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分卷阅读1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第一章 今天,温罗一共赶上了两件倒楣事,次数不多,但足够让人心肝脾肺蛋鸟全疼,第一件,被觊觎许久的拜把二哥顾长生第二百三十四次拒绝;第二件,被一群山猴子似的土匪莫名其妙的抓走,扔进牢房的时候,还让人狠狠的踢了屁股,温罗从稻草堆里揉着屁股爬起来,开始思忖着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件发生在十个时辰之前,温罗将顾长生狠狠的压在墙壁上,胡乱又强硬地亲吻不断闪躲的他,一直被抗拒的愤怒,让温罗失去了理智,就在他将要酿成大错之前,被一个送饭来的毛头小子给打断,顾长生趁机大声呵斥推开了他。 温罗没见过他发脾气,这是第一次,他瞬间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当时就蔫了。 「长生。」他缓缓蹲下,懊恼的抓住了头发。 他被顾长生的厌恶吓到了,几乎在同一时刻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帝都,滚回到老家蕲州,可到了马车上,他却又后悔了,被厌恶的恐惧在他长年累积下,豁达的心早已被抹灭的不剩什么,想到这,他立刻又燃起了斗志,怎么能这样就放弃了呢?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搞定的男人?他追求了顾长生这么多年,虽然期间有过其他的伴侣,但他还是没法放下自己的拜把二哥,顾长生。 可是说起来他条件也不算差啊,在蕲州许多商行的老板中,有钱这点就不用说了,长得也很不错,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满脸风流的,爱慕他的男男女女都可以排起长队,可那个面无表情的顾长生,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他知道顾长生一直默默喜欢着大哥,林清,可十多年了,也该放弃了吧! 这么一想,才发现他们兄弟三个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乱……温罗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想起刚才被自己激怒的顾长生,越想越不甘心。 他千里迢迢抛家弃业的来看他,为了不被土匪盯上,还特意租了个破烂马车,屁股底下坐着硬得要命的座儿,硌的他蛋都疼了,他受了这么多罪,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离开呢? 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温罗细长的眼睛突然睁大,他一定要把那个老家伙拿下! 温老贼瞬间恶从胆边生,起身大力的敲打车板,「掉头掉头,我要回去。」于是便有了接下来所发生的第二件倒楣事。 山道窄而细,根本容不下两辆马车通过,所以在看到对面浩浩荡荡行来的车队之后,温罗所乘的小破马车立刻乖乖的让路了。 然而就在温罗的小破马车要让车队领头的马车通过的时候,一声呼喊骤然从天而降! 像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男人们从山坡上迅速滑下,落到车队之中,挥舞着晃眼的百斤大刀,嘴中尖锐的呼喊着,并没有凶神恶煞,倒像是兴致极高。 他们上蹿下跳着,似乎是冲着那列车队而来的,可很不幸的,温罗的这辆马车也被他们列在猎物范围之内,只当他和那车队是一起的,于是一个男人倏地跳上马车的车顶,抬手将大刀从车顶上插了进去。 车顶被劈开,木屑因而洒下来,温罗打开折扇遮在眼前,看到无数个猴哥从天而降了,身后的车队已经是人仰马翻,温罗掀开车帘准备跳上马,然后切断绳子逃跑。 谁知纵身跃出去的时候,他才发现马和车夫都不见了,温罗在半空停顿了一刻,扑通一声跌了下来,他龇牙咧嘴的啐去嘴里的尘土,灰头土脸的抬头,看着骑着马的车夫火速地消失在边际。 「混蛋,你居然敢丢下我!」温罗捶地大喊。 「哈,终于抓到你了。」正欲起身追过去的温罗突然被一只脚踩住了背脊,那只大脚踩得温罗的脸朝地趴下去,气得差点昏过去,踩着他的男人贴着他的脸把大刀插到地里,力道大的震得温罗脸颊发麻。 「兄弟们,把这混蛋给老子绑了!」男人大掌一挥,立刻一呼百应。 「我……」温罗被他揪着领子抓起来,让土呛得连五官都皱了起来,男人拧眉看着他,粗壮的手臂颤了颤,鹰眸不解的眯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即稍一用力就把温罗丢了出去,几个兄弟抬手接住他,利落的抄出绳子,把温罗给五花大绑了。 「我……唔。」温罗的嘴被布团堵上。 「带着这小混蛋的银子,上山!」男人拔出地上的刀,扛到右肩上,然后从兄弟们手上接过被绑成粽子的温罗,扛到左肩上,接着踩着巨石跳上陡峭的山坡,稍使轻功,轻而易举的就爬上了老远,温大粽子被甩得来回摇晃,心肝脾肺都快要被那宽厚的肩膀给硌了出来。 「唔唔……」被堵着嘴的温罗欲哭无泪,你们抓错人了啊! 幽暗的牢房,些许的阳光从小窗子里泄进来.几个时辰之后的现在,温罗趴在了稻草堆上自我嫌弃着。 「嘶……」温罗一坐起来才发现屁股疼得厉害,不禁伸手去揉。 边揉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其实严格的说来,这并不是一间牢房,顶多算是拿石头堆起来的小房子而已,牢门看起东也很腐朽,不过锁住细胳膊、细腿的温罗还是绰绰有余的,温罗犹豫的看着那扇小窗子,感叹着自己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 追个男人追不到,回个家,还被一帮野猴子给误抓了,这,究竟是什么人生啊……温罗愤怒的揪起一把稻草朝地上砸。 「喀拉」牢门突然被打开,一位满脸横肉的男人提着刀走进来,一副要将温罗就地解决的架势,温罗只好佯装镇定的坐在稻草堆上,琢磨着这个男人,是不是把自己扛上来的那个混蛋? 从那混蛋的口气听来,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头,回神再打量一下眼前的男人,这头头长得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老大,这孙子醒了,正瞅着我看呢!」男人侧让一步,让另外一个人走进来,因为身高的缘故,清老大必须得低头才能进来。 他穿着兽衣皮裤,脚下蹬着马靴,大片肌肉纠结的皮肤裸露在短小兽衣的外面,而且黝黑的皮肤丝毫不显得粗糙。 他的面容深刻,五官俊朗刚毅,一只黑色眼罩遮住了右眼,带子系在脑后,隐在高高束起的黑发里,独留一只眼睛寒光肆意,露出浓郁的戾气。 清老大大步跨到他眼前,拽着衣领将温罗提起来,他眯起眼睛将手中的人上下打量,对方的五官都被泥土覆盖,看不清什么来,倒是这副身子,在人高马大的清老大面前,显得格外清瘦单薄,似乎清老大随意挥一挥,他骨头就都能散了,清老大抿了抿薄如刀片的唇瓣,又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温罗。 「小兔崽子,怎么不跑了,接着跑啊。」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我不是你要抓的人。」温罗做出消气的手势。 「狗屁误会,你不是坐在领头的马车上吗?不是你,还能有谁!」清老大逼近,英俊的脸几乎要和那张满是灰尘的脸贴在一起,然而就是这近距离的接触,让请老大怔了怔,那是什么感觉,似乎心被人砸了一下,膨胀的难受,清老大拧眉,瞬间松手,温罗扑通一声掉了下去。 「我只是路过的而已,我叫温……温明月,是蕲州来帝都做生意的商贾。」 「我管你爷爷个孙子!少狡辩了,老子告诉你,这次落到老子手里,你就别想跑了!」清老大后退几步,身后的小弟立刻搬上铺有兽皮的椅子,清老大坐下,庞大的身躯让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手肘撑在扶手上,拳头托着半张脸,不耐烦的审问:「说吧,丁晋林让你藏到哪儿去了?」 「谁是丁晋林?」温罗诚实道。 「少装傻!」清老大倏地瞪眼呵斥。 「我真不认识他。」温罗不是被吓大的,虽然无辜,却也镇定。 「你是打算嘴硬到底了?」清老大缓缓的眯起眼睛,托着脸的手指收紧,发出骨筋活动的声音。 被冤枉的温罗满腔怒火,但作为一个商人,他精通事理,知道对付这种粗人,千万不能硬碰硬,于是温罗匀了匀气,好声好气的说:「这位兄弟,你应该不止抓了我一个人进来吧?你可以去问问车队里的其他人,就知道我是不是跟他们一起的了。」 「温明月。」清老大突然喃喃的念出他的名字。 「嗯?」温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对自己这个胡诌的名字还不是很适应。 「太娘们了。」清老大点头起身,伸手抓了抓头发,「温娘们,你给我老实待着,如果让我知道你说谎……」他眯起眼睛按了按拳头,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 「是是。」温罗笑眉笑眼。 「看好他。」清老大被他笑得心里发慌,转身粗声对兄弟吩咐。 「是,大哥!」满脸横肉的男人应道,拿小孩手臂粗的锁链在牢门上绕了几圈。 「娘们……娘们你个大头鬼!」待到人都走净了之后,温罗揪起稻草死命的往牢门上砸,嘴里还骂咧咧。 等到扔累了,他就气喘吁吁的跌坐在稻草上,鼻子里哼出来的热气,都能把额前凌乱的黑发给吹起来,「野人、混蛋,你的名字才娘们,你们全家的名字都娘们!」 约莫一刻钟后,一男一女被人带到了牢房,双手被缚的他们极其狼狈,几乎是被那粗鲁的看门人扔到了牢里。 看门人指着温罗呼喝:「看看这个男人,给我看清楚了,一会儿老大有话问你们!」他揪着两个人的衣领逼迫他们抬头,温罗梗着脖子让他们看,心里叨念着:「你们快给爷看清楚,爷这么风流倜傥,怎么可能和你们会是一伙的呢……」 「看清楚了吗?」看门人问。 「看……看清楚了。」两个人战战兢兢的道。 「那好。」看门人呼喝进来几个兄弟,将两人带走。 温罗老老实实的看着牢门被关上锁好,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仰面躺到稻草堆上,开始想着自己离开后,是要去找顾长生呢?还是先找几个人,把这贼窝给端了呢? 还是先去找顾长生吧,再度恶从胆边生的温老贼闭上眼,眼前立马浮现了顾长生那张精致无比,却面无表情的脸,想着他的冷漠,温老贼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翻了个身对着墙壁睡了。 温老贼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旦进了清风寨,就没有被放出去的可能,无论是钱财还是人,清风寨向来是许进不许出,这个规矩已经维持了许多年,清老大怎么会为了温罗给破了呢? 况且,清风寨最近也比较缺打杂的,兄弟们都粗枝大叶,除了打劫以外,什么细致的活儿都不会。 得知了温罗不是他要抓的人后,清老大勃然大怒,坐在虎皮大座上的他刚听那些证人说了一半,就不耐的让他们闭嘴。 若不是坐在清老大身侧的男人竭力安抚,恐怕他就要冲下去掐断那几个人的喉咙了,他身边的男子眉目清秀温柔,一双眼睛总是带着些弧度,说起话来不愠不火,有让人火气散去的魔力。 「继续给老子去找!找不到人,你们的就提着脑袋轱辘回来!」清老大一掌拍在茶案上,震得茶盅溢出了不少茶水。 小弟领命之后,连滚带爬的退下。 清老大拿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大力的抹了抹薄唇,戾气在鹰眸之中散发开来,粗声粗气的对着坐在他旁边的年轻男子说:「阿远,你等着,老子一定帮你把丁晋林给找回来!」 「大哥,你不用为我如此费心。」 闻人远帮他再斟了一杯茶,语气略显落寞:「其实如果他想,没人能关得住他的。」 清老大斜过去一眼,浓眉拧成了川字,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闻人远和他比亲兄弟还亲,一直肝胆相照,即使自己上山落草为寇,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跟了过来,毫无怨言的给他收拾烂摊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十分讲义气。 闻人远帮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一定也得帮他一次!不就是那个混蛋丁晋林嘛,不管他是被人藏起来,还是自己逃跑,他清老大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把那孙子给刨出来! 清老大硕大的拳头上冒出了几根青筋,不知不觉的就将这点怒火,转移到了某个被误抓来的替死鬼身上。 「他娘的,老子真该把那冒出来瞎捣乱的娘们给宰了!」 「娘们?」闻人远愣了愣,疑惑的问:「我记得,大哥抓来的是个男人啊?」 「嘁,叫什么明月,你说他娘们不娘们?」清老大翻了个白眼。 「呵呵,原来如此。」闻人远温和的笑,「他也怪倒楣的,大哥就饶他一命吧。」 「看老子心情。」清老大吐了口浊气出来,其实他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真宰了那个倒楣鬼,也没啥特别的理由,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感觉怪怪的,那种心窝子被揪住的感觉,清老大撇嘴,可真不好受啊! 「我听达冲大哥说那人细皮嫩肉,像是个读过书的。」 「细皮嫩肉?我怎么看着贼眉鼠眼。」清老大不屑的哼气。 「若是让他来照顾大哥的起居,大哥乐意吗?」闻人远试探性的问。 「啥?」清老大一瞪眼,戏谑的转身看向闻人远,「那你要干什么去?」 「去找丁晋林。」闻人远不紧不慢的说,语气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大哥一直这么费心,我也过意不去,倒不如我亲自去找他,一次就把事情说清楚。」 「你俩的破事,说得清吗?」 「说不清也要说清,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如此下去,对彼此都是折磨。」 「那你看着办吧。」清老大也不阻止闻人远,以他的理解水准,根本无法消化闻人远和丁晋林之间的屁事,所以每次一听闻人远用那文诌诌的语气,说起他俩的往事时,清老大就觉得哪里都难受,他搔了搔头,不再搭理闻人远,走出大厅找兄弟们,去清点今儿劫来的财物。 「大哥,这些钱够咱们花上一阵子了!」达冲捧着几个银锭子乐开了花似的跑了过来。 「咦,这是啥?」蹲在另一个大箱子前的耳冲捧出一个刺绣,「抹布也装箱?」 「蠢货,那是手绢,知道不,手绢!」山冲大力的敲了下耳冲的脑袋,夺过锦绣,有模有样的说起它的用途来:「没看过山下的女人都用它吗?系在胳肢窝下夹着,一热了就抽出来擦个汗和口水啥的……」 「夹那里多臭啊,山下的女人脑袋让驴踢了?」 「不一定,说不定山下的女人,连胳肢窝都是香的……」 「行了行了,还没到春天呢,发什么春。」清老大打断他,抬脚一踹,箱子盖「嘭」的盖上,然后夺过山冲手上的帕子塞到怀里,「还有别胡说八道丢人成不?这明明是上茅房用的!」拧眉白了他们一眼,清老大揣着锦绣去茅房了。 「上茅房用的?」 「啧啧,这么好看的花儿,沾上了屎多不好。」 「滚滚滚,你敢不敢再恶心点?」 第二天,温罗欢天喜地的被人带了出来,一路上他客客气气的跟许多长得肆无忌惮的男人打招呼,好像自己是对方留宿的贵客,如今住了一夜要被送走了,也要回礼答谢才好。 因为要被放走,心情也跟着好起来,来时没怎么注意寨子长什么样,如今也有了心思打量。 寨子的构造十分复杂,因为是建在半山腰上,所以平地很少,多半是盘旋而上的山道,而土匪们居住的地方,也都建造在山道上。 不过仔细看来,无论是临时搭的帐篷,还是砌的石头屋子,看起来都坚固无比,分布的也是座落有致,丝毫不显混乱,设计的十分恰当。 寨子里居民的穿着相似于异族,多为兽皮衣衫,很多男人都赤裸着臂膀,露出肌肉纠结的身体,女人也丝毫不避讳,过膝的皮裙,露出双臂的兽皮小袄。 虽是披头散发,却别具一番韵味,看到温罗后,男人女人们都不约而同,露出了看到猎物之后的古怪眼神……女人这样看他可以理解,为什么男人也要这么看他啊? 难道他有与生俱来的断袖气质?温老贼开始飘飘然,飘了一会儿又掉下来,既然如此,为什么顾长生看不上他? 出神的当下,他已经被带到最高的山道上,这一层只有一间石屋子,说是石屋子,倒不如说是石殿,好像是被一块巨石一气呵成的雕砌,石殿内的设计本是大气磅礴的,但似乎长年不经打理,又摆不起名贵的字画、古董,于是略显空旷。 石殿由十数根石柱支撑,分列立于两侧,中央空出的空间尽头摆着一方铺有兽皮的大座,大座旁边摆着普通大茶几数倍的茶几。 前一日刚见过的男人正坐在大座上,曲着一条腿在喝酒。 温罗安慰着自己,既然要离开了,跟这里的老大打个招呼也是正常。 「老大,人带来了。」身侧的男人恭敬道。 「嗯。」清老大抬眼看下来,将手中的酒坛子「嘭」的放到一边,「滚下去吧。」男人领命乖乖的滚蛋了。 温罗站在原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扬起奸商的笑脸,「这一晚,多亏您的照顾……」 清老大不解的拧眉,「老子昨晚睡得昏天黑地,哪有闲功夫照顾你?」 温罗眉角一跳,以为自己刚才口误说出的话会让他乱想,谁知这大老粗根本理解不了,他维持着笑容,即便心中的不安感在逐渐的扩大,「我想,事实应该已经查清楚了吧?我不是你要抓的人,那么,可以放我走了吗?」 「谁说你不是?」清老大反问。 「什么?」温罗一惊,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那些人说你是。」清老大用拳头撑着脸,刚毅的面容上露出迥然以往的懒散。 「这……这不可能。」温罗愣了一会儿之后,僵硬的笑了笑。 「你就狡辩吧。」清老大难得没有咆哮,似乎是带了些醉意,一直都是撑着脸歪坐在大座上,并没有下来撕烂了温罗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醉了,习惯性的骂骂咧咧还是改不了,「你把老子的警告当作放屁了?居然敢说谎。」 「我没有狡辩。」温罗显得很淡定,但目光却十分不悦。 「你的现在就是,的再的狡辩。」清老大以平缓的语速陈述着他的的理论,听完之后,温罗蹙眉,不屑于他的粗鲁,但更担忧自己的处境,他上前几步,试图解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你的,还的狡辩……」清老大低声说,语气是不同与往常的平稳。 虽然只与他见了两面,但温罗还是感觉到了些不对劲,他疑惑的朝清老大看去,因为距离很远而看不清他的表情。 下一刻他摇晃着站起来,朝温罗走过来,温罗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狐疑的打量着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等到对方走进了,温罗才确认这男人真不是一般的高大,温罗已经算是清瘦高挑的那一类了,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必须要仰视对方。 清老大粗犷的脸上带了些微醺的酡红,独留的那只鹰眸半合着,像一只没睡醒的熊,温罗被他的阴影笼罩着,有些失神。 对方低头看着他,硕大的身体前后摇晃着,温罗被他身上的酒气熏得回神,大惊的后退一步,可下一瞬,却又被那熊一样的男人拦腰揽了过去。 温罗鼻粱狠狠的撞上清老大坚硬的胸膛,疼得眼冒金花,之后一阵天旋地转,稀里糊涂的就被清老大给压在了地上,身下是冰凉的石地,身上是熊一样的灼热身躯。 温罗被压得险些闭过气儿去,昏天黑地之间隐约听到身上的男人醉醺醺的说:「骗老子的人都没好下场,你就留下来伺候老子吧。」 第二章 温罗这一次算是真的掉进了贼窝,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要睁眼说瞎话,或许是为了护主,让他做替死鬼。 不过温罗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开始分析自己的处境,起码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因为那个男人似乎要借助自己来找寻什么人。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怕,因为他温罗也不是什么善类,十五岁就跟着大哥、二哥出来闯荡江湖,二十八岁安稳下来经商,风生水起的混了这么些年,如今三十四岁的他,也算是黑道玩过,白道混过。 一窝子小土匪而已,怎玩得过他温老贼!温老贼窝在石殿的外面,横眉竖眼的握起了拳头,一脸的狠劲。 「的,阿远!」迈着大步而来的男人咆哮着,窝在角落的温老贼突然站起来,脚上的镣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喀拉」声。 他侧步让清老大进去,然后收敛好表情,十分狗腿的跟了进去,上次被压昏之后醒来,他得知了一个足以让他再昏过去一次的消息,那就是要照顾清老大的饮食起居,不过镇定下来,他稍作权衡,便觉得侍候那头熊,也许比砍柴烧水要好些。 不过这一次,温老贼又大错特错了!这头熊真是太……太他奶奶的难侍候了! 「居然敢跟我玩偷袭,他是不知道被打得不认娘的滋味是什么吗?」 「受伤了?」温罗打量一下他小臂上的血口子,足有三寸长,正汩汩的冒着血,翻开的血肉边上带着些锈迹,应该是被钝器所伤。 温罗先是在心里暗暗的叫了声好,然后不动声色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按在他的伤口上,那帕子是上好的江南丝绸制成,四角纹有青竹,角落绣着一个温字,贴在小臂上,带着细微的凉意。 清老大拧眉看了看那帕子,「阿远,你怎么用……啊,是你,温月亮。」 温罗眉角一跳,匀了匀气之后扯出好脾气的笑容,「是我,温明月。」 「我管你爷爷个孙子!」清老大别开脸不看他的笑容,猛地抽回胳膊。 「受了伤,还是包扎上比较好,不然会感染。」温罗心里默念着,我管你八辈祖宗个孙子,不过还是乖乖的抖开手帕,给他大致做了包扎,然后装模作样的询问:「寨子里可有金疮药什么的?」 「不知道,那种东西都是阿远管。」清老大有些莫名其妙的别扭。 「那么阿远在哪儿呢?我去找他问问看。」温罗耐着性子继续问。 「要是他在我还要你做啥?好了,去找那三只虫子问,不要来烦我!」 「哦。」转身的一瞬,温罗的老脸就拉了下来,不过眉宇间还是带着些得意,嫌他烦?那就对了!被赶出来倒正合了温罗的心意,他拖着脚上的锁链走出石殿,在山道上的石头上坐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终于稍稍放松了些,这就是他温罗的生存法则。 他武功不是最好的,头脑不是最聪明的,而能让他如鱼得水,混到现在的武器就是伪装,他知道见什么人带什么面具,知道揣测人心,懂得忍耐,挑准了对方最不设防的时候再痛下杀手,从而给自己最好的保全。 清老大为人粗鲁,却心思纯湛,虽然武功高强,却会被偷袭所伤,温罗露出一抹不屑又狡猾的笑意,这种人,他可以对付的轻而易举。 「你不去侍候老大,坐这干嘛?」一个男人突然冒出来。 「我……要去找草药。」温罗站起来,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看出他是那个叫耳冲的男人,也就是「三只虫子」之一的「二虫」,一想起这个,温罗就觉得这兄弟三个的名字真是取得太有创意了……上口又好记。 他抿了抿唇,憋回去笑意,「你知道这里哪有治疗刀伤的草药吗?你们老大胳膊受伤了。」 「啊,对,那个偷袭的孙子!」 耳冲用拳打了下另只手掌,随即对温罗不耐的挥挥手,「我带你去。」 温罗点头,拖着脚铐费力的跟着大步走的耳冲,一路趔趄着,已经被脚铐磨得破皮的脚腕又开始出血,他咬牙忍着,在心里把清老大和这三只虫子的祖宗八辈都问候了一遍,等他回神的时候,瞬间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住了。 陡峭的山壁下,是诡异的景象,好像被一条线划分开来,一半荒芜辽阔如大漠,一半美丽如桃源仙境,细风吹来,一面风沙腾空而起,一面花香缭绕四溢,因为被庞大的山脉所阻隔,从山道而来的人们根本无法看到这令人心惊的一幕。 「这……」温罗一时失声。 「别问为什么,我也不知道。」耳冲耸肩,侧目打量他,「你能下去采药吗?」 「可以……吧。」可以你个头啊,你看不到这山有多高吗?看不到老子脚上的铐子吗?你要是敢让老子下去,一会儿你就只能看到老子的尸体了,你这只没脑子的大肉虫子!温罗默默的腹诽着,不动声色。 「真是的,不知道老大留你干嘛?」耳冲不屑道。 「老二,老二……你在哪儿啊?」下面的山道突然传来呼喊声。 「我在后山,干嘛!」耳冲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手圈在嘴边喊了回去。 「老大用你的绣花抹布,擦屁股了!」对方一字一句的喊了回来。 