恩赐了,可谁想到他自己还能有亲生儿子? 这自古以来,君臣之间就没什么明面儿上的清清楚楚,他早年就站对了位置,才能得今日这般的荣耀,可能掌兵权这一说,又哪里是皇帝放心的位置?正因为如此,他多少次表明心迹,都得让皇帝觉得他是个无心权势的好棋子,可皇帝毕竟是皇帝,他即使说得再天花乱坠,又怎么可能取信? 所以,石震才说自己无意女色只爱男人,这一说,就说到了叶少白身上。 皇帝最爱什么?最爱的是自己世代相传江山永驻。 皇帝最恨什么?最恨的是别人世代相传子承父业危及到他的统治与权威。 所以石震才说自己断袖,说自己将来肯定是没儿子的,并求了一个养皇子的恩典,为了什么?不也就是为了自己能平安? 因此上,这二十几年里,石震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孩子,还是他亲生的――还是叶少白,穆泽给他生的! 要不是马上就要开战了,石震立刻就能跳起来冲到忘尘崖去找叶少白。 最终,石震也没能跳起来,自然也不可能去找叶少白,他不能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就想着跟叶少白双宿双栖,只能盼着叶少白就是穆泽这件事没人能发现,更盼着他那宝贝儿子能好好的出世……日后能继承他这一身硬气功夫也是不错的。 “将军,不好啦!” 忽然有人冲进营帐,石震急忙收拾好面部表情,又成了儒雅将军。 “何事惊慌?”他问。 “我军一个探子在前方不足五里的地方被人刺死!”那进帐子报信的人大声喊道。 “追查过没有?何人所杀?”探子被杀实属正常,可是在军营附近被杀就说不过去了,石震心中一盘算,也觉得必然是有了细作才会这般……可是,这细作又在何处? 要查处细作,那石震可是有十成的把握。毕竟若是老手也该知道在何处处置了探子何处掩盖了踪迹,而只有刚出道的半吊子才会把探子杀在人家军营附近。因为这个,石震便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用了两天不到,石震便查出了细作――竟然是半路来投军的青山门的几个大徒弟! 这事情可就闹大了,自古江湖中人不牵扯朝廷之事,何况还是军中大事?这还是做细作的活,居然给几个青山门的小蚱蜢给闹腾起来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了。 石震连忙修书一封送往青山门。 这边书信刚走,外面又有人来报:“将军,门外有人要见将军,已经跟赵先锋斗上了――赵先锋……不是对手!” 莫非是青山门的?! 石震连忙抱着头盔往外走,刚走到外营,他便乐了,转而又一脸的惊恐:“赵老弟,快住手!快住手!” 那赵先锋本来就处于下风,人家是逗着他玩的,根本没算动手,只是随手揪了跟木棍弹他的长枪,而听到石震在喊,赵先锋也急忙往后退――“咣当”,那木棍最终还是摔倒他头上,打掉了他的头盔。 “还算有趣。”叶少白拍了拍手,道。 “你!”赵先锋恼羞成怒。 “少白!你怎么来了!”石震连忙冲过去,站在叶少白跟前,那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瞬间让周边所有人都抖了一抖,险些摔跤――赵先锋也抽搐着嘴角,缩到了一边。 石震是一向用他的热脸贴叶少白的冷屁股,习惯了也就练成了一脸的铜墙铁壁,哪儿还顾忌什么军营军帐的?只不过他这样作为在叶少白眼里又是故意为之了――哪家的将军这样行事的?分明是要利用他的绝世武功! 这么一想,叶少白就开始不满了起来,要知道他肚子里还揣着个崽子呢!这石震真是太可恶了,他必须得找个什么方法损他一损,害他一害,才能舒心。 “快进来快进来,这西侑地区气候湿冷,你可别受凉了。”石震伸手挥开围过来的人群,走到叶少白身边拉住他亲自引路,“饿不饿?渴不渴?先去歇歇脚?我给你捶腿?” 若不是这些将士东征西战的多少年了,许是早就给石震此刻的表现吓倒了。 “闭嘴。”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转过头看了看他那辆马车。 “你,去把夫人的马车牵到我帐子旁边拴好。”石震指了指赵先锋,道,“以后不许跟夫人打闹,否则打板子。” 夫人?! 众人瞬间明白了。 “夫人你个鬼!”叶少白反手一记擒拿抓住石震的腕子,“找死?” ☆、二十三、 二十三、将军是妻奴 三军将士一见将军被将军夫人收拾得不敢吱声不说,但见那将军夫人刚刚把先锋给如同猫戏老鼠一般耍了半天,这又这么对待将军,心中瞬间对将军夫人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眼见得将军夫人伸手可要厉害得多,莫说是将军这全军武功最拔尖儿的了,就是先锋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可将军夫人的功夫却在二人之上啊! 这些当兵的心里可算是把将军夫人给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了,心里膜拜不说,更是把将军的惧内形象传得神乎其神,以至于到后来军中还流传着将军大人惧内这一说法――当然,这并不是谣言。 眼下,石震可是把叶少白当成小祖宗来对待了,生怕他气不顺了还是心情不爽了,那陪着小心的模样,谁看谁发噱。 石震可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只是小心翼翼地托着叶少白的胳膊,手里却抓得死紧,生怕他跑了――要是再把他给放走了,那这儿子不也跟着跑了? “滚。”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抬脚就要踹人。 那石震哪儿敢让他真的抬脚踹人啊,若是这脚没抬好把人给抻着了可怎么办!石震急忙弯下腰去按住那条抬起来的腿,满脸堆笑:“莫要累到了夫人。”说完,居然自己往地下打了个滚起来,“走吧走吧,先去为夫帐子里歇歇。” 围观群众个个直了眼。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守着?!”石震瞪眼,方才的那谨小慎微妻奴样子瞬间消失不见。 叶少白面无表情,心里却在狂笑,原本对于石震的那个必杀之的想法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想着再看看石震打滚作揖的蠢样,也便没管他说什么,还真就跟他回了营帐。 那几个侍卫之前一直跟着石震,,现在见这自家将军这般做法,只能浑身无力扶额长叹,至于那赵先锋,却差点儿吐血――将军这般宝贝的夫人大人跟他打了一番,他且会不会被将军责罚? “放心吧,将军再……宠妻,也不会因此而废了军中刑罚的。”侍卫拍了拍赵先锋的肩膀,无限同情地说。方才夫人大人的那几招显然只是在玩笑,若是真下了手,眼前这赵先锋估计也就成了“赵没锋”了。 可见,将军的“内人”也不是常人啊! 军帐外三军将士脑子里浮现了各种“驯夫”、“教子”的场景,而在将军营帐之内,叶少白倚在床铺之上,鞋袜也都脱了干净,一双白嫩嫩的脚丫子被石震握在手里慢慢揉捏按摩,舒服得不行。 “用点力气!”叶少白舒服得昏昏欲睡,又觉得脚上按摩的力度有点儿不够,只抬脚踹了下石震。 “力气大了会疼。”石震轻轻给他揉了揉脚腕。这怀了孩子的就是不一样,眼见着一双脚都肿了起来,他可不能再大意了,一会儿合该再揉揉腰锤锤肩才对。 “切!”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疼痛什么的,难道习武之人还少见了?这石震真是脑子抽风了还是出门不小心被驴踢了后脑勺? 然而不管叶少白怎么腹诽,石震的那一双手捏得他的小腿肚子确实舒服,一双脚也软绵绵的,没了一路奔波的疲乏。 眼见得叶少白已经睡了过去,石震悄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转身出了营帐。 “将军……”侍卫一脸为难。 “将什么军?夫人在里面休息,你们守好了!”石震瞪了眼,看起来十分威武……雄壮,“我去看看夫人的马车里的东西,你们别让人进去。”说着,就往旁边去。 那马车里一堆的上等草药,还有……张景修写的注意事项?!石震手上一震,东西散落一车。他急忙把东西又都拢到一起,随便扯了块布包好了这些,才长出一口气,抱上那些药材回了营帐。 若是张景修写了这么多……那便是有人知道了叶少白的存在? 石震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修书一封给张景修还是给宫里那个人,无论是给谁,他也不能让叶少白变回穆泽,这是他必须做的……穆泽,早就死了,不该出现了! 小憩了一会儿,叶少白觉得神清气爽,之前腿上的酸胀也没了,腰上的酸软也消了,可石震却呆呵呵的站在他面前怀里还抱着那一堆药材,着实让人愤怒。 “你傻了?”叶少白问。 “啊?”石震果断傻了。 “什么时辰了?” “申时。”放下怀里的药材,石震回他。 “申时,你地主之谊在哪里?”叶少白随手就把枕头往他身上扔。 “啊!”这才想起来,这可不是还没吃饭呢么!石震急忙按照张景修写的那些把几味药材拿出来,转身出了营帐。 这才对。叶少白点了点头,转过脸去看墙上挂着的作战图。这东西,忘尘崖上也有,他与名门正派交恶,退敌之时也用得到,只不过名门正派那些江湖人未必用得到就是了。毕竟他师父可是教了他许多兵法,还有不少诡道秘术,之中甚至还涉及到了如何咒人的,真是繁杂得很。 叶少白也不知道他师父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不过与他无关,毕竟师父不会害他……不过,即使他想让师父害他也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他师父早就化作了黄土一g。 想到了师父,叶少白也觉得这军事图长得十分眼熟,那山川河流也就罢了,只是标识的图形模样……怎么可能跟他师父画的一模一样?!更何况……在哪里做好什么标记,都像是他师父亲手所绘! 难道……石震也是他师父教的? 可是……这不可能!他师父是他有记忆起就在他身边的,也没有别的徒弟……叶少白皱着眉,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未得到半点线索。 若说石震最初只是要他帮忙做挡箭牌对付老夫人……之后殷勤是为了让他对敌……那么至于殷勤到替他揉腿按摩? 而穆泽……又与他何等关系?那张景修见他第一眼就掉了茶盏……叶少白心中把这些一一串联,总觉得自己是忽略了什么……就在他冥思苦想之时,石震端了鸡汤走了进来。 “刚炖好的乌鸡汤,好东西!”石震笑嘻嘻地把鸡汤放到茶几上,“按照那方子上写的,放了那些药材,你尝尝对不对胃口?” 叶少白喝了口汤,味道还算可以,但卖相确实不如闵阿娇做的好,不过在这军营之中也不能过于挑剔了,因此他只能委曲求全,道:“米饭。” “这军营里都是半干不稀的饭食,等到开战了才有干饭吃,我让人给你做了小灶,一会儿就好。” “嗯。”见他还算识相,叶少白也就不再发脾气了,伸手掏出他搜刮的密函跟几个名门正派身上的西侑国的军职腰牌,放到石震面前。 ☆、二十四、 二十四、隔墙知有耳 拿到了密函,石震只翻开一看,便把他那军营中的细作之事串联了起来,心中大惊。这江湖人参与进了朝廷事,说大也大说小不小,切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这几个门派似乎势力也不小,若是放任如此岂不是朝廷示弱了? 但石震也清楚,他绝不能把叶少白的事情泄露给皇帝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石震万分为难。 这封密函要送上去,绝不能提到叶少白,至于军中细作……倒可以利用一番。 这般想着,一条妙计也上了心头。 “做什么?”见石震走神儿,叶少白只道他是想什么坏主意了,心中防备起来,但又觉得防备得可笑,他只一巴掌就能让石震归位,还怕他打什么算盘不成? “没什么,要不要出去走走?”石震想起那张景修给写的单子上有散步这一条,也就顺便提议。 叶少白听了,点了点头,但又想到这石震动辄“夫人”、“娘子”的口不择言,又觉得十分不爽,一巴掌就拍在石震的脸上:“滚。” “我……”石震捂了脸,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叶少白,可他又偏偏不敢惹他,只能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委屈得要命――即便不是为了孩子,石震也不舍得跟他掰了脸面,可眼下自己这多番努力,却真是在叶少白眼里不值一提。 “哼。”见石震发愣,叶少白也不多说,只冷冷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少白,等我!”石震急忙又跟了过去。这人说来也奇怪,自打最初石震便习惯了让叶少白又打又骂的,那也便是习惯了,再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故而他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转而便自我治愈了,只剩下对叶少白的担心,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满? “再满口胡话,打掉牙。”叶少白停了停,算是等他了。 石震咧开嘴呵呵一笑,急忙跟上。实际上他上来就喊夫人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原本在府里也一样――内有老夫人外有皇帝,他这叫外忧内患,怎么可能让人发觉异常?老夫人若是知道叶少白是男人,那就必然闹到庙堂之上,有封诰的老太君上朝一顿闹腾,皇帝即使明知道这个也必然会给叶少白一个罪名,而若是皇帝瞧见了叶少白……那可就不是罪名那么简单了。 而皇帝……若是知道叶少白跟他不合,或者知道他是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喊杀的血煞魔君,也断然容不得他们“夫夫”二人。 所以,他只能表面做戏,只求着这内外的两方人马别关注他们,或者……别那么关注便好。而军营之中,这两边的人更是不知道安置在何处,他又怎么敢赌? 然而石震这一番苦心在叶少白这里却栽了跟头。 原本叶少白也不知道这其中猫腻,他只以为石震是要利用自己,更何况又有那个“穆泽”的事情,他便也稍微猜测出了一些……三四岁时候的事情,他本就记不得多少了,零零散散的,还能记住自己年幼的时候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然后就变成了忘尘崖上的山清水秀,而且这也不能做的准。因此上,叶少白也只是觉得自己大约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或许就卷进了人家的明争暗斗,才被送上了忘尘崖――若是这般……他心里却有些打鼓。 张景修是御医,石震是将军,若是他们原本都认识幼时的自己……叶少白直甩头。 “怎么了?”见他甩头,石震急忙过去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慢慢揉,“头疼的话就先躺一会儿?” “我讨厌你。”叶少白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眼睛。也顺便拂开他的手。 “我知。”石震苦笑。从小他便是讨厌他的,这个,他自然清楚得很,何况……讨厌就对了,他当然知道他讨厌他。 “那你还不滚!”叶少白瞪他。 “我……你从小便讨厌我,我早就知道。”石震当然不可能滚,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没有人了,才开口,道,“可我从来都没想让你讨厌我。” “别说什么小时候什么当年。”叶少白打住了他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当年。”这话说的时候,叶少白只觉得满心的不爽――若他不是那个“穆泽”,石震可会这么殷勤?这般一想,他便觉得石震确实可恶,合该挨揍。 “出去之后便真的是不能说了。”石震笑了笑,“倘若没有这些,我情愿跟你一起纵横江湖……总好过这朝野如泥潭深陷。” “愚蠢。”听他这般说,叶少白只能骂这么一句。人在江湖方见江湖污秽,若在庙堂自然只见庙堂肮脏,这是连幼儿也懂得的道理,而石震这般说,简直就是把江湖当成清澈水潭了,岂不是平白污蔑了江湖之中的那些老奸巨猾? 没跟他争辩,石震手指点了点叶少白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而叶少白也不傻,他的听力更是非凡,当然听得出来有人靠近,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石震的眼神中就带了点同情。 二人走出营帐。 这些时日叶少白也是按照张景修说的,每日散步,只是不能快走,而今日即使加了个石震也是一般,甚至走得更慢了。 “快点!”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蜗牛转世么?” “慢些!”石震急忙开口,“这风景不错,走那么快,岂不是错失风光?” “你觉得这里风光好?” “尚可。”眼见得叶少白语气不对,石震急忙改口,两步跟上,再也不敢过慢了。 而这二人这般的散步也是给三军将士收到眼里,只当这将军大人果然惧内,更是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但这也让有的人发起愁――临阵招亲虽然算不得,可军营之中怎么可能有“夫人”在?即便夫人身负武功,可女人这东西出现在沙场之上还是不吉利的,更何况……若是给西侑国知道把她抓走的话,那就没什么打的了!这也不怪这些将士会把叶少白当成女人,毕竟先入为主,石震喊的那声“夫人”果然“功不可没”。 “将军!”先锋第一个就冲了出来,直接跑到了二人面前,“还请将军把夫人送回京城!” ☆、二十五、 二十五、揉腿大将军 叶少白为什么被称为是邪魔外道的领军人物?因为他跟别人都不一样――不听劝。何止不听劝,他是习惯别人说什么而他偏偏不你那么做的,何况这个赵先锋武功又差长得又丑跟他过两招也不知道认输,实在是没趣得很。 正因为觉得这个赵先锋无趣,叶少白当然不可能听他的,所以也没等石震说什么,直接甩了袖子就走,根本就没当赵先锋是盘菜。 这赵先锋这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他认为的女人揍了一顿不说还完全不被放在眼里,这可让他心生无限不满,对于石震这个将军的位置也觉得名不符实了。 “赵先锋,夫人的事不必过问。”石震当然不想叶少白离开,若是这次放回去,指不定猴年马月能看见他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儿子就算是神佛保佑了。 打仗固然重要,可这媳妇也重要,何况……石震一点儿不觉得他的少白就是拖累了,相较而言,连少白手下三招都过不了的赵先锋才是真正的拖累不是? 夜半时分,叶少白只听得一阵扑棱棱的声音,而地上趴着的石震耳力不够似乎是没听到?不管听到与否,叶少白都觉得鸽子的味道还不错,也就越过石震出了军帐。 果然,空中一只一只信鸽。 随手捏了个石子,腕子一抖,那信鸽就从空中坠了下来,直挺挺落到了叶少白的手里。真不错,这信鸽很肥,看来能添一道菜了。 待叶少白拎着鸽子回了营帐,就见石震一脸担忧地坐在那里,见他进了帐子,急忙迎了过来,也不问别的,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长出一口气:“半夜这边不太平,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哼。天下之大,武功我第一,怕什么?”叶少白把鸽子扔到他手里,“收拾收拾炖了。” “你自是不怕,怕的是我。”石震摇了摇头,却觉得手中这鸽子古怪,低下头一看,受惊不小,“这是信鸽!” “什么?”叶少白斜着眼睛觑他。 “这是一只信鸽。”石震拿下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封套,从里面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来展开,“呵呵,看来这先锋大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拉下马了。” “什么玩意?”叶少白蹙起眉头,这倒是他不懂的地方了,明明那赵先锋有很多理由可以当面明说,可偏偏半夜写什么飞鸽传书,这不是罔顾军中大事而把眼光只盯着了主帅身上的错处了?这般行事,哪儿能成什么大事?必败无疑。 “你瞧。”石震把那张字条递给了叶少白。 字条上的字很少,只写着“帅妇至,不遣。动摇军心”。 “这种先锋还留着?”叶少白把字条还给他,只觉得这种官做得实在是憋屈,不若他做江湖大魔头来得快活。 “他是皇帝的耳目,自然不能动。”石震苦笑,“不过皇帝不会动我就是了……除非,我是没用了,他才能动。” “蠢货。”一点儿不给石震面子,叶少白也终于找到比“滚”字更适合他的词了。“他既不仁,你何必愚忠?果然是蠢货。” 连着两个“蠢货”倒把石震给骂笑了。他也忙点头,附和:“是是是,还是天下第一大蠢货。” 这话说得便让叶少白开心了。这叶少白也是少年心性,就喜欢挤兑人说话,而石震便是被挤兑的那个。何况,在叶少白看来,石震这等蠢货,也便只有他有个“慈悲心肠”能搭理他了,要是换个别人,恐怕早就把他给杀了或者揍得残了。 “那这事你打算如何?”叶少白看了看那只信鸽,仍旧想要吃了它。 “我替他送这封信,顺便给皇帝写一封信。”石震无奈,“还不能让皇帝知道我发现了这个。” “你这不是窝囊得要死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石震苦笑。若能选择,他又何尝会去做这些?“十五年前,太上皇退位让贤,其中事端……当年我爹就站错了队,幸好我算是站对了,可也没法抵消今上的疑虑。即便我跟他是表兄弟,可他还是……” “那个皇帝,威胁你?”叶少白听懂了。 “别瞎想了。”石震摇了摇头。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他又何苦伪装得像个话唠?皇帝不希望他藏着掖着的含糊不清,那他就必须变成话唠,有的没的,只要“心里想的”,都必须时时刻刻在皇帝的监控之下。 一装装了十五年,连石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原本是何等模样了。 “你想哭?”忽然,叶少白的声音响起。 “啊?”石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许久,连忙笑了笑,“没。我只是……有点儿走神了。” “你那表情凄惨得可以。”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明天早上莫要忘了,把鸽子炖了给我。”说着,便躺了下来。自从知道怀了孩子,叶少白便是有空便要睡,睁眼就想吃,总觉得无论是睡是吃都给了肚子里那个养着了,自己却一点儿没得到,心里不平衡得很。 石震见他躺下,只好转身过去写那封给皇帝的信,顺便再把他那个赵先锋给装进了口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为臣之道”。 写好了书信,石震亲自挑了两个信鸽,亲眼盯着它们飞离了战区,这才转身回了营帐。 在地上铺了两层褥子,可石震仍是觉得冰冷无比,那股寒气透着地气直接往他心窝子里钻……是啊,他可不就是愚蠢得要命么。手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的表情不用那么“凄惨”,石震也清楚得很,若说他原本确实凄惨,可眼下便与凄惨无缘了――有了少白,还有了未面世的孩子,他这辈子又有什么可凄惨的? “耳光掴得舒服?真那般无聊,要不上来帮我揉腿!” “哦!马上来!”原本还想着要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恢复下本性,不做那个所谓的“温文尔雅”又“毫无心机”的真性情的大将军了,可听了叶少白的命令,他又马上变了回去,乐颠颠的过去给他揉腿捏脚,只怕他哪儿不舒服。 要么说石震的手法还真不错,捏得叶少白浑身舒坦。 “我说,要是皇帝老儿真那么不好伺候,你到我忘尘崖来,只用揉腿捶肩,也是有吃有喝还不用当蠢货。”叶少白说。 ☆、二十六、 二十六、夫人很本事 石震的那封信寄了出去,也得等几天才能到皇帝手中,而这时候,西侑国便开始叫上了阵。 那赵先锋只觉得自己这消息送了出去,定然能够升官发财,对于石震这个三军主帅也有些轻慢了,即便是上前应战,也是心不在焉,往往就要被敌方拿住,只能靠着叶少白一旁扔几块石头给他助阵。 这头一阵勉勉强强的,赵先锋算是博了头彩回来,但石震却没打算给他论功行赏。 赵先锋刚一进了军帐,就被人按住肩头拢住胳膊绑在了当场。 “将军!你这是做什么?!”赵先锋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牛眼,肩膀一晃,硬生生把抓他的士兵给晃开了。 “赵显瑞,你还不认罪!”石震一拍桌子,也是怒目而视。“在沙场之上,你缘何心不在焉,更为何几次三番险些被俘?若不是……”假装羞涩地看了叶少白一眼,“若非夫人暗地相助,你早就被西侑俘虏了!” “我……”赵先锋一愣,他倒是知道有人在打斗之中暗地相助,却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夫人”。 “赵显瑞!若是你当真技不如人我也不追究,但很明显,你并非如此!”石震冷冷哼了一声,站了起来,把一直放在案头的一卷纸张扔了下去,摔在赵先锋的面前。“这是那西侑国应战将士莫努这些年来跟你对战的记录――整整三年,你没输过一场,若是你真的老了残了废了便早说,早点给能让让地方!” 石震这样大骂赵显瑞,却不是真想要撤掉他。毕竟这人是皇帝的眼线,他想要撤掉也撤不掉,而这般拿他发作也不过就是为了警惕其他人而已。 面对这样的怒骂,赵显瑞确实没有话说,只不过那个坐在石震旁边的“夫人”……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 其实这也不过就是借用了这群人脑子里的惯性而已,原本大昭国女扮男装也不少见,而这个叶少白长得俊秀,再加上那句“夫人”喊的是石震,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石震是怎么回事儿?自然也就先入为主地以为叶少白是个女人了,可实际上,他们若多看两眼就会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女人。 可谁又敢仔细打量将军夫人? 这便如在将军府的时候一般,原本叶少白先穿了女装也就让那一家子人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是女子了,虽然他声音低沉了些,可也不是没有声音低沉的女人,再加上这人长得不差,石震又那么护着,谁也没往别处去想,也就蒙混过关了。 其实若是叶少白再呆在将军府里多两天,估计也就被发现破绽了。不若这军营里,至少除了石震还真没有哪个将士敢多看他一眼的。 然而眼下,这个赵显瑞却发现了叶少白的问题――女人家个子那么高本身就是个问题,而且……这个将军夫人为何……是了,女人再怎么高大,手脚总会细瘦一些,即使习武也与男子不同。可这“将军夫人”的一双手却骨节分明,半点不似女人的细柔!莫非……赵显瑞一愣,结果下一秒就被叶少白一巴掌拍到地上。 “赵显瑞,谁给你的胆子盯着夫人瞧的?!”石震更是愤怒,“来人,把赵显瑞拉下去,把他关到禁闭室里去!” “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这是赵显瑞被拉下去的时候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他也确实要好好反省……若是将军夫人是男人,那么……将军岂不就是断袖? 若将军是断袖……那便知道为何他一直不成亲了! 猛地想起了自己昨夜写的那封信,赵显瑞后悔得直拍大腿――这石震身居要职,可即将而立也没有指婚,显然是皇上早就知道他这个毛病了,而这位将军夫人怕不就是皇上的计策!他这般告状,显然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翌日清晨,西侑国又来叫阵。 这次被关了一晚上的赵显瑞可是神威大显,也不敢再心存不满了,只是一心一意的跟对方缠斗一起。 那长枪一轮,虎虎生风,拉开来是大开大合,迎上去则精灵轻巧,只一嗓子怒喝便震慑八方,膀子一甩又有万钧之力――好一员猛将! 正因为是一员猛将,虽想着往上爬,却没有那个心计,自然也便成了皇帝的眼线。 在后面看得清楚,叶少白只觉得这赵显瑞的功夫差得可以,那一双手比旁人慢上了□拍,真气又只靠憋着,完全没有高手的架势。 “怎么?”石震见他看的无聊,问。 “这等功夫,真过招,一招都过不了。”叶少白指了指明显占了上风的石震,道,“那腕子用劲儿完全不对,倘若是往左侧一毫,便能把对方的膀子卸掉。”他并未故意降低音量,而这样一说,也给旁边的将士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夫人!你是说真的?!”早有人按耐不住,大声问。 “石震,要不我去把那个叫什么的杀了,你跟我回去。”叶少白没搭理那个问他话的人,反而是转过头问石震,“我山上也缺一个捶腿揉肩的。” 这话说得,旁人都傻了眼,但是石震却听得高兴。 “笑什么?”叶少白是真心这般问他的。 “你现在身子不好,不适合去杀人。”石震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我见了张景修给你写的方子了,人说,少杀人是给孩子积德。” 积德?叶少白一愣,他还真没想到过这个。但一想到石震知道了他怀了孩子,这件事又让他双颊飞红,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滚!” 这次赵显瑞回来,倒是有了夸奖,还分到了一碗酒一大块肉,可他心里却十分不好受――早有人给他讲了那将军夫人说的话,那几句话也让他茅塞顿开,瞬间便觉得石震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能遇到这么个愿意给他做“夫人”的高手来,原本还觉得那个叶少白十分不靠谱的赵先锋此刻却是实实在在是的倒戈了。 这一夜之间倒戈的又何止是赵显瑞? 若说石震是惧内,打不过夫人很正常的话,那赵显瑞应战时候的事情也确实让他跟副先锋对打的时候显现出了优势来。 “你们做什么?”门外侍卫来报,说正副先锋、参军、副将,全都聚集到了营帐门外,石震急忙出去――现在他这营帐里有了“夫人”,自然是不能让他们进来。 “将军,末将……” “说。” “末将以为,可以让夫人指点指点我们的功夫,临阵磨枪,也有挺大用处!”赵显瑞抢了两步,开口道。 ☆、二十七、 二十七、尚义是丧义 叶少白当然没答应赵显瑞这样的请求,他对于指点别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何况现在他肚子里还有一个,需要好好调养,根本就不打算把自己劳累到了。 他这个意思石震是很高兴的,毕竟双身子的人不宜劳累,而且……他也觉得跟着少白上忘尘崖没什么不好,前提是他须得做好一切。 这沙场之上一个不小心便是尸骨无存,而叶少白完全没有这种担心,他的武功自不必说,每日里也是总有不要命的名门正派来他这里偷袭挑衅之类,当然也是把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只是一点,他若动手,不留活口。 “啊!”一声尖叫,便是一条命。树上不知何时就栽下来一个细作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这等废物,洗剥干净正好可以喂了山里猛虎。”叶少白看了一眼摔在地上早已死绝了的西侑国探子,面上十分不屑。然而他这句话却让座上的人都为之惊惧,没有人喜欢被野兽分食,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更何况说得这般轻描淡写? 然而这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夫人的意思,老夫如何听不懂了?”一个老者身无铠甲,却被安排在了靠近石震的右下首,显然地位尊贵,“莫非夫人以为,这人被野兽分尸,是什么趣事不成?” “尚可。”叶少白倒不觉得这话有多挑衅,“聊胜于无,解闷。” 一时间,众人哗然。 即便是敌军探子,但人死已矣,这般正式说着要丢给猛虎吃就够骇人的了,又只说猛虎食人是解闷的,就连石震也觉得有点儿恐怖――至少他不想被猛虎分吃了。当然,若是分吃的不是他的话,倒也没多大的抵触,毕竟他没法体会叶少白经历的那些,就像叶少白无法理解他这庙堂之上的争斗一般。 叶少白便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而石震……是不得已伪装成了直来直去的人。 吃过早饭,这次便是那赵显瑞先出去叫阵了,昨日里听了叶少白的一番点拨,晚上又与副先锋喂招喂了半天,似乎也摸出了一些门道来。这次对战,他便比昨日似是强了百倍,只过了五六招就把对方打下马来,顺便擒住了对方的先锋将官。 “西侑小国!还有什么招法,尽管使出来!爷爷在这里等着!哈哈!”赵显瑞见自己手下把那先锋官擒住押了下去,便十分得意,骑在马上晃着长枪哈哈大笑。 “呔!不要脸的东西!看爷爷收拾你!”西侑国那边果然有人坐不住了,只见一身穿靛蓝战袍的小将不顾身边人阻拦冲了出来。 那小将长得不错。叶少白点了点头,然后仔细看这人的武功路数――分明就是西北鸣佑山的马上套路! “赵显瑞不会是这小子的对手。”他看了一眼石震,“让那个老头下去,对面打仗的是那老头的师侄,他们师门不知在闹什么幺蛾子。” 石震对于叶少白关于江湖之类的了解是无条件的相信,自然也就二话不说唤回赵显瑞,反而把那个跟叶少白在吃饭时候叫板的老头给送进了战圈之内。 西北鸣佑山,原本便是盛产将士的门派,只不过后来门派凋零,弟子也不见多少了。这些年更是即便是帝王下旨也出不了几个能打仗的主儿,这次居然派下了他们门派的长老给石震,还真让石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只不过……若是那个西侑国小将真的是鸣佑山的人……那么这里还真是有些猫腻了。 果然,到了战场之上,那小将武功不弱,要是赵显瑞的话,估计也走不下十几个会合便会被挑下马去。但现在是那老头上场,情况便有些不同了,二人武功招数相同,就僵在了那里。 “若是江湖中人真的打算参与进这朝堂争斗,也便是容不得了。”石震叹了口气,目光紧紧盯着场上打斗的那同门二人。朝堂争斗倒是其次,只不过……这国家大事,战场之争,明明是大义,如何给江湖人也搅和了进来? 叶少白没说什么。他也不想搀和其中,只不过……似乎有人不愿意放过他? 昨夜他收到忘尘崖上送下来的消息――尚义山庄已经与西侑国国君达成协议,他们国家出动高手与尚义山庄合作,只为杀了他这个天下第一大魔头,而尚义山庄则联合江湖人士将西南这处最为偏僻的小城送与西侑国。 这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 且不说那尚义山庄无根无据的便敢说要送城池,便说这“江湖人士”之中又有几个蠢到与朝廷作对?只为了他这一个人便要背上不忠不义的罪名? 无非是看上了他那本秘籍而已。 叶少白心中冷笑。那本秘籍,莫说是尚义山庄,便是找来天下最聪明的人来看也是看不懂的,他之所以能看懂,便是因为当时年幼,只是懵懂无知才能学得会,若是聪慧一点的,想得多了就什么都看不清了。更何况学会其中高深武功? “怎样?”石震见叶少白半天不说话,便问。 “不怎样。”叶少白面无表情,心中却在凌虐尚义山庄的所有人。若是可以,他倒希望把他们的头都切下来,然后用石灰压了放到笼子里供人观赏――不过怕是没有人会喜欢观赏这种东西。 就在他们这般对话的时候,那老者虚晃一招便往大昭这般军营逃来,而那小将也开始追了过来,二人这一路追逐,直到军营门口,老者回首一个调转,手中长刀一翻,便把那小将击落马下! 蠢死了的作假。叶少白冷哼一身,转身离了席位。石震也急忙鸣金收兵。 回到军帐,老者已带着那小将等着石震跟叶少白了。 “将军,我师侄已经把西侑国的行军布阵、粮草情况全都摸清,此番来降,还望将军莫要言说。”老者站在下首,他师侄也直挺挺地站着,就好似一颗青松。这二人完全忽视了叶少白――他们一来以为这是女人,二来又觉得这将军夫人为人残暴,自然是十分不屑他的。 “老先生放心。”石震点了点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叶少白。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出现的火星文这可是个很神奇的话题…… o ☆、二十八、 二十八、误会越发大 “将军有话,老朽放心。”老者叹了口气,“只是那尚义山庄原本便是武林盟主刘尚义的庄子,他如今这般行事,确实寒了不少江湖人士的心……”武林盟主这般下令,多少门派不得不从,可又哪里有几个是真心相从的? 就算那血煞魔君再是个魔头,可毕竟只是江湖事,这刘尚义扯上了朝廷,就显得忒不地道了,再加上还是叛国大罪,那就更让人无法接受了。 而且,你一个小小尚义山庄,即便号令江湖,又怎么可能有本事把国家的城池信口许给敌国?这岂不是在闹笑话! 可是这笑话倒也得有人跟着听跟着笑,至少西侑国那边算是信了这个笑话,却也不是平白无故。若是在这战场上有武林人士暗地里操作,必然是会给石震造成大麻烦的,到时候西侑国趁机出兵,占领了边陲小城也不算难。 可即便那刘尚义是武林盟主,他又能让所有人都听命于他不成?即便表面不得不听,可阳奉阴违的又有多少? 虽说平日里“家国大义”历来武林中人不放在眼里的居多,可真论到了这家国大义之上,又有几个拎不清的?更不必说谁都不是傻子,自然大都清楚那刘尚义是盯在什么上了――这么多人这么些年盯着人家的秘籍也没能动人家一丝一毫,这眼下就说联合了西侑国就能破了人家忘尘崖?莫非大昭高手都不如西侑国的所谓高手?难道还真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成了? 众人也有私下聚在一起商议的,这般一说,便觉得那刘尚义实在是有问题,故而也就是这鸣佑山以及另外几个门派合计到了一起去,才会想出这么个釜底抽薪的办法――毕竟老者虽然是鸣佑山长老,却是最为古怪脾气的一个,即便是刘尚义亲自下了命令他也不见得听从的,何况他辈分奇高,即便不听也算不得是什么“违背江湖道义”之类。 那老者是鸣佑山的长老,原本的名字自打拜了山门就丢了,只论山门的辈分,名字叫做齐定远的便是了,而他的那个师侄姓武,论山门辈分则名叫武靖成。 鸣佑山自古出将才,师门的辈分排行从来是以定、靖、平、安之类的字眼相论。 那武靖成把西侑国的边防部署一一默给石震,又讲了一些关于行兵打仗的事情,这才退到齐定远身后。 听完他们说话,叶少白琢磨了一会儿,也不过片刻,见他们谈完了,脸上面色一沉,道:“来人,把这敌军的先锋绑到外面柱子上,不许送吃送喝!” “你!”齐定远听闻,瞬间暴怒,却被身边的师侄拉了拉。 就在这时,帐外呼啦啦进来一群士兵,也未待别人说话便把那个武靖成绑了押了出去。 待这些人都出去了,那齐定远才爆发出来,老头子本就矍铄,这下子一发火那就更显得有气势了:“石将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先生先莫生气……” “将军!行兵打仗,怎么让一个妇道人家做主了?这娘们家家,懂个屁!我那师侄就算得上是自毁前程去西侑国卧底,你这夫人便是一句话就把他绑了起来,将军,你倘若不给我一个说法,便是与我鸣佑山为敌!” “老先生……”石震也未反应过来,但事后一想,却觉得叶少白果然天生的敏锐――若是这时候把那武靖成当成了座上宾,便是明白告诉了西侑国他们之间有猫腻,而这般行事,倒是尚可……只不过做戏还须得做足。 “你不必说了,想来你们是不信我的话了!”齐定远站起身就要走,可又刚站起来就被一只手抓住肩膀! 齐定远往下一卸,本以为这是擒拿对打必然的对招,可却没有想到对方的手只贴着他的肩胛往下顺,一指头便点在他的筋骨缝隙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他那肩头就被卸了下来! 一招之内定胜负。 齐定远愣了,他这辈子虽然不说从来都打胜,可也少逢敌手,这一招之内就让人制服的事情他几乎从未遇过! “老前辈,你先听我说!”石震叹了口气,认真地看了看叶少白,见叶少白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继续说,“若是令师侄现在便被奉为上宾,那西侑国必然知道他是告了密了,而令师侄冒险得来的情报也必然付之东流……这也是为了保护令师侄。” “这……”齐定远方才是不够冷静,此刻被人打了,心里倒平静了下来。 “再者说,这军中有细作,我方这般行事也是为了看那细作何时出现。”石震试着安抚齐定远,而叶少白一直在旁边吃东西――倒不是说他有多饿,只不过有人从忘尘崖给他传消息的时候,顺便也把做好的点心之类一同给他带了来。 点心都是闵阿娇特地给他做的,上好的材料做出来的东西,又有老毒物跟他师弟加了不知多少补品进去,叶少白吃得快活,就怕亏待了自己。 听了石震的话,齐定远脸色稍霁,面上仍旧发烧――他偌大年纪居然被个年轻妇人打败了,这说出去……这边一想,便偷等タ匆恢痹诔缘慕蛉恕 “你师兄也不是对手。”叶少白仍旧在吃,根本没去看齐定远,“自己接上,别说你不会。” 习武之人,莫说会自己接掉了轴的关节,就是自己卸也得会,所以齐定远一听,也便老脸一窘,用左手捏了右肩,手上一错便把掉了的关节接上了。 “老朽今日见了夫人这等手段,佩服佩服!”齐定远这下子算是心服口服了。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那叶少白的本事本来也是江湖之中讳莫如深的话题,如今他不是“杀人不眨眼的血煞魔君”,这齐定远自然十分佩服。一时间也是明白了为什么将军大人让夫人过来,更觉得将军果然有容人之量,是有大才的人。 误会,越滚越大。 叶少白横了齐定远一眼,没说什么,伸手指了指肩膀。 石震会意,急忙过去给他揉捏,道:“累着了?” “没。” “还是早些歇息吧,明日还需要观战。”说着,石震送走了浑浑噩噩、飘飘忽忽的齐定远。 ☆、二十九、 二十九、脑补要不得 齐定远只觉得头皮发麻、脚下发软、浑身发疼、心里打怵――若说只是那将军夫人武功高强也就罢了,将军大人对他还百依百顺,这能不让人心生畏惧? 这边心中恐惧,齐定远也觉得有些不对了。这武功高强之人倒不少见,但是若然高到了这个境界就绝对不是一般人了――除非……这将军夫人的功夫能跟那个血煞魔君一较高低! 一想到血煞魔君,齐定远便有种通体生寒的感觉。那血煞魔君与旁的邪魔外道还不一样!他是生来正邪不分的人,即便是江湖之中所有人都知道那血煞魔君的师父跟他义父之间是断袖,他也不曾因为此事而多说一句,甚至还杀了在他面前公然言说此事的人――若说他至孝,却又从来对他那义父言辞不屑,若有人提及,他只说那是“老不死”。只凭这件事,齐定远便对血煞魔君没有半点好感,更何况他是江湖之中的大魔头。 而若是这将军夫人能与那大魔头武功不相上下的话……他是不是便可以求这位夫人帮忙? 然而,齐定远也就是这时候在脑子里想一想罢了,夜半时分,便有人来告诉他,他那师侄扛不住了刑罚,被关了起来。 齐定远急忙站起来往那关押俘虏的营帐跑去。 叶少白此时正拿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武靖成,他高抬手轻落鞭,那一下打在人身上啪啪地响,可实际上只是听着吓人看着怕人,却打不坏人,落下的那连皮外伤都算不得的。只不过这手段,就是内行人也看不出门道来――毕竟叶少白不是那些做惯了拷问之事的看守,但他却是内劲高强,只要用真气裹着鞭子打人,便可以让这皮鞭沾凉水变得没那么凶狠。 “我是不会说的!”武靖成咬着牙关,心中却在疑惑,但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看起来显然就是死心塌地跟着西侑国走的了。 打了几鞭子,叶少白甩了甩手,把鞭子扔到地上,转身拿了一碗燕窝喝。 “累了。让他饿着。”