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分卷阅读1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文案: 沧宁重生后缺魂少魄,还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小妖怪。 因为某些原因,无论穿越到哪里,全世界都在追他。(沧宁:别追了,我很凶的!喵喵喵~) 道士:蛇妖!收了你! ……沧宁赶紧跑。 和尚:猫妖!收了你! ……沧宁赶紧跑。 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妖,但是天天被和尚追道士赶。沧宁表示,不能一直当这么弱的一只小妖怪,他要变强! …… 拳打西天神鸟,脚踢东海苍龙,一朝站在妖生巅峰,沧宁呼风唤雨,叱咤雷霆,笑看九州三界乱纷纷。 沧宁:现在,我可是个很厉害的小妖怪! 帝君:那就,让本尊来收了你。 北极紫微大帝x渊济龙神 申明:文中涉及的牛鬼蛇神仅为本文服务,不含任何宗教倾向。文中各方善恶不代表现实各方善恶也不代表作者立场,一切只是为了创作!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强强 快穿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沧宁,谢琰(溯光) ┃ 配角:高僧,妖魔鬼怪 ┃ 其它:快穿,重生,仙魔 ================== ☆、青楼常客 金陵城,蒙蒙细雨。 画楼如云,华灯初上,笼罩在蒙蒙雨雾之中,似茫茫夜色中一片银河清浅,星光烂漫。 万千繁华,如梦如幻。 路上游人如水,时不时有路人好奇地扫一眼路边,而后冷漠地扭头走开。 路边静静躺着个白衣之人,不知是生是死。 一波又一波人潮涌过,依然没人理睬路边那人死活。然而不知何时,躺在路边的白衣人竟然自己坐了起来,抬起手扶了扶额头。 只觉全身冰凉,头痛欲裂……沧宁扶着潮湿的地面想要起身,却全身发软,又堪堪坐回地上。 如此反复几次,沧宁才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迈了几步。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茫然望着眼前繁华的夜景,他不知自己是谁,不知该去哪里。 “哟!这不是莫公子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淑媚可想死你了!”刚路过醉花楼门口,沧宁就被两眼发光的老鸨一把拽了进去,“姑娘们快出来!财神爷来啦!” “啊呀!莫公子!” “莫公子!莫王爷终于放你出来啦!” “莫公子!几日不见你更加英俊潇洒了!” “……” 一群红红绿绿把沧宁围在中间说说笑笑,把他按在椅子上,给他端茶送水捶背锤腿,一个个殷勤得不行。 沧宁愣愣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接过茶水,不停给那些殷勤女子说“谢谢”。 “莫公子,几日不见你怎么这么客气?被你爹打傻了吗?” “春梅你别胡说八道,莫公子就算傻了又怎么样?莫公子钱多啊!”说着,梅香就用高高翘起的臀|部往沧宁身上一撞。 “梅香!你干什么呢!”兰香一把抱住沧宁,将其他人都挡在身后,“莫公子已经与我们的头牌淑媚姑娘私定终生!你们都别乱碰!小心淑媚和你们翻脸啊!” 沧宁原本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莫公子!”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一袭彩衣翩然如一朵彩云从楼台飘落。身着彩衣的女子桃花秀目,樱口蛮腰。一颦一簇,妩媚万方;一行一止,步步生香。 见她下了楼,众姑娘连忙都从沧宁身边散开,后退了几步。 “你这负心之人!”那彩衣女子一见沧宁,便绣帕掩面,低声抽泣起来,“说好了今生今世不离不弃呢,说好了不嫌奴家身份低微定会说服二老娶我回府呢?结果这么多天都不见你人影……” 这些人是谁?自己什么时候说的这些话?沧宁一点也想不起来。或者说,从路边醒来之前的事,自己竟然一丝一毫都不记得了。 “好了好了女儿你别和莫公子闹脾气了,莫公子这不是来了吗。”老鸨把淑媚往沧宁身边一推,“有什么问题是床头解决不了的!快赶紧上楼!快把莫公子带上楼!” 淑媚这才放下手帕,往沧宁身上看了一眼,不禁一愣。几日不见,莫公子竟然这般大不一样!明显是被不知何方来的妖孽给夺舍了! 沧宁瞥见她那诧异的脸,依然是微微一笑。 “莫公子,良宵难得。我们上楼吧?”淑媚眼中两道红光一闪而灭。 沧宁看到她眼中那两道充满挑衅的异样光芒,心底一寒,转身就走:“不用了。” 老鸨没空看他们那边痴情女子负心郎的戏码,继续跑到门口招徕客人: “王公子来啦!啊呀王公子好久不见!” “李公子!你是来找翠花的吧!” “啊呀!贾公子!” “王妈妈。”那被老鸨唤作贾公子的人摇着手中折扇,带着几个随从径自走进楼中。 突然,贾公子停住脚步,惊得目瞪口呆,“美人啊!美人啊!” 老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灯下是一位白衣美少年长身玉立。一张脸精致得如美玉雕琢,两道修眉黛如远山,一双明眸灿若星辰。温润端难掩从容高贵,长发微湿正映风度翩翩――正是莫公子。 老鸨连忙介绍道:“贾公子,这位是莫公子……” 贾公子点点头,指着沧宁道:“很好!本公子今晚就要他!” “不是不是啊。”老鸨连忙陪笑道,“莫公子可不是我们楼里的姑娘啊。” “本公子知道啊。”贾公子指着沧宁道,“本公子有权有势,难道还要不了他?本公子就是要他!” “美人!过来!”贾公子满脸淫|笑,冲沧宁招招手,“陪本公子上楼去快活快活!” 沧宁不知道这贾公子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对他微微一笑。这回沧宁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除了微笑,竟然做不出其他表情。 贾公子见那人微微一笑,长睫下那双明眸弯成两道优美的弧度,宛若桃花初绽,万般明媚动人,顿觉浑身燥热难忍,下半身某物竟然刷一下顶了起来。 本来以为莫公子会生气,看他竟然微笑了,老鸨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了下去:看来莫公子也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就是眼光不怎么样啊! “美人!”见沧宁貌似娇羞的一笑,贾公子就像吃下了熊心豹子胆,径自上前一把将人搂住,嘟起大嘴往那晶莹如雪的肌肤上凑去。 “砰!” 只听一声巨响,整个醉春楼顿时安静了下来。 贾公子仰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眼泪哗哗往下|流。莫公子依然静静站着,甚至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公子,你没事吧?”贾公子的随从们连忙纷纷俯身扶他起来。 贾公子气得火冒三丈,推开上前来扶自己的随从们,指着沧宁对大吼道:“抓住他!本公子今晚要定他了!” 听得贾公子命令,七八个身强体壮的男人立刻将沧宁包围在中间。 沧宁只淡淡扫了周围一眼,微微一笑。 “啪!” “砰!” “哐当!” …… 不过一眨眼功夫,整个房间已是一片狼藉。七八个人趴在地上哭爹喊娘,一个都站不起来。 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们害怕被殃及,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只有淑媚依然站在沧宁身边,默默看着眼前一切:这个妖孽才占了莫公子身躯多久,就敢如此伤人,真是很狂妄啊。 “孽障!本王就知道你又在这里!” 门外,一个威严又阴沉无比的声音响起。 听得这个声音,都知是谁来了,没人敢吱一声。躲在一旁的几位姑娘都担忧又同情的望向莫公子:莫公子自求多福吧! 一位锦衣玉冠的中年男子负手走进醉花楼,身后的身着甲衣的侍从立刻将整个醉花楼团团包围。 “逆子!不务正业整日流连秦楼楚馆!”莫王爷看着沧宁,怒喝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绑了!” 他是谁啊?自己认识他吗?沧宁脑海中一遍遍回想,却如同有一道阴暗促狭的门,把他从路边醒来之前的一切都生生阻断在门外。他企图撞开那道门,却只撞得头疼欲裂,不得不放弃。 什么都没想起来,沧宁的双手已经被绑在了身后。他看了看那个满脸怒意的锦衣男子,那人说自己是逆子,难道自己是他儿子? 沧宁这么推断着,却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求王爷为小人做主啊……”刚才还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贾公子颤巍巍地跪在了莫王爷脚边,“小人贾似仁,与莫公子无冤无仇,却无缘无故被打得七荤八素,麻木不仁……” 脑子里没什么墨水,贾似仁为了不被王爷看贬,硬是把脑子里能想到的成语全给使了上去:“小人十分惶恐不安,求王爷英明神武,为民做主……” “畜生!他说的是真的吗!”莫王爷冷冷盯着儿子道,“不光寻花问柳,还学会了欺压良民!这都谁教你的!混账东西!” “不是……”沧宁想要反驳,却觉得脑海中阻了什么,竟使得他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就如同阻断记忆一般,连组织语言的能力也被一起阻断! 沧宁想不出自己还能做什么,只好微笑。 没有记忆,不会说完整的话,除了微笑没有别的表情……沧宁感到彻彻底底的崩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许狡辩!少给本王嬉皮笑脸!”莫王爷厉声呵斥道,“把他带回去!” 沧宁被莫王爷带回王府,不由分说地用鞭子抽了一顿。 因为不会痛苦的表情,沧宁挨训的全程都是满脸微笑,气得莫王爷咬牙切齿。 “逆子!打你还嬉皮笑脸!嫌打太轻是不是!” 沧宁连忙收起自己不受控制泛滥成灾的微笑,使劲摇了摇头。 “说话!哑巴了!”莫王爷把带血的鞭子又狠狠往他身上一甩,“混账!再让我知道你去青楼,就打断你的腿!” “不去……”鞭子上身那一刻,沧宁痛得忍不住又露出一丝微笑。努力了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打……” 以往这个逆子对自己一直冷着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互相有过一丝微笑,根本不可能和今晚这般对自己不停嬉皮笑脸,莫王爷心中不禁疑惑,再低头看去,那逆子跪在地上被打得满身是血,竟然还毫无痛苦之色,而且还笑得出来? 实在是古怪,莫王爷隐隐觉得自己儿子是中了邪。 沧宁能感觉到十分痛,但是除了微笑,不会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抬头瞄了一眼莫王爷,却和他的眼神撞个正着。 就这么毫不受控制地――沧宁对他微微一笑。 一定是中邪了……莫王爷扶额:“来人,把公子关柴房去!” 于是,沧宁就被扔进了黑漆漆的柴房。然后,关门落锁。 好黑……沧宁环顾四周,竟然发现有许多黑漆漆的身影。 有缺胳膊少腿全身流血的男人,有披头散发嘴角滴血的女人,还有双眼流着血却笑嘻嘻的小孩,有猫头的人,有狗头的人……有的眼中闪着 恋耽美 分卷阅读2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光,有的眼中射出绿光……他们围着沧宁,一步一步逼近,喉咙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阴森,恐怖……足以让一个正常人毛骨悚然,吓得魂不附体。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妖怪和鬼啊,沧宁对他们微微一笑。 果然他能看到妖魔鬼怪,那些鬼和妖怪也不害怕,反而也对他露出狰狞阴森的笑容,依旧一步一步逼近。 他们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沧宁不觉往后挪了几分。突然后背一凉,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 背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这么撞我怀里,是要给我吃吗?” ☆、鬼怪肆行 果然他能看到妖魔鬼怪,那些鬼和妖怪也不害怕,反而也对他露出狰狞阴森的笑容,依旧一步一步逼近。 