耳冲听到后僵住,然后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攥在一起,「李大虫,你这混蛋啊……」 他握着拳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步子,满脸怒意的转身,「你自己下去采,听清楚了,这么……」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的一朵花,淡紫色的,花瓣像锯齿,四个花瓣,别弄错了,你也别想跑,后山都是我们的地方,有人把守。」他威胁的指了指温罗,然后迅速的转身大骂:「李大虫你等我!」看着他走远了……真的让他下去? 温罗在原地定格了很久,然后挪到崖边,一点一点的探过身往下看,接着轻轻的咽了口口水,思忖了一瞬,他一步又迈了回来……他下去? 他会下去才有鬼!为了那个人拼了老命可不值得,温罗撇嘴,眼珠一转,低头在地上寻找起来,鸵着背转悠了许久,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就在峭壁靠下一点的位置,伸手就能勾到。 温罗诧异的瞪眼,本只想随便找找,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了,他略有些兴奋的趴在崖边,伸手将那开了一小片的花儿掐了下来,然后直起身,拈着花梗端详起它来……大小相似,没错;淡紫色的,没错;花瓣像锯齿,没错;三个花瓣……还是几个来着?就当是三个吧。 温罗点点头,伸手又捞了几朵上来揣进怀里,然后拍去身上的土,就打道回府了。 另一面的石殿之内,清老大捂着伤口发呆。 黝黑的手掌之下,是透着清爽凉意的丝帕,不经意露出的一角上绣娟秀的温字,这种女人用的东西他从没有用过,准确的说,今天之前,他还以为这种画着花儿的抹布,是上茅房用的。 这么想着,一丝很微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跟温文尔雅、穿着考究的温月亮相比,他真的是个大老粗。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天生骄矜,同样也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做土匪的料,没人理解,人见人怕。 很奇怪的,在第一次见了温月亮后,清老大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很模糊的好感,说不出为什么,用他的描述就是在对视的那一瞬,有种心窝被揪住的感觉,那个人即便满脸是土,即便满身狼狈,也与寨中的人格格不入。 他不是没见过温润的男人,且不说所相识的朋友,单说自家养着的那七个弟弟,各个都是俊雅风流,再说了,闻人远也是一表人才啊,说起话来也是跟那温月亮一样文诌诌的,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清老大拧着眉嘶了一声,想了半晌,随即合掌一击,「啊」了一声。 温月亮的眼睛里有内容!迟钝的清老大难得的睿智起来,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跟表面不一样的东西。 「他娘的……」清老大拿起那块丝帕塞到怀里,胡乱的放下了袖子盖住伤口,大步走出石殿,一眼撇到勾肩搭背走过来的耳冲和山冲,大迈了几步跨过来,「你们两个,给老子死过来!」 「哎!」两人步子一顿,折过来问:「啥事啊,老大?」 「温月亮呢?」清老大四下看了看。 「在后山采药呢。」耳冲顺口答道。 「后山?你把他自己留在后山了?」清老大瞪眼。 「是……是啊,我让他去给您采药了。」耳冲被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他瞪得心虚。 「你不知道后山有好多毒草、毒蛇吗?」清老大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当年那混蛋不知道对后山做了什么手脚,令其中一面的花草诡异的生长,另一面却寸草不生,每到冬天,还会生出一种奇草,散发出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气味,即便后来他解决了那个混蛋,可却没有找到解药,导致每年山寨里都会有兄弟染上那个毒,疯狂的屠杀同伴。 虽然后来藤安的出现令这种情况好转,也压制了奇草的生长,可后山那地方,还是危险得很! 正想着,镣铐的喀拉声传来,几人同时朝慢吞吞走来的人看过去,只见温罗灰头土脸的揣着一束花走过来。 「命真大,这样居然还没死。」清老大情不自禁的放松,但嘴上却厉声道。 「这是你要的药。」温罗累得喘气,揪起药草给请老大看,「需要碾碎敷上吗?」 「去问藤安。」清老大又把问题踢走,然后不再搭理温罗,转而对耳冲道:「阿远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姓丁的,也不知道被那孙子藏到哪里去了……」 「记得随时跟我汇报,人手不够的时候,一定记得补上,阿远身手不好,护好他。」清老大打断了耳冲,避免他说漏自己已经知道,温罗是替死鬼的事实,沉着脸吩咐了几句,便扯开了话题,「提出些钱来,我要去趟大漠。」 「大漠,去大漠干啥?」 「做生意啊!」清老大用力的敲了敲耳冲的脑袋,「不然光靠打劫,怎么过日子!」 「不过……这次不是抢了不少钱了嘛,可以用一段日子的……」耳冲揉着脑袋。 「狗屁,寨子里老少数百人,那点银子够干什么的?」 「说的也是,现在又多了这些个吃闲饭的。」耳冲想起了那个不敢采药的废物。 「别废话了,拿钱来,原来是阿远管钱的,搁哪儿了知道不?」清老大跟耳冲边走边商量,全然忘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温罗。 温罗对于耳冲的讥讽充耳不闻,心里倒是对那个总被清老大挂在嘴边的阿远起了些兴趣,阿远?看来他要好好打听一下这个人了。 晚饭的时侯,寨中有些地位的人围着长桌坐在一起。 桌上超码坐了有二十几个人,老少都有,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聊得热火朝天,清老大坐在长桌尽头的主位上,身侧立着两个貌美的女人给他倒酒、布菜,饭厅的外面有数十人,分几拨围着篝火而坐,嬉笑着在喝酒、吃肉,气氛极为热烈。 温罗坐在饭厅门口的小凳子上,眼前摆着一碗酒和一碟子肉。 因为双手被铐在一起的缘故,他必须得拱着双手去拿着吃,不过一个囚犯能得到如此的待遇,他也算知足了,其实温罗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骄矜,早些年什么罪都受过,也曾被当做狗一样对待。 不过那对他来说都没什么,他嬉皮笑脸惯了,几乎已经没有人能够让他的面具破碎,即使是顾长生。 温罗端起大碗啄了口酒,尝起来像是清冽的米酒,却又带着些果香,而且比米酒和果酒都要劲儿大,滑入喉咙,火辣辣的,暖得胸口都温了。 温罗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目光从那碟肉上转了转,随即又看向那围着篝火而坐的男女们,似乎有些醉了,有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比试起来,周遭围了一圈的人在笑着起哄。 他坐在饭厅之外,空地之上,格格不入的像一个看客,欣赏着这种他并不赞同的生活习惯,话说回来,谁像他这样被铐着手脚,哪还能认同关押自己之人的生活方式呢? 温罗目光一凛,转而看向山寨大门,木质的高台上站着背刀的值夜人,刀柄上的红缨子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巨型木锥挡在寨外,一柄红底黑字的旗子斜插在大门上,清风寨几个大字在夜风中呼呼作响,温罗早就看透,以他这个状态来看,跑出去是不大可能了。 酒过三巡,喝得酒酣耳热的清老大走出了饭厅,他随手脱去上衣,大笑着加入了酒局。 比试的男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最终胜利的是一个算不上壮硕的黝黑男人。 清老大骂咧咧的叫嚷了几句,与那男人勾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的比试起来,两个人下手都不轻,温罗几度怀疑他们会不会真的打起来,可偏那围观的人还乐滋滋的看得高兴,时不时欢呼一下。 清老大的胳膊上还缠着温罗亲手为他缠上的绷带,刺眼的白色衬得他的皮肤颜色更深,每―次的出拳都能令他的肌肉纠结的更加厉害,细微的青筋都绷了出来,几番拳脚下来,清老大赤裸的身体下已经布满了细汗,透过篝火的光芒,他的身体显得黝黑发亮,看在温罗的眼里,居然有一小点的性感。 呸呸呸……一头熊,性感才有鬼! 「嘿,哈!」清老大夸张的呼喝,用一记漂亮的过肩摔撂倒了男人,终于解决战斗,被摔在地上的男人呻吟了一会儿,随即看了眼清老大,笑出声来,清老大走过去朝他伸出手,将男人拽了起来,两人大笑着凑近大力的一抱,算是完事儿。 气氛似乎直接到达了高潮,人们开始欢呼叫喊,喧嚣的声音让温罗忍不住蹙眉,清老大又比试了几圈下来,便挥手作罢,转身朝温罗走过来。 清老大这一走进,温罗才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口,周边似乎已经化脓,又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裂开了不少,「你的伤口……」 「一身臭汗,侍候我去洗澡。」 清老大甩了甩被汗打湿的头发,大声喊道:「小宝,给他解了链子!」 温罗被甩的一脸臭汗,解开束缚之后忍不住抬袖蹭了蹭,手上的链子虽然没了,可脚上的还有,走起路来总是「哗啦哗啦」的响,负重也是不少,拖着镣铐跟清老大一路回到石殿,开始给他准备洗澡水。 「热水去哪里弄?」温罗问。 「去下面,看到马棚,拐弯就是水房了,快点啊!」 「我会……尽快的。」 快你的个头鬼啊!你知不知道马棚离这里有多远啊,知不知道提着热水上来有多累啊,知不知道你的山寨是的建在山道上啊,你让老子怎么给你一桶桶的提水啊,你这混蛋啊!温罗拖着镣铐默默的走出石殿,内心纠结万分。 一个时辰之后,温罗歪倒在木桶旁边,有气无力的松开了攥着小桶的胀手指。 「可以了……」温罗勉强爬起来。 「怎么这么慢?」已经睡了一觉的清老大醒过来,黑发显得有些凌乱。 「那我下去了。」温罗拱了拱嘴,提着小桶准备离开。 「干嘛下去?」 「你要洗澡,我不是应该回避一下吗?」 「我叫你来,不就是侍候我洗澡的吗?回避个屁啊!」清老大大步走过来。 温罗停下步子,脚腕上的镣铐「喀拉」一声响,他从没听说过,一个土匪头子需要人侍候洗澡的,这几天温罗还没开始他实质性的「侍候」行动,于是只以为侍候这种土匪,无非是当个小跟班而已,他们绝不会跟大少爷一样金贵。 可谁知道,这长得像熊一样的清老大就是这么金贵! 「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清老大吼他。 「其实你不用什么都用喊的,对喉咙不好。」温罗哀怨的走过去。 「老子喊了三十三年,嗓子照样好好的。」清老大白他一眼,大剌剌的脱了衣服,然后赤身裸体的站在温罗眼前,把衣服丢到了他的头上,温罗拿下衣服,抚平后打了折放到木桶外的屏风上。 木桶就在石殿的角落,用一个素雅的屏风挡着,而这个屏风怎么看,都比较适合放在书香世家的书房里,放到这儿,十分不搭调。 在他看着屏风略微出神的当下,清老大已经光溜溜的坐到桶里了,粗壮的双臂懒洋洋的搭在木桶边缘,锁骨突起,胸膛上的肌肉微微纠结,他的身躯庞大,挤入木桶之后水面立刻上涨,竟是溢出了些许,洒到地上,打湿了温罗的软鞋,温罗后退几步,抖了抖脚。 「你就负责给我擦擦背、按按摩。」清老大闭上眼睛吩咐。 「我不大习惯做这个。」站在他身后的温罗拧紧了眉毛,满脸杀气的盯着他。 「做做就习惯了,少废话,快点,老子困得很。」清老大掀开眼皮,不耐烦起来。 「希望……」温罗磨了磨牙,放软了语气:「希望不会让你不舒服。」心里大喊,狗熊你怎么不啊! 温罗卷起袖子走上前,捞出水中的汗巾在他身上搓来搓去。 「用力些,晚上没吃饭吗?」清老大啧了一声。 「嗯,只喝了些酒。」温罗攥紧了汗巾,用力起来。 「哎哎哎,疼!你是酒劲上来了吗?」清老大的后背都红了。 「不是告诉你了嘛,晚上喝了些酒。」温罗不愠不火道,在清老大以为他是在挑衅之前,立马又说:「我第一次给别人擦背,不太熟练。」一副标准的纯良口气。 「一看就是富家公子。」清老大不屑道。 「冒昧的问一句,你曾经也是生在有钱人家吗?」 「干嘛这么问?」清老大并没生气,只是沉声问。 「因为我一直觉得做你们这行的,会不习惯别人伺候。」温罗目露凶光,但语气却十分温顺:「当然,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很奇怪,把我放在身边,你不会担心我有心害你吗?」 「我家是挺有钱的。」清老大被搓的舒服了,脾气也跟着好了起来,「不过不一定要穷疯了,才会上山做土匪啊,老子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还有你刚才说什么?有心害我,哈哈,就你这副衰样,动得了我吗?」 「是啊,动不了你。」温罗浸湿了汗巾,咬牙切齿的笑。 「你倒是可以偷袭我,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一向是防不了的。」 「呃……对了,你手臂上的伤。」温罗扯开话题,抬起他的胳膊端详了下,绷带已经被打湿,因为方才的打斗似乎伤口出血,些许的红色透过绷带渗出来。 其实他丝毫也不担心清老大,只是直觉的扯了个刚想起来的事儿,岔开刚才的话题,他摸了摸对方伤口周围的皮肤,低垂眼睫下的眼珠一转,「是不是该换药了?」 「温月亮,我说你可真像个女人,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叫温明月……」温罗拖着他的胳膊在桶边架好,「就这样待着吧,别再沾水了。」言罢继续捞起汗巾给他擦洗身体,并且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他的伤口,他绕到前面给清老大擦胳膊,不由得收起了那些古怪的小动作。 清老大偷偷的打量他的眉眼,温罗天生长着一双会笑的眼睛,即使毫无表情,也会略微带着些弧度,皮肤并不是很白,但扔到这土匪窝子里,就看着跟羊脂白玉似的,白皙又干净,热水氤氲出的热气让他出了些汗,脸上又透出了些红,他的眼梢微微下垂,是一副纯良温柔的好长相。 「你刚刚说……」 「什么?」清老大突然回过神来,也不知他刚刚无意中说了什么? 「呃……」温罗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说:「你刚刚说了三十三年,那么说,你已经三十三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比我要小些,我三十四岁,再过几天,就三十五了。」温罗期待着他产生些尊老爱幼的想法。 「老东西最没用了,侍候我正好。」温罗被那柄叫做老东西的无形剑刺入了胸口。 「都入土半截了,你就老实在这里待着吧,我看你家的人,也不会来救你了。」温罗又被刺了一剑。 「虽然不会给你送终,但死后的席子还是有的。」温罗险些跪倒在地,被气得喷血身亡。 之后温罗没再搭理清老大……他男人的自尊被狠狠的戳伤了! 长久的沉默让清老大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温罗停下手上的动作,捏着汗巾偷偷打量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没得到任何反应后才松了一口气,「死熊,你才入土半截,你全家都睡在土里!」他无声的咒骂了几句。 其实现在是个弄死他的好机会! 温罗捏了捏桶边,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下手,也逃不出去,只会激怒外面的人,反正他现在也没性命之忧,倒不如计划周详了,毫发无伤的离开这里。 温罗苦大仇深的凝视了清老大半晌,最终叹出一口浊气,伸手解了他胳膊上的绷带,又取了捣好的药来敷在血肉翻开的伤口上,其实刚才他并没有找到那个叫藤安的人,寨中的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无奈之下,温罗便自作主张将药草捣碎,不过如今看来,伤口似乎是有些好转,就是周围有些泛青。 睡梦中的清老大「哼」了一声,脸色略有些发青,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换好药之后,温罗用桶里的水洗了手便坐在桶边,准备等他醒了再装模作样。 可谁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清老大都没再醒,等着等着,温罗也困乏了,上下眼皮打了半天架,终于忍不住也睡了过去,再度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脸色依旧泛青的清老大先一步醒来,发现自己还身处在冰冷的洗澡水中,肌肉因为被冷水浸泡的太久而微微僵硬,他的大脑也僵硬了一瞬间,目光从自己的身体上瞥过,落到蜷缩在桶边的男人身上,清老大咬牙切齿,「温月亮!」 「啊?」温罗被那一声咆哮惊醒。 「你的,居然不叫醒我!」清老大从水里怒气冲冲的站起来,感觉小腿一阵痉挛。 「怎么了?」温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没焦距的眼神四处看了一下,随即落到清老大身上,他浑身是水,嘴唇发青,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温罗不解的看了看他,当目光滑到他胯下的肿胀物上时,瞬间瞠大了眼睛。 「你!」 「你故意的吗?居然让我在冷水里泡了一个晚上!」 「我也睡过去了。」刚醒过来的温罗来不及伪装,诚实的说。 「你……哈啾!」清老大打了个巨大的喷嚏,胯下的庞然大物也跟着颤动。 「你……你那里……」温罗忍不住磕巴道。 「什么?」清老大迈出木桶,沿着对方的目光看过来,而后抬头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没见过?你是不是男人,谁早上没有反应的啊。」言罢,拿下屏风上的衣服裹在身上,颤巍巍的又打了个喷嚏。 「可是……」温罗蹙眉,总觉得那大得不太正常。 「哈……哈啾,还不快给我拿衣服来。」清老大赤着脚朝石殿另一边的大床走去,留下了一行湿漉漉的大脚印。 温罗从衣柜里拿了些衣服抱在怀里,揉着眼睛走到床边站好,因为在地上睡了一晚,也有些头重脚轻。 「该死,昨晚怎么睡这么沉。」清老大用旧衣服擦干身体,低咒着。 「需不需要叫个大夫来?」温罗面露不耐烦,不过仍旧缓声询问着。 「山寨里没大夫。」清老大换上干净衣服,套袖子时忍不住「嘶」了一声,忍不住拧眉摸了摸裹着绷带的胳膊,温罗见状。朝他胳膊上已经红肿发炎的伤口看一眼,不咸不淡的问:「是伤口疼了吗?」 「哪那么娇贵。」清老大抹了把脸。 「请个大夫来,也可以帮你看看伤口。」温罗伸手抬起他的胳膊端详。 「我说没事就没事,少嗦了!」清老大别扭的甩开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等等……」温罗又道。 「又怎么了?」清老大不耐烦的吼。 「你那里还没下去。」温罗看了看他的下身。 「呃!」青老大一惊,发现自己胯下搭着的帐篷还没有消下去,「怎么会……」 「或许等等就可以了。」温罗不疾不徐的安抚。 「该死,怎么会这样!」清老大烦躁的揉揉头发,不得已的又回到床上坐下。 「今天有什么急事吗?」温罗有些心不在焉的倚在窗边,略有些看好戏似的盯着脸色窘迫的清老大,那张肤色偏深的脸上呈淡淡的青紫色。 本来是看好戏,可看着看着也觉得不对劲了,即使是早上正常的生理反应,也早该下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清老大「嘭」的一声往床上倒下去,懊恼的抱住头。 第三章 清老大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勃了整整一天。 温罗被迫守在床边给他圆谎,每来一个人就跟他一起演一出卧床不起的戏码,其实温罗是比较期待看好戏的,可碍于清老大的淫威,他又不好反抗,只好憋笑憋到内伤给他端茶递水,扮演好随从小厮的角色。 「我看,还是找个大夫吧。」 「不行,太丢人了!」清老大断然否决,熊脸都扭曲起来。 「可总这样也不是办法。」温罗好声好气的劝慰,心里却诅咒他最好勃到死。 「我会想办法的。」清老大看了温罗一眼,沉默了片刻突然说:「你、你转过去。」他本来是想让温罗出去的,可毕竟两个都是男人,这种事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让他出去反而显得矫情。 温罗也不笨,当然明白他要做什么,于是默默的走开几步。 清老大半撑起身子,手缓缓伸进了裤子。 温罗坐在矮榻上,低头扒拉着脚上的镣铐,但耳朵还是不自觉的听着身后的动静,起先动静很小,后来越变越大,清老大的呼吸略显粗重,但却不至于急切,只是手上的动作似乎在加快,床板都发出了「吱呀」声,温罗听着听着,不自觉的也跟着燥热起来。 「呃。」清老大发出闷哼声。 温罗拨弄镣铐的手指一僵,默默的吞了口口水。 「温……温月亮。」清老大突然颤声叫他,温罗应了声,却没回头,清老大将手缩回来,声音里带着些不敢相信的惊讶:「该死的,没用,它还是没有下去……」 「怎么会?」温罗这回转身了。 清老大躺在床上,裤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裤子边缘冒出些暧昧的黑色,他有些无助的看向自己,像一只可怜的大狗熊。 温罗怔仲了一瞬,甩去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过去,「如果不想请大夫,那我就去给你找个女人来?这寨子里肯定有你的女人吧,让她们帮你解决。」 「不行,谁跟女人上床之前就硬成这样啊。」清老大否决。 「那你说,要怎么办,还是你希望一直这样下去?」温罗摊手。 「算了,再想办法吧,我累了。」清老大趴下去,拽好裤子,「给我拿酒来。」 「喝酒,会不会有影响?」 「还会比现在更差吗?」清老大自暴自弃的看了帐篷一眼。 「好吧。」温罗懒得跟他争执,反正他身体好坏跟自己也无关。 慢悠悠的去酒窖搬了几坛酒来,又搬了小几放在床边,再配上一个小酒盅,打点好一切之后,温罗搬了张凳子在角落坐好,安静的像个隐形人。 「喂,你过来。」卷在被子里的清老大对他招手。 「我坐这里就好,不打扰你喝酒。」温罗笑着摇头拒绝。 「喝酒还有打扰的,没人陪怎么喝啊!」清老大一拍床板,「过来!」 「我不怎么会喝。」温罗还想婉拒,但在清老大吃人的目光下,他还是搬着凳子坐了过去,给两人倒了酒,只是分量不同,一个少半杯,一个却是溢了出来。 清老大也不介意,端过自己的一饮而尽,温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感觉还没喝,头就已经昏昏沉沉起来。 「闲得无聊,你跟我说说话吧。」清老大一拱杯子,示意倒满。 「说什么呢?」温罗给他斟了满满的一大杯,然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果然还是不如清老大身子壮,人家泡了一夜冷水,一点事儿都没有,自己蜷在桶边睡了会儿,就感觉头重脚轻要染风寒了。 「你有女人吗?」清老大边喝边看他。 「还没有。」温罗握着酒杯,一直不喝。 「我在寨里给你找一个吧,她们都挺好的。」 「多谢你费心了,我只是个阶下囚而已,怎么敢奢望和你的人攀亲?」 「说来奇怪,我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自觉的犯人。」清老大挠了挠头,有些看不透温罗,总觉得他是温顺的,又是冷漠的,他托着脸侧躺着,独留的一只眼睛眯了起来,「是太懂规矩,还是太不识抬举?」 「我没想冒犯你。」 「喂,你怎么都不喝,快喝了。」 温罗将剩下的半杯都喝光,之后清老大爬过来,趴在床边主动给他倒了酒,温罗惊讶的接过酒杯,心底跑过了无数念头,隐隐的感觉到了清老大想要做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又听清老大说:「我说,你喜不喜欢男人?」 「咳……」温罗呛了口酒,「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家的弟弟差不多都喜欢男人。」 清老大翻了个身躺好,咬着酒怀含糊不清道:「一个、两个的,我都见怪不怪了。」 「哦。」温罗只是客气的笑笑。 「你有看上的人吗?不管男的女的。」清老大舌尖一转,觉得自己问的真矫情。 「你的手有些肿。」温罗看了看他受伤的手臂。 「不用管它,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清老大甩了甩酸胀的手,再问。 「有。」温罗又是笑笑,却不知为何显得落寞。 「什么样的人?」清老大翻身给他倒了一杯酒。 「比较沉默的一个人。」温罗将酒喝光。 「哦,他也看上你了吗?」清老大漫不经心的问,又给他倒满。 「不,他喜欢……我们都认识的一个男人。」温罗叹了口气,再度将酒喝光。 「那个男人也喜欢他吗?」清老大顺着问,但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这时候温罗却没有注意到,而是兀自陷入了对顾长生的思考之中,略染风寒的昏沉和酒意涌上,令他的神经有些麻痹。 「不喜欢,那男人有妻子,也有孩子。」