叶少白看了看旁边的看守,道。 “夫人,那他这不吃不喝的……不能死了?”一个看守一边战战兢兢地说。 “死了就死了。”叶少白道。 “可是这……”那看守一愣,转而看向地上喘息的武靖成,只觉得这武靖成是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了,也不知是心中不忍还是怎么,长长叹了口气。 “你若觉得他可怜,可以替他。”叶少白看了那看守一眼,转身离开了这俘虏营。 而一直站在叶少白身后的石震偏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给叶少白端茶倒水的,十分殷勤。待二人一离开,那看守狠狠呸了一口,转身去给武靖成喂水。 “你……不怕么……”武靖成声音很弱,几不可闻。 “兄弟,你还是喝点水吧,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喝水,若是还这般……你……”那看守左右看了看,没再说话。 回到将军营帐,石震早已得到那俘虏营的消息了。 “那个看守就是细作?”叶少白懒懒歪在床铺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玉雕的小摆件,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当石震是手中的那小摆件一般。 “也未必,不过……□不离十了。”石震呵呵一笑,走过去看他手里那件东西――精雕细刻的,简直是鬼斧神工一般,把那一块羊脂玉雕刻成了一只小老虎,憨态可掬的模样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看什么!”叶少白把东西收了回去,狠狠瞪了石震一眼。 “那玉是好玉。” “愚蠢。”叶少白冷笑。如不是好玉,他也不会时刻带在身边。 “少白……”石震想了想,也从脖子上扯出一块玉来,“你瞧。” 石震拿出的那块玉与叶少白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那个小老虎上在眼角处有个小瑕疵。 “你哪里来的?!”叶少白一愣,伸手抓住那块玉――两块玉若放到一起,便是再傻也看的出是一对了。他原本对石震十分的厌烦,尤其是他跟他提起一个叫穆泽的人的时候……而现在……叶少白愣住了。莫非……那个穆泽真的就是他? 然而叶少白却不想相信这个。 他五岁前的事情已有大部分记不得了,只是还记得那时多少人都怕他,而他也动辄就可以要了人命……假若真的如此,那穆泽,又会是谁? “这便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石震还自顾自地说,只觉得叶少白是被他这般的坦白吓到了而已,却不曾想,叶少白是被吓到了却跟他毫无关系。“你当年便是给我定下的,可还记得?” 听了石震的话,叶少白只冷冷觑着他。 “等解决了这些事,我跟你上忘尘崖,便只给你捶腿揉肩,可好?” 石震越说,叶少白越觉得冷。 之前叶少白只是不信自己是穆泽,而现在……若他正是穆泽的话……那么穆泽又是谁?石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石震家里那个后娘又与这之间的事情有何瓜葛?这些假使还只是表面的话……叶少白忽地想到了皇宫――既然张景修是太医,见到他就跟见到鬼似的,那么……石震跟皇宫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不仔细想还罢了,仔细一想,叶少白只觉得石震实在是太假了,眼前还能做戏,看着就让人厌烦。 “要不早些歇息?”石震还在喋喋不休。 “滚地上去。”叶少白抬脚就踹,“捶腿。”既然石震是在利用他,那他就好好操劳操劳他,也叫礼尚往来。叶少白这般想着,把腿伸展开来。 可怜石震一个大将军,如今沦落成了贴身小厮不说,还不得到床上去捶腿,连他们家的翠染丫鬟都不如。 而这边捶腿,那边厢叶少白却在脑子里想了一大堆的可能性,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越想越觉得石震可恨,越想越觉得自己该好好“对待对待”这个石大将军――先是石震利用他耍了他后娘,然后又把他给弄得生疼,结果还让他怀了孩子,这回还借他的本事收拾西侑国! 即便叶少白也知道自己也是不得不那么做,而眼下这时……却让他不知为了如此行事了,不过不管如何,石震必须负责,是挨打挨骂挨操劳,都是石震自己找的――活该。 这般一想,叶少白又让石震给他脱靴脱袜,而石震俨然一个最完美的贴身小厮。 作者有话要说:小叶子么么~你还是快点知道真相吧……不然将军真会被你折腾shi…… ☆、三十、 三十、夜半各突袭 将军小厮这厢伺候得叶少白大魔王舒坦得要命,眼见着这人的肚子也稍稍有了点儿凸起,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看起来招人稀罕,石震的一双爪子便不得老实了。先是在小腿肚子上揉了揉,再慢慢往上,到了大腿处缓缓的捶,一双大手就好似两个小榔头一般,捶下去偏是轻轻柔柔的,不敢惊动床上人。 被捶那两下子弄得还算舒服,叶少白更是舒展了双腿,还撩起了盖在腿上的锦被。 时下天尚冷,石震只怕叶少白夜晚冻到,让墨大的师弟墨二去了趟镇子买了不少东西――锦被、暖炉、脚踏,只怕叶少白着凉了,可若说这夜半时分天气冰冷,把衣服穿暖被子盖厚,又会觉得不舒服,不多时还得闷出汗来,所以叶少白晚上往床上一躺,便会除去衣衫,只留下轻薄中衣。 这时间,却是便宜了石震这条饿狼了。 那一双腿又长又直,手下的感觉更是好摸得很,即便隔着中衣,也能感受得到肌理如何匀净结实……慢慢往上,石震自然知道叶少白哪里敏感,也就假装不在意一般,一双手却要在那里作怪。 叶少白被搓摩得昏昏欲睡,反正够舒服,他也没想太多,合上眼睛闭目养神起来。 石震小心翼翼地把手往他的腿上蹭,慢慢就揉到了大腿内侧……这里的感觉他清楚地记得――柔韧而又细滑,就像是上好的锦缎,微微隆起的肌肉弹性十足,足以让人忘了外面那些恼人事。 “少白……”石震轻轻唤了他一声,叶少白没动弹。这令他的胆子稍稍大了些,又往前凑了凑,伸手轻轻盖住了他的小腹…… 手下的地方便有了一个孩子。这个认知让石震浑身发颤,只想着能一下子扑到叶少白身上去,便是亲上两口也是好的。 想着想着,当石震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亲到了叶少白的肚子,即使隔着衣物,却仍让心满意足。 “待到安顿好了这些,我便跟你走,你去哪儿我跟到哪儿……说什么祖宗留下来的爵位官职,统统不要了……统统不要了……”石震一面说着,一面帮他把被子盖好,这才回到地铺上缓缓睡去。 待到石震呼吸平顺,也便是彻底睡熟了,叶少白才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叶少白的动作轻盈,半点看不出是双身子的人。他坐起来,神情复杂地看着躺在地上一脸痴相的石震,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若说他之前想到的便是要好好教训下这个石震了,毕竟他利用了自己……可是,眼下,他又不知道该不该杀了他了。 其实,叶少白也清楚得很,在石府的时候也便是最一开始他动过杀机,之后便从未想过要杀了石震。 这般的想法,对于叶少白来说已经危险了。他师父曾经告诫过他――勿沾官场人,勿惹天家事,而现在,他两者都犯了。 犯了这两个大忌,叶少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他却觉得自己有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明明脑子告诉自己不该这么做,可手脚却要快上一拍,先行做了那本不该做的事情来。 叶少白翻了个身,合上眼入了黑甜乡。这些事情,想与不想,几乎毫无干系,他也不觉得即便是想了自己就能想得透彻明白。就如同他师父一般,无论做了多少说了多少,最终也不过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罢了。只可恨那些名门正派,人都已经去世了,还非要揪着个什么罪名不可,真真可恼。 思及至此,叶少白又觉得自己那几鞭子没打得狠了,还是手下留情得过分了。 第二天的夜半时分,石震带着一千轻骑突袭了西侑国的粮草,虽然没杀几个人,但却烧光了那边的给养,使得西侑国那边乱作一团。 “他们要运来粮草就必然要走这条路,”石震指了指他那沙盘上的一条小径,“赵先锋,你带着先锋营先去堵截,必定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可是……”赵显瑞要说什么,却在石震的瞪视下住了嘴。 刚刚烧光了粮草,又哪里会把粮草运得这么快?明明谁都知道的事情,如何就显得这般的着急?莫非有了媳妇的人脑子就变得不正常了? 然而这话谁又敢说出口?赵显瑞只得带着先锋营出发了。 至于石震,转头又派了齐定远带了五百人,从另一方包抄过去,不走大路,只绕着山里走,在那小径旁边等着赵显瑞。 这时,在大昭军长之中,石震又让他的副将带了一堆人马分散开来,守在这军营之外,若是他没有料错的话……西侑国今晚必来偷袭。 “少白,要不然……你也出去躲躲?”石震看了一眼叶少白的肚子,心里十分担忧。 “蠢货。”叶少白连看都没看他,仍旧坐在那边喝着莲子汤。原本他的胃口就好,现在就更好了。 “若是磕了碰了可怎么好?” “哼。”一听这话,叶少白却十分不愉。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只觉得心里不畅快,听见石震说话也觉得难听万分,若是见了他那张脸,更想要一巴掌把他甩到一边去,就自然更不可能去听他的话了。 石震见叶少白不理他,也只好随他去了,只盼着这半夜的西侑国偷袭不能伤到叶少白半分就是了――他却忘了,只有叶少白杀人的份儿,哪儿有别人碰着他的时候。 三更时分,果然,有人在后头制造乱象,还有人在存放粮草的地方放了一把火,只一瞬间,这军营之中就好似天崩地裂了一般,军士们乱作一团。 然而这种混乱只持续了不到一刻钟,就有另一支队伍从外面包抄进来,把闯进来的三千西侑国突袭士兵围困其中! 眼见着那些人一圈围一圈,叶少白则成了西侑国将士最为醒目的目标,他们若是能得了这石震大将军的夫人,也够他们支撑半晌了,倘若能把这将军夫人抓走……那石震可就不战而降了不是?西侑国那边有这等主意,自然也就有人这般行事――只见一道刀光,叶少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非是军中装扮的男子,一身短衣襟小打扮,利落灵巧,手上功夫更是了得! ☆、三十一、 三十一、三军初告捷 叶少白见那男子冲自己来了,也不惊慌,伸手就把身边的几个护卫用真气震开,这才随手抖出两把飞刀出来。那飞刀冲着那短小打扮的男子直直而去,男子急忙一个旋身避开了飞刀,人也不得已往后退了丈余。 就找这个机会! 软剑出手,直取男子哽嗓咽喉。 那男子也不白给,见有一道银光刺来,只往后一仰,堪堪躲过那剑光,却被剑气伤了皮肉。 “你!”那男子一愣。他自然没有想到有人能把一把软剑使得这般出奇,甚至可以不必碰触便能割破皮肉――足以证明此人的内劲深厚,剑气能破人护体真气。 这天下之大,何时出现了这般高手?! 叶少白却没给那男子发呆的机会,手中软剑再一绕,直接冲着他的心口而去!那男子再往后撤时,已是来不及了,只能整个人跌到地上――可叶少白又如何不知他的打算,那把剑直挺挺往下一砸! 说是剑刺刀劈,可若是功力深厚的,这剑做刀一般劈砍,也是使得的――那剑往下一砸,便直直地把男子的头顶发髻给砍了下去!若再低下半寸,那整张头皮也就不用留着了,命也可以不必再想着了。 这一幕倒是看见的人不少,包括西侑国那边的将士,也被这位“将军夫人”吓得头皮发麻,只觉得刚才的那个被削掉的头发便是自己的一般,脖子上一震发凉,浑身上下只觉得有无数的蜈蚣在爬。 叶少白砍掉了那男子的发髻之后觉得也甚是无趣,这人在他手下走了不足三招,功夫也算不错,只不过站错了队而已。 站错了队就该杀。叶少白手中软剑仿佛逗猫狗儿一般,上下翻飞,剑花朵朵,那剑尖处鲜血点点也绽开无数血花,而他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半点狠戾,便好似穿衣吃饭一般寻常,这才叫见着的人惊恐万分。 而这边打斗看似毫无悬念,在别人眼中却分外惊险,更何况那叶少白还是名分上的“将军夫人”,尽管是一身男装,可眼下女子出门女扮男装的也不在少数,故而叶少白倒也没遇到什么麻烦,只是那几下子功夫把人吓到了而已。而西侑国的人见他这般能耐,也知道不好惹,急忙往后退,想要找个缺口冲出去――外面副将带人围困,里面又有高手坐镇,西侑国突袭之人,又哪儿能那么简单得了便宜?! 不多时,石震便带人折返了回来,身上也是短打扮却染了一身的血色。 “西侑小国,你们粮草断绝,后续无援,现如今又被围困当中,还打算能冲出去不成?!”石震大喊一声,手中长刀就剁下了那西侑士兵之中带队的将官头颅! 却原来这石震看着叶少白并无危险,就让墨二带着点墨阁的几个杀手去了那埋伏先锋部队的地方,在那里就把西侑国派来的突袭将士留下的二十人抓住了――这二十人显然不是为了突袭而来,却是为了与他军中的细作接头而来的。 设这个圈套,石震算是布局精密了。他先是派人偷袭西侑国粮草,西侑国必然要有后援才能支撑,而他再声东击西说派人堵截粮草通道,那细作必定会把这话送出去。等着话一送出去,石震派出了先锋官在通道之上又派人在两边守着,就为了能堵截真正在这里接应粮草的人――粮草筹集没有那么简单,西侑国必然会把主意打到他这边来,而细作也理所当然的会帮他把粮草的消息运出去,故而他夜半时候没有派人看守粮草。 等到夜半时分,粮草这边说是着火了,也便是被那二十人轻骑给运出去了不少的时候。 于是,石震便利用了这个局,也不枉他天天在人前伺候叶少白吃燕窝、喝莲子羹了,瞧瞧那些没得见识的西侑国士兵,定然是馋了。 “报――将军!”底下有人来报,“我军于西侑边境歼灭敌军三千余人,其余西侑军士仓皇逃窜!” “好!”石震大笑,“这些俘虏全都绑好了,不日押解回京!” 这种时候,正是诈出细作的好时机。 这一夜,大昭大获全胜,而叶少白却在天色泛白的时候实在支撑不住,打了两个哈欠,靠在石震身上呼呼睡去。而石震这一下子受宠若惊,一只手轻轻扶着叶少白,另一只手还生怕叶少白睡得不踏实,又怕他冷了又怕有人把他吵到了,一时间还忙得不亦乐乎的。也好在这时也是收尾了,不然还不把西侑国那帮士兵吓到了? “石震!纳命来!”只听得头上一声怒吼,便是一柄长剑到了眼前。 “去死!”叶少白猛地睁开眼,状似随意一挥衣袖,把那来人的长剑震飞,人也跟着飞出去老远,狠狠摔在地上。 “嘟!”兵士们连忙手持长戟围住了那被震飞的人。 “少白,你没睡?”石震见叶少白睁开了眼,心中更是自责万分,这种情况下不让他睡稳了,便是他这做人丈夫的错了,“要不……回帐子里睡去?” “吵吵嚷嚷,睡不安生。”叶少白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 果然,这将军夫人大有来头。 那被震飞摔下来摔得狠的那人连一声都没吭出来,便是活生生的被摔断了骨头摔坏了心肺。 这一夜,折腾得厉害了。 第二天清早,叶少白被安顿在石震的帐子里休息,而石震又不舍得跟他分开,只能把床铺前面加了个帘子,他便坐在帘子前面见那些将士,询问昨夜的具体情况。 果然那细作一见不好就要回去军中,可祸事一起,军中便每个人都拿到了口令,只有细作这一出去就得不到口令了,故而也便好区分得很。这一仗,不仅大挫西侑锐气,还灭了军中细作――自然不能全都找出来的,只是这一部分也便足以杀鸡儆猴了――更得了不少的好处,无论那些俘虏了。 “三军告捷,将军,我等是不是该……庆祝一番?”赵显瑞一旁提议。 ☆、三十二、 三十二、将军如怨妇 庆祝?那是该的。只不过哪里能这般容易就庆祝了? 石震想了想,也便杀了猪牛羊,犒赏三军完事,连酒都没给一碗的。而当晚,又经历了一次西侑国的偷袭。这才算是彻底安生。 两次偷袭,得了的俘虏不在少数,杀了的敌军也不算少,这一下子就算是彻底动了西侑国的底气了而中间穿插的那些武林中人也给一个个揪了出来。 这一番就算是正经得了大胜,估计西侑国再要起事,也须得一年半载了,皇城那边也是不足十天工夫便来了圣旨,把大军召回去,只留常驻部队在此把守。 上京城,石震以往倒是不觉得如何,可眼下却是十分担忧――叶少白若是跟他一起走,必然会给人看见,倘若……皇帝派了身边的谁过来的话,那么……石震惊出一身冷汗来! “做什么?”叶少白见他手上迟钝,一脚就踹开了这个大将军,“手脚无力,这么累就去睡,别来烦我!” 石震叹了口气,转身想要离开,可刚走到帐子口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军帐,倘若走出去便无处可去了。他无处可去也就罢了,可这四周的眼睛却都不是吃素的,任何人,他都要防……任、何、人。 然而石震的心思,他不可能说给叶少白知道,叶少白也不可能自己想到那些事情,所以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更不得叶少白的心意了。 叶少白原本以为石震是个老实头,但转念一想,这人毕竟是个将军,见他在那里运筹帷幄机关算尽,叶少白也才意识到自己平日里支使得跟奴才一般的汉子居然是个将军!将军,便是朝堂肱骨之臣,历来没有做大官的是老老实实的,即便眼下看起来并不机灵。 这般一想,叶少白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真相了。想一想,如果石震只是个蠢物,并非真的将军而是皇帝手中玩偶一般的存在,那么他没得什么风月事也是正常,可叶少白如今亲眼见他施计坑人,哪里还能信这家伙便是个蠢物了?尽管这石震功夫太差,也比得蠢物强不了多少。 可重点并非他功夫如何计策如何,而是他是否有什么风月事! 叶少白心里郁闷。 “少白,要不……你先回忘尘崖?等我先回府中安顿好了,让老夫人先金光寺去礼佛,待她离开你再回来?”石震想了想,坐到叶少白床边,“你现如今是双身子,那老夫人……是不能信的,到时候给你难堪,惹你恼了的话……” “滚。”叶少白只一声,体内真气一提就把石震给震飞了数尺。 “我……”石震是没闹明白叶少白怎么又生气了,而且似乎气得不轻,“少白,你……恼了?” “让你滚。”叶少白也没回他,原本对着帐子门口卧着,也因听他说话翻了个身变成了背对着帐子口,却就成了他背对着石震了。 其实这也怨不得叶少白,他下山的次数有限,很多事情都是听得山上的那些妖魔鬼怪说的,而山上那些妖魔鬼怪若不是见了这世上的那些阴险狠毒又哪里能成妖魔鬼怪呢?更何况叶少白原本也没惹他人就引来追杀,若非他功夫了得,还指不定现在尸首丢在哪里喂了野狼了呢,所以他也是不信这些个情啊爱的,更不信石震是个老实的。 这般一想,叶少白就觉得十分懊恼――想来之前他还是当他老实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石震就差点儿哭出来,他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找遍了,却连叶少白的半个影子都没找到,就连一直跟着他的点墨阁的墨二也是不知道这位“夫人”的去向――即便墨二认为自己整晚都没合眼,只盯着军帐,怕出什么意外。 然而,这个“意外”还是出现了。 石震懊恼万分,他倒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原本只觉得叶少白只是瞧他不上,现在他才知道,哪里是瞧他不上,甚至还……所以说,谁先陷进去谁就先吃亏倒霉活受罪! “墨二,你去联系墨大,看看少白是不是回了忘尘崖。”石震叹了口气,这日子,除了得防皇帝,他还得追老婆,谁比他难过? “回了忘尘崖?”墨二一愣,“大哥,他不是……”墨二因为一直跟墨大有联系,自然也就知道叶少白此刻的状况,“这等不管自己的身子,也得大哥你青眼了?若是孩子有点什么事,他哪里能担待得起?” “行啦!若是孩子有时,担待不起的是我,不是他。”石震摇了摇头,“墨二,你又不懂,将来若是离了点墨阁遇到喜欢的人了,你才明白。” “明不明白我也知道那孩子是多难得的,何况……”墨二看了看石震,这大哥是个断袖的事他也是知晓的,毕竟当年跟皇帝找的借口久了也自然成了真相。 “唉,墨二……”哀怨地看了一眼墨二,石震长叹一声,“既然你知道大哥我是断袖,自然也就该知道,少白他又不是女子,怎么可能跟女人一般还有什么母亲心性之类的,你也莫要所谓的抱不平了,这……”他抓了抓头,脸上难得红了点,“真抱不平,你怎么不想想,他一个男子怀孕,岂不是我把他害的?” “呃……”墨二呆了。毕竟这墨二是习惯了男子为尊之类的习惯,又想着那叶少白是生娃的,自然就把他归类到了女人那边,这番听了石震一说,倒有点儿扭不过来了,脑子瞬间便僵在那里。 “见多了男女搭配,自然脑子扭不过来,不怪你。”石震幽怨道,“唉……他这一走,要是渴了饿了累了没人伺候可要怎么办……” 这句话一出来,墨二就好似从来不认识石震一般,瞪大了一双眼睛盯着他,就好似眼前站着的是个怪物而不是他熟悉的点墨阁的老大――这幅模样,简直就是个深闺怨妇一般! “唉……”石震又长长一叹,把自己弄得万分憔悴,这才走出军帐……再有不到半月,便要到京城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xddddd…… 猜一猜小叶子魔君到底是谁?石震干嘛这么装……咳咳…… ☆、三十三、【倒v】 三十三、后宫连前朝 这边石震进京,军队驻扎在离京城五十里处,而他须得带着有功之人以及官阶在四品之上者进宫面圣,至于其余将士,只能等在军营里,许是没了战事,大约还许他们走动走动。 然而石震心里挂记着叶少白,面圣之事对他来说也非什么大事了。毕竟皇帝是他表兄,二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是君臣之术,可也确实有些情分在,至少比起皇帝自己家的兄弟之间要亲近一些,所以这皇帝听了他的那些探子回报说石震的“夫人”自己走了,也便不挑他毛病,论功行赏之后便让他速速回家。 帝王,从来不会吝啬于犒赏有功之臣,何况这功臣与他并无威胁,便更是得他心意了。 “石爱卿,太后天天在宫中叨念于你,你还是先去看看她吧。”皇帝下了朝,专门留了石震在御书房跟他所谓说些闲话――毕竟二人是表兄弟,留下来说说话也并不会引人怀疑,何况,这石震还是他的左膀右臂。 石震点了点头,这边便有宫人走过来给他引路――外臣要进后宫,即便是亲戚,也须得避嫌。 深宫内院,远比石府那种连正经的当家主母都没有的地方要来得更加深沉,蜿蜿蜒蜒的石阶小路也是与宫闱隔断开来的。石震踏上小路,跟着那宫人往太上皇跟太后居住的宫殿而去。 那宫殿原本是永康宫,住了太上皇跟太后之后就改了名字叫做“颐寿殿”,平日里也与那后妃的宫殿没多大的联系,只不过每日里会有嫔妃过来请安问好。而石震过来自然得是这些嫔妃都离开之后才可以,之前还需要通报过十几遍,这才能让他进去跟他的太后姨妈见上一面。 进了宫去,石震又是被一连串的检查,刀兵之类他是未曾带过的,可那入宫的规矩却并不能简简单单的挡过去,更何况人身上能藏的东西又哪里是那么一点半点的? 检查过后,石震这才被允许进去见太上皇跟太后。 进了外门,又跟着宫人走了足有半个时辰,这才算是到了熙寿殿。 “上皇,太后,石震石将军前来拜见。”宫人通传。 “快宣。”太上皇急忙来了精神,皇太后也连忙收拾了精神,满脸堆笑地等着来人。 “微臣见过太上皇、皇太后。”石震行了大礼,得了“平身”的话,这才起来,端端敬敬地站在旁边等着教训――见了太后的脸,这石震就清楚自己是不知何时就得罪了他姨妈了,这般一想他也就不若平时的那般上前讨好了。 “震儿!”太后见石震往后退了退,脸上露出不愉的颜色来,“哀家听说你有了夫人,为何不带进宫来给哀家瞧一瞧?” “太后,那夫人是乡野村妇,也不必过来冲撞了姨妈……” “说什么傻话!”太后一拍桌子,不怒自威,只看得石震心里直擂鼓,“你若不带他进来,我又怎么会知道他何等样子?不知道他何等样子,我跟你姨夫又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山村不山村的?” “太后,这……实在是不合适……何况即便是命妇入宫,也需要先递牌子再一层层检查,微臣家中那位……确实不能带进来……”笑话,只是递上牌子,那叶少白便就杀人了,还用得着一层层检查? “糊涂!”太上皇先发制人,“那媳妇娶进门也不过几日这震儿就跑去守着边疆了,就连封诰的旨意都没下,何况震儿府里那老太太又哪里是个让人安生的主儿,你也就别再折腾他了。” “陛下,这震儿毕竟是臣妾的亲外甥,他亲娘老子都没了,臣妾便把他看做亲近的后辈,自然不可能连他娶妻也不管不问。”太后瞪了石震一眼,转过头去对太上皇说话说得温柔,“臣妾想着……是不是让他带着那新媳妇进宫来给咱们看看?” “太后娘娘,他从来都是不服管教的,若说是带他进宫来,冲撞了上皇、太后,可怎么办的好?更何况,他也不是总能守着后宅的,姨妈,待到合适的时候,我再把他带来给你们看看就是了。” 本以为三言两语,石震就能把太上皇跟太后给安顿住,可似乎太后根本就不打算放过他,仍旧揪着石震不放,只想要石震把他那位新娶的女子带进宫中,而上皇却并不这般想,只是在旁边打着哈哈,想要让这件事就这般过去。然而太后却总想着要见那新夫人,说得就好似是寻常人家老太太要看着什么热闹一般。 折腾了半天,石震这才跑离了颐寿殿,也算是好容易推脱了,这才得了时间跑回了自己府中。 然而这趟皇宫之行对于石震来说却不是那么舒坦的――倘若这叶少白的事情给太后或者太上皇知道了,那也就罢了,可眼下看来……又好似不知道。石震骑着马踏入自己的府门,心里盘算着的事情是越来越多越来越乱。 没错,石震想到了张景修――原来的事情张景修本就摘不干净,而眼下,这张景修必然是跟后宫通了气? 这般一想,石震也就放了心,当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算多,可这事情是他亲爹经手的,又哪里能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至于叶少白……石震也确实不打算让他再回到那肮脏得见不得人的地界去,可是……倘若给太上皇还有太后知道了的话,他的少白是否还能是简简单单的“叶少白”? 走进房门,石震根本没打算先去探望他那个继母,而是留在府中的书房里读书,只可惜,那书是拿着倒了的…… “将军,‘夫人’到底在哪里?”翠染走了过来,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仰着脖子瞧着石震冷笑,她又狠狠地咬了“夫人”二字,是在奚落石震痴心妄想。 “他在哪里,不是你该知道的。”石震放下手中的书,转身往外面看去――山高水长的,他到底何时才能见到那个说落跑就落跑的叶少白。 作者有话要说: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三十四、 三十四、继室老夫人 此时此刻,叶少白倒是过得挺快活的,完全忘了石震这档子事儿了,除了日日吃些补品进些补药之外就是游山玩水,甚至几乎忘了肚子里的那块肉的存在。不过好在有人在旁边跟着,那墨大还有闵阿娇他们就生怕这祖宗一个不小心把肚子玩掉了。 而且叶少白这肚子里的肉已然四个月显了怀了,虽然肚子不算大可身上的衣服也俱都要换掉,而闵阿娇虽然擅于烹饪,但她的针线功夫确实不行,只能让墨大去找墨二要,而墨二又只能去问石震要,这一连串的,便把叶少白的所处之地告诉给了石震。绕来绕去,也算是让石震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这东西,不好吃。”扔了手里的点心,叶少白转而倒了一杯白水漱了漱口,“听说宫里御膳房的东西都不错,阿娇,咱今天晚上进去弄点吃的来?” “我说大少爷,皇宫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而且……你现在窜上窜下的,也不怕闪了腰?”闵阿娇嗤笑了一声,伸手把藏在身后的食篮放到他面前,“还是尝尝这个,酸得让人心惊胆颤的。” 听了闵阿娇的话,叶少白心里却不痛快,就算他再不怎么当这事儿是个事儿,可是这些老人精却是晓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事的,他也知道,自己肯定让他们看了笑话,心里自然盘算着怎么才能收拾收拾这几个让他不顺心的家伙――毕竟是自己手底下的,杀了什么的是不可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不想个招他就不痛快。 夹了一口酸溜溜的醋溜白肉,叶少白的眼睛就盯着闵阿娇他们几个转,似乎嘴里嚼的就是这几个人的肉一般,看得他们心里直发毛。 闵阿娇虽然平日里敢跟叶少白没尊没卑的说话,可实际上她却是极怕他的,毕竟他的手段功夫强得不是一星半点,而且她也赖着人家 庇护才能免于被名门正派追杀,所以即便她再能说些好话笑话,也不敢真的跟叶少白对上。说得不好听一些,他们这些个住在忘尘崖受人庇护的,也不过就是人家家里的下人罢了。 到底闵阿娇心里怕着叶少白,也不敢过多调侃,只盼着这孩子能出来,她好能有个事做。要说她自己,那叫一个喜欢孩子啊,见了别人家的娃都走不动道的,只可惜,当年为了跟负心汉置气,就坏了身子骨,再生不出来了。其实,她这么调侃叶少白又何尝不是想知道男人怎么能生娃这事儿么。 叶少白可不知闵阿娇的心思,他的精神最近越发不好,只是头昏脑涨的,那点注意力全在吃上了。 “崖主,尚义山庄那边又有动静了。” 就叶少白用饭的时候,有人在门外敲了三下门框,这便是来报信的人了,忘尘崖上的这些江湖消息并不灵通,好在石震留了墨大,而点墨阁原本就是干这个的,自然消息就源源不断地往叶少白跟前送。 “那又有什么事?”叶少白很是不屑这些,对他来说,只有真刀真枪地大开杀戒才叫本事,什么算计,都是没本事的那群人在给自己找借口罢了。 报信的人身形一晃就闪身进了房门。 “说吧,到底什么事?”叶少白看都没看这人一眼,知道他是打石震那儿来的之后,他就开始留意这个叫墨大的家伙了――石震手底下有着这个点墨阁,可又给皇帝做大官儿,从哪儿来看,叶少白都觉得这人实在是奇怪得可以。 “崖主,那尚义山庄的刘尚义又联合了几个门派,说要讨伐忘尘崖。”墨大垂下头低声说,“这回,说是带了西侑国的武士一起来,那几个武士本事不小,听说是西侑国第一高手。” “西侑国……”真不晓得,这个小国到处生事是为了什么。叶少白揉了揉胃部,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太多,让他有点儿撑着了,“行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行了?”闵阿娇看了一眼墨大,连忙过去给他递了杯茶水,“崖主,要么……想个什么法子,把刘尚义那一家子都剁了吃掉算了,留着也是祸害。” 墨大一听这话,差点没站稳,好容易手里的那杯茶算是拿稳了,他也只能缩到一边去,生怕出点儿什么事儿――听听,一个女人家,动辄“杀人吃肉”的话就出口,也不怪她是让人当成女魔头了。 “杀人可以,吃就算了。”叶少白一边接口,语气表情万分认真,“你不是说人肉发酸么?刘尚义这般人家,估计不止是酸,许就臭了。”说着,他喝了口水顺了顺气,“阿娇,明天启程回忘尘崖。” “好,我去收拾。”闵阿娇急忙离开。 若非熟悉叶少白,也只当他是没什么想法,瞧着那张脸波澜不惊的模样,声音又十分平静,也不会以为他便是恼恨了,指不定能拿谁出气呢――喝水顺气,这边是个讯号。闵阿娇跟着叶少白时日不短,也就晓得这个情况,连忙冲了出去免得殃及她这条小池鱼。 瞧了一眼闵阿娇跑出去的背影,叶少白摇了摇头,又喝了口水。大约是怀了孩子之后心性大变,他忽然觉得这般玩笑挺有趣的,可又不能总这么玩,否则他手底下这群人便该不怕这个了……略想了想,他看向墨大。 墨大这个人既然是石震派给他用的,那……只要不弄残了,应该也就没什么事?叶少白这般想着,只把个墨大给闹得直发憷,便低着头听他说话,不敢乱有动作,甚至连脑子里想的也都驱散了去。就这般,墨大还是无缘无故打了个寒战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你,去找石震。”叶少白连看都没看墨大一眼,可这话正是对他说的,“告诉他,三日后,忘尘崖上见。”再想了一想,又说,“他若是不来,也行。”只不过,若是不来,便再也不用见了――许是哪天身子爽利了,他就直接过去把人杀了了事。 墨大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这简直太古怪了――那个血煞天君也实在是古怪得要命。哪里有人说话前后不搭到这种地步的?还是说他家老大就是这个血煞天君肚子里的蛔虫,能什么都清楚?一会儿让人去,一会儿又说不去也行,这哪儿跟哪儿啊! 尽管心里猜不透,可墨大也只能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给墨二,让墨二去将军府一趟。 得了消息的石震是左想右想,也没想明白叶少白给他传话的意思――让他去帮忙?这是必然的,他即使没有传话也得去帮忙,何况石震心里确实记挂着叶少白,更记挂那些本不该搀和进来的蠢事! “将军,老夫人有请。”翠染气哼哼地走过来说了这句,转身就走。 “翠染!”石震叫住她,“她……那边有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主子们的事儿跟我有什么干系?”翠染阴阳怪气地说着,站在了门口,“将军还是快些去吧,若是老夫人发火了,我们这些当下人的可担待不起。”说完,她便施施然离开了书房。 石震只得去拜见他那个继母。 蜿蜿蜒蜒的将军府,石震倒也没走多久。一来他本来步子就大,二来他也想赶紧对付了老夫人好快去跟叶少白见面。这人心里长了草那就变得越发的着急了,慌慌张张的冲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在外面喘了好一会儿才走进去。 “震儿,你也是刚从边境回来,不要不务正业,这家里上上下下还得你来操心。”老夫人开门见山,“你那个到处乱跑的媳妇,若是不喜也就罢了,把她撵出去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母亲,孩儿喜欢他。”毕竟这是他名义上的母亲,有些事情表面功夫还要做到。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她端着茶盏,细细地吹开茶水面上飘着的茶叶,安安静静的模样也有几分娴静端庄在那里,完全看不出她是有什么算计的,只是这般静静喝茶。许久,才开口,道:“既然你喜欢她,那也就罢了,只不过……这女人当了人家太太没多久就自己跑出去,当家主母的重任她是担不得了,震儿,你说呢?” 说什么?什么话不都给她说了? 石震心中冷笑,表面上却还是做得十分恭顺的样子,垂着两只手,道:“母亲,今天上皇跟太后还指望着要见见儿子的新妇,所以……现在提出其他的,为时尚早。” 这一句话,堵住了老夫人的后路,但她也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石震。只好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日后再做打算吧……不过你那妻子是不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若是你还没打定主意,便跟她说,让她早早过来立规矩――之前我念着她年轻,又是新婚,本打算叫她来可也按下了,现在可由不得她自由了。”说着,她狐疑地看向石震,“莫不是……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三十五、 三十五、悲摧大将军 倒也不怪老夫人不知道叶少白的事情,石震哪里敢让她知道这叶少白的事儿呢?所以上上下下,府里瞒得严实,也就只有这老夫人的院子里才把她当成老夫人罢了,其余的地方,点墨阁的那些人也一一安插了进去,再加上这些人原本就是专门做这些见不得人的情报勾当的,自然也就能把消息瞒下去。可老夫人不是傻的,她虽然不知道点墨阁,但深谙内宅之事,又早就听说石震宠妻的这些宅子里的流言,现在一看,马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直接开门见山的准备给石震一个下马威。 石震也没在乎这个老夫人,毕竟他把太后跟太上皇推了出来当挡箭牌,老夫人若是不顺心,大可以去找太上皇跟太后哭诉,就哭诉他不孝不肯废了妻子好了,那才叫一个热闹呢。心下一惊盘算得完美无缺了,石震也自然不怕这老太太会闹到哪里去,只不过还是替叶少白担心,总怕他出什么岔子――那尚义山庄一步步一宗宗的算计,石震不认为这只是那么简单的要什么劳什子的武功秘籍。 叶少白算是被养得“不谙世事”了,可不见得他没有野心别人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这宫闱之事,从来不缺少的就是心狠手辣。 石震也知道当年旧事现在再提起来就是给皇帝上眼药戳伤疤,所以他也从来就当不知道那些事,只做一个老老实实的臣子便罢了。可现在……穆泽没有死,皇帝的宝座……是不是还能坐的安稳? 这些事情困扰着石震,而石震更担心这事儿已经给皇帝知晓――说到底叶少白代嫁给他也是个意外,他也不能想得太多,倘若露出了一丝半点的破绽,那就是把他的少白推到了火坑里去。 思来想去,石震做了一个对自己最为正确的决定――马上启程去忘尘崖见叶少白。即便是背弃皇帝,即便是家中什么把柄给了皇帝,即便是……他亲娘的牌位被皇帝拿捏着是不是进族谱,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叶少白被这么推进火坑里去。何况……即便是不给他亲娘上族谱,那坟里合葬的也是他爹娘而不是现在这个要死不死的后母老夫人。 这般一想,石震心里就舒坦多了,可也还是有些忐忑。 皇帝的手段他不是没瞧见,当年皇帝才十几岁,就能下得了狠手……现在……他可不指望皇帝会有什么念旧情的想法。 打定了主意,石震连夜就带了些细软跑出了将军府,自然也要给皇帝先递上告假的折子――这般不尽心的闲散将军,除战事出头,平日就四处游玩的,才不叫人有疑心――又留了家书,上下打点妥当,才算放心。 “将军!” 石震刚走到马棚,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他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便是那翠染了。 “将军!”翠染又叫了一声。 “你怎么出来了?”石震无法,转过身去,一脸的无奈。 “将军也才刚回府,怎么又跑出来了?”翠染冷冷一笑,忽然又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额头,“不对不对,将军应该是――出、去,对不对?” 这翠染从来就不是个好管教的婢子,更何况她手里拿捏的虽然是眼下她主子的事儿,可真正却是皇帝派来的人,就凭着这一点,阖府无人敢动她,也就只有喜珠那个傻子还能跟她面前争一下罢了。 而喜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呆,这又是要细心琢磨的问题了,即便她把自己也给装了进去。 “翠染姑娘的性子端的是大得狠了,这么些年还养成了姑奶奶的脾性,我竟然不知道?”石震道,也是寸心给翠染不舒坦。 “哼,将军何必拿话挤兑我?”翠染走过去,伸手拉住缰绳,“今天,将军走也罢了不走也算了,翠染是必然要跟着的,毕竟――‘夫人’,才是翠染的主子。”她又用力咬了“夫人”二字,也不知是觉察出了什么,“倘若给他人知道了将军这些话,晓得的是将军逗奴婢玩呢,不晓得的,还以为奴婢持宠而娇,若是误认为奴婢恃宠而骄也就罢了,可传扬出去,名声不好的倒是将军您了。” 一顿排揎,倒让石震没话说了。 “将军,这是去找夫人的话,翠染就必须跟着,也不知道将军是怎么个想法,不过翠染倒觉得若是不让翠染跟去的话……那我也只好去找老夫人说道说道了。”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她也当然不会当成没有的事儿,能用便要用。 被翠染这一番话噎得够呛,差点儿没喷出一口老血来,石震心里是直喊失算。要么说物似主人呢,这翠染从小便是叶少白也就是穆泽身边的人,做起事来也一向不管不顾的,瞧着眼下这架势,更是豁出去了的模样――石震心惊肉跳啊! 倒也不怕别的,只怕这翠染跟皇帝要是真当了耳目……那叶少白的事情她必然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去。 “反正有你盯着,还怕我能翻天了不成?”翠染冷笑。 被人看穿了心思,石震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换了一张冰冷的面孔看着她,就好似盯着个死人一般。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石震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何况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叶少白,为了他,连孝道都能不顾了,又哪里会让个宫女给坏了他的大事? “将军,翠染只求能跟着殿下,一辈子!”她大声说,似乎原本对于石震的那些成见俱都是石震自己的幻觉。“将军,我来时确是抱着要弄死你的意思,谁叫你是石大将军,当年的事,我又部不是瞎子,也自然猜到了些……可谁知那能见到殿下!” “什么‘殿下 ’?!你是疯了。”生怕这话中有话,石自然不会承认的,“你要求死,与我何干?” “好!就算我去求死,你就带上个活死人又怎么?”她苦笑,心下更是确定了将军夫人的身份,原本苦味沉沉得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光彩。 然而石震不为所动,冷面冷心。事情涉及到了叶少白的安危,即便是皇帝在她身后,他也丝毫没有退让的可能。 翠染见他如此,心中更是着急,不得已整个人就往那高头大马上一趴,说什么也不肯下去了。那石震哪里容得她这般闹腾?可也知道若是就这么放了她,那这丫头便必然会去向皇帝说明情况……到时候,何止是少白,就是他将军府上上下下也都会被牵连上,他家那祖坟也就不必多想了,推平了都是轻的。 石震心里很清楚事情若是摊开来了会有多大,因此,他手起狠落,砸晕了翠染。 “老大?”墨二这时也匆匆赶来了。 “墨二,带上她,盯紧她。”留下这么一句,石震翻身上马,把翠染扔到墨二身上。 接过翠染,墨二没得办法,只好把她放在马背上,一路跟着石震往前奔。 其实这忘尘崖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可也不算近,只要快马加鞭便是两天两夜的功夫,而这二人带了个翠染,生生拖了一天时间才算是到了,可石震却没给翠染能多瞧这周遭风景的机会,要么就是打昏了她要么就是把她眼睛蒙上――生生折磨了三天三夜。 这三天,连吃东西也是墨二去买的,石震只怕翠染跟谁联系上了好对叶少白不利,不仅把她捆了,还专门叫了点墨阁的墨五来盯着。 一行四人三天后终于算是到了忘尘崖,石震站在山崖脚下往上看,头仰着半天也没能看出来个上山的路。 “你跟墨大联系都是走哪条路的?”石震看了一眼墨二,心下猜疑这山上是不是与世隔绝到根本就没法与外界联系的地步,这才让叶少白的性子变得那般的古怪,也正好便宜了他? “都是墨大下来,属下没上去过。”墨二摇了摇头。 石震被墨二的话给噎住了半天才喘匀净了。叶少白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之前诸多撩拨就是为了试探,结果呢……瞧着吧,他就是到死也得被叶少白压制住吃得死死的! 还未待石震哀悼自己的未来多舛,墨五就“哇呀”一声栽倒在地。 见墨五倒地,石震也没有半点惊讶,心知这是有人下来接应了。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有两个衣着古怪的人从地里钻了出来,站到几个人面前。 “几位谁是石将军?”其中一个矮个胖子拱了拱手,开口问。 “我是。”石震站了出来。他虽然不认得眼前的两个人,但见他们的装束跟身材也就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了――矮胖 子江湖人称“钻地陀螺”名字叫做安平,另一个矮瘦子江湖人称“遁地钉子”名字叫做安盛,这二人是一对孪生兄弟,专门爱往地底下钻,钻得多了知道的就多,自然也就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也就跑到忘尘崖上去了。 “大将军,崖主在上面等着您哪!”安盛呵呵一笑,“有本事就跟着来,你们一人带一个,正对!” ☆、三十六、 三十六、须有眼力见 带着个大活人,就算是跟死了似的不能动弹也叫一个困难,何况上的是险得让人有手有脚也难爬上去的忘尘崖! 那安家兄弟俩带着几个人绕来绕去的,终于绕到一处绝壁,眼见着上无路下无门的,安氏兄弟也不着急,一人一个就往眼前的一个破洞里钻。虽然钻洞显得有些失了身份,可石震是见人心切,也不管身份不身份的,矮了身子钻了进去,手里还拽着墨五。墨大一见,也没办法,只好拖着昏迷的翠染走了进去。 这地洞看似奇长,而且弯弯绕绕,岔路又多,走到一半的时候那安氏兄弟还不见了踪影,只把这俩清醒的给折腾得够呛。 再往前走,石震眼前忽然一花,身边竟然是一个人影也没了! “石震!你谋害皇子,罪当如何?!”耳边,一个怒吼响起。石震左右去找那声音来源,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层层迷雾,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他想要找到这般怒吼之人,他也想要解释,可没有人会听他解释……没有人! “石震!你害死同父异母的妹妹,手足相残,罪当如何?!”又是那个声音,就像是在耳边炸响一般,唬得石震心口生疼。 “石震!你心知真相却刻意隐瞒,只护着你那残害兄弟的主子,罪当如何?!”那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说出来的话一次比一次狠,也一次比一次能把石震的心窝子戳碎。 既然做了,又何惧有人揭开来看?石震苦笑,他早就等着有人来罚他了……是杀是刮的,他也早就该认了……可又偏偏不甘心! “这叫‘魔障道’,进了这里,人就着了魔障,魔障魔障,自然就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障了你。”想起了那安盛说给他们的那些话,石震这才意识到这魔障道到底有多难过,也才清楚那安氏兄弟怎么会不见――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路可走,而把他们带到这魔障道来,怕不就是为了吓唬他们? 当然石震不会认为这兄弟俩有那么无聊,想来便是叶少白给他们的意思了。叹了一口气,石震心中默念了几十遍的《往生咒》,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所以说,做纯臣才不会惹事,可是他爹先惹了事,他又如何摘得干净? 在这魔障之中,石震忍了许久方才出来,而墨大早已经带着翠染走了出来,只是翠染在一边哭哭啼啼让人好不心烦。 “没想到啊,你们还走得出来。”安氏兄弟此刻已经等在外面了,一人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在哪里啃得欢快,“你可不知道,那些名门正派,被困在这里,死的死伤的伤,多少没走出来的。”啃完,安平擦了擦手,“不过自从知道了这魔障道的秘密,他们也就困不住了,所以平日里还得往里放些毒物,今天算你们走运,驱 散毒物的药粉都给你们抹过了。” 石震这才想起,那安平一路上也不说话,没事儿就拽他,却原来是往他身上抹药。 “既然过了魔障道,就走吧,前面路还远着呢,也好在崖主同意把那机关撤了,不然你是怎么也上不去的了。”安盛这般说着,又在前面带路。 兜兜转转,走了足有两个时辰,这四个人才被带上了山。 “你们还是好好洗一洗吧,灰头土脸的,别说崖主不待见你们了,就连我看了……啧啧,也恨不得踹两脚出气呢!”闵阿娇听闻石震他们上山来了,先就自告奋勇地跑来看,“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崖主也说,将军大人是不敢不来。” 听着闵阿娇说的,石震却觉得她是在故意调侃――本来么,他跟叶少白就是……夫妻,那又有什么值得调侃的?这般一想,便瞪了闵阿娇一眼,假装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这边收拾着,而那边叶少白也听说了石震他们的事儿。 “你说,石震在魔障道里能见到什么?”叶少白拍了拍自己那圆滚滚的肚子,语气中透着轻快,“知道那里都是骗人的还能这么慢走出来,也挺有意思的……” “怕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老毒物呵呵一笑,这魔障道里种满了曼陀罗,又有乱七八糟的奇门遁甲挡道,自然是没法随便走出来的,陷入魔掌也是正常。也就是他们崖主能随随便便过去不被影响,缘由倒是古怪――毕竟一个人不当杀人是罪业的话,那又哪里会有什么魔障? 所以,被养得歪了,也未必不是好事。 “亏心事?”叶少白皱了皱眉,“反正当官的也没一个不亏心的,很正常。”说着,又问,“他现在在哪儿呢?” “说是过了魔障道又往崖顶来,虽然有人带路可也一身尘土,阿娇让他们收拾去了,等收拾干净了再来。”吴恒一边端了一碗血燕粥进来,“脏兮兮的,对孩子也不好。” 拿过那碗血燕粥,叶少白倒是不把吴恒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孩子跟石震也没什么关系,将来这孩子是要跟他学得一身本领做个江湖大魔头的,跟石震扯上关系的话……想着就闹腾。只要稍微动动脑,叶少白就觉得眼前晃悠了一堆穿着官服的人,一会儿山呼万岁一会儿又拿捏作态的教训旁人一会儿还举起大刀砍百姓什么的,让他倒足了胃口,刚喝了一口的血燕粥也不喝了,狠狠掼在桌子上,把桌子都掼出个印子来。 习武之人都知道,要拍碎一张桌子很简单,可要让桌子别处不损,唯独碰过的地方出个印子什么的,才是真难,所以在场众人也理所当然的被唬了一忽悠――原本以为怀了孩子的人能稍微稳当点儿,现实告诉他们,这只是他们的幻想而已。 叶少白没了胃口, 就想要找点儿乐子,而送上门来的石震自然就是第一个被当成玩具的对象。 “你小心着点儿吧。”虽然知道叶少白对于石震并没什么特别,但闵阿娇也知道那是表面上的,毕竟她了解叶少白,而叶少白身边这几年的饮食起居也少不得她搭理,所以……到底崖主心上有没有石震,她看得清楚――只可惜,她这崖主的脾气性格也确实古怪了些,倒要难为石震了。 思来想去,也怕玩出人命来,到时候难过的是崖主。闵阿娇也就只能出言提醒,而能领会多少也就看石震自己了,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这从古自今,伴君如伴虎,石震朝堂之上得顺着皇帝走,那下了朝廷家里还有个狠如蛇蝎的继母,所以看人眼色这功夫并不觉得有多差,自然也看得出来闵阿娇的提点,何况,他又是真心喜欢叶少白的,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于弄虚作假,一切的宠爱顺从更是出于本心。 收拾妥当了,石震走进叶少白住的屋子,一进去才发现,屋子里满登登的都是人――吴恒、闵阿娇、安氏兄弟、墨大……还有个跟吴恒似乎关系不错的老头子,唯有叶少白坐在美人榻上,其他人一溜遭的坐在椅子上。尤其是吴恒跟那老头子还有安氏兄弟,围着个圆桌坐着开起了赌局,也不知道赌资是什么。 见石震走进屋,叶少白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本。他也不是个爱念书的人,但关于这些传奇志怪的小说还是可以看一看的,至于别的,也就只剩下那些武功秘籍了。 石震站在那里,半天,也没人搭理他,就连刚刚出言提点的闵阿娇也没看他一眼。 过了许有一盏茶的功夫,叶少白这才开口:“我不是说让你过来么?怎么这么多天?” “那边事情需要安顿下。”没找任何借口,石震把话说得很清楚。 “还成。”叶少白点了点头,“名门正派要围攻忘尘崖,找你来看戏。” 不是找他帮忙也不是找他诉苦,却原来是找他来看戏!石震心中郁卒,直想要大哭一番――想当然而叶少白是不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否则怎么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跟他讨个主意什么的,却说是找他来看戏? “冷着干嘛,不坐下?”见石震呆呼呼的,叶少白哼了一声,“让你来看戏也不是白来的,过来啊,捶腿。” 好么!石震苦笑一声,过去老老实实地捶腿揉肩。这就叫现世报,来得快。他当年做了那么多错事,结果眼下就是挖坑给自己跳。若他当年不做那件事,叶少白就还是穆泽,他又哪里有机会跟他有点儿什么? 想到穆泽这个名字,石震又想起了被养在外面冒充那个死了的妹妹的穆承恩――当年,他是不同意把穆承恩弄进府里来当妹妹的,不过他继 母却告诉他……那就是他妹妹,就是她生的女儿――真是可笑!石震虽然只去看过那女孩儿几次,也知道她到底什么样子,而现在的那个……哪里是什么女孩儿!? 也是,他那个亲妹子若不是真的蠢得要命了,又哪里会被人害死? “你是没吃饭呢还是手脚都废了?”踹了一脚,叶少白瞪他。 这一脚不算用力,石震只觉得被踹的地方麻酥酥的,心里也痒痒了,脸上原本因为想起了家里那些肮脏事儿而变得古怪的表情也舒展开来。 “墨大他们探查的,还有几天那些名门正派才到?”叶少白对他翻了个白眼,口气有些不善。 “大约也就是这两三天了。”老毒物那边回答,“到时候咱们让他们好好尝尝什么叫要死不活!” “半死不活才好呢。”闵阿娇叫唤起来,“到时候肉最香!” 恶!石震差点儿反胃,于是,他偷偷瞧向叶少白,发现他什么表现都没有,还舒舒服服地半倚着抱枕在那里看书,可这一眼,他也发现叶少白看书的眼睛在瞄他! 嘿!有门! 石震心里高兴,但脸上不敢笑出来,只是慢慢给叶少白捏着腿,也悄悄用上点儿手段,专门往那大腿内侧、脚踝等地方去揉,也不用力,轻柔柔的,捏得人昏昏欲睡。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老人精?见人家“夫夫”有“话”要说,他们也不好赖着不走,就是傻乎乎的墨大也给闵阿娇给拖了出去,借口要尝试什么新菜色,不过就是个借口罢了。 这些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去,叶少白还不觉得怎么,只是以往肚子沉,今天脑袋沉了些罢了,眼睛也就微微合上,享受着堪比帝王的服务――就算是皇帝,也断没有大将军给他揉腿捶肩的道理。 石震那只手,再慢慢往上……轻飘飘就到了大腿根儿。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 撒花~当日入v当日码三更我果然是码字机……orz…… ☆、三十七、 三十七、香辣炒河蟹 也不知是怎的,这怀了孩子的身子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在石震的手掌下,叶少白只觉得下面已经微微抬头,脑子里也迷迷糊糊的,身上轻飘飘的发烫……本来半倚着的姿势也变成全躺下了,两条腿儿还懒散散的搭在床沿上,就等着石震的爪子摸来摸去似的。 那双爪子也不负期望,不仅仅在腿上作怪,还往上去,慢慢悠悠的伸进了衣服里…… “做什么?”叶少白警觉地抓住他的爪子,迷迷茫茫地瞪了石震一眼,去没了之前的气势,看起来就像是在勾人一般。 石震没忍住,涎着脸就凑过去往人家胳膊上啃了一口,“吧唧”一声,倒把之前的那些细碎心思俱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皇储之争,什么后宅阴谋,与他又有半分关系不成?石震湿乎乎的气息扑到叶少白身上,温热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叶少白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个调情还是戏弄的,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不对劲了,头昏眼花的不说,连体内真气都提不起来半分……柔柔软软的,手脚也毫无力气…… “少白……”石震轻声哄着他,慢悠悠地就凑了上去。 衣带宽解,褪下了外面的那一层靛蓝……石震呼吸一窒,恨不得就这么上去跟他好好亲热一番,可……外衣褪下,里面雪只剩下白的里衣便凸显了那四个多月的肚子,圆溜溜的肚子在纤细的腰身上偏没显得怪异,倒觉得格外的吸引人起来。 石震咽了咽口水,慢悠悠地爬上了美人榻。 叶少白想要抬脚踹他,可这脚上就好像没有半点儿力气似的,也踹不了人了,只歪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难受得要命――命根子也抬头了,心里也不知道怎地痒痒的,浑身上下就像是少了个小手给挠挠似的别扭。 觉得身上不爽,叶少白也自然就需要爽利一点儿了,也就不管不顾地扯了身上的里衣,拽了石震的爪子就让自己不舒服的地方送:“抓抓。” 这一下,便是惹火自焚了。 石震轰地一下脖子脸都红得通透,也不管是不是会让叶少白懂得点儿人事儿了,上去真就把爪子往人家的身子上蹭,慢悠悠地,从脖子到锁骨又往下……揉了揉胸前两点红,直搓得那两点红艳艳的,就相似两颗小红樱桃一般招人喜欢…… “不是这里。”叶少白摇了摇头,伸手往下指了指,明白告诉石震他哪里不爽。 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石震的眼睛就碰到那个支起了小帐篷的两腿之间了,一瞬间也想起两个人之间仅有的那两次肌肤之亲,脸上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了一般。 “快点!”叶少白催促着,伸手就去解腰上的汗巾。 这简直就是对石震“为人夫”的尊严!他连忙抓住叶少白的手,一面隔着裤子慢慢揉搓他的小少白,另一面则轻轻啃了啃他的颈子,以期转移他的注意力――牙齿轻轻啮了下那小巧的喉结,再慢慢顺着喉结往下在锁骨上流连一会儿……见他腰也软了,腿也分开了,石震这才低头含住了他胸前的一颗小红豆慢慢逗弄。 “嗯……”叶少白觉得舒服,也就没当他这么啃着人是在做什么怪了,两条大腿分得更开,以便于他那只爪子能好好帮他揉揉。 不管怎么说,石震也是记挂他还有着身子,就算自己再想要也不敢造次,更何况……他这么多年都等了,这么多个月也都忍了,还怕多忍这一年半载的不成?他这般一想,也就是到自己得去好好洗个凉水澡了,可手下的动作却偏偏越发的快了起来…… “嘶啦”一下,叶少白的亵裤便给他扯了下来。 雪白笔直的两条腿,中间那已经抬头的小家伙上面还有些水渍,湿漉漉的看着有些滑腻……石震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鼻子里又热又痒,许是流鼻血了?他抹了一把脸,没发现什么异状。 “你快点!”叶少白哑着嗓子,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是该放在哪儿好了,一会儿他想要摸摸胸口,可一会儿他还想碰碰下面的东西,就连身后的某个地方也痒痒的……也不知是缺了什么。 快点? 石震嘿嘿一笑,低下头就含住了他两腿间的物事儿――这还是他偷偷弄来几本书学来的,现如今就算是现买现卖了,不过……稍微抬了抬头,用眼角瞄了下叶少白的反应,他心下便更加高兴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含着人家的那活儿是不是有点儿什么不雅,一颗心全都吊在叶少白的表情上了。 叶少白只觉得自己一下子便舒服了。他自己的东西这一辈子还没进去过哪里呢,头前两次也不过就是给石震搓过两下而已,可眼下却是真的有个地方让他浑身通透地舒坦,真真儿舒服死个人。 这习武之人自古以来就跟常人不一样,叶少白这种武功天下第一的更是如此,练功练得连那事儿也没什么兴趣,而他师父死得早,身边也没什么人给他讲这些事情更没人会有胆子带他去体验这些个温柔乡脂粉堆的。而遇上石震,真就是劫数――叶少白只觉得哪里都束缚,尤其是那活儿更是舒服得受不了得直想要有什么冲出去才罢休…… 这也怪不得叶少白不懂。之前他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是给石震那孽根捅来捅去的,虽然也动情,可又没得出精,当然是不知道出精的爽快,而他又算是第一次被人含了那里,更是忍不住,连半刻钟都不到就稀里哗啦地一声尖叫出了精,摊在一边只发喘。 出精之后,身上最懒,神智也都消散了一般,眼睛失神,两条腿抖得厉害。 按照那些书里写的,这初精最“补”,石震也没嫌弃,都给吞了下去,还舔了舔那已经软下来的小家伙,惹得它颤了颤。 上面还穿着亵衣,亵裤早就不见了踪影,两腿之间还有着点点白浊,这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痒难耐,石震也是正常男人,在他面前的还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人,这能忍住便不是男人了――可他得顾忌着,那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两腿之间涨得发疼,他也只好扒了裤子往叶少白身上蹭了蹭。 “再过来就剪了它。”缓过神儿来,叶少白当然知道往自己腿上蹭的是什么玩意儿――刚刚出了精,他也就像是开窍了一般,知道了怎么回事儿了,想一想自己到底当时有多不警觉多脑子抽风才能给石震这家伙得逞,他就有种想要抬脚踹人的冲动……可是……这厮伺候得确实舒服,他又不想让他就这么被踹出去…… “少白……”石震哀求着挺了挺下面,“它疼着呢。” “自己解决。”一想到自己后面被那玩意捅过,他就觉得浑身不爽――后面的地方痒得厉害,前面虽然泄了,可后面却更显得空了,空得难受! 翻了个身,他一点儿都不想见到石震。 谁知道这一翻身便是把后背露给石震了,自然也就把后面某个地方也直接露给了他――那地方,软、滑、暖、香,只一晚就忘不了,再一晚就销魂蚀骨地险些丢了性命,这般露了出来,他能忍住就是圣人。 石震不是圣人,可他又不得不顾及太多……想来,直接扑了过去抬起叶少白的一条腿就把那活儿往两条腿中间送。怕伤了孩子,那便只能找别的地方熄火了。 这磨磨蹭蹭的,在两腿之间进进出出却专门不碰那空得厉害的地方,叶少白哪儿能就这么老实呢?他也就明白地让人蹭了那么两下就伸手抓住了石震的命根子,怒道:“你要么就进来要么就滚。” 听了这话石震如临大赦,伸出手去探探路…… “给你!”也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罐香膏,叶少白直接掼到他身上――这玩意准备着是为了涂他手上磨出来的茧子的,结果……现下还有了好用处了…… 果然,得了那香膏,石震马上挖了一块出来又去探路……温热的地方只一根手指就夹了上来,就用想的就忍耐不住了,他急忙又探了一根手指,指望着他的少白能适应这个…… “你快点进来!”心中都要骂娘了,叶少白狠狠地吼了一声。 进去就进去! 石震提枪上阵,只刚进去,便让两个人都舒服出声,恨不得就这么大战三百回 合一般,拉拉扯扯地磨了半晌,房间里只水声啧啧,要么就是爽利的哼哼唧唧……从下午到晚上,几个时辰下来也没有人敢进去打扰。 第二天一大早,舒爽够了的叶少白只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后面那个地方也不怎么对劲儿,连走路都不乐意,就往床上一趴,人也不见,偏叫石震在旁边伺候他,一会儿要喝水一会儿要捶背的,折腾个不亦乐乎。 “我说,你真想着跟我一起,就得老老实实地说实话。”折腾了石震半天,叶少白这才让他歇一会儿,“说吧,你到底是想要利用我什么?” ☆、三十八、 三十八、旧事惊破人 石震手上一抖,腿儿差点儿没软了,不过他的腿儿倒是没软下来,可一直金枪不倒的小兄弟倒是软趴趴了,人也萎靡了下去,看起来好不可怜。 但他再可怜,叶少白没当回事儿的话他也就可怜不起来,何况,他那又哪里是可怜? 叶少白根本就没把一脸哀怨的石震放在心上,倘若这次他不肯说出真相,那以后,也不必说了。 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魔君大人倒真是用完就扔,没有半点儿留恋的不成? 实际上,男人没一个不喜欢舒服的,何况又是没什么经验的叶少白,也正因为有这次经验了,他才觉得石震要是不老实就该好好收拾,反正不能让他这般糊弄自己去。而他又是知道石震肯定是有什么瞒着他的,当然会让他心里不爽,进而导致浑身都不爽了。 沉默了半晌,脸上神情变换了无数次,石震这才叹了口气,道:“事关重大,有些话,也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何况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若想不起来,我也没有打算真的让你知道,便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那你也滚。”叶少白冷笑,头也没抬。 “可我待你是真心的,也不说天地可表,只说这么多年我也是守着这个秘密守够了……”石震坐到他身边,伸手去揽他,可叶少白哪儿那么容易被他揽住,动了两次手也没抓住人,石震无法,只能暗自用上了几分功夫,捉住了人,也把他的脸扳到跟自己对视――这事情也是古怪,其实石震虽然先天所限,内力算是修炼得到了头了,不敌叶少白,可是在招式上却并不算差的,单凭着手上招式,也不会输给叶少白,甚至有几招还是专门克制叶少白所学的武功的。 意识到这一点,叶少白一愣,呆呵呵地觑着他。 “原本这秘籍就是有两本,只不过我这本是残本,你那本是全本……两种功夫天生的相生相克。”石震苦笑,“这武功,本是我超开国皇帝与镇国大将军的武功套路,后来皇家用计谋把镇国大将军家传的这套秘籍给诓走了,而皇族之中皇帝一来没有心思修习武学,二来……宗室也不能修习得让人心生猜疑,所以便没落了。” “这不可能!”叶少白尖声反驳。照他这样说,那他师父岂不就是皇族中人? “开国之前,有个术士对太祖皇帝说过,这武功秘籍便是立国之本,学会武功天下无敌,自然能成就一番霸业。”石震继续说,并没有因为他的反驳而停下,“镇国大将军便是我石家……当年那大将军与太祖似乎有些关系,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谁知道第二任皇帝继位之后就找了个缘由杀了镇国大将军,也夺走了那半份秘籍,之后,石家一蹶不振,从一等公变成了现在的……也算是……现在的皇帝念着旧情吧……” “蠢货,念旧情还能贬了?”叶少白冷笑。 “是啊……就是因为蠢啊。”石震摇摇头,苦笑道,“这只是前因,而后果便是……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当时的皇帝现在的上皇与皇后有一双儿子,大儿子穆承隆当时堪堪十五岁,幼子则刚满五岁,而比幼子长一岁的还有个宠妃的儿子穆承恩。虽然穆承隆当时年长,但却心狠手辣残暴无度,皇帝中意的便是幼子,继而也就里了幼子为太子。可穆承恩的母妃又是当时宠妃,故而他变成了靶子。 可穆承隆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那个幼弟深得父皇母后的喜欢,而当朝大臣虽有偏着他的,可支持幼弟的也不在少数,为此,他便想了个计谋…… 石震的父亲那时是支持皇帝的意思的,这便是站错了队,在穆承隆夺了皇城兵权,杀了幼弟之后,石震的父亲也没得办法,只能一杯毒酒死在了金銮殿之上。而石震,当日却因为跟从穆承隆有功,得了封赏……回到家中,他便一条白绫缢死了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再把那个穆承恩打扮成了女娃儿,送到了南方去养着,回头也只是借口那女孩儿身体不好,不得养在家中了。 石震的继母老夫人算是知道这件事的,可她也只知道女儿被人害死,却不知到底是如何死去的……毕竟那女孩儿从小就没什么心机,见了她哥哥也是亲近,结果……死在了这头儿上,也不知是石震天生的冷心冷情,还是他恨那继母恨得要命以至于连那么幼小的孩子也不放过。 而当时,若是石震不那般做,他们一家……他的叔伯兄弟也俱都是活不下来的,现在养着那个穆承恩,也是因为皇帝的旨意。他知道,皇帝心中放不下穆承恩,可他也知道……皇帝至死也不可能把穆承恩接回去当那个兄弟。 但当年的太子殿下,便是什么都不是了……一剑穿心,怎么可能不死? 所以,那尸体也就直接扔了出去,据说是扔到了皇城后面的深山老林里喂了野狼。 “但实际上他没有死。”石震盯着叶少白的眼睛,声音发颤,“他不仅没死,还长大了……成了江湖上人人惧怕的血煞魔君――叶、少、白。” “不可能!”叶少白瞪大了双眼,直直瞪着石震――这些话他必然不会相信的,也当然不会相信,他怎么可能是上皇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那个早夭的太子?他明明……只是叶少白,他有师父,有师父帮他作证! “你眼睛上的这道疤就是证据,这是你小时候……跟我玩闹的时候,被我一个不小心磕碰的。”石震也不怕他,之前伏小做低,为的也是他心怀愧疚……这么多年,他第一个亏欠的活人就是他,而死人便是那个被他亲手勒死的妹妹。“我就是死了也不能忘了这里的那道疤……还有,还有你身上的胎记――你肩膀上的这块胎记肖似枫叶红艳如血,所以你母后便总唤你叶子……” 叶子…… 叶少白闭上眼。他不看便不听,不听便不知,不知便不想,不想便不存在! 他师父当年叫他的便是叶子,不过每次叫出口就改了口……也就是说,石震没说谎?但是……那他师父又是谁? “天家从来无父子,兄弟又如何……”石震苦笑,“当年这事一出,上皇就被逼退位,太后为了幼子几乎哭瞎了眼睛,可又能如何?若是再有不满,即便是一个死字……” “所以,你并没有利用我去打仗?”听了这些,叶少白只觉得自己是往枪口上撞的,世间一切又似乎有冥冥注定一般,原本他的东西现如今是别人的,而他自己……又成了什么?之前他算计着的那些,又都成了虚幻一般,他想的那些偏偏那般好笑了起来――什么利用他去征战沙场,这简直可笑至极! “西侑国之事本来就是每隔两三年就有一遭的,这事儿……现如今牵扯上了武林,而目标又是你那武功秘籍,我怕……”正因为这样,他才会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石震并不认为一切都是巧合,如果有人在后面做推手,那叶少白的身份就自然会有人知晓,而最终不管如何,皇帝若是知道此事是断然不会让他活命的。 皇帝,从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穆承隆,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容人之量的人。 这般一想,石震心里更是担忧不已,尤其是叶少白身份敏感,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次出来是对是错,可不出来的话,叶少白自己就更是毫无知觉的让人暗害……那他更不能安心了。左思右想,他也只能暂且不管皇帝那边而先对付这所谓的“江湖人”。 毕竟,那武功秘籍是相关国运的。 “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何况,凭借一本武功秘籍就能成就帝业,那帮人脑子被门挤了。”叶少白冷冷一笑,忽地坐了起来,“还有你。” “是是是,当然还有我,我脑子是个被门挤了的。”石震连忙赔笑,“不过,我想我出来找你的事儿,皇帝那边也是知道了的,到时候……还得委屈你,千万不能给他见到。” “凭什么?”叶少白瞪他。 “只凭你这模样就足够了。”石震指了指他的脸,“十足的太后那张脸,除了眉眼英气些像极了上皇之外……”不也正是因为这个,张景修才这般笃定了猜测,回去就给太上皇跟太后讲了这事儿?也好在这老太医是个懂得利害的,没有把事情说出去。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谁又能真的放心皇帝呢?现在皇帝不知道不证明他没有能力知道,倘若知道了……哪里还有叶少白的活路?即便他武功天下第一。 石震越想越怕,可也越想越坚定了心思――石家上下那么多口人,他不得不顾;他娘亲的牌位身份也不得不念……可最终,这些并不能抵得过一个叶少白。想来,他为了石家,可以说是不忠不义了,难道还要他杀妻灭子才算完?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你真是渣到家了……【挖鼻孔看天……】将军你也渣到家了! ☆、三十九、 三十九、离间须有人 各大门派集结起来人数众多,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跟着一起去忘尘崖征讨那血煞魔君的,除非高手,否则便是去送死。所以这一行人也是浩浩荡荡的,显得特别威风,而功夫低下些的也在这忘尘崖下的镇子找了地方住下,只为了到时候接应。 “哼,这朝廷跟外邦打仗的时候就不见他们这么折腾,眼下就显得十分的气派了,真是好有良心,真是好有忠勇,真是好有正义感!”闵阿娇在山顶上看着下面那黑压压的一片,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没摔了自己。 她这话也让旁边不少人都跟着笑了出来,甚至专门练了狮子吼的那位人送绰号“狮子头”的老家伙还把这句话又给用狮子吼给吼了一遍出来,声音如雷,振聋发聩,足能把这十足的调侃给送到这群名门正派的耳朵里去! 这话一出口,那边听着的名门正派之中也有脸面上过不去的,当下就站住了脚不欲再往前行。 “大师,你们怎么可以在这节骨眼儿上临阵脱逃?”刘尚义手下也有能人,听见了那话语,立马儿的掉转了马头,也正是因此就见到有祖乐寺的方丈等人站在那里不动,急忙上前劝说。 “刘施主,这话原本也是实话,毫无差错。老衲确实魔障了,有些事情,过执则魔……阿弥陀佛!”祖乐寺的方丈站在那里对着来人稽首道,“老衲此刻带着祖乐寺众弟子,并非去伤人性命,而是去做个调停便是。”说完,老方丈竟然不肯继续前行,只带着众位弟子往后走去,似是要跟在众人后面上山。 那劝解之人见劝说无用,只能讪讪然回去,跟刘尚义把这话学了一遍。 刘尚义听了也不火也不恼,沉默了不过须臾就捋了捋胡须,告诉大家继续前行,又说今日必然要攻下那忘尘崖,又说忘尘崖顶有人如何挑拨如何离间,总之是把戏都做足了。 然而这群人要上山,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山下就有一层层的阵法,即便你熟悉奇门遁甲,可那布阵时候又放了许多蛇虫鼠蚁,五毒俱全的,绝对是讨不得半分便宜去,等过了这阵仗,已然是折损过半了。 “呸!果然是妖人!”这时,便有人不忿了。这算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连半山腰都没到,就折损过半,若是上了忘尘崖,指不定得死伤多少弟子,故而自然有人怕会有谁要往后退,便先行开骂,先把人的那股子激愤调动起来。 “刘庄主所言极是。”一位操着生硬的汉话,头顶还梳着五六个小辫儿的虬髯大汉在一旁说道,“那山上的小子出身便是不着调的,肮脏透顶,他们说话,十有不能信得,待到一会儿见了面,我可要大刀上去劈死几个才过瘾。” 这说话的大汉便是从西侑国请来的高手了。他身高也比旁人要高,长得也壮实,一手一把大刀,端得威武十分。 “霍普大人果然是有胆色。”刘尚义转过头来,对那大汉大肆赞扬,颇有些拍他马屁的味道来,“那忘尘崖上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不必怕他!只除了在这路上做写手脚外,他们也没得半分本事的,我们这般是正义之师,自然能手到擒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把那血煞魔君抓住,让他交出武功秘籍――扬我尚义山庄威名,扬我武林正义之士威名!” 这话一出口,就当下有人不乐意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门派,怎么就偏着你尚义山庄是个有头有脸的,其他活该给你打成“正义之士”不成?何况原本这些人的本领手段也不差,自己也有独门独派,只是刘尚义一向慷慨好施的,又没事儿哪儿有事儿哪儿出头,一来二去糊弄了个武林盟主的宝座。可如今是攻打江湖之中的邪门歪道忘尘崖,哪儿能让尚义山庄专美于前? 这一时间,便在那讨伐大军里生了嫌隙,不过也没人表露出来,只是继续往山上走。 这边山下的人如何去想如何去算计暂且不提。只说山顶上瞧着下面这群人歪七倒八的走过第一重的乾坤八卦阵就足够看笑话了,再瞧着他们往上来,那就是之前石震他们走过的“魔障道”了。 这魔障道,石震他们知道了前因后果还会被困,现如今这群人并不晓得厉害,更是被困到其中,不知今夕何夕。 只见那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人抓着石头当金钱,有人抓着身边的师兄弟就当美人儿的,个个丑态百出,好不可笑! 即便是一直不动如山的祖乐寺老方丈也因此而变了脸色,急忙合眼口念弥陀,一遍一遍的经文颂下来,这方才睁开眼看破了面前的一切魔障罪业。 第一个人看破了这些魔障之后,也有人看破了这些,然而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满目不堪。有人要的是钱财有人爱的是美色有人求的是权力……于是,闭着眼享受这些,自然也就做出了一幕幕不看的模样来。 等到走出魔障道,余下的不到一半的人数又减少了大半。几百人下来,瞬间就只剩下不到百人了,而这些人加在一起又够做什么的? 叶少白冷笑。 “诸位不必担心,那忘尘崖上不过十几个人,我们齐心合力,必然杀得他们片甲不留!”刘尚义又在高喊,可那声音却不若方才洪亮了――他在魔障道里看到的东西实在太好,好得让他沉迷于此,最终还是祖乐寺的老方丈一禅杖把他打回来的,自然也就迷糊了神智,恍恍惚惚,不知眼前是真是假了,心中也万分愤懑。 祖乐寺老方丈在后面带着跟着他的徒弟们并不肯往前快走,而见到刘尚义那般作为之后也只能摇摇头,默不作声。 “他们所谓讨伐,如今看来不过是个闹剧罢了。”石震冷冷一笑,他也把点墨阁的四十九个兄弟一同叫了来,点墨阁从头排到尾,以数字为名,墨字为姓。虽说这点墨阁的兄弟们也不是个个都是武功高强的,可也各有各的专长,墨三便是个打铁的,力大无穷,虽然没有多少内劲功夫,可擅长打造兵器,自己也把自己身上贴了一层的钢铁弄得跟铜墙铁壁一般,就是再强的兵器也穿不透他。而墨三这点功夫还是最为明面上的,墨四的本事更为伶俐些,专门会骗人,牙尖嘴利不说,长得也小巧,更会说故事,谁近了他都讨不得好去。 现如今便是墨四先埋伏下了。 果然,那刘尚义带人走了一会儿就遇见了埋伏好的墨四,还有他身边一脸呆愣的墨三。 “那便是妖人了!”霍普拎着刀就要砍墨四,可墨四哪儿就那么容易被他砍到?还没等他刀往下落呢,墨四就放声大哭起来,哭声震天,就像死了亲爹娘一般。 “咯嘣”一声,就连在山上瞧着的石震也似乎听到了霍普那个西侑国人似乎身上就发出了这么一个声音。 墨四大哭着又是打滚又是撒泼的,他本来长得就又小又圆,看着就像是个小娃儿一般,再加上旁边的墨三五大三粗的给他做陪衬,又有哪个霍普在那里,更把他的“瘦小”与“无助”给凸显了出来。 “你才是妖人你才是妖人你才是妖人!”墨四一边哭一边说,还抽噎得直打嗝,让所有在场之人都瞪大了眼睛,却不知他到底是谁。半晌,墨四才停止了哭泣,坐在那里抽抽搭搭,“人家是来找死的,你就这般杀了我吧!” “阿弥陀佛!霍施主,这位小施主看起来似乎有什么不顺意,而不该这般对他,还不放下屠刀。”祖乐寺老方丈走过去,扶起了墨四,“小施主,须知人死不能复生,更知这世上还有父母亲恩,哪里说想死便死的道理,何况这自己找死也是罪业……” “大师,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就想找个漂亮点儿的死法。”墨四直摇头,“不能见血,不能让我头破血流的,也不能七孔流血什么的,听说这上面的那个做大的特别本事,一巴掌就能让人内脏尽碎,我就是来找他杀了我的。”这话一说,瞬间所有人都尴尬了――一巴掌把人内脏震碎而不见血,即便是老方丈见多识广也未曾见过这般高深的功夫,而那墨四还不消停,继续往下说,“听闻头几天西侑国起事,想要占了什么镇子还是城楼的,就是这山顶上的那个当家的帮忙赶走的,我思量着,他是为国为民的好人,自然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莫要胡说!”刘尚义急忙打断他,“西侑国乃是我大昭邻国,又有个良善的国君,怎么可能心怀不轨……” “可是听说那西侑国的国君还跟这边的什么山庄的人定了什么协议,要那个城镇的!”墨四仍旧瞪着他那一双大眼睛,满脸无辜。而他声音也不小,这么一说,就是故意的要挑拨剩下这些人了――毕竟也有不知其中奥妙的,只是被刘尚义忽悠了而已。 “哼,小娃娃,你不必等山上有人杀你,霍普爷爷就让你命丧黄泉!”霍普一旁忍不住了。 ☆、四十、 四十、方丈是故人 那一把刀,明晃晃沉甸甸,举起来,刀背上的大铁环哗啦啦直响,更显得震慑人心。 “霍施主住手!”祖乐寺的老方丈迅速出手,仅凭一串佛珠就挡住了霍普的钢刀,“施主,这位小施主即便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如今这般恼怒,又要挥刀杀人,老衲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恼羞成怒?” “大师慎言!”霍普眯了眯眼,愤愤不平地放下刀。 见霍普放下了刀,老方丈也就不再跟他杠着了,转身扶起仍旧大哭的墨四。 “多……多谢大师,不然的话……他会用刀砍死我的……我不能见血!”墨四抽抽搭搭地说着,抓住老方丈的手,压低声音,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道,“大师,我方才的话不做假的,他们确实有问题。” 他这几句话,老方丈顿时眼睛精光一现,不过也是瞬间,旁人看不见的。 “施主,跟老衲同行可好?”老方丈携了墨四,转头看向墨三,“这位是……” “他是我哥哥。”墨四道,“从来木讷,说话也说不清楚的。” “那也跟着一起吧,他们上山去找人麻烦,也需要有人在后面观战……无论哪方生死,也得有和尚念经不是?”老方丈这张嘴也够毒的,说完,还慈祥地一笑,带着两个人往后面众弟子身边走去。 要说这祖乐寺,也比尚义山庄有名望得多,虽然不是皇家禅林,可也传承百年,当年也接过圣驾的。还有多少武僧保护年幼的太祖皇帝,一路上又有神佛庇佑的,传得玄玄乎乎,故而这老方丈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低,即便是刘尚义也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去。 然而表面上不摆谱,暗地里,又该如何? 老方丈不是个傻的。他听了墨四的那番话之后,自然也想到了之前尚义山庄的一些事情……再联系到这么多年尚义山庄对于这所谓血煞魔君手中的武林秘籍的执着……再想不到这是阴谋的话他这么多年便是白活了! 可恨啊……这么多人竟然给了刘尚义当了枪使。 然而老方丈不能这般直白的说出口,只能凭他自己的影响力先让有些人稍微清醒一些了……待到上了山,再做定夺。 而那刘尚义也是满面沉静,心中却转了无数个弯弯,只觉得那个哭丧的小子实在恨人,而他现在若是真的动手……便坐实了他的通敌卖国,所以也只能暂且忍下。只等上了山好暗中下手,到时候再栽赃给那个血煞魔君,他也便能名正言顺的去讨要那份秘籍,顺便再把血煞魔君也一并解决了。 既然打定了这样的主意,刘尚义也就容忍了那个哭丧的小子跟他兄长跟在老方丈那一堆人里慢慢走。反正,迟早会是个死人。 又走了足有两个时辰,他们这群人才算是走到了山上,而就这一段路,也又把他们折损了三分之一。 这三分之一的折损其实说得挺古怪的,只不过这群人大清早起来折腾了半天,肚子也饿了,便决定坐下来吃点干粮,而这点干粮吃着就得有水顺下去,结果……有人喝了水就趴下,有人倒精力十足。趴下的便是不能跟着往前走了,只能原地等着,也不能折返回去……两条腿都虚软着往地上一趴,这些人只好等在了原地。 剩余的人再往前走便战战兢兢了,也就因为战战兢兢,倒是没出什么岔子,安安全全地到了山顶。 这忘尘崖上,并不是如同哪里的要地一般,弄得铜墙铁壁,反而就像是个普通的村子,一家一户的在那里,还有养着鸡鸭鹅狗的,也有种着瓜果梨桃的,颇是一副招人艳羡的田园风光。 这田园风光里也有让人不得不恐惧的东西,若说打冷眼一瞧是一派祥和,那仔细一看就有些惊悚骇人了――地上到处乱爬的可不是五毒?蛇虫鼠蚁肆虐,那鸡鸭鹅狗也凶悍得吓人,更不用手山上四处乱蹿的猕猴,甚至还能偷袭人的! “啊!”一个尚义山庄的人只一个不当心,就被猕猴偷袭了眼睛,登时满脸的血。 “果然妖人!”刘尚义大喊,急忙叫人去给那个眼睛被抓瞎的人处理伤口。 “阿弥陀佛!刘施主,这忘尘崖并未真的设下埋伏,也是打开前门迎我等入内,老衲以为,还须慎言才是。”老方丈这时候走了出来,“待到见了血煞魔君,应当先礼后兵,而老衲以为只是先解决江湖纠纷,劝魔君不要杀生害命,仅此而已。”说完,老方丈又高唱佛号,声音洪亮竟然不比狮子吼差。 “定空方丈!”刘尚义怒吼道,“那血煞魔君杀人无数,岂是他说一句不再杀人就能省了的?!”他又指着空无一物的前面,道,“今日,那血煞魔君必然要交出他手中的武功秘籍,再自行废去武功,交由我等看守才算罢了。” 这话一出口,霍普急忙应和。 只是,定空方丈是知道的,这般说法便是千分万分的恶毒了。一来习武之人武功被废就等于一生被毁;二来那秘籍本是人家的东西,如何大言不惭让人交出来?但有些人偏偏不这样想,只觉得自己便是真理了一般,也肖想着能得到那绝世武功成就一番霸业,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然而,这等好事,怎么可能谁都摊上? 坐在这忘尘崖上最高处的叶少白冷冷一笑,眼里也是一片冰冷。杀这么几个蠢物,还用得着他动手? 果然,那些人一点儿不知道老实的,见了那五毒满地爬也不知道回避一二,只是拿着刀剑砍杀――诸如蛇、蝎子、蜈蚣,许是大的还能对付,可那小的,便不是他们刀剑力所能及的了。何况小蜈蚣太小,四处乱钻,还有那小小的刚孵化的蛇,瞧着小,确实一口便能毒死人的剧毒蛇种,乃是从西域引进而来的。 “这是火蚺!”霍普就是西边过来的,自然认识哪种蛇,“大家快避开!” 然而,他这边喊着避开,又怎么能轻易避开?原本这火蚺就是老毒物专门给这群人准备的上等大礼! 火蚺,刚出生便能毒死巨象,何况是人这裸虫。 “大师,咱们不靠前面去!”墨四身上带着驱赶毒虫的香囊,他在哪里,也便是哪里安全,“这里没有毒物。” “阿弥陀佛,施主,毒物不是死物,它们也是活生生的……是我等干扰了它们的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净啊……”定空方丈一跃而起,手中禅杖可以又是十分有用――只见他飞身而去,禅杖杵在地上便可以支撑他一人悬空而不必下脚被毒虫伤害,这一招,便能腾出另一只手来抓起身边的人!抓住了人,脚上借力,再踹那禅杖一脚,便可飞身而起,抓着人就到了没有毒虫的地方歇息。 这定空方丈是慈悲心肠。 墨四在一旁看着,见那方丈做事,不图快但求稳,每救一个便是必然得把人救得下来的,而不是见谁遇到危险了就手忙脚乱,自己先乱了阵脚失了分寸。 “定空方丈,不是凡人。”墨四转过头,对墨三道,“方丈慈悲。” 一句方丈慈悲,也说得旁边被救的人直点头。然而,坐在叶少白身边的石震却惊得掉了手中的茶盏也不自知。 “石震!”叶少白推他一推。 “啊……啊!”石震这才反应过来,恨恨地把手掌往椅子上一拍,硬生生拍掉了扶手。 “怎么了?”见石震这般情况,叶少白也觉得很怪。毕竟跟他在一起这么久,石震从来在他面前都是做小伏低,又是老实得不像话的,现如今这般暴躁,虽然少见却觉得十分有趣。 “少白……我……我不是对你。”石震连忙转过来对叶少白又是赔罪又是道歉的,见他并无不快,这才用手指着那下面的老方丈定空,阴测测地说,“那人,我却是认识他的,只可惜……他怕是早就忘了我是谁了。” 石震认识定空方丈?! 叶少白脑子里边呈现出无数关于定空方丈的情况来了――许是当年某个达官贵人?这也叫看破红尘了?要不然……便是皇室贵胄,出家舍身什么的,倒也是有点儿意思?不过……这当年繁华,现下成了和尚,那却是十分有趣的,指不定其中有什么秘事呢! “哼,一会儿,那定空方丈定然要交给我的。”石震凑过去,在叶少白耳边说道,“我有许多话要问他,也不想他这么轻易的就去死。” “是你家亲戚?” “亲戚?”