他们看起来十分不怀好意,沧宁不觉往后挪了几分。突然后背一凉,像是撞在什么东西上。 背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这么撞我怀里,是要给我吃吗?” 沧宁转过头,背后是一个狗头人身的妖怪,伸出他长长的舌头,在沧宁血淋淋的后背狠狠一舔。 “连莫公子的身子也敢夺舍,果然修为很高啊……就连你魂魄的寄居的身体,血液都如此滋养……” 听得那狗头人身的妖怪如此说,剩下的妖怪纷纷涌上前,一齐扑向沧宁。 原来,增长修为除了潜心修炼,还有一条捷径――用他人的修为滋补。如何滋补?喝他人的血,吃他人的肉……他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修为的承载,吃下去都能增长修为。要是有能力把对方吃干抹净,对方那一身的修为,就全落在了自己身上。并且,对方修为越高,能从他身上得到的修为越多。如果对方高到一定境界,比如东海有个龙王五太子,哪个妖怪能抢到他一滴尿液,就可以长生不老! 众妖虽认不出莫公子身上这个夺舍的家伙是谁,却能感觉到他的修为非同一般。哪怕舔上他一口血,就算不能长生不老,对增长修为也肯定大有裨益。 那么多妖怪一齐扑来,沧宁毫无反抗之力,一下就被他们扑倒在地。 一群妖怪“刺啦刺啦”撕开他的衣服,就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任凭沧宁怎么挣扎,也抵不过他们妖多势众。 “真是上品啊……要不是你夺舍不是神仙做派,我还以为你是哪路神仙呢……” “好喝,好喝……感觉自己修为在蹭蹭蹭涨哈哈哈……” “……” 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情急之下,沧宁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什么,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地上轻轻画出一个图案。 突然,地面上金光一闪,一个人从地底缓缓现身。 那人是个五短身材,蓄着长长的胡须,拄着短短的藤木拐杖,看起来是个慈祥的老者。 “咄!”那老者的拐杖往地上一杵,大喝一声,“你们这些妖孽!怎么敢在我的地界为非作歹!还不速速离开!” “土地爷来了!快跑!” “土地爷来了……” “快跑……” 众妖怪连忙七手八脚放开沧宁,一哄而散。 土地俯身把沧宁从地上扶起来,语重心长道:“看你修为不低,夺舍是不对的。这莫家公子命终于今夜戌时,躯体本该入土为安,你不应该趁他魂魄去了地府就来占他的身,你自己的真身呢?” 沧宁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微微一笑。 “我看你浑身竟然只有一个魄,是不是遇到了厉害的道士把你其他的三魂六魄都给拘了去啊。”土地看着沧宁道,“你现在除了笑不会别的表情,说不上话想不出自己是谁了,对吧?” 沧宁点点头。 “还不止这些,你虽上了人身,却魂魄不全,你现在没有呼吸,没有抵抗力,也没有人的任何生理功能。” 沧宁看着他,这次是真心的微笑。终于有人能看出他现在的处境,心里不由一阵轻快。 “如果你是打莫王爷那宝贝的主意,就别白费力气趁早离开莫公子的身体吧。”土地道,“你刚才也看到了,那宝贝法力无边,引得无数妖魔鬼怪潜伏在此,刚才那些只是最弱的小妖,所以只能躲在这王府柴房中。有的是厉害的妖魔,连我都对付不了,你就更别说了。” 听他说罢,沧宁咬了咬唇。憋了好久,方才憋出三个字:“我是谁?” “法力在我六成之上的妖魔或者神仙其真身我是看不出来的。”土地摇摇头,道,“这样吧,我有空的时候帮你去城隍那里打听打听。” “谢谢。”沧宁微笑。 看这孩子挺有礼貌,也没干什么坏事,土地稍微有些同情道:“看你没有真身只有一个魄也是可怜的,莫公子的身体我可以允许你暂住不加干涉。不过你千万别打坏主意千万别害人,不让我把你魂魄送地府去。” 沧宁讪讪一笑,连忙点点头。 “话说奇怪,你怎么会召唤我呢?你方才画那个符,是谁教你的?”土地自言自语般问完,自己回答道,“哦对,你根本没有记忆,问你也白搭。” 门外微微有了响动,那老者一闪身钻入地面不看了身影。 “爷爷?”那老爷爷钻入地面突然不见了,沧宁用手敲了敲地面,“爷爷!” 柴房的门吱一声打开,门口几盏灯笼簇拥下,赫然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锦衣光彩照人。 “爷爷?混账东西!”莫王爷皱眉骂道,“我是你爹!” “爹……”沧宁见到莫王爷,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躲远,身子又不听使唤地待在原地不敢动弹。 “混账!才关了你一个时辰,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要不要脸!”莫王爷俯下身,抬手就给了沧宁一巴掌,“觉得自己光身子很好看是不是!那你以后都别穿衣服了!” 沧宁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刚才那群妖怪撕得稀烂,袒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肤,甚至肌肤中那两个朱红的小点。 顿时两颊一热,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 一件锦袍扔到了怀里,沧宁抬起头,只听得莫王爷冷冷道:“穿上!你不要脸本王还要脸!” 离开柴房,莫王爷带着沧宁进了一间干净明亮的房,明显是莫公子的卧室。 这间卧室整洁敞亮,比柴房好得多。不过,妖魔鬼怪也聚集得更多了――这么大一间房,竟然被显得有些拥挤。 沧宁并不觉得害怕,只是不想和它们住在一起,停留在门口没有进,却回头对莫王爷笑了笑。 “不进房里傻笑什么?难道你想住柴房?”莫王爷不悦。 沧宁摇摇头,想想这里到处都是妖怪,就算换一间房也是只能和妖怪住在同一房间,便抬足进了门。 沧宁一进门,那些东西便齐齐把眼神直勾勾地往他身上盯,就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东西,看得沧宁十分不自在。 “愣着干什么?去床上趴着!”莫王爷没好气地命令道。 沧宁乖乖走到床前,回头看了莫王爷一眼,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快点!别磨蹭!” 沧宁回过头,看了看躺在床里那个青面血唇的鬼怪,还是趴在了靠外侧的床上。 由于背上的鞭伤,沧宁的外衣已经渗出丝丝血迹。里侧那青面的鬼死鱼一般的眼睛瞪得老大,两颗血色的眼珠仿佛要从目中掉出来一般,和柴房里那些妖魔鬼怪一样,随时都想扑上来又舔又咬。 沧宁闭上眼,不想看见他那令人不适的样子。 只觉背后一凉,沧宁睁开眼想要起身,却被一只手压在床上:“别乱动。” 沧宁只得趴了回去,感觉一只手在背后的伤口轻轻抚摸揉搓,手上不知沾着什么东西,让人感觉凉凉的。 莫王爷给儿子抹着药,心里舒服得像在做梦。这一次,儿子竟然没有拒绝自己给他抹药;这一次,儿子竟然没有趴在床上眼泪哗哗哗然后满床打滚骂爹骂娘。 沧宁趴在床上,默默咬住自己的手臂,免得自己忍不住痛到傻笑。 “好了!”上完药,莫王爷拍了拍沧宁的肩膀,替他盖上被子,“可以睡了!” “嗯。”沧宁只是胡乱应了一声,心里却想:这么痛哪里睡得着?何况周围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睡着了恐怕会被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 莫王爷当然不知道沧宁想什么,只道儿子在和自己生闷气不愿与自己多说,再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门。 “出去。”估摸着莫王爷已经走远,沧宁对周围鬼怪冷身呵斥道。 “哟,我们在莫公子房里待得可比你久多了。”床里那个青面血唇的鬼怪道,“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吧。” 那青面鬼怪一说,剩下的妖魔鬼怪也都围了过来。 沧宁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在心里默默组织语言。憋了半天,还是一句:“你们出去。” “莫公子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寻常妖魔鬼怪根本夺不了他的舍,我们都试过了。”那青面鬼怪道,“你莫非是哪位祖师爷爷?我们合作合作怎么样?” “是啊,我们想那宝贝很久了。”床边一个猫头妖怪道,“你若能帮我们得到那宝贝,我们一起用它修行成道,我们永远听你差遣!” “对!一起修行,听你差遣!”剩下的妖怪附和道。 “宝贝?”沧宁不解地问道。 “对,难道你不是为了那个来的吗?”青面鬼怪道,“我们不都是为了那个宝贝来王府的吗?哈哈哈……” “得到那宝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法力无边。”猫头妖怪道,“你不想得到试试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借它的灵气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啊!” 沧宁被他们说得一头雾水。什么宝贝?什么成仙?就这些嘴脸的妖怪能成仙?虽然心里不乐意搭理它们,沧宁情知不打发走他们今晚自己是没法好好休息了,抬头微笑道:“好啊。” 听沧宁答应了,那些妖怪一个个欢天喜地,连忙给他磕头拜谢。 “我要休息。”沧宁闭上眼。 “我们都出去,明天再来。”那青面鬼怪跳下床,带着房中剩下的妖魔鬼怪一起涌出了莫公子的房间。 沧宁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果然一个都没剩下。累了那么久,看来的确是可以休息了。 虽然后背还在作痛,沧宁的确是太累了,趴在床上不过一刻,就迷迷茫茫地沉沉入睡。 半醒半睡之间,只听耳边有个稚嫩的童声,在一遍遍呼唤自己: “哥哥,哥哥――” “哥哥……” 沧宁睁开眼,只见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披散着黑黑的长发,一双天真无邪却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 “哥哥――” “嗯?”沧宁应了一声,只觉全身一凉,不寒而栗。 “哥哥,你来……你来抓我呀……”那女孩笑呵呵地转过身,冲沧宁招招手,便往门外跑去。 沧宁迷迷茫茫中,丧失了大半的意识,鬼使神差地起身,跟着那小女孩的脚步,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 恋耽美 分卷阅读3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是恐怖故事,也不是心机故事,我发4【认真脸】 基友连载古耽【西域传说】 ☆、胎死腹中 沧宁睁开眼,只见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披散着黑黑的长发,一双天真无邪却空洞无神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自己。 “哥哥――” “嗯?”沧宁应了一声,只觉全身一凉,不寒而栗。 “哥哥,你来……你来抓我呀……”那女孩笑呵呵地转过身,冲沧宁招招手,便往门外跑去。 沧宁迷迷茫茫中,丧失了大半的意识,鬼使神差地起身,跟着那小女孩的脚步,追了出去。 “哥哥,来呀来呀……哈哈哈……”小女孩一边笑着,一边在前面跑着,不时回头对沧宁招手。 明明是一个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却令沧宁屡屡感到不适。然而神识并不清明,沧宁昏昏沉沉地迈着脚步继续追了过去。 追着小女孩跑过几个天井,穿过几个寂静无人的院落,那女孩悄无声息地推开一扇雕花木门,回头冲沧宁做了个鬼脸:“哥哥,进来呀……” 隔着纱窗看,这房间亮着微弱的灯光,那女孩推门进入的一刹那,灯光竟突然熄灭! 沧宁只劝说自己是巧合,跟着她走进房间。外间的几个侍女趴在桌边,已经浅睡过去,对于有人进屋丝毫没有察觉。 那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往房内走,推开里间的房门,径直到床边掀开床头的纱缦,往床上的被窝里钻入,又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笑着对沧宁招手:“哥哥,哥哥。进来,进来呀……” 沧宁上前俯身抓住她的小手,那小女孩把他往前一拽。 