温罗摇头,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你还是有机会的,没有去争取?」清老大托着个空杯子漫不经心的问。 「我一直在争取,可他却一直都不喜欢我。」温罗忍不住抱怨:「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比不上那个男人。」他越喝越多,也越说越多,但清老大却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只是看着他的脸一点点被醉意染红,然后眼神也混沌起来。 「你醉了。」清老大拍拍他的肩膀。 「你说,他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我不好吗?」温罗抬眸,揪住清老大的衣服质问。 「你很好,来来,坐上来说。」清老大拨开他的手,坐起身,干笑了几声然后拍了拍床板。 「我长得不错,家里也有钱养他,跟他也是认识有些年了,算是共患难过,而且我对他多好啊,什么都顺着他,可他就是看不上我。」他一屁股坐上去,还盘起腿,大舌头地叨念了一会,明显的是醉了。 清老大有些奸计快要得逞的得意,还有些微妙的失落,这是他第一次去诱拐一个人,如果换做别人,他或许就用强了。 可这个人不一样,依旧说不上理由,直觉的感觉与众不同,可这种好感毕竟是模糊不清的,不足以让清老大去深一步的怜惜他,更不会去想,无论是强上还是诱拐,对于对方都是一种伤害。 他现在只想解决帐篷的问题,而眼前又只有这么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他连男女也顾不得了,既然弟弟们都尝试过了,身为大哥的他,也要亲力亲为一次才行。 「放松,你挺好的,他会喜欢你。」清老大安抚着,从地上拿起一坛酒塞到他怀里,「喝醉了,就都忘了。」 温罗抱着那坛酒,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呢喃着:「是啊,醉了,醉了就都忘了。」他咬牙捧起酒坛,咕咚咕咚的喝光。 清老大看着他的喉结不停滚动,看着从他唇中溢出的酒水,浸湿了他胸口的衣衫,衣服被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精瘦的身躯,温罗「哈」了一声,松了手,坛子滚到床下打了几个转。 「好……好酒。」温罗嘟囔着,嘴唇湿润极了。 「还看的清我吗?」清老大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温罗显然是醉得厉害,眼珠都往一块对了,他困倦的耷拉下眼皮,咚的一声朝后面躺下去,面颊被酒精烧得通红。 清老大见状凑过去,抬手试探性的拍了拍他的脸,「温月亮?」 温罗挥开他的手,却没睁开眼。 清老大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帐篷,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似的俯身压了上去,他轻轻的啄了啄温罗的唇,像是品尝味道似的,辗转了一会儿,之后才捧住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温罗下意识的回应着,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这种不经意的挑逗,倒是刺激了清老大骨子里的兽性。 最初的不确定与狐疑逐渐退去,清老大的吻变得炽热强烈,吸吮的淫靡声响起,那力道让温罗的皮肤红肿起来,落下了一个个暧昧的痕迹。 温罗显然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当对方再度凑上来的时候并没有拒绝,反而主动伸出舌头与其纠缠,清老大觉得头皮都麻了,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一切只遵从本能的支配,他的手滑进温罗的衣衫,两三下就将他剥光。 温罗是个挺清瘦的人,但每一块肌肉似乎都充满着力量,看起来修长又柔韧,可这种柔韧的身体被清老大的虎躯抱在怀里,就显得分外弱小,几乎在清老大压下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他修长的手脚了。 清老大的吻略显粗暴,温罗因为抗拒而发出细微的低吟,可这种低吟反而让男人的力道变得更大,带着粗茧的手也捧上他的臀,不住的揉捏,加大彼此的摩擦。 温罗的意识终于回归了一些,迷茫的睁开眼睛,看清了在身上不住喘息亲吻的男人,不禁呐呐道:「你……」 清老大没说话,探过头来吻住他的眼睛。 温罗被逼得闭上眼睛,大脑还是一片混沌,混乱的景象搅在一起,让他失去了去分析的能力,只是被动的承受着,昏沉之中感觉到自己被人翻了个身,然后臀部被羞耻的啃咬着,那种感觉古怪的舒服,紧接着男人将手指探入到他难以启齿的地方,扩张到了足够湿润的时候,便挺身埋入。 突如其来的疼让温罗抽了口冷气,可身上的男人却因为难耐的欲火而停不下来,只是一边律动一边亲吻他,男人带着粗茧的手握住他的分身,大力的套弄,力道虽然让他发疼,却也感觉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温罗跪趴在床上,五指攥紧了床单,是撩人的性感,清老大看到后,将他抱得更紧,忍不住按住他的小腹,让彼此贴的更近。 「唔……」 「什么?」清老大粗重的喘息,咬住温罗的肩。 「慢、慢一点。」温罗低低的说,卑微的近乎哀求。 「嗯。」清老大只觉得小腹一阵紧绷,让他说的情欲更加高涨,动作却是情不自禁的变得更大了,那种征服了同类的自豪感,让他欲罢不能,只想让身下的男人不断求饶,辗转承欢。 这一夜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温罗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几度语不成声,只能断断续续的随着清老大的律动而低吟。 然而对于他来说,那个熊一样的男人,还是太过庞大了,即使醉得不省人事,他还是能感觉到从身后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这种疼让堕入梦境的他也不得安眠。 翌日清晨,温罗呻吟着醒来,感到全身好像散架一样酸疼的难受,下身更是火烧火燎的疼,体内的那股火似乎都燎到了上面,连着喉咙都干疼着。 温罗迷茫的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凌乱的大床、满地的衣衫和身侧那鼾声如雷的庞大男人,即使昨晚他醉得不省人事,可身为一个资深断袖,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温罗捂着屁股费力的爬起来,抬手甩给了清老大一个巴掌。 清老大皮糙肉厚,摸了摸脸颊,翻身继续睡了。 温罗气得牙痒痒,抬手去推他,「你给我醒醒啊,混蛋!」他死命的摇晃。 「嗯……」清老大悠悠的醒来,揉着眼睛,闷声喊:「要死啊,大早上干什么!」 「是要死了,要死了,我都要疼死了!」温罗也顾不得伪装不伪装了,这混蛋看起来傻头傻脑,怎么这么阴险,居然灌醉他,真没想到混了这么多年的老麻雀,昨晚居然栽在这大麻雀的手里了! 「啊,你干嘛啊!」清老大被推得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大,坐了起来。 「你说我干嘛?你……你……咳咳。」一口气没顺上来,就难受的咳了起来。 「该死,觉都不让人睡。」清老大抓了抓脖子,慢了半拍,似乎才想起了昨晚做了什么,顿时起床气也消去了不少,别开目光,佯装满不在乎道:「昨晚我们不是都喝醉了嘛,我可没强迫你。」 「你故意的是不是?」温罗咬牙问。 「你当老子喜欢上男人啊,当时只是喝醉了!」清老大心虚的喊。 「好好。」温罗深呼吸,趔趄着滚下床,拿起自己的衣服套上,咬牙切齿,「谁让我是你的阶下囚,谁让我倒楣,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喂,你说谁是狗!」清老大也火了,跳下床揪住他。 「说你,就说你呢!」温罗梗着脖子瞪回去,显然是气得不轻。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清老大眯起眼睛,把他拽到自己眼前。 「你……咳咳。」温罗正准备骂回去,却又被咳声打断,他断断续续的咳着,脸都红了,这一咳牵扯着下身也疼,温罗忍不住拧眉,脸虽红,嘴唇却有些泛白。 「你……你不会这么娇弱吧。」清老大被他咳得心慌,松了手。 「混……混帐。」温罗有气无力的咳着,清老大一松手,就腿软的蹲了下去,可他这一蹲,却又发现了一个事实,赤身裸体的清老大,他……他居然还是勃着的! 「老天……」温罗一惊,咕咚一声坐下去。 「呃。」清老大跟着看下去,也跟着一瞪眼,不可置信,「奶奶的,怎么可能啊!」 第四章 清老大无可奈何,叫来了山寨里的赤脚郎中藤安。 不过纵然是医术高超,堪比华佗的隐退神医藤安,也对清老大的情况有些咂舌,清老大面红耳赤的脱了裤子,任由藤安对他的命根子看来看去,研究了足足有一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得到结论,反正藤安是把清老大给狠狠的嘲笑了。 「哈,老大,您是怎么做到的?您这不是要气死那些不举的人了嘛。」 「少废话,快说我这是怎么回事!」清老大恼得气红了脸,没好气的说。 「我瞧瞧。」藤安扒着清老大的膝盖,琢磨了片刻,「你是不是刺激它了?」 「没有啊。」 「什么时候发现这种情况的?」藤安蹙眉。 「昨天早上。」清老大回忆,顺带着瞪了眼一边的温罗,「泡一夜的冷水。」 「泡了一夜?」藤安瞠目,随即又眯了起来,然后又摇了摇头,「没可能的啊,即便是受冻了,出现这种状况也太说不过去了。」他起身,扣着下巴呢喃道:「这个症状啊……会不会是吃了那个呢?」 「说清楚!你知道老子最讨厌别人嘟囔了。」清老大攥紧拳头。 「别急别急,让我闻闻就都知道了。」藤安耸了耸鼻尖,突然凑近,在清老大周身嗅来嗅去,他藤安的嗅觉跟医术一样了得,大多数的医治过程中,他都是闻一闻,就神奇的「闻」出了症结所在。 这一次也不例外。 闻到胳膊的时候,藤安停止了动作,扬着眉毛端起清老大的胳膊,「这……」 清老大随着他的目光抬高了胳膊,不解的看着白绷带,「怎么了,昨天抢劫时被一个孙子偷袭伤的,跟这有关?」 此话一出,温罗的神色微微一变,开始回想起来耳冲跟自己描述的药草模样。 「这是茕柯草。」藤安的面色凝重下来,「出自西域,色艳形怪,花瓣形似锯齿,分三瓣,每个花瓣都带有不同种的毒素,可解毒,亦可杀人,不过到现在,还没人尝试过将三种毒素混合到一起的。」藤安琢磨着,「老大,你是不是把茕柯草当做普通的消炎药草给采来了?」 「我看……是这样。」清老大咬牙切齿。 「那么,你肯定也是将三种药草放到一起用了。」藤安的眉头蹙得更深。 「我看……也是这样的。」清老大斜斜的看了温罗一眼,眼中的愤怒如火。 温罗缩了缩肩膀,低垂下了目光。 「奇怪了,咱们后山,怎么会长出这东西来呢?」藤安叨念着。 「还用问嘛,肯定是当年那混蛋撒的种子!他娘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怎么死了,还不放过我!」清老大忍无可忍,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不过,到底要怎样,才能让它消下去啊!」 「我再去采些来研究研究,不知道西域那边怎样,中原这儿是没人三个花瓣一起用,谁知道会是这种效果呢?或许和泡冷水也有些关系吧。」言罢,还十分费解的朝清老大的胯间看去一眼。 「少废话!」 「好好,我再问你,这样之后有没有过性事?」 「有。」清老大怒意未消,却没有说出温罗的名字。 「啊,那可有些麻烦了,你最好注意下那个人,我估计他也会中毒。」 「无所谓,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清老大狠狠的说,一字一句都砸到本来就十分不安的温罗心坎上,他有些神情飘忽,又开始自我嫌弃,再度思忖着一个人倒楣的极限。 到底是为什么?就连好心地给他敷个药,都会惹出麻烦。 「好好,你别气啊,我这不就顺口问问嘛。」藤安嘻嘻的笑着,赶忙退开了几步,拍拍胸脯道:「虽然是个古怪的病,但这世上还没有我藤安治不了的,你尽管放心啊,我回去研究研究,一会儿配了药给你送来。」 「快点!」清老大嘱咐:「不许告诉别人!」 「放心啦。」藤安笑了笑,转而看到一边脸色苍白的温罗,「咦,你病了?」 「没事。」温罗安静的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啧,受凉发烧,还纵欲过度。」藤安晃晃头,笑开,「保重啊。」 真是没有一点的医者仁心,说出了他的病症,却没丝毫同情,温罗蹙眉搓了搓自己的喉咙,感叹着这寨子里的人都是怪人,没人性。 起初的怒火被莫名其妙的不安所取代,他现在只觉得脑子浑浑噩噩,太阳穴微微的跳着,全身哪里都疼,双腿酸软无力,连跟清老大争执的力气都没有。 「温月亮!」藤安走后,清老大咆哮。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一时没注意惹的祸,可我并不知道,那个什么草的样子。」 「你是故意的吧,看老子变成这副鬼样子,你很得意是不是?」 「我不是也受到惩罚了吗?」温罗揉了揉眉心,抬眸与他对视,目光里没有一丝愧疚,他那种坦荡荡又充满斥责的目光,让原本有理的清老大变得心虚起来,但还是大声的嚷嚷:「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是你先害我!」 「你觉得如何才消气?」 温罗蹙眉,似乎在看不讲理的小孩子一样看着他,「上了我之后,再杀死我?虽然我是你的阶下囚,虽然我犯了错,但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不该受到这种惩罚,因为我也有最起码的自尊。」 「你的命都在我手里,自尊又算个什么狗东西!」清老大掩饰心虚。 「视人命如草芥,你就是这样的人吗?除了你的命、你兄弟的命,别人的命都跟狗屎一样低贱吗?」温罗毫不退缩的看着他,因为高烧而变得脸颊微红,愤怒令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最终忍不住咳了起来,由缓到急,变得撕心裂肺。 「你……你少用苦肉计!」清老大的表情稍微和缓了些,但还是别扭的对他大吼。 温罗只是难受的咳着,伸手抓住了胸口的衣服,抽空抬头瞪了清老大一眼,清老大被那目光瞪得一缩脖,随即又发觉自己这反应太孙子,立马又梗着脖子瞅着他,想要发怒,却又没火气,于是变得磕巴起来:「你发烧了?」 「拜您所赐。」温罗没好气的说。 「谁让你这么娇贵,阿远侍候我这么久,也没见他生病。」 「你也会把阿远灌醉,然后跟他上床吗?」温罗突然冷冷的质问他。 「呃,这是两码事。」清老大哽住,再度感到那根本不该存在的愧疚感。 「请原谅我现在没办法侍候你,我要出去冷静一下,随便你要如何处置我。」 温罗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不过病怏怏又带着镣铐的温罗,自然是走不远的,他绕到山道后面,远远的看到守卫的人,于是停下步子,在山道边坐下,双腿悬下来,山道泥泞又坚硬,他必须要微微倾斜着身体,下身才不至于那么疼。 温罗擦了擦额角疼得冒出来的细汗,因为愤怒而脸色苍白,这些年,他玩过男人,也玩过女人,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被一个狗熊一样的男人给玩了! 好吧,一直勃着是吧?你就一直勃到死吧! 生了会儿气,温罗又萎靡起来,逃出去的机会真的是太渺茫了,就算能找到机会传消息给蕲州的手下,可谁又可能会来救他呢? 得知了他遇险的消息,说不定蕲州的商行会因此变得一团糟,那些对他的产业虎视眈眈的人,也会借此机会而瓜分了他的心血,当然,他的那些所谓衷心的手下也是不得不防的,不过,倒是有个人他可以信得过……可人家似乎有意躲着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如此一盘算,温罗突然觉得尘世间,真是太灰暗了。 土匪虽然坏,但是坏在表面上,而他周围的那些人,却是坏在心里,坏得心肝脾肺都快烂掉了,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因为能正确的看清自己的脾性,他才能去了解那些人的龌龊想法。 但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温罗的两只手都按在太阳穴上,轻缓的揉搓着,迅速打消了刚刚萌生的想法。 「搞什么,针灸?」晚饭的时候,石殿里又传出清老大的咆哮。 「老大你别急,就扎这几针,然后喝完药就能下去了,我保证,绝对下得去!」 藤安举起一只手,做出起誓的姿势,一脸忠诚,其实他也不想扎啊,谁会喜欢在同性的那个地方扎这么多针……只不过他研究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觉得喝汤药配上针灸最靠谱。 「要扎多久?」清老大半信半疑,咬牙问。 「一个时辰就好。」藤安看他又有发火的趋势,赶忙道:「之后就可以下去了。」 「一个时辰?」清老大咬了咬牙,似乎在做十分激烈的思想斗争。 「对对,就一个时辰。」藤安抱着针囊拼命的点头。 「那……你快点!」清老大猛地闭上眼,满脸视死如归。 「恩,好好,哎,那边的那个,你过来帮帮忙。」 藤安将针囊摊开,对着在门口待着的温罗招了招手,温罗正难受的闭目养神,闻言缓缓睁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慢吞吞的挪了过来,藤安头也不抬的指了指清老大的两条腿,「你扶住老大的腿。」 「我?」温罗迟疑道。 「呃。」清老大睁眼看他,别开了目光。 「对啊,快点。」藤安的手指从银针上划过,挑了一根。 「哦。」温罗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被扎那种地方一定不好受,于是幸灾乐祸的掰开了清老大的腿,还恶劣的收紧了手指,狠狠的掐着他的大腿。 不过清老大这时候已经完全没心思去管他了,只感觉腿上凉凉的。 「老大,我扎了哦。」藤安提醒。 清老大没说话,只是眉头拧的更纠结。 「啊!」清老大咋呼。 「老大,我还没扎呢……」藤安无语的说。 「是……是吗?」清老大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然后看到温罗丢给他一个轻笑。 清老大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白了温罗一眼后,对藤安咆哮:「快扎!」 「哦,好、好。」藤安被吼得一惊。哀怨的下针。 他的动作十分俐利落,几乎是眨眼的功夫,清老大的那个部位就已经布满银针了,藤安呼出一口气,温罗也在那一瞬间松开了手,然后把手在衣摆上蹭了蹭。 虽然清老大一声不吭,可他的大腿上却都是汗,也弄得温罗手上都是,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胆子居然这么小,不就是这样,温罗看了眼,忍不住也打了个激灵,好吧,看起来是挺难受的。 「我去给你熬药,不要动。」藤安收拾好了针囊嘱咐。 「嗯,顺便熬一帖风寒的药。」清老大放松下来,僵硬着双腿。 「哦?」藤安停了动作,看了眼温罗,「给他吗?」 「嗯,我不想看他垮着张苦瓜脸侍候我。」清老大别扭的说。 「知道了。」藤安点点头,拿起药箱对着温罗笑笑,「有福气了你,让我熬药。」 「我没事,不用喝药。」温罗绷着脸摇头。 「别推辞了,老大难得关心人呢。」藤安又笑笑,提着药箱离开。 「别以为我是关心你啊!我是怕你死在我眼前碍眼。」清老大换了个姿势。 「你当然不会关心我。」温罗面无表情的说。 「喂,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清老大动了动手指,梗着脖子看他。 「我只是同意你所说的话,何必生气?」温罗不可理解的看他,「我不想吵架。」 「可是……」清老大一咽,觉得温罗说的有道理,可他就是觉得别扭。 其实他早该把眼前这个男人给杀了,他顶撞自己.还不识抬举,况且还是个没用的囚犯,杀了他无可厚非,可清老大不想动他,就凭着那份微妙的好感,和后来莫名生出来的一点点愧疚感。 「我要喝水。」沉默了许久,清老大突然说。 「哦。」温罗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然后冷着脸递过来。 「我动不了。」清老大努了努嘴,粗声粗气的说:「喂我。」 温罗眉角一挑,一言不发的跪到床上,托起他的脑袋。 清老大边喝水,边眯着独眼打量他,看他冷冰冰的样子,就觉得满心恼火,他真的觉得自己奇怪极了,温月亮跟他吵架他不高兴,温月亮面无表情的顺从,他也不高兴,总厌感觉两人之间的线,扯了个疙瘩,硌的他难受。 「喂。」清老大突然说。 温罗收了杯,抬眼看他,他的眼睛上附着一层冷漠的敌意,乌黑深湛却令人心寒。 清老大看了,胸腔里的一把怒火就上升了,突然就伸手揽住温罗的脖子,把他给拽了下来,令对方猝不及防的靠近,两人的鼻尖相撞,温罗猛地闭了下眼睛,清老大只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间就变快了,「咚咚」的砸着他的血肉。 温罗睁眼,满眼惊诧。 清老大吞咽了下口水,收拢五指扣着他的脖子,「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清老大捏着他的后颈,感觉对方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想在彼此对着犯错的情况下,将过错往他那边推一推,如果他喜欢男人,那行为也就不是多可恶了,可话一说出口,清老大又有些后悔,他的手有些僵,还有不断冒汗的趋势。 两人的姿势古怪的僵持着的,温罗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乌黑的瞳眸浮上了些许的疑惑和不确定。 「老大!你……」藤安突然跑进来。 清老大的手突然收回来,慌张的坐起身时,不小心撞上了温罗的额头,两人同时沉吟了一声。 温罗被撞的眼冒金星,再加上正在发烧,脑袋一昏就栽倒在清老大的怀里,扎着数根银针的部位近在眼前,温罗忍不住吸了口气。 「你们……」藤安愣了愣。 「你怎么突然进来了!」清老大咆哮,抬手就把温罗给拽了起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藤安用手遮住眼,中指和无名指分开一条缝,伸长了胳膊把药碗放到桌上,「药我给你放桌上了啊,风寒的药一会儿就好,过一会儿就送来,我先走了,走了,你们继续……」藤安瞬间不见了踪影。 「该死……」清老大低咒,懊恼的收回目光,却发现温罗被自己一把拽到床上,头磕到床板,现下正捂着头沉吟着。 清老大想去伸手拉他,又硬生生的忍住,攥着拳头维持着满裤裆针灸的状态说:「我刚才……」说了一半又停住,似乎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我是喜欢男人。」温罗揉着头坐起来。 「呃……」清老大一时间哽住,更不知怎么接话。 「就在你抓我回来的那天,我正要回去和我喜欢的男人告白。」温罗继续说,小心翼翼的挪下了床,语气无波,冷静到冷漠:「你觉得轻松了?我喜欢男人,所以你所做的事,就变得可以被原谅了是吗?」 「你胡说什么!」被说中心事的清老大恼了。 「行了,成熟点吧,你我的岁数都不小了,何必还要像个小孩子一直争执不休?还要做那种幼稚的事来证明。」温罗轻笑了一下,抚平自己的衣衫,眉眼中带着些许掩饰的无措与疑惑,他确实被清老大刚才的举动弄傻了,而隐约之中,也察觉到了什么。 「你那天,要去和喜欢的男人告白?」清老大突然问。 「是。」以为清老大会愤怒的温罗略微疑惑,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把药给我端来。」 「嗯。」温罗疑惑的点头,把药碗给他端过来。 「滚出去。」清老大接过药碗,低垂下目光,是迥然不同以往的低沉,温罗一时间没理解清老大跳跃的思路。 「滚出去等着你的汤药,不要在老子面前喝。」清老大厌恶的挥手。 「哦,好。」温罗没说什么,转身离去,心里明白他果然还是被自己激怒了,不过这生气的理由,他相信不完全是因为自己说他幼稚,肯定还有个对他十分有利的理由,至于是什么,温罗还不能确信。 第五章 经过藤安的针灸和汤药,清老大诡异的勃起状态终于得到了缓解,可似乎毒素还没有释放干净,原本每天早上都会有的勃起,也变得不同寻常,每次都要找人释放才可以,据藤安说,在释放热流的时候,毒素也会跟着排出去些许,至于多少次才能排净,与他交合的人会不会有危险,就不得而知了。 而温罗,就成了清老大排除毒素的对象。 清老大对他十分粗鲁,给他的双手也加了铐子,每天都将他绑在床上强行侵犯。 「恨我吗?」将男人翻过来,四目相对,发现对方的眼眶赤红。 「呵,你……你这样,我不是也有爽到吗?」温罗语气不稳,断断续缕的说。 清老人脸色一沉,忍不住握着他的腰埋得更深,交合的部分被撕扯的裂开,鲜血混着体液弄湿了床单,看着温罗疼得拧眉,清老大的胸口闷的难受。 「说谎,你的又说谎!」清老大狠狠的将他刺穿,腰际的动作加快,紧窒的快感将他席卷,身体的愉悦却令他的神经紧绷,与痛苦交错着。 他机械似的运作,将身下的男人反复蹂躏,然后看他痛苦的身体,听到他难受的闷哼,又觉得心被一种古怪的厌恶感揪住。 