石震冷冷一笑,“怕不是仇人吧。” ☆、四十一、 四十一、攻上忘尘崖 见石震这般说,叶少白也就没再提起什么,只是想着一会儿跟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把那定空方丈抓来给石震当玩具耍着就是了。 那边的名门正派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才算是安生了下来,转过头又往那整个忘尘崖上最高大的地方冲去。 这最高大的地方便是叶少白他们所在的地方了。这里原本也是不适合建筑这么高大的楼台的,只是叶少白小时总做梦见到什么高楼广厦的,他师父不得已,也就骗他说原本也有一座高楼的,后来怕他摔了就给拆了,回头便又找人建了起来。 现如今,叶少白回想起来,那莫不就是他儿时见过的皇宫了。 这高楼便是整个山顶最高大的建筑了,而这高楼里也有雕梁画栋,也有亭台水榭,也是金碧辉煌,也是大气庄严,若是见过了皇宫里的太子殿,便会发觉,这高楼竟然与太子殿后的那揽景阁有五六成相似。 那定空方丈进了这高楼,登时就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这一回过神儿来,他却只觉浑身冰凉,胸口似乎堵着一口浊气,喘了半天也没能喘匀净,只噎了他恨不得就这么两眼一闭昏死过去了事。 然而,他们还是进了这高楼,登上了那一层层的楼梯,来到叶少白跟前。 之前叶少白若是以他血煞魔君的模样出现,也会把脸给蒙上,免得惹出麻烦来――他会被迫被当成那个新娘子嫁给了石震,也是因为让人见了自己的长相,不得已才进了将军府的。而之前他会蒙面到是因为他师父跟他说过,见外人,最好还是蒙着脸,免得让人看扁了――想当然,叶少白的脸蛋儿长得也确实比一般人俊俏些,他也只是以为师父真的是怕人家不怕他而已,但现下想起来……倒是他想错了。 既然石震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模样如何肖似他父母,也便是上皇跟天后的话……那他师父也必然是知道的。故而,才诓他把脸挡着,也怕是让人看出破绽来吧……而那老夫人之所以没那么想,一来是以为他是女子,二来……也是因为他当是乱糟糟的,瞧不太出来脸上如何模样,只是满脸的黑灰罢了。 这般一想,他也便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后那老夫人看清了他的模样之后,也一直不找他麻烦的原因。 因此,叶少白此时也是蒙着脸的,身上穿了一件十分宽大的袍子,又披了一件斗篷,讲上上下下都包裹严实,可因为有了身子而显得略微浮肿的一双手脚却遮掩不得了,也叫这冲上来的人看得有些古怪。 然而古怪便是古怪了,他们谁人也想不到那血煞魔君这般装扮是因为肚子里有了块肉,更也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那个就是定空方丈。”叶少白指了指后面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定空方丈,对身边的石震言说道,“要不要我把他抓来?” “抓他来做什么?”石震惊奇地看向他。 “不是仇人么?”叶少白说得理所当然。 “这……”石震动了动脖子,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是如此这般告诉叶少白的,叶少白也的确是如此这般相信了的……而那定空大师……石震苦笑一下,伸手拉住叶少白的手,轻轻摩挲着。 “若是大仇,杀了反倒不过瘾了。”叶少白任他抓着手,注意力却在那个刘尚义身上。这样一个人,野心蓬勃,如何就那么多人都被他当了猴子耍?想来这个人平日是着实有些本事的――乐善好施之类的名头,说得好了是不拘小节,说得不好,那便是刁买人心。 也确实如此。 叶少白虽然不怎么与山下接触,可他并非不谙世事。有的东西他接触不到便无法得知,可有的东西,看那些书本便知道个不离十了,当然能懂得那些古怪。 这边两个人并没说些什么大事,可那刘尚义却坐不住了,刚带人上来,见那上面坐着的邪魔外道根本就不把他们这几十个人放在眼里,甚至是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这便让他慌了神儿了,不由得开口怒道:“血煞魔君!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到了!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蠢货。”闵阿娇一旁甩了甩手里的手帕,就好似把那句话给甩飞了似的,“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蚊子疯子的乱叫?老毒物,你且该用你拿杀虫的药,好好杀杀那些虫子了。” “我那药是杀蚊子苍蝇的,你叫我用它来杀臭虫,岂不是辱没了我的药?”老毒物说话也够毒,专门噎那刘尚义。 “哼!邪魔外道就是邪魔外道,上不了台面便是上不了台面!你们这群丧心病狂不忠不义之魔头,我尚义山庄今日必然将你等一一铲除,一个不留!” “一一铲除,一个不留?”叶少白听了,原本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来,连一双眼睛也因着这笑而成了弯月,“刘尚义,你好大的口气。” “估计……是葱姜蒜吃多了,口气自然也就大了些。”闵阿娇又插嘴道,“反正眼前也就他这东西,自大多一点儿。” 谁人不知,自大多一点儿就是个臭字,那闵阿娇就在这里直接给刘尚义骂了,还骂得巧妙。 “哼!你们这群妖人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刘尚义这时算是彻底出离愤怒了,“倘若现在不投降,一会儿就没得你们活命的份儿了!哼――血煞魔君,你若把你手上的秘籍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命!” 秘籍! 瞬间,许多个江湖中的正道人士眼睛就放出了精光,显然他们也是奔着那秘籍而来的。 到底叶少白年纪尚轻,他不过十余岁就以一人之力杀了多少上山挑衅的江湖人士,而这些,不就正是取决于那江湖之中一等一的武功秘籍么! “哼,秘籍没有。”叶少白冷笑。 “我劝你还是早点拿出来那份秘籍吧!这也能让你……死得痛快点。”霍普在这时发话了,“我看你病怏怏的在那里坐着,没有一点儿武功高手的样子――血煞魔君?呀呸!你也就是充其量稍微会点儿邪门歪道的本事罢了!” “霍普慎言!”定空方丈这时候竟然低声呵斥了一句,甚至连尊称都忘记了。 “老秃驴,你闭嘴吧!”霍普瞪了定空方丈一眼,抬起头看上面坐着的那几个人――不过十余人而已,他们一拥而上,定然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四十二、 四十二、将军初发威 霍普那句老秃驴骂得出口,登时惹火了一旁坐着的石震,他一巴掌排在扶手上,拎起旁边的长刀就要下去会会那个西侑国的蠢货。 叶少白蹙了下每件,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石震飞身下了高台。 那石震马上功夫也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但内力略逊,轻功也是一般,可下了高台来对上那霍普却正对了他的路数。 那长刀,正是马上兵器,此刻石震拿在手里却不显得如何突兀,反而有种劈山开天之感。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那长刀一出――仓啷啷啷! 鸣声阵阵,端的是一把上好宝刀! “想不到这昭国境内还有这么擅使长刀之人!”霍普算是西侑国高手却并未从军,也自然不知道石震的名号,但他也是使刀的,见了那宝刀自然心喜――照着霍普的心思,使刀的人便是大开大合,毫无顾忌之人,故而打斗起来也没有那些忌讳,只是求个酣畅淋漓才好。 “我大昭从来人才济济,莫说是长刀,便是任何兵器也有人使得的。”石震一旁冷冷开口,“霍普,今日,不给你些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说着,大刀一横,直直刀尖向上挑到了霍普眼前! 霍普连忙往后撤了两步,堪堪躲过这一刀去,心中原本对石震的轻视也稍稍收了,这才拔出他那两把鬼头大刀,一手前方护佑一手高举做劈砍姿态,摆了个“金刚怒目”招式起。喊道:“来吧,小贼,让你看看霍普爷爷的厉害!” 两个人,三把刀,这边缠斗在了一处。 石震虽然内里不如叶少白,但那功夫却是实打实的硬功夫,虽不说是铜头铁臂,可手脚力气原也不是他人能比得了的。自小,他便开始锤炼这一身皮肉,便是祖乐寺的和尚练的是外家功夫也跟他比不得的,如今跟这个叫霍普的对打,倒有点儿欺负人的架势了。 得其神功者得天下。那功夫哪里是一个边陲小国的偏僻功夫能比得了的? 石震这把长刀,舞得是虎虎生风,刀过处,便有霹雳如雷贯耳,又有钟鼓鸣声清脆,刀带风风随刀,且把个霍普逼得无路可退,过了十几招之后,只一刀挑了霍普的头顶发辫! “啊!”霍普惊叫出声,人也不敢乱动――头顶便是对方的刀尖,而他那一双宝刀早就被挑飞了。 “这是要教你,做人,须得有自知之明。”石震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人,他这一刀,顺势劈下,只听得咔嚓一声便把霍普头顶给劈出一条血线来! “咕咚”! 霍普应声而倒。 “妖人!妖人!”本是带着人来砸场子的刘尚义见他以为的西侑第一高手就这么死了,更是坚定了非要得到那本秘籍不可,而也同时把“罪孽深重”之类的词汇给忘尘崖坐实了。 这世上偏偏就有一种人,只需他州官放火,不许别人百姓点灯,而这种人还非要站在正义的角度上去指责别人,凡是不与他站在同一个战壕的便是恶人,该死一万次。那刘尚义便是这种人了,即使他明明知道,自己也不是好人,更晓得自己的心思到底有多恶毒,可偏偏是一脸正色,说起话来也尽然踩着别人上位。不过谁让他平日里“乐善好施”,只几个小钱就哄住了那些“遭遇大难”的江湖志士。 还有句俗话便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那刘尚义正因为他“乐善好施”,又有多少名门正派的正经人就给他骗了的,哪里能说得那般清楚呢?何况人也都好面子,又有专门护短偏心的,好容易跟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结了缘,哪里是别人几句话就能给说明白的? 故而,刘尚义就一直算是顺风顺水,而即便有人看得出来他不是什么好人了,可既然利益一致,便是帮衬着一些又有何妨? 现下石震胜了那霍普,刘尚义又大喊妖人,指责石震滥杀无辜,倒给一旁看笑话的墨四等人看得一个无语,整个人都傻愣了,就是笑都给忘记了。 “阿弥陀佛,那霍普施主跟这位施主比武而丧命,虽然这位施主的手上功夫没有留手,但也不至于……十恶不赦……”定空大师高唱佛号,眼睛直直盯着石震。 “大师,他杀了人啊!”刘尚义痛心疾首道。 “刘施主此生莫非从不杀生?”定空方丈上下打量了刘尚义一番,“老衲却不曾听说刘施主……舍身我佛门了啊?” “你!”刘尚义愤怒非常。那定空方丈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挑衅。老和尚从来不是什么老实头,这刘尚义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仅以为这老和尚不过是有点狡猾罢了,现下一看,哪里是狡猾,这老和尚想来必然是有什么仗势的,否则哪里敢这般与他说话? 那石震听了老和尚的话,险些没笑出来,但似乎方才瞧着老和尚一脸的愤恨也稍稍退却了不少,脸色缓和了许多。 “刘施主,这自古以来,比武之事,若非有特定说明,便是生死有命的,莫非这规矩到了忘尘崖上便不作数了?”定空方丈垂下眼来,仍是一幅波澜不兴的模样,“既然你等来忘尘崖上讨要那血煞魔君的武功秘籍,人家给或不给,端看得双方的本事,并非谁更正确,谁更有大义。” “老秃驴,你说什么呢!”另一个小门派的掌门对与定空方丈的话十分不屑,也不知是不是说中了他的心思以至于恼羞成怒了。 “佛经中有个故事,老衲讲给众位施主――” “呸!老和尚你闭嘴吧!”刘尚义手下的一个汉子上前怒吼,“你那故事,不过是强词夺理而已,这血煞魔君杀人无数,只不过让他献出秘籍以免危害武林罢了,你在这里唧唧歪歪,莫非是他一伙的不成?” “这位施主,戒嗔。” “戒你娘个皮!” 那汉子嘴里骂着,手举起来就要去打定空方丈,可这手刚刚抬过头顶,只觉身上一凉,手腕子上一热――“噗嗤”一声,众人就愣在了当场!你待如何?!那石震的长刀劈砍过来,生生剁掉了那汉子的一只手,齐着手腕子,那一只手就飞了出去,连血也喷溅而出,恰如一汪血色喷泉,稀里哗啦好不漂亮! “这可算是一场好戏了。”叶少白在上面看了,还觉得挺有趣,那血色登时染得地面也红艳艳的,他倒不怕,“这等杂碎,留着作甚?” “留着,许是还有用得到的地方?”石震冷笑,也不管他此刻是被围困当中。 “你这畜生好生恶毒,今天我刘尚义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做死到临头!” “那感情好!你们一起上才好!”石震也不着慌,大刀一横,便是一个“盘古开天”之势起手,专门对付这围攻之态的。 这天下武功第一的,非得说是叶少白莫属了。叶少白自从五岁起接触那武功秘籍以来,每日内力飙涨,就好似天生的一般,四肢百骸都有内劲流窜,随时随地凝神聚气,无能敌者。 而石震三岁起便开始习武,先从外家功夫开始,一点点再学那凝神聚气的本事,也是小有所成,征战沙场多年未遇敌手,在朝堂之上,功夫当属第一。这二人的武功又是同一路数的,若是联手那便是天下无敌。 再说旁人的功夫,那便是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若按照年纪来比喻,叶少白是个二十岁的汉子,那石震也就是十五六岁,二人也俱都算作大人了,体力也差的不算多,可其他人边都是不足十岁的娃娃,随便一巴掌就可以给甩到一边去大哭的,哪里被他们放在眼里过?当然若真的打起来,比如老毒物,他那手脚功夫虽然差,可架不住人家会用毒,自然就十二三岁了,倘再加上点别的什么东西,许就是更厉害了。 然而这世上,从来强中自有强中手,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故而石震也从来不敢托大,何况他的本事如何皇帝自然晓得,在江湖之上也不是他的天下,因此上,他是谁、江湖排名多少之类的,现场除了叶少白等人也无人知晓。 “这……不对啊!”忽然,刘尚义大声道,“这人功夫……可不像是籍籍无名之辈――莫非……” “刘盟主,你看出什么来了?” “你这魔头,且报上名号,刘某不杀无名之辈!”刘尚义瞪着石震,却没回答刚刚问他话的那人。 “哼,你也配!”石震自然不可能告诉那刘尚义他是谁。即便他不混迹江湖,可石震石大将军的名头却算是大昭赫赫有名的。 “你便是不说,刘某也猜得出来。”刘尚义走了两步,抬手指着上座的叶少白,冷笑,“他,可是真的血煞魔君?” “刘盟主,你说什么?”定空方丈一愣,转而脸色十分不好地看着刘尚义。 ☆、四十三、 四十三、魔君发脾气 定空方丈的脸色十分古怪,但刘尚义却只当他是面子上过不去而已,毕竟方才他那几句话可是偏着忘尘崖上的这群邪魔外道说的,眼下见这个疑似血煞魔君的人杀了人,自然脸色不好。 谁知道定空方丈的脑子里想的可并非此事,而那疑似血煞魔君的人也只是听他这般笃定而冷笑。 “各位正义之士,魔药惧怕这邪魔外道――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他再有多大的能耐也量他翻不过天去!”刘尚义大喊一声,果然响应者众。 这边厢闹腾得叫一个欢实,而在上面坐着的叶少白只觉无聊。若是他没看错,那个石震说是仇人的定空方丈一挨骂成了老秃驴,石震就跟人家拼命了一般杀人砍人的,想来这个仇人……是有些猫腻了。 是仇人还是亲人?叶少白十指交叉,左手食指慢慢敲打着右手食指的关节,就好像在敲打着节拍一般,给下面跟众人缠斗一团的石震鼓劲儿。 这俗话说得好,刀剑无眼,那叶少白眼中瞧着眼前这些人乒乒乓乓地打做一团,也不过就跟看笑话一般,若非他现在身上不爽,又怎么能就这么坐在这里瞧着呢?可石震倒也不含糊,几下子便把那些人给收拾了不少,倒叫他省了不少麻烦。 这些人,留不得。 石震心知肚明,眼前这些人,不管是被教唆的还是自己愿意上山来的,都留不得――只除了那定空方丈之外,一个一个,必须除去了才算完。 先是这些人见了他的功夫路数,将来难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到时候一旦捅了出来便是他跟叶少白的死期了――那句话诚然不错,双拳难敌四手,皇帝别的没有,手下的人却是最多;再者……他也知道,这些人冲的是那秘籍而来,他也是不信他们真的是没有人指点就打着什么秘籍的主意,而若是有人指点……那就是明目张胆的在打着江山的主意了;三者,纵然没有前面这两条,他们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攻打忘尘崖了,一次又一次,理由冠冕堂皇,可目的却昭然若揭,这等狼子野心……留不得。 因着这等心思,石震下手也绝不含糊,更不留半点面子在的。 那长刀大开大合,上下翻飞。刀尖挑,挑得动万里山河;刀刃砍,砍得出山石俱灭;刀柄扫,扫得是乾坤朗朗――端的是一个精彩绝伦! 然而即便是这般精彩的功夫,叶少白在上面也看出了破绽――那石震刀上功夫了得,可旁边的这群人却着实不要了面皮,他们十几个围住石震,来回几个回合,即便是受了点轻伤的也无所谓,却马上就撤了下去再换人――一轮接一轮,不正是要累死人么? “阿娇。”叶少白眯了眯眼睛,伸手挥了挥,叫了□边的闵阿娇。 “崖主。”闵阿娇低下头。 “你去会会那几个蠢货。”叶少白随手,便把放在一旁杵着的霹雳弓塞给了闵阿娇。这霹雳弓实际上是一种暗器,非要配合着雷火箭才能发挥威力,而雷火箭跟霹雳弓放到一起,专门是对付那些扎堆的杂碎的。当然,因着这是楼里,出现明火不大便利,所以眼下这个倒是没用过多的火药,却放上了一些诸如散功散之类的东西,正合适这时候用。 “仔细着点儿。”叶少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闵阿娇知道他指的是石震跟那个老和尚,便满面堆笑地点了点头,转身就拿着霹雳弓跟雷火箭跑到角落里的柱子上去了。 那柱子上有个盘龙头,她往龙头上一坐,正合适。 手中有了弓箭,箭里装了散功散,那闵阿娇一射一个准,专挑了后面那些掳袖子准备往上换人的那些正义人士射。 这箭还有一个好处,它不伤人。 你远远地见有箭矢射来,伸手一抓,却碰了散功散,装在箭矢上的那机关经过这破空之势便被打开了,散功散噗地一下便往人的鼻子里钻――这人也当即软了下来。你若躲开,那箭矢射偏了,也自然会把散功散的机关给破了,又是一阵飘香,人也功力尽失。 所以这闵阿娇真是好好的玩了一把必赢无疑。 那边石震对付自己身边绕着的这一群名门正派,而另一边闵阿娇的箭矢硬生生把那些能上去换人的都给放倒了――没有了内力支撑,这群人仅凭身上一把子力气,却是不成事的。 眼见得玩得差不多了,叶少白这才准备下去劳动劳动筋骨。 “崖主,可不用您动手。”旁边墨大连忙开口,这时候即便是四个多月,可也不能让他下去跟人动刀动剑的,这抻了扯了的,出了事谁能担待? “嗯?”叶少白瞪了墨大一眼,转过头去看场下的战况。显然有了闵阿娇的助力,石震轻松了许多,可这又与他下去练练手有什么关系了? “您现在身子不爽利,还是……”墨大又在劝。 “哼!”叶少白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飞身下了高台。 虽说他现在肚子有四个多月了,可也比得一般人结实得多,更何况有两个名医帮衬着,哪里就那么容易出事了? 叶少白沉着脸,也没拿出刀剑来――自从有了身子,他便把软剑扯了,毕竟腰上缠着那么个硬邦邦的东西也不舒服――单凭一双手掌,凝聚内力便成了一双铁掌,只拍到谁身上,碰骨折骨,劈肉伤肉,又有护体罡气,更是其他人不得近身的。 “你怎么下来了?”石震手中刀光一闪,人也跟着晃倒叶少白身前,“身上还好?” “比你好得多。”叶少白推了石震一巴,反身与他背对背站着,“专心一点。”其实这个时候,叶少白倒是十分不满石震跟他说瞎话――瞧瞧,那个老和尚看着石震的眼神,满是怀念跟欣喜,哪里有什么仇敌的样子?这石震睁眼说瞎话,还指望他能对他有好脸子看?哼!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心里又给石震定了罪,只等收拾完了这群正派人士之后,好回去好好敲打石震一番,想来……这石震定然是想念他的钻心脚了。 而那边,定空方丈看着两个人背对着背,却是对敌慎重,手段也十分高超,不由得面露喜色……然而叶少白那手上功夫一露了出来,他却大惊失色。 “速战速决。”叶少白瞥了一眼定空方丈,伸手抓着石震飞身上了高台,这时候,那闵阿娇得了提醒,手上搭了三支箭,嗖嗖嗖便射了出去,又再搭上三支箭……速度极快的,瞬间就把那散功散给用得了,一下子迷倒了在场的那些名门正派。 原本,也没打算跟他们硬碰硬,只是抓住了锁起来,以后还有得玩了。 待到这些人都软了腿儿了,那边自然的人上来把他们都抓起来带走,而墨四却也是在后面煽风点火,不然单凭着闵阿娇一个人射箭还真撂不倒这么多人。等把这些人都抓了起来,石震眼见着有人上去要抓定空方丈,不免着急万分,人也坐不住了。 “坐下。”叶少白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 “可……”石震满脸的焦急。 “坐!”叶少白伸脚就踹了一下他,“让你坐下你爱站着是不是?” “血煞天君,你何必……”定空方丈此刻也变得又是焦急又是不满了,“他又如何惹了忘尘崖崖主你了?” ☆、四十四、 四十四、方丈是亲爹 他如何招惹了叶少白? 挺那方丈这般质问,叶少白冷冷嗤笑了一声,抬手就一巴掌把石震拍到一边,道:“他惹不惹我不重要,我想要揍他,才重要。” “你!”定空方丈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不可理喻!” “哼。”叶少白哪里能容得下别人说他不可理喻?一抬手就奔着那定空方丈的膻中而去――那膻中穴又名中丹田、上气海,乃是这人胸口处最为凶险的穴道了,又在任脉之上横亘,眼下这个时辰也正是人身上经脉流转,真气正到任脉之时,若是这个时候膻中穴被点钟,便是断了人的命脉! “少白!”石震连忙冲过去挡在老和尚身前,叶少白也被迫堪堪住手。 “你做什么?”叶少白冷冷问道,“滚开。” “少白,回去再说,求你。”石震当然知道叶少白的性子,他若此刻跟他硬碰硬,那便是没有什么后话好说了,故而他此刻只是哀求,并不会跟他拧着性子来,即便是这事情也确实是叶少白不乐意的。 果然,有人伏小做低了,叶少白心里边顺畅了,也就不再想要废了那老和尚,转身便慢慢往回走。 石震也急忙给定空方丈使了个眼色,跟着叶少白往后面堂屋里走去。 那被抓的武林人士,便都由着下面的人绑着关了起来。也是这忘尘崖上不缺那些刑求的地方,原本留着却是叶少白的师父先前慢慢备下的,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石震跟着叶少白亦步亦趋地往后面走,那老和尚也不好在一旁站着,老毒物在旁边捅了捅老和尚,老和尚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老毒物他们一起往后面走。 那老方丈跟着往前走,原本面上表情就十分的古怪,而现下便是满脸的震惊了。且不说其他,只说往前走去,前面的一扇窗,那窗就该是与众不同的,窗户上不是镂空雕花,反而是四四方方空荡出来,在这四方的窗户边上,分四面雕刻了四样镇得八方的神兽,却是为了守护风水之用的,而平常人家哪里敢雕刻那皇家之物? 再往前去,是一条长廊,长廊之中是九九双阳柱子,柱子上虽不是雕龙画凤,却绘着各式各样的至仁至孝的故事之类,意在教诲皇家子弟学先贤大圣。 若这些只是巧合,那后面的大厅便是彻底让老方丈无法忽视这其中的问题了――别人都以为这高楼高百尺,楼内必然全是好物件,却不知道这楼里装潢如此朴素,便是所谓雕梁画栋,也如之前那般,雕的是风水守护,画的是先贤典故,养的是皇家儿郎,育的是大昭国运――一处处,一点点,都只是细微之处看得华贵万分,可乍一看来,却无奢华之态,端的是天下榜样。 这老方丈也不是傻的,瞬间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愣在了门口处。 这门窗,用的是普通的枣红色,却是普通的花梨木,硬中带软,柔中藏锋,而细细地将有棱有角的地方也都打磨了,甚至连打磨的痕迹也显得十分的眼熟。 再看里面,那桌椅板凳,俱都是上等物件,却不会包金镶银,俗气万分,甚至连雕花也都省了,只是做了些许的弯弧,看着不那么棱角分明。再瞧着旁边架子上的摆件儿,那定空方丈吓得一跌,就坐在了门槛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上――却道如何?只因着那摆件之中一个美人瓶样子好是好,可这物件却是碎了的! 老方丈指着那美人瓶,嘴唇哆嗦半天,终于长叹了一声:“造孽啊――” “老东西不想活了!”叶少白转过去,伸手操起桌上的茶杯就砸了过去。 “少白……莫要跟他置气。”石震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定空方丈,转过头去劝叶少白,“这种人,又哪里值得你跟他生气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活着,还活得挺好!” “震儿!”老方丈摇了摇头。方才那茶杯没有砸到他,可是石震的话却生生把他砸得身形一晃,险些没有站稳。“震儿,不管如何,我始终是你亲生父亲……你怎能……” “哼,我石震的父亲早已经入土,不知道哪里出来你这个父亲了。”石震冷笑,转过了身去看叶少白,“少白,莫要跟这老货一般见识。” “他是你爹?”叶少白倒觉得蹊跷,“你爹不是早就死了?” “我也以为他死了。”石震冷哼一声,眼睛无意间瞟了一下定空方丈,“今日我才知道,他何止是死了,还不如是真死了让人省心。” “他没死?”叶少白眯了眯眼睛,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年站错了队的石老将军为了活命,居然诈死。而他这诈死,便是把烂摊子交给了刚满十五岁的儿子身上,儿子为了保住全家性命,不得已跟了新帝成了刽子手,可老将军却出了家,逍遥了半辈子。 “何止没死,显然还快活得紧。”石震冷笑。这位父亲当年宠妾灭妻,甚至差点儿要了他这个嫡子的命,即便是为了装成家中糊涂的模样,也过了……而当时他不懂,倒也没给这个当爹的多大的脸面。现如今,这个爹又这么出现了,原本便恨他没有本事强出头,现在就是更恨得紧了。 “震儿,你……怎么说话呢?”定空方丈提高了声音,但他的眼睛却盯着一旁蒙着半边脸的叶少白――这人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容貌,可露出的一双眼睛却好看得紧,仔细瞧着,那凤目含愠,不怒自威,倒是有七八分眼熟。 “他怎么说话,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没等石震开口分辨,叶少白便开了口,冷笑道,“他是我的人,我是打是骂随我高兴,可你来说他半分,我就不快活。”这般说着,叶少白一掌就劈碎了旁边的一把椅子,“记住了。” 这话说着的时候,叶少白倒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害臊。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离不得那石震了,可也觉得石震的按摩功夫确实得了他的意,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他自己都忘了的事情,石震还能记着,还能瞒着,还能藏着……可见这石震确实是为了他好的。叶少白虽然有时候发混,可关键时候却不犯傻,真心对他好的,他也都忍着让着,只要不触了他的逆鳞,怎么折腾也都由着。 不过虽然叶少白这话说得并无其他心思,可石震听得却是心里柔情蜜意,比冬天喝了冰镇酸梅汤还要舒坦千百倍。 “你!” “我?”叶少白冷言道,“我说的便是对的,这忘尘崖上,只我血煞天君为尊。” “你便是那……血煞魔君?”老和尚皱紧了眉头,“不过黄口小儿罢了。” “哟,我说老和尚,你是我们姑……我们天君媳妇的爹,所以现在还留着你,别不识好歹了。”闵阿娇这时候也算看出了点门道出来,一旁妖妖娆娆地开口,“你可知道,你这幅模样看着可真让人难受?明明也是个假道学的,非要装得自己多正义多本事似的,还不是靠着……天君媳妇石将军他,帮你挡了方才的那一指头?” “你……你说什么?”定空方丈的手都抖了。 “我说得还不清楚啊?你的儿子,石大将军,是我们天君的媳妇儿。”闵阿娇故意曲解,还直冲叶少白眨眼,结果旁边的人见了,也一个劲儿的点头,只石震尴尬地假咳了两声,不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昨天没设置更新时间……orz……太可怕了! 这般的可怕……好累,感觉不会再爱! ☆、四十五、 四十五、正道生嫌隙 石震那亲爹,也就是石老将军,也正是当下的这位定空大师,已然是被闵阿娇气得个七窍生烟了。这老和尚已经出家许多年,也修炼得一个泰山崩于前不动形色了,更是把佛法学得算是通透,可即便背得下来藏经阁的所有经卷,他也不是神佛,便不能真的四大皆空。不能四大皆空,又怎么能算方外之人? 不能四大皆空,就难免被红尘俗世困扰,被红尘俗世困扰,那也就难免有爱恨痴嗔怨怼仇。 “石震!我是你亲生父亲!你现如今已然是大昭的将军,却跟另一个男人勾勾缠缠,还什么‘媳妇’、‘妻妾’的,你可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可知你这一言一行俱都是武臣表率?你可知你自己此时便是不忠不孝!”老和尚却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断袖之癖都是新帝授意的,更不知道他眼前这个害得他儿子不忠不孝的血煞魔君便是当年的太子爷。他只觉得血气上涌,心跳得厉害,胸口一股浊气憋着,恨不得喷出一口老血去。 而不管如何,石震是并无多少父子之情的。即便幼时孺慕之情颇深,可这十余年来,他是在那肮脏不堪的地方打滚,身上脏了,手也脏了,甚至连心都跟着脏了的。这样的人,又哪里会把一个害得他全家几乎灭门的父亲放在心上? 只凭着常识想一想,当年若不是他为了掩人耳目做了那些恶事,那石家上下百余口,算是彻底的没了。男子凡身量及马鞭长的,便是处死,女子无论大小,俱都发卖成奴籍――这其中,自然还包括他的母族。 越想,石震越觉得自己心肝脾肺都疼得厉害。诚然他母族是太后的亲族,可皇帝杀自己亲兄弟的,灭了几族的,还少么? 这样一想,心里的恨意就加重了几分,石震也便不给那定空方丈好脸色看,反而一个劲儿在叶少白跟前献殷勤,又是揉肩又是捏腿的,好不温柔。 “你……震儿,你怎么能……”那定空方丈即便出家了,也是渴望自己有孙子抱的,又有哪个当爹的愿意瞧着自己儿子做个断袖? “你既然出家了,就别管我如何了。”石震冷冷打断他,“还是好好念你的经吧,也替你自己消业。” “唉!石震啊石震,我是你亲爹啊!”老方丈长叹一声,那份不甘却是十分明显的,“倘若当年我不诈死,那便是真得死了……我出家,也是为了给你祈福啊!” “我石震杀戮重,天生的暴虐,连亲妹妹都能亲手缢死,莫说你出家祈福,就是皇帝那般尊贵,金口玉言赦了我,也是没有半点减轻罪孽的。”石震呵呵一笑,转而过去靠在叶少白身上,“所以,祈福还是赦免,于我来说也不重要了,只少白在便都好。”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定空方丈再多的不甘,也是无处轻诉。原本此刻便在人家地盘上,由着人家是杀是留,现如今他还这般的劝石震……这定空方丈也是担心万分的。那被叫做“少白”的血煞魔君,显然功夫可以说得上是天下第一了,有那等手段,即便是太祖武圣重生也未必比得上。因此上,这老和尚心里并不若他表面上那般大义凛然。 这老和尚若真的是那等傲物之人,又哪里会不誓死保护幼主反而诈死? 叶少白在旁边看了这么一出戏,也明白了过来。虽然对于石震听了“老秃驴”三个字就愤怒得下去跟那些废物厮打起来的事情心存不满,但又觉得这石震若不下去也确实挺假的,心中却又有些喜欢了起来。这人便是该如此――自己这边的,即便是讨厌,可打可骂,却由不得旁人代劳。那“代劳”的,俱都该死。 那定空方丈只能长叹,自己的儿子,到如今心里全然没有他这个当爹的,怎能让他不心生怨恨? “听人家说,出家无家,我说老和尚……”吴恒此刻却把定空方丈上下打量一番,他原本就是世俗之中的大夫,对于江湖之中颇有威望的这位定空方丈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的,只觉得这人诈死祸害自己孩子这件事做得忒不厚道了一些,“老方丈自己都没了家,又有什么资格来问石将军?老方丈,你是出家人,四大皆空才是对的。” 出家人,本就该四大皆空。可谁又能做得到? 定空方丈死死盯着石震那般温柔地伺候叶少白,头顶的青筋都凸了起来,而叶少白也是习惯了被人那般伺候着的,所以杜宇石震如何如何的老实听话,他也是没什么觉得特别的,可只是事儿落在了定空方丈这里就变了味儿。即便不是因为断袖,任谁见了自己家的孩子被人拿捏得任由扁圆的,也得发火,何况这其中还有个断袖一说。 这边把老和尚气得七窍生烟了,而另一边那些名门正派的武林人士得到的待遇却还不如这老和尚。他们被关在那刑求室里,四周墙壁都是特质的,外面是实打实的大石头,往里一层是夯土,再往里则是软泥和着棉絮涂抹出来的,即便是你想要撞墙死了都难,而那墙壁因为软,又是有棉絮之类的在其中,那叫一个千丝万缕藕断丝连,竟然是挖都挖不断的。这些武林人士一被推进那刑求室,有些见识的,当时就如遭雷击,愣在了当场。 你道如何? 那古来刑求的地方都是有特殊的惯例的,是关着什么样的人犯便用什么样的牢房――下面的牢房,关着普通的人犯,那就没什么讲究,只是边边角角都是又硬又锐的,人往往受苦万分;而关着死刑犯的,待遇尚且好一些,毕竟人要上路,也不能太过苛责,反而是怕被忌恨。这些牢房,也都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专门是皇室用来关押那些皇亲国戚或是刺客飞贼的地方,便是不容得你自杀也不容得你弯门盗洞,而眼下这个刑求室,偏偏就是那种牢房,半点不差的。 虽然这些都是武林人士,可其中也有懂得人事儿的,也看出了牢房的门道来,瞬间便呆住了。 “我说金刀王,你怎么傻了啊?”此时,一个长得还算是挺和蔼的中年汉子推了推身边发呆的那个男人,问道,“怎么了?” “啊!没……没怎么。”被称作金刀王的男人直摇头,转过身来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若是他猜错了也便罢了,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忘尘崖难道是皇帝的势力?一这般想来,那金刀王就觉得背后寒气直冒。毕竟他们这只是江湖,江湖人,却也躲不开是这大昭人,若是忘尘崖是朝廷的耳目手足的话……那他们眼下这勾结西侑国的罪名是跑不了的。这般一思量,金刀王顿时恨死了那刘尚义。 原本也不过就是江湖事,刘尚义非要牵扯上了西侑国,这便成了国事。成了国事便无小事,那刘尚义指不定便是存心害他们的! 这一旦有人心里存了不满,那便会把这不满蔓延下去。 不过两三日,这刑求室里的风向便有些不对了。就连送来的饭食,刘尚义也只是得了一点点的糙米饼子,倒是连一点儿精细的食物也不见了,而别人也是自顾自而已,哪里管他吃不吃什么精细的米饭不米饭的? 这两三日里,那老和尚倒是好吃好喝的,没被关着,也没得什么机会跟叶少白见面。 “我们崖主不会见你的。”闵阿娇熬好了燕窝粥,端在手里,小心翼翼。 “再怎么说,老衲也是他的长辈,他如何不见?” “你是他的长辈?”闵阿娇转了转眼珠,“那又如何?反正崖主说不见你那就是不见你了,你还赖着干什么?不是告诉过你了吗,石将军是我们崖主的内人,他得听崖主的――这忘尘崖上,崖主最大,你算哪儿门子的长辈?” “我……你……哼!”老和尚冷哼一声,转身下了楼去。自从上了这忘尘崖,他只觉得处处眼熟,又觉得事事蹊跷,也见过那刑求室,更是疑心加重了几分――倘若这里果然是什么皇帝的地方……那他儿子岂不就是皇帝授意在此的?许就是跟那个什么血煞魔君逢场作戏了……可是,这一连几天也见不到石震,他心里仍旧没底。 “你说,那些名门正派的玩意留着干嘛?” “谁知道,他们就是浪费粮食……” “叫我说,就该一个个的都杀了,省得操心。” “哼,估计是看在崖主肚子的面子上才留着他们,等孩子出世了,再杀不迟……” 孩子?!肚子?!躲在一旁的老和尚愣住了,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四十六、 四十六、先人有奇事 这老方丈是石震的父亲,也是那开国大将军的后人,更是从来跟皇家分别修行那本秘籍令半册的家主――他跟石震却不一样,石震当时接下石家这烂摊子的时候,刚刚十五岁,虽然不说年幼懵懂,却也不知很多秘闻。而这定空方丈当时也是“死”得太快,来不及把一切都告诉给他儿子,所以有些事情,他也便觉得该是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 可是那两个人说的话,却把这定空方丈所要忘掉的东西都给勾了出来。 当年开国的太祖皇帝得到了那上下两册的秘籍,与他石家祖先共同修习。这二人原本就是师兄弟,那石家祖先又对开国皇帝心存绮念。在这秘籍修炼成功之日,太祖皇帝却因着那石家的先祖的情深意重,一时间也意乱情迷,二人也就在那一日颠鸾倒凤,成就了那事。一年之后,石家先祖又将一个孩子寄养在祖乐寺里,十年之后定了江山,石家先祖领回孩子,却得了个亲王的待遇……之后看似石家荣宠颇丰,但也禁不住帝王之术的磋磨,几代之后便家道中落,直到如今。 旁人都不知晓当年那石家的婴孩儿便是太祖皇帝跟石家先祖这师兄弟二人的亲生儿子,也是念着骨血亲缘,太祖皇帝才给了石家先祖的爵位,便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做打算罢了。 这些秘事,也是定空方丈在进了祖乐寺之后,跟据石家的那些秘闻再联系了祖乐寺的一些蛛丝马迹,才算是彻底的推断了出来。而这定空方丈方才那么一听,就傻了眼――那套武功一阴一阳,确实可以让男人怀孕的。而方才他看那个叫“少白”的,也实实在在是个男人……莫非,他儿子真的怀了?! 一想到自己拿五大三粗的儿子挺个大肚子的模样,定空方丈就觉得浑身都难受。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猜得出这忘尘崖的那个血煞魔君肯定是跟皇家有关了,也不知是那种关系,但既然连个高楼都建得那般的肖似宫中亭台,他也觉得,这其中必然有什么秘密。而他儿子又跟那人扯上了关系……即便是想,也觉得头大如斗。 没有人会想到叶少白就是穆泽,毕竟当年的太子被人一剑穿心――一剑穿心,必死无疑。 “老阁主,这边请。”墨二匆匆赶来,找见了定空方丈,暗自松了一口气,“崖主有请。” 听说是儿婿有请,定空方丈只能叹了口气,跟在墨二身后慢慢行走。这墨二他是见过的,确切的说,点墨阁的墨大到墨三他都见过,只不过那时候墨三还小,他有点不敢确认罢了。这点墨阁,便是太祖皇帝留给自己那个私生子的东西,而这东西连皇帝的正经儿子也不清楚,也是为了将来护着这一支的血脉。 当年老方丈诈死之前,点墨阁的小辈儿里也就收到墨三,后来才一直增加人手,直到现如今的一共四十九人。 那叶少白所住的地方并不在这忘尘崖上的村落里,也不是那最高的楼台,反而是个不起眼的崖壁山洞里,而他平日只是在高楼之中舒服,夜晚一到便要回去山洞。只不过最近他身体不便,就留宿在了高楼。所以定空方丈自然也是要去楼里找他的。 “老阁主,我先下去了。”墨二带着老方丈到了叶少白的屋子,便退了下去。 老方丈整顿了下思绪,敲了敲门。这敲门声也让他略有感慨――做门板的木料,从来都是有着过多的讲究,一般情况下,大都是软木硬木一起用,结合着来,而眼前这扇门的木质,却忒是奇怪,却原来是一整扇的门板!哪里有这般大的木材来?瞧着就透出了十分的古怪。 然而这在老方丈的眼中却并非什么古怪。他倒是认识一个人,专擅奇技淫巧,特别有个本事,便能让几块散碎的木片拼合起来,瞧着就好似一块,怎么摔都摔不开的。当年也借着这个本事,还做过水军的船板。 进了屋子,老方丈就觉得头疼欲裂――他儿子正在一旁伺候人,而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地躺在那边,一会儿吃一块点心,一会儿喝一口茶水的,好不逍遥。 “你确定……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叶少白上下打量了那定空方丈一番,总觉得他实在是不靠谱。这老和尚既然当年能扔了儿子,那也自然不会对所谓的孙子有什么上心的地方,何况……他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前所未闻的男子怀孕,他可不敢保证这老家伙会不会把事情透露给旁人去。 “他若不知,那就再去查,总能查到的。”石震安抚地拍了拍叶少白的手背,转过头去,看着定空方丈,也不说话,只把他这个爹给盯得浑身不自在,在开口,道,“我只问你,那九天十地万法归一神功,修习了之后,是不是就阴阳颠倒了?” 不问还好,这句话一问出口,那定空方丈登时就跌坐在地,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只见他嘴巴大张两眼呆滞,若非还能喘气,到好似个石头雕塑一般。半晌,这定空方丈方才慢慢地缓了过来,下巴动了动,嘴也又张又合,来回几次,终于算是找到了声音:“你……说什么?” “不说什么,我只问你这件事,那神功是不是修习了就阴阳颠倒了?”石震一见他这般光景,也就确定了心中猜测――你却道如何这般?原是石震总觉得这两个男人能有孩子惊世骇俗不说,又十分古怪,他便觉得肯定有什么问题在其中,想了许久,才发觉,定然是这功法出了问题,毕竟那时叶少白是走火入魔的时候。 然后再想到这功法是两家都有修习的,那石震就想到了他这个父亲是不是就了解一些关于男子怀孕的事情来了。毕竟没有人有过这种经历,即便是老毒物他们,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而这几天叶少白又觉得胸口发闷,他才想到找这老和尚问问。 ☆、四十七、 四十七、将军又惹祸 且说这石震把那定空方丈叫做老和尚,便是真的怨恨于他了。 这从来都是父为子纲的,即便当爹的再怎么不是东西,当儿子的也须得顺着他孝着他,可不敢与他作对,只石震却不一样。一来他生长的地方藏污纳垢,什么样的奇事怪事都有;二来他也是真有那太祖皇帝的血统,天家从来无父子,若真狠上了,便也不比他那个做皇帝的表兄弟差着。 所以老方丈也不敢太过体现他的父爱。何况,当年连宠妾灭妻的事情他也做了,即便是受了老皇帝的授意,可又怎么不是他自己心里所喜呢?因而他也不得没事儿就找儿子说话,再提起什么当年的爱子之情。可现如今,一听儿子打听那神功的秘处,他可就无法淡定了,人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只差哭嚎出来。 其实也不怪老方丈这般反应,毕竟知道儿子断袖是知道儿子断袖,但儿子再生孙子,却比儿子断袖还让人没法接受。 “你倒是说不说?”石震瞧着定空方丈,心里又满是愤怒。 “唉,这话……好吧,我且说给你听就是。”老方丈左右看了看,直到叶少白说这周围并无探子,他才放心,开口道,“这‘九天十地万法归一’神功,本是当年开国太祖皇帝与我石家先祖共同修习过的……我石家当时被封为唯一的异姓王,也是缘于这个,后来……虽然夺了爵位,却有那点墨阁,也是太祖皇帝专门为了石家留的后路。”他这才一五一十,把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听了这些,叶少白倒是愣了愣。却原来这功法只是为了给男人跟男人混一起而创的不成? 这般一想,那叶少白就觉得其实老毒物跟他师弟吴恒也可以试试这功法,待将来有了孩子,他还能收为己用。而且老毒物跟吴恒的孩子,必然是医术高超的,那他便可以在忘尘崖下面挂个牌子,谁想要看病,就须得上交无数财产之类,到时候让那些名门正派一个个的都穷死,岂不妙哉? 