沧宁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女孩,力气竟然出奇的大。被她一拽,沧宁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且毫无招架之力。 “哥哥,进来,进来呀……”那女孩依旧笑得天真烂漫,大力得抓着沧宁的手,把他往被子里拽。 被那女孩拉着一只手拽进被子里,沧宁眼前一片漆黑,只能用另一只手摸索。除了自己和她,似乎还有另外一具身体……沧宁一怔,这被子里竟然还有一具软软的,估摸体型应当是大人的身体! “哥哥……哈哈哈……哥哥……”那女孩天真无邪地笑着,拉着沧宁的手,往两条柔软的大腿中间爬去,“小妹妹就要出来了呢,快接住她,我们接住她……” 说着,那小女孩拉着沧宁的手,使劲往前爬去。前方的道路越来越促狭,沧宁拉不动她,只能被她拉着在被窝里爬。突然,只觉被她拉着的手一阵温热,被一股湿润温暖感觉紧紧包裹。 “哈哈……哥哥,再进去一点,小妹妹在里面等我们和她玩呢,快哦……”小女孩咯咯笑着,小手紧紧拽着沧宁,奋力往那湿热的通道内爬去。 “啊!”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声,正是女孩钻入的那具躯体在剧烈挣扎,“春兰秋菊!我好像要生啦!啊!” 这确实是一个女人的身体!沧宁顿时清醒了几分,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只觉这样下去定然会有大|麻烦,使劲拉了拉那女孩,轻声道:“停下。” “唔……哈哈哈……”女孩咯咯咯笑起来,“哥哥,小妹妹出来了……” 沧宁一怔,只觉手上一团温热粘稠,伴随着鼻间血腥铁锈一般的味道,往后使劲一抽身,一屁股摔在地上。 外间的春兰秋菊提着灯急匆匆赶进里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却似乎都没有看见沧宁一般,手忙脚乱地去照看床上的女人。 既然是生孩子,过不了多久这里应该会来很多人,还是快离开为好。想到这里,沧宁连忙起轻手轻脚地身,悄悄逃离了这房间。 出了房间,沧宁似乎还能闻到那股刺鼻的铁锈味儿,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竟然连同衣袖,都沾满了鲜血!那鲜血顺着自己离开的路径,已经淋了一路! 天井边上便是蓄水的大缸,沧宁走上前,将一双手完全浸入缸中。直到双手的鲜血洗净,沧宁方才甩了甩袖子,若无其事地回房睡了。 实在,太累了。 这晚上荒唐的经历,应该只是一场梦而已。 沧宁是被耳边尖锐的吼叫声惊醒的。 “让我进去!我要杀了他!他是杀人凶手!是他杀了我的孩子!啊!” “他杀了我的孩子!是他杀了我的孩子!” 只觉眼皮有千万斤重,头昏脑涨浑身无力,沧宁勉强自己睁开眼,往门外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四夫人,公子得了重病。王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打扰。”这是一个侍女的声音。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他害死我的孩子!是他害死我的孩子!”门外的女人哭喊得更加厉害,“我要他杀人偿命!杀人偿命!啊!” “夫人!您不能……” 只听门“砰――”一声被打开,刺眼的阳光就这样闯入了沧宁紧闭了三天三夜没有见光的双眼,使他不适地眨了眨眼睛。 “我要掐死你!掐死你!”一双步满血丝的眼睛直瞪瞪地出现在眼前,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掐住沧宁的脖子,“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我就知道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咳咳……”沧宁伸出手,无力地推了推那双掐着脖子的手。然而不知是由于对方悲愤交加之中力大无穷,还是自己实在病得没力气,自己的微弱的力道对于阻止她毫无作用。 感觉那双手简直要掐断咽喉,断了呼吸……沧宁的本就昏昏沉沉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听得耳边不断有人喊着“四夫人”、“公子”、“四夫人快停下”之类。那些声音从耳边逐渐远去,沧宁的意识随之一点点涣散…… “啪!”耳边响起一声脆响,竟生生把沧宁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大口大口吸着气,沧宁此刻没有他想,只听得耳边一个女人委屈的哭喊:“王爷!” “三日前本王刚失了女儿,今日要本王再经历丧子之痛吗!你这贱|人!”莫王爷甩完一巴掌,坐到床边将沧宁搂在怀里,“此事本王自然会查清楚!你回房去,不许再出来撒疯!” “王爷……呜呜呜……王爷……”四夫人哭着跪下恳求道,“妾不是有意的,妾真是很心痛!呜呜呜……王爷,妾已经第二次失去孩子,妾心里很自责,为什么自己如此没用为什么自己不能给王爷增添子息?直到这孩子也离开了,妾才明白――”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都是他――莫子仪!是他做的!”四夫人指着沧宁道,“王爷,下人们都已经告诉妾了。从妾的房间到天井大缸的边上,一路都是血!大缸里也全是血!莫子仪洗了手上的血,却没有洗掉身上的血!他的血脚印走了一路,他换下的那晚的衣服,袖子上也都是血!王爷,妾说的没错吧!莫子仪他根本不是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你!”莫王爷气得脸色煞白,指着四夫人道,“本王说了会查清楚!现在你快给本王出去!” 四夫人站起来,竟与莫王爷公然对抗:“妾不出去!妾求王爷给妾一个公道!” 莫王爷不耐烦地挥挥手:“来人!把四夫人拖出去!” 四夫人哭喊着被一群下人撵了出去,沧宁的房中才又归于一片宁静。 “咳咳……”房中终于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沧宁低弱的咳嗽声,“咳……” 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挥鞭子的这个“莫王爷”,刚才竟然救了自己。沧宁心中顿觉百感交集,这个人似乎――并不那么可怕。 “仪儿你好好养病,父王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事。”莫王爷心疼地抚摸着沧宁单薄的脊背,一反之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气势,以一个慈父的口吻柔声道,“父王一定会找出真凶,还你清白。” 沧宁没有回话,一时竟觉得,有这样一个父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虽然,自己还不不确定自己是谁,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父亲,也未可知。 那晚到底怎么回事?沧宁实在想不明白。那女孩是谁?她为何要把自己引入那个临产的四夫人房中?四夫人新生的孩子却死了与自己与她究竟有什么关系?不论是为了自己的清白,还是为了安慰莫王爷的丧女之痛,沧宁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仪儿,怎么不理父王?”莫王爷搂着怀里的人儿,轻声问道,“是不是身子很不舒服?仪儿怎样才能开心点?嗯……仪儿有什么想要的么?” 想要什么?沧宁脑海中一瞬间闪过那晚那些妖魔说过的话。 ――我们不都是为了那个宝贝来王府的吗? ――得到那宝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法力无边……到时候我们还可以一起借它的灵气修炼成仙,长生不老啊! 那些妖魔鬼怪都是为了那“宝贝”而来,若要从根本解决问题,只怕也不得不从他们所说的“宝贝”入手吧。 想到这里,沧宁终于开口:“宝贝。” “好!”莫王爷一口答应,“要什么宝贝,你只管说,父王都给你!” 什么宝贝?沧宁有些傻眼,它们说的“宝贝”,是什么宝贝? 那青面鬼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边,狰狞的面目看起来竟有几分喜悦之情,趴在沧宁耳边轻声道:“布露珍珠剑。” “布露珍珠剑。”沧宁重复道。 “什么?”莫王爷温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略微吃惊地问道,“你要它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看起来有点宅斗不过真的不是宅斗。qaq后面大部分都是受受和攻打怪升级不断收获的故事,我发4 还是老习惯,几乎章评的小天使们都会发红包的_谢谢支持,无以为报。谢谢无邪一直以来的的章评~~3啾~~ ☆、无常走尸 那青面鬼怪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边,狰狞的面目看起来竟有几分喜悦之情,趴在沧宁耳边轻声道:“布露珍珠剑。” “布露珍珠剑。”沧宁重复道。 “什么?”莫王爷温和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略微吃惊地问道,“你要它做什么?” 提起这“宝贝”,莫王爷竟有如此反应,沧宁不动声色道:“想看看。” “仪儿你有所不知。”莫王爷道,“你们只听说本王有这宝贝,可以呼风唤雨甚至有求必应。但是,它很危险啊。” 沧宁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莫王爷。 “那布露珍珠剑本是广慧高僧的法宝,因为那些年旱涝灾害频繁,父王问他重金求得。此物果然是个奇宝,能够召唤风雨。自从得到它,国内年年风调雨顺。不光风雨,有其他事相求也往往能够应验。”莫王爷道,“但是一来此物甚为宝贵,会引来妖魔觊觎,二来贪心之人得之,必会贪得无厌不停索取酿成大祸,所以父王建了布露阁供奉此物,并让广慧高僧在布露阁中布下阵法,不论何方妖魔鬼怪都近不得,以免发生意外。你要别的东西都容易,为何一定要玩这个?” 沧宁听了,心中暗自唏嘘。这莫王爷还真不简单,有了这样的宝物竟然不谋私利,反而将它束之高阁防止它危害 恋耽美 分卷阅读4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人间。这样的人实在难得,不禁对他有了几分敬仰之情。 “咳咳……算了……”沧宁摆摆手,“不要。” 刚说完“不要”,那青面鬼怪便气急败坏地看着沧宁,拽着他的手使劲摇了摇。 沧宁给它使了个颜色,它这才安静下来,点了点头。 “仪儿如果好奇,等你病好些了父王带你去看看。”莫王爷宠溺地抚摸着沧宁的头发,笑道,“不过你要先好好养病,记得好好休息按时喝药,还要多吃饭。” “嗯。”沧宁点点头,不自觉地把头埋进了莫王爷温暖的的怀抱里。 四夫人没掐死莫公子,反而被莫王爷赶了出来,越想越气,回房大哭了一阵,春兰秋菊怎么劝都劝不好。 “都是王爷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偏心哪……可怜我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她娘一眼就被人给害死了……呜呜呜……” 四夫人越哭越凶,春兰秋菊在一旁干着急。 “夫人,王爷只有公子一个儿子,自然非常疼爱于他,不愿意相信他会做这种事。”秋菊道,“但是如果公子不是王爷的儿子呢?” “公子不是王爷的儿子?哼……”四夫人满脸挂着泪水,对秋菊鄙夷地挑眉道,“他不是王爷的儿子,难道你是啊?” “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秋菊小声道,“奴婢的意思是说,王爷虽然不信公子会干这种事,可是如果公子被妖怪附体了,所以害死了人命,这个王爷总不会觉得有问题吧?” “死丫头!王爷对他那个宝贝好儿子满意得很!才不会信他那个宝贝好儿子被什么妖魔鬼怪附体的!”四夫人道,“想用这个糊弄王爷,看他不把你们逐出府门卖去妓|院!” 秋菊听了也不气恼,反而和四夫人解释了一通,说是城南的城南寺里有个高僧叫大|休,专门铲妖除魔帮人捉鬼,也可以给仇人下降|头的――反正就是一句话,只要有钱,想让这位高僧弄死莫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女人总是对神鬼之事带有不自觉的相信,秋菊一番话让四夫人听得十分心动,决定去请那位叫大|休的高僧前来家中降妖捉鬼,顺便给看看那莫公子是不是妖孽附体,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个降头把他铲除掉。 