在做土匪之前,他因为年少轻狂而做了不少坏事,杀过人、抢过钱,也侵犯过女人,虽然那并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后他也为此威感到些许的愧疚,可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那样深深的厌恶着自己。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纯良的好人,他是个坏蛋,并且坦荡的承认,只是他从未因为自己是坏人而自我厌恶过。 林凤清,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清老大将温罗的腿分得更开,跪在床上俯身压下,揉搓着温罗的臀同时,却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在他说出那种话的时候,会有莫名的愤怒揪住心房,为什么想要将他强硬的揽到自己怀里,想着也许将他弄坏了、弄残了,他就不会再反抗,就会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身边。 温罗眉心紧蹙,额头布满了汗水,在清老大粗暴的冲刺之下,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外,感觉不到其他。 他被高高捆在头顶的双手攥紧了被单,手臂上的汗毛被汗水打湿,跟头发一样,蔫蔫然的贴在皮肤上,因为用力过大,手上的青筋也微微绷出来了些许,但他却一直都一声不吭,直到清老大压在他身上释放。 身上的男人薄唇紧抿,目光凛冽,高高系入发间的眼罩带子和黑发一起晃动,其间会有汗滴从那上面滴落,温罗麻木的看着,他知道这个男人也并不舒服,这只是一场毫无爱意的机械运动,不会带来丝毫的欢愉,只会让彼此都觉得难受。 释放过后,清老大的庞大身躯压了下来,布满汗水的壮硕胸膛紧紧的贴着他,里面的心跳如鼓,有好一会儿,温罗因为刺骨的疼痛而说不出话来。 清老人微微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温罗惨白的脸,而后目光游移,又来到臀下,下面的床单染上了血渍,刺目的红,他咬牙,倏地抬手扣住温罗的下巴,独留的鹰眸里似乎带着些怒意,「为什么不喊疼?为什么不求我放过你?」 「为什么……要求你?」温罗动不了,只是看着他。 「你不喜欢我的,不是吗?被我这样对待,你都不会反抗的吗?」 「好奇怪,你为什么希望我反抗你?」温罗古怪的看他,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谁都无所谓,难道说谁上你都可以吗?」 「如果有一天,这个山寨易主了,而那个新主人也希望这样的话……我想我也没有能力去反抗,正如我没法反抗你。」温罗冷静的说,嘴唇还因为疼痛而干裂泛白,「反抗你,只会让我伤得更重。」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清老大瞪大了眼睛。 「如果结束了,可以放开我吗?」温罗别开目光,看着他按住自己的手。 「滚,滚得远远的,看到你,我就恶心。」清老大起身躺到里面,以手挡住眼睛。 「需要我侍候你喝药吗?」温罗慢吞吞的爬下床,穿上衣服。 「让藤安来侍候我,你给我滚远一些。」清老大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 「好。」温罗穿好了衣服,又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朝外面挪去。 其实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隐忍到极窝囊,也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识时务、太冷静了,换做他人,面对这样的对待,肯定会孤注一掷的反抗,可温罗不会,他不想死,不想受更重的伤。 他是商人,无依无靠,白手起家的商人,在那个圈子里混得久了,他懂得权衡利弊,总会将自己的损失计算到最低,而面对那些伤害他的人,他也会忍耐,一直隐忍到挑准了反击的时机,然后再将对方置于死地。 而对于清老大的反击,要慢慢来,上次不经意的试探,就激出了清老大的强烈反应,疑问的答案也在心底渐渐的成型。 温罗伸出拇指抠了抠腕上的铐子,唇角突然扬起了一抹古怪的弧度,笑容之所以会变得古怪,是因为他心底复杂的情绪,其实在自己激怒对方之前,笨熊对他还算是不错的,所以那种厌恶并没有深入心底,而在内心深处,或许对他还有一丝丝的好感,他「喀拉」一声抬手扶住了头。 好感?即便是有,在他屡次侵犯自己的时候,也都变成灰了!温罗抬起头,一抹阴冷的锋华自他的眼底割划过,他一定,一定要逃离! 因为上次清老大莫名其妙的举动和他莫名其妙的坦白,让彼此的关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些事情逼迫的温罗不得不加快了脚步,开始实施逃亡计划。 「早就该计划了啊,现在还在犹豫什么呢?」温罗叹出了一口气,微微仰着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或许是因为太讨厌他吧。 在清老大的折腾下,温罗终于还是病倒了。 原本的微烧演变成高烧,难以启齿的地方肿胀的难受,几乎不能正常的站坐,他并没有自己的房间,只有一张小木床摆在清老大的石殿里。 这几天他缠绵病榻,烧得满口胡话,食不下咽,每翻一次身都会疼得闷哼,看着这样的温罗,清老大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有些不忍了。 「老大,你这次是折腾的有点狠了……」 藤安将瓶瓶罐罐摆在桌上,啧了几声,「要是死了,也怪麻烦的,阿远还没回来,这会儿找谁来侍候你?你也知道这寨子上下的都是大老粗,我又不能总在这里待着,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找铭彦那混蛋……」 「死了拉倒,我不需要人侍候。」 「得了吧,老大,我还不知道你?虽然是个土匪,可毕竟是林家大少爷,哪受过什么罪?你说你长这么大,自己洗过几次澡?即使是最低潮的时候,你家老爷子不还是会派人侍候你吗?」藤安撇撇嘴。 「找死是不是?少跟我提那老头子!」 「好好好,我又多嘴了。」藤安缩缩肩膀,看了眼那些药罐,「醒了之后,让他自己上药吧,一天一次,配合着我给的汤药,有个几天就能好了,还有啊,你体内的毒素差不多也排干净了,而且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所以说,你也不他什么,真的要用药养着他?其实不用药,他也饱跑不了啊。」 「少废话了,滚滚滚!」 「你这几天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来月事了是不?」 「混小子,你再说一次?」清老大卷起袖子,瞪着他。 「啊……我走了!」藤安跳出去好远,嘻嘻的笑了笑,扭头跑走。 「小王八蛋。」 清老大眯起眼睛看着藤安定远,转身看到床上的温罗时,目光又变得复杂,原本抬着的粗壮手臂也无力的耷拉了下来,他缓缓走到温罗的小木床前坐下,眼睛四处看了很久,才移到他被烧得通红的脸上。 这是一张纯良无害的长相,同时他还有一颗深湛莫测的心。 那种温顺的听从,反而让他看起来无坚不摧,无论你如何摧残,他都会默默承受,一言不发,你不会知道他是不是会痛,是不是会难过,是不是会恨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出来,因为看不透,所以才想要占为己有。 清老大不想承认,他的那种顺从,让自己觉得有些不安,那种不安,将他折磨得恼怒又烦躁,对待温罗也就更加粗鲁。 「林凤清,你真的就只有这点本事吗?」清老大懊恼的摸了摸眼罩的带子,捻在指尖搓了很久。 温罗含糊不清的嘤咛了几声,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不知是作了梦,还是要醒来,清老大瞬间紧张起来,僵坐在那儿,等了半晌,见温罗没有转醒的迹象,他便松了口气,大手因为犹豫颤了颤,最终朝温罗的手探过去。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光洁圆润,而清老大的手粗糙黝黑,手背上的骨节都带着薄茧。 虽然他现在狼狈不堪,又沦为阶下囚,可清老大还是觉得温罗就是那种天生骄矜的人,其实他自己也不相信,内心深处除了有对他模糊的好感之外,还有一种自卑感,总觉得跟他站在一起,自己显得粗鲁又莽撞。 这种感觉,在面对闻人远和藤安的时候都没有出现过。 「我的,这是怎么了……」清老大忍不庄住收紧了手指。 温罗微微蹙眉,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而醒来,清老大的手一僵,瞪大了眼睛看着温罗,动都不动,温罗缓缓的睁开眼,温吞的看着清老大,眼神浑沌不堪,似乎意识不是很清晰,他反手握住清老大的手,将他缓缓拉近,然后自己蚕蛹一样的蜷起了身体,冰凉的指尖微微颤抖。 「呃?」清老大满头雾水。 「我……」温罗的下巴抵上清老大的手背,「我难受。」 「哪里难受。」清老大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撞击,声音都温柔了下来。 「疼……」已经被烧糊涂的温罗,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声音缓慢的有些哽咽:「真的……好疼。」他将清老大的手揣进怀里,宝贝一样的护着,生怕清老大会跑掉一样。 那一瞬间,心底的愧疚感膨胀到了最大,清老大手足无措,傻了半天最终探下身来,伸出手来笨拙的搂住了蜷缩的温罗。 「我不会再让你疼了。」 「真的……好疼。」 因为温罗迟迟不撒手,所以清老大就这样被他拽着手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时,温罗的意识清醒了些,但是却不怎么说话了,清老大默默的将手抽出来,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取来,抱在怀里沉默了一阵子,才别别扭扭的开口:「趴着,我给你上药。」 「我……自己可以。」温罗慢慢的说,声音沙哑的厉害。 「你这副样子能干什么,别废话……」清老大一顿,等了会儿,硬生生的把声音压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轻些:「你这样不方便,我给你擦药吧,我什么都不做,你放心。」 「谢谢。」温罗翻过身去,跪趴在床上。 「不……不用谢。」清老大磕巴起来,对方的臀高高的翘起,红肿狼藉的伤口就在他眼前,温罗的头埋在枕头里,双手压在枕头下,肩胛骨因为手臂的施力而凸现出来。 清老大默默的吞了口口水,甩去脑中的邪念,并按照藤安的嘱咐依次拿起药膏,用手指蘸了些许,轻轻的涂抹到温罗的伤口周围,当冰凉的药膏触碰上去的时候,温罗的身体颤了颤,肩角眉角抽搐,手指也收拢起来。 「弄疼你了?」清老大停下动作,温罗没说话,只是闷闷的摇了摇头,清老大吸了口气,又蘸了些药膏,然后抬眼看到温罗,因为刺激而骤然收缩的庭口,忍不住又心跳加快起来,「你放松点,我要伸进多帮你抹药。」 「好。」温罗哑声说。 「你忍着点。」清老大咳了咳,将手指探进去。 整个过程中,温罗一直十分配合,抿着唇一声不吭,直到清老大告知他结束的时候,他才放松下来,光洁的背脊上都已经布满了细汗。 清老大去金盆里洗了洗手,然后取了干净的衣服过来,「你的衣服都脏了,可这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就凑合穿吧。」 「谢谢。」温罗接过衣服将自己草草一裹,然后就蜷缩起来。 「那个,前几天是我太过分了。」清老大蜷着手指凑在唇边咳了咳,然后支吾道:「你也知道,我这个脾气很不好,下手也没个轻重,伤到了你真的很……很对不起。」 他实在对道歉这种事很不在行,可这些话他必须对温罗的说,否则他会被那种愧疚感折磨得疯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可能是因为之前没碰过男人吧……啊,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喜欢男人有什么不好,虽然原来我不赞同弟弟们,但也不对……」清老大局促起来。 沉默在彼此间流淌了许久,温罗终于有了些反应,他的指尖颤了颤,轻轻的反握住清老大的手,带着些不确定,「你是喜欢我吧?」 温罗的话将清老大点醒,是喜欢吗?那种模糊的好感,占为己有的强烈欲望,伤害后的自我厌恶感,全部都是源于喜欢吗?似乎所有的疑惑都有了答案,那些令清老大莫名其妙的情绪也变得顺理成章。 那层原本扯在彼此间的疙瘩似乎瞬间解开了,被压抑的情感席卷而来,清老大越想越对劲,肯定是喜欢上他了!可温罗说完之后,就完全没了后话。 温罗不说自己是不是也喜欢清老大,也不说清老大该不该喜欢自己,反正问过之后,就不再提这件事。 这种若无其事将清老大折磨坏了,虽然之前他也拥有过几个女人,可这是他第一次看上个男人,所以也摸不清该如何和温罗相处,既然挑明了,就去追求他吧。 可怎么追求呢?是把他当哥们,还是当媳妇?该如何对他好,亲亲抱抱,还是送他个女人,或者是男人? 「你这是……干什么?」温罗的话突然打断了清老大的思考。 「呃,我给你弄了些衣服来。」清老大巧妙的运用了这个「弄」字,距离那天也过去些日子了,温罗的伤势逐渐好转,脾气还是跟以往一样,捉摸不透的温顺着,不抗拒清老大笨手笨脚的上药,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也不表示疑惑。 「我又不是女人,你给我买这种衣服干什么?」 「可是你确实没衣服穿了啊。」捧着各种新衣服的清老大满脸无辜。 「我一把年纪了,你让我如何把这些花俏的衣服穿出去?」温罗微微蹙眉。 「那就是那死裁缝骗我了,他说你会喜欢的!」 「你没必要这样,我不需要新衣服。」温罗不再看那些衣服一眼。 「我只是不想再让你穿我的衣服了。」清老大因为温罗的冷漠变得有些恼。 「哦,那我不会再穿了。」温罗点头,指了指刚刚换下来的衣服,「我自己的衣服还没有干,晚上会换下来给你的,至于这些,我去帮你洗干净,很快就好。」温罗俯身将自己小床上的衣服抱起来。 「我不需要你给我洗。」清老大一把将温罗手中的衣服打落。 「那我帮你收好。」温罗沉默了一阵,俯身将地上的衣服拾起来。 「你,怎么就这么没脾气啊!不是都知道了吗?知道我不会再伤害你了,那干嘛还要这样的逆来顺受,你这样让我觉得……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知道了什么?」温罗呐呐的问,在心里却比起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就是知道……知道那个了啊!」清老大支吾了半天,还是没办法把那话说出来。 「那个?哦,想起来了,那天我只是随便说说的,烧糊涂了。」 「随便说说?」清老大睁大了眼,瞬间怒了,他磨了磨牙,「可老子当真了!」 「呵,别开玩笑了。」温罗难得笑了笑,坐下来准备折衣服,低头的一瞬却扬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而那些一日子发生的事,我也当做是同性之间释放欲望,你不用以你喜欢我为借口来解释。」 「同性之间释放欲望?」清老大继续磨着牙道。 「是啊。」温罗抬头,又是一脸的纯良无害,「我以前也这样过。」 「你!」清老大一阵气结,可想到对方把那当做玩笑,自己如果太较真,好像显得多在乎他似的,那样可就太丢人了。 清老大匀了匀气,硬生生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啊哈,既然你明白这些,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不过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不用做这些体力活,这你也别误会,没别的意思,只因为你是因我而受伤的而已。」 「嗯,明白。」温罗点了点头。 「话说回来,你的伤……怎么样了?」清老大清了清嗓子。 「还好。」温罗抖了抖脚上的铐子,笑着从清老大手中接过了衣服,转身拿到柜子里放好,他的动作还有些迟缓,是因为前几日的旧伤还没有好得俐利落,清老大看着他诡异的动作,忍不住心疼起来的靠过去。 「我看你走路还是很不方便。」清老大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到他肩膀上。 「其实已经没什么了。」温罗侧目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手,冷冷的笑了笑,他等了片刻,调整好了表情之后才转过身,可没想到清老大居然离自己这么近,这一回身则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唔。」温罗闷哼一声。 清老大身子一僵,低头看过来,温罗的鼻尖微红,乌黑的瞳眸浮,因为疼痛而泛起的细微水气,他忍不住心神一漾,目光游移到他的唇上就再也挪不开视线,木讷的看了半晌,他鬼使神差的俯身下去,端起温罗的下巴亲吻了他。 温罗的眸子瞪大,下意识的伸手撑住清老大的胸口。 清老大以两指捏着他的下巴,力道很轻,温罗抬眸,看着清老大低垂着目光,薄削的唇小心翼翼的啄着,好像在品尝着什么,察觉到温罗并没有抗拒之后,他才将唇贴上来,另一只大手扣住了温罗的后脑,让彼此吻得更深。 「嗯……你……」温罗蹙眉,细微的挣扎。 「如你所说。」清老大移开了唇,目光从他的唇上移到他的眸上,「只是同性之间释放欲望。」言罢又吻了下来,即便是温罗这样流连风月的老麻雀,也不得不承认清老大的吻技很好,只是简单的吸吮,就让他的四肢都软了,他的吻纯熟霸道,可紊乱的心跳却泄露了他的紧张。 温罗在唇齿分开的间隙推开了他,修长的指在那心口落了一瞬,缓缓收紧。 「老大!」某只虫子的声音远远传来。 「啊?」清老大倏地抬手把温罗推出去好远,推得他一个趔趄。 「兄弟们都准备好了,咱什么时候动身去大漠?」达冲兴致勃勃的问。 「都收拾好了的话,明日就出发。」清老大偷偷的朝温罗瞥过去一眼,然后迅速收回目光,圈着手掩在唇边咳了咳,「阿远他们还没回来吗?」 「嗯,已经找到姓丁的了,只是途中似乎被事情耽搁了。」 「既然找到了就不急了,别让阿远担心寨中的事,我不在的时候,就让藤安管着吧,把那个铭彦也接来,免得藤安那小混蛋分心。」清老大边琢磨边嘱咐着,「你们仨别都跟着了,你留下,我也放心。」 「啊……老大。」达冲蔫下来。 「少废话,你是老大,可不就你留下嘛!」清老大瞪眼,「我告诉你,我不在的时候别乱抢,规矩都记得清楚些,记着什么该抢,什么不该抢。」 「好吧好吧,当老大就是倒楣!」 「胡说什么,老子不就是老大吗?」 「啊啊,别打别打!」 「快滚,少来烦我,还有啊,下回进来记得敲门!」 敲门?达冲满头雾水的被清老大轰出来,琢磨着,那大石头屋子里哪有门啊! 看着他走远,清老大懊恼的挠了挠脖子,转身看了眼被自己推出去老远的温罗,迅速的移开了目光,正琢磨着要说些什么,却听到温罗率先开口了。 他犹豫了一下,试探性的问:「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和你去大漠吗?」 「呃?」清老大一怔。 「想出去走走而已,别担心,我跑不了。」依旧是满脸的纯良。 「如果你身体可以的话,跟着也没关系,只是受得了吗?我们都是要骑马的,大漠气候也不好,你这样细皮嫩肉的,不要被颠散了骨头、晒破了皮才好……」清老大忍不住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温罗。 「我不是女人。」温罗蹙眉,有些不满。 「我没当你是女人。」清老大嘟啧嚷着,又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温罗虽然长得好看,可却一点都不像女人,虽然眉眼纯良,虽然性格看起来温顺,可清老大总隐约的觉得,对方是以一种长辈谦让晚辈的态度对待自己,之所以不会抗拒,也只是因为不想要跟他计较而已。 「可以吗?」温罗又问。 「如果想,就跟着去吧。」清老大妥协。 「多谢了。」温罗展颜笑了笑,令对面的清老大一阵恍神,又有种想上前吻住他的冲动,可这样冒失的过去又不大合适,清老大恍神之后拧眉,开始思忖着要找什么借口,才能自然而然的去接近他。 「明天出发的话,需要什么东西?」 「呃?」清老大回神,赶忙道:「他们会准备的,你只管跟着去就好。」 「那衣服什么的……你!」温罗的话被堵了回去,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到,来不及闪躲就被压倒在地,后脑杓磕到地上,温罗感觉一阵头昏眼花,努力睁了睁眼睛,才终于看清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我……不小心摔倒了。」清老大趴在他身上,熊脸发红。 温罗没反应过来,只是怔怔的看着清老大的唇朝他贴了过来。 你摔倒后不爬起来,亲我干什么啊? 温罗满心疑惑,但还是忍气吞声的接受了,这个令他还算满意的吻。 第六章 翌日清晨,一行人马离开了清风寨,朝大漠行进。 本来清老大是打算给温罗租一辆马车的,反正生意也不急着做,坐马车过去也晚不了几天,可在温罗的坚持下,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给他配了一匹比较温顺的马,希望他能坐得舒服一点,其实在清老大的潜意识里,还是把温罗当作被保护的人,所以当大部队开始行进的时候,他被温罗的骑术吓到了。 数匹高头大马在林间飞驰,夹杂着男人们有力的呼喝声,回荡在山林之间,震得花草颤动,而温罗微微弓腰,走在最前面,灰蓝色的长衫在寒风中被刮得猎猎作响,纯良的面容上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霸气。 「驾!」他长喝一声,引得呼应无数。 清老大紧随其后,拧着眉朝他的臀看去一眼,他比谁都清楚,温罗那里的伤势不轻,如此策马颠簸,定是疼得紧,可温罗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唯有额头的几滴细汗出卖了他。 清老大扬鞭一抽,突然明白温月亮真的不是个女人,他不能再把他当作女人一样对待了,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强的多,也深不可测的多。 「温月亮,我好像是小看你了!」清老大飞驰到他身侧,声音被风声放大。 「我叫……温明月。」温罗侧目朝他看去一眼,露出了一抹迥然以往的笑容。 「明月和月亮,有啥不一样?」清老大被他的笑容感染,忍不住也咧嘴笑了笑。 「你怕不怕我这样骑马跑了?」温罗的脚离开了马镫,朝着他稍微晃了晃。 「不怕,你跑不了的。」 清老大朝他靠了靠,胸有成竹道:「你可以试一试。」 温罗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也许被关得久了些,光是嗅到山寨外的空气,就能让他觉得满心轻松,笑容也变得多了起来,他不再看清老大,眼睛被风吹得眯起,表情却似乎十分享受这种被风拂面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仰了仰头。 清老大别开了目光,拧起眉毛,看着他那样享受自由的表情,心底为什么又出现了那种自责感? 他晃了晃头,攥紧了手中的缰绳,一路上总是情不自禁的去看身边的温罗。 快马加鞭了一整天,接近午夜的时候,男人们才找到了可以落脚的村庄,小村落约莫有几十户人家,深更半夜的早已门户紧闭,几人牵着马,风风火火的闯进村子,耳冲带头敲了几家的门。 可人家一打开门,见到这帮满脸杀气的男人们,都以为是遇到了抢劫的,吓得哆哆嗦嗦的求着他们给他一家老小留条活路。 这样寻了几户下来,均是以这种下场结束,清老大被折腾得困得要死,忍不住发了脾气,卷起了袖子,迈着大步的亲自前去敲门。 「咚咚咚!」 小院里响起了开门声,主人趿拉着鞋子靠近,抱怨着开了门:「谁呀,这么……」 「我的兄弟们一天没休息了,你这有地方没?」清老大劈头盖脸就问。 「大……大侠,你要多少钱我都给,别抢了我的房子啊!」男人吓得跪下。 「谁要抢你房子了?」清老大拧眉,「我是想睡……」 「睡我老婆也不行啊,你还不如杀了我。」男人一脸眼泪鼻涕。 「哎,你听不懂……」清老大嘶了一声,卷起袖子。 「你吓着他了。」温罗迈出一步拉住清老大的胳膊,站到他面前,警示般看了一眼,随即转身扶起吓坏了的男人,扬出友善的笑容,「我们不是打劫的,只是路过贵村庄,想要借住一宿而已,不知道这位大哥方便吗?」 「借……借……」 「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把马和武器都留在外面,需要钱的话,我们也可以给。」温罗扶着男人站好,他的笑容友善温雅,声音缓和,似乎拂去人的恐惧感。 男人疑惑的看着他,哆嗦的不那么厉害了,温罗又道:「如果没有多余的地方,我们在院子里住一夜也可以。」 「地方倒是有,只是……」男人胆怯的看了眼他身后的人。 「他们只是长得凶狠了些,不是坏人。」温罗侧让一步,拽了拽清老大的袖子。 「呃……对,不是坏人。」清老大做作的龇牙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男人顿时又是肩膀一抖,往后退了一步,扒着大门将几人来回打量,看他们确实是满脸疲色,像是赶了一天的路,又想到如果他们要真是打劫的,就算自己不答应,他们也有本事闯进来抢劫,于是男人犹豫了很久,最后点点头,敞开了门,「那你们……就留下来吧。」 