而石震听了那事情,倒想到了这个孩子的事情。想来这孩子是必然可以平安降生的了。却也是须得开了腹,把孩子取出来才行……那这开刀的人又得是谁?想到这里,他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一阵苦寒――若是伤了少白,他又哪里舍得? 老方丈又继续说下去:“这孩子想来与普通婴儿并无区别,只是男人身上并无哺乳的本事,所以这乳母也是需要提前备着的。”不管是谁生的孩子,也是他亲孙子,这老和尚哪里能舍得孩子挨饿?只不过看样子,他也得等个个月才能见着孙子了。 却说听了老和尚的话,叶少白的思绪飘得算是够远,想的事情也是够让人发噱的,可他也没说出来,这事儿倒也就这么撩着了,没有人因着这个多说什么。 问过了话,石震便不搭理老方丈,只跟叶少白腻歪,却把老和尚闹得一个讪然,只好告辞出去。老和尚也是,此刻脑子里的就只是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才算完,哪里还能正常思考,却又彻底的忽略了叶少白盖着棉被的肚子是不是凸起了。 “怎了?”石震问。 老和尚一出去,叶少白就把脸上蒙着的面具掀了,露出满眼的算计来,石震一见,就觉喜欢。 “待我把功力传给吴恒一些,你找老毒物去,”叶少白想了想,道,“再给他们俩灌下‘合欢散’。” “什……么?”石震一愣。 “若是这样,他们再有个孩子,岂不就是医药双绝。”叶少白想得倒好,“只是……不知这内力不是自己修来的,也不知有无功用……” “这……要是他们不同意呢?”管他有无功用,哪里有当人主子的,这般算计手下的?石震一脸的古怪,只觉得叶少白的想法实在可爱,却不觉得怎么招人恨了,还真有点儿跃跃欲试。 “他们怎么可能不同意?”叶少白倒不觉得如何,“便是我,也没想过随便娶个女人生个孩子,要孩子定然要与跟自己差不多的那个生,否则,生个蠢物来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十分有理,叶少白不自觉点了点头。若他跟哪个名门正派的女人要了个孩子,那岂不是半黑半白了?真心恐怖。 “蠢物哪里是那么好生的。”石震笑了笑,道。 “便是你,也差不离了,怎么说不好生?”对于叶少白来说,在他手下过不了百招的,俱都是蠢物。可实际上,莫说百招,就是过去三十招也是少之又少的,所以在他这般看来,就遍地蠢物了。 其实这也不怪叶少白。若是书香门第,见人不喜读书不知礼仪不懂忠义的,自然就是觉得蠢不可及;若是医药世家,见人暴饮暴食也觉得十分不对,而叶少白这种天生的武者,必然是把武功当成第一位的,凡是功夫不入眼的便是蠢物了。 二人这边说话,也议论了下关于那皇帝的事情。叶少白根本就记不得自己做穆泽的时候是什么情形了,他也不想做回那个穆泽,这想法也让石震放下心不少。别人不知皇帝的心狠手辣,他确实很清楚的,毕竟他是与皇帝一同长大,皇帝穆承隆是何等模样,他清楚得很。 “但也不能让他这般逍遥。”叶少白又一句话把石震给吓了一大跳。 “他是天子,如今手上有权,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真跟他硬碰硬的话,岂能耗过他去。”石震心中盘算了许久,也没能想到怎么给穆承隆找麻烦。 “我瞧着这普天之下也就你最为愚蠢了。”叶少白冷冷一哼,把盖在肚子上的被子往上一掀,蒙住了头,“出去,别烦我。” “少白……我……” “让你出去,没听明白怎的?”叶少白随手一震,便是一股内劲直冲石震而去,把石震吓得连忙倒退了几步才算站稳。 “少白,那穆承隆虽然没有多大的本事,可他手下人多势众,你又何必……” “我又没说要杀了他,现如今只说找些麻烦你便着急了,想来他是不错。”心里堵得慌,叶少白说话又很少发狠,总是说了一句杀人便把人杀了了事的,也不知怎的,他此刻就想用话挤兑石震,“你若舍不得,就滚,别碍眼。” “我……我只是怕你出事……”石震还要说,叶少白却已经抓了身边的手炉往他身上砸去。 石震哪里知道叶少白心里所想。方才二人还聊得好好的,而眼下便又是打又是骂的,即便是习惯了伏低做小的石震也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于是便躲了出去。 见石震离开,叶少白心里更不舒服,只恨身边没有人让他杀了解气。而这一想到杀了解气,他便想到了那刑求室里的正派人士,也不管外面有多冷,直接掀起被子就下了美人榻,也没披个外套,只趿拉了鞋子就往外走。 这叶少白肚子四个月大,若是穿着合身点儿的衣服就显怀了,他自己倒不觉得如何,可外人一看就看出了问题。所以他这么一出门,即便是平日里给他做手下的人见了,也觉得尴尬万分的。 “哎哟,我说崖主啊,你还是回屋歇着吧!”闵阿娇忙过来,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他系上,“天气凉了些,你若是冻到可怎么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将军你个蠢货! ☆、四十八、 四十八、误会无限大 见到闵阿娇,叶少白也知道这女人年岁虽然不大,却经历不少,更何况她平日里做事也低稳妥的,更懂得审时度势,猜得明白自己心里想的,也不敢越过自己去做事,平日里对她竟然也颇多信任,于是他这时候便想起她来了。 “你先跟我过来。”叶少白也不多说,就直接让闵阿娇跟他走。他倒要问问她,这眼下这种情况算得什么。 其实叶少白也知道,自己即使现在不问,过几天他也得找人好好说道说道这其中的门道。他又不是个傻的,当然也觉察出来此时此刻,他对那石震竟然在踹他的时候,连几分内力都不用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还记得当年师父曾经告诫过他,这世上的人,都是不值得信的,他若是对谁心慈手软了便是祸事了。而这祸事,叶少白是不知道到底该是哪一种的,所以他心下也有十分的恐惧。但这份恐惧他又不敢告诉任何人,就算问闵阿娇,他也只能旁敲侧击,断断不能这般直接地区问的。 闵阿娇跟着他回到房里,叶少白让她站在一边,自己则又歪到了美人榻上。 “崖主,可是有什么烦心事?”闵阿娇见他不先开口,只能自己先开口询问了。 “倒也不是什么烦心事。”叶少白思量了一下,随手把身上的被子又拽了拽,问,“只是觉得那石震在这里有些不太方便,可若是这么把他撵走又不算太合适,毕竟他知道这边的实际情况,若是他联合了外人再来打忘尘崖,那我们必然是会输的。” 听了叶少白的话,闵阿娇却吓得傻了一般半天没出声,只呆呆地瞧着他。 “怎么了?”叶少白问,“你倒是有什么看法?”他这一问,却是在探寻他该如何对待石震的问题了,而若是石震真的对他没有二心,倒是可以留在忘尘崖上,至于那什么皇帝,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啊……我……我哪里有什么看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阿娇本以为这二位是两情相悦了,结果一看,她们家崖主竟然是这般的不待见将军大人不成?她脑子里转了几百几千个圈,也想不明白,本是相处得不错的二人怎么又说翻脸就翻脸了,难不成还让她从中斡旋不成?即便她想要这两个人好好的,可也没有那个本事不是? 越想越觉得浑身难受,闵阿娇便有一种心肝脾肺俱都发苦的错觉了。 其实哪里是闵阿娇一个人心肝脾肺不舒坦,叶少白看似毫无反应,却是一肚子的不满,当下若是石震在的话,他定然要狠狠揍他一顿才能解气的。 果然,过了半晌,闵阿娇才喃喃道:“崖主……要是那石将军真的不讨你喜欢,你就是杀了也无妨的,可若是讨你喜欢了,留着才对啊,何况……他是孩子的正经父亲,从来对你也是敬爱有加的。闵阿娇我见过的人千千万万,还从没见过一个男人能这么对心上人的,崖主若是喜欢就要留着,这也是难得的可心儿人啊……可若是不喜欢,或者他要是敢喜欢别人,那就该往死里磋磨他,免得不老实。” 喜欢? 不喜欢? 叶少白只觉得面上发烧,听着这些话,他瞬间就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一般,可又觉得有些担心,总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真如闵阿娇所说……那便是他的心思了……可他师父又为何会那般告诫于他?对于师父,叶少白又是更不懂了。若是“喜欢”的话,他师父又为何偏偏对于他要告诫什么东西?莫非……他师父是知道他是谁的?倘若知道的话,又怎么不告诉他实事,反而一味隐瞒? 而若是不知道他身份的话……那他师父对他的那些告诫又作何解释? 叶少白不是个擅于逃避的人,也不擅于给谁找借口,包括他自己。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想到了师父必然是跟他原本的身份有关的,那么……他还不害他的原因,也无非就是忠心于他或者是上皇? 一个不满五岁的幼儿,叶少白不晓得自己当时有什么值得人家忠心的,何况若是真的忠心的话又怎么可能把他收做徒弟?所以,他那师父便是忠心于他原本的那个皇帝父亲的了。而又有那种告诫,显然与他关系也十分亲密……一时间,他还真想不到他师父会是哪个达官贵人了。 怨不得他不几年便病倒了,又没过太久就去世了,想来,是受不得山林里的苦。 这么想着,叶少白也似乎通透了不少,心下清明了起来。却原来,他是喜欢那个石震的啊! 然而喜欢与否,他倒是不想多说,只觉得石震实在是招人恨得要命。明明是他的人,非要想着那个远在天边的皇帝,何况那皇帝还是害过自己的人,虽然说是兄弟,他却是不记得的。 “崖主?”闵阿娇见他脸色变了几变,也不敢多说,只轻轻唤了一声。 “你去把石震给我叫来。”叶少白想了想,他却是又有一番心思了――石震有多大的心思他暂且不说,只说眼下,这家伙必须是得要老老实实听话的,倘若有半分外心,他是宁可杀了也不能放他离开,免得将来自己看着堵心。 闵阿娇见他脸色不对,急忙退了出去,不多时就把石震给找了来。反正,这石震是崖主的人,要打要闹的,跟她可是没有半点关系,别把那战火引到自己身上来她就感谢诸天神佛了。 “你自己进去吧。”闵阿娇连忙躲到一边,转身就把石震推进了屋子里。 “阿娇,你作甚呢?”老毒物路过外面,一件闵阿娇那劫后余生的模样,也觉奇怪,连忙开口问。 “别问别问,快离开这里才是正事儿!”不管怎么说,这老毒物跟她也是一起做事这么多年的人,她也算是仁义,急忙把他拉走。 “怎么了?”老毒物手里拎着一尾鱼,是准备熬汤的,十分新鲜,虽然拴着腮可仍旧摇头摆尾的。 “谁知道,崖主今天脸色不好,又不是病了。”闵阿娇伸手拿走他手里的那条鱼,“还是小心些吧,石震进去了。” 听说石震进去了,老毒物点了点头,心下对闵阿娇十分感激,也就没拿回那条鱼,只是说:“这鱼做得需要用暖物一起煨着,又不能过燥,一会儿你去我那里拿些药材,一同炖汤。” “这个倒好。”闵阿娇点了点头,转身去收拾这条鱼去了。 收拾鱼,那有多少种方法,又是刀又是剪的,还有钩子锤子,都能用得着的,不过闵阿娇跟这平常人家做鱼还不一样,她本就身负武功,杀鱼何止是手到擒来,便是收拾这条鱼,动作也流畅得像是舞蹈一般好看。 她这边收拾那条鱼,心里想的却是关于叶少白跟石震的事情,这许多天下来,她瞧着他们也该是一对儿的,何况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可为何,方才她觉着崖主似乎是带着几分怨恨了?这怨恨,可是冲着那石震去的? 心中有些担心,又怕真的出事,闵阿娇把收拾好的鱼用醋跟姜汁泡上,转身去找老毒物。这老家伙比她在崖主身边的时间长,定然能省得一二的,找他问问许能知道不少事。 而这边闵阿娇去找老毒物,那边叶少白叫了是真进去,却也不跟他说什么,只是盯着他瞧。 半天,直到石震头皮发麻的时候,叶少白这才开口:“你是不是想要回去?” “回去?”石震一愣。 “你不要装模作样了。”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你若是要回去,我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你本也是石大将军,回去便回去了。” 那石震听了这话,心里可是并不快活的,又觉得叶少白对他也太过无情了些,可又怕他这时候胡思乱想――毕竟女人怀了孩子也跟常人不一样的,何况是男人怀了?这般一想,他又只好深吸气长呼气,把肚子里的愤懑都给掏了出去,这才开口:“少白,我回去,是必然得回去的,不然平白失踪了个大活人,到时候事情就大发了。” “哼,你只是想要回去罢了,什么大发不大发的。”叶少白冷笑,“你自己说,我可给了你不少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要的。”说完,竟然欺身上前,伸手便钳住了石震的哽嗓咽喉,“今天,你必须死。” 作者有话要说:我会替你照看好魔君跟小小魔君的……将军你安心上路吧…… ☆、四十九、 四十九、清蒸大闸蟹 叶少白恨石震的面无惧色,瞧他此刻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却是真的被他掐住了哽嗓咽喉的! 其实此时此刻,石震哪里是不怕,是真的太怕了,怕得浑身都发冷,人也不敢乱动。要说石震原本是不怕的,可眼下叶少白这般愤怒,他就怕了,真怕二人生了什么嫌隙,更怕叶少白听了谁的挑唆。 “今天,你必须死。”这句话就像是晴空霹雳,劈得石震站立不稳,人也晃了两晃,脸上满是痛楚。 “哼!惺惺作态。”虽然这般说着,可叶少白也确实给石震的这幅模样吓到了,显然他是并不想杀了石震的,只是恨他不是个安分的,仅此而已。而石震眼下这番表现,却让叶少白心里舒坦了不少,手上也松了,只是眼睛仍旧死死盯着他瞧。 “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反抗,只是你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石震抓住他的手,也不说自己对他到底有多少情分在,只说这一句,却是把所有的情意都给讲得明白了。 叶少白惊得倒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腕子还给他抓着。心里又觉得别扭,只冷冷抽回了手,也不说话。 “我这条命,早就是你的了。”石震往前走了两步,又贴了上来。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又不值钱。”叶少白这时也忘了方才就是他非要杀了人家不可,这时候一身的戾气也没了,反而眼角上还挂了些和气,“那你自己说,到底还是不是要回去什么京城给那皇帝做什么臣什么子的?” 这石震哪里还敢跟方才说的一样,只好道:“我本也不愿意回去,但现在我给他做将军,若是就这么走了,他定然要找石府上下的麻烦,怎么说,我也得去安排好一切才能回来。” “哼。你要如何安排?”叶少白冷冷瞧着他半晌,转身就回去坐下,等他回话。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石震走过去坐到他旁边,“只要我说兵权不宜在外姓人手中久握,他必然会把兵权收走,然后慢慢找我的麻烦,我只要兵权不在就立刻装病就可以了,病个几天与世长辞,他也没法追究别人,到时候我也便能离开那龌龊的地方,再不用担心的。//” 叶少白听了,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可毕竟他也明白,若是闵阿娇他们要走,他也不会同意的,指不定一个愤怒就把他们谁给杀了泄愤。那皇帝,想来也是如此。况且他也着实听说,这皇帝杀人不眨眼的,比他亲自动手的要狠上百倍――他只是一掌毙命,顶多一刀一剑了事了,可当皇帝的不一样,还喜欢一刀一刀割人肉的,还喜欢砍下头来示众的,各种各样,神奇无比。 其实叶少白觉得更奇特的是,那皇帝杀人是不论青红皂的,想杀就杀,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可也没有人敢说他半个不字,而他也不过是免得那群人打扰自己,又不想让他们抢了自己的东西罢了,怎么的就十恶不赦了? 这样想来,他就觉得那些关押在刑求室里的人,都该死一万遍了。 “不气了?”石震见他脸色变换了几次,现下稍霁,便伸出手去帮他揉捏腿脚――无论男女,这有了身子的,腿脚上都有些浮肿,不然也不会趿拉鞋子了。 “还火着呢。”叶少白抬着眼看着顶棚,雪白的棚顶,上面虽然有几根柱子撑着,却为了美观又画上了不少的吉祥物件,而他却不喜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现在瞧着,却是少了自由自在。 听着他说还火着,石震抿了下嘴,俯身上前。温热的呼吸就拂在他的面颊上,瞬间,那双眼也带着灼热,紧紧盯着他…… “做什么?”叶少白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头皮都跟着木了下――他可不知道,这石震怎么还敢这般看着自己,甚至……那双手也不老实地往他身上放!? “火着,自然……就得泻火……”石震的手,已然捂住了叶少白的下面,那物什儿还软趴趴的在两腿之间,而他的手隔着两层裤子,就这样轻轻揉搓了起来――便是老僧入定也得给他搓出火来了! “你!”叶少白于这种事上并无多少需求,一来他武功高强,本身就须是静心的;二来这肚子还鼓着,总觉得哪里不太舒服,也就没那种想法了。可是,这人就算平时没想法,但真送上门儿来的,是个男人就不可能放过。叶少白自然是个男人,他也就刚刚有些抗拒,可身上一舒服起来,便放开了,一条腿支着,另一条腿就搭在石震的大腿上,由着他的爪子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少白,衣服脱了?”石震低声在他耳边说,灼热的呼吸一会儿在他耳边磨蹭,一会儿又在他鼻尖上喷洒,闹得叶少白只觉得嘴上难受,也不知哪里,总是不舒坦,即便是下面让他心里悬悬的……见他飘悠悠的皱着眉头,石震低声一笑,伸手就扯下的他的腰带――现下的腰带系得不紧,更是好扯,一下子便被扯开了,那外衫也敞了开来。 外衫敞开,露出的是里面雪白的里衣,就在床上这一番折腾,里衣的领口也都散开了……石震的眼睛暗了暗,那一片雪白的肌肤,此时正泛着淡淡的粉色,看起来便可口十分。 “你快点!”上次因为二人只是摸来摸去,叶少白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虽然事后总觉得不足,却也不错。何况……自从他怀了孩子,也总觉得跟石震单独相处的时候,身上燥得厉害,却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遵命。”石震小心翼翼地侧过身去――却是怕压了他的肚子――张嘴就含住了他的唇,慢慢在那上面舔弄研磨,手也从里衣的领子里钻了进去,贴着那顺滑的肌肤慢慢抚摸……忽然,他的手抚过一处凸起,却把叶少白给弄得一颤。 “这……这里!”叶少白伸手扯开里衣,却把自己胸口往石震的身上送。 那胸前的两个小红点,此刻偏偏变得红彤彤的,在手里的感觉,又特别突兀,就好似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软中带硬,两根手指一夹,便能让那人发颤――实实的有趣儿! 石震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物什儿。他稍稍抬了抬头,松开了叶少白的嘴,又意犹未尽地舔了下,这才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找到了自己手里一直把玩的那小红豆――若非之前见过,他倒真认不出这仿佛染了胭脂色的小红豆了……手指在上面按了一下,却是有些发硬的,可仍旧软嫩。 此刻,叶少白的裤子也乱七八糟的被褪了下来,就剩下亵裤一条,里衣还挂在胳膊上。怎么看,这人便怎么招人,看得石震下面一紧,连忙俯下头,含住了一边的小红豆,却伸手抱住了叶少白的腰身。 “嗯……快点!”叶少白哼了一声,却是不满石震的温吞,伸手就把石震的手抓住往自己下面送。 “呵呵,好。”要说有个男人,确实不错,大大方方的,也不怕什么白日宣什么的,还真是让人身心都熨帖。 石震扯开了他的亵裤,便露出他那精神抖擞的小兄弟了。 “这般急?”他的手自然感觉到了那物什儿的大小,也知道了他的需求,自然也就不会让他难受――他哪里舍得! 手指贴在皮肉上,叶少白舒舒服服地哼哼着,也不管是不是会有人路过听见,更是大大咧咧地把腿分开,全都交给石震去做,自己只是享受罢了。那石震也是卖力,从嘴到喉结再到胸口的小红豆,他是一点儿没放过,手上也不放松,三快四慢的,揉搓了半晌,直到他的唇亲到凸起的肚子了,舌头也慢慢在那圆滚滚的地方舔来啃去…… “啊……”叶少白又不是没经过人事儿的,被他这么一作,腰下一软,喊着便泄了出去。 “累了?”石震的唇,又往上去,慢慢啃着,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呼呼……”叶少白没说话,闭着眼睛喘着气。他那下面还微微硬着,心里也觉得空荡荡的难受,尽管方才他是十分舒服的。 见他不说话,石震偷笑一下,伸手从他身上沾了方才的男精,弄了满满一手,趁着叶少白还没反应的时候,就去探他身后的那处。 “做什么!?”这就是再懒,叶少白也不能继续闭着眼假寐了,他瞪大了眼睛瞧着石震,却发现这人就这么定定瞧着他――视线却是落在他胸口上的,“你……瞧什么?” “这里,之前不是这样的。”石震指了指他胸前的红豆,说,“圆溜溜的,比以前硬了许多。” “什……么?” “味道也好了许多。”石震说着,也不管他是不是发火,又低头含住了一边的红豆――这里,确实也比之前敏感了许多。果然,他这么一动嘴,叶少白登时就软了手脚,也顾不得他那作祟的贼爪子了。 ☆、五十、 五十、河蟹与爆葱 这一晚上,二人直到天边泛白才缓缓睡去。一大清早,石震就爬了起来,见叶少白还没清醒,又见他身上满是白的黏的,也造了个大红脸,连忙出去打了温水进来,趁着他还睡着,慢慢给他清理。 手巾在温水里浸透了,再拧干,石震的手上轻柔得可以,生怕把叶少白给惊醒了――昨夜那一番折腾,他也怕伤了他,毕竟现在他肚子里还有一个,所以他也不敢造次,只是钳着他的腰,从侧面进去……虽然这姿势也不太舒服,可这么多日子才找进去那让自己的所在,对于石震来说也是足以解渴了。 现如今叶少白的肚子已经凸起,浑圆的模样,用手一摸,甚至能摸得到里面的胎动,若轻轻抚摸便能让他舒服得直哼哼……石震直接上了手,轻轻在那浑圆的肚子上摸了摸,却把叶少白给摸醒了。 “走开!”叶少白动了动腿,只觉得后面黏腻得很,身上也酸酸软软的。 “还没清理干净。”石震拿过手巾,在他两腿中间擦了擦,有意无意地划过会□位,又往后面探去。 “滚!”叶少白就算再不通人事也知道他在做什么,登时就怒了,也不管两腿还软着,抬脚就去踹。 可石震哪里这么容易被他踹了?这一晚上动来动去的,两条细长有力的腿已经连合拢都没法了,又哪里会有什么力气?他只一抓,就抓住了叶少白的脚踝,也顺手就把他往怀里一带,下面便又贴上了那处隐秘的地方。 “别!”叶少白哪里知道自己一下子就这么不中用了!何况,下面这一晚上折腾本来就敏感万分,又怎么能受得了他这种刺激――分明硬邦邦的就在那处抵着,他要是不知道是什么就见鬼了!“休息好了,我定要宰了你!” “你舍得?”石震此刻便是像极了淫贼,连脸上的表情都满是痞相,以至于他低头就把叶少白微微抬头的物什儿给含住了。 原本就折腾过了一宿,现在再受刺激,叶少白一下子就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软在那里任着石震来回摆弄。 却说这石震,开了一次荤就想着第二次。他本来就精壮热血,憋了二三十年的人了,哪儿那么容易就轻易满足了,更何况……叶少白本也是他从小就喜欢的,即使那时候没这个心思,可谁让现在他就有了呢。所以自然也就总是兴致勃勃,更不必说现在正好是大清早了。 男人大清早的,总是有兴致得很。 “你混蛋!”叶少白的兴致也给他挑了起来,可昨天一晚上折腾闹得他实在是没了力气,而眼下石震的表情更让他心下不爽,故而也不肯配合,总是左蹭右挪的,不肯让他得逞――可他哪里知道,这般做法,却更让人兴致盎然了。 石震越看越觉得心下痒痒,伸手就把叶少白抱了起来,两只手拖在他那因为带了身子而越发圆润的臀瓣上一个用力,就把这人给举到了自己面前,顺势,他往后一倒,就把人放到了自己身上。 “少白,今儿让你在上面。”石震这么说着,就借着昨夜开发得差不多的那势头,只听得“噗嗤”一声,就把叶少白的那处往自己的下面那么一放――一下子就放了进去。 “啊!”叶少白一惊。他哪里经过这样的!这一下子进得深得让他只觉得连肠子都给捅到了,瞬间两条腿就要往一起绞,可这一用力又妥妥夹住了石震的腰身,再他这一用力,肚子里也跟着就好像有什么在搅和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通透的,连小腿肚子也舒服得发颤了起来。 石震被他这么一夹,也险些就守不住精关的泄出来,他可忍得浑身发疼,这才缓了缓神儿,又狠狠一挺腰,像是报复叶少白刚刚绞他一般,只把叶少白撞得只能趴在他身上。 叶少白这一趴下,那前面的东西就在石震挺动的时候一会儿蹭着他的肚子一会儿又蹭着他的小腹的,这似乎又比他用手去碰更让人舒服得多,何况方才石震又含过,不多时,透明的液体就浸透了二人的那处毛发。 这一景象,却把石震看得直咽口水,连眼睛都红了,恨不得就这么把自己埋在他体内,即便是登时死了,也是愿意的。 这二人一大清早便这般舒坦,可另一边,那老方丈定空却是焦心万分。定空老和尚是知道自己儿子进了人家血煞魔君的屋子的,这一晚上没出来,发生了什么他也清楚得很,结果……现在一大清早连饭都不吃……他实在是没法容忍了! “你敢进去?”闵阿娇站在老和尚面前,两手叉着腰,一脸的刁蛮。 “你……震儿是我儿子!”定空方丈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就这么冲进去把那个血煞魔君揪出来揍一顿――瞧瞧,这大白天的,算什么事儿! “我们崖主还是你儿子的男人呢。”闵阿娇说话向来容易引人乱想,她也乐于这么做,“你呢,老了就该服老,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坐着,有菜给你吃有粥给你喝,还奢求什么?莫非你也想去坐牢不成?” “我……”定空老和尚被她堵得一肚子火。就算是他儿子断袖,就算是他儿子要生孩子,可那个忘尘崖主什么血煞魔君还是天君的,现在连脸都没露过,他哪里是对他儿子好了,又哪里有什么真心了?!这老和尚一想起来,就觉得胸口发闷浑身发颤,连脑子都是不清楚的。 “你怎么了?你一个老和尚,动辄就怒气冲冲的,也不怕破戒。”闵阿娇冷冷一笑,转身就把桌上的粥饭端走了。她当然猜得到那石震跟他们崖主在房间里做什么,一会儿便去多做点儿鸡汤什么的给他们补补,至于这老和尚,也就只能吃咸菜配白粥,连馒头都不值得的。 “那他们一会儿出来了……可否通报一声?”定空方丈问。 自从定空老和尚没事儿总冲去找石震,叶少白也早就不许他随便进他的屋子了――每次慌乱戴上面具就够让他劳累的了,何必为了这么个不值得的老家伙累着他自己?而石震自然是以叶少白为主的,所以定空方丈只能这般询问闵阿娇。 “他们办完事儿,会不会见你你自己还不清楚么。”闵阿娇冷笑。 “可我毕竟是石震他爹!” “我还是他们的厨子呢。”闵阿娇把东西都交给旁边等着的翠染,这丫头这些天倒是十分老实,办事也谨慎,自从跟叶少白还有石震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之后,很多事情她便可以帮忙了。 “我帮他们做饭,翠染给他们洗衣,没有人说因为做错事的被罚的,也便是说我们做事都是对的。”闵阿娇继续说,“那你能做什么?给人当爹?当了爹又能做什么?把儿子扔到水深火热之中去煎熬,自己一个人乐得逍遥?宠妾灭妻的让人恨自己还挺有牺牲精神的?”她这话一边说一边拿了手绢到处扇乎,“哟,翠染啊,你瞧着没,这天怎么黑了?” “阿娇姐,这不是天黑了,是有人心黑了。”翠染呵呵一笑,跟着闵阿娇一同,往外走去。 “所以说,女人从来不好惹。”吴恒看了一眼他师兄老毒物,这老家伙也一脸的赞同,可两个人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的同情。 这边这么挤兑那老和尚,可谁知道,就在那刑求室里,倒是有人在算计了。 皇室的秘事是没有人知道的,但这地方某些部分与皇家类似的东西也不免让人多想,那多想的人,自然会想方设法的出去。 “你且说,要怎么才能找到出去的方法?”刘尚义瞧着旁边一个年轻时候还做过御前侍卫的老头,问。 “我说刘庄主,这种地方要出去可是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那老头当年受了宫乱之苦,只能远离庙堂,却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片天下,也是成了一代大侠的,只不过这侠命有点名不符实罢了――反正他之前做过朝廷的官,再加上人也豪爽,只杀了几个小贼就成了大侠,却是十分的偏得了。 “那……你有什么方法?”刘尚义瞧着这老头,满脸的尊重,“冯大侠,这牢房却是从未见过的结实啊。” “确实结实。”那冯大侠点了点头,“不能挖坑盗洞,这地方,就要在门上下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就要粗线了……请大家安心等虐……【似乎哪里不对?】 ☆、五十一、 五十一、魔君爱享受 冯大侠便是之前在定空方丈说话的时候暗地里拉了刘尚义的那个人。他这一举动却是在帮刘尚义了。毕竟定空方丈这么些年也没什么变化,除了头顶秃了之外,还是他原先的模样,而冯大侠是见过那石老将军的,他也就顺便提了个醒,没让人跟老方丈起冲突。 那冯大侠这般作为,一是因为他知道石老将军有多大的本事,他自己肯定打不过老头子,再者这么多年这老将军又成了那祖乐寺的主持,他是有多大的能耐,这冯大侠是肯定不清楚了,为此,他才在当时劝了刘尚义,也是为了给刘尚义卖个好。但现如今进了这牢狱,他就更觉得恐怖了。 这里十有跟皇室有关了,若是如此的话,他还该不该跟这刘尚义一起闹腾? 冯大侠想的事情多,所以也就打算找个门路出去,而他要找门路还是必须跟刘尚义合作,兜来兜去,又绕了回来。 想要弄开这扇门,这些大侠们就得费些力气了。现实脱了外衣,沾上水,让外衣结实了,再一个个的上去用自己当棍子,把那铁栏杆给掰弯。 可这大牢里哪里有水? 这些大侠,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算是彻底的不顾脸面了――好在除了有人送饭之外,平时这地牢里也没人进来,他们就算是拉了翔出来抹一脸也没人看着,这才算是一个个的解了裤子,把那几件衣服用解手完事儿的液体给弄湿了。 几件衣服拧成麻花再绞在一起,也顾不得是什么味儿了,这些大侠身上被下了药,可一把子力气还在,所以也还都恩呢该用得上,三下五除二的就把那麻花拴住了两根临近的铁条。这铁条是结实得很,一看就不是空心儿的,想要扭歪这玩意,还真需要大力气。 那些大侠往后远着那根大麻花,可手里又不敢不动,毕竟他们可不想老死在这里。 衣服算是绞在了一起,打了个结,再有个人把自己的腰套进去,这就成了个小机关了。那腰被套进去的人,此刻就是个木棍,其他大侠便在他把脚支在栏杆底,而其余人就在后面往后拉着他。 一次用力。那人无所谓,铁栏杆也没动。 再次用力。那人也无所谓,栏杆稍稍有些弯。 三次用力,那人腰就得用力,栏杆也弯了一些。 这时人就受不了了,再换个人,仍旧这般行事,一群人在后面往后拽着这人,用上了十分力气。 这几十个人轮了一圈之后,天色也有些泛白,那一边的铁栅栏也开了个洞。 “快走!”那冯大侠总算松了一口气,扔下那早就又湿了一轮的破布麻花。这里虽然是忘尘崖的牢房,可他进来之前也仔细观察过这里,几乎与皇宫天牢没什么差别,自然也就能循着习惯,按照之前的记忆往外走。 这边大侠们可是终于能见着亮儿了,一个个的也不顾自己是不是满身的腥臊味儿了,只想着赶紧出去,免得被抓起来砍了。可这一行几十个人,又哪里能那么简单的说溜就溜?这冯大侠其实也没打算把所有人都带出去,他也就留了后手。 而这些人往外走,刚刚出了监牢,就被那高楼里的人发现了。 叶少白对于机关之类不算精通,可毕竟有人精通,何况他这里的奇门遁甲之术也都是他师父在时安排下的,而那牢里自然也有许多机关销器,所以冯大侠带着人往外一走,这边就有铃铛响了警告。 “先莫要惊动了他们。”石震坐在叶少白脚边慢慢给他揉着腿脚,“只让人把他们引到后面的暗洞里去。” “那他们还不都死了?”叶少白冷笑,“我留着他们还有用处呢。” “哪儿那么容易就死了,他们还都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人物吧?”石震温声道,“让那些蛇虫鼠蚁的把他们围起来,等他们都安生了,再一个个收拾可不更好?” 叶少白抬了眼看他。 “你是想要他们做什么吧?”石震又问,“是能当苦力还是能做细工活计?” “他们哪里有这么大的用处了。”叶少白踹了他一下,“他们的零件儿卸下来一个两个的,换点儿银子花花就算了,还让他们做活儿?”照着叶少白的想法,他就是五谷不分的主儿,这些大侠,比他还养尊处优几倍不止,留着做活儿可别把他的忘尘崖毁了。 “这倒也使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石震点了点头,转而想到了什么,一脸的古怪看向他,“莫非……这山上的开销都是这么来的不成?” “怎么?”叶少白一抬眉毛。 “挺好。”石震也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反而他这座将军的,打家劫舍的事儿也不曾少做一点半点,比较起来,倒是要比叶少白还狠毒得多。 “我也是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叶少白这方才满意了,“之前我也只是叫人去明抢,这等换来换去的活儿做得还真不多,可以一试。” “那好,我去给你办这事儿吧,绝对办得你舒坦。”石震呵呵一笑,上去又偷了个香,“反正,我是嫁给你了,不帮着你还帮着谁呢?”他这话一说,叶少白倒是十分高兴,心里也快活,便直接点了点头同意了。 二人这边说话,那些下面坐着的什么属下还是下手之类,也是断然不敢多说一句半句的,不过各自都在心里盘算开来――想来这二人连孩子都还有了,估计也就这么样了,于是那忘尘崖上的老人儿就看着点墨阁的分外亲切,点墨阁的老人儿也看着忘尘崖的格外亲热,不多时就称兄道弟了起来。 不过这些人是不知道这二人的秘密的。那关于皇室的秘事,他们两个也没什么心思往外说,唯二知道的人,那老和尚到现在也没见到叶少白的脸,而翠染是早就认出来的,更是死心塌地跟着叶少白。 却说这个翠染,却是宫中太后娘家的家生子儿,后来进了宫就安排在了那太妃养的穆承恩身边,所以她才能害过穆承恩也不被折磨,还能留在宫里当宫女,安安稳稳过了十几年,到后来才被穆承隆派出来给石震当丫头――说来说去,翠染原本就是穆泽的人,而现在便是叶少白的丫头了,当然,凭她现在的年纪,也跟个管事儿的嬷嬷差不了几岁。也正是因为这年纪大了,翠染侍奉人的本事可就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手脚勤快,眼力见儿十足,说话办事干脆又灵巧,十分讨人喜欢。 现下,这翠染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托盘上摆着的是四样蜜饯点心,还有一小碗儿的山楂冻。 “将军,这些都是开胃的,”翠染端着托盘,却不直接给叶少白,反而放到石震手里,又塞了两根银针给他,“主子胃口不好,你且让他吃些。”说完,她则转身到一边,手里从腰后面摸出个小棉锤子来,轻飘飘跪下,拿着那锤子慢慢给叶少白捶起了腿。 不然怎么说这人都爱当皇帝呢。这般服侍,谁不想受着? 不过能得大将军这般的照顾服侍,即便是皇帝也要靠边站的。 这在场的都是江湖人,虽然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可也都是见过世面的,现如今一看这阵仗,个个咋舌。 倒也不是说这阵仗怎么的排场,而是人家那翠染姑娘做事可确实得人心,就不说是步步算计吧,也把那尺寸拿捏到位了,该怎么去做,不出格也不萎缩,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既不会让人觉得她喧宾夺主了,也不给人觉得她什么都不做的错觉,可不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么! 当然,他们不知道翠染是宫里出来的,若是知道了,就凭这些人瞎编乱造的脑袋,也能猜得出来叶少白的身份不一般了。 很快,石震就安排了人下去,专门要把那几个名门正派的大人物收拾一番,他也设了些圈套,给这群人去钻――不管怎么说,这些人他也是不会再留的,等放了出去也必然得是个废人才行。 “墨五,这个,千万别忘了。”石震用手比划了下手腕子。 “知道。”墨五点了点头,转身取了十对小钩子――这钩子长得经典打造得薄如蝉翼不说,就看那钩子上的刃,也比普通的刀剑要精致些。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昨天睡了一天耽搁了……qaq……好困,感觉不会再睡! ☆、五十二、 五十二、承恩初惩隆 这钩子可不是用来挂什么东西的,而是专门用来挑人的手脚筋的。那钩子只往手腕子上脚脖子上那么一挂,轻轻一拽,就把人的手脚筋给切断了――甚至连近身都不用,只远远地瞄准了胳膊腿,用内力把那钩子扔过去,无论是手腕还是脚腕,中了那钩子,人便是彻底废了。 点墨阁的人把那钩子一对对发下去,便是准备对付那些逃出去的正派人士了。 这些人现在这般如此如此这般,就是打算彻底的跟那些逃跑的大侠们掰了脸面,自然也就做好了打算,要好好收拾收拾那些正义之士。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从出生开始就是当做死士一般教导的,是杀人是被杀,从来没眨过眼,更何况是挑人的手脚筋呢。 且不说这挑人手脚筋到底有多恶毒,就单说这么做,便是为了要把人彻底的废了,以后就是个废人,自然也压不住下面的那些人了,而忘尘崖,至少也得十年八载的能安生了。 这些人只听石震的命令。而石震既然从叶少白那里得了示意,也就给他们下了指示,须得把那些人个个的全都废了才算数。所以点墨阁的四十九个人,这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而叶少白听了石震这般说,心里却觉得不太高兴了,他只觉得若是剁了一个人的手指头还是割了耳朵去换赎金,最多废了那人内功就算了,现在不但要废内功,还要挑断手脚筋……这对于任何人来说,那已经不是废人这么简单了――还不如直接杀了。 “怎么不高兴了?”相处了这么久,石震算是对叶少白的情绪敏感得多了,不若之前,他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高兴什么时候不爽,更是总仗着自己了解小时候的他,没事儿便凑过去自己讨打。 “也没什么。”叶少白摇了摇头,“待有人来赎了他们……就让老毒物下点儿药,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让他们死了吧。”废了还不如死了。 石震被他这话噎了一下,险些没被呛死,咳嗽了两声,道:“好死不如赖活着,他们那儿就那么精贵了,再说,那手脚也不是接不上,只不过不能使力罢了。//”这招数可也不是他想起来的,之前军营里抓了探子或者是俘虏了对方大将,也这般施刑,怕的就是以后再起乱子。 听他这般说,叶少白疑惑地眨了眨眼,脑子也似不好用了一般,想了半天,才算明白那句“好死不如赖活着”。 “我师父当年……是自杀的。”他撇了下嘴叫,道,“就是身上一直不好,到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就卧床不起了……他就要跟着他身边的老混蛋把他杀了,老混蛋不同意。”略想了想,他又道,“所以他就问我要了我腰上的金带钩,吞下了肚。” 吞了金耳坠也是必死的,何况比金耳坠大了那么多的金带钩。 石震只觉得头皮发麻。谁人能吞下那么大的玩意?若不是一心求死,哪还有第二种解释? “那时我刚满十二岁。”叶少白说。后来那个老混蛋把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却又不得不养了他两三年,这才也死在了他师父的坟上。 “你师父定然是十分疼你的。”石震听了,却有些明白――若他那师父是当年宫变里出来的人,便是知道他的身份了。知道这个秘密,就必须守着这个秘密,而叶少白虽然被养得乖戾却还是很单纯的,倘若因为他这个师父而被人利用,那他这个师父还不如早些死了。至于那个所谓“老混蛋”,石震却是无法猜出是谁的,毕竟叶少白也说过,老混蛋是他跟师父在山上住到六七岁的时候自己跑来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两人是都死了的,石震再想要追究,也没得半点意思了。他现在,只是想想怎么让自己诈死,又怎么能安全无虞地让全家都从朝廷里摘出去,最要紧的是,他须得跟他的叶少白好好过日子,而免了那些名门正派闲来无事的骚扰。 这边厢,山上的事情正在解决,而另一边,却有人恼恨得无法。 “姑娘如何了?”石府中,老夫人找来她的得力心腹,一个名唤秀竹的,轻声问道。 “姑娘昨夜刚到府上,未来得及跟夫人见礼就被召到宫中去了。”秀竹是老夫人的心腹,比起之前派在叶少白身边的喜珠要得力得多,所以才会被派去照顾那位“姑娘”。 “姑娘可是在外面住久了的,你得小心伺候。”老夫人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来,“等他回来,你可要好好关照于他,冷了热了,千万别不当回事儿,懂吗?” “是,老夫人说什么,秀竹便做什么。”秀竹点了点头,心里也明镜儿似的。这是要她好好监视那个所谓的“姑娘”,而她也是向来做这个的,之前只不过是在将军身边,现在则是在那个“姑娘”身边罢了。 不过老夫人敢这样支使秀竹,却是因为她是知道那个“姑娘”可不是姑娘的。秀竹,原本就是她亲生女儿的贴身婢女,后来她的闺女给石震那个黑心肝短命的鬼害死了之后,她就万念俱灰了,只是盼着能把石震累了、石家毁了,好给她女儿报仇雪恨。 其实老夫人也是清楚,那事情是皇帝指使石震做的,可她哪里能跟皇帝拧?胳膊拧不过大腿去,她也没有这个本事!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冲石震报复。只不过她没想到,石震这小子厉害得很,这么多年,也暗自培养了不少帮手,却是她敌不过的。本打算给他娶了那个老早就被她下过绝育药的女人,谁知道,那女人却本事得很,就算被下药了,本事也是不小的,甚至还能把她派去的老婆子打得满地找牙――真是气死她了! 所以说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石震是那样的无礼又恶毒,娶了媳妇也是一般如此。 其实老夫人哪里知道,那个小时候就被她赞过知书达理的姑娘早就死了,而石震娶的媳妇儿,却是她拼死也想不到的人。 她吩咐着秀竹做事,又让秀竹给那“姑娘”的饮食多多注意,又告诉秀竹关照“姑娘”的新衣新袄,事无巨细,端的是一个对女儿好得不得了的母亲。 而顶着石震妹妹名头的穆承恩,此刻却在宫里,坐在石阶上,冷冷看着这宫中的一切。 他记得,又不记得。 穆承恩那时已经七八岁了,晓得不少事情。 “石姑娘,皇上宣您进去。”宫人吊着尖细的嗓子走了出来,也不敢高声,只在他跟前低下头去行了礼,轻声道。 穆承恩看了这宫人一眼,站了起来。 这亭台雨榭,他曾经玩耍过的地方,再见时却是物是人非。 “你们都下去吧。” 穆承恩进了大殿,就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这般吩咐。他知道,这是他的大皇兄穆承隆――他们兄弟都是从承字,唯独太子小弟只得了一个泽字,却是父皇偏爱,穆从木,木得泽而生,想来父皇是爱极了幼子,何况……太子小弟从小便聪慧非凡,启蒙时候也是得了师父夸奖的,学功夫更是一日千里……父皇自然疼他入骨。 当然,穆承恩心知,太子小弟当年最得父皇心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宅心仁厚,即便是石震那时候把他的眼睛险些打坏,父皇恨不得诛了他,可太子小弟仍旧为他求情……只是背过父皇去,太子小弟又狠狠捶打了石震一番,说是再让他挂彩就摘了他的头当球踢――却不过一句戏言罢了。 父皇不愧是老人精。