第二天一早,四夫人差人给高僧大|休送了整整一百两银子,把自己的意思都给传达清楚了。 中午时分,派出去的人便回来报信,大|休已经收下银子,将事情满口答应了下来。四夫人这才梳妆打扮,动身去见莫王爷。 莫王爷虽不信自己儿子会因为什么妖魔附体做出伤天害理之事,然而他最近重病不愈倒是确实可能被妖魔缠身所导致,因此倒是并不反对四夫人要找个高僧回家驱邪除妖的请求。 当天午后,大|休就被请进了王府。 “王爷,贫僧看这王府,东面有妖气熏天啊。”大|休一进门,就直言不讳地来了这么一句。 “哦?”莫王爷不以为然,“是么。” “到底是高僧,连妖气都能一眼看出来。”四夫人笑盈盈地恭维道,“高僧快里面请。” 大|休点点头,跟随莫王爷和四夫人往里走。他并非能看出什么妖气,而是四夫人派人说过王府东面正是莫公子的住处。四夫人要让自己说莫公子身上有妖孽,自然要说东面有妖气。这年头请邪术害人的,远远比给自己祈福的下得起本钱。谁也不会傻到和钱过不去,大|休不会斩妖除魔趋吉避凶,最会的就是给人施邪术,有的是技术和经验。 “实不相瞒。”莫王爷面色凝重,对大|休不冷不热道,“本王请法师来,是为了爱子重病之事。如果法师能够祛除妖魔医治其病,本王必有重谢。” “贫僧一定尽力而为。”大|休对莫王爷鞠了一躬,“不过贫僧需要见一见莫公子,也好知道妖异出在何处,然后方能对症除妖啊。” “嗯。”莫王爷点点头,转头看了四夫人一眼,“四夫人大病初愈,就不必去了,回房休息吧。” “王爷……”四夫人心中委屈得要命,只好含着泪点点头。 女儿被莫子仪害死王爷不主持公道,如今又对自己冷眼相待,四夫人只盼这个大|休法力高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弄死这莫子仪,也好给自己出了这口恶气! 大|休微笑着对四夫人点点头,使了个眼色。 四夫人立刻会意,这才放心离去。 四夫人回了房,只稍等了一个时辰,大|休便悄悄找了过来。 “法师,如何?”四夫人一见大|休,立刻起身。 “四夫人,你交代贫僧的事,恐怕贫僧还要问问你,”大|休轻声道,“你要贫僧杀的,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啊,就是王爷刚才带你去见的莫公子啊。”四夫人道,“有什么问题吗?” “四夫人,你的目的是莫公子死?那恭喜恭喜,他已经死了。现在的‘莫公子’就是一具走尸,贫僧刚才都被震惊了。”大|休道,“他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什么都没有,根本不是活人的身体。” “啊!”听到此处,四夫人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说道,“法师救我……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一定还会害我,害得整个王府都不得安生。” “四夫人你可是得罪过什么法力高强得法师?”大|休问道,“那‘莫公子’现在除了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几乎就是个正常人啊,这法术真是太了得了,一般人绝没有能力制造这样的走尸,就是造了,为什么偏偏要来害你的孩子?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我我……”四夫人回想了半天,却直摇头,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谁,“没有啊,没有啊……” 嘴上说没有,四夫人倒是想起自己三年前为了做上四夫人,故意堕了自己已经四个月的胎嫁祸给前任的四夫人,这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啊,咋么了能施邪术来害自己呢?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走尸……”阴暗的角落,一个几乎透明的白影拍了拍身旁的黑影,“走了兄弟,咱们去为民除害吧。” 那个身披袈|裟的光头大叔走后,整个房间、床边甚至沧宁身上都被贴满了明晃晃的符。 待没人看见,沧宁才动手从自己额头上把那张黄黄的符纸一把扯下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 “看来,这个和尚已经看出来你不是人了。”青面鬼怪懒洋洋地嘲笑道,“不过这和尚法力实在不怎么样,这些符也就只能对付对付那些小鬼小妖。” 沧宁用手探了探自己的脉搏,的确是没有搏动;再伸手贴近自己的心脏,还是没有跳动;抬手靠近自己的鼻间,也没有呼吸。 不论这些妖魔鬼怪是何目的,他们说的有一点肯定是真的――自己绝对不是莫公子,莫公子已经死了。自己只是个夺舍的!而且还只有一个魄! “好了好了,别瞎想了,你本来就不是莫公子。”青面鬼怪坐在沧宁的床里,用腐烂得几乎可见白骨的身子撞了撞沧宁,“你只有一个魄,身体没有任何抵抗力,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沧宁问道。 “你知道三魂七魄在人体各有执掌,比如臭肺管你的呼吸,吞贼消除你体内的各种邪气……但是这些魂魄你这身体上都没有,只要稍微一点邪气就能让你身染重病不治身亡。”青面鬼怪道,“只有得到了那个宝贝,我和兄弟们借助宝贝的法力来帮你延年益寿,你再修炼修炼自己出去病气邪毒。如果再不得到那个宝贝,你在这身体里绝对活不不了多久了。” “嗯。”沧宁点点头。自从生病以后,他连微笑也很少了,整日都是昏昏沉沉,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一丝表情。 “糟糕!黑白无常!我去躲一下,你自己注意啊!”青面鬼怪紧张地拍了拍沧宁的肩膀,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沧宁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青面鬼怪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两个鬼影。 那黑衣的鬼又矮又胖,一脸严肃,头戴一顶高高的黑帽子,帽子上竖写着四个大字:正在捉你! 那白衣的鬼又高又瘦,一脸喜庆,好像不是勾魂的倒像是给人庆生的,头顶高高的大帽子上写着:你也来了! 这就是阴间勾魂的鬼差黑白无常了,沧宁和他俩就这么直直对视着,良久也没说上一句话。 “七哥,这不是走尸啊。”黑无常推了推自己的好兄弟白无常,“抓不抓啊?” “莫公子的魂魄我们俩前几天刚勾走,这会子在他身上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无常点点头,“带走!” “有道理!”黑无常重重地点点头,径直走到“莫公子”面前,伸手一拉,竟将一个几乎透明的身影拉了出来。 “哎呀!”黑无常手一抖,赶紧把那身影放开。 勾出的魂魄果然与莫公子的样貌全然不同――若说莫公子已经是美如天人,那么这个魂魄比天人还要美上十分!肌肤如冰雕雪砌,清骨似白玉为胎,眉如远山浅黛,目如明星璀璨,更令人震惊的是他那粲粲然一头银发――如同九天银河倾泻,傲霜欺雪,风姿无比,似乎能照耀见满天的星光灿烂。 沧宁昏昏沉沉地回头,发现莫公子的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已是死尸一具,而自己的身体却隐隐绰绰,像是漂浮在半空中一缕烟云。 “世上竟然有东西长这么好看……”白无常盯着沧宁那一缕魄,不禁舔了舔嘴唇,“我老婆也没这么好看啊……” “七哥快点抓鬼了!”黑无常还是一脸严肃,伸出手把沧宁的魄一拽,“我的链子呢?快点拿出来锁住。” 沧宁这才回过神来,奋力甩开了黑无常的手,“要去哪里?” “当然是带你下地府!”黑无常没好脸色地再次拽起沧宁的手,“七哥你快点!他好像很不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无邪和yubari的地雷,谢谢大家的支持3么么哒~ ☆、宝贝遭遇 “七哥快点抓鬼了!”黑无常还是一脸严肃,伸出手把沧宁的魄一拽,“我的链子呢?快点拿出来锁住。” 沧宁这才回过神来,奋力甩开了黑无常的手,“要去哪里?” “当然是带你下地府!”黑无常没好脸色地再次拽起沧宁的手,“七哥你快点!他好像很不配合!” 地府?沧宁不知道那是哪里,不过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因为那晚救自己那个老爷爷说过,自己若是干了什么坏事,就要自己下地府去。难道说,是那老爷爷认为自己害死了四夫人那没出生的孩子,找了这两个人抓自己去地府? 一切都来得太莫名其妙,千头万绪无从下手,沧宁想得有些头疼。 黑白无常才不管沧宁在想什么,只顾履行职责抓走恶鬼。白无常在身上摸了半天,竟然没摸出黑无常的锁魂链来。 “我说你放哪里去了!七哥!”黑无常急了,一把抱住白无常,把他身上摸了个遍。 “死鬼!占我便宜!”白无常顺手给了黑无常一巴 恋耽美 分卷阅读5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你自己不拎着链子,嫌重让我来拎,我我我就……刚才吃午饭的时候我就把它放在了一边,忘了拿了……” “蠢啊,七哥!”黑无常戳了戳白无常的脑袋,“你在这里看着他啊!我去找我的链子!” “诶好。”白无常笑呵呵地点点头。 “蠢啊!七哥!”黑无常出门前,忍不住又向白无常翻了个白眼。 “小八走好!”白无常冲黑无常挥挥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回头对沧宁嘿嘿一笑。 沧宁也尴尬地微微一笑。 现在弱得连柴房里那几个小鬼都弄不过,沧宁要在这两个鬼见鬼怕的鬼差手下偷跑的确难如登天。可是想想莫王爷,要是回来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不在了,会有多痛心? 想到莫王爷,沧宁就觉得于心不忍,看了看床上莫公子的尸体,向白无常问道:“他死了?” “当然死了,我们阎王爷生死簿上写得清清楚楚,不会搞错的。”白无常拍拍胸脯,“这三百年来我都没抓错过一次人,已经被地府评为鬼差模范了,还得到了两百五十万两冥币的赏金。” “是么?”沧宁微微一笑,声音却冷得让鬼也心里一凉,“他还没二十岁,为什么要死?” 在地府当差这么多年。还没鬼用这种口气问过自己这种问题呢!白无常非常耐心友好地回答道:“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人的死早在生的时候就定下了,生死簿是天上派发下来的,我们照做就可以了。” “所以,”白无常摊手,“哪有什么为什么?我们这些小仙,上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人的生死命运早在出生那一刻就定下了?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沧宁摇了摇头:“无聊。” “你说我无聊?”白无常瞪大眼睛,一跳蹦得三尺高,“你说我无聊!我可是整个地府最活泼可爱的七爷!你竟然说我无聊!我吹啦弹唱样样精通有趣得很!阎王爷可喜欢我了!” “嘿!怎么能说我无聊!”白无常拉过沧宁让他在凳子上坐下,“你坐在这里观看我给你表演,我要让你知道七爷我是很有魅力的!” 黑无常回到了中午和白无常一起吃饭的地方,那是城南一座叫“城南寺”的佛寺。 反正这个佛寺里根本没有佛,只有一群妖魔鬼怪孤魂野鬼附在佛像上吸收香火,它们见了鬼差小神路过都会巴结得要死,所以黑白无常兄弟俩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去那里蹭饭,每次都被好吃好喝招待。比如今天,黑白无常兄弟俩又去它们那里蹭了一顿免费的午餐。 想不到吃顿午饭竟然把办公用的家伙都落在这里了,真是太丢人了。黑无常觉得,自己在小妖小鬼们面前威武霸气的形象,都被自己这个逗逼的七哥给丢光了。 “七爷,哪阵风把您给吹回来了!”城南寺前高大的梧桐树上跳下一只熊头人身的黑熊怪,对黑无常点头哈腰。 “看清楚了。”黑无常板着脸,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是八爷!” “啊对……八爷……”黑熊怪抽了自己一嘴巴,“八爷回来不知有什么事吩咐小精们啊?” “那个……”黑无常清了清嗓子道,“本差爷我的锁魂链,吃午饭的时候放在一边,后来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上,现在回来拿的。我的锁魂链呢?哪里去了?” 