「多谢这位大哥了。」温罗点头微笑。 「谢谢了啊!」清老大一点头,领着男人们挤了进去。 农舍里住了一对夫妻,胆小却朴实,虽然对这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心存恐惧,但还是招待的周全,特意为他们烧了热水解乏,还熬了一锅粥。 饿了一天的男人们红着眼睛扑了上去,稀哩呼噜的喝了起来,温罗连连道谢,送走了夫妻俩后,也跟着喝了一小碗,勉强喝饱之后,男人们就惦记着睡觉了。 小农舍共有三间瓦房,夫妻俩住了一间。 清老大理所应当的占了一间,顺带着还捎上了温罗,其余五个男人则抱怨连天的挤在了一间,虽然正值八月初,天气湿润闷热,可疲惫的男人们还是挤着睡着了。 温罗也是累了,随意整理洗漱就准备入睡,可怎奈身下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折背着他不能入睡,被迫和清老大同床的温罗默默的翻了个身,背脊被汗水打湿。 清老大支吾了一声醒来,迷迷糊糊的搂住了他的腰,也不管热不热就贴了上去,但也发现到他的不对劲。 「怎么还没睡?」清老大瓮声瓮气的问。 「还不困,你睡吧。」温罗身子一僵,往外挪了挪。 「是伤口疼了吗?」清老大稍微清醒了些,细心的询问。 「不是。」温罗伸手抓住枕头。 「骗人的吧?」清老大眯起眼,出其不意的伸手捧住他的臀,然后感到他疼得「嘶」了一声,身体也跟着颤了颤。 清老大拧眉,伸手在枕边摸出备好的药膏,另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就知道你是骗人的,别动,我给你抹点药。」 「不用。」温罗挣扎。 「别乱动。」清老大按住他的腰,利落的剥了他的裤子。 「我自己来就可以。」温罗伸手拽着裤子,按住他的手。 「不许反抗。」清老大压低了声音威胁着。 温罗的力气不如他,被他压制的不能动弹,清老大一只手就钳住了他,另一只手蘸了药膏熟稔的往后庭口探去,轻轻的触碰,然后温柔的揉搓开来,将微凉的药膏均匀的抹上,抚摸之间又忍不住道:「好像是裂开了,肯定是因为骑马。」 「这点伤算什么,没事。」温罗似乎是笑了笑。 「明儿还是别骑马了。」清老大又取了些药,腾出钳制他的手,将臀瓣微微扒开,将药抹上去,温罗的肌肉僵硬的收缩,收紧了五指紧紧的抠着枕头,声音略有些沙哑:「不要耽误时间,我骑马没问题,又不是女人。」 「这跟是不是女人没关系啊。」清老大抬头。 「嘶。」温罗忍不住弓起了身子,眉心紧蹙。 「弄疼你了是不?我一分神,手就没了轻重。」清老大赶忙抽出手,凑过去。 「今天就这样吧,麻烦你了。」温罗客气的笑了笑,拉起裤子往外面挪了挪。 清老大有些郁闷的看着他蜷起的背影,将瓷瓶放回到枕边,等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又靠了过去,「我也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数羊吧。」温罗心不在焉的提醒。 「你也疼得睡不着了吧?」清老大心怀叵测的靠过去,大胳膊压在他的腰上,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他的中衣上划来划去,稍微抬了抬眉毛,提议道:「不如我帮你分分心,那样就不会太疼了。」 「已经很麻烦你了,不……」背对着清老大的温罗拧眉。 「不麻烦。」清老大立马接话,粗糙的手指攥住他的衣服,很快又松开,「大家都是男人,没关系的。」他大大咧咧的说,不顾温罗的拒绝就将大手挤入了他的裤子,划过小腹以下的毛发,抚上他敏感的部位。 「呃,不……不用。」温罗有些紧张,伸手去阻止他。 「我只是帮你而已,不会对你怎样的。」清老大安慰着,粗糙的大手握住了他的分身,试探性的捏了捏,补充道:「我不骗你。」他微微撑起身子,一只手臂在温罗的头顶,一只手探进他裤子,在裤裆间拱出了清晰的形状。 温罗的眉角跳了跳,并没有拒绝,这正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清老大已经对他动心了! 何况这种触碰,他也没有觉得有多讨厌,于是便拧着眉闭上眼,没有抗拒清老大的触碰,清老大仿佛被鼓励一般,大胆的开始移动手指。 大家都是男人,对于这套活儿已是熟悉无比,敏感的部位也捕捉的准确,所以很快温罗的呼吸就变得粗重起来,清老大的手心粗糙,又带着薄茧,在与温罗分身的摩擦间,起了惊人的催情效果。 「啊。」温罗忍不住闷哼出声,然后羞耻的将头埋进枕头里。 「是不是不那么疼了?」 清老大微微俯身,张口咬住了温罗的耳朵,搁在他头顶上的手臂也跟着曲起,手指绕着他的发,来回的玩弄着。 清老大手上的动作由慢到快,规律的套弄着,些许液体从分身的顶端溢出,润滑了彼此的摩擦,发出淫靡的套弄声音。 清老大的动作越来越快,温罗忍不住挺身配合,粗糙的大手微微缩紧,严丝合缝的握着温罗的分身,他的动作规律有力,连胯下的圆润都被他撞击的微微颤动,并且有不断膨胀的趋势。 温罗弓身,嗫嚅道:「可……可以了。」 清老大不作理会,咬了咬他的耳垂,「射到我手里也没关系。」 温罗脸一红,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想要阻止,可偏偏这时候那该死的电流猛地窜入身体,小腹肿胀的难受,他身子一僵,抓着清老大手臂的手猛地收紧,闷哼一声就泄了清老大一手。 温罗身子软下来,趴在枕头上气喘吁吁。 清老大起身下床,净了手又走回来躺下,这时温罗已经缓过来些,揪紧了裤子脸朝墙躺着,肩膀因为紊乱的呼吸而微微颤抖,清老大将手臂枕在脑下仰面躺着,鹰眸盯着床顶半晌,而后嘴角极缓慢,极缓慢的弯了起来,他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熊脸上的五官都纠结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清老大侧头瞥了眼温罗,看他的肩膀不再颤抖了之后,他才往那边挪一点,又等了会儿,再挪一些,最终挪到两人几乎要贴上的时候才停下,翻了个身对着温罗的背影,心满意足的睡了。 这一夜,清老大梦到了温罗。 他第一次觉得,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还不坏。 而他看不到的是,背对他而躺的温罗悄悄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他收拢了五指,眼瞳中映射出匕首锋利的弧度,就这样攥着匕首待了很久,他还是将匕首收到怀中。 连续几天醒来之后,清老大都发现温罗已经快要气绝的被自己压在身下。 睡着的清老大死猪一样沉,长手长脚又缠着温罗不放,简直要把他勒死,可罪魁祸首醒来之后,只是对着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活像一头蠢到天涯海角的狗熊! 最气人的是,蠢熊看着脸色发青的他,还不忘趁机揩油亲他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打个招呼:「早啊。」 「早。」早你奶奶个熊! 「天儿可真热啊。」清老大爬起来,挠了挠赤裸的胸膛。 温罗移开了目光,虽然他对清老大没什么意思,可身为一个资深老断袖,总这样面对一个身体精壮的男人,不产生什么想法才怪,他也跟着坐起来,拽了拽褶皱的中衣。 「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吧?」清老大蠕动过来,劈开双腿从后面将温罗夹住。 「不要再说给我换马车这种话了,我不会换。」温罗不娘,也不柔弱,他会温顺听话,完全是为了以后能更好的脱身,所以在男性自尊的促使下,他对于骑马十分坚持,任由清老大如何游说都不妥协。 「都快到地方了,不换就算了。」清老大将下巴垫到他肩上。 「你去大漠,是做生意的?」温罗微微侧头,脸颊触碰到清老大笔直的鼻梁。 「也算不得生意,去大漠买些皮草、马匹什么的……」清老大心不在焉道,目光游移到温罗撑在床上的手上,忍不住手按住他的手,五指沿着他指缝插进去,微微收拢,握住他的手。 「听说那地方皮草品质好,马的品种也好。」温罗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拒绝。 「是啊,而且大漠也有我的一个牧场,虽然不大,但好歹还能有些收入,每年我都会回去取些银子,留着过年给寨里的兄弟们用。」清老大云淡风轻的说。 「你还有一个牧场?」温罗诧异的问。 「是,家里的老头子给的。」清老大就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姿势抬起手,端详着。 「你还有爹?」 「啧,怎么,土匪就不能有爹?」清老大拧眉。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从没听你提起过。」温罗低声道。 「也是啊,我好像好多事情都没告诉过你,你想知道些什么?我三十三了,没娶过媳妇,爹妈全活着,下面有七个弟弟,一个妹子,呃……」他抓着温罗的手凑到下巴上蹭了蹭,琢磨道:「我二十岁离家出走,二十五岁上山……」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的。」温罗打断他。 「你以为我会白告诉你吗?」清老大微微用力,捏了捏温罗的手,眯起眼睛威胁着,「反正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都听到了,所以你必须要告诉我,你的事情,这样才算公平。」他晃了晃温罗的手,逼迫他看向自己,然后危险的笑。 「我……是个商贾。」 「废话,咱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说了,别的呢?」 「我三十四岁。」温罗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没有父母,也不记得老家在哪里。」 清老大难得耐心的听他说着,往前又挪了挪,让彼此贴的更近,同时也把一胸口的汗都蹭到了温罗背上。 温罗有些热,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在清老大的催促下无奈的说:「我没有老婆,但有一个儿子。」 「儿子?」清老大睁大眼睛,「你不是喜欢男人的吗?怎么会有儿子?」 温罗无视他诧异的目光,只是眉目淡淡的将那段,他并不挂心的前尘往事说出来:「我喜欢男人,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女人,也许以后我会选择跟一个男人共度余生,但这并不代表在这之前我不会有女人。」 清老大又眯起眼睛,越来越看不透温罗了,「那个女人呢?」 温罗想了想,之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或许死了,或许还活着,我也不知道。」 「那儿子呢?」清老大又问。 「不见了。」温罗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回答。 「他十岁的时候被我接到身边,十三岁时,因为忙于生意,就把他寄养在结拜大哥家里,长到十六岁时,他趁机逃跑,再也没回来过。」温罗的目光略有些黯淡,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笑了笑,松了口气,「没别的可说了,就这些。」 清老大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的秘密可不少。」 温罗无声的笑,眼珠一转便扯开话题,「对于你,我还有两件事很好奇。」 「什么?」 「你本名叫什么?不会是叫清老大吧?」 「呃。」清老大闷了半天,松开了抓着温罗的手,「我姓林,没名字。」 「姓林啊,我有个认识的人也姓林。」温罗看出清老大不想提,便识趣的问了下一个问题,反正他真正想问的也不是这个:「第二个问题是,你口中总说的,那个阿远是谁?我好像从没见过他。」 「阿远啊,是我的好兄弟。」一提闻人远,清老大就露出笑容。 「好兄弟?」温罗的笑容散去,露出的表情是自己都没察觉的古怪。 「他十几岁就跟着我了。」清老大点头,眼中露出了对晚辈小弟的宠溺。 「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温罗阴阳怪气的问。 「是啊,他脾气好、心思细,虽然我是大哥,可却总要他照顾我。」清老大回忆了一下,随即低头在他耳边笑了笑,「你来的时候,他正巧出去办事了 ,我才从牢里把你捞出来照顾我。」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应该会照顾人啊。」 只是因为细皮嫩肉而已?温罗的感觉有些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总之不是很愉快。 「为什么就断定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就会照顾人呢?」温罗偷偷的翻了个白眼。 「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况且你不也是把我照顾的挺好嘛。」清老大身子往后一仰,夹着温罗的双腿盘到他的膝盖上,悠哉的交迭,「除了你给我敷错药那次的事,当然之后我也伤害了你,所以我们扯平了。」说完之后清老大抿了抿唇,看了看温罗的后脑,立刻转移话题,「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介绍阿远给你认识。」 「好,那么起床吧,其他人也该醒了。」温罗拍了拍清老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大的腿。 「马上就要到大漠了,急什么啊。」清老大抹了把脸,别别扭扭的坐起来,又磨蹭了半天才爬起来穿好衣服,一面心不在焉的扣扣子,一面偷偷的打量温罗,然后挪过去扬声道:「咦,你这肩膀上沾了什么东西?」 「什么?」温罗偏头去看。 「我看看……」清老大眯起眼睛凑过去,当脸与他肩膀的距离很近的时候,清老大出其不意的抬头吧唧一声亲了口温罗,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直起腰拍了拍温罗的肩膀,「啊,一个柳絮而已。」 柳絮?八月份的天气你把柳絮变出来的啊! 清老大离开后,他抬手蹭了蹭脸,满心厌恶,但表情却十分柔和,温罗在床边坐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两指抚摸着被亲吻的地方,然后低头晃了晃没有镣铐的双脚,思忖了片刻,双手叠在肚子前,弯腰的时候,却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匕首,是那柄他藏了很多天的匕首!他倏地睁大了眼睛,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了心头。 离开帝都很多天了,他有无数个机会从清老大身边逃离,他们天天同枕而眠,而就在他的怀中,还藏着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可他却没有动手。 最恐怖的是,他非但没有行动,反而纵容两人的关系发展到了这一步。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变得这么亲密了呢?他再度抬手摸了摸被亲吻的地方,回忆着这几日两人的接触,心口被一种不可置信、惊恐和古怪的膨胀感所充斥,五味杂陈之间,却唯独少了那份厌恶感。 温罗摇了摇头,抚摸下巴的手揉了揉脸,然后伸上去抓住头发,这一瞬间,温罗好像突然被那柄匕首刺醒。 「温月亮,上路喽!」清老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温罗豁然抬头,满目怔忡的看着门外,愣了许久之后他才站起来。 第七章 在距大漠还有一天日程的时候,闻人远突然出现,与他同来的是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单边的唇角总是漫不经心的扬着,带着些细微的纹路。 他吊儿郎当的远远跟在闻人远身后,并不靠近,只是倚着客栈大门站着。 「大哥。」闻人远温吞的笑笑。 「你怎么没回山寨,大老远的来这儿干嘛?」清老大拧眉往后看,「那是?」 「他就是丁晋林。」闻人远垂下目光,无奈的笑,「我就是在大漠找到他的。」 「他就是丁晋林?」清老大每说一个字眼睛就瞪大一分,最后目眦欲裂的朝那男人瞪过去,「这孙子跑哪里去了?他娘的,让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他!」 「大哥!」闻人远赶紧拉住他,「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 「你这话是啥意思?他根本就不是被谁藏起来了吧,他是不是自己跑了!」 「喂,我确实被人藏起来了哎。」大门口的丁晋林懒洋洋的说。 「大哥,你别急,这件事一时说不清。」他挡在清老大面前,隔绝了他和丁晋林之间的目光交流,打圆场似的笑了笑,「先把这事放一放,大哥你把那天抓来的人放了吧,从一开始他就是被误抓的,如今丁晋林找到了,就放了他吧。」 「他爷爷个孙子的,老子真不稀罕管你们的破事儿!」 「大哥,真的很对不起……」闻人远有些抱歉的笑,又低垂下目光。 「说什么对不起,错的又不是你!」清老大气得嚷嚷,但又不知该如何插手这两个人的事,于是只好瞪了眼这个,又看了眼那个,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闻人远为难的看了眼丁晋林,一路朝清老大追了过去。 「切,又不是你老子,追什么追。」丁晋林一撇嘴,咬了咬嘴里含着的树叶,然后习惯性的开始自言自语:「阿远的老子叫什么来着……」他又想了一会儿,随即放弃,张口将树叶啐出去,懒懒的朝小院子里看过来一眼,无趣的打了个哈欠。 这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丁晋林的视野中。 他默默的从游廊中走出来,站在方才清老大和闻人远交谈的地方呆滞了许久,温罗的脸色苍白,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刚刚看到的那个人,是任远吗? 丁晋林揉了揉因为打哈欠而沁出眼泪的眼睛,撇着嘴看了温罗一会儿。 他并没有注意到客栈门口的丁晋林,因为老谋深算的温老贼第一次感到了迷茫,无数个疑问争相跳出来,充斥在他的心头,膨胀的难受,既然清老大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替死鬼了,他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囚禁?而那个逃离了自己许多年的人,又怎么会此时此地出现? 各种猜测折磨的温罗食不下咽,便随意找个了借口闷在房间里,晚饭过后,清老大因为担心温罗,并未和闻人远多说什么就跑回房间。 「怎么不去吃饭啊?」清老大风风火火的推门而入。 「没什么胃口。」温罗迷茫的抬头,眼眸里的彷徨似乎还没有褪去。 「生病了吗?怎么脸色不大对。」清老大拧着眉走近,抬手想要去摸他的额头。 「真的没事!」温罗反应过度的跳开,音量也不自觉的加大。 「你。」清老大一愣,随即不悦的看他,「吼什么,吃错药了啊?」 「我头上都是汗,怕弄脏了你的手。」温罗压制下火气,疲惫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我去洗个澡。」将满头雾水的清老大扔在房间,温罗心神不宁的走出房间,抬眼便看到了躺在游廊栏杆上打盹的山冲,听到开门声,山冲迅速的坐起来。 「谁……啊,是你啊。」山冲揉了揉眼睛。 「我想去洗澡。」温罗冷着脸从他眼前走过,然后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虽然卸去了镣铐,但看守的人还是没有撤。 温罗垂下目光,低头看着铺有青石的甬道,山冲一路跟着他走到水房,然后就地在门口坐下,温罗推开木门,扑面而来的水气让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放松。 这个偏远城镇的小客栈虽然房间不是十分舒适,但水房里却有天然的温泉,椭圆形的温泉池,周遭围着鹅卵石,颗颗圆润。 因为他喜欢泡澡的缘故,清老大强迫性的租下了这个水房,只供他们使用。 当然,同来的几个男人是铁定不会在乎拿什么洗澡,大多是拿凉水一冲就好,所以多数时间,这个水房只是由温罗使用。 温罗反手合上木门,而后缓缓抬眸,氤氲的水气之上,他眼中的锋华渐渐清晰,安静了片刻,温罗走过规则分布的几个温泉池,来到水房角落的方形视窗前,双手扒了上去。 他先是回头扫一眼,随即手臂略微用力,利落的攀了上去,从窗口翻身跃下,双手撑地,没发出丝毫声响,温罗抬眼四下张望了下,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奉命看着他的人。 虽然这段时间清老大跟他的关系亲近了许多,可他还是派人看守着温罗,既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他要寻找的人,那么这种行为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了,清老大是看上自己了,他不敢说那是不是喜欢,或许是新鲜感,或许是别的情感,他不想往深处想。 真的是该离开了! 温罗目色一凛,朝着早就跟店家打听好的房间走去。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闻人远正在屋里小憩,他这几天到处奔波,累得快要散架,现下一沾床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温罗敲了几下门之后,才听到屋里传出走路的声音,对方似乎才刚起床,是趿着鞋走过来的。 开门的那一瞬,两人都愣住了。 闻人远的眼睛上还带着些血丝,开门之后略微怔忡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 「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惊讶过后,温罗叹出口气。 「爹?」闻人远呆呆的看了他很久,一口气提了半天才呼出来。 「先让我进去再说。」温罗向后看了看。 「哦。」闻人远让开一步,满腹疑窦的看着温罗走进来,而后转身探出身去看了看,才小心的合上了门,之后扶着门闩沉默不语,他的疑惑真的是太多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 「爹,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也想这么问你。」温罗转身,眉心蹙起,「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躲在这。」 「大哥待我很好,我也在山寨里住惯了,即便爹你亲自来找我,我也……」闻人远的声音有些低,带着些心绪的颤抖,「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况且将我带在身边……也只会给你添麻烦。」 「看来,要不是我被误抓进来,恐怕永远都找不到你了。」温罗冷淡的笑了笑。 「被误抓来?」闻人远愣了愣,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啊,我还以为爹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呢,看来是我会错意了。」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寂落,后退了几步,「我……我代替大哥向你道歉,一会儿我就去向他说明真相,放你离开。」 「温任远,在这里你还叫这个名字吗?」温罗突然问。 「不,我改名叫……闻人远了。」闻人远低着头,轻声道。 「温任远,闻人远,呵,如果早问一句那个『阿远』叫什么名字的话,可能就早知道是你了。」温罗的笑容依旧是冷冷淡淡的,他其实是有些愧疚,如果他年轻时可以对闻人远多关心一些的话,可能他就不会离家出走了。 可他同时还有些气恼,恼怒儿子的故意躲避,和他执意不回家的坚持,还有一点是因为清老大。 原来他一直特殊对待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而曾经所产生的对方看上自己的想法,又有些不确定了,也许他对自己是新鲜感,而对闻人远所产生的,才是喜欢的感觉吧,毕竟在最初接触的时候,他句句不离那个阿远。 「反正你也长大了,想走的路由你自己来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跟我离开。」 「我会去向大哥说清楚的,然后送爹你回蕲州,在帝都,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解决。」闻人远终于抬起头,然而就看了温罗一眼就匆匆移开,「希望你能理解。」 「好。」温罗爽快的答应。 