如若当年是太子小弟继位,他们兄弟便无一人会死。 只可惜,太子小弟年纪太小,而……这个穆承隆,却野心勃勃。 “小恩!”穆承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待穆承恩有什么反应,他的手就被抓在他手里。 “皇上。”穆承恩抽回手,往后退了退。“臣女见过万岁。”他屈膝万福,“请万岁把宫人召回,这般私下见臣女,于礼不合。” 这回,倒是穆承隆的脸,抽得要命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忙过去扶起穆承恩,道:“小恩,你且不必怄我,这里又没有外人。” “皇帝,臣女便是外人。”穆承恩冷笑。这个时候给他来个兄弟情深,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小恩,你……”穆承隆被他噎了一下,只能叹了口气,把心里的愤怒全都压下去,“小恩,朕找你回来,是想你伴在朕身边的……何况……小泽也没有死。”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你安心地被虐吧…… ☆、五十三、 五十三、天家无兄弟 “你说什么?!”穆承恩尖声责问,“你……说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正对上穆承隆。 “小泽没有死。”穆承隆连忙又说了一遍,“他还活着。” “你骗谁?”穆承恩冷笑,“一剑穿胸,药石罔救――你骗谁?”他这般说着,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泛出了水光,“穆承隆!小泽与你一奶同胞――你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你连他都下的去手……你以为,我会信你?” “小恩!你凭什么不信我?君无戏言!”穆承隆急得有些慌乱,但他这样的表现在穆承恩看来却是为了他那些谎言做掩饰了,“我是一国之君,说过的话,哪里能不算数?小恩,你莫不信我!” “让我信你?”穆承恩收住了小声,却死死盯着穆承隆――这穆承隆从小与他交好,当年说话做事也俱都十分谨慎的,平日里装得十分老实,却谁知道,忽然之间就变成了这等“能人”?也不怪上皇不肯立他为太子,反而立了跟他同是皇后所出的穆泽。 当年,穆承恩还记得自己得知了立太子的事情还颇替穆承隆鸣不平来着,谁知道那时候的穆承隆就开始给自己做准备了,不过两年功夫,便把穆泽杀了又逼了上皇退位,自己做了皇帝――所以说。他才是最蠢的那个,完完全全的认人不清。 生于皇室,认人不清,就等于死。 穆承恩当年也险些死了,不过他还得感谢穆承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重要任务,不过是太妃养的孩子,一个庶子罢了,又不显山又不露水的,才得以留下一条命来。 不过即便是没能去死,穆承恩也不得不变成了“石沐歆”,替了那个石震的妹妹。 其实,他更恨的是石震。 明明石震可以阻止这一切,至少能够救出小泽……穆承恩这样想,他当然知道石震跟小泽关系有多好,所以竟然没有看出来,那狼子野心的石震,居然为了荣华富贵……不仅亲手杀了石沐歆,还让人把小泽的尸体扔出去……扔到山上。 那是春天。 春天的时候,万物复苏,才狼虎豹也都出来觅食……小泽那时候才五岁……他们连个坟都不给他不是? 当年的穆承恩已经七岁了,所以对于这些事,记忆深刻。也正因为这样,他才绝不会信穆承隆一星半点。 “我说了,小泽没有死!”穆承隆怒吼道,“他没有死成!我当年派人把他扔出去了之后,他的尸体就不见了――也没有被什么野兽吃掉的残骸!”他在这时候,居然也忘了自称“朕”。 “仅凭这个,你就想要说小泽没死?”穆承恩笑了起来,“我倒是希望他死了。”他转身就走,也不管穆承隆是不是在后面叫他喊他。 敢这样对穆承隆,正是因为穆承恩有恃无恐。他在赌,赌穆承隆不舍得杀了他,也赌穆承隆对他的感情……他赌赢了。 即便穆承恩再傻,他也清楚,穆承隆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更清楚……这么多年来这穆承隆每年都要偷偷去见他,便是对他有那龌龊的心思,更何况……他也亲眼看见了,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一想到即便自己现在是不得不男扮女装,又不得不躲到石府,可这穆承隆也须是知道他们本是兄弟……穆承恩就觉得胃里反酸、心里发苦,不由得一阵阵作呕。 想来……倘若小泽没死,将来若是找得到了,穆承恩心下早就决定,一定支持穆泽杀了穆承隆。 但是穆承恩也知道,穆泽未必就能活……可若是没有消息的话,穆承隆也不一定能对他说这些话。毕竟穆承隆的为人,穆承恩还算是比较了解的――这人说话,若是没有价值的,便也不屑跟你敷衍搪塞,所以他也觉得这穆承隆也许是真知道穆泽没死? 若是穆泽没死的话…… 穆承恩站住脚,转回头去看那大殿。 满朝文武,三叩九拜,高呼万岁。 这泱泱大国,绵延万年,同祝盛世。 他也还记得当年的景象,自己身为皇子,无论文武大臣,见他皆需跪拜的日子,他也不曾忘记过……现在想来,恍如昨日。 倘若穆泽还在,他是不是能变回穆承恩? “姑娘,改回去了。”等在宫门口的秀竹见那“石沐歆”出来,她急忙迎了上去,“姑娘,请上车。” 穆承恩装着自己弱不禁风的样子上了车,急忙放下车帘子,把外面的一切都挡住了。纵然他是假扮女人,可这怎么说,他也是身份特殊,还没有人敢教他什么“规矩”,只不过在外人面前需要装装样子罢了,所以这眼下,他一放下帘子,就变得七扭八歪了。 “姑娘,先回府里?”秀竹在外面隔着帘子问。 “不。”穆承恩冷冷回她,“先去城郊的永安寺。” 永安寺,算得上是帝王家庙了,从来都是皇族之中挑出人来去那里出家的,而穆承恩说要去那里,也是因为他的母妃――老太妃,平日里十天是有九天在那里吃斋念佛的,他不得不去瞧瞧她。 “是。”秀竹低声应着,没再说话。 这车慢悠悠地往城郊而去。一路上的风景对于穆承恩来说,暗淡无光,他早就看得厌倦了,也就没有半点欣赏的意思。 那马车刚一出了城,就听得一阵喧哗,还未待穆承恩有半点反应呢,他眼前就一黑,紧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抓人的人,也不惊慌,只是把赶车的跟那个叫秀竹的都劈昏了,这才慢悠悠把早已昏了的穆承恩塞到车里,甩着鞭子,把车又赶回了皇城。 “什么?你说穆承隆……他把穆承恩绑了?”石震看着墨十九给他的消息,呆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而去看叶少白,“少白,穆承隆抓了穆承恩?” “抓便抓了。”叶少白点了点头,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如何?” “他也明明可以直接宣穆承恩进宫,凭什么抓了他?”石震直摇头,“莫非……是要哄我回去?” “他敢?我不杀了他!”叶少白瞪了眼。 “他也未必不敢……这人向来心狠手辣的。”石震苦笑,“当年你的事情不说,就说你们其他的兄弟,他留下的也不多……一共也是十几个皇子,除了最蠢的老四,便是依附于他的十一还活着,至于穆承恩……他现在可不是我妹妹石沐歆了。” 听得石震这般一说,叶少白也觉得事情十分不对了。既然那穆承隆是皇帝了,要找人进宫说话什么的,可不是便宜得多?还用得着抓人不成?就如他,想要杀人,那便杀了,干嘛还要拿着糖块先哄人快活了再杀?可不是脑子不清楚了么! 这么一想,叶少白也觉得十分有理,便开口,道:“是不是……他傻了?” 好在石震这嘴里没有东西,不然他还不一口水喷出来成了喷泉了? 谁傻,那穆承隆也傻不了。 但这话却不能这般说。石震只得先安抚叶少白,转过头又让墨十九好好盯着京城里的事情……这几天他倒是传回了消息,说是自己在外面游玩得乐不思蜀,根本就不想着回去,兵权什么的,让穆承隆自己看着办,若有战事再喊他也不迟之类不经之言。只说得自己是蠢不可及,又顺着夸了一番穆承隆英明神武,最后才说自己这有个贴心人儿才叫妙,那之前一切都是浮云。却是为了让穆承隆不至于把他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罢了。 这从古自今的,凡是手里有兵权的,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石震也从不觉得自己就是那个例外。 “说来说去,你还是怕那个叫什么穆承隆的家伙。”叶少白到底还是不满了,“倘若他不招人待见,杀了又能如何了?”一个人这么招人厌烦,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杀了省事儿些,免得让人看见反胃。 “杀了他,这皇帝谁来做?”石震叹了口气,“到后来不还是给他国得了便宜。” “谁敢?我还不一起都灭了他!”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转身往美人榻上走,刚动了两步,却觉得肚子上一阵抽筋儿,人也缩成了一团――真他娘的疼!这疼得让人浑身发麻,连冷汗都不自觉地往外冒了。 “少白!”石震连忙过去扶住他,“怎么了?” “嘶――去叫吴恒!” “怎么?” “去叫人!”缩到一起,叶少白捂着肚子直咬牙,这疼得也太过火了些――之前可没这么疼过,就好似有人把他的肠子揪着翻了个个一般! ☆、五十四、 五十四、帝王心难测 吴恒跟老毒物给叶少白检查了一番,只说是孩子乱动踢打,并没什么大碍,再加上他这几天吃酸吃得厉害了,胃也跟着发酸,就自然而然的会疼了这么一次两次的,两个人连忙又是熬药又是让闵阿娇蒸馒头的,一时间也就稳住了情况。 然而这边稳住了情况是好事,可这么一折腾,那个一直没人搭理的定空老和尚却是知道了真相了,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满脑子的乱糟糟让这头顶光溜溜的和尚也是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定空方丈知道他儿子不用生孩子也该是高兴的,可一想到儿子还是个断袖……就又觉得心里憋屈,但再想到自己就要有个孙子了,他还是觉得快活的,不过再合计合计那孙子是个男人生的,他又只觉得脑子发昏肚子发疼腰腿发酸――要不说,还真以为这怀了孩子的是他这个老和尚了。这症状,还都挺像的,一点儿不掺假。 不过也是之前一直乱哄哄的,老和尚也就没见到叶少白的长相,这又一次可能认出来他身份的机会再次溜走了。 “老和尚,你可别一心的只想着好事儿。”闵阿娇冷冷笑着,“去,把这菱角都剥了,一会儿我要用它蒸饽饽的,我们崖主想吃了。”反正是白白给这和尚生孙子,所以不支使白不支使。 定空老方丈一听,也叹了口气,认命地过去吧那盆菱角接过,慢慢剥。 这倒不是定空老和尚有多好心,还是他有多开心,而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这几天他见那些名门正派的说是逃了出去,结果再见的时候,不是少个手指就是缺了耳朵的,还有一个就因为鼻子上长了个大黑痣,结果鼻子让人割了的,只是为了去换赎金――好在他祖乐寺没什么事情,除了他之外,其他的和尚就安排在另一个外面置放了阵法的小院子里,也无人对他们过多看管,给吃给喝给经念,也是不错了。 “老和尚,那将军是你儿子,你家可还有别的什么人了?”闵阿娇端了盆清水过来,把剥好的菱角放到清水里面,“我见将军跟你并不亲厚。” “唉……不亲厚,也就对了。”定空方丈摇摇头,思绪却回到了当年。即便他有多少无奈,可最终伤害还是做下了,就算他能说再多,又有什么用?何况……他不是也因此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么? 想到唯一的女儿石沐歆,定空方丈更觉得心痛难当。他对于石震想喜欢,是几乎可以算得上无的。这个孩子从来就自立,再加上他的母亲是皇后的妹妹,二人从来也是势均力敌的,所以也连带着儿子不受宠了。但沐歆不一样,她一来是女孩儿软绵绵香喷喷的乖巧懂事,二来她母亲虽然与他的正妻是表姐妹,可身份并不那么高,何况又是当时皇帝身边一个嫔的妹妹,从来都是毫无锋芒的,所以他当然就偏着这侧室跟女儿了……谁知道,那一夕巨变,侧室成了正室,女儿却死在了儿子的手上。 要说女儿被儿子杀了,这老和尚心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但不可能又如何?他反正是个死人了。 而现在顶替了石沐歆的那个人,此刻就被锁在皇宫里,身上的衣衫也都换过了,原本的那环佩钗裙全都撤了,只是穿了一件活动方便的软绸常服,头发也散着,整个人看起来恹恹的,似无半点精神。 “小恩!”穆承隆欢欢喜喜走了过去。他也知道自己弟弟厌恶平日里的女人装扮,所以专门让人把他年轻时候做皇子的那些衣服拿出来――那时他已经十五六岁,身体也长开了,跟穆承恩现在的身材也差不了多少去。这么拿来一换,还正合适。 其实穆承恩在外面住了那么久,又遭到那种变故,心情也一直抑郁着,所以自然而然的也没长开多少,哪里能比得上吃得好睡得好玩得好的穆承隆那么疯长? 可这穆承隆却蠢得要命,总觉得弟弟会原谅自己,更觉得弟弟这么多年也没长大些,又是心疼又是心酸的,好不热闹,一会儿想起来就让人送点心,一会儿又想起来让人送补品的,忙得不亦乐乎。 可穆承恩却不领情。 他冷冷看着过来的穆承隆,连勾下嘴角都欠奉。虽然说现如今天下是他穆承隆的,但穆承隆又能只手遮天不成? “小恩,这么些年送你出去,你可是恼了我了?”穆承隆柔声说着,迈着方步走到穆承恩身边,“我是想着你的。” 当年宫中多少皇子,也就穆承隆特别喜欢跟穆承恩腻在一起。这个弟弟从来都是柔柔的性子,跟他的母妃一样,不乐意多说话,也不会跟人针锋相对,就是看见哪个宫人挨打受骂了也要跟着掉眼泪的软性子。而穆承隆就喜欢这样的,只觉得他实在是招人喜欢极了,又那么的善良、可爱。所以等到宫变那日,他也就顺水推舟的把他送出了宫去。 然而,穆承恩怎么可能真的那么蠢。 那时候一有太子坐镇东宫,二有穆承隆虎视眈眈,更无论其他的皇子个个争强好胜的,穆承恩那时那般的表现,也只是为了藏拙而已。不然,他早没了活路了。 也便是因为这个,穆承恩才与穆泽最为亲厚。穆泽与他年纪相仿,也知道他并不软弱、蠢笨,所以也跟他说过,将来需他做辅政王的……结果,满腔的抱负,都给眼前这个穆承隆给毁了。就是穆承恩再健忘,也不可能忘了穆承隆的可恨。 然而穆承隆再可恨,也是心里装着穆承恩的。他说话做事,俱都顺着他,甚至还派出人去找穆泽――就是因为穆泽有那么一个活着的可能。 其实穆承隆想得很好,他若是找到了穆泽,这穆泽也不可能是小时候那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了,许就是市井小民,要么就是在哪里要死不活的讨着生活的下等人,何况……许还是残疾了,这样的一个人,他皇宫里也不怕养上十个八个的,若是怕后宫有事,还可以送去下那么一刀,把就当成随身太监也不错。 这穆承隆的的想法实在是太好了,好得让人不得不对他顶礼膜拜。 “你能找到小泽?”穆承恩冷冷一笑,也不管穆承隆是不是皇帝,上去一脚揣在他的下腹上,“你还想着小泽给你做奴才伺候你?!”他又拎起旁边的软枕扔到他身上,“穆承隆,你怎么这么龌龊恶心?以往只觉得你心狠手辣,现在才知道,你哪里是心狠手辣,简直是恶毒无比,你这种人得了天下,也是穆家的耻辱!” “穆承恩!你别以为我宠着你,你就可以蹦q到天上去!”穆承隆也恼了。他是皇帝,什么时候听过这种辱骂了? “我蹦q到天上去?”穆承恩冷笑,“那你呢?”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软枕――这玩意虽然软和,可是里面芯子却是一层层紧实的棉花,打在身上也会疼,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知道吗,你的那些所谓的天恩浩荡,在我看来,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狗屁不如――要么你便杀了我,反正兄弟,你也杀了不少了,不差我一个。” 穆承隆哪里舍得杀了他?这么多年了,他不就是等着自己站稳了脚跟之后好把他接回来么?当年他处心积虑地让石震杀了那个妹妹,一来是测了石震的忠心,二来……让穆承恩顶替将军府的女孩儿,他收入后宫的时候不是也方便得多? 作者有话要说:在小恩面前,穆承隆你就是个抖m。 55 55、五十五、 五十五、将军成男宠 那穆承隆心里算盘打得好,可穆承恩也不是任他揉扁搓圆的主儿,何况,穆承恩这么些年琢磨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正经八百的正途,还真就是旁门左道,不为别的,就为了对付穆承隆。 这对付一个人不容易,对付一个男人却很容易,对付一个对自己有歪心思的男人那就更容易了。穆承恩一面装着跟穆承隆势不两立,动辄与他争吵叫骂,一边却偶尔会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要么就流露出什么关心之类的神情,却在被穆承隆发现的时候马上撇过头去装作毫不在乎。 这么一来二去的几次三番,那穆承隆哪里还坐得住。 这当皇帝当久了,自然而然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不觉得自己与旁人一般模样,若是可能,他是恨不得自己多长出一张脸来好昭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呢。而穆承恩之前又是打又是骂的,却又难以掩藏真正的关心的那副模样,也正让穆承隆心中满是柔情。 其实倘若穆承隆稍微动动脑子就该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可他自诩天之骄子,哪里能往不好了去想自己? 实际上却也不是穆承隆天生的这般无脑,只不过他总以为念着小时候的情分,穆承恩是喜欢自己的,更何况穆承恩又几次三番的给了他暗示,再加上他自己这皇帝做惯了的,自然而然的要风光无限,总把自己往好里去想。 所以这一闹就是两个多月,也闹得皇宫上下都知道了,更是连消息都递了出去,说是皇上看上了石大将军的妹妹石沐歆,准备迎娶进门了,现下甚至放到太后跟前教养些规矩,那不多时就是一辈子的荣宠。 挺得这般消息,石府里的老夫人一阵冷笑,没说什么。翌日,淡淡然接受了各路命妇的奉承,她也不得多说什么,就推说身子疲倦,回了房里恹恹躺下,连晚饭都没吃。 当晚,这消息就跟被送到了忘尘崖上。 捻着那张纸,薄薄的一小片儿,却有千斤重。 石震把那字条递给叶少白看,叶少白扫了一眼,随手就给扔到了火盆里,一瞬间,炭火便把那张纸烧得只余灰烬了。 “他们是死是活,怎么闹腾,干我何事?”叶少白冷笑,“倒是天气冷了些。”他现在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肚子了,自从上次肚子疼过之后,也一抽抽的就没间断过,每天吃不少补品也不知道补到哪里去了,也不见这肚子里的东西老实一会儿。 这些时日,叶少白也是弄懂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再加上有那老将军和尚在,这还是姜是老的辣,那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得条条是道,给叶少白把那些皇室的事情一一罗列开来,却是最终,都指向了一个字――贪。 这个贪字说得是妙极了。 皇子也如此,皇帝也如此,贪的是这万里山河,贪的是那江山无限,所以,谁都想要那把椅子,也都想要坐上那椅子,更想要成为这天下之主。 但是皇帝的位置只有一个,老皇帝不退位,小皇帝不能登基,小皇帝登基了,身边的兄弟又有谁是安分的? 所以,现如今的皇帝作为长子,即便是不得老皇帝喜欢,也还是坐稳了他的位置,为此,也杀了不少兄弟。 而叶少白便是被杀的一个。 想来当时知道了叶少白的身份,那老和尚是下的傻了很久的,最终,也是只能认了命。从来石家跟皇家,都是分不清道不明的,千丝万缕就算了,还是同宗同祖,即便按照常理来算是出了五服,可也还是一条血脉下来的。是一条血脉下来的,人就一样的精明,也一样的算计,更是一样的心狠手辣。不然这老和尚也不可能就那么丢了自己年幼的儿子诈死,而石震……也不可能就把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勒死了了事。 正因为这样,所以石家才被皇上忌惮,现在,石震自己跑出来倒是省了皇帝不少事。 “此时千万莫要让石府轻举妄动。”老和尚道,“石府现在就是靶子,若是有人现在出头,那石家宗室也就全都毁了的。” “毁不毁了,关我什么事?”还未待叶少白开口,石震先就断了老和尚的话头,“你当年既然是为了自己诈死远走,现在又装着为了一家子好的嘴脸给谁看?”他端了一盆热水,慢慢再叶少白面前,把里面的草药味儿散了出来,熏熏屋子,也是为了给叶少白安神静气。 “那毕竟是你的亲戚,血脉相连。”老和尚一旁愤然。 “血脉相连的,却是在少白肚子里,旁的都算不上什么。”石震失笑,“你也一旁歇着吧,这世上,唯有我认定的才是亲的,旁的,什么都不是。” 石震这话说得不错。就算是骨肉至亲,做了那狠毒的事情来的,又哪里算得上是“亲”了?甚至留着还得害人来着,不如就提前灭了他的根基――这想法,便是跟皇帝一样同出一宗的想法了。 老和尚没讨得半点好处,只能伤心地叹了口气,坐到一边喝茶。 因着叶少白现在有了身子,这茶也换了新茶,茶水也都冲得淡淡的,只是为了给他消食用,而老和尚现在也只能喝那泡得过了的,可不叫一个心酸了――俗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忘了娘,这不就是有了男人忘了爹的,板上钉钉的就在眼前! 这边定空老方丈怎么腹诽暂且不提,就说那石震知道了宫中的事情,也觉得不妥,却自然知道不能随便冲上去的――倘若惹恼了穆承隆,那还是不得轻易解脱了。 “那穆承隆派人去查抛尸地,也不知道能查出些什么来。”叶少白倒是不怕的,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倘若真能查出什么,他师父也肯定都处置了,哪儿用得着他动手? “能查出什么来倒还好了。”石震放下手里的水盆,“怕就是查不出什么,他随便找个人差不多的长相就说是你,那才有趣。”凭他对穆承隆的了解,这样的事情也未必不可能……何况,穆承隆既然对穆承恩势在必得,也就必然要讨好他,而穆泽就是讨好他的一个引子。 果然,又过了半个月,皇宫又传出消息,说皇帝找了个年轻的太监去伺候“石沐歆”,而这个年轻的太监长相,还真与叶少白有个六七分相似! “他不想活了!”叶少白还没等旁人发火,他自己就先震怒了――那穆承隆真是欺人太甚! “稳着,稳着!”定空老和尚一旁急忙开口,“仔细些……” “仔细什么?等着他还踩着死人作践么?”石震也很愤怒,但这话刚出口就觉察出了老和尚的意思,连忙过去扶住叶少白,“先别生气,肚子要紧,等孩子生出来了,养好了身体,咱一起去找那王八羔子算账!” “用不着你。”叶少白瞪了他一眼,“阿娇,收拾东西,我这就去京城找那个什么穆承隆,看他还有哪里威风的。”想一想那穆承隆的做法,叶少白就觉得脑仁疼,他也便认为那混蛋王八羔子必然是打了那些鬼主意的――假若那个长相跟他相似的真的是他怎么办?岂不就是打定了让他断了……那什么的主意?可若是明知道那人是随便找来的……那穆承隆为了穆承恩做那么多,却还是骗他,岂不就更是让人作呕? 这般一想,叶少白便认为穆承隆一定是丑得不敢见人的那种人,所以才不得太上皇的喜欢,闹得他不得不宫变才能坐上皇位。 “你这急匆匆的,孩子也八个月了,再等两个月便可以去找他,现在你也不怕出事儿么!”石震连忙过去,轻轻帮他托着腰,“你现在行动不便的,倘若给那王八羔子气到了,对身体不好,等几天的,孩子出来了,咱一起去找他毛病。” 石震这话说得很贴心。其实叶少白也是不打算就这么直接冲过去的。他自己的肚子自己清楚得很,尤其是最近胎动越发明显了,走几步路也觉得腰酸腿疼的,总是不舒服。就算他武功盖世,也禁不住折腾,所以刚才一时冲动说要去杀人什么的,心里还挺懊恼的,谁知道他一懊恼就有人给他台阶下了――这石震,等将来了,就让他当个男宠也是不错的,叶少白这般想着,脸色也好了很多。 不过叶少白也知道,这做男宠,可跟当将军不一样,他想了想,转过头就让老毒物跟闵阿娇他们去找找,是不是有相关的书籍什么的,到时候好给石震弄点儿什么男宠家规的给他学学?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在三次元就是奇葩磁铁……吸引了无数奇葩……orz 到底是神马让我有这样为负的rp啊!qaq…… 跟我比遇到什么样的奇葩的……数量跟质量的……简直就是弱爆了! 56 56、五十六、 五十六、魔君要养家 这边还没说学什么家规不家规的,而宫里面却又传出话来说穆承恩因为愤怒,生生打死了伺候他的宫女,而那宫女也不是什么平头百姓家的女儿,也是一个五品小官家的千金小姐,他这杀人的动作,却是让满朝皆惊。又有人素来与石家不合的,也借机上了折子弹劾石震。 然而穆承隆能用得到石震,他自然也不会轻易给石震治罪,而宫中要编派一个宫女的错处那可就是容易多了,这件事也就轻轻松松被压下。但毕竟事情在那里了,苦主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所以,不得不说穆承隆做个皇帝可以说得上是实打实的本事了,这样一牵制起来,石震这个大将军即便手握并且,可仍旧有他的把柄在。 有了把柄,什么时候想要收拾便什么时候可以收拾,这穆承隆,可见其心肠狠毒手段高明了。表面上是帮着石震的,可实际上却是把那把柄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石震得知了这件事的时候他只觉得头大,更是对穆承隆唯一的那一丁点儿忠心都摈弃了。虽然说忠君爱国忠君爱国,可是这个君……不忠也罢。 这边石震多少的想法也就那样了,但穆承恩却在宫里找到了一个折腾穆承隆的新方法。反正他现在是顶着石沐歆的身份进宫来的,进来了也不过就是因为他深得太后的心意才进来侍奉的,所以他自然也就可以为所欲为。 又一次拿着鞭子用力鞭打身边的宫女,穆承恩从这里看出来了笑话,至少他觉得这有利可图。 “小恩!”穆承隆连忙过去抢走了鞭子,“她犯了错,杀了就是了,何必亲自动手?” “我喜欢。”穆承恩冷冷一笑,随手把手边的茶盏甩了过去,砸在了宫女的头上,登时就把她砸得头破血流。 “她毕竟是淑妃的人,你……” “怎么?心疼了?”穆承恩读的就是他的这份心――俗话说得好,得不到的才最好,他这样吊着穆承隆,却也不远着他,便是要把他的心渐渐磨碎了才肯罢休。何况……他居然找了一个跟穆泽模样差不多的太监来,谁不知道穆泽的眼角有块疤,那疤痕多大,什么模样,作假就能做得像了?真是好笑! 既然穆承隆给了他一个假货,他又何必在那穆承隆平时说的是真是假? 正因为如此,穆承恩就变本加厉,越发的折磨这些宫人了,而他唯一不动的便是那长得像穆泽的那个。 “小水子,过来坐。”穆承恩伸手把那个代替穆泽的太监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来,尝尝这是新炖的燕窝,说是润肺补气的。” “小姐,这……不合规矩……”那个被称作小水子的太监直摇头。他也是之前听了皇帝的话过来伺候人,而这宫里的事情,多少他都不得知晓的,即便是知道也需要装傻――比如眼前这个所谓的“石小姐”竟然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儿之类,好在他是太监,这一辈子出不去深宫,否则……等他的就是一领席子荒山抛尸了。 然而也正因为是这种情况,小水子从来不敢真的把自己当成什么小恩的兄弟,他本不就是一个太监而已。甚至原本,他也不叫小水子,这名字是后来改的,为的也不过就是更贴近那个据说是这个小恩兄弟的人罢了。 “别管规矩不规矩的,我说是合规矩就是合规矩。”穆承恩把燕窝碗递给他,亲自盯着他喝完,又是对他笑又是跟他说“小时候”的趣事,那姿态宛然就是亲兄弟一般。 “小姐怜惜奴才。”小水子低着头,急忙要站起来。 “哎,你坐下吧。”穆承恩拉着他不让他起身,“何必起来。” 就在这时,外面通传,说是圣上驾到。那小水子连忙就跳了起来,脸上也带着惊恐的神色,可穆承恩哪里容他这么轻易起来?趁着他惊恐的时候,一伸手就把他拽到身边――那力气忒大些,小水子又没有什么准备,一下子便被他拽到跟前没能停下,这小太监便整个人撞到穆承恩的身上去,脸蛋儿也贴上了慕承恩的。 “你们在干什么?!”刚一进来便看见了这一幕,穆承隆气得脸色发青,气愤之余他也只是一脚踹飞了旁边的桌子却没再做什么,转身就走。 “小姐恕罪!”小水子连忙跪下请罪。 “没什么,你起来吧。”穆承恩冷然说道,“倒是多亏了你。”他留着这个小水子一个多月,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天?不然这种长相……又是个奴才,他留着倒还觉得恶心,现在……不仅不用他自己动手,还能好好刺激刺激穆承隆,何乐而不为? 这一个多月来,叶少白的肚子也足足鼓成了一口大锅。 九个月的肚子,不过再有一个月就瓜熟蒂落了,而就在这几天里,叶少白甚至连走动都不乐意,整个人也懒洋洋的,甚至连那几个被他切了零件的名门正派的事情他也不想去管,完全都丢给了石震。 “那青山门的人,来了吗?”听说已经来了几个门派的人把自家的掌门赎了出去,他倒觉得比较有钱的几个门派挺值得期待的了,“还有金钱帮?” “金钱帮倒是没人来,青山门的传话说过两天就到。”石震把账目放下,“这青山门竟然还专门指定了威武镖局押镖,倒是有意思极了。” “威武镖局?”叶少白翻了个白眼,“他以为这就能探清我忘尘崖的虚实了?”平日里这叶少白就擅于想多,而这一听“威武镖局”的名号,他想的可不就更多了。所谓威武镖局,那叫一个本事,可以说这天下之大就他这镖局是最有名头的,名头大到是连皇家的镖也敢保的。而叶少白也就自然想到,这威武镖局被找上肯定也不是因为什么专门给他送赎金来的,至少得来探查一下他这底细才对。 许是还会派来总镖头了?然后在他这忘尘崖上蹿下跳,找出所有的那些名门正派的麻烦?或许还会给他找麻烦? 如果那威武镖局更本事些,指不定还能找上他来,说什么大义……然后一言不合就说他的秘籍是什么邪派功夫也要夺取的,这都未必不可能啊。 叶少白越想越觉得实在是太可能了,心里也就对那威武镖局充满了戒备与敌意。 也许是怀了孩子,那原本还会超脱一下正常范畴的想法,自然而然的就归到了原位,虽然少了些欢快,甚至多是想着不怎么好的事情,可却也成长了许多。 对于叶少白忽然变得戒备的神色,石震是为他担心了一会儿的,不过见他眼中的坚决,又觉得欢喜无限,快活得凑过去亲了他一口,脸上也喜滋滋的。 “你且把在后山里住着的那些人都调到这边来。”叶少白也没如平日那样伸手推他,“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就让那帮人有来无回好了――顶多算是再送一次零件儿,咱们还能多得点儿钱财。” 莫怪叶少白为什么现在总想着钱财,只他见头几天那闵阿娇下山找的那几个所谓的奶妈就够让他头疼的了――一个奶妈,还得拖家带口的,一个月也须得二两银子,但想着那二两银子虽然不算多,可是养一个孩子得多久呢?等那孩子大了又要多少钱?他可不觉得这钱少了……若等孩子长到二十岁弱冠了……那不就是四百八十两银子?再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了还得有赏的,那就五百多两……一个奶妈若是不够就得两个,这就是一千多两,再加上孩子大了还需要找个师父什么的……叶少白总觉得这山上的银子是太少了,也只能靠着打劫的法子多赚一些才对。 何况闵阿娇又说,他以后生了孩子还需要补养,那就还是银子。所以,若是那个威武镖局起事的话,倒还算是帮了他。 石震是不知道叶少白心里所想的,他若是知道,肯定得把自己那院子里的银子都搬出来给他,免得他还得想什么银子金子的。可他既然不知道,也就自然不会去想到把家里的金银都搬出来――眼下动作太大到底是给皇帝抓把柄的。 “崖主!崖主!”忽然,一阵吵闹,闵阿娇冲了进来,“金钱帮的人抓了石老夫人绑在车上往山上来了!” “怎么可能?!”石震一愣。 “不清楚!但是绑在车前旗杆上的,确实是石老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恶作剧扔了一个地雷 q(s3t)r 57 57、五十七、 五十七、魔君要临盆 得知那老太婆被抓,石震心里打了个突儿,戒备万分地站了起来:“先不要管那个石老夫人,谁出来叫阵都不必管,即便是杀了她也无所谓。” “震儿!”老和尚定空却被这命令吓到了,他断然是不能接受的,毕竟那老夫人是他的夫人,“她毕竟是你母亲!” “哼。”石震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到底是谁人泄露的消息他还没查出来,所以更得按兵不动,而他们按兵不动,那老太太就不能出事,所以那句话也不过就是撂下唬金钱帮的,可是他这便宜老爹却不知道一般,真真可笑! 老和尚确实担心那老太婆,一个劲儿要去瞧瞧,可石震哪里容他去瞧瞧? “你若出去,便让你祖乐寺那几十号替你陪葬好了。”石震冷冷开口。他到底是不信这老和尚即便再对那老太婆有心思却也不可能不管那祖乐寺,何况,他若这般真的不管了,那他就派人把祖乐寺连锅端,到时候只说和尚谋反就可以了,这老和尚以后也就没什么事儿了不是? 果然,定空方丈虽然担忧夫人,却也不能用祖乐寺的和尚去换她的命,一下子就给将住了,半天,他才冲向叶少白:“石震为你变得不人不鬼,你又如何了?如今不男不女的还能生孩子,这谁人知道不当你是妖人?!现在你救下老夫人也便罢了,倘若不救,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未曾落地就克死祖母……” “闭嘴!”还未待叶少白有反应,石震先冲过去把他一把推开,“自己便是男人生的后代还来说别人,怎么就这么要脸了!?” 虽然话是这般说,但叶少白毕竟不觉得那世间的什么男尊女卑有什么对的,更不觉得男人生孩子就有多丢人,何况他这带了肚子之后,多少人顺着他的,生怕有一点儿违逆了他,所以听了那老头的话,他倒是没觉得怎么气恼,反而觉得好笑。 “上了年纪的老和尚,你是恼恨自己生不出来么?”叶少白看了一眼定空方丈,听了石震的话,他更觉得男人生孩子也挺正常了,“老家伙那么想生,哪天我把功力输给你几年的,你去找个男人试试?” 这一句话,老和尚差点儿没摔死在当下。 “他?别累死了。”石震也不给他老爹面子,急忙过去看看叶少白是不是真的没生气。至于那老太太的事情,他也只是让人盯着而已――现在,他只是觉得可怕,到底是谁发现的那老太婆跟他的关系才把老太婆抓来? 其实这事情也就麻烦在了这里。如果那人知道他是谁的话,又把老太太抓来威胁他,岂不是就明白告诉了皇帝穆承隆他在这忘尘崖上?那……穆承隆一旦知道他在忘尘崖上,又哪里会那么简单放过他?武林势力虽然与庙堂不同,可对于皇帝来说,能利用的他从不会放弃……这样一来,叶少白岂不就是危险了? 即便叶少白不危险,那穆承隆就算没想到他这里是跟叶少白有什么关系,也会以为他跟这忘尘崖上谁有瓜葛,那么就必然让他来打探虚实,而这么一来……那皇帝也必然会再派他的其他人过来,一旦发现什么……那一切就都完了。 所以,石震很清楚自己不能露面,而他之前也已经露了脸了,事情就变得难办了许多。 “倘若不打算把事情搞砸,还是得想个万全之策……”石震看着叶少白,心中想的事情却有十分的复杂难解。 现如今叶少白也马上就要临盆了,而眼下出的这档子事儿,他哪里能那么轻易的就能解决?何况……孩子生养下来还需要很多照顾,这时候金钱帮上来闹事,也确实有些古怪了――莫非,这山上真有奸细不成? 好在现如今叶少白的身份也就只有他跟那老和尚知道,所以石震并不算太担心――却只怕为了那老太婆,老和尚会出去告密,那这一切就会变得无法收拾。 “震儿,那毕竟是你母亲,即便没有生你,却有养你的恩德!”定空方丈被推到一边,方才让亲生儿子对他动手的这件事给震惊到了,半天没有缓过神儿来,他喘了一阵子,这才稍稍顺了气,“你不能为了这么个妖人就……” “他是妖人,你又是什么好人不成?”石震冷冷打断了老和尚的话,“你心上念的是那趁着表姐有孕勾引姐夫的荡妇,我却只认了他一个,石笃,你以为你是谁?!” “我……我是你亲生父亲!”石笃――定空方丈倒退了两步堪堪站稳,却觉得好似有惊天霹雳把他的头都生生劈开了一般,“我是你亲生父亲!” 这石笃哪里想到过,他的继夫人,在他儿子眼里居然是这般的不堪?若说他对他的原配夫人没有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自小接脚的夫妻,那自然是恩恩爱爱,有着千百般的甜蜜,可这甜蜜再多,又有几日的花红人好?继夫人自然是好的,男人通了人事了,女人又是一直仰慕姐夫的妹子,那眉眼来去,不多时就能觉得对方更有趣味起来,更何况从来娥皇女英都是佳话……所以,他对继夫人的情,也是不轻的。不然,他又哪里能舍得让儿子去救人? “你救她不过举手之劳,现如今你连举手之劳都不愿意……石震,你如何变得这般不孝?!” “何止不孝,我还不忠,你待如何?”石震给两旁使了眼色,那两旁点墨阁的人都是认了石震做主人的,而之前的老将军虽然也是主人,却已经出了家,不得再掌着点墨阁的事情了,所以现在房中的八个人马上现出身形来将老和尚团团围住。 “今日先委屈你了,什么时候老太太要么死了,要么等一切平息她自己被放了,你再出来晃悠吧。”自然也知道这老和尚平日里总是到处乱晃,估计也是为了探知这忘尘崖的秘密,石震现如今也就算是把事情点破了。 “跟他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叶少白冷笑,肚子上也越发的不爽了,“那老货平日里也惯了还会欺压人的,你忘了她怎么对我的?就那么晾着吧,死了便罢了,不死我还得好好耍耍她。” 这忘尘崖主人,从来都是狂放不羁,心狠手辣,更是有仇报仇从不拖沓的。 “之前因为肚子里的这个玩意,还真忘了她了,现在她自己被送来了,省的我动手。”叶少白越说越觉得开心,竟然大笑了起来,“到时候,我非让她站着念什么女杰不是女戒的,那才有趣得很!” “没错,她还不会生养,也算是犯了七出了,还不如把她撵出去!”石笃一旁大喊起来。 “多嘴和尚,管你什么事了!”叶少白随手一扇,一阵掌风忽然而至,直接拍在定空方丈的头顶上,便把那本就泛着青茬儿的头顶给拍得更青了,“真有趣极了!”他又大笑起来,“真真儿的有……啊!”猛地,肚子一疼,他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怎么了?!”石震连忙蹲下抱住他,“这……这是……”手上一碰,居然一手的湿漉漉,这可把他吓坏了,连忙跳了起来就要冲出去。 “不许走!”叶少白咬着牙疼得直抽气,“不许你走!” “好!”石震连忙扶着他躺下,“墨大,去找吴恒跟老毒物!快去!他要生了!” 要生了?! 要、生、了――这三个字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震得所有人都傻了眼,那墨大听了命令,一跳丈余,一晃一晃,身影就消失了。不多时,就听得门外一阵吵嚷,稀里哗啦进来一群人。 “翠染去烧水!”闵阿娇生过孩子的,也见过生孩子,这其中除了那两个大夫,也就她最为冷静了,“老毒物、吴恒,你们过去!你们这群人呆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她一个个吼了,转身就去拿参片。 “这该怎么弄?”墨大还站在那里。 “什么该怎么弄,你该滚出去!”闵阿娇尖声叫了,端了一盒子参片回来,“翠染,多烧水!要多多的!”她喊完这个,转过头见石震还在,一时间就火了,胆子更大了起来,“石震,你怎么还在这里?!不知道生孩子男人见不得吗?” “他们能在我也能!”石震也没瞧她,就站在叶少白身边,手里还握着他的手。 “他们是大夫!” “我是他的!孩子是我的!”石震却也不怕这些什么避讳,“若是有什么忌讳的,就都冲我来好了,生孩子这事儿,都说得挺可怕的,我得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相亲都遇到奇葩,一定是我的相亲方式不对! 58 58、五十八、 五十八、剖腹取婴孩 那老毒物跟吴恒两个人早就把一切都准备得妥妥的,从知道叶少白怀了开始,二人就研究这怎么接生――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也没得那生孩子的地方,这孩子到底是在哪儿孕育的,他们也不清楚,不过既然这孩子也是长在肚子里的,自然也得在肚子上下功夫。 那老毒物年轻时候也做过不少恶事,杀人剖腹之类的,居然没少做,再加上闵阿娇也把人剖开过,那还算老实温良的吴恒也就跟着看过老毒物的那些医药笔记,也能对人体构造了解个七七八八,再加上他本就是医者,也是个老实上进的,在给叶少白剖腹之前,还特地剖了几十个猿猴,也算是了解了不少东西。 这猿猴毕竟与人还是不同,这次下刀,算得上是第一次,两个人都十分小心谨慎。 “疼。”叶少白倒没有如女人那般尖叫哭号,可他发白的脸色跟浑身的冷汗也把他此刻的感受全都展现给了众人,“很疼。”他皱着眉,这疼痛比他当日被那石震拿那玩意戳下面还要疼上千万倍,简直能把人整个儿都碾碎了一般的疼! 叶少白虽然没少受过疼,可当下的痛楚他却是没受过的,即便是断手断脚断头,似乎也没这种疼法,直叫他想要发火,可刚刚动下真气那疼痛就瞬间让他泄了功力。 “到底怎么样?!”石震见他疼,也跟着揪心,也不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冲过去把他上半身抱在怀里,“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这边他急,那边几个帮着接生的更急。 所有的刀都是银子打造才,锋利无比,又在沸水里煮过,喷上了烈酒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来消了毒,这才还透着一股子酒气的被拿了上来。 “唔!”叶少白疼得直咬牙,眼睛也狠狠瞪着石震,心里可是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了才高兴――现在他这么疼,还不就是这家伙造的孽?等他不疼了,非把这家伙往死里弄不可! 然而叶少白心里再怎么恨,现在他也还是没法动弹,肚子上的疼痛就好像是一把钝刀,一下下的割着他的肉,疼得他肠子肚子都扭到了一起去。 从古自今,生孩子都是危险的,不管这生孩子的是谁。 石震连忙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叶少白的嘴里――那一排小白牙已经咬得吱嘎吱嘎响了,甚至牙床上都渗出了血丝,若是就这么由着,他这口牙也要坏了不说,看得他更是心疼万分。石震哪里还顾忌那么多,直接就把手掌塞进了他的嘴里。 叶少白也是不客气。意识到了嘴里的是什么,他可是狠狠一咬,把肚子里的委屈跟疼痛全都发泄在了这只手上。 老毒物趁着这个时候连忙点了叶少白身上几个大穴,这才跟吴恒两个人――一人主刀,一人帮着照顾叶少白的身体――一刀,划开了叶少白的肚子。 一瞬间,血腥气弥漫了整个房间,叶少白也不知这血腥气是他嘴里尝到的还是他自己身上的……血腥气瞬间充斥了一切,就连空气也是腥得比屠了一城的人还让人压抑……叶少白屏住呼吸,只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就死了。肚子上的疼痛有所缓和,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皮肉被人割开的声音。 石震瞧着叶少白的肚子被割开,刀子下去,血就渗了出来,若不是点了周身大穴,指不定这人就得血流如注……不多时就得出事了!他也不敢再去看,只好低着头紧紧盯着叶少白的脸,生怕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也好在老毒物下手狠些,胆子也够大,割开了肚子之后便见到那包着孩子的一层膜,他也连忙就把那孩子跟那层膜取了出来――那层膜似乎从肠胃里伸出无数条管子连着,可他这一取出来的时候,那些管子瞬间便打了蔫儿,噼里啪啦的掉落了一边。老毒物仔细一看,那一根根瞬间就瘪了下去,似乎就好像是人身上的经脉一般!他也不敢胡乱就把这些留在叶少白体内,只得为之清理,却发觉这东西落入人体内便消失不见了,端的可怕。 这下子不用管那些经脉了,他也就不敢再多做停顿,马上把叶少白肚子上的皮往一起凑――他这一刀是横着割的,也不算多大的伤口,刚刚能把孩子取出而已,何况那孩子也不大,所以这一凑到一起,也还挺合适的。 