黑熊怪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连忙伸出肥大的熊掌把嘴捂住,不敢吱声。 “什么意思?你们把本差爷的锁魂链弄哪里去了?”黑无常皱起眉头,“快说!” “七爷,哦不八爷……是这样的……” 黑熊怪支支吾吾得还没说完,就听得寺庙院子里传出一连串的狗叫声,还伴随着铁链的碰撞声。 “汪汪!汪汪汪!” “哗啷哗啷……” 那不就是锁魂链的声音吗?黑无常赶紧冲进院子里,只见自己的锁魂链一头拽在一个白衣少女的手里,一头套在一条黑狗的脖子上! 毕竟黑无常是鬼差,动作再大也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那小姑娘显然没有意识到突然冲进来一个鬼,手里还拽着那段黑不溜秋的铁链子,对那条汪汪叫的狗喊道:“狗狗你安静一点!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它们不吃你的。我现在带你离开这里,不然等会儿他们又想把你吃了!” “妖怪哪里走!” “啊!”小姑娘被一声暴喝吓得魂不附体,赶紧扔下手中的链子,惊恐得想要后退,却动弹不得。 黑无常当职这么多年,最心疼的就是自己的法宝锁魂链,连忙俯身把小姑娘扔在地上的链子捡起来揣在怀里,大喊一声:“收!” 锁魂链是有灵性的法宝,听主人叫“收”,自己就松开了狗脖子,安安静静地躺回了黑无常手中。 黑无常这才松了口气,却只见那条黑狗冲他狠狠扑来。 “汪!汪汪汪!”黑狗张开血盆大口,朝黑无常身上猛扑过去,“刺啦”一声便扯下他身上一块衣料。 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使是个畜生,作为一位编制内的神仙也不应该随便杀害,黑无常刚想伸手抓住那条狗把它扔出去,却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条狗竟然瞬间灰飞烟灭! 瞬间灰飞烟灭?黑无常心下大骇,此处怎么会有人拥有这等高强的法力!这里的小妖们自己差不多都知道,法力都不如自己,这里住着的假和尚大|休也没什么本事,除了一点邪术就只会招摇撞骗。况且看那道白光的法力至阳至纯,绝对不是妖法而是神力。所以,这里到底出现了哪路神灵?大仙还滥杀无辜的动物? 黑无常四下望了望,没看见什么大神大仙经过,想想七哥还在莫王府等着自己回去一起拘魂,没有多想便转身离开。 “诶呀,诶呀……”看着黑无常离开,院子边的阁楼上探出一颗光秃秃的脑袋,那脑袋上是两颗瞪得滚圆且绽放出惊喜光芒的眼睛。 大|休转头宝贝地摸了摸手中的长剑:“诶呀……真是个好宝贝啊……刷一下,那条狗就没啦,那个神仙也被我吓跑啦。哈哈哈。” “恭喜高僧获得佛门至宝布露珍珠剑啊。”身后,一个阴森森的声音响起,“高僧是不是应该普度众生,分我们一杯羹呢?” “凭什么分你们……”大|休紧紧地抱着剑,神气地回头望去,话还没说完就吓得惊呆在了原地。 身后黑压压挤满一屋子的,全都是妖魔鬼怪! “哈哈哈……高僧你现在一定能看见我们了吧。”一个的青面鬼怪走到大休面前,狡黠地一笑,“这布露珍珠剑法力无边,你抱着它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看见我们不足为怪。” “你……你们别过来……”大|休吓得后退两步,连忙伸手去拔自己怀里的剑,“你们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定!”那青面鬼怪只说了一个字,大|休便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那只正要把剑的手也就定格在了剑柄上,没把剑拔出分毫。 “高僧你太天真了。”青面鬼怪嗤笑道,“你你自身法力太弱,就算得到了这个宝贝又能怎样?这个宝贝的确法力无边可以让我们灰飞烟灭,可是你有能力驾驭它吗?比如现在你还能用它杀得了我们吗?” “再好的宝贝,自己没有能力驾驭,得到了又能发挥多大用处?顶多就是杀一条狗。”一个猫头妖怪走上前道,“不如,与我们合作。我们一起借助它修炼,一起成道,你看如何?” “你……你们这些妖孽!”大|休骂道,“这宝贝是天上的雷神王灵官传给我师父广慧大法师的,被那个贪心不足的莫王爷抢了去,现在我又用法术夺了回来。这把剑是正道的剑,那应该是属于贫僧的;这把剑是我师父的剑,那还是应该属于贫僧的。这把剑就是贫僧一个人的,你们谁也不能分享!” “我们可是一直跟在你后面。”青面鬼怪道,“明明是你偷偷上了布露阁偷了人家莫王爷的宝贝。” “那就是我师父的东西,这不叫偷!” “你师父当年可是把这个宝贝卖了一万两黄金给莫王爷啊。”青面鬼怪道,“宝贝都是莫王爷的了,这还不叫偷?如果你不肯与我们分享宝贝地神力,我们就把你偷宝贝的事情告诉莫王爷!” “你……你们这些大胆妖孽!”大|休又气又羞,满脸通红,眼下又弄不过他们,又不想自毁名声,“好吧!贫僧普度众生,你们想一起修炼就一起修炼吧!不过贫僧有这个宝贝,你们不能说出去!” “那是当然。”宝贝只有一个,谁也不想给自己多招个竞争对手来,自然不会把宝贝的秘密告诉别人。 黑无常回到莫公子房里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自己七哥在那白衣美少年的面前摇头摆尾地又唱又跳,那白衣的少年坐在凳子上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而七哥看他笑得开心,一边陪他笑,一边舞得更加起劲了…… 七哥生性活泼善良,尤其对美人毫无抵抗能力。只要遇上美人,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可是当了几百万年鬼差,什么美人没见过,七哥的眼光已经相当的高,差不多几万年才能遇到一个能入眼的,但也不至于这般讨好。 但是那个白衣的美少年,的确是兄弟俩当差这几百万年里,遇见过最美的一个呢。不光相貌,气质也竟然比大罗神仙还像神仙…… 难道,那个白衣的美少年是哪路大仙? 凡是法力在自身六成之上的人,都是无法辨别对方是神是妖的,就连他周遭的妖气仙气通通无法辨认。但是仙就是仙妖就是妖,哪怕只有一个魄,只要他一动手就可以分辨是仙术还是妖术。黑无常打定主意,趁着他俩正笑得开心,悄悄挪到了沧宁的背后,对着他的脖颈伸出了自己黑森森的锁魂链…… 作者有话要说:  攻出场比较晚,不过肯定在十章之内,大家别急~~看我们受受萌萌哒(?⊙w⊙`)。 ☆、生死一瞬 那个白衣的美少年,的确是兄弟俩当差这几百万年里,遇见过最美的一个呢。不光相貌,气质也竟然比大罗神仙还像神仙…… 难道,那个白衣的美少年是哪路大仙? 凡是法力在自身六成之上的人,都是无法辨别对方是神是妖的,就连他周遭的妖气仙气通通无法辨认。但是仙就是仙妖就是妖,哪怕只有一个魄,只要他一动手就可以分辨是仙术还是妖术。黑无常打定主意,趁着他俩正笑得开心,悄悄挪到了沧宁的背后,对着他的脖颈伸出了自己黑森森的锁魂链。 出乎意料的,沧宁没用妖术也没用仙术,就像凡人一般任凭那条锁魂链挂在脖子上,回头对黑无常一笑:“这么快?” “嗯。”黑无常尴尬地点点头,本应该波澜不惊的心里竟然有点乱。毕竟当鬼差这么多年,别人见了自己不是害怕就是痛恨,印象中除了七哥根本没人会对自己笑。而眼前这个人不光不怕自己,而且对自己笑得比七哥还好看。 “小八这么快就回来啦。”白无常拍拍黑无常的肩膀,拉起沧宁的手道,“ 恋耽美 分卷阅读6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已经和小白说过了我们地府是个什么样子,他挺想去看看的。” 还真没听说过谁想去地府看看的,黑无常惊讶地瞪着眼,不知道七哥又对人家花言巧语了一番什么。 白无常把锁魂链从沧宁脖子上摘下来,挂在黑无常脖子上,自己手拉着沧宁的手,就这么说说笑笑往地府去了。 黑无常黢黑的脸色更加黑了,只能拖着锁魂链在后面跟着他俩。 “小白我和你讲,我们一会儿过了鬼门关,会看到一条黄泉路,黄泉路上开满了火红火红的彼岸花,那叫一个好看啊……”白无常说得如痴如醉,“几万年了,我还是看不厌。” 沧宁微笑着点点头。 “过了黄泉路,就到了忘川河。忘川河边有块石头,叫三生石,鬼魂可以在上面刻下自己喜欢的人的名字,也许下辈子能在一起的,你也可以试试。”白无常小声对沧宁道,“我刻过小八的名字哦。” 沧宁笑着回头看了黑无常一眼,继续点点头。 黑无常被沧宁看得莫名其妙,直接无视了他,严肃地背着锁魂链管自己继续走。 “然后忘川河上只有一座桥,叫奈何桥。我们那里的小牛小马可是很可爱的。”白无常笑嘻嘻道,“我们过了奈何桥,他们就会来接我们过去的。那时候你就会看到各种冤亲债主前来讨债,它们俩会帮你把那些冤亲债主全都挡开……不过你这么可爱,肯定没什么冤亲债主……” “还有啊……” 白无常是个活泼过头的话唠,这么一路说着,不觉就和沧宁进了鬼门关。 不仔细看,在这黢黑地地府,真会以为眼前这条黄泉路是鲜血铺就的。 黄泉路上,一望无际的彼岸花如同无边的血海,向周遭无限蔓延。带着千万年来不变的哀伤落寞与执着,红得凄美而诡谲。 沧宁一步一步踏上这条令世人悲哀而绝望的路,望着眼前这些妖红似火的花儿,竟觉得内心平静而愉悦。 是了,自己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执念也没有,哪里看得懂这曼珠沙华深处的苦涩与凄凉呢? 忘川河畔,腥风扑面。哀嚎声声,不绝于耳。听白无常说过三生石,沧宁便特意驻足在河畔的三生石前,想看看上面刻的都有谁的名字。 三生石的正面刻着四个血红大字:早登彼岸。然而除了这四个字,这石头不论正面还是背面都光滑整洁――一个名字也没有! “神了啊!”看着空白无物的三生石,白无常瞪大了眼,连连点头赞叹,“天地啊,你前世今生竟然一个心上人都没有!” 每个人走过三生石畔,三生石都会显示出他前世今生在此刻下的所有名字。凡人不能开悟,轮回就会无休无止,黑白无常见多了有人路过三生石畔时,三生石上显示出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那些人还会执著地再刻一个名字,才肯过奈何桥――好像已经把三生石当成了自己的投胎次数记录本,每一辈子都要留个名字才甘心。 但是,黑白无常从来没见过谁面前的三生石是一片空白的! 黑白无常都惊呆在原地,沧宁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伸手推了推白无常:“没有名字,我们走吧。” “好……走走走。”白无常这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还愣在一旁的黑无常,“小八!走啦!” 过了奈何桥,就是传说中冤亲债主出来讨债的环节了,白无常心想着这么干净一个魂魄,生前肯定也没得罪过什么人,他的冤仇应该也和三生石上的情爱一样,只是一片空白吧? 然而过了奈何桥,眼前的场景简直能把黑白无常都给吓傻了! 只见奈何桥头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桥那头密密匝匝地不知道被冤魂围了多少圈。地府出动了上千牛头马面才面前把那些冤魂拦住,那些冤魂一个个都是光头,面色惨红,鼻子下都挂着两条鲜艳的鼻血,对沧宁伸着手,大喊“还我命来”! 看这阵势,这小白生前的仇家少说也得好几万吧!黑白无常见过仇家多的,比如那些当将军的,有的也有上万仇家,那些仇家都是被他们杀死的敌兵,个个头破血流前来索命。可是没见过谁有上万仇家,还清一色都是和尚的!而且那些和尚都是流着鼻血死的! 沧宁愣愣地看着那些讨债的鬼魂,实在想不起来,自己竟然害死过这么多人命? 如果这么多人都是沧宁害死的,那么沧宁没了真身,没了三魂六魄,只剩下一个魄飘荡进别人的身体里,似乎也不那么难理解了――这都是他杀人如麻的报应,说不定就是上天的惩罚。 然而,这个仅有的魄,看起来却如此纯良无害。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 桥头冤魂悲惨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 牛头马面把那些冤魂不停往两边驱赶,半晌才勉强给沧宁清出一条路来。 沧宁刚迈开一步要走下桥头,眼前突然窜出一个冤魂,那冤魂近在咫尺,正是一个流着鼻血面目狰狞的和尚! “小心!”白无常大叫一声,却为时已晚。 只听“噗通”一声,沧宁被那个偷偷溜出包围的冤魂推下了忘川河去。 忘川河水,万物难浮。忘川水不光没有浮力,而且有腐蚀灵魂的剧毒。落入水中的魂魄只能永生永世沦落河中,化为孤魂野鬼。永远无法上岸,永远无法转生,永远痛苦地生活在冰冷彻骨的忘川河中。 看惯了生死祸福的无常,白无常从未有过这般恐惧和担忧,连忙跑到桥边往下望。 下方血黄的忘川水里,虫蛇满布,鬼魂肆虐。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浑浊不堪的水流里漂浮着肮脏腐臭的骸骨。掉下去的魂魄,恐怕注定是万劫不复…… 就这么……回不来了么?