事情似乎都变得简单起来,一直想要逃跑的想法终于得以实现,似乎再也没有理由去拖延了,清老大真正喜欢的人已经回来,他们所需要找的人也已经找到,无论怎样说,温罗都已经没有了用处,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坠到心底的时候,却令他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空虚感。 当晚,闻人远带着温罗回到了清老大的房间。 清老大正翘着腿躺在床上发呆,琢磨着温罗究竟哪里不舒服,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正琢磨着,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匆匆翻身下床,趿着鞋去开门,「温月亮你回来啦?怎么洗个澡,洗了这么久!」他一把拉开了门,然后惊诧的看着门口并肩而站的两个人。 「阿远,你?」想到刚才说的话也被闻人远听到,清老大就觉得有些发窘。 「我有件事要告诉大哥。」闻人远的脸上没有了一贯的温润笑容。 清老大看了眼一旁面无表情的温罗,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侧开步子将两人让进来,然后抬脚将门带上,顺便看了眼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色,「有什么事,要这么晚说?」 「大哥,我其实不叫闻人远。」 「啥?」清老大扬了扬眉毛。 「我叫温任远。」闻人远缓缓的抬眸,「而他,就是我的父亲。」 清老大独留的鹰眸在一瞬间瞪到最大! 他瞪着眼睛呆滞了半天,一口气提到嗓子眼憋得他胸口胀痛,短短的两句话,就如同两道雷劈上清老大的头顶,他的脑袋有些发懵,但是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还是跳了出来,温月亮是阿远的父亲,而阿远是他老爹拜把子兄弟的儿子,当年就是那个伯父把阿远寄养在他家,然后两人才认识的。 也就是说,温月亮就是他的伯父! 清老大的头一顿一顿的朝温罗转过去,咬牙问:「你不是叫温明月,是不是?」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温罗有些疑惑。 「温明月?爹你告诉大哥你叫温明月吗?」闻人远也糊涂了。 「温……温罗!叫温罗对不对?」清老大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字,一步跨到温罗的面前,揪住了他的领子质问:「你应该认识林清吧?我告诉你,他就是我老子!你当初不是问过我本名叫什么吗?今儿我告诉你,我叫林凤清!」 林凤清?温罗被揪的踮起了脚,也渐渐的理清了彼此之间的误会。 他是林清的儿子,而自己当年就是把闻人远留在了林清大哥家,所以说闻人远现在出现在清老大的身边也有了正当的理由,温罗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他居然是这头熊的伯父? 「那如此说来,我就是你的伯父了。」温罗虽然觉得震惊,但还是很快就整理好了情绪,「你就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他是自己的伯父,也是阿远的爹。 清老大的拳头攥的更紧,手背上都突起了青筋,鹰眸死死的钉在温罗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可这样僵持了一阵之后,他终还是放开了手,已经没有理由强迫他留下了,或许说出喜欢那样的话会挽回,可他却说不出口。 「大哥,既然事情误会已经解开,那可以把我爹放走了吗?」 在他放手的时候,闻人远过来站在了两人之间,他将温罗挡在身后,似乎是怕清老大对他动手,其实他并不清楚这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却能从清老大的眼中看出些不寻常。 「大哥?」闻人远试探性的叫他。 「滚,都滚,带着你的老子给我滚得远远的!」清老大勃然大怒。 「大哥,你这是……」 「他发疯了。」温罗冷冷的说:「就依他所言,我们走吧。」 「可是爹,大哥他……」闻人远被温罗拉着往外走,担心的回头看了看僵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双眼赤红的男人。 清老大愤怒到了极点,健硕的胸膛因为紊乱的呼吸而起伏不定着,他就这么离开了,毫无留恋,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或许是气温罗的不留恋,或许是气自己的窝囊,没办法将他留住。 「我们走,我不想再在这地方多待一刻了。」温罗头也不回。 「这段时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闻人远看着温罗的后脑疑惑道。 「什么都没发生。」 「站住!的,把他们给我拦住!」清老大同时响起的咆哮,将温罗的声音遮住。 同行的几个男人冒了出来,将闻人远和温罗团团围住,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老大发话,他们还是摆起了要随时攻击这两人的架势,闻人远一愣,不解的看了看他们,又回头看了看大步冲出来的清老大,「老大,你这是……」 「你以为你是谁,说留就留,说走就走吗?」清老大站在人群之外,怒气冲冲的指着他,「我不管你是温罗还是温明月,没我的准许,你就不能走,我告诉你温月亮,你是老子的阶下囚,永远都是!」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闻人远护在温罗身前,终于蹙眉。 「没你的事!」清老大低吼,抬步朝他们走过来,走到闻人远面前时,他抬手轻易的将他推开,不会武功的闻人远没有任何抵抗力,被推出老远,差点跌坐到地上的时候,被一个人牢牢的扶住。 「喂,你算老几啊,居然敢推他?」 丁晋林啐了口唾沫,将闻人远扶好了之后就要冲过去,「除了我没人敢打他!」 「丁晋林!」 闻人远将他拽到自己的身后,不悦道:「这不干你的事,不要插手。」 丁晋林吃瘪,立刻变了脸,卷起袖子对他嚷嚷:「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啊?」 这厢吵得厉害,那厢也是场面激烈,清老大在推开闻人远后,就一把拉住了温罗的胳膊。 「你没理由再继续囚禁我了。」 「老子是土匪,关个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你不要太过分。」温罗甩开清老大的手,没有继续伪装温顺的兴致。 「我就是过分,我就是不讲理,你听说过土匪讲道理的吗?」清老大又扑上来,一把扣住温罗的后脑就吻了上去,大力的撞击之下,两人牙齿碰撞发出声响,对方尖利的齿划破唇瓣,血腥味溢满口腔,都到这了这时候,居然还在戏弄他? 想到他并不是真的喜欢自己,顿时觉得连亲吻都感到恶心不堪,一股无名火升上来,脑袋被清老大控制的紧紧的,温罗闭着眼抬手摸出怀中的匕首,脑袋一热就朝清老大划了过去。 「啊!」清老大突然松手,后退了几步。 匕首的利刃划过他的右眼,划断了眼罩的带子,露出带有图案的皮肤。 「当啷」一声,温罗攥在手心的匕首掉到地上,他的手有些发抖,伤害清老大的愧疚感还来不及袭上心头就被惊愕取代,清老大一直被眼罩遮盖的右眼完好无缺,并没有任何残疾,而是有一个诡异的图案。 「你……你要杀我?」清老大捂着被划伤的右眼,不可置信。 「是你太过分了。」温罗压抑住声音的颤抖:「你以为我是不敢反抗的女人吗?」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以致于围在周围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回神后冲过去想要抓住温罗,却在要触碰到他的时候被清老大喝止。 几人不解的看着他,就连在一边争执不休的丁晋林和闻人远也没了声音,只是看着他们,清老大捂着眼睛的指缝间渗出了血迹,唇瓣有些颤抖,也有些苍白,「我伤害了你的身体,而你……无论如何,我们扯平了,你走吧。」我伤害了你的身体,你伤害了我的心。 这样,就算扯平了吧,心里所存在的那一丝幻想,也被温罗的那一刀戳破了,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啊,那这样就……真的是没有理由再挽留了,清老大后退几步,捂着眼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兄弟挥手,「放他走。」 「大哥。」 「别废话,让他走!」 第八章 月光凄迷,树影摇曳。 剧烈晃动的身体不断摩擦着身下的青草,略微的刺痛,淡淡的草腥味刺激着他的鼻尖,轻柔的夜风撩起了他被汗水打湿的发,温罗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的,羞耻的哼吟声情不自禁的从喉咙间逸出,浑沌之间睁开眼,男人的轮廓在月光下分外清晰,刚毅的面容因为情欲变得略显狰狞。 他有力的手臂架在自己的颈窝间,健硕的身躯压下来,薄削的唇瓣与他的纠缠,温罗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感觉自己深陷在快感的浪涛中不能自拔,他不像个女人一样呻吟,只是越发粗重的喘息和断续的哼声,泄露了他的意乱情迷,温罗的腿情不自禁的攀上男人的腰,肌肉都跟着绷紧。 「阿远……」男人闷哼着,吻得更加深入。 这一瞬间,温罗瞬间睁开了眼睛,阿远?他居然叫的是阿远的名字!豁然坐起身,愤怒令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可很快地,迷茫的神色代替愤怒浮上眼眸,怔忡的打量了一下陷入黑暗之中的房间,温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而后缓缓揪紧完好穿在身上的中衣,原来只是场梦而已。 这是他回到自己家的第一个晚上。 从那个偏远的地方赶了几天的路回家后,温罗浑身都是疼的,可偏偏累成这样还睡不好觉,动不动就要作个梦,而梦中的主人公还都是那头熊! 他懊恼的伸手拼命揉着自己的头发,直到头皮发疼才停下来,睡意早已全无,温罗气呼呼的坐了一会儿,而后发现自己早已蓄势待发的「小温」。 「没出息!」温罗瞪着它骂了一句。 不过总让它这么挺着也不是个办法,温罗抚额沉吟了一会儿,还是把手探进裤子握住了它,他套弄着分身的手逐渐的加快了速度,膨胀感从小腹升起。 他一手不停的运作,另一只手撑在了身后,五指在层层叠加的快感之中攥紧了床单。 食指顶着拇指,圈住分身的手心中蘸了些顶端溢出的液体,本能驱使着温罗加快手上的动作,手腕有些酸痛,可却无法停下。 温罗微微仰头,喉结艰难的吞咽着,口越来越干,分身尿胀一样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收拢五指,在释放之前,脑子里却忽然出现了那张戴着眼罩的脸! 「呃!」温罗闷哼一声,懊恼的泄了出去。 白色浓稠的汁液滴落到床单上,温罗不停的喘息着,无力的往后仰去,后脑磕到床边,他顾不得疼,懊恼的拉起了裤子重重的翻了个身,将枕头拉下来抱进怀里,温罗不停挠来挠去,看来他是被清老大摧残的太狠了,才会现在还想着他。 作梦都梦到被他上,这是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温罗开始用牙咬枕头,在心里把清老大骂了几百遍,挠累了,咬累了之后就翻身仰面躺着,开始琢磨着要怎样,才能让自己不再回忆那段不堪的过去,翻来覆去了许久之后,温罗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就这么办了!」 温罗把枕头一扔,翻身跳下床,伸手抄了屏风上的外衫套上就冲了出去。 离破晓还有几个时辰,天还是黑着的,大街之上静谧无人,唯有店家房檐下已经熄灭的灯笼还在轻轻摇曳,正因为如此,青石板路尽头的那几盏艳红的红灯笼才显得格外刺眼。 温罗快步走到灯笼下,随即停下来,犹豫的抬头看了看那挂满红色丝绸的牌匾婉宁苑,蕲州最有名的青楼。 他深吸了一口气,嗅着从那大门里飘出来的腻人脂粉气,而后不适应的蹙了蹙眉,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但又硬生生的停下,不行,他一定得做些什么来让自己忘了那些事,温罗提了提气,踏入了那个令所有男人情迷的温柔乡。 甜腻的香气,淫靡的呻吟,明明是以往熟悉的地方,可如今待着却感觉格外的不自在,老鸨见是熟客,便热情的招呼,可温罗却是兴致缺缺,随意的在花名册中挑了个眼生的名字。 老鸨收了银子之后,殷勤的将他引上二楼,带入了一个房间内,然后识趣的离开,房间里一片漆黑,他等了片刻,听到细碎的穿衣声和下床走路的声音,而后房间便亮了。 「大晚上的,居然梦游到窑子里来!」蓬头垢面的女人合上灯盏,含糊的嘟囔了几句,随即抬头敷衍的露出笑脸,「您可真早呀,现在也快破晓了,抓紧时间吧……老娘还想再睡回笼觉呢。」后半句她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温罗还是听到了。 「脱衣服。」温罗冷冷的说,然后开始脱外衫。 「还用您教嘛。」花袭又嘟囔着,扯了外衫躺到床上,懒懒的抓了抓脖子。 「你身材怎么这么差?根本没法让我兴奋。」温罗爬到她身上,凛冽的目光在那丰腴白皙的胴体上扫了一眼,却感觉自己根本没办法亢奋,于是便开始毒舌的埋怨她:「怪不得没客人,原来是毫无吸引力。」 「好好好,是奴家的错,现在您去换一个人,还来得及。」花袭翻了个白眼。 「算了,女人还不是都一样?谁都无所谓。」温罗摇头,双手撑在她耳边,拧着眉朝那红唇吻了下去,花袭的吻技很好,唇舌也很柔软,可在温罗看来却是毫无味道,就像是在吃猪舌头一样,他强逼着自己继续吻下去,并且做足了前戏。 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够投入的缘故,花袭似乎也没什么感觉,就干躺在那毫无反应,最后竟是打起了哈欠,很明显的,温罗并没有做到最后。 该做的都做了,可「小温」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始终都软趴趴的。 「我说这位爷,要不你躺会儿就走吧?我不找您要钱。」 「毫无魅力的女人。」温罗臭着脸躺着,胳膊压着自己的额头,愁眉苦脸。 「呀,我说,你不行还怪老娘是不是!」花袭终于忍不了了,拍着床板坐起来,秀眉一横,妩媚的五官隐着愤怒,「你知不知道老娘有起床气啊?知不知道老娘忍你很久了,居然还得寸进尺,老娘没魅力?瞎了你的狗眼!」 那一瞬间,温罗居然在花袭的身上看到了清老大的影子。 大漠的气候总是干燥异常,大风卷起的沙子刮到脸上,硬生生的疼着。 往年清老大来这里的时候都不会在意,可这一次,一向皮粗肉厚的他,居然以不想吹风为由而整日窝在房间里,除了去跟生意伙伴见面以外,连三餐都会在房间里用。 而这一天,皮草和马匹的生意已经商量好,不用出去跟人见面,清老大索性整天都憋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房间里弥漫着整日不见光的古怪味道,清老大歪歪斜斜的坐在椅子里,手边放着一坛酒,脚边放倒了几个空酒坛,黑色的眼罩系在手腕上,还带着数日前染上的血迹。 清老大抬手摸了摸眼角的伤口,一丝丝刺痛蔓延出来,令他浓密的眉忍不住皱在一起,新增的伤口和原先的诡异花纹交迭在一起,好像是清老大心口上的两道疤交迭一样。 十五年前的黑屋子里,男人们将他围起来打。 十八岁的林凤清双拳难敌四手,佝偻着蜷缩在地上,鲜血从额头上冒出,淌进眼里,令他无法睁开眼睛,肺火辣辣的疼着,像是要咳出血来,口腔里全部都是血腥味,一个人将他提起来,对着他啐了口唾沫。 「这蠢货居然敢碰四爷的女人,真是不要命了!」 他的领口被揪着,头一阵阵的发昏,被人一路拽着拖出去,接着被按住头,用力的朝一个地方按过去,那是个被烧得滚烫的铜柱,上面雕刻着诡异的花纹,他的额角顶在上面,钻心的疼痛令他不可抑制的大叫出来。 痛,那种痛折磨了他许多天。 即使接受了医治,可眼角的伤疤还是跟了他十五年,他记得那时候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愿意为她承受任何事,不过他却不知道,一个家庭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即便丈夫不爱她,即便生活并不幸福,即便每天总会莫名其妙的遭到丈夫的毒打,可她还是会委曲求全的守护,不惜去伤害真心想要帮助她的人,于是女人放弃了他,而女人的丈夫却并没有就此甘休。 此后的几年里,他频频在清风寨的后山做手脚,清老大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次温罗误采的毒草,他拧眉扶住额头,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和温罗之所以会发生关系,似乎也是由这株毒草牵引,难道说那个死去的男人还在诅咒自己吗?诅咒自己再度对一个人动心,然后再度被他抛弃。 现在十五年过去了,林凤清不再年轻,他成为清老大,并认为自己无坚不摧,可是也许真的是过去太多年了,他居然忘记了上次的教训,轻易的付出了感情。 清老大摸了摸额角的新伤,苦笑着,若不是温明月这一刀,他恐怕还不能看清,还在愚蠢的想要留住他。 老爹说的没错,他真的是兄弟几个里最蠢的一个,做什么土匪,做什么老大,要不是老爹一直派人罩着你,你还能好端端的混到现在吗?清老大突然起了火,将手里的酒坛狠狠的砸到地上,一声脆响,碎片满地,酒水溅到了他的靴子上。 「林凤清,你真的是太蠢了!」他拍了拍自己的头,豁然站起身,踢开碎片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 「大哥,你出来了?」门边的耳冲诧异道。 「准备一下,我们回帝都。」清老大缓缓走出来,因为几日不见阳光而无法适应的眯起眼睛,他解开腕上的眼罩,利落的系到头上,眼上的伤疤重新被遮住,红肿的皮肤露出来些许,他不能再继续蠢下去了。 残灯如豆,香气浓重的房间里烛火暧昧的摇曳。 对案而坐的两个人把酒而谈,女人薄衣浅衫,男人轻裘缓带,好似一幅春意浓浓的画卷,然而他们对话却不是那么诗情画意了,一个喝醉的人在不停的对另一个人抱怨,不断的喋喋不休,然而这个人却不是身为女人的花袭,而是夹着酒杯晃晃荡荡的温罗。 连续半个月,温罗夜夜都会来婉宁苑,银子给的一点也不少,可他却连碰都不碰花袭,只是一个劲的说。 「你说男人怎么就这么贱啊!」温罗用力的把酒杯拍到桌上。 「你说,男人怎么就这么嗦呢?」花袭懒洋洋的绾了绾头发,白了温罗一眼。 「我究竟是哪里招惹到他了?好端端的被抓走,还被……我怎么就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倒楣!」 「最可恶的是,你的儿子居然也在他手里,而且你还是他的伯父!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你可不可以说点新鲜的?」花袭插好了发钗,一掌拍在桌上,拧着蹙眉瞪着对面被他说愣的男人。 温罗眨了眨眼,诺诺的道:「那就……说点别的吧。」 「哎,这就对了,来来,奴家给您添酒。」花袭立马又扬起了笑脸。 「他爹居然是我的结拜大哥!」温罗咕咚一声把杯里的酒全吞了,随即抹抹嘴。 「天王老子,老娘这是做了什么孽!」花袭哀嚎一声趴在桌上,伸手夺过温罗手中的酒杯,一把塞到肚兜里,「你这么恨他就去找他,把儿子抢回来,再把那厮杀了还是如何都随你,这不就好了嘛。」 「杀……杀了?」温罗一愣。 「是呀,你这么恨他,杀了都不解恨。」 「其实……也不是那么恨。」温罗低垂下目光。 「那就阉了他!」花袭继续给他出主意,妖娆的双眼中透出慧黠。 「阉……阉了?」温罗眨眼。 「是呀,那种混蛋,阉了还不解恨。」花袭一脸的正经。 「他那地方已经有毛病了,阉不阉都一样。」温罗低头抠了抠手。 「我看你是舍不得吧?」花袭抚唇一笑,满脸促狭。 「胡说!」温罗用眼角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会舍不得?要舍不得也是舍不得顾长生!」 「怎么又冒出来一个顾长生?」花袭蹙眉,甩了甩头索性不去想,趴在桌上不耐烦的摆摆手,「懒得和你废话,跟你说哦,过几天老娘要回趟老家,没法子听你唠叨了,我看大爷你啊,另找个姑娘说吧。」 「回老家?」温罗终于说了一句跟清老大无关的话。 「已经九月了呢,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去一次,看看我兄弟。」 「你不需要经过老鸨的同意吗?」温罗的舌头还有些打结,又倒了杯酒。 「切,问她作甚?老娘没把自己卖给她,想留就留,想走就走。」花袭扬眉。 「既然可以走,为什么还留下?」 「你管得着吗?」花袭冷下脸,将酒壶拿走,「时候差不多,你该走了。」 「嘶,这喜怒无常的女人……」温罗晃悠着被搡出去,房门自身后合上,温罗打了个酒嗝,半合着眼走下楼,在一片淫词浪语之中离开了婉宁苑,天已入秋,温热的细风中夹杂着些凉意,走出几里远之后,温罗的酒意就散去了不少。 一路上,逐渐清醒的温罗又开始想清老大。 两人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想要逃离,甚至都没好好想一下自己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恨,是有的,却又没恨到想要杀了他的地步;好感,也是有一些的,毕竟会因为他喜欢的人是阿远而感到郁闷。 温罗是个理智的人,也敢于坦然面对自己的情感,这三十四年他和不少人有过关系,也不否认在交往的时候,自己是喜欢他们的。 但那仅仅是喜欢而已,就像现在对清老大产生的感觉,仅仅是因为肉体上的关系而牵生出的情愫而已,也许很快就可以过去了,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花袭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肯定是清老大的摧残让小温有了心理阴影! 温罗回到自己的家,埋头在书房整理这一日的帐目,回来的这段时间,他虽然总会去花袭那厮混,但生意却一点都没耽误。 他就是属于那种令外人艳羡的聪明人,天之骄子,不仅有倜傥的容貌,还有聪明的头脑,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干正事,但却又能把事情都处理的有条不紊,所以即使在心不在焉的状态下,他还是很快的处理好了一切。 将帐本交给管家送走的时候已临近傍晚,晚膳已经准备妥当,温罗一个人坐在圆桌边上,看着丫鬟将饭菜都摆了上来,旁边的座位空荡荡的,丫鬟都低眉顺首的立于两侧,连呼吸都敛得很轻,他很少这么安分的在家里吃饭,平素不是跟朋友出去喝酒,就是在青楼、花船厮混。 他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只是一个人吃饭的感觉,真的是太寂寞了。 空荡的房间、空荡的椅子、空荡的床,这种空虚的感觉在这两年越来越明显,或许真的该找个人安顿下来了。 这种念头第一次产生的时候,他不再闯荡江湖,扎根在蕲州做生意,草草的用完饭,温罗在家里待不下去,便吩咐下人备了马车去自家的商行看看,他做的生意并不大,只打理着蕲州的两家商行,收入不错,足够给他挥霍,况且他又没家庭,即使整天花天酒地,也花不完他挣来的银子。 想到这些,温罗再度哀怨起来,自己长得也不错,家境也不错,还会挣钱,怎么就追不到顾长生?而且,他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被清老大那种货色给压了呢?他驰骋情场这么多年,哪回不是他在上面啊,这几个月总被他压着,搞得他都有些娘娘腔了。 娘娘腔?不会很严重吧! 他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手揉自己的脸,板起脸,「说胡话,我温罗怎么会娘!」温罗使劲的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琢磨着如何唤回自己的阳刚之气,看来找女人是不顶用了,不如去找个男人试试看?思来想去,温罗还是觉得顾长生是最合适的人选,上次要不是那头熊捣乱,他可能已经去找他了。 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聊得很;反正他隔着几百里也能把生意处理得很好;反正他也要去找顾长生的,这可跟清老大无关…… 于是脑子聪明、容貌倜傥的天之骄子温老贼,再度扔下生意…… 去追男人了! 第九章 几日后的破晓,对于乘马车出现阴影的温罗决定雇条船离开。 天灰蒙蒙的亮着,温罗披着斗篷、带着斗笠的站在码头上,晨风微凉,将他的斗篷吹得鼓起来,露出里面灰蓝色的长衫,他的周围站着些等早班船的人,老少妇孺皆有,穿着都很朴素,他往一边站了站,抬头朝远处看了看,对于船家的迟到有些不悦。 「嘶,怎么还不来?」他拧眉问身边同来的小厮。 「爷,您别急,怕是路上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小厮不安的安抚他。 「真不靠谱。」温罗翻了个白眼,将双手拢在袖里,初秋的清晨带着些凉意,码头上的风更是清冷,冻了一会儿温罗就有了要流鼻涕的趋势,他倒吸了一下,眉毛拧得更深。 「怎么还不来呀?」 临近的地方传来女子的抱怨声:「真是的,穷人就是不好办事,有钱的话,自己雇条船就快得很了!」