不过老毒物也知道,这肉也割开了,人也算是大动元气,这皮肉也不能总这么用手按着,所以他倒是想了个好招――只拿了天蚕丝,用那细细的针穿了,让闵阿娇过来缝上两针,就让那皮肉一直凑在一起了。 想到这个方法的倒不是他,而是那闵阿娇。她以往救过一只被猎户伤了的大虫,当时见了也觉得没救了,谁知那大虫总是用牙咬着两边的皮肉,时间长了,那皮肉就长好了。她也就觉得这实在是有意思的,便给了老毒物跟吴恒说了,这两人也在猿猴身上试验了多次,这才敢让她来动手――女人嘛,穿针引线的本事还是有的。 缝好了伤口,再往上撒了药,又包扎好,几个人一顿忙活。那孩子也早给翠染抱着,又是剪脐带又是洗身子的,却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折腾得大哭大闹起来――这娃儿一出生就含着一口痰,抱过来先处理了脐带就倒抱着拍下屁股让他吐出那口痰来,这才能让孩子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那娃儿毕竟是男人生的,一生下来就壮实得很,肥肥胖胖的,声音洪亮。 “少白,少白!”石震听见孩子哭,欢喜得跟什么似的,连忙过去喊疼得直抽气的叶少白,“孩子长得可是像你极了!” “哦。”叶少白点了点头,并不想说话。他嗓子也疼得厉害,浑身都疼,一点子力气都没有了,就连脑子也是昏沉沉的……这昏沉沉的脑子里便只记得等到他身体好了的时候非得把石震痛揍一顿才罢休。 但叶少白的反应可没能让石震退缩,他此时却是兴奋的,快活得不行。孩子出生了,叶少白也没什么危险,即便他手险些被咬掉一块肉下来,此时也没觉得疼。 “快给崖主把这个喝了。”闵阿娇这时候已经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这碗药里多是补身子的,她提早就熬着,一直放在罐子里用滚水温着,就等孩子出来给他好好补补,免得伤了根本。 石震伸手接过药碗,先舀了一点尝了尝,发觉不烫了,这才把叶少白扶着,手里拿着勺子舀了半勺放到他唇边:“少白,先喝点?” 叶少白哪里管他?!他现在累个半死又疼个半死,根本就没什么精神,更别说还喝药了,早就闭着眼睛要会周公去了。 “必须让他喝下去。”闵阿娇见叶少白睡了,连忙告诉石震,“这药不只是补身子,对他伤口也有好处,何况……现在他这不是正常情况下生出来的孩子,体内也不知有没有恶露,还是用药才是正经。” 听了这话,石震连忙含了药汁,嘴对嘴的给叶少白哺入口中,又用舌压着他的,助他把药汁咽下。也好在他是男的,这一口含的也多,所以也就四五次便把那一大碗药汤都喂了进去。 “这药还有很多,他每天至少要喝两次。”老毒物见这药喂了进去,心下轻松,“可千万别让他少喝了这药,毕竟生了孩子那是亏了气血不说,连根本都有可能动了的,药不能省了,而且……他也最好好好躺着这几天。” 石震听了也连连点头。他也知道女人生了孩子是需要坐月子的,就是不知道这男人……是怎么个情况,但养着总没错。 孩子生了出来,叶少白睡觉也不安稳,总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疼,最后只能运起了体内真气,把那身上的痛觉都给镇压住了,这才让他觉得松快了些――然而他可不知道,这时候运功,却跟女人坐月子也是最为相似的,人都说女人月子坐好了便会改变体质,不健康的也都变得健康了,而他这也差不多少,这生完孩子的一个月之内正是功力提升的最好时机,他再这般勤修不辍,那体内的内力,增长得竟然一日千里! “震儿,夫人的事情你到底……”这孩子出世三天,那老和尚也忍不住了,只叫人把石震找来,直白地询问。 “这有什么可着急的,”石震冷冷打断他,“你莫忘了,你那夫人生孩子的时候,你可是把我锁在屋子里一个多月,生怕我冲撞了不是?” 那老和尚现下满心都是对那老太婆的担忧,更是不满石震对他的态度,尤其是觉得石震实在是忘恩负义――那老夫人毕竟是他的继母,平日里也算是关照他的,何况她的女儿也是被他杀了的……现如今这样对她,简直猪狗不如。 可石震却觉得弃卒保车是上策。那老夫人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何况……若是真因她而暴露了叶少白或者是他的话,事情便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至于叶少白,这三日里功力大增,石震又守在他身边,又是喂食又是补养的,那药汁在二人唇齿间交换的时候,叶少白很明显能感觉得到他的真气也在二人体内轮转交换――这一下子,那身上的真气便更精纯了,总是觉得这身子除了皮肉伤外,其他的也丝毫没有不妥的。 也便是因为这个,他还坐着他师父之前做的那陆行椅,到处乱逛。 这陆行椅十分有趣,下面有四个轱辘,前面两个小的,后面两个大的,那两个小的可以左右摇摆便能控制这椅子的行动,是左转右转,都可以。而人坐在椅子上,只凭着前面的一个杆子就能操作这椅子,实在是非常精巧。 操控着陆行椅,叶少白也可以到处乱跑,身上的伤口也不怕抻了扯了的,他便往石震那边去――说是老和尚找他,而他也是去看看而已。谁知道刚到那边,就听着老和尚跟石震又再说那老太婆的事情,实在是不识趣得很。 “震儿!你跟那穆泽的事情我也没有管,也没有说出去,现在,为父就求你这一件事,你便不能做到不成?”定空方丈心中恼恨,可又知道自己确实做不得那告密的――若是他告了密,那石家唯一的血脉也没了不说……却是真的背信弃主,成了过街老鼠了。何况他之前是诈死,现在再活了过来,哪里就能好好的不被杀呢? “你告密?”石震冷笑,“即便是你生了我,可眼下你若去告密,我也不可能对你留情的。”现如今,这天下之大,他也只担心叶少白跟孩子而已,其余的一切,与他并无干系。 “石震!”老和尚彻底愤怒了。“你不忠不孝!” “他不忠不孝,我喜欢就行。”这时候,门外听着的叶少白操作着他的陆行椅走进房间,肚子上的伤口虽然没有长好,但现在有真气护着,他也可以稍稍坐起。 “少白!”石震连忙过去帮他扶住椅子,“怎么出来吹风了?” “什么吹风,浑身都蒙着被子。”叶少白这话倒是没说假,他这出门,身上还盖着被子,“我就瞧瞧这老和尚。” “他有什么好瞧的。”见了叶少白,石震只觉得哪里都爽快,心里更是高兴,刚才跟定空老方丈的剑拔弩张的气势也俱都散去了,只余下一派温和。 见了石震这幅模样,叶少白倒是觉得有趣得多了,更是那眼睛瞧着老和尚,只觉得这老东西原本还挺让人烦人,现在倒是有了十分的意思。原本叶少白只觉得这老和尚要是能说动石震的话,就把这俩一起抓着天天打,可现在却觉得石震实在是招人喜欢,那老和尚也确实万分有趣。 对于叶少白来说,石震那是他的,而老和尚属于想要让他的东西听他的话,那可十分可恶了。但现在一看,老和尚的话根本不起作用,这叶少白也就高兴起来,心里快活了,那话说得就轻松,故而也一句“喜欢”脱口而出。 那石震刚刚听到“喜欢”,心里正美着,哪里能容忍老和尚来破坏,所以对这叶少白一脸的温柔不说,完全都无视掉了他那个当了定空方丈的爹。 而定空方丈此刻却也愣住了。他定定看着叶少白,眼睛都要瞪出去了。 其实也不怪这老和尚这般看着他,叶少白也知道,自己现在一点儿没有平日里的气势,软绵绵的窝在锦被里不说,还坐在这样一张椅子里,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整个人瞧着乱糟糟的,被人多瞧两眼也是正常。 可叶少白觉得多被瞧两眼是正常,石震却不这么想。石震对于他这个父亲的恨意本就很深,现在见他盯着自己的心上人,便更是不爽了――毕竟这老和尚刚刚威胁说要去告密的,他哪里能就这样容忍他这么瞧着叶少白?倘若他瞧出什么来,真的去告密了,那可是不好办。 “定空方丈,你现在还是不能离开这屋子里,放心点墨阁的人都守在门外,”石震转过头去看着老和尚,面露笑容,“还有,这门外也都撒了毒粉的,屋里也放了化功散,你若想要告密,先要看你是不是有那个本事了。”他这话倒是没夸张,而在屋里屋外放毒粉化功散的方法还是跟叶少白学来的。 可是,这些话却没有入了老和尚的耳朵。他只是盯着叶少白,紧紧盯着…… 半晌,只听老和尚一声长叹:“你这椅子,是谁做的?” 却原来,老和尚刚刚盯了半天,却是盯着那把椅子了! 那椅子虽然是有用处的,却不似旁的那些有用处的物件没什么纹饰,反而是纹饰颇多,若不当成陆行椅的话,便做成普通的椅子放在那里,也是极为精美的。上面雕刻的也不是什么麒麟龙凤之类的瑞兽,而是层层叠叠的祥云,又有云上生莲,莲托莲蓬,莲蓬上面又托蟠桃。 云连,可是一个人! 老和尚喃喃了这个名字,整个人也跌坐地面,满脸的悲戚:“云连……云连!” “云连?!”石震一愣。 “云连?”叶少白却颇为迷惑。 “做着椅子的人,是不是长得面色白皙,一双凤目,在右眼角下还有一颗红色的痣?”老和尚抬起头,看着叶少白。 “你如何得知我师父长得什么模样?”叶少白倒觉得古怪万分。 “怨不得……怨不得!”老和尚点了点头,这才知道为什么穆泽没有死成,“云连乃是当今太后的弟弟,从来就沉溺于这些奇技淫巧,长得又是过分俊俏的,他亲姐姐当年又是皇后,他又有兄长在朝堂上做言官,所以也没有人指望他封侯拜相……他便对这些东西沉迷得不得了。” “那便是少白的亲舅舅了?”石震皱了皱眉,他还是记得那个叫云连的男人的,当时也不过是个青年,长得漂亮不说,人也豪爽得很。 “是啊。”定空老和尚点了点头,“他是穆泽的亲舅舅,所以才能拼尽全力去救他吧。”那云连的本事他是不清楚到底如何的,但眼下看来,必然不错,不然也不能把一剑穿胸的人也救活了过来。“不过,那云连的武功却不算好,所以……”他瞧了瞧叶少白,也觉得他有些古怪,“这一身的功夫确实难得。” 虽然老和尚这般表现,但石震却发觉,他眼睛有些泛红,而且……这老东西的手指也微微发颤。 莫非……之前他都错怪了老东西了? “震儿啊……那老夫人的事情……你若不乐意出去,不如就让我去吧。”老和尚叹了口气,可这话中却是了无生气的绝望。 “你……对云连他……”石震猛然惊觉,那老夫人可不就是凤眼,凤眼下面还有个滴泪痣!? “唉……”老和尚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 “让点墨阁的跟我这忘尘崖上后山的松崖十三怪跟他一起去。”叶少白想了想,却觉得这般行事是最为有利的了。那松崖十三怪可没有几个好人不说,每个也是心狠手辣的,倘若见这老东西要是有什么歪心思的,必然先出手杀了他――倘若只是要救那个老太婆,那这十三个怪物却是一大助力。 石震听了,也觉得不错,连忙叫了墨大带了二十个人,再联合松崖十三怪一起,簇拥着老和尚下了忘尘崖。 “真是太没劲了。”叶少白的手,在那椅子的扶手上缓缓滑过。“我师父可没说他喜欢过一个姓石的。” “那老东西也没说他喜欢过个男人。”石震笑了笑。 “他肯定是心上有我师父的!”叶少白倒是觉得很有意思,“不过我师父对他一定没有那个心思,所以他才不得不找个像他的。”这般一想,那就对了――想不到那老和尚居然还是个长情的,还会找个替身什么的,真真儿是太让人膈应了。 “那倒也未必。”石震摇摇头,“毕竟他们也是表姐弟。”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叶少白瞪了他一眼,“不然,你自己问。” 这般一说,这叶少白的脑子里又开始想象了,只觉得自己师父一定是人人喜欢的,而那老和尚肯定没人看得上,才不得不娶了那个招人恨的老太婆――这般想法,他就觉得心下有趣极了,更打定了主意,等到能把老太婆抓上山来的时候,他也一定要问问那老太婆。 作者有话要说:恶作剧扔了一颗地雷 q(s3t)r 孩子终于生出来了……不容易啊! 话说我相亲基本上遇到的奇葩那是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神马的这种好比恐怖片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好累……感觉真?不会再爱! 59 59、五十九、 五十九、千里寻和尚 那金钱帮的人也没什么高手,但是定空老和尚下山救人的时候,却发觉有个断了手臂的,却是在金钱帮里给他们出主意的――那断了手臂的显然就是被忘尘崖上的人给弄残了的,而赎回他的人,便该是金钱帮了? 老和尚看了一眼那个断了手臂的,却觉得他瞧着自己的眼神着实古怪。但毕竟那老夫人是他的妻子,即便是后妻,何况……他也确实与她有过琴瑟和谐的时候。 “不可能!”老夫人尖叫一声,也不知是怎么弄的,便从那杆子上挣扎了下车――却原来被绑在杆子上的情况,正是做给旁人看的,“石笃!”她的声音几乎能刺破万里晴空。 “老夫人,老衲法号定空。”老和尚高唱佛号,但瞧着她并无危险,转身就要回去。 “老将军!”忽然,那断了手臂的人大喊一声――这人,可不就是那冯大侠么! 却原来那冯大侠被断了左臂,又挑断了右脚脚筋,整个人也差点儿死在那后山的林子里,还是他最终跟刘尚义商量,说是不见定空方丈,而定空方丈的身份特殊,他倒是出去之后可以试着找到老和尚的家眷,到时候……许就能得知这忘尘崖为何没有对老和尚动手云云。故而刘尚义出去之后就让人赎了他出来,而金钱帮这一下又觉得能得名声之类的,便自告奋勇的过来叫阵了。 那老夫人真是无妄之灾。 但老夫人却觉得实在是太值得了。至少她见到了石笃。这老太太对她那丈夫可是真心实意的,可她也知道,自己这老夫人做得不是那么的稳当,每天也是战战兢兢,她自然知道她之前那位大姐可不是真的就那么死了那般简单。 “阿弥陀佛!”老和尚高唱佛号,脸上无波无澜,沉静得仿佛死水古潭,“施主,老衲法号定空,早已入了空门,出家无家,并无世俗挂碍。”对于他来说,这老太婆没有祸事,那么他也便是毫无挂碍,自然是不能过去与他们说什么当年的旧事的――至于那个冯大侠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边老和尚真是仿佛就是个出家人一般了,半点不见心急,垂着眼皮,一派的淡定自若。 那冯大侠也觉得古怪万分,可他也不能就这样冲过去问老和尚是不是跟那忘尘崖上的邪魔外道有什么瓜葛,毕竟他也见了那老和尚在山上并不是偏着哪一方的,反而总是淡淡的站在一旁说一些所谓的“风凉话”。 即便这老和尚说什么风凉话,可他也只不过是比他们这些动手的多了些自由罢了,到最后,不也是不得下山?甚至还有人跟着他――冯大侠一点儿不觉得跟着定空方丈的那些人是来保护他或者是来救人的,他显然看见了这群人的眼神……紧紧盯着老和尚,似乎这老家伙一动,他们就会冲过来结果了他。 但毕竟,老和尚原本是个将军。 冯大侠上前跟他说了些毫无意义的话,也便不再去管那石老夫人了。只是老夫人却一定要跟着老和尚走,却叫金钱帮的恨得牙根痒痒。 “将军,请借一步说话。”冯大侠也觉得金钱帮的心情不怎么好,指不定便要动手――他现在是武功全失,莫不如卖了个人情给金钱帮。 老和尚没有拒绝,往前走了两步。 “将军,在下当年在御前当差,带刀护卫。”冯大侠上前施礼,“这忘尘崖的形制……多少地方却是眼熟得很。” 听了这话,那老和尚也愣了一下。他倒是没想到这冯大侠居然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如若是这么说的话……他也就不必担心过多了……他夫人也不是因为石震才会被抓来,而他现在也不过就是个老和尚罢了。 “唉,当年的是是非非,老衲早已断绝了。”定空方丈摇了摇头,“正因为如此,老衲也才并没有与尚义庄主一起,去诈那忘尘崖崖主血煞魔君的秘籍,何况……那东西老衲也问过了,那血煞魔君天赋异禀,并非是有什么秘籍,却是天生的武者罢了……”他这般一说,便撇清了自己,“冯大侠,那家伙天生的本事,也便能去宫里瞧了喜欢的回来让人照做――你也知道,这山上都是什么人物,莫说做什么楼台水榭,便是复制一个皇宫又如何?” 他这话的声音说得极为轻。轻到可能只有冯大侠一个人听到了,但这也是最为贴切的解释。 “这……方丈。”冯大侠犹豫了片刻,改了称呼,“那方丈在这忘尘崖上,却没见过什么……特别?” “这些时日倒真不见什么特别。”老和尚摇摇头,“只不过这山上,我能去的地方也是少之又少,本打算去后山找你们,却也被禁了足,险些丧命。” “那方丈何不……”冯大侠左右看看,再对他示意了□后的金钱帮众。 “冯施主,这万万不可。”老和尚也看了看左右,却暗示了身边监视的这些人,“老衲也是带着祖乐寺几十号比丘同来的,怎能就在这时不顾他们的死活?”他这一说,却实在是有万分的理由了,“何况,老衲也与山上那血煞魔君约定,若是老衲确实寺中无有银钱,他也会把老衲等送下山去……”说着,又一脸为难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那冯大侠这时也便懂了,知道他说的是手脚经脉,也瞬间想到了自己断绝的生机,不禁悲从中来。 这边老和尚是拖着脚慢慢往山上走,而那老夫人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能跟上了,只伸手拽着长裙,一步一步往前挨着,在后面还一声声叫这老和尚的俗家名字。显然她定然要跟他上山去了。 “哼,半点好处没有讨到。”金钱帮的一个人,这时看那冯大侠的眼神却不怎么好了。 “谁说的?”冯大侠冷笑,“既然这山上的那些东西像是皇宫里的,怎么就不能把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了?到时候,这边是谋逆,杀无赦。” 冯大侠这般一说,也点醒了金钱帮众。可在山上,那些人却没有心思去管他。 叶少白此刻瞪着眼睛瞧着身边的肉团子,却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就长成了这样了――尽管这孩子确实是他亲生的,可是……他之前见的是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后来生的时候也只知道疼……疼得他连看都不想看这孩子一眼,谁知道,这三四天了,那石震非要把孩子抱到他面前给他看,却发现这孩子居然是长成这幅模样的! 之前,叶少白哪里见过婴儿,现如今见个孩子,长得粉团儿一般,五官还看不出什么,可光溜溜的头,实在是有趣极了。 “这……不是小和尚吧?”叶少白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顶,却发现有点儿绒绒的。 “这孩子在胎里的头发都剃了的,现在还没长出来多少呢,哪里就是和尚了。”石震笑呵呵的把捆成一小捆的胎毛给他看,“你尽管放心好了。” “嗯。”叶少白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却觉得这都是石震的错。要么说石震怎么也是这孩子的另一个爹,而石震他的那个不是人的爹却是个和尚的,所以他心里也怕这孩子也会变成和尚――和尚哪里好了,吃的不好穿的不好,还整天念佛,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他刚吃饱,这小家伙,倒是能吃得很。”石震见他面色缓和很多,也不烦孩子,心里到底是高兴的,也觉得这边是父子天性,更是把一颗心软得都能掐出水来, “能吃好。”叶少白摸了摸孩子的脸,只觉得软乎乎的,好玩极了。本来就是能吃是福,他也总听人说,孩子能吃长得快,所以心里也觉得这一点还算不错,长得越快他便越早能把这一身绝学传给这小家伙。 所以说两个人的思维不在一个波段上,那说的话也便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石震此时只觉得叶少白生了孩子就变得越发可爱了;而叶少白却觉得这孩子长得还算能忍,尽管他让他疼了那么长时间,而能换来一个武学奇才也是划算云云……二人便是完全的想爱岔了。 “阁主!”这时候,墨大忽然一个闪身闯了进来,“老方丈回来了……他夫人也一路跟着,现在却在半山腰。” “她跟着?”石震一愣,看向叶少白。 “千里寻夫?”叶少白倒是听过这种故事的,“把她带上来吧。” 60 60、六十、 六十、绝代喜当爹 那老夫人被带上了山却不得与石震他们接触,她也不晓得石震居然就在山上,只是去找定空老和尚说说话,有时候甚至话也不说,只是对着老和尚发呆。 叶少白让人记下了老太婆每日的行动,没事儿拿来看看,也觉得实在无趣,尤其是这老太婆原本在石府里那叫一个飞扬跋扈,做什么都是声厉色荏的,就差在脑门儿上贴个“老娘天下第一”了,结果现在偏偏就跟个丈夫爬墙的小媳妇儿一般的幽怨哀愁,闹得他一个劲儿地浑身发麻。 一个平日便是那般的招人怨怒的强势老太,结果忽然之间就成了个怨妇,任是谁见了都会觉得肉麻兮兮,何况叶少白本就是个不露声色的人,他那一股子肉麻的感觉也没表露出来,只不过脑子里却把那老夫人给折腾够呛。 其实叶少白也不过是想到那老和尚之前定然是喜欢他师父的,而这老怨妇偏偏是个替身,等老和尚自己跑了,老怨妇连丈夫的边儿都没摸到,于是那心思理所当然的就变态了。 不过这叶少白到底是冤枉了老夫人。石老夫人原本对石笃这老和尚也是喜欢的,不然也不能趁着自己表姐怀孕的时候爬上姐夫的床,甚至削尖了脑袋把表姐给害死成了正室夫人;而老和尚当年对这个继夫人也是十分心爱的,不然也不能宠妾灭妻。至于那个叶少白的舅舅叫云连的,却是真真儿跟老和尚当年是至交好友,而因为石笃当年宠妾灭妻,便断了情义的,所以老和尚见了云连的那些东西才会失态。 可不管这事实真相如何,怎么也架不住叶少白能想。他那脑子里又上演了一出出的好戏,又言辞闪烁的说给了石震,这石震平日还带着点墨阁的几个人……结果这事情就传着传着成了“真”。众人看老夫人的眼神便和善了许多――这和善的意味,却是同情居多。 “夫人,你还是回去吧。”老和尚再一次对老太婆开口,“老衲已然出家了,又哪里还会有什么人间的心思,何况……这世间从来都是变化万千的,老夫人还是懂的的吧?” 这句话说得倒也不差。那人间的风月心思,这老和尚出家十几年,确实是断了的,何况他宠妾灭妻,也算是上皇的授意,也因此丢了手中兵权。虽然在宫变之前站错了位,却在宫变之后守住了一家老小,唯独他自己不得不诈死罢了。 “老爷!”老夫人双目含泪,委屈万分地看着老和尚,“这许多年,老爷就来来回回这几句话不成?” 却原来,过了将近二十几日,这老和尚跟老太太见面的时候不少,却总是绕着这么个话题勾勾缠缠,说来说去,不得要领。那老夫人也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太了,可现如今却跟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见了六十几岁的老和尚,满面飞红的,更让这些人看得是笑疼了肚皮。 唯独石震,对此嗤之以鼻。 先不说那老太婆当年如何逼死了他母亲的,单说她现在还穷追不舍,也不顾这老东西是不是当了和尚,好不顾全大局,便知道不是个好的。 虽然石震这完全是迁怒了,心里又极为不齿这老太婆这么大岁数还纠缠男人的行为,可却没想到自己对着个男人也是满心满眼的温柔欢喜,照旁人来看,他这才是更丢脸些。 “娃儿怎么了?”这脑子里才埋怨了些,就听见儿子的嘶吼,石震连忙过去从奶娘手里接过孩子哄了哄,“饿了?” “才喂过奶。”奶娘现在也是淡定得可以,她反正是人家买来的,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只是让她照顾这个孩子她便照顾了,何况自己还有个闺女,她现在既能养活闺女又能多赚些钱,也是一件好事。至于其他,江湖人嘛,她是不晓得的。 “你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先下去吧。”石震抱了孩子去找叶少白,许是这孩子想他“娘”了也不一定。 这孩子现如今也要满月了,长得白白胖胖不说,一张小脸儿也长开了些,眉眼都清楚了,居然有七八分像叶少白,只是鼻子像石震,过挺了些。 这鼻子挺,线条就显得硬了,不过石震觉得挺好,若是太柔和了便太像叶少白了,那出去还不吓死了皇帝?即便不吓死皇帝,也是漂亮得过分,到时候勾搭来一群莺莺燕燕的,也叫他这个当爹的心里不踏实不是? 抱着儿子亲了两口,石震这才把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孩子抱回屋子,而叶少白正在房里研究他那一身的功夫。 却说叶少白是个武痴,那可是真真儿的。 这刚生完孩子还没出月子,他便开始修炼起了内力,甚至还在屋里练练拳脚,只是不能出去,免得惹了闵阿娇他们的聒噪。是而,石震一进门就瞧见叶少白是收功的架势,身上一身穿的也是短打扮,根本就没弄得那一身的繁琐,甚至连暖和的夹衣也没穿。 “你这是要着凉的!”石震连忙过去,把哭闹的孩子往床上一放,伸手就去拉叶少白。他这一拉却不好,惹了炸毛猫一般,那叶少白反手就取他肩井穴! 这肩井穴的位置好,按住了就是剧痛,那手利索点儿的往下一撸就能卸下人的一半膀子来。 石震连忙往后撤,伸手去带他的腕子,使了一个“拨云见日”。 二人便在房里拆起了招来。 叶少白动作慢着许多,却不是真的跟他打,反而是喂招了一般,一招一式,慢是慢,但带着十足的架势,每一招每一式,俱都做到位了,而石震也是不敢用力,二人着你来我往的,瞧着倒煞是好看。 说来也怪,之前石震进门那奶娃儿哭得直抽抽,可这二人这么一打,却渐渐听不到孩子哭闹了,反而只听得依依呀呀的婴儿胡话。 待到叶少白尽兴了,回头去看床上的娃儿,却见那孩子瞪着眼睛瞧着他们,时不时地还使劲眨眼,嘴里依依呀呀的,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很好。”叶少白点点头。心中却是十分高兴――这娃儿不愧是他生的,这还没满月就知道对武学有兴趣了!他这么一想,也只觉得这孩子实在是招人喜欢,跟他一样一样的,真是让人不疼都不行。 可这叶少白疼孩子,却不跟别人一样,他抓着娃儿就往天上扔,然后再接住再扔,说是这般能让孩子学会轻功。 谁家轻功是这般学的? 谁家孩子是这般扔来扔去的? 石震心疼着,也不敢去抢,这时候上去再乱起来,还是孩子最容易受伤。 谁知道那孩子还真是喜欢这种“飞高高”的游戏,虽然还未曾满月,无论是手脚还是表情都没那么灵便,可依依呀呀的婴儿语却是十分快活的,就差咧大嘴笑了。 “不愧是我生的。”叶少白平日毫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喜色,把孩子抱在怀里亲了亲,这才让石震过来给孩子擦脸擦手,弄干净了再抱给他。 这时候,石震才看着像是家里的“女”主人了。他又是伺候孩子又是伺候孩子他爹爹的,忙的不亦乐乎,还专门叫老毒物跟吴恒进来给孩子检查检查身体,看看刚才又是扔又是接的是不是吓到孩子了。 “啥?”老毒物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娃儿能看你们练武?” “没出月子就练武?!”吴恒也觉得自己是脑子不够用了,“你们也不怕出事儿啊?肚子上那么大的口子呢!” “还扔起来接住?这是孩子,不是球!”老毒物只觉得自己心口肯定是被什么堵了,要么就是痰迷了心窍,怎么就他们这两口子养孩子跟正常人家的不一样? “我倒觉得,这娃儿将来必然是武学奇才。”叶少白沉着脸,语气中却满是喜悦。 “崖主,莫瞧着这孩子瞪着眼瞧你,他便能看得到什么,这婴儿的眼睛是发育不完整的,哪里能看得到什么――也就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儿罢了!”老毒物喘了半天,这才把话说出口,“你还真当他有多喜欢这拳脚功夫么?不如学学下毒的本事,手指一弹,烟消云散!” “雕虫小技。”叶少白瞥了他一眼,却对这老毒物的说法嗤之以鼻。他的孩儿,必然是得成为绝世高手的。 “崖主,这就算是绝世高手,可也不是现在这么练出来的。”吴恒倒是说话挺贴切的,“孩子骨骼内脏俱都没长全的,这么折腾怕不是要给弄得不全了。” 听了吴恒的话,石震连忙在一旁点头:“少白,孩子还小。你也是,身上还没好利索,咱休息两天?” “又不是娘们,休息什么?”头几天他不乱动那是肚子上的那道口子没长好,这些天都结痂掉皮了,还当自己是纸糊的?叶少白冷冷瞪了石震一眼,转身去玩孩子去了――倒不是他知道什么多了,而是闵阿娇天天在他耳边叨念什么“坐月子”,他才知道原来女人生了孩子是要过一个月的,不过这与他却没有半点关系。 61 61、六十一、 六十一、暗卫到处插 堪堪挨到小娃儿满月,石震说什么也要给孩子办个满月酒不可,但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几个人凑在一起吃了一顿好的,顺便给孩子取名字。 “还是从金,叫石锐岂不妙哉?”老和尚虽然是吃素的,可这孩子却是石家的种,所以虽然不能吃酒,但也要来凑个热闹。这石家的孩子,石震下一辈的是从金,他堂侄便是叫石钟,而锐这个字,又更有些金戈铁马的味道了。 “什么石锐不锐的,明明是我们崖主的娃儿,应该是姓叶!”这时老毒物听了老和尚的话是满心的不忿,“这娃儿,叫叶子都比叫石锐强!” “叶子也确实不错。”石震点了点头。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离开了庙堂,那原本的名字也不需用了,这孩子姓什么叫什么,又有多大的重要?左右不过是他的娃儿,日子照样往下过就对了。 “什么不错!?”老和尚气得直跳脚,“那是石家的血脉!” “闭嘴。”叶少白伸手给了他一记掌风,“明明是我的娃儿。”他刻意强调了一个“我”字,转过神把抱在闵阿娇手里的孩子抱了过来,“长得也像我。” 不过孩子是男孩,叫叶子也不怎么好,叶少白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到底叫什么好,而石震却觉得单是乳名就叫“叶子”好了,反正是在屋里喊的,出去了也没什么人知道。 于是这孩子便就“叶子”、“叶子”的叫开了。 这边因为庆祝孩子满月,大家一团和气、其乐融融,却说皇宫之中那穆承恩此时得知石府里的老太婆没了,而这事情又闹得不小,他也便不能还留在皇宫里了。穆承隆连忙让小水子跟这穆承恩出宫回石家,有派了多少人保护――毕竟眼下穆承恩还不是穆承隆的所谓“妃子”,故而他也还能有些自由,但穆承恩知道,这自由也不过是相对的,他身边……想来是有不少暗卫的。 这暗卫,从来都是皇帝手里的王牌。那真是居家旅行、闯荡江湖、杀人越货的必备佳品,平日里不想见到那是必然见不到的,若是有了麻烦要他们出来,那蹦q得比兔子都快就跳出来给你见了。整天别的也不算,就是杀人是最有本事的,护着谁也比旁人厉害得多,武功高不说还特别识趣。 有这样的本事的人跟着,穆承恩却是没什么顾忌的,想来这石家的亲戚也不敢对他如何,只不过……那老太婆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姑娘先歇着吧,夫人被抓,姑娘自然是担心的,不过这事情不能急,还得从长计议。”秀竹在一旁说着,用眼去扫下面站着的密密麻麻的一群人――俱都是石府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站了一堆,缘着这穆承恩是盯着石沐歆的名字的,所以也没有男人进来,倒是来了些婆娘,却是来给穆承恩个下马威的。可那秀竹毕竟是石府里的老人儿了,这些人什么心思她是一看就知道,心里对她们的做派十分不齿,说话也就没给半点儿的脸面。 “秀竹姑娘怎么说话呢,咱们可都是石府正经的亲戚,还不如你个小妮子了?你现在让你们姑娘回去休息,却把咱们老姐们当成什么了?”说话的,是石震的一个表姑母,她最是想要让石沐歆嫁给自己儿子的了,不仅得她嫁妆,还能仗着将军府的名头让儿子平步青云,结果知道石沐歆让皇帝瞧上了,她也便只想着捞些好处,平日里对“石沐歆”的维护也俱都不见了踪影。 好在这石沐歆的事情,除了石震他这家内部的,旁人半点也不知道,便是知道也都永远闭了嘴。 “众位长辈在这里本不是我该说话的。”穆承恩压着嗓子咳了咳,“母亲被江湖人抓走,我也受了惊吓,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大好,劳烦诸位长辈在此为我操劳了。”话虽说得体,可这内容却是怪她们多管闲事了,“这事,陛下已经知晓,众位断不可轻举妄动,若是那江湖亡命之徒真的拼了鱼死网破,母亲……母亲她……”说着,竟然还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端的是一个真情流露的好闺女。 穆承隆跟着暗卫躲在旁边瞧着,见他这小恩弟弟这般做派,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只能憋着,心中却对他越发的喜欢起来了。 穆承恩这以退为进的办法让下面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也顿时消了声,可她们又怎么能轻易让即将到手的好处没了?这石家现在没了主心骨儿,就剩下这么个没出阁的姑娘又能成什么大事?她们刚刚从进门时候就开始瞧着这石府里的雕梁画栋,就瞅着那影壁上的几笔粉彩也比她们家的大门值钱些哩! “诸位虽然是长辈,但毕竟这事情也是我家自己的事情,既然陛下说会帮忙,诸位也都回去吧,老夫人或者将军回来了,必然要给各位发拜帖的。”说着这话,穆承恩又擦了擦眼角,“我去佛堂拜佛,求上天厚待我石府上下。” 他这话一说完,转身便回去了,秀竹急忙跟着。 这边主人家已经走了,一群人也自然就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个的散去,只是心下还有些计较的也不死心,打定主意了明日再来。 送走了这帮瘟神,穆承恩脱了外套坐在梳妆台前,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他当然知道这时候必然是有个叫穆承隆的不要脸的王八蛋要进来了,不过他也有的是本市对付他就是了――这皇帝宝座从来与他无缘,可既然现在的皇帝对他有心思,那不好好利用真是暴殄天物了。 “小恩。”果然,不过须臾,那穆承隆就走了进来,带了一脸的关怀。 “你不在宫里,出来了发生什么事儿可别说是我闹的。”穆承恩连看都没看他,话里话外却在敲打这个皇帝。 说实话,那石老夫人能在石府中被金钱帮掳走,这皇帝身边的暗卫也是功不可没。 果然,皇帝也就是笑了笑,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不再说话,只是抓了那散下来的青丝在手里勾勾缠缠的把玩。 “要说那老太婆被抓起来了,你也得派几个人去看看吧,免得说你当皇帝的说话不算话。”穆承恩慢慢把头发从他手里拽出来,“也不知道那江湖上的门派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连世家的老夫人也敢劫持。” “倒也不是他们怎么胆子大,估计也是急得狠了。”穆承隆隐隐约约听到些故事,却也没当真,毕竟……若是真的那个老石将军没死的话,他此刻是见也不是不见也不是,还不如就当他已经彻底死了的好。 若见,承认了那老石将军没死,他是封他什么?还是给他多大的荣光?留着……是给他添堵不够怎的? 不见,知道了这人还活着若是不见,天下人的口,他拿什么来堵? 因为堵不住天下人的嘴,那穆承隆也便想着堵自己的嘴,怎么堵?还不就是当做没那些事儿么――莫当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说是在忘尘崖上见了老将军,于是就把老夫人抓走要引老将军上钩什么的……真亏那金钱帮有人给出这个主意。 穆承隆心中冷笑。他让人不要管老夫人,让金钱帮掳走老夫人也确实是为了验证那老东西是否还活着,可知道他活着与否也就罢了,其他的却不能继续深究,否则……他也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 这边做皇帝的计较的便是一般人想破头也想不到的,可山上的人却也不可能就那么坐以待毙。 小叶子已经满月,身上的肉也团呼呼的,脸上的肉也团呼呼的,瞧着就跟肉丸子一般找人喜欢,小家伙也特别壮实,能吃能睡,整天精力十足。 “发现了?”叶少白瞧了一眼石震,对他点了点头。 “放心,还离着远呢。”石震抱着小叶子逗了一会儿,“到时候,就抓着给小家伙玩也行。” “那种东西能玩么?”叶少白脑子里浮现出小家伙对着几个成年人吐口水的模样,总觉得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些,“那就是你说的什么暗卫?” “是啊,却是连这山上都能追过来。” “莫不是那皇帝其实喜欢的是你爹?”叶少白转了转眼珠,觉得自己这想法实在是有点不正常了,连忙改口,“或者是你?” “必然不是我的。”石震直摇头,“他那人,心里都是他弟弟穆承恩。” 62 62、六十二、 六十二、回京初相见 听了石震那话,叶少白也一愣,转而才想起来穆承恩是谁。 即便叶少白再是无拘无束也不念着那什么纲常伦理的,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那穆承隆居然心心念念的是他弟弟穆承恩,那他又何必把穆承恩送出宫去?瞧着这人似乎是多么的深情,好似十几年来都是心上有穆承恩的,可这人又做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显然让人无法去把他的那些所谓的真心当成真事儿。 这么一想来,叶少白也只觉得胃里翻滚,那穆承隆确实让人没法理解了,倘若他真的对那穆承恩有意,干嘛又多此一举? 石震见他脸色不好,连忙过去上下查看,甚至伸手摸了摸他的脉门,只觉脉搏跳动有力,这才放开他的手腕。 “不虽然我记不得那个穆承恩了,可也不能便宜了那个什么穆承隆。”叶少白尴尬地甩了甩手,“他就该断子绝孙的。” “他都有十几个女人了,怎可能断子绝孙。”石震苦笑,“那穆承隆可也不是傻子,在把穆承恩接回去前,还是找了几十个女人,就为了留下子嗣,现如今那儿子都已经八九个了,还断子绝孙?” “儿子八九个?”叶少白一愣,转而想到,从来可不就是男女在一起便有了孩子的么,“那穆承恩怎么办?”莫非那木承泽并不想要穆承恩给他养孩子? “少白,男人除了你……还没能生孩子的,穆承隆是根本打了好算盘。”石震也不知怎么给他解释了。 “哦……”叶少白点了点头,抬脚踹了石震一下,把他踹到地上去。 即便他再不懂,可也不是傻的。 什么叫男人除了他没能生孩子的?叶少白恶狠狠地把手里的茶杯摔倒石震头上,见他出血了,倒是也不觉得疼,反而心里快活得紧――那石震虽然头顶被砸出血,可仍旧笑呵呵的,傻得跟外面卖烧饼的那个吴老二一般无二,瞧着倒还有趣得紧。 “有点儿疼。”石震摸了摸额头,见都是血,也没在意,反而拿了袖子擦了擦,“这头顶上的血就是多,破了点儿就跟扎着脉门似的。”他这般一说,原本还觉得他傻的叶少白反倒觉得这家伙聪明万分了。 这江湖中人没有几个没受过伤的,要是因为受伤了就大呼小叫,再为此邀宠什么的,叶少白非当他脑子坏掉了不可,而眼下这表现,却差强人意,至少也不会让他觉得这人有多蠢,何况那呆呵呵的表情倒是有趣。 “我去找穆承恩。”看完了有趣的,叶少白也决定自己找些乐子。 “找他做什么?”石震直摇头,他却是打算让叶少白一辈子都不与宫里的那些人见面的,那翠染只能说是意外罢了,何况翠染还是个忠心的。 “只是瞧瞧他罢了,不也算是我兄弟么?”叶少白心中却没那么想,他是打算让这穆承恩多学些本事,到时候好让那穆承隆没有半点下手的余地的――想来鞭子是上好的,打在身上疼痛异常,再裹了油沾了水的,打起来更是啪啪作响好不热闹,而且鞭伤也好愈合,只会疼却不见血。 想着自己曾见过惊龙帮的那三十六路鞭法,确实精妙,再加上他的软剑自创出来的那一套剑法也能溶于鞭法之中,到时候却可以让那穆承隆好好享受一番。 这般琢磨了一二,叶少白心情大好,也就没继续让石震头上的血那么流着,还拿了金疮药给他。 转眼之间便是过年,而叶少白也就打算趁着这时候让人把老太太撵回去,顺便就借着这个风声跟着回去好找那穆承恩,给他讲讲武功之类的,也算是全了兄弟情分不是? 当然,叶少白这个想法是这样的,石震却只觉得担心,生怕那穆承隆一个发疯跑到他家里来――这也未尝不可能,那穆承隆,自从当上了皇帝,却是越发的不着调了。 其实说那穆承隆不着调,却也没多大的事情,不过就是选秀女的时候加了几次,本是三年一次的,他有时会三年两次甚至一年一次,弄个名目就选一次,说是只为了充盈后宫,实际上却是为了增加子嗣――多少陷害皇嗣的,到他手里俱都被灭了个干净,即便是他喜欢过的女人也不例外。 可这对于叶少白来说就是个不着调的了。何况穆承恩不还是他兄弟?这穆承隆这般作为,明摆着是想要做什么明君,实际上却是个恶毒不着调的东西罢了。 这人不着调,生养的儿子也不能着调。 “明日就到京城了,你可得遮上脸。”石震拿了那一打面纱给叶少白看,“哪个颜色的好看些?” “月白的。”叶少白捡起一条遮了脸。尽管他们也一直坐在车里,可一旦下车就得被人见着了,要是给某些人见了,那就没法完成他的计划了不是?倒是不怕那个什么皇帝穆承隆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他反而是怕没法教给穆承恩上好的本事,到时候看不见那穆承隆被揍才是亏死了。 这石震虽然担心,却也不担心。因为二人这回到京城去也是为了诈死的,所以小叶子便暂时留在了忘尘崖,而叶少白却想得更远了些,大半夜偷偷进了皇宫,把养在太后跟太上皇身边的那个刚出世的小皇子跟小叶子偷换了,所以现如今养在老和尚跟前的,却是穆承隆的那个孩子了。 这般做,叶少白也只是担心那老和尚会把孩子抱走――想来老和尚总要给小叶子取名“石锐”,他可还是记得的。 这件事,便是石震都不知道。而叶少白的轻功,也居然是一绝了。 把孩子送到宫里不过三天,叶少白也觉得挺高兴的,这进了京城他便能夜半时候进宫去看孩子了,顺便还可以再多瞧瞧那皇宫到底跟他忘尘崖有多少相似的地方。 进了京城,叶少白也出了马车,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儿的东西好买了给小叶子。至于石震,抬头看了看天色,转过脸去眨了眨眼,这才跟在叶少白身边慢悠悠转回石府。 这二人这边转悠,而那老夫人,之前就被送回了石府,还是大张旗鼓的,只说是忘尘崖崖主见老夫人被恶徒抓走,不免担心,特地送回之类的话。可那老太婆却不是傻瓜,她不被允许在忘尘崖上乱走,镇日连个送饭的人也是看不见脸面的,她便觉得事情不对了。那老和尚她倒是见得到,可老和尚跟她说话也是心不在焉的,平日里似乎事情颇多……她也就留意了许多。 正因为留意了,老太婆也发觉那忘尘崖上的人也个个都挺古怪的,她也就歇了去找老和尚的心思,只等老和尚找她。谁知道这一等,也便让人对她松了防范,这才让她见到了那个翠染! 这翠染是她家的仆从,她是自然知道的,所以老太婆马上便不敢再看了。 知道越多,死得越早。 因而回到石府,老太婆就称病不出,甚至连说是来侍疾的那个“女儿”也不肯见,只拿怕过了病气当借口。 老太婆还记得自己闺女当年被勒死的情形,她还没想那么早下去陪她亲闺女。 “母亲,兄长回来了。”门口,穆承恩敲了敲门。 “那还不快些迎接!”老太婆咳嗽两声,“我这身子是不中用了,你去吧,你哥哥他出门是为国家尽力为皇帝尽忠的。”她当然知道,那石震要是出事,她也活不了。 “母亲,哥哥还带了嫂子一起回来了。” “那更是好!快去……迎接……”老太婆这话说得挣扎万分,就好像她真要不久于人世了一般。 穆承恩听了点点头,转身去了大堂。他现在还是“闺阁女儿”,即便出门也得把自己藏得紧紧的,也就是在自家大堂迎接兄长,他也不能那么大张旗鼓。 这种憋屈的日子,他受够了。 “妹妹。”石震走进自家,先给他介绍了叶少白,“这是你嫂嫂。” “妹妹见过嫂嫂。”穆承恩上前行礼,心里却觉得古怪――这如果是石震从小定亲的那位,断然不该这般介绍的,可石震这么介绍也不算错,毕竟女人家的名字也不能说出去……可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戴了面纱的叶少白也没学过什么福礼之类的,只是冲穆承恩抱了个拳,却是一派的江湖作风。 “先回后院吧,你嫂嫂是江湖女儿的心性了。”石震打了圆场,把自家的事情全都遮挡在了风雨之后。 63 63、六十三、 六十三、鞭法只三招 穆承恩听了石震的话,也是点点头,转身回了房。穆承恩之前也见过石震几次,不过接触不多,但却知道这石震是有断袖之癖的,现如今见他带进门来一个说是老婆的人,仔细瞧着,身上的衣衫本就宽宽大大看不出男女来,可那人个子颇高,手上也有明显的老茧,很显然,这可不是个女人。 瞧着这不是女人的“嫂子”,穆承恩稍稍放了心。对于石震,他是虽然厌恶,却并非痛恨,与那穆承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厌恶之中他又难免感激他――若非石震亲手杀了那个真正的石沐歆,那穆承恩也晓得即便穆承隆当时对他心中有意也难免要对他下黑手的,所以石震也算得上是救了他一命,可正因为是石震亲手杀了石沐歆,他也才对他厌恶十分。 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便是如此了。 