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白无常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那么美好的一个少年,那么可爱的一个少年,怎么可以就这样不在了! “小白!小白!”白无常趴在桥的边沿向水面疯狂地大声呼喊,“小白!” 那些冤魂见仇家已经掉进万劫不复的忘川,这才在牛头马面的驱赶下渐渐散去。 奈何桥上,又只剩下黑白无常两个了。 “小八,他不会回不来的对吧?”白无常假装揉了揉眼睛,把眼里打转的泪水抹了去,“他那么可爱,那么可爱,肯定是个小神仙,肯定不会被忘川腐蚀的。” “那也不一定。”黑无常嘴笨,只会实话实说,“水里那么多厉鬼,他现在又这么弱,就算是神仙也早就被水里那些鬼给撕了。” “诶我说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我得说实话啊,不然你又要怪我骗你……” “你说点好听的会死啊!” “我本来就是死的……” 黑白无常就这么互不相让,在奈何桥上拌起嘴来。 突然,水上一道金光乍起,只听得“啪”一声,忘川水溅起几丈高的浪花――一个白影被那道金光拍飞出水面,重重地落在水边高高的望乡台上! “咳咳……”沧宁只觉自己在水中被什么东西踹了一脚,便飞出忘川重重摔在了望乡台上。虽已经出了忘川,那水里呛人的腥臭却依然令他忍不住轻咳,“咳……” “嗯,本座的准头似乎好了些。”忘川上,一个火红的身影破水而出,手中还搂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人。他一现身,地府漆黑的上空立刻闪射出金光万道! 地府的漆黑虽然无法被那金光照亮,那红衣之人却被金光衬得璀璨夺目,万分妖娆。 “孔雀大明王……”听得水面的动静,白无常立刻停下了和黑无常拌嘴,看着水面上那个火红的身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声嘀咕道,“他怎么又来忘川洗‘鸳鸯浴’了……” 孔雀大明王是西方如来佛祖认的干娘,虽然他其实是个男的。只因为他是个魔王,当年野性难驯竟然一口吞了如来,如来在众佛帮助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肚子里爬了出来――结果被众佛说孔雀大明王对如来有生身之恩,所以如来只能认他为“佛母”! 然而就算被如来认为了“佛母”,还是改变不了他是个魔头的事实。他有一大爱好就是喜欢带美女来地府的忘川洗“鸳鸯浴”,每次都能把美女们洗得鬼哭狼嚎,他又偏偏不让她们死去。地府没有任何鬼差敢阻拦他来沐浴,好在他也从不生什么事端,因此几万年来他带了无数美女来忘川洗“鸳鸯浴”,地府也和他相安无事。 火红的身影一跃飞上了望乡台,孔雀大明王妖冶的凤眸乜斜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呛咳不止的沧宁,厌恶地拍了拍手,修眉一挑:“晦气!” 真是冤家路窄!这小泥鳅魂飞魄散算什么,今日索性给他来个灰飞烟灭! 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划过一抹喋血的笑意,孔雀大明王抬起修长的玉臂,手心跳跃起一团明黄的火焰,一掌向沧宁的胸口拍去! 不认识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上来就要杀自己。沧宁看着那团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焰,认命地闭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平安夜快乐!(。=w=。)ノ ☆、借尸还魂(上) 火红的身影一跃飞上了望乡台,孔雀大明王妖冶的凤眸乜斜了一眼还趴在地上呛咳不止的沧宁,厌恶地拍了拍手,修眉一挑:“晦气!” 真是冤家路窄!这小泥鳅魂飞魄散算什么,今日索性给他来个灰飞烟灭! 薄薄的唇角微微上挑,划过一抹喋血的笑意,孔雀大明王抬起修长的玉臂,手心跳跃起一团明黄的火焰,一掌向沧宁的胸口拍去! 不认识他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和他有什么仇,上来就要杀自己。沧宁看着那团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火焰,认命地闭上眼。 “轰――”耳边传来一声巨响,没有预料中的痛苦。沧宁怔怔地睁开眼睛,只见孔雀大明王的掌风一偏,竟然一掌打在了忘川河里,河水足足被炸起几十丈高! 水中顿时沸腾了一般,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求饶喊冤之声不绝于耳。 反正生死都不由己,怎么做都是一样的结局。那一身绣满金色孔雀羽毛的红衣太过晃眼,这个人实在太跋扈嚣张得出奇,沧宁干脆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眼睛,在灰飞烟灭前也见识见识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沧宁抬眼去看他的眼睛,却发现他此刻注视着远方,似乎正被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那双明亮的凤眸里,是一袭仙风岸然的黑衣,只是一瞬间,便翩然飞去,不见了踪影。 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波动立刻被瞬间隐藏,孔雀大明王看似漫不经心地收回刚才的眼神,低头眼含笑意地看着沧宁道:“这个小美人你们可要好好‘伺候’啊。” 黑白无常都吓得愣在原地,一个字都不敢说。 孔雀大明王神色自若,搂起一旁吓得脸色惨白的美女,扬长而去。 沧宁默默站起身,想要找条下台的路。 恋耽美 分卷阅读7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下望去,只见这台子上除了一条石级小路外,其余尽是刀山剑树,十分险峻。然而要命的是,这台子上宽下窄,那小路根本走不得。 沧宁正思索怎么下去,只见眼前突然波涛澎湃,竟然远远望见一片碧海蓝天! 看着波涛汹涌的大海,沧宁猛然觉得莫名熟悉亲切,仿佛自己就是苍茫大海中的一朵海浪,应该在水中飞奔跳跃。 “小白,你没事吧?”白无常在台下喊道。 沧宁置若罔闻,盯着眼前那片苍茫的大海出神。 一上望乡台,就会看到自己阳世的家和亲人。白无常见他看得出神,应该是看到了自己生前的家人吧,心中不禁好奇,这个特殊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呢?一跃跳上了望乡台,想看个究竟。 不看也就罢了,白无常一看再次吃了一惊。他眼前的望乡台没有温馨的家,没有一家老小,只有一片波涛汹涌的茫茫大海! 总不至于他是一个水怪吧!白无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内心觉得无比凄凉。这孩子明明这么善良可爱,却没了真身失散了魂魄,身世是个谜,还有这么多仇家……想想真是心酸。 “小白,你放心吧,就算没有家,你肯定有地方可以去的。”白无常安慰道,“你可以再投胎去个好人家啊,你也可以留在地府和我们一起勾魂去啊。反正我很喜欢你的,你去哪里我都罩着你。” 沧宁回头,清俊的脸上无悲无喜,对白无常洒然一笑:“没关系。” 白无常嘿嘿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了,我们阎王法力高强。说不定,阎王认得出你。” 城南寺外,已经被莫王爷带病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上还好好的儿子,午后刚被大|休看完病竟然就咽气死了,莫王爷哪里能咽下这口气?派出了整整五千精兵,把城南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铁桶一般。 “啊呀莫王爷,这是做什么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大|休匆匆忙忙从寺中跑出来,见了满脸阴沉的莫王爷,心里直叫苦。四夫人让自己下个降头弄死莫公子,可是自己还没动手呢,谁知道那莫公子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想告诉莫王爷莫公子早就死了,他这几天看到的是一具走尸吧,他现在肯定也不信啊。 以莫王爷的权势滔天,要杀一个和尚还不是易如反掌?大|休心里盘算着,眼下之计,还是先稳住莫王爷,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啊。 “法师,今日之事,还请给本王一个交代。”莫王爷走进寺院,一身绣蟒紫衣贵气凌人,眼神如利刃能在人身上剜下肉来,“否则,休怪本王不敬佛礼僧。” “不敬佛要下地狱的……”大|休小声嘀咕着,又不敢说出来,努力平静了一下情绪,装模作样道,“贫僧,无所畏惧,并不害怕莫王爷的威胁。贫僧一向慈悲为怀,也不忍看莫王爷骨肉分离。但是天命不可违啊……” “呵。”莫王爷冷笑一声,“好个天命不可违。” “阿弥陀佛。”大|休道,“人之生死祸福,神灵早已注定。贫僧已经尽力而为,莫王爷怪贫僧何来?” 莫王爷懒得与他理论,只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侍卫莫寒立刻会意,上前一步道:“法师,你不用这么神神道道和我们王爷说话。我们公子本来好好的一个人,你今天来给他看病,说他疾病缠身是因为有王府有妖魔鬼怪,王爷允许你在他房里贴了那么多符。结果公子的病没有好,人却突然没了!请你给我们王爷一个交代!否则我家王爷定要治你谋害王子之罪!” 谋害王子?大|休心里突突直跳,那不是死罪吗?死了那不是全完了?这可怎么办?站在原地费了半天脑筋,大|休突然想起和自己一起修炼那些妖怪来,他们都是有真法力的,何不指使他们帮自己想办法弄活莫公子?再不济就随便找个魂魄附体到莫公子身上,不就可以让莫公子“复活”了吗? 想到这里,大|休总算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对莫王爷道:“虽然生死皆由天命,不过贫僧慈悲为怀,不忍看莫王爷骨肉分离。所以贫僧决定,为莫公子招魂还阳!” “哦?”莫王爷问道,“如何招魂还阳?” “贫僧乃是得道之人,可以魂魄离体,前往阴曹地府。”大|休大言不惭,信誓旦旦道,“贫僧可以将莫公子的魂魄从阴曹地府带回来。” 虽然觉得这和尚满口胡言,然而儿子已经死了,别无他法只能一试。倘若不成,再治罪这和尚不迟。莫王爷点点头:“那就请法师一试吧。本王和这五千精兵就留在此地,给高僧护法。” 真狠啊!这哪里是护法,分明就是随时准备着自己不能让莫公子复活成功就上来砍了自己!大|休内心一百个不乐意,还是笑道:“多谢王爷。不过要莫公子还阳,还需要莫公子躯体在此,不然贫僧带回魂魄后,也没办法让它回到莫公子身上啊。” “嗯。”莫王爷道,“莫寒,回去护送公子的……遗体前来。” “是。” 莫寒去后不久,便带了莫公子遗体到城南寺中。 此时日近黄昏,莫公子的遗体就摆放在了寺院中一间禅房的百花床上,花床四面明亮的烛火摆成八卦之图。烛火摇曳,莫公子躺在百花丛中,面容秀丽,神色平静,宛如生人。 大|休在花床边软垫上盘腿而坐,念了几句咒语,召唤来了几个法力较高的妖怪。 只见大|休挤眉弄眼一番,几个妖怪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看了看莫公子的遗体,纷纷摇头。 这莫公子乃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所生,阳气太盛,而妖邪都是阴气缭绕,一不小心反而会被他那身体里过盛的阳气伤了真元。 大|休见他们都摇头,顿时急了。假装闭目念咒,口中轻声道:“贫僧要是救不活他死了,你们也没办法用那宝贝修炼了!” “不是我们不帮你,这个莫公子身上阳气太他|妈重了。”一个妖怪道,“不如你魂魄出来,真去阴曹地府走一遭,看能不能劝说阎王爷把莫公子放回来。” “我我我……我根本不会灵魂出窍啊。”大|休气急败坏道。 “这简单,你不会我们可以帮你啊。”那几个妖怪说着,掌中运气一团团幽蓝的光晕,就要拉大|休的魂魄出来。 “别别别……”大|休心惊胆战道,“我出去了回不来怎么办!” “回不来我们来用用你的身体啊!”几个妖怪奸|笑着,合力把大休的魂魄从身体中拽了出来! “啊!”大休惨叫一声,魂魄顿时离了躯体。 一个妖怪连忙冲他的身体扑了上去,意图夺舍,坐了没一刻,立马又退了出来,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真他|妈差劲!” “我来试试我来试试……” 几个妖怪纷纷轮流去大|休身体里试了个遍,最后都退了出来,一个个直摇头。 