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焦急又恼怒,嗓音脆生又清亮,带着几分不拘世俗的洒脱,还有些熟悉,温罗疑惑的眨眨眼,侧头朝声源看去。 「花袭?」温罗忍不住靠近询问。 「哎?」花袭回过头来,怒意散去,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怎么也在这?」 「我……出去做生意。」温罗顿了下,抬眸又问:「你这是……回老家吗?」 「是呢,等了几个时辰船也不来。」花袭又着急起来,啧啧了几声之后,又想到了什么似地问温罗:「爷,您不是挺有钱的嘛,怎么还跟我们穷人挤在一起等船?」 「我雇的船。」想起花袭方才的话,温罗突然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也还没来。」 「哦,我就说嘛。」花袭点了点头,将行囊往肩上一提,笑了笑便别开了头。 两个人这样穿着整齐,一本正经的见面,倒让彼此有些尴尬了。 沉默了一会儿,温罗率先打破了沉默,清清嗓子道:「你要去哪里?」 「帝都,河那边。」花袭撇嘴。 「咱们同路。」温罗略有些诧异的扬眉,随即提议:「不如一起走?」 「啊,那多麻烦你?」花袭有些动心,可还是觉得尴尬。 「船很大,多你一个也不多。」温罗无所谓的耸肩,没有了酒精的作用和刻意的伪装,他的气质变得有礼却无法靠近。 花袭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觉得再客气下去不免矫情,「那谢谢你了。」花袭福了福身。 「不用客气,这些日子……还要谢你。」温罗垂下目光。 两人静默的等了会儿,温罗的船便到了,他掀开船帘让她先进去。 「爷,真的不用小的陪您去吗?」小厮犹豫的站在码头上,再度问。 「别嗦了,爷什么时候出去带过人?」温罗打发他几句,弓身也进了船厢。 船厢确实很大,他们两人相对而坐仍是绰绰有余。 温罗什么都没带,只在怀里揣了一叠银票,小厮临走前放了个食盒在船里,里面放了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酒,温罗掀开食盒,把酒拿出来,随即壶嘴一挑,悬于口上,酒水成流的淌下来,极准的落入他口中,温罗闭了嘴咕咚一声咽下去,然后「哈」了一声,抹了抹唇角。 「好酒。」 他晃了晃酒壶,另一只手提着食盒递给花袭,「这些点心给你吧。」 花袭扫了那点心一眼,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放在自己身边,「你怎不吃?」 「不爱吃甜的,岁数大了,怕牙不好。」温罗往后一倚,又喝了一口。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呢。」花袭拈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的嚼着。 「三十四了。」温罗闭上眼打了个哈欠,因为早起而有些犯困,「你要去哪跟船夫说声。」 「你把我放在岸上就行,我自己走着去。」 「送到门口,我也不急。」温罗似乎要睡过去了,声音闷闷的:「去吧,我睡下。」 「唔,那谢谢你了。」花袭客气了一下,也就不再打扰温罗,出去跟船夫报了个地方之后,回来安静的坐着吃点心,吃饱喝足了也睡了一小会儿,醒醒睡睡的接近一天之后,目的地也就到了。 「到喽!」船夫喝道。 「我到了。」花袭提着包袱站起来。 「好。」温罗直了直腰,也站起来,「我下去逛逛,坐得腰都直了。」 「这地方可没什么好逛的,荒郊野岭的。」花袭撇嘴,和温罗一起离开船厢,船稳稳的靠岸,激起了层层涟漪,模糊的映出了岸上人的面容,花袭撩开帘子后便瞧见了他,随即露出笑容,「你还来接我!」 男人看到她后勾了勾唇,刚欲说些什么却猛地僵住。 花袭没察觉什么,提着裙摆上岸,笑意盈盈道:「给你介绍下,这是温先生,是我朋友,是他带我来的,温先生,这是……温先生?」她回身介绍,却发现温罗站在船头不动弹,脸色苍白。 「是你!」 「是你。」 两个人脸色各异。 诡异的气氛在彼此间飘荡,岸上和船上的人面面相觑了很久。 河水打到岸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诡异的静默飘荡在三人之间,花袭站在两人之间,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清老大僵站在原地,拇指按了按指关节,脆响一声。 温罗站在船头,第一个反应过来,扬起笑脸看向花袭,「既然安全到了地方,我就先告辞了。」他的笑容完美无缺,如果不是刚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的话,其他人一定会以为他并不认识清老大。 「哎,温……」花袭张口唤道。 温罗微微蹙眉,刚想弓身钻进船厢就被人一把拉住,他手一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弹,站在身后拉住他手腕的清老大抿了抿唇,脏话在喉头转了一圈又吞下去,他松了手,站直身体,「不去看看阿远吗?」 「不去了。」温罗抬手抚平衣袖,露出笑容之后才发现身后的清老大看不到。 「他中毒了。」清老大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声音沙哑又冰冷:「去不去随你。」 「中毒?」温罗终于转过身。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已死之人的诅咒,使得诡异的疾病再度在清风寨出现。 这一次的受害者是闻人远,那日他与丁晋林吵起来,一怒之下跑到了后山想要清醒一下,结果去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回来。 丁晋林起疑去寻他,却发现他昏倒在后山,额角碰出了血,唇边带着些白沫,还在不停的呓语着些什么,似乎出现了幻觉,神智十分不清楚,丁晋林一下慌了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这种症状看在清风寨的人眼中,却是十分熟悉又恐怖。 温罗出现的这一天,刚好是闻人远昏迷的第十天。 其实闻人远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毕竟有神医藤安在照顾他,可清老大还是以此为借口留住了温罗,看着他在床头凝视着闻人远,清老大就觉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中了什么邪。 「是什么病?」温罗坐在床边,摸了摸闻人远的额头。 「中了后山的花毒。」站在门边的清老大哑声开口,神色别扭。 「为什么,你的后山有这么多毒?」温罗抬眼看他,目光有些埋怨,不过声音还算礼貌和气,温罗看他半晌,细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蹙眉道:「我看我还是带任远回去吧,在蕲州,我认识不少的好大夫。」 「没有大夫比藤安厉害。」 「你对他还挺自信。」温罗轻笑,笑容凉薄,「我是他父亲,应该带他离开。」 「父亲算个屁,爹妈又的不是药,看一眼病能好吗?」清老大忍不住开口。 「你怎么又满口脏话了?小心吓到了温先生。」推门而入的花袭正巧听到他说话,便蹙起秀眉瞪他一眼,转而又对温罗抱歉的笑笑,「温先生,我这个兄弟没礼貌得很,让您见笑了。」 「他听的还少吗?」清老大不满的低声嘟囔。 「没关系。」温罗摇头,可有可无的问:「原来你们是兄妹。」 「也不算是……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不说也罢。」花袭笑笑。 「告诉他又怎了?她原来是我女人。」清老大挑衅的扬了扬眉毛,揽住了花袭。 「你女人?」温罗反问,怔忡了一瞬之后再度轻笑,「你就让你的女人去那种地方吗?」 花袭一听变了脸色,立刻推开清老大瞪他,「都是过去的事了,搬出来说作甚?」言罢又转身双手叉腰睨了温罗一眼,「温先生,您可别瞧不起做我们这行的,要没我们,谁去听您倒腾那些苦水啊?」 「我没那个意思。」温罗淡声道。 「我可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可别总把话茬子指到我这儿啊!」花袭臭着一张脸,瞪了两个男人一人一眼,随即放了茶水和水果就离开了屋子,剩下两个男人在屋里面面相觑。 「女人就是烦,的烦死了。」清老大坐到椅子里,扒了扒头发,「你刚说的什么意思,她去哪种地方了?」 「你不知道?」温罗轻哼。 「老子才懒得管她。」清老大粗哼一声,「每年见一次面,看见人活着就得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吗?」温罗的声音有些刻薄。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清老大不自觉的摸了摸眼罩,「的为了她受了这么大罪,谁还敢再碰她?噢,该死,跟你说这些干嘛!」他一咬牙,立刻从椅子里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不管你,但不许你带走阿远,藤安肯定能治好他。」他转身离开,打开门之后又停了动作,双手停在门框上,收拢五指,低声说:「我不会再那么大意了。」温罗猛地一怔。 「娘!」躺在床上的闻人远突然大喊,双眼紧闭,满头是汗。 「阿远,阿远?」温罗紧张的坐回去,拍了拍他的脸,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后,又着急的朝跟着折回来的清老大看过去,瞪圆了狭长的眼睛,「傻愣着干什么?不是说藤安是神医吗?还不去叫他!」 「啊……哦,藤安,藤安!」清老大大步跨到门外,不经意间看到了在门口转悠的丁晋林。 「丁晋林……丁晋林……」屋里的闻人远又喊。 「丁晋林是谁?叫丁晋林来!」温罗朝外面喊。 「丁晋林,滚进来!」清老大抡着拳头敲了敲门框。 背着手来回转悠的丁晋林脚步一僵,目色诡异的看了清老大一眼,似乎想发火,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下,朝这边走过来。 这是温罗第二次见到丁晋林,虽然上次见面很匆忙,印象不深,但温罗还是看出来丁晋林这几天过得并不好,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的青色也长了出来,薄而大的单眼皮眼睛下也出现了深深的黑眼圈,眼窝都凹陷了进去。 「你是丁晋林?」温罗带着些敌意。 「你是他老子?」丁晋林眯了眯眼睛,两个男人无声的对峙,目光交汇之处火花四溅。 「爹,爹……」闻人远又呓语着。 「你怎么样?」丁晋林扑过去,紧紧攥住他的手。 温罗本来也想靠过去的,毕竟人家叫的是自己,可看到丁晋林紧张的样子,他还是停下了,他能感觉的到,这两个人在彼此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闻人远除了叫爹娘外,就只叫了他的名字。 而这个丁晋林也为了闻人远茶饭不思,从他那炽热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他对闻人远疯狂又隐忍的爱恋。 温罗怔了一会儿,默默的退了出去,为他们带上了门。 清老大也站在门外,斜坐在穿山而过的回廊上,正闭着眼睛揉太阳穴,温罗没理他,在另一边的回廊上坐下,试图驱走心底那丝诡异的失落感,他已经三十四岁了,却还没有找到一个深爱的人,难道说,他真的要孤独一生了吗? 三十四岁是正当年。 但一个人的时间总是难熬又无望,孤单了三十四年就好像已经过了五十年。 这段时间,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洗澡的时候,他总觉得周遭冷清的让他心慌,还有种自己死在这里也没人会知道的恐惧,现在看着儿子找到了心爱的人,他觉得安慰又嫉妒。 是的,他嫉妒,嫉妒丁晋林爱他,嫉妒清老大也喜欢他。 而自己呢?风流了一辈子,可到老却还没有找到一个踏实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一个人之所以会风流,是因为他不安,怕被感情所伤,然而这种不安只会在处处留情之中更加根深蒂固,温罗耷拉着脑袋,幽幽的叹出一口气。 就这样坐了很久,温罗揉着酸痛的脖子抬起头来,发现清老大正看着自己,两人目光相撞,清老大迅速别开脸,不自然的清清嗓子,温罗没有移开目光,而是深深的看着他,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后歪了歪头。 「看个屁啊看,老子脸上有花吗?」清老大咒骂几声,侧头看了他一眼,提气问:「阿远怎么样了?」 温罗没有立刻回答,还是目光古怪的瞧着他看,半晌过后才缓慢的说:「如果丁晋林是任远的爱人,那么,你又算什么?」 「啥?」清老大一愣。 「你也喜欢任远的吧?」温罗转过头,轻轻的笑了笑。 「我……喜欢阿远?」清老大指着自己的鼻尖,随即好像听了个笑话一样咧嘴笑了起来,「谁说的?」 「他会照顾好任远的。」温罗低垂下眼睫,复而站起身,抖了抖衣袍,「不如,跟我去喝两杯?」 清老大被他的话题跳跃的脑袋发懵,于是一口答应,吩咐达冲去地窖取了酒来,两人在山道上席地而坐,一人抱着一坛开始喝。 温罗酒量不好,喝醉之后就成了话痨,时而嬉笑、时而冷漠、时而疯癫,实在是把平素善于伪装的几个性格全都给演了一遍。 「我要跟你说多少遍,我不喜欢阿远啊!」 「骗人的吧,我住这里的时候你天天都把阿远挂嘴上。」温罗嗤笑,仰头灌了口酒,抹了抹嘴又说:「不说这个了,你跟我说说那个花袭的事儿吧,她怎么成你女人的,又是怎么让你抛弃的?」 「我没抛弃她。」清老大沉下脸色,把酒坛放到地上,「再说这跟你有个屁关系,问什么问。」 温罗被他喝的一怔,发了会儿呆后突然发疯似的,把酒泼到清老大身上,「跟我没关系?什么叫跟我没关系!我跟你受了这么久的罪,你知不知道老子有多疼?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弄死?现在我问你个事儿怎么了,你就得告诉我!」 「呃……」这回发怔的换成了清老大。 「说不说?」温罗眯起眼睛,举起酒坛子,「不说,我就砸死你再自杀!」 「喂,你不至于的吧,撒什么酒疯。」如果是平常的自己,清老大才不会吓到,但面对温罗,他就是不正常,就是被吓着了,他朝温罗摆了摆手,做出让他坐下的手势,安抚道:「你先坐下,我告诉你还不成嘛!」 「说。」温罗坐下来,抱着酒坛。 「好多年前我确实喜欢过花袭,可她有丈夫,那男人当时在江湖上很有名,知道我俩的事儿后他就找人来收拾我,我们打了好几年,最后那男人终于死了,可花袭却不肯再和我一起了。」清老大轻描淡写的说完,耸肩,「就这样。」 「他怎么收拾的你?」温罗继续问。 「还能怎么收拾?打一顿啊。」清老大不耐的蹙眉。 「你的眼睛……是他弄瞎的吗?」温罗的目光游移到他的眼罩上。 「呃……你问得太多了,别得寸进尺。」清老大怒得起身,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起来晃了晃,「你给我醒醒酒!真是的,儿子都病得不省人事了,你还有心思喝酒。」清老大白他一眼,把他从山道上拽了下来,一路来到下面的水井边。 「你放手,拽我干什么!」 温罗不停挣扎,脸色因为酒精的催化而变红,但眼睛却一派清明,他知道自己没醉,知道自己在借着醉意发疯,可他不想醒来,不想理智,他心里憋着一把火,烧得他难受得很。 「让你醒酒。」清老大拧着眉箍住他的肩膀,伸手提了一桶水,从他头顶浇下,温罗打了个激灵,像是打了蔫的老麻雀一样被清老大提着,清老大晃了晃他,看他是否已经醒酒,「醒了没?」 「醒你爷爷个孙子!」温罗一甩头,甩了清老大一脸水。 「哟呵,你还敢学我?」清老大一瞪眼珠子,猛地把他拉近,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温罗的唇就猛地堵了上来。 他双手按住清老大的后脑杓,让两人的唇狠狠的贴在一起,而后他毫无章法的吸吮着,似乎在发泄着什么。 清老大骤然睁大了眼睛,水井边的人们也一片哗然,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温罗的唇瓣被反客为主的清老大吸吮得十分红肿,他满头满脸都是水,衣衫也已湿透,显得有些狼狈,清老大提着他的手有些发抖,怔忡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你跟我过来!」清老大有些结巴,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把温罗拉走,温罗的头在嗡嗡的响着,一路趔趄着被清老大拉到了石殿里,然后听着他的咆哮声在自己耳边响起:「你的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很讨厌我吗?干嘛又要亲我,耍老子吗?」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装什么装。」 温罗抹了把脸,将额前的湿发抖捋到脑后,然后摇晃着扑过来,「这不就是当初你折磨我的手段吗?怎么,现在我自己送上门来,你倒装起正人君子来了。」他磨了磨牙,眼睛半合的神情有些诱惑。 「温……唔!」清老大的唇又被堵上,豁然睁大的眼睛中,倒映着温罗闭着眼睛的脸,他的手探进清老大的衣衫,十分熟练开始给他脱衣服,边脱衣服还边把他往床上推,一路推推搡搡。 陷入极度震惊状态的清老大居然忘记了反抗,直到后脑杓狠狠的磕到床板上才回过神来,「你这是干什么啊!」 「上你啊。」温罗骑上他的腰。 「等……等下!」清老大抓住他在自己身上游移的手。 「你是女人吗?怎么这么婆妈,放手!」温罗不满的呵斥他,顺手解开了他的裤腰带,之后俯身压下来,捕捉到他的唇深深的吻下,温罗的口中有浓重的酒气,将清老大熏得有些飘飘然,挣扎着挣扎着也就老实了。 毕竟这老麻雀自己送上门,是男人就不会拒绝。 清老大任由他吻着自己,粗壮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主动权完全交到温罗手中,被情欲蒙蔽双眼的温老贼完全失去理智,一切由本能驱使。 清老大抬手枕在脑下,享受般看着温罗亲吻着自己的胸膛,他的面容白皙俊雅,一双凤眼蕴着无数风流,在酒意与情欲的薰陶下,这副时而风流、时而乖顺的面容变得无比撩人。 当温罗的吻来到他的胸前时,清老大忍不住闷哼,「唔。」 温罗的头逐渐下移,双手还停留在清老大的胸前不断抚摸,他的吻细碎的落在清老大肌肉紧绷的小腹上,而后逐渐下移,终于来到那青筋膨胀的地方,温罗犹豫着解开他的裤带,那突然弹出来的东西吓了他一跳。 好家伙!温罗在心里叫了一声,虽然对它不陌生,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才发现这东西比他的小温足足要大一圈啊!温罗默默的自卑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清老大,终于还是心一横张口含住了它,温罗的双手交迭在清老大的小腹上,攥成了拳头,异物顶在喉咙的感觉让他有些干呕。 「唔……」温罗的喉咙发出难受的咕噜声。 「该死。」清老大低吼一声,忍不住按住他的后脑杓。 「唔唔。」温罗勉强维持着吞吐的动作,眼角有些眼泪沁出来。 这样吞吐了一会儿,清老大忍不住将他拽上来,然后微微起身,倚在墙上半躺着,温罗的眼睛有些湿润,唇角带着些淫靡的水渍,清老大看的血脉贲张,胯下的分身一时间又膨胀了些许,昂起了头虎视眈眈的顶着温罗。 清老大伸手握住他的分身迅速的套弄了几下,然后将彼此的分身握到一起,来回的揉搓,温罗的小温探出头来,被清老大溢出来的灼热汁液润湿,让彼此的摩擦变得湿润,套弄起来便发出了淫靡的声音。 「趴下来。」清老大抬手压下他的身子,长臂从他的双臂间伸过去,抚上后庭。 「唔。」缓缓抽送的粗糙手指令温罗身子发软,双手撑在清老大的胸膛。 「坐上来。」清老大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住温罗的腰,使力将他托起来。 温罗撑着抬起腰身,握住清老大的分身坐了下去,清老大从他双臂的缝隙看过去,看着自己的灼热被那双股渐渐的吞没,有种说不出的亢奋。 温罗的穴口在被异物入侵的时候有着一瞬的收缩,清老大闷哼了一声,大手从他的腰际滑下,捧住了他的臀,狠狠的捏了捏。 温罗笨拙又缓慢的移动,令清老大好像温水里的青蛙般煎熬,半晌过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抬腰运动,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温罗一直隐忍的沉吟破口而出,又因清老大快速的运动而变得断断续续,清老大捧着他的臀,挺着腰上下运动,温罗因他的动作上下晃动,黑发披散在身上,被汗水浸湿。 「慢……慢一点。」温罗被顶得仰过身去,手臂撑在清老大劈开的双腿间。 「好。」清老大一如既往的答应,但却反而加快了速度,他坐起身来,单手揽过温罗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撑在身后,支撑着身体继续运动。 温罗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因为忍不住羞耻的呻吟而咬住了他的肩膀。 这略微的疼痛令清老大的兽性膨胀的更加厉害,他抽送了一会儿便从温罗体内抽出,抱着他侧身躺下,自己贴在温罗的背后,抬起他的一条腿,从后面埋入,他的手掐着温罗的腿窝,将他的腿抬得更高,以便自己更深的插入。 温罗咬住自己的手,哼吟声破碎又隐忍,清老大扳过他的下巴,吻上他的唇,热情的吻让彼此的小腹一阵胀痛,快感一波接一波的袭来。 「要射了……」温罗嗫嚅着。 「等着。」清老大命令着,又将他翻过身来,正面压下去,他将温罗的腿大大的分开,令他的大腿几乎贴在自己身上,温罗疼得蹙眉,半合着的眼睛稍微掀开了些,不满的说:「你……你轻点,我的腿快被折断了……唔。」 「折断了也得忍着,谁让你点火。」清老大还是抬了抬身子,大手抚上他的大腿。 「即使我让你在我上面,你也别太嚣张……」温罗的话夹在喘息声中,毫无震慑力。 清老大俯身堵住他的嘴,两手架着温罗的腿,腰部的运动骤然加快,喉咙间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主儿的心头肉[出书版] 作者:荀九 低吼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温罗的分身不停的摩擦着清老大的小腹,不久便囊袋一缩,释放了热流。 清老大感觉到小腹一阵灼热,抽送的运动更加迅速,表情几乎是扭曲的握着温罗的腰,在他破碎的呻吟声中到达了顶点,他猛地抽出分身,跪在床上,伸手不断的套弄着,那白色的液体便射到了温罗的小腹上。 温罗精疲力竭,神智浑沌的感觉到男人清理了彼此的身体,然后在他身侧躺下,搂着自己入睡,将要入睡前温罗模糊的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的发情,或许是因为儿子,或许是因为那突然冒出来的不安和寂寞,令他只想要找个人交欢,来证明自己还没老,还有人想要自己。 只是为什么要找清老大?又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在下面? 温罗没再继续想了,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一次的感觉还不错。 第十章 第二天,温罗不但屁股疼,腿也跟着疼。 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被那么压一压腿就觉得疼得不行,走起路来也别别扭扭的,不过他却没有因此而不愿面对清老大,反而坦荡的跟没事人一样,还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清老大的肩膀,表扬起他昨晚的表现,「虽然昨晚是我强迫你,但看起来你也蛮喜欢的。」 「呃。」清老大无言以对。 「昨天我心情很不好,希望你不要介意,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温罗扬扬眉。 「你能不能每次都这么扫兴?」清老大挥开他的手,拧眉发怒,「上次做完后,你说是同性之间释放欲望,这次你又让我当什么都没发生,每次都是这样,把我扰乱之后又理性的把我推开,你是拿我当傻瓜来耍的吗?」 「你……」 「老子不管,你得负责!」 「负责?」温罗呐呐的问,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做了这么多回,你倒是给老子说清楚,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儿子是你兄弟,你老爹是我大哥,我是你伯父……就是这个关系。」 「这是什么混蛋关系啊,乱得老子蛋疼!」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你原来的女人就在清风寨,你喜欢的人又是我儿子,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好吧,昨晚是我昏了头才勾引你的,我不该碰和我儿子有关的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们就这样吧。」 「我跟那女人已经没关系了,我喜欢的人也不是阿远。」 「没关系?你为了她都把眼睛弄瞎了,你敢说心里没她吗?」 「你知道个屁!」