然而穆承恩见了那个所谓的“嫂子”,却是有着千分万分的喜欢,也不知怎的,就算没见到脸,他也觉得这人一定与他谈得来,心下高兴也就没过多的纠结,上去抓住了对方的手就往后面走。 叶少白也觉得不告诉任何人他的身份而是在这石府中折腾个翻天覆地这般十分有趣。他一来是顶着石府夫人的身份,二来又有武功傍身,三来……之前那那老太婆已然被他唬得发憷,故而他也不曾太给她找麻烦,但现在……却未必了。 之前对于老太婆,只是嫌她没事儿端着架子立规矩罢了,现在厌烦她,却是因为她对石震的亲娘不那么厚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叶少白拿着笔,在纸上划拉划拉几下,便描出了个人形来,这人形一手高举,一手却抱在胸前,脚上一前一后,却是一招鞭法名曰“犀牛望月”。 “嫂嫂做什么呢?”穆承恩拉着他到了后堂,结果这人根本就没跟他说什么,兀自翻出纸笔让翠染研了墨,在那里写写画画,看着还挺有文人气派的。 “没什么。”叶少白划啦了五六张纸,大约也就将那鞭法中的三招给划拉得差不多了,“给你份见面礼。”说着,一个“地翻龙”,将那五六张纸直接送到穆承恩面前――这地翻龙与旁的功夫不一样,却只是用来吓唬人的,薄薄一张纸也可以用上等内功投掷出去送到人前,就跟扔石头这等重物一般无二,所谓地翻龙便是这样的一种方法,却是把那纸张或者绢帕掷到地上,东西碰到地面再翻上去,直接到要送的人手中。 这一手,江湖上能练成的并不多,一来它用处不大,二来它也确实需要真本事的,所以当叶少白亮了这一手出来,那穆承恩眼睛都瞪大了。 “瞧瞧能不能学会。”虽然这穆承恩身上有些武功底子,可并非什么厉害的,所以叶少白也就想了这么几招,先学着应急的。 拿了那六张纸,穆承恩看了一遍,只觉精妙非凡,手里虽然没有鞭子却也能比划比划,而这功夫也可养气,便能顺便把他那杂乱无章的内力都给捋顺的。 “这是……”穆承恩练了一遍就觉得体内真气运行顺畅了许多,“这?!” “你可学着就好。”叶少白点了点头,“到时候,用来打杀那穆承隆最好。”说着,就觉得有趣,脸上也不仅露出笑容来,只不过还遮着面纱,唯有一双眼睛弯了弯。 一听到穆承隆这个名字,穆承恩条件反射地左右去看,却只见翠染一个婢女在旁边,而周围便是一个跟随他的都没了,甚至……他平日里知晓的藏在暗处的钉子也都寻不见了? “不用找了,那群废物,不过撵到柴房去了而已。”进了门,叶少白就让老毒物撒了毒药粉,每个地方都没放过,尤其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故而他才这样有恃无恐,“怎么,你还打算跟那些废物多多相亲相爱不成?” 一听这话,穆承恩连忙摇头。 “那先把这三招练会了,三日后我瞧你练的如何。”说完,叶少白转身便回去自己那院子。本就是大户人家,这院子也一年左右没有人住了,却还每日收拾,干净得很。 但见叶少白离开,穆承恩连忙把那六张纸放到怀里,死死用手捂住,若是不知的还以为他胃部不适了,谁知却是藏了这般秘密。 因为那些暗卫都被药放倒了,到底穆承隆也没得到穆承恩的消息,他在宫里忍了三天还是没能忍住,辗转反侧的相思得要命。终于,第三天头上还是没得到消息的他算是无法忍了,出了宫就直奔石府而去。 这边石震手下的墨五传话,得知那穆承隆出了宫直奔石府而来,叶少白倒是知道检查那穆承恩本事的时候到了。 “做什么这般看我?”穆承恩一冷――他这个“嫂嫂”,确是太过古怪了。 “穆承隆马上就到,”叶少白扫了他一眼,随手从靴子里扯出一条鞭子来扔给他,“这个拿着防身。” 这鞭子是上好的牛皮所制,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叶少白也不可能拿次品糊弄人,所以旁人虽然不知,但是叶少白却知道这鞭子里是包了那锻造得比女儿耳坠钩子还精巧的钢筋的,一环环扣在一起,打起人来不仅疼,还能与刀剑媲美,不会轻易断掉。 “你是……叫我拿这个杀了穆承隆?”穆承恩傻了,他这个男嫂子可是与皇帝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你还杀不了他。”叶少白摇摇头,“何况他出宫带的人也不少,你哪里能杀得了?就用这个打他几下出出气就好。” “出气?” “就跟我打石震一样,你做得好,他还觉得浑身舒坦,不挨打不爽的。”叶少白冷笑,心中倒是觉得那穆承隆可比石震要倒霉多了,毕竟他能控制力道,断然不会让石震疼到,不过这穆承恩本来就对穆承隆心存不满,所以……这穆承隆若是不被揍得哭号算他看错人。 那穆承恩听了,也觉得这个男嫂子一定是石震心里最为重要的人,不然怎么连这种事也都能告诉的?何况……他武功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好,想来也是可以给穆承隆添堵来着,心下便信服了几分,更也接过了鞭子转身离了小院儿。 这小院子离那老太婆的主院很远,平日里翠染也不让旁人进来,即便是石震要进门也得先在外面等着。只是穆承恩要进,只要通报一声便可,但穆承恩也觉得古怪――这男嫂子自从进门就一直遮着脸,似乎……也有什么秘密? “姑娘,不用先练练手?”翠染端了一碗参汤过来,“先补补气,一会儿得受累了。” “这个……不必了吧?”穆承恩尴尬地咳了咳。 “姑娘不用担心,这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没有,等会儿婢子让人送进去的可不能喝就是了。”她笑了笑,把参汤推了推。 “你还是喝了吧,这个是解药。”叶少白看了一眼那碗,道。 “解药?” “嘘――”翠染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让你喝便喝了,左右不会再害了你。” 翠染这个人,穆承恩是认识的,当年害过他的人便是她,但她害他却也算是间接救了他,毕竟那次大病,他便稀里糊涂的不被重视了,想来却是说他体弱不适宜继承大统,因而就不被当成敌手了。 想到他当年没被害死,现如今再害他也便毫无价值了,穆承恩只得捏了鼻子把那参汤喝下。 “现在便回去等那穆承隆。”叶少白眯了眯眼睛,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穿着明黄服饰的男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样,心里边快活万分,只等着一会儿拉着石震去看戏,“一会儿给你们送软筋散,你可不怕了。” 听了这话,穆承恩惊诧地瞪了瞪眼睛,转身就往自己院子里跑。 能收拾那穆承隆,他只是欢喜。何况……他也知道该怎么让穆承隆以为这不过就是玩闹……没错,便只是玩闹而已。 果然,不过一炷香功夫,穆承恩的房门外便有声响,一会儿便见到穆承隆开了门进来。 “小恩!”穆承隆见他今日坐在梳妆台前老老实实地等着,心下无限高兴,“这几日可过得好么?” 穆承恩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这是什么?”穆承隆见他手里摩挲着一样物件儿,急忙找话题。 这屋里二人这般说话不着边际,那屋顶上的叶少白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石震,心中倒觉得若是这家伙跟那穆承隆一般也这么脑子有病似的说话,他定然要他尝尝什么叫“五指山下一片红”! 64 64、六十四、 六十四、魔君见真颜 穆承恩见穆承隆问他手里的鞭子,也不做声,反手就一鞭子抽到穆承隆的手臂上,却没用多大力气,但也借着那招式让穆承隆根本无处躲避。 “小恩你!” “好玩吗?”穆承恩歪着头看他,平日里毫无表情的面部此刻却带着笑,仿佛小儿发痴一般,端的好看,“有趣儿吧?” 那穆承隆一来不觉得身上有多疼,二来穆承恩对他笑得快活,他也就没生气,只是对他摇了摇头,道:“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安全的,还是别玩了。” “你不喜欢?”穆承恩一挑眉,又抽了他一鞭子,这下子,稍稍用了力。倒是打在了穆承隆的腰上。 这一鞭子打在腰上,虽然疼,却又另一种感觉升腾,穆承隆动了动肩,没再说什么,只是瞧着那鞭子皱眉。穆承恩哪里能让他等着,又甩开了鞭子,一下下打在他身上,啪啪作响,却给穆承隆打得兴起了。 叶少白也知道,哪儿能随便弄个人出来就喜欢什么挨打的?所以专门让老毒物在鞭子上涂了些让人闻了便神清气爽的药,只一打在人身上,那药就散开,自然而然的让穆承隆心情快活了。 而石震哪里知道叶少白偷偷做了这个,只觉得皇帝实在是太丢人了,不由得捂住了半张脸,忍住了自己嗤嗤的小声。 那穆承恩见穆承隆被打得舒服,也不管别的,甩开了膀子噼里啪啦一阵鞭打,也注意没碰手脸这种露出外面的地方,反而专门挑了屁股、膀子这种肉厚的地方打,只听得那鞭子劈啪作响,打得穆承隆笑呵呵的快活却叫一个惊悚万分。 这打了足有半个时辰,穆承恩才算是放下鞭子喘了喘气,道:“今儿你还是先回去吧,别忘了披风,免得让人看见你衣衫破了。” 穆承隆也只得点了点头,心下却还是放不下穆承恩的,自己却也觉得奇怪――他什么时候就乐意让人揍他了? 这边还在猜疑,门口处却有人敲门,说是送来参汤了。穆承恩连忙把参汤端了回去,让穆承隆喝了,才让他回去。 这穆承隆一路往宫里走,脚步虚浮,心里乱糟糟的,只觉得今天他那小恩对他和颜悦色的十分让人心动,又想到那鞭子打在身上本是疼的可偏偏不觉得唯有一种舒爽的感觉,再寻思着自己这心里咚咚跳得强劲,怕不是被人下了迷药一般的舒服……这般一想着,他便又念叨那鞭子的好处了。 其实也不怪穆承隆这般想。一来他不能让人知道穆承恩的身份,所以但凡他单独跟着穆承恩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不许人跟着的,即便是有人跟着也是暗卫,而暗卫这事情穆承恩也知道,所以见穆承恩拿着鞭子打穆承隆,暗卫也不会出手,只当算是……情趣了,于是这穆承隆便挨了这一顿鞭子;二来那迷药在鞭子上,打到人身上破了皮沾了血肉,气味更重,也更让人身心愉悦,所以他也就觉得自己挨揍挨得值得;三来便是穆承恩本就是他喜欢的,哪儿能因为跟他耍了脾气就能获罪了,更何况,即便他本身就喜欢挨打的话,也不会有旁人敢打他,只除了穆承恩。 于是,这穆承隆便觉得自己许是喜欢这个的。 他这么一想,只觉得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小恩了,便说什么也得把穆承恩给弄进宫来。吃过了晚膳,便差人把石震传入宫中,并不是在议事殿这种地方,反而是在御书房里召见的,说是聊些家常。 “石震,”穆承隆见石震进了御书房,连忙过去拉住他,也不叫见礼,“还望你救朕一救!” “皇上这般说,便是折杀微臣了。”石震往后退,仍旧行了君臣之礼。这礼不行倒是绝不行的,平日里说是君臣关系多么的情同兄弟,可石震知道,皇帝可以不管不顾洒脱大方,他却不能借此托大看起来跟皇帝是哥俩好。多少王公大臣便是因为这样,便成了大不敬之罪的,他可没那么实在。 “我的好表弟,你便别跟朕说这个那个了,朕只问你……若是我要娶‘石沐歆’,你待如何?”这石沐歆是谁,他们两个心知肚明,皇帝把这话提出来便是要他给个话罢了。 “那微臣必然要备下丰厚嫁妆,敲锣打鼓,将舍妹送亲直南华门。”石震跪下,忙要谢恩。 “那好!”穆承隆搓了搓手,“就这么办了!你需要多久能准备好?要说嫁妆……朕这内侍府自然会赏下,不必爱卿破费……” “皇上,这话可不能这般说,既然是微臣嫁妹,那嫁妆,微臣自然也会出一份的,内侍府赏下宝物,便是添妆,微臣必然会把这些办的妥当。”石震这话说得好听十分,也让穆承隆高兴极了,“不过若是置办这些,短则月余,也请陛下请人看下良辰吉日才好。” 这般二人把话敲定了,石震心里已经算计好了,等到回府,他就要跟穆承恩好好说说这些事情,省的让穆承隆真的快活了。 那穆承隆还高兴着,坐在御书房里,就差手舞足蹈了,他哪里知道,石震跟叶少白已经把他下半辈子都算计到了极致。 回到石府,石震先跟叶少白说了在宫中的这些事情,转过身就陪着叶少白去找穆承恩。 这二人去见穆承恩的时候,穆承恩还在房里练他那鞭子神功,只觉得这鞭子实在是太有用了,打得穆承隆还直叫好,更是心里高兴万分,谁知道他刚高兴没一会儿,那名义上的兄长就跟着他那位神经兮兮的嫂嫂便过来跟他说了这么一个能把人吓死了的事――穆承隆要娶他?! “你……这怎么可能?!”穆承恩一拍桌子,气得剑眉倒竖,一双穆家特有的凤目也吊了起来,“你怎么可能答应他?” “不答应?”石震冷笑,“难不成我石府都要替你陪葬不成?” “本来你石府也是该死了不是?”穆承恩冷笑,“又凭什么让我这早就该死了的帮你们?难道你不知道我是谁?” “就是知道你是谁,也才答应了这门所谓的亲事。”叶少白瞥了他一眼,“等着吧,那穆承隆要倒大霉了。”一想到将来,穆承恩进了宫里天天抽打穆承隆,叶少白就觉得心里快活。何况他也可以随时溜进皇宫去收拾穆承隆,顺便见见小叶子,这高兴的事情就更多些,什么时候让穆承隆没了那些折腾的心思,他好把石震跟小叶子一起带回忘尘崖便算是一切都安定了。 “他倒霉?”穆承恩苦笑。 “莫非我说的你不信么?”叶少白左右看了看,伸手就丢出两块石头,只听得两声尖叫,随着便是重物落地的声音,“这回没有偷听偷看的了,可以好好说话了不是?” “你……究竟是谁?”这般伸手委身人下,穆承恩瞪着眼睛只怕叶少白对自己也动手。 石震看看叶少白,没说什么。叶少白却伸手撤掉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落下,露出的却是一张熟悉万分的脸! 倒退两步,穆承恩整个人都傻在了那里,他这一辈子都没再想见到的人,谁知道居然就在眼前! “小……泽?!” 穆泽当年什么模样穆承恩记得真切,他也知道穆承隆当年一剑穿透了穆泽心口,只怕他不死,谁知道……这穆泽居然还活着?! “这不可能!”穆承恩直摇头。他虽然当年并非对穆泽有多少的情分在,可自从穆承隆做了逼宫之事又把他当成女人囚禁在南方之后,穆泽的兄弟之情便无限被放大了出来,不管他心里对穆泽当年有多少妒忌,最后都化作了对昆仲手足的渴望,而穆承隆……却成了敌人。故而穆承隆找了个跟穆泽儿时有些相似的太监到他身边则更让他愤怒,现在……穆泽却没有死,这简直让他无法想象…… “我是叶少白。” “叶……少白?”穆承恩艰难地说出这个名字。 “是叶少白。”石震点了点头,“穆泽早已经死了,他是少白,叶少白。” “你……不想要这万里江山?”穆承恩总觉得心下不踏实。 “万里江山?你可想要?”叶少白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不……这万里江山,只能把人变成魔。”早已看透这一切,穆承恩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你……” “既然如此,那穆承隆,自然是需要有人……看管他的。”石震小声在穆承恩耳边道,“看住他,免得……他魔性大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恶作剧扔了一颗地雷 q(s3t)r 65 65、六十五、 六十五、将军应重病 被石震那句话说得满脸震惊,穆承恩瞪着眼睛看向他,总觉得这个人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一般……却不再是那个亲手勒死自己妹妹的少年人了? “看什么看?”叶少白见他盯着瞧石震,心里十分不痛快,过去就把石震拽到自己身边,“听着,你若不乐意去,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穆承恩没说话,只瞧着他眼里的这个穆泽。对于穆承恩来说,穆泽变了很多,多到让他有些无法想象了。 “少白早已不记得当年的那些了。”石震虽然是说给穆承恩挺的,可眼睛却瞧着叶少白。 “那是自然,当年他也才五岁,不过五岁的孩子能记得多少?”穆承恩比穆泽大了两岁,所以能记得那些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时时刻刻的往心里去记,何况……他身边还有人总会提醒他这些,无论是石震还是穆承隆,都会出现在他眼前晃荡。而穆泽就不一样了,五岁本就小一些,再与之前的生活大相径庭了,那便不会对之前的那些有多少印象了。 “那你如何想的?”叶少白也没做出什么惊天壮举来,只是伸手捏了一面铜镜,慢慢个搓成了铜球,扔到了一边。 这一招把穆承恩看得眼睛发直。 半晌,穆承恩才喏喏开口:“你这个……教我么?” “你要学?”叶少白歪着头看他,“可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学会的?” “既然你们让我进宫去受那穆承隆的侮辱,想来也是打了什么主意的……那这个,学会了我还多了一层保命的本钱不是?”穆承恩苦笑,他此时到底是明白了自己怎么会被这样轻易地卖了。 半个月之后,一切准备停当,穆承恩也从叶少白那里又学了不少本事――他本身内力并没有多强,可招式上却能把这内力不足的缺欠填补上,何况叶少白那忘尘崖上也有不少天材地宝,喂给穆承恩两个用雪蛛跟碧蝎捣碎搓成的药丸,倒也能多养他二十年的真气,只不过这东西给平添的真气也不是白来的,人要受上三天三夜的苦楚。 穆承恩也是个有心气儿的,三天三夜,疼得他死去活来也忍了,最后还是把那二十年的内力给化入体内为他所用。 现下,有了本事,进宫这条道就显得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了。 这穆承恩入宫顶了石沐歆的名字,倒也不是选秀入宫,反而是被当成婚嫁入宫,进宫就直接做昭容的,是正二品的位份,再升也便是三夫人跟皇后了,只不过……穆承恩知道,他这个所谓的九嫔,完全是掩人耳目的,甚至连分给他居住的地方也不在内皇城里。 穆承隆也不是傻子,怎么能放一个男人进去他真正的后宫? “进宫之后,小心行事。”怎么说跟这个穆承恩也接触了这么些天,叶少白心中还是为他抱不平的,何况那个穆承隆……简直就是个脑子有病的疯子,十六七岁时候就能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这穆承恩进宫去……也不知是凶多吉少还是凶多吉少啊! “我倒要嫂嫂多进宫来陪我了。”穆承恩笑了笑,“可还有什么给我的?” “我进宫?那你可得保证穆承隆看不见我。”叶少白冷笑,他倒是觉得若是穆承隆看见他了,那便没得玩了,指不定他手上一个不稳当就把人杀了什么的……但这帝位却不是他稀罕的,待到他觉得无趣了,就把儿子抱回去,再把穆承隆的那个儿子换回来。 实际上,叶少白会把孩子这么换一换,也是一时冲动。他也是听石震说太上皇跟太后的事情,才在养好了身子之后偷偷溜去看了一眼这两位,也才知道那个太医便是他们派给他的,结果二人又跟太医说了那么久,却给叶少白一一瞧在了眼里。 要说叶少白原本对这太上皇跟太后是毫无感情的,但挺他们二人说的那些话,却心下软了十分。 太上皇与太后确实是不喜皇帝的,也是一心一意为了子女打算,这才立了穆泽做太子,后来上皇说是养老实则被软禁,心中也是担忧万分,而太后也让自己唯一的弟弟去救穆泽――当母亲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身体与旁人不同,就说他的心脏长得就跟人不一样,偏在了另一边,所以……穆泽也才没死成,所以才有了叶少白。 神使鬼差的,叶少白也就把小叶子跟那个穆承隆的儿子掉了个包。 “少白?”石震送亲出去,回来的时候,就见叶少白盯着窗口看,不由得上前揽住了他。 “你什么时候诈死?”叶少白转过头去看他。 “我也该重病不起了……”石震笑了笑,却是一脸的讨人嫌,“少白,这些时日,你可不能离我远了,毕竟我是重病的人了。” 听他这般说话,叶少白只是点了点头,心下也怀疑这重病到底得如何装得像? “我称病不上朝,再自己交出兵权,便是向皇帝示弱,这病也就病得顺理成章。”石震叹了口气,他对于帝王之术的认知简直是太过清明了,“等我这一死,便跟你走,什么都不管了,谁爱死谁死去吧!” 听了这话,叶少白点了点头。 不多日,石震的重病便传开了,又是说病得人事不省的,又说是病中说什么有负皇恩的,又说是这病是不好了的……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朝堂之上本以为石震刚刚嫁给了皇帝一个妹子应当受到重用,结果……却来了一场重病,到底帝意如何,谁也猜测不清。 但穆承隆听闻石震重病,心情却是着实不错。 “怎么?”穆承恩见他笑呵呵的走进他独居的宫里,不禁问。 “石震重病。” “那又如何?”穆承恩显然并不相信石震会重病,这几日叶少白也偷偷溜进宫中教他功夫,如果真是石震出事儿了,叶少白肯定也不可能这么悠闲。 “他重病,我岂能不去探病?”穆承隆仰天大笑。 “那么说……他必死无疑了?”听了穆承隆的笑声,穆承恩只觉得头皮发麻,“你不怕我告诉他?” “小恩,我们是亲兄弟,现在我们是亲夫妻,你怎么能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呢?”穆承隆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这些天,你总是把我拒之门外,是不是……朕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还是你仍旧生朕的气?”这几句话,有“我”有“朕”,说得是轻巧,可听在穆承恩耳朵里却是别有一番意思了。 “皇上,我是谁你也知道清楚,”穆承恩站了起来,从腰间猛地扯下鞭子,“你这混蛋,你以为我能跟你有什么吗?你也不瞧瞧――你哪里像是能招我喜欢的模样了?!”他骂一句就打一下,越打越用力,却穆承隆偏偏吃这一套,“你说的,我是你的亲兄弟,你还打那番主意,是不是以为天下没人能治你了?” “对!就是没人能治我了!”穆承隆大笑起来,“不然我怎么会巴巴地把你招进来!打啊!你打啊!” “我就打你!打得你清醒过来!” 噼噼啪啪,这鞭子打在肉上,可是疼得很。 打过了,眼见得穆承隆心情舒畅,趴在地上直喘气,穆承恩才拿了药膏走了过去,掀起他身上的衣衫给他慢慢擦拭药膏――这药膏也是老毒物亲手调配的,擦上之后也不留疤,最是用在这穆承隆身上最好。 穆承隆擦了药,身上也不疼了,不由得伸手抓住穆承恩的手放到脸上蹭了蹭:“小恩……你就从了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新腐女爱好者扔了一颗地雷 q(s3t)r~ 66 66、六十六、 六十六、魔君学自摸 穆承恩瞪了穆承隆一眼,也没说同意与否,转身倒了杯茶给他。 穆承隆以为他愿意了,急忙一口喝干了茶水,然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才清醒过来,而他清醒时候,穆承恩已经去找太上皇跟太后了。 这时候已经是一大清早了,穆承隆也没有时间去找穆承恩,何况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也十分喜欢,再想到今日就能让石震老老实实的等死,他心里又是快活万分,急匆匆换了衣衫便去上朝了。 穆承隆一走,穆承恩在上皇这里得到了消息,就连忙赶回了自己的宫中。 回到自己独居的宫殿,穆承恩便把这穆承隆定要石震死的消息传给了叶少白。得知这个消息,叶少白只觉得怒气冲天――石震自己想走,装死装活的,那是他的事情,这穆承隆哪儿那么大的脸? 这么一想,叶少白就差直接拎着软剑冲进宫中砍死穆承隆了,只不过石震伸手把他拽到怀里,安抚了好一会儿才让他放弃了这个决定。 “他要是来了更好。”石震笑笑,“到底这个石大将军是必死无疑了,他来了只不过也是给了我一个借口而已……至于其他,等石大将军死了,再讨回来岂不容易得多?” “真不知道你何来的这些担忧,又哪需要这么多的小心!”石震的话只叫叶少白心里不爽,却也没真的跟他对着顶什么。这些日子,叶少白虽然与他日夜相对,每日相处,但石震也都小心翼翼的护着他,这种感觉让叶少白心里喜欢,但面上却偏偏不表现出来……也让石震心里对他越发的精细了。 而叶少白自己,自从养了孩子之后也是不敢与石震贴得太近了,只要石震靠他太近,他也只觉得烦心无比,心里似乎总是有只小手慢慢抓挠一般,尤其是……不小心打量了石震的身子,那种感觉就更甚了。 单说只是心里痒痒也就罢了,可叶少白却觉得身上也是又热又燥的,也不知是那个地方就想要石震去摸摸,可他哪里能舍得下脸来? 而叶少白自己舍不下脸来,那石震也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叶少白的心思就更不好捉摸了。实际上,倘若这石震现在就扑过去抱着叶少白又亲又啃的上下其手,那叶少白也许就没那么阴沉的脸色了;或者叶少白脸色不再阴沉,那石震也就敢去对他又亲又啃的上下其手了。 但现在叶少白见石震没有跟他亲昵的意思,自己也就脸一直沉着,而石震平日里也习惯了对他好,却不想那么唐突,更何况这孩子生下来也不过两个多月,身子也没算养好呢,于是他也便越发的谨慎小心,那叶少白的脸也便越发的阴沉…… 其实这个也就真的怪不得石震了,毕竟平日里,叶少白对他也没什么好脸色,生完孩子之后他也没想要石震跟他一起住,相反还总是天色晚了就把他往外撵,这石震再怎么有那番心思,又哪里敢越雷池一步? “蠢不死你!”叶少白见他把自己抱住又是拍又是揉的,刚刚被他揉的酥麻了身子,结果又把手缩了回去,可不气死了,“蠢不死你!” “怎了又?”石震一愣,连忙去看他,结果却见他脸色绯红,鼓着腮帮子生气,心里顿时就软成了一滩水,也顾不得什么小心了,上去捧着就亲了两口。 “说你蠢你就蠢,说你灵的时候,还灵起来了。”叶少白也不是矫情的人,可他也过于直接了,上去就扯了石震的腰带要扒他裤子。 “好了好了,我自己来。”石震苦笑一声,连忙抓了他的手放到唇边啄了两口,又仔细细细地在指尖舔着,手上却不老实地钻进他的衣衫里面,把穿得好好的衣服弄得皱皱巴巴……手从腰间的缝隙钻了进去,一层层的衣衽被拉松,手便进去摸到了细滑的肌肤――叶少白刚刚生产,身上的肌肉也不是那么的紧了,但却不显得松散,反而软得让人沉溺。 生完孩子的叶少白虽然每日也加紧练功,可他毕竟养了月余的小肥膘,虽然没养胖,可这肉却软了些,揉在手里更是趁手得很。 石震这边揉捏着,嘴上也没放松,一会儿亲他手指,一会儿就往他下巴上啃,一会儿又去咬那精致的喉结……但凡露出来的敏感点,他是一点儿没放过。 “将军,皇上来了。”就在两个人都蹭到一起的时候,门口传来翠染的声音。 嘎嘣一下,石震觉得自己硬起来的地方硬生生就给掰断了似的,憋得他难受得要死要活。 “又记他一笔!”叶少白也急红了眼,“不管他!” “哪儿能不管他!”石震狠狠地把下面往上一撞,隔着衣衫,却仍是又热又硬地冲撞了下叶少白。 “将军,夫人,皇上马上就要进门了!”翠染的声音又响起,“夫人,将军病重,翠染知道你心疼,但也不能就这么的守着将军啊……” 挺她这一说,就是叶少白也懂了,只好起身把衣服卷了卷――好在他身上衣服宽大,又有个大披风防寒,这才没那么狼狈,只不过发髻也给扯开了,脸上红彤彤的,瞧着倒是好看。叶少白把面纱又给遮上了脸,转身就把石震推到床上去,这才过去开了门。 因为见皇帝必然要下跪的,叶少白也不可能给穆承隆下跪,站在门口犹豫了不过须臾转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这时浑身难受得紧,下面涨得发疼,也只想回去躺一躺,把身上的不爽都给驱散再说,至于那个什么穆承隆,跟他又有一文钱关系不成? 回去躺到床上,叶少白翻来覆去,总觉得下面痒得难受,又好像是有什么在勾着他的手一样,也不知怎的,那手就无师自通地去往下面伸……直伸到了地方,在下面那鼓囊囊的地儿揉了揉,才觉得舒服了些。 可是揉了揉也只是解了表面的饥渴,更深的需求却是没法满足的,他左翻身也不对右翻身也不对,不由得就把让他更加燥热的衣衫都给褪了下去,可也不觉得凉快多少。所以说挡着人家办事的就是个该死――那穆承隆,活该他一辈子都碰不到穆承恩! 心里怎么诅咒也就那样了,可眼下自己的身子不能不管不顾,叶少白伸手探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只轻轻一摸,就觉得那硬邦邦的东西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他自己也不由得挺了挺腰。 手就在那处摸一下碰一下的,可这总有些不爽,怎么扭也不进行――该死的石震,也不知道多跟他蹭蹭,现在还给那个该死的什么皇帝缠住了,害得他没法发泄,真是气得要命! 心里生气,可实际上是满肚子的委屈,这手上也就用了些力气,直接握住了□。 “唔……”这东西一被握住,倒是那股子快活直冲脑门,叶少白也似乎开了窍了,知道该怎么弄了,伸手就上上下下地一顿撸动――这手上动作越快,他就越舒坦,人越舒坦,也就越懒散,那地方的感觉自然便越敏感。 这回感觉上来了,叶少白也就不去想什么石震不石震了――这玩意还真得说男人确实是无师自通,那手在那地方刚开始就是摸,然后再撸,结果明白了之后就又是揉又是搓的,撸啊蹭啊,弄得一手都是湿湿黏黏的,原本白嫩嫩的皮肤也染上了一层粉色。 作者有话要说:恶作剧扔了一颗地雷 q(s3t)rq(s3t)r 67 67、六十七、 六十七、夜探颐寿殿 穆承隆一走,石震急忙去找叶少白,结果见到的却是他想象不到的景象――叶少白面色酡红,衣衫半褪,裤子早就不知去向,锦被却缠在他一双结实的白腿上,而锦被上、腿上、还有手上的点点白浊就把这一幅画面衬得更加让人眼红心痒了。 叶少白此时正躺在一边喘气,身上虽然舒服,可不知为何总觉得少了什么,即使再舒服也抵不了那种也不知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空虚来,使得他更加的委屈了,连余下的那点儿尾音也带上了愤懑不满。 石震哪里还忍得住,急忙一个饿虎扑食欺身上前,一把就把委委屈屈的叶少白捞在怀里。 “少白……”先咬一口鼻子,再去含耳垂,“前面的都做了,是不是等相公过来直接提枪上阵?嗯?”说着,手也伸到后面去摸那窄紧的门户,谁曾想,原本是干巴巴的地方,此刻却软绵濡湿,手指进去更是被吸得紧了,可动得偏偏顺畅得很! “啊……嗯!”叶少白被他突如其来的手指头给捅得手脚软麻,也不知道是该怎么反应好了,只能瘫软着腰身靠在他身上,两只腿也大大分开两边,任着他在那里折腾。 折腾了一会儿,叶少白只觉得后面空得很,可是石震这该死杀千刀的居然不让他快点儿舒坦,只把热得发烫的东西抵着他后面不进来,闹得他只能扭着腰去蹭一蹭…… “你自找的。”石震猛地喘了一声,腰上一用力就挺进了叶少白体内。 “唔!”这一下叶少白满意了,舒舒服服地挺了下腰,“快点儿……” 既然夫人有命,将军大人哪敢不从? 两人在房间里折腾了两次,这才舒舒服服相拥而眠。 夜半时分,一只莹白如玉的手在石震身上猛然点了几下,再转身,叶少白利落下床,换上深色衣服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代嫁魔君 作者:夜幕下的卡多雷 ,又找了块面纱遮住了脸,他头也没回,打开窗便跃了出去,几个起落,不见踪影。 虽然这一天做得挺舒服,腰也酸了些,可叶少白本就功夫天下第一,若是可以忽略也没什么问题,所以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皇宫。这宫中侍卫换班换岗,他这些时日也摸得明白了,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转眼就到了颐寿殿。 这颐寿殿住着太上皇跟太后,而叶少白把叶子换到宫里之前,那个穆承隆的儿子就被养在了这里。反正都是不满周岁的孩子,长得也没什么差别,他当时能送进来也是借着那个张景修的力,而张景修也不可能不把这事儿告诉给太上皇跟太后。 但他们不说,他也不说。 不说,便是不知道。 偷偷溜进颐寿殿的偏殿,叶少白进去点了奶妈跟婢女的穴道,这才进去把小叶子抱起来仔细瞧了瞧――似乎胖了些?果然这皇宫里的奶水都不一样,瞧瞧,这小脸蛋儿都胖出层次来了,胳膊就像小肉香肠一般一骨节一骨节的,戳一下手指头都能弹回来。 真是乖巧。叶少白抱着孩子又亲了一口,小叶子一不哭二没闹,反而被他亲得咯咯笑。 孩子这么可爱,石震虽然蠢但也不错……叶少白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的笑意来……这都挺好的,只不过,那个穆承隆……得怎么收拾? 这些天叶少白经常跑皇宫,也是把这皇宫里面的弯弯绕看进眼里不少,更是听那个太上皇说起了皇帝手下的多少多少兵士多少多少高手之类……即便那些高手个个不如他的本事,可一个不行两个、两个不行十个、十个不行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叶少白即便天下无敌,却也在功夫之上并不托大,也知道这世上的变化却是比所有的计划都要快得多的。 这般想着,再看看儿子,叶少白总觉得要是可以的话,他就该把穆承隆杀了,然后找个人装成穆承隆……但这样的话,那个人要是不是个好的呢? 再看看自己……叶少白也觉得由自己去接替那位置更是不合适了,毕竟他虽然不是见谁都要杀,可是总也管不了那么多事的……叹了口气,他又把孩子放到摇篮里,转身飞身登上房顶,这才回头隔空解穴,弄醒了几个宫人。 回到石府,叶少白看了看还在床上睡着的石震,心里倒是踏实了许多。 “到底怎么办才好……”虽然之前躲了那么多年,可并不能说以后还会躲得过去……以前是他想得太过简单了,可现在,见多了宫中的那些肮脏事,叶少白却没有了原先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思――他怕,他有儿子、有石震,怎么能什么都不管? 坐在床边,叶少白足足想了一晚上,直到天色泛白,他才回到床上睡下,却一脚把石震踹下了床。 因着三日后就是石震说好的诈死的日子,而宫中的“石沐歆”也是因为家中兄长重病,则由穆承隆陪着又出宫了一次,这一次,倒叫叶少白想起了个大事。 “这个给你。”叶少白拿出一个小瓶子来,“给穆承隆服下,他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 “阉了他?”穆承恩见那小瓶子,倒是一愣。这叶少白因着穆承隆也知道他是男人,却在石府说是夫人,即便穿着男装也不能不以面纱覆面――毕竟男女还是有很大的特质不同的,所以穆承隆也没在乎穆承恩跟他单独见面。 “不算。”叶少白瞥了他一眼,“只是到你宫里,你给他吃了之后就不能人道而已,过上不到两天他就又生龙活虎了。” “他若是反过劲儿来,我不是遭殃了?” “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叶少白又把一盒子香交给他,“这东西,你点上了,他就萎了,出去了就正常了,端看你自己。它得跟那药合在一起用。” “我是否可以信你?”穆承恩虽然这样说,可却把那香跟药都收了起来。 “不然呢?你打算跟他真有什么?”叶少白上下打量他一番,“你真不怕?还是说……你觉得他对你是真心?” 头一次,叶少白也开始耍上了心机,而且是必然会用得上的心机……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只不过瞧着那穆承恩的样子倒是十分的有趣,何况……他这也是帮了他,面得给那个穆承隆占了什么便宜去,到头来变得跟他似的……这么一想,叶少白的脸上就泛了红。 “怎么了?”穆承恩见他脸红,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当下就要把怀里的那两样东西拿出来。 “没什么!”叶少白大声道,接着,又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跟你说,若是给那家伙欺负了,可别找我来哭……”他捂了下脸,觉得确实有点儿烫,“而且……你本来功夫一般,我跟你讲,这一晚上滚在大床上,滚下来我都觉得浑身难受,何况你?” 腾地一下,穆承恩的脸也红了。 “所以啊,我是为你好。”说着,叶少白又想起昨天跟石震在床上来的那两次了,只觉得酥麻的感觉又浸入骨髓一般,“但是……还挺不错的……” “行了,你别说了!”穆承恩造了个大红脸瞪着他,“我可知道了,知道了还不行么!” “啥?” “那穆承隆,这一辈子也别指望跟我扯上什么鬼床不床的了!”穆承恩直摇头,“你也别在我面前做出这种姿态来!”说着,他又偷瞧了一眼叶少白的脸色,“明明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非要跟石震扯上什么就……这幅样子,瞧着就古怪,我可不要!” 68 68、六十八、 六十八、大昭天下定 不管怎么说,穆承恩还是把那药跟迷香带了回去,而穆承隆也确实如叶少白所说,进了他的屋子就萎了,一点儿雄风不振,只能软趴趴的躺着睡大觉。 这么一来穆承恩也便彻底放心了,时不时地也跟夜半偷偷进宫的叶少白说说他用药的时间跟方法之类的,而这时候,便是过了三日头上。 叶少白早已经让闵阿娇把山顶上的孩子抱了来,夜半时候偷溜进宫跟穆承恩说了会儿话,就抱着孩子去了颐寿殿,现下,两个娃儿也该换回来了。 抱着孩子刚到了颐寿殿偏殿,却听到小叶子哭得响亮,而太上皇手忙脚乱地哄着,身边居然除了太后,一个侍奉的也无! 叶少白待要弄昏了这两个老的,却挺太上皇一声叹息:“这娃儿长得多像泽儿小时候……” “上皇慎言。”太后左右看看,“你还不知道皇帝的脾气吗?” “他?不是去恩儿那里了吗?”上皇冷哼一声,“当年也是我的错处,不然哪里能那么轻易让他夺了禁军权柄……唉……可惜害了我泽儿!” “陛下不用多想,泽儿现在,不比那皇帝强百倍?”太后拍了拍小叶子的屁股,“天家最无法享受的便是一个‘家’字,泽儿生性纯良,从来做事随性,比起皇帝来更值得享受这些,而皇帝……他既然喜欢天下,那他就守着天下好了。” “是啊,他看上了天下,就守着天下好了。”太上皇呵呵笑着亲了小叶子一口,“这些子女,我也保不了多少了,只泽儿无事,我也就心安了。”其余的,除了当年支持穆承隆的,再就是穆承恩活着……别人不是被他圈禁就是被他打杀……现如今,清冷一片。 叶少白在房梁上听了这些,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忽而觉得欢喜忽而觉得伤感,欢喜的是这皇宫之中毕竟不是他能接受的,而他离开了,尽管那个方法太过被动;伤感的是却滔天权势却引得人趋之若鹜,甚至不顾骨肉亲情,连最基本的人性也尽数泯灭了去。 不管如何,叶少白还是把房间里的太上皇跟太后隔空点了穴,翻身下去将两个孩子换了过来。 这回换了孩子,叶少白也没打算让石震知道。也不知怎的,对叶少白来说,石震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些,但他又不想去同情他,所以只能在这种情况下帮他。既然皇帝阴险狡诈,那就得比他更阴险狡诈,否则……不是浪费了皇族历来的那份遗传? 把孩子抱着,叶少白直接就奔忘尘崖而去,之前他也留了书信告诉石震早点诈死,而他先回去等人就是了。 得知叶少白先回了忘尘崖,石震也没再多做停留,急忙部署了自己的死亡,在皇帝来了之后的第三天头上,终于算是“寿终正寝”了。 这石震毕竟是定远大将军,他也算是征战无数了,身上军功赫赫,又是有着先辈福荫的,世代袭承爵位,这一大股肱之臣去世,那算是满朝皆惊,甚至皇帝下旨,全国举丧,一时间悲声阵阵,倒也把一个将军府显得凄凉无比。 悲歌四起。 一个国家失了贤德高官会有百姓自动自觉的为之戴孝,一个国家失了不曾作威作福的常胜将军也会有百姓自发为之戴孝,一个国家失了国主国母也是如此,因而,一时间上京城里一片雪色,也显得肃穆许多。 “石震,也该圆满了。”穆承隆站在城头上看着下面的一片白,冷冷一笑,转过头去看向他身边的穆承恩。现下穆承恩穿着男装,一身的雪白,看起来也飘逸十分。 “可不是,他是该圆满了。”穆承恩点了点头,回身,穆承隆就要给他晋位成德妃了,可这德妃,又哪里是他需要的?若是没有那次变故,他可以做个贤王,护着天下苍生,谨言慎行,岂不是更好? “你也不必担心,他这一死,以后,朕也没有处置他的理由了,你这位置坐得是天下最稳妥的。”穆承隆也知道自己肯定是着了他的道,可就是不肯舍了他,只觉得这般折腾更是得了他的心意――反正得不到的就最好,男人都是这般,因而也就更不打算轻易放手,可他眼里,这穆承恩也自然变得越发的招人了。 “我从来也没担心过。”穆承恩对他翻了个白眼,原本俊俏的脸孔,这般做了个表情就显得十分俏皮,看得穆承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直磨蹭。 “你这些日子做的小动作,朕可是知晓的。”穆承隆也便顺势挑明了。 “那又如何?” “你若不愿,又何必应我?” “你是万岁,是陛下,我这小小草民又怎么可能忤逆得了你?”穆承恩冷冷甩开他的手。 “说是不敢忤逆,眼下又算什么?”穆承隆失笑,也不怪他,只过去揽住了他的肩膀揉了揉,“这些日子都瘦了,想是怕了?” “有什么好怕的?”穆承恩转而覆上他的手,“不是说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么,你若真的那么想,不如想想怎么能不萎了才对。”他把熏香镇日都弄到衣服上,即便是洗澡沐浴,也把头发薰出香气来,哪里几乎连指甲里都是香味儿了,哪里能那么容易就让穆承隆得手的?何况……这般一弄,再抽打一番,穆承隆倒是显得更加享受,他还瞧得有趣呢! 这一年,京中大事就这么轰轰烈烈的由着石家的一起一落,接近了岁末。 这时节,石震也跟叶少白在忘尘崖上过起了只羡鸳鸳不羡仙的小日子,孩子的大名也定下了,便叫石渊,从水。 而穆承隆,这些时日也不得靠近穆承恩,只是每日还是要找他挨顿鞭子才觉舒坦,至于这其中秘闻,却不过是叶少白让老毒物弄了些让人上瘾的曼陀罗花粉,夹杂在那鞭子里罢了,虽然微量的不伤身体,可每每也不能短缺。 到底是穆承隆,也发觉了问题症结,待他找那些给他瞧病的太医问时,却仍旧无人能给他个答案,最终他还是招来了专门给太上皇还有太后诊脉的张景修。 “皇上,这脉象来看,并非是毒,却不能舍去,舍去之后反而对人体有害。”张景修这人是忠于太上皇的,所以给的答案也是这般,“皇上不必担心,若要舍去,微臣也可给皇上定下方案,却是不能用药,唯有不再接触了才能好转,倘若皇帝忍得难受,也只能……” “只能怎样?”穆承隆瞪眼。 “只能把皇帝绑起来,不使皇帝难受的时候伤了自己……” “试试看吧……”毕竟他是帝王,即便身体受损也不能为人控制……穆承隆这一夜便没有去穆承恩那边。 然而这治疗第一天,穆承隆便受不住了。他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楚?受不了就不能继续忍着,想来这香也是对身体无害的……于是,这等治疗在第二天便又停了。 治疗一停,穆承隆也就又去找穆承恩鞭打他了,而张景修只是给他开了一些补药便走了,这日子,也照常往下过。 “小恩,你就不能饶我一饶!”穆承隆抱着鞭子,哀求着哼哼,“便由着我亲近一番,只当是可怜我了!” “好啊!”穆承恩冷冷一笑,脱了鞋袜,只把脚往他腿上一踩,“这就给你亲近的,不穿鞋,凉得很,你还不快点儿抱着?” 吸了曼陀罗花粉,穆承隆哪里还管自己是皇帝,穆承恩是他妃子?只觉得这抱着就舒坦了,心里也快活了,连忙把那只脚抱在胸前,背上还被他一下下的抽打,却也不觉得疼,只觉得浑身舒坦。 打了半天,穆承恩也觉得乏了,一脚踹在穆承隆身上,把他踹开,道:“你回去吧,这大半夜跟我这里,你那后宫的那群女人可不是要来找我麻烦了?”也好在他住的不是内宫,不然也早就给那群娘们撕了不可。 “小恩,我今日回去,明日……你可愿意?”那穆承隆蹭了两步,直扑到穆承恩身上,“我只想与你亲近,你就舍了我吧!” “好啊!”穆承恩笑了笑,俯下头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明日就允了你。” 是啊,何不允了他呢?穆承恩站起来往殿外走去。他已经知晓,之前给穆承隆吃下的那药便是一剂毒药,熏香则是解药,二者结合则可保住穆承隆的性命,若是分开……穆承隆虽然不死却也会变得痴痴傻傻……除非再给他用解药,否则就会一直痴痴傻傻下去…… “你确定?”叶少白这样问他。 “我确定。”穆承恩点头, “我会让人给你易容,你可不必担心这个。”叶少白叹了口气,“那他的那些孩子?” “小儿何辜?”穆承恩笑了笑,“就选最为仁厚的,也就罢了。” “好……”叶少白叹了口气,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昨夜,他便已经跟叶少白说定了的,而他只用一夜,便换来这江山万里,也不亏了。 【全剧终】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boss是小恩……咩哈哈哈哈!猜对了吗? 大家中秋快乐! 中秋大结局神马的,果然很圆满!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