这么差劲这么没有灵气的身体,根本就没法修炼。 看着妖怪们一个个试过自己的身体,一个个都嫌弃地退了出来,大|休心中一股挫败感油然而生――自己这躯体竟然连妖怪都嫌弃! “高僧你别在意,我们兄弟都是心直口快之妖。”一个妖怪对大|休的魂魄笑道,“您请回去吧!” 大|休的魂魄不悦地瞪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灰不溜秋地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这下是真没办法了,大|休装模作样地打坐在原地,口中装模作样地念着咒语,急得满头大汗。 ☆、借尸还魂(下) 下了望乡台,就可以进入阎王殿了。 黑白无常把沧宁带到阎王面前的时候,阎王又震惊又无奈,简直欲哭无泪:“谁让你们抓他来地府的?赶快把他送回去!” “啊?”白无常瞪大了眼睛,“送哪里去?” “哪里来的回哪里去。”阎王叹了口气,指着黑白无常直摇头道,“你们俩是不是又喝多了,怎么到处乱跑乱勾魂!” 黑白无常内心极度凌乱,这不是出于尽职给自己额外增加工作,看到一个可疑魂魄就带回来吗,不奖赏也就算了怎么还挨骂?可是看阎王面色不善,又不敢吱声。 阎王心想着,自己和东海龙王敖广可是老交情,要是被他知道自己手下竟然连他儿子的魂都勾地府来了,岂不是把老友给得罪透了? “慢着!”阎王止住刚要把沧宁往回送的黑白无常,亲自走下神台,递给沧宁一颗金光闪闪的还魂神珠,“贤侄,我这地府没什么好东西,这还魂神珠就权当我给你父王的赔罪礼物,就告诉他我属下愚笨不小心抓错了人。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沧宁恭敬地推却神珠道,“这不能要。” “诶,这是本王的一番心意,一定要收下。”阎王一把把还魂神珠往沧宁怀里塞,一边道,“黑白无常这两个鬼差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年年都是地府失误最多的鬼差,本王下次一定要扣他们的俸禄。以后它们再敢去你家乱勾魂,只要用这颗还魂神珠,就算魂魄过了奈何桥到了地府,也可以立刻召回到身体里去,免得以后再给你家添麻烦。你要是不收下,就是没原谅本王啦。” “那好,多谢阎王。”沧宁小心翼翼接过神珠,对阎王鞠了一躬,不忘给黑白无常求了个请,“黑白无常二位神差心地善良,恪尽职守,还请阎王不要怪罪。” “好好好。”阎王点点头,“这次便宜他们一回。” 刚才听说要扣俸禄,黑白无常两个都吓得心里咯噔咯噔地跳,听阎王现在不扣月钱了,黑白无常这才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沧宁。 “还愣着干什么!”阎王转头对黑白无常怒喝道: “黑白无常!你们还不快送他回去!” 沧宁再次礼貌地对阎王鞠了一躬,才回头和黑白无常一起往阳间走去,内心不禁起了波澜。阎王肯定不会认错自己的身份,让黑白无常送自己回去,所以莫王爷真的是自己父亲吗?自己只是经历了一场意外失去了记忆,并不是夺舍的妖怪? 沧宁修长的手指摩挲过手中的神珠,心想这莫王爷真是手眼通天,竟然连阎王都和他熟识,还让自己带礼物给他。这么想着,沧宁心里更加敬爱莫王爷了,他不光是个好人,还是个善于处理人神关系的好人呢。 城南寺里,招魂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大|休装模作样闭目念着咒语,早已急得额头上细汗涔涔。 莫王爷毫不厌烦地坐在一旁,盯着躺在花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哪怕还有一丝希望,都希望他能醒过来。 虽然他从前很不孝顺,总是顶撞自己;虽然他很不成器,不喜欢读圣贤书;虽然他很不听话,总是去青楼鬼混……可是他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啊,自己怎么会不爱他呢? 虽然那天他离家出走,说再也不回来了,可是后来自己在青楼找到他,他不也乖乖回来了吗?回来以后虽然行为怪异,可是也没顶撞自己了呢;自从四天前生病了以后,更是各种乖顺听话……他心里还是爱自己父 恋耽美 分卷阅读8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的呢。 夜很静,静得连大|休口中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咒语声也在耳边无限放大。听着耳边细细碎碎的咒语声,莫王爷心中暗暗祈祷,如果神明真的能把儿子还给自己,自己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从此不放王爷,就当个穷苦的百姓,只要有儿子陪在身边!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花床周围摆成八卦的几百盏灯烛一齐熄灭! “啊!”大|休慌忙睁开眼,黑暗中疏忽从软垫上跳起来,赶紧抱住身旁一根柱子,吓得瑟瑟发抖。 “保护王爷!”莫寒和手下侍卫们立刻抽出手中利刃,将莫王爷保护在当中,以防暗中有刺客出现。 “仪儿?我的孩子?是你吗?”莫王爷毫不畏惧,惊喜地起身四处张望,想要寻觅儿子的踪迹。 “咳咳,这个莫王爷还真不怕鬼啊。”黑暗中,白无常拉着沧宁的手,往莫公子身上一推,“小白,我们下次再见……” “等等,能不能问一个问题……”沧宁被推得踉跄几步,又自己站稳,对白无常问道。 “你问。” “为什么叫我小白?” “咳咳,因为不知道你叫什么,看你穿了白衣服随口叫的。”白无常翻了个白眼,“你不喜欢的话以后叫你小黑。” “那还是小白吧。”沧宁冲白无常调皮地一笑,挥了挥手,“再会。” “去吧去吧。”白无常大方地挥挥手,心里却是恋恋不舍。 沧宁笑着对他点点头,上了那张鲜花簇拥的床榻,手握还魂神珠,在莫公子的身体上轻轻躺下。 魂魄入体,死而复生。沧宁猛然睁开双眼,有了身体的感觉令他感到莫名的踏实。至少,不是孤魂野鬼。至少,自己还有亲人。 “仪儿!”看见扶着床榻慢慢坐起的儿子,莫王爷大呼一声,不复平日里的沉着稳重,冲上去一把将人搂入怀中,“仪儿!我的好孩子!真的是你吗!” “父王……” “诶,父王在这儿,我的孩子!”莫王爷激动得泪水在眼中打转,温暖的大手不住抚摸沧宁柔软地长发,“父王就知道,你舍不得就这么离开父王……” 不会吧?诈尸了?大|休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这父慈子孝的一幕……这,这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 大|休激动地放开刚才紧紧抱着的柱子,这下好了!死罪逃过了! 才不管莫公子怎么活过来的,反正活过来了就要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毕竟自己可是辛辛苦苦招魂两个小时呐!那边还沉浸在父子亲情之中无法自拔,大|休昂首挺胸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嗯哼,恭喜王爷,恭喜莫公子,贫僧的任务总算完成了。” 莫王爷这才反应过来边上还有这样一个人,放开沧宁正色道:“法师果然法术不凡,本王改日必定登门重谢。” “王爷客气客气。”大|休喜笑颜开,故作深沉道,“钱财乃身外之物,贫僧并不贪图钱财,但是王爷盛情难却,诸佛菩萨也需要贫僧供养,所以……” 大|休本想说自己虽然不在乎钱财这种身外之物,但是还是勉为其难收下好了,谁知莫王爷没等他说完,便点了点头:“既然法师不喜欢钱财,那本王改日命人买几车经书送给法师吧!” “诶不……”谁要经书?经书有钱好用?要经书干嘛使啊?大|休还是想要钱,“贫僧还是……” “几车经书而已,法师再推辞就是看不起本王了。”莫王爷神色不悦。 这些上层的王公贵族说翻脸就翻脸,不能得罪,大|休撇了撇嘴,只好道:“多谢王爷。” “嗯。”莫王爷点点头,把沧宁从床上扶起来,紧紧拉着他的手往门外走去。 莫王爷的手握得很紧,生怕儿子一眨眼又不在了。沧宁觉得好安心,自己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有家有亲人了,还有这样一位令人敬爱的父亲。 刚走到门口,只见一个黑衣影卫急匆匆地跪在莫王爷面前,口称有要事禀报。 “何事?”莫王爷问道。 “回王爷,布露阁上的布露珍珠剑,突然不知所踪。” “什么?”莫王爷剑眉一凝,原本和悦的神色瞬间凝固成冰,“你们是怎么护卫布露阁的!” “王爷,事出古怪。”影卫道,“属下等人今日午后只觉昏昏沉沉,不觉有人入阁破阵,今夜才发现宝物竟然……” “行了!”不论怎么丢的,丢了就是丢了,当务之急是找回宝物,莫王爷呵斥道,“去找!” “是!”那影卫应声后,立刻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莫王爷叹了口气,近来真是多事之秋。先是儿子病重,又死而复生,再是布露珍珠剑被盗……这都是什么作祟?又有怎样的联系? 沧宁看莫王爷忧思重重,没有多言,扶着莫王爷上了车,就静静坐在一旁。 两人就这样闷闷地坐在车中,没有一句交流。 城南寺附近都是山道,旅途颠簸,沧宁一不小心,就被重重地一颠,刚好撞到莫王爷身上。 “这边路颠簸,过会儿就上平路了。”莫王爷扶住沧宁,让他贴着自己身边坐,“坐在父王身边,免得受伤了。” “嗯。”沧宁点点头,忽然想起阎王让自己带给“父王”的礼物。低头看了看手中还紧握的神珠,抬眼看了看坐在身旁的莫王爷。该怎么说呢?是该直说阎王送给父王的,还是应该本着“天机不可泄露”的选择撒个谎? 最后,沧宁决定不说谎话也不说实情,毕竟父亲是不可以欺骗的,地府魂游这种事也不是自己一个凡人可以泄露出去的。 倘若父亲应该知道真相,看到神珠自然知道是什么人给的;倘若父亲不应该知道真相,自己也不该对鬼神之事多加置喙。沧宁决定――有选择性地说实话,不该说的就不说。 “父王,这是一位叔叔送给您的东西。”沧宁把还魂神珠递到莫王爷面前,莞尔一笑。 “这是什么?”莫王爷接过沧宁手中金灿灿的神珠,仔细看了看,问道,“一位叔叔?” “嗯。”沧宁点点头,“父王收下它吧。” “鬼精灵,和父王卖关子。”莫王爷伸出食指在沧宁的额头上宠溺地戳了戳,见他讳莫如深,便不加多问,直接把珠子收进袖中,“不说就不说吧,父王收下了。” 沧宁开心地笑着,对莫王爷道:“这也是‘宝贝’哦。” “是是是,当然是。”莫王爷笑着拍拍沧宁的头,“仪儿给父王的就是宝贝。” “它本来就真的是。” “对对对,真的是。”莫王爷笑得合不拢嘴,“真是个傻孩子。” 再次回到莫王府,再次走进莫公子的房间,沧宁发现,竟然一个妖魔鬼怪也看不见了。 果然是那布露珍珠剑被盗,它们都追逐着“宝贝”离开了吗? 难得能安心睡个好觉了呢,沧宁爬上自己的床,给自己盖上一层厚厚的被子,轻轻躺下。 此时父王睡得着吗?也许还在担心那布露珍珠剑吧。沧宁侧了个身,枕着自己一只手臂,想起莫王爷曾经说过的话。 “一来此物甚为宝贵,会引来妖魔觊觎,二来贪心之人得之,必会贪得无厌不停索取酿成大祸。” 不论得到它的是人还是妖魔,都将会造成灾难,父王是不得不把它寻回来的。 沧宁猛然想起,那些人都看不到鬼怪,可是自己可以啊。那布露珍珠剑所到之处,一定动辄潜伏成百上千的妖怪,自己只要留点心,应当很容易发现才是。 那就明日,明日出去转转,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妖怪,顺蔓摸瓜地找出布露珍珠剑,为父王分忧。 想到这里,沧宁安心地闭上眼,准备睡个好觉,明日也好早早出门去。 人体有魄名曰“尸狗”,掌管睡眠之中的预警能力,可惜沧宁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魄,一到睡着,便对周围环境毫无知觉和抵抗力。 熟睡中,沧宁丝毫不知道,一颗披头散发的血红头颅,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漂浮在他面前。 ☆、喋血飞头 人体有魄名曰“尸狗”,掌管睡眠之中的预警能力,可惜沧宁浑身上下只有一个魄,一到睡着,便对周围环境毫无知觉和抵抗力。 熟睡中,沧宁丝毫不知道,一颗披头散发的血红头颅,正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漂浮在他面前。 如果不是满脸充斥了鲜红的血色,那头颅倒并不丑陋,反而有几分英伦。 那头颅在沧宁身上盘旋了三圈,便悄无声息地从窗户飞出。 头颅飞出沧宁的房间后,一路晃晃悠悠,径直飞入了南院的一扇窗户。 进了窗,房中一片漆黑。那头颅一动一动飞到床边,床上正熟睡着两个人:床里的正是四夫人,搂着外侧一具赤|裸男人的身体――而这个男人没有头! 那无头的躯体伸出手,把床头漂浮的头颅抓在手里,轻车熟路地安放回自己头上。 “怎么还没睡呐?”