清老大一怒之下扯下了眼罩,露出眼角上的烫伤和新添的刀口,「我当年就是因为年轻才犯了错,碰了不该碰的女人,最后又被抛弃,如今我又犯了错,碰了不该碰的男人,最后被那男人划了一刀,这眼睛没瞎,但却跟瞎了差不多,因为我看不清人心,我总是看错人!」 「这……」温罗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的眼睛。 「知道这两个伤疤哪个比较疼吗?」清老大眯起眼睛,指了指那道刀伤,「这个,当你一刀划过来的时候,我都快疼死了!可那又怎样?你一直想着要弄死我,可我却还是找借口把你带了回来,该死的,我瞎了,我的瞎透了!」 温罗听着他的「类似表白」,有些不知所措。 他这一辈子招惹了不少人,可被人如此告白还是第一次,莫名的悸动也是第一次,而这种心动让他感到恐慌,即使被人百般折磨他也不曾怕过,可这一次他却感到害怕了。 温罗睁大了眼睛看着面红耳赤的清老大,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笑容变得有些僵硬,「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还要我说的多清楚?」 清老大眯起眼睛,咄咄逼人的靠近,「你早就知道的对不对?早知道我喜欢你,早知道我拿你没辙,早知道我不忍杀你,你有了筹码,所以才会一直激怒我是不是?你厉害啊,你聪明啊,你也太会装了!」 「我去看看阿远。」温罗转身,想要逃开。 「你以为我喜欢强迫你?当你疼的时候,我也是会疼的啊,是,没错,我伤害了你的身体,可你呢,你把我这里伤得鲜血淋漓,一次又一次,一刀又一刀,不但如此,还把我当作小丑耍弄,老子受够,真受够了!」清老大不停戳着胸口。 温罗僵住站了一会儿,不想再听下去,迅速的落荒而逃,清老大愤怒的咆哮渐渐远去,他的脚步紊乱,心跳也变得毫无章法,清老大的话搅乱了他的思绪,也将那些隐藏很久的情绪全部都勾了出来,他对清老大也是有感觉的,只是一直不愿承认,妄想用恨来掩盖那种模糊微妙的好感,可现在那种感觉突然冒了出来,让他十分慌张恐惧。 他这样对自己,自己还对他有感觉?他是不是下贱啊! 温罗甩了甩头,快步朝闻人远的房间走去,可到了门口才发现闻人远的房间双门紧闭,藤安正坐在门外无聊的打着哈欠,他心烦意乱地靠近,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又转而看了看耷拉着脑袋的藤安,「你为什么在外面?」 藤安迅速的抬头,「啊……是你。」看到温罗后站起来,拍拍屁股撇着嘴朝门看了眼,「姓丁的在。」 温罗将清老大的事暂且放到一边,开始担心闻人远,他的眉毛深深拧起,无数个不好的、龌龊的想法从脑子中闪过,「任远生病了,他在里面干什么,照顾吗?」一面说,一面已经走到门前准备敲门,藤安见状拦过去,却还是没来得及。 「任远!」温罗敲门,可还没等里面应声就已经推门而入。 屋内的景象跟温罗所想的差不多,可意境却差了很远,没有淫靡的交缠与呻吟,闻人远还在昏睡着,床边的丁晋林轻轻的伏到他身上,温柔着亲吻他的脸颊,他的吻很轻,似乎是舍不得弄醒闻人远,听到开门声,丁晋林身体一僵,瞬间坐了起来,低啐了一声便黑着脸瞪过来,压低了声音问:「谁啊?」 「我……不知道你也在。」身为病人父亲的温罗竟开始心虚。 「阿远他很好,你来陪着他吧,我先走了。」丁晋林站起来。 「嗯。」温罗点头。 「小晋……」昏迷中的闻人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伸手拉住丁晋林。 丁晋林瞠目看回去,却发现闻人远依旧是紧闭着眼睛,没有醒来。 「算了,你留下来吧,看到他没事,我就放心了。」温罗有些失落,目光在他们交握的双手上停了一瞬,随即离开,他对丁晋林僵硬的扯了扯唇,退出门槛给他们关上了门。 「阿远可是真的很喜欢姓丁的啊。」藤安感叹着。 「人能有个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温罗接话,低垂下眼眸,「他的病如何了?」 「哈,有我给他治还能不好吗?放心吧,这世上还没有我藤安医不好的病呢!」 「谢谢你。」温罗似乎并没有被他的高昂兴致所感染,反而觉得胸口更加憋闷,原来闻人远的病真的不严重,这只是清老大将他找回来的借口而已,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吗?温罗的目光柔和了一瞬又突然凛冽起来。 不可以! 即便他想要有一个人,能像丁晋林喜欢闻人远那样喜欢着自己,可这个人也不可以是清老大!是顾长生才对,顾长生才是他喜欢的人,他才有能让他温罗动心的资本,必须是他,也只能是他!温罗慌了神,从闻人远那离开后就直接冲出了清风寨,这次没有人阻拦他,因为他已不是当初的阶下囚。 清老大站在最高的山道上,看着他狼狈的离开,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抽痛的无法呼吸,刚才的一席话脱口而出之后,吓坏了温罗,也吓坏了他自己,那些不想承认的事实就这样轻易和盘托出,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老大,就这样让他走吗?」 「嗯。」清老大闷闷的应声,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强烈的自尊迫使自己不能再去挽留了,在没坦白之前,或许他还可以骗自己,可现在却不行了。 他就是喜欢温罗,似乎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喜欢的多,又似乎比当年喜欢花袭的还要多,可很明显的,对方看不上他,还恨不得杀了他,为了躲避他,温罗居然连儿子都不管就这样离开了,他都做到了这一步,自己如果还去留他,就真的太贱了。 他的脸已落了两道疤,不可以再多了。 他的心在不知不觉中伤痕累累,再也承受不了被折磨了。 看到顾长生之后就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了,一路上,温罗不断的这样告诉自己,只有顾长生才值得他喜欢,只有他! 满脸慌张的闯进顾府,温罗从家丁口中打听到顾长生在房间,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他的心,跳得飞快,似乎等不及要去证明些什么来让自己心安。 顾府的管家站在房门外,温罗走上去,点头向他示意,管家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跟他行了礼,之后转身对里面道:「老爷,温先生从蕲州回来看您了。」 「我不想见任何人。」顾长生迅速道。 「可是……」顾礼犹豫的搓了搓手。 「二哥,我就在门外。」温罗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说。 「进来吧。」等了片刻,里面才传出了顾长生毫无波动的声音。 顾长生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精致的面容如同瓷器般毫无瑕疵,冰冷淡漠,温罗盯着他的脸吞了吞口水,那些告白的话哽在喉咙却说不出来,而原本激动的心情也瞬间冷淡了下来,依旧是这张脸,可怎么就没有想要去拥抱与亲吻的冲动了呢?于是温罗窝囊的什么都没说。 他顺利的在顾府暂住了下来,顾长生待他还算有礼,可也因为屡次的告白与骚扰,而对他有些疏远。 不过他的冷漠非但没有让温罗觉得不舒服,反而让他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应该跟顾长生告白来证明自己的心意,可面对他的时候,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他并不是对的那个人。 住进来的第一晚,温罗彻夜未眠。 他试图回忆与顾长生的种种来寻找回当初那份心动的感觉,却是徒劳,这一夜,清老大的脸和顾长生的脸不断在脑中交迭出现,折磨得他快要疯掉,那个人不是顾长生的话,难道真的是清老大?他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那个男人粗鲁又莽撞。 几乎在相遇的第一刻起,他就全心全意的在讨厌他,在计划着怎么逃开他,这样彼此讨厌着的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以前清老大对他所做的事,好像一个结梗在心里,一时间打不开。 于是第二天,温罗试图再次去找顾长生。 在他敲门之前,却听到了一段他与其他男人的对话。 「好吧,我只是想你了。」 「这几天有没有吃水果?」 「没,最近比较忙。」 「我削给你吃,喏,吃吧。」 「很好吃,我刻的是什么?」 「唔……是猫吗?」 「我真不该问你这个问题,以后都不给你刻了。」 「不要。」 「为什么?」 里面两个男人的对话令温罗的脑袋嗡嗡作响。 一种诡异的情绪从心底升起,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愤怒,但温罗仍是强逼着自己生气的推开了门,然后满脸愤怒的盯着屋里面的两个人。 顾长生下意识的推开了那男人,略显慌张的朝外面看来,在看到他之后,就忍不住沉下了脸。 温罗眯起了眼睛,怒极反笑,「原来真的是这样,你果然喜欢上了这个小子。」 「你在胡说什么?」顾长生淡漠道。 「不要装了,我已经看到了、听到了。」温罗迈进来。 「我们……」顾长生蹙眉,思忖着该如何掩饰。 「这跟你有关系吗?」年轻男人打断顾长生,转身站起,塞了块苹果到嘴里。 「如果不是我被那该死的山贼掳走,决不会给你可乘之机!」想起清老大,温罗忍不住咬了咬牙,眼前叫做林凤七的男人,跟自己的大哥林清有着神似的面容,所以顾长生才会看上他吗? 「看来我得好好谢谢那个山贼大哥了,不过我很奇怪,他怎么不把你看牢了?居然把你给放出来。」林凤七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咀嚼着苹果。 「别说了。」 顾长生看了眼林凤七,转而对温罗道:「我不该让你留下来的,你走吧。」 温罗闻言反而靠近,「果然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只要长得像就可以吗?只要长得像,无论是谁都可以吗?」 「温罗!」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你先离开,我会处理好的。」 「你以为他是喜欢你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喜欢的是你爹林清!若不是你跟林清长得像,你以为他会多看你一眼?」温罗不顾一切的大喊,昨晚的种种思考令他的心情格外的差,他试图找一个契机释放。 「闭嘴!」顾长生豁然转身。 「怎么,怕了吗?」温罗冷笑,「我说的有哪里不对?你喜欢了大哥这么多年,如今得不到他,就从他儿子身上寻求安慰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我哪里比不上大哥,比不上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我让你闭嘴了!」顾长生突然发怒,抬手给了温罗一巴掌。 温罗被打得偏过头去,唇角微微裂开,他满眼怔忡,缓慢的抹了抹嘴,这一巴掌似乎把温罗打醒,也将他的火气打了下去。 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并不是因为顾长生喜欢上了别人,而是气自己的下贱和卑鄙,不但对那个虐待自己的男人动心,还为了发泄自己的火气去伤害别人。 林凤七离开了,而顾长生扶着门框瘫软了下来。 「难道说……你真的爱上了他?」温罗不知是在问顾长生,还是在问自己。 「这还重要吗?」顾长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眼角有些湿润,「你给我滚。」 在顾府借宿了一夜之后,温罗被赶了出来。 他并没有在任何客栈留宿,而是租了辆马车去码头,准备乘最早的船回蕲州,坐上马车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一团乱,甚至没心思去想病怏怏的闻人远,一心想要远远的离开这个地方,可行至郊外的时候,他终于清醒了些,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再去看看闻人远,确定他无碍再离开。 温罗撩起车窗,看了看车外的天色。 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车行上山道,走完这段斜坡,码头便到了,他将双手拢在袖内,四指松松的交握,两个拇指不停的绕来绕去。 走到一半山道的时候,他瞳孔一缩,抽出了手扒着车窗站起身,脑袋「咚」的一声磕到窗框上,疼得他皱起眉头,温罗揉了揉脑袋,睁大了眼睛朝上面的山道看。 模糊的圆月已在云层中出现,借着朦胧的亮光勉强能看清那人的外貌。 他一腿悬在山下,一腿蹬在地上,脚边还放着一坛酒,即使天已经黑了,温罗看不清那人的五官,可那人马靴上令人眼红的黄金配饰他却认得清楚,清老大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直看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停车。」温罗下意识的敲了敲车板。 「吁。」车夫抖了抖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温罗撩起车帘跳下车,摸出了些银子给了车夫,随后便逆着斜坡走上去,他再度将手拢在袖内,两个拇指不安的绕来绕去,没走两步就停下来一下,踌躇好一会儿,才又开始走。 就这样走两步、退一步的盘旋而上,终于看到了不远处屈单膝坐着的清老大,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缓步上前。 清老大的手里攥着个东西,一条带子从手心露出。 温罗踩滑了一个石子,发出「喀拉」声响。 清老大倏地回头,看到他的那一瞬,双目倏地瞪大,是的,他没有戴眼罩,诡异的烫伤疤痕和刀疤横亘在眼角,却并不显得多可怖,他惊得手一松,攥在手里的眼罩飘飘荡荡的掉到了山下。 「你……」清老大语塞。 「在这里做什么?」温罗淡声问。 「看月亮。」清老大爬起来,不慎将脚边的酒坛踢到,酒水洒了一地,他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独留的鹰眸里是压抑着的惊慌和残余的湿润,他清清嗓子,又抹了抹眼角,「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路过而已。」温罗垂下眼睫。 「你不是走了吗?」清老大后退几步,恨声问。 「我是想走的,可看到你在这里等我,就上来了。」温罗不愠不火的说。 「别不要脸了,老子是在看月亮,才不是等你!」清老大大声吼他。 「我们来石头剪刀布,好不好?」温罗眨了眨眼,突然说。 「呃?」清老大一怔,狐疑的拧起了眉毛,警惕的瞪着他。 「如果你赢,我就留下来照顾阿远;如果我赢,我就回蕲州,再也……再也不回来,你觉得怎么样?」温罗抬眼看他,眼中和语气中都带着些试探,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在自欺欺人,但在看到清老大孤单的在山道上坐着,看到他惊慌的站起来抹眼睛的时候,他就不确定了,他不了解自己的心到底倾向于什么,于是干脆把这一切都交给上天。 「你什么意思?」 清老大拧眉想了一会儿,似乎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愣了愣,「你……」 「一局定胜负。」温罗上前一步。 「如果我赢了……」清老大吞了吞口水,语气也软了下来。 「我就留下。」温罗点头,伸出一只手对着他,「击掌为誓。」 清老大犹豫了片刻,与他合掌一击。 他用的力道之大,将两人的手心都拍红了,掌心相碰的那一瞬,温罗似乎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期待,温罗收回手,搓了搓手指之后抖下衣袖,遮住了手指,然后以目光示意清老大即将开始,清老大也遮住手,有些紧张的靠过来。 「一、二……」 温罗倒数,抬眼看了看提着气的清老大,沉声道:「三!」 剪刀,石头……清老大输了。 两只手僵硬在半空中,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两双眼睛定格在彼此的手上,谁都没有看对方的表情。 温罗的手抖了抖,准备落下来,可却在有所动作的前一瞬,就被清老大紧紧的扣住了手腕,他惊得抬头,感觉手臂被人一拽,然后整个人就撞入了那个人的怀中。 「算我赢。」他浑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输了。」温罗的下巴贴着他的肩膀,背脊被人大力的按着。 「这是我的地盘,什么都是我赢。」 清老大更加用力的搂着他,蛮横的说完之后又低低的补了一句:「留下来。」 温罗的心猛地一颤,被他那蛮横却又卑微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忍,他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蜷缩,手腕微抬,似乎想要抱住他,却又竭力克制。 清老大的半张脸都埋在温罗的颈窝里,贪婪的嗅着他的气息,却在呼气的时候无法抑制的颤抖,「我要强迫你……留下来。」 「什么事,你没有强迫过我?」温罗反问。 「老子是土匪,你管我?」清老大收拢手臂,他不管自尊了,不管自己贱不贱了,他什么都不管了!如果自己能将他放下,那干嘛还要来这里等他?他不能再骗自己了,在两个人摆出手势的那一瞬,他心里升出的那种恐慌感,令他决定放下一切去将他留下,不管是捆是绑,他林凤清都要定了温月亮! 「你这强盗……」温罗轻轻的说。 「老子要定你了,温月亮。」清老大猛地松手,狠狠朝温罗的唇吻下。 清老大疯狂的吸吮着他的唇,似乎从这里开始将他整个人都吃掉一样,直到温罗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他吸走,快要无法呼吸的时候,清老大才松口,转而扣着他的肩膀,深深的凝视他,眼神霸道强硬,却又带着些若有似无的无助。 温罗看了他一会儿,终是无力的叹了叹气,身子前倾,额头磕到他的肩膀上,「我叫……温罗。」 温罗已经当清风寨的压寨「夫人」足足有三个月了。 虽然一直和清老大同床共枕,可他却一直不肯承认两人的关系,只说现在还在尝试阶段,一旦清老大惹他不高兴,他就会立刻走人。 而且在这三个月中,温罗已经完全褪去了面具,彻底暴露了他的本色,喜怒无常,任性妄为,斤斤计较,倚老卖老……虽然早就知道温罗绝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温顺,可他也没想到温罗的真面目会这样颠覆乖顺的形象。 不过!他可没说喜欢温月亮了啊,他对老麻雀的喜欢犹如滔滔江水,一直绵延不绝着,就差把温罗一浪拍死。 又一个同床共枕之后的早晨。 温罗规规矩矩的躺在床里面,睡相极佳的他总是一夜总保持着一个姿势,连动都不动,被角都不曾翻开,清老大则是四仰八叉的睡在外面,裹着被子对着温罗,快醒来之前打了个呼噜,然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他揉了揉眼,抱着被子往温罗那边蹭,然后抬腿压到他身上,大手也从被子里探了进去。 「温月亮……」他嗫嚅着。 温罗眼珠动了动,并没有睁开眼,只是不舒服的挪了挪身体。 「温月亮……」处于晨勃状态的清老大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被带茧的大手抚摸的感觉将温罗从梦境中拽了出来,悠然转醒,他缓慢的睁开眼,睡眼朦胧的四下看了看,侧头时看到了旁边那张快要贴上来的大脸。 「温月亮。」清老大亲了亲他的脸颊。 「走开,我要睡觉。」温罗拍开他的脸,哑着声音说。 「睡得够多了,昨晚你一直在睡。」清老大抱怨着,浓眉都拧了起来。 「别烦我,勃了就自己解决。」温罗裹了裹被子,转个身背对着清老大。 「你不从我,我就打你啊。」清老大突然威胁。 「你敢。」温罗瓮声瓮气的回了他一句。 「温月亮……」清老大又软下来。 「闭嘴。」带着些起床气的温罗咬牙道。 「我是这里的老大,你怎么敢不听我的?」清老大又开始威胁。 「啊,好了好了!」被激怒的温罗突然的坐起来,死气沉沉的瞪着清老大,「我看你是不打算让我睡觉了是不是?好,解决,我帮你解决!」温罗扑到清老大身上,把他压在身下,然后扒开他的裤子,一把握住了那微微勃起的部位。 「呃。」清老大抽了口凉气。 「不是让我帮你吗?」温罗白他一眼,阴森森的一笑,随即开始了手上的动作,以往他在人家上面的时候,这种事情可没少做,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十分容易就让清老大勃了起来,他卯足了劲般套弄着清老大的分身,还探身下去不断用唇舌吸吮着分身的顶端,引得清老大阵阵颤栗,温罗从没有同时用手和嘴服侍过他,一时让清老大无法适应。 「你,你……啊。」清老大胳膊上的筋都绷了起来。 「别吵。」温罗拧眉瞪他一眼,一只手不断套弄着他的分身,一只手还在揉搓着他胯下的囊袋,灵活的舌还不断在分身的顶端打转,唾液濡湿了他的灼热,带给他异样的刺激,清老大费力的直起身子,试图翻身压下温罗。 「别动!」温罗又呵斥他。 「该……该做了吧。」清老大气喘吁吁的问他,看着他艳红的唇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温罗这样服侍他时的样子真的是太撩人了,让他的小腹一个劲儿的胀痛,似乎马上就要射出来。 「不做。」温罗含糊的回答,威胁的捏了捏他的分身,逼迫着清老大又躺了下去,接下来他加快了手上和嘴上的动作。 从没这样过的清老大一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光是看着他的脸和动作就忍不住释放了出来,清老大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瘫软的分身和温罗脸上的白灼,手臂一阵脱力,他「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温罗面无表情的下床漱口、洗脸,然后爬上来钻进了被子。 「我要睡觉了,不许再吵。」 成功让清老大闭嘴的温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满足的睡了。 不过几天之后,清老大还陷在这个阴影之中无法解脱。 又是一个同床共枕之后的早晨,清老大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说什么都不肯再碰温罗,温罗无奈的拽了拽他的被子,搬出旧说辞:「不就是上次射的快了些吗?这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清老大闷闷的咆哮。 「你再试试啊,肯定不会这么快的。」温罗好言好语的劝。 「我不行了,我可能是有毛病了,我怎么办啊……」清老大哀嚎。 「让藤安来给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温罗揪着被角。 「不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清老大猛地掀开被子。 「那你到底要怎样?」温罗按住他被子,以防他再钻进去,「都别扭多少天了,够了吧?」他微微蹙眉,拍拍他的被子,「行了,下床吧,兄弟们还在等着你,不管是抢劫还是去马场,快出去干活,别烦我,我还有一堆帐本要看。」 「温月亮!」 清老大突然扑倒温罗,悬在他身上满脸认真的问:「如果有一天,我不行了……」 「你不行了?我高兴都来不及。」温罗失笑。 「你就要去找别人了,是不是?谁要是敢碰你,我就阉了谁!」清老大横眉竖眼。 「你不行了,我就上你啊,像这样……」温罗突然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主动的贴上去,另一只手还朝他的下身探去,别有深意的摩擦着,清老大瞪大了眼睛,感受着温罗的舌伸进自己嘴里。 在这样的引诱下,不扑上去简直天理不容! 清老大按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熟悉利落的解开了彼此的衣衫。 「大哥,呃……」走进来的闻人远猛地收住步子,险些摔倒。 「你怎么不敲门啊!」清老大猛地翻身坐起来,温罗更是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的穿衣服,做这种事被谁撞到也不能被儿子撞到啊!他懊恼的急到扣不上扣子,清老大挠头,上胸裸露的坐着,瞪向大病初愈,已经活蹦乱跳的闻人远。 「我只是来告诉你,花袭买了年货来,让你去看看。」 「知道了,走走走,把门关上。」清老大皱眉挥了挥手。 「你干什么凶我儿子?」温罗拧眉。 「他还是我兄弟呢!」清老大立刻反驳。 「你们别吵……我这就走了。」 闻人远赔笑着后退,离开之前说:「还有啊,大哥……石殿根本就没有门。」 「继续?」 「继续个屁,你刚骂了我儿子,我还跟你继续,你就继续不行去吧!」 「温月亮……」 「滚蛋。」 「温明月!」 「老子叫温罗!」 ―全书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