四夫人娇嗔着,伸出手摸了摸那男子的脸,笑道,“那个姓莫的狗崽子总算死了!王爷给他送终去了!今晚王府里什么别人都没有,你瞎还操心什么呐?” “死了?”男子嗤笑道,“我的夫人,你太天真了。” “怎么?”四夫人抚摸着男子的脸,懒洋洋地问道,“难道他还能复活不成?” “呵,管他的,明天你就知道了。”男子笑道,“就算他可以复活,也活不了多久了。” “死了就是死了,哪里有人死了复活的?”四夫人不以为然,“明天我去找个法师,咒他下十八层地狱去!” “我的夫人,你可真够狠心的。” “哼!是吗?是我狠心吗?”四夫人嘟着嘴,娇滴滴地趴进男子的怀中,“这个莫子仪才是狠心!可怜我们的孩子还没出世,他就用邪术对我们的孩子下了两次毒手!一次是四年前,一次,还是四天前的事!这个杀千刀没人性的禽兽狗崽子!我要给我们的孩子报仇!” “我的夫人,四年前我们那可怜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男子忽然阴侧侧地笑道,“我的夫人,你想不想再见见我们的女儿?” “你……大晚上的你胡说什么?”四夫人背后一凉,全身汗毛倒竖,“我……我们的女儿,她已经被莫子仪害死了……” “我们的女儿,她每天都想见到你……”男子唇角一挑,对房中一个阴暗的角落招了招手,“小颖,过来,你不是想娘亲了吗?” “啊……”四夫人惊恐地往床里挪了几分,直靠到冰冷的墙面上。 “哈哈,娘亲……”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从角落里一蹦一跳跑到窗前,正是那夜引沧宁到四夫人房中的女孩! “娘亲,小颖很喜欢娘亲……”女孩空洞的大眼睛里漆黑一片,一步步走向四夫人床前,“小颖好孤独,要娘亲陪小颖……” “你……你走开!”四夫人的手在身前胡乱拍打,嘤嘤哭喊起来,“你走开,你走开……你走开……” 因为心里惦记着莫王爷和他失窃布露珍珠剑的事,沧宁一晚上都没睡好 恋耽美 分卷阅读9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沧宁便早早起身。 还没到日出之时,屋外的天色还有些昏暗,沧宁穿好衣服走到屋外,只见几个侍女匆匆跑向王府南院,手中抱着各种冥器,像是赶去为谁举办丧事。 昨晚南院有人死了么?沧宁只看了她们一眼,也没有多管。 “仪儿?”莫王爷似乎是从外面匆匆赶回府的,身上还系着的黑色的夜行斗篷,见沧宁独自在外,立刻紧张地对他喊道,“快回房去!” “父王?”沧宁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莫王爷一把拎回了房中。 “仪儿,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莫王爷接下斗篷扔给近侍,神色凝重地对沧宁道,“昨夜布露珍珠剑不过刚刚失窃,不想城中便无故丧生数百人。包括,府中的四夫人。” “四夫人?”沧宁抬头看着莫王爷的眼睛,在他眼中看到一丝心痛。 是啊,怎么会不心痛呢?五日前失去了亲生的孩子,瞬间又失去了结发妻子……沧宁不禁责怪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父王伤心,却无能为力。 “仪儿,待在家里吧,父王真的不能失去你了。”莫王爷紧紧搂住沧宁,“千万不要离开父王。” “嗯。”沧宁点点头,“父王放心……儿子会一直和您在一起……可是……” “嗯?”莫王爷放开沧宁,问道,“可是什么?” “妖孽不除,祸患不止。”沧宁认真地看着莫王爷道,“与其逃避,不如我们一起出去,找回那把剑。” 之前连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如今勉强可以了。但是因为只有一个魄,每说一个完整的句子,沧宁都觉得脑子被掏空,半天缓不过劲来。 “仪儿?”莫王爷惊讶地看着沧宁,实在不敢相信这番话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说出来的。道他只会寻花问柳不务正业,想不到竟也有这般有胆识的时候? “父王?”沧宁就这么和莫王爷对视着,等待他答复。 “你……”莫王爷想说“你手无缚鸡之力,出去也白搭”,想想又觉得不应该这么挫儿子的自信心,只好改口道,“你出去很危险,还是父王一个人去吧。” “父王。”沧宁坚定地望着莫王爷的眼睛,“儿子定要去。” 看着儿子眼神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和责任感,莫王爷心中不禁感慨万千,自己的儿子总算懂事了啊。点点头,莫王爷把自己贴身的宝剑递给沧宁:“你拿着,我们一起出去探个究竟。” 沧宁点点头,接过莫王爷的剑,回身从桌上抽出一张精确到每一幢房子的金陵城平面图图,才和他出了府门分别上了一匹马。 莫王爷看着沧宁取出一张详细的金陵城地图,笑道:“和父王出门不会迷路的。” 沧宁只是笑笑,没有回答,与莫王爷策马径直往城中各处大街小巷探访了一周,每遇到有横死之人的一处,沧宁都仔细对照着地图查看所在的位置,默默记在心中。 日暮时分,总算几乎走完了城中各处,沧宁小心地摊开地图,在地图上凝视许久,对莫王爷道:“父王,儿子有个想法。” “哦?”莫王爷问道,“是何想法?” “儿子觉得,罪魁祸首乃是一人!” “何以见得?” “父王请看。”沧宁摊开地图,用食指指着地图上一个个详细的死亡地点,最终将看似杂乱不堪的各个地点连成一条线――这条线虽然没有规律,却正好把所有死亡地点连在一起,一个不漏!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人杀人的路线?”莫王爷点点头,目光落在这条线的两个端点:一头竟然是莫王府四夫人的的房间,另一头则消失在城南寺。 “嗯。”沧宁点头道,“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从四夫人房中,沿着这条线一直去往城南寺,二是此人从城南寺出来,一路杀人直到四夫人房中……” 沧宁话没说完,便觉脑海空白一片,只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却又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那说不出话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分析得对。”莫王爷点点头,“不过为父查看尸首时,觉得城南的尸体要比城北的新鲜,按你的分析应该是第一种。” 真是心有灵犀……沧宁松了一口气,自己说不出的话,父王都替自己说了,和自己分析得一点不差。 城南寺那个和尚甚是奇怪,暮色渐起,沧宁恐怕莫王爷此时去城南寺会有危险:“天色已晚,父王不如先回府去……” “仪儿。”莫王爷的目光望向城南,对沧宁道,“我们去城南寺。” 到达城南寺时,已是暮色四合。寺中一片沉寂,遍地皆是尸首。 除了寺院中几个小和尚的尸首,竟然连寺中的野猫野狗也全都死在地上,可谓是鸡犬不留! 寺中各个佛殿都搜索了一遍,均是死一般的寂静,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最后,沧宁和莫王爷上了经楼,四处查找是否还有活口,或者能否发现一丝线索。 经楼虽然不大,但是内部构造复杂,沧宁和莫王爷只得分头查看。 沧宁的脚步很轻,然而踏在经楼木制地面上的每一步,还是会发出轻微的响动。除此之外,到处一片死寂,连半点鬼影也没有。 突然,书架后一个白影一闪而过。 沧宁一瞥而见,立刻追了上去。 那白影迅速绕过重重书架,最后停留在墙边,无处可逃。 沧宁谨慎地一步步靠近那白影,发现竟是一位长得干干净净的白衣小姑娘。 “别吃我……”白衣小姑娘战战兢兢地往墙上缩,恨不得把自己挤到墙里去。 “你是谁?”沧宁问道。 “我……我是白莲花……”白衣姑娘又补充道,“我是寺院后面放生池的白莲花……” “这里发生了什么?” “刚才来了一个只有一个头在飞的怪物,把所有人的魂魄都吃了,妖怪也吃。”白莲花怯怯地说着,声音又软又甜,“大|休和一些妖怪都跑了,那个头就追了过去,我一直躲在经楼里不敢出去……你,你别吃我……” “大|休跑去了哪里?” “跑……南边那条小路……”白莲花回答完,又重复起了那句“你……你别吃我……” “我不吃你。”沧宁道,“你走吧。” “啊……”这就没事了?白莲花不敢置信地看了沧宁一眼,怯怯地站在原地。 身为妖怪,能看到自己的不是妖怪就是法师,白莲花法力低弱,一般被看到就是被吃了补充对方修为的下场,原来以为自己今天完了,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对自己没兴趣? 沧宁见她不动,知道她是害怕自己,便转身去寻找莫王爷。 “父王,南面的小路。”沧宁对莫王爷道。 “南面小路?” “嗯。” 沧宁没有多余的解释,莫王爷也没有多问,默契地一起下了经楼,上马沿着城南寺南面的小路一路飞奔。 出了城南寺不过数里,只见前方黑暗中,有一片金光晃动。 莫王爷眼前一亮:那金光闪闪,正是出自布露珍珠剑! 沧宁与莫王爷策马近前,只见大|休手中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一边逃一边回头猛砍。大休身边躲躲闪闪着给他助力的,是一群妖魔鬼怪,而大休身后追逐它们的,正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 作者有话要说:  我保证下章就让小攻出场,别打我2333我觉得目前受受太独立了都没他啥事儿_(:3」ㄥ)_ ☆、间不容发 沧宁与莫王爷策马近前,只见大|休手中举着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一边逃一边回头猛砍。大休身边躲躲闪闪着给他助力的,是一群妖魔鬼怪,而大休身后追逐它们的,正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颅! 莫王爷看不见妖怪,只看到了大|休用布露珍珠剑与一颗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头颅搏斗。虽然不害怕怪力乱神之事,然而真的看到一颗飞在空中的头颅,莫王爷心底还是一阵恶心。 那头颅见了沧宁和莫王爷来,竟然一飞冲天,一忽儿没了踪影。 大|休这才松了一口气,见莫王爷到来,情知手中这宝贝是保不住了,一咬牙一狠心捧着剑双手奉上,故作高深地对莫王爷道:“贫僧今日出门除妖,见有妖孽作祟,还偷走王爷的宝物,特地追赶到此为王爷夺回宝贝,并且赶走了妖怪……可惜那妖怪见王爷到来,一定是害怕王爷英明神武,所以立刻逃走了,否则贫僧一定将其斩杀。” 看着大|休身后和他同伙的数百妖魔鬼怪,沧宁自然是不会信他这番鬼话连篇,冲莫王爷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 “法师有如此道行,莫某深感敬佩。”莫王爷接过大|休递来的布露珍珠剑,道,“法师继续除妖吧,本王要先行回府。” 言罢,莫王爷与沧宁径自策马离去。 “诶……”大|休愣愣地站在原地。给他找回宝物,竟然一句感谢都没有,也没什么礼物意思意思,这个莫王爷可真够小气! “你为什么把宝贝还给他!”大|休身后,一帮妖怪气熏熏地瞪着死鱼一般圆溜溜而无神的大眼,把大|休包围起来,作势就要收拾他。 “别打……各位别打啊……”大|休抱头喊道,“有话好好说啊!这不是莫王爷来了我没办法不还给他啊!不然他以为是我偷的要砍了我的脑袋啊……” “兄弟们,别听他瞎逼逼!” “对!打死这个老秃驴!” “……” 一群妖怪七手八脚地把大|休撂倒在地,狠狠揍起来。 夜色已深,莫王爷和沧宁在郊外几乎是一路纵马飞奔,入了城中方才放慢了马速。 “仪儿,刚才发生了何事?”莫王爷让自己的马平稳地慢步,对身旁的沧宁问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啊……没有。”沧宁摇摇头,当然不能说自己能看到妖怪,“只是觉得郊外危险不宜久留。” 莫王爷心中仍然疑惑,见沧宁不肯说便也不往下问,只是点点头。 “父王,可以给我看看那把剑吗?”早就听说布露珍珠剑是一件珍惜的宝贝,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沧宁乘马并行在莫王爷身侧,看着莫王爷握在手中的珍珠剑,对它充满了好奇。 “当然可以。”莫王爷慈爱地一笑,把布露珍珠剑递到沧宁面前,“拿去看吧。” “谢父王。”沧宁接过珍珠剑,在马上借着月光细细观察,这是一把二尺余的长剑,通体莹白,却白温润柔和,好似珍珠一般。剑身上,两面都刻着神秘不可识的图纹,像是动用了巨大的力量,在剑上下了什么禁制。 沧宁伸手去轻轻抚摸剑上那凹凸不平的神秘图案,眼中满是欣赏和喜悦。 那剑似是感受了沧宁的气息,突然暴躁起来!剑身猛然开始剧烈地震动,炽热的温度从剑内一丝丝渗透出来,一声声低沉如同龙吟的响动从剑内绵延传出,长剑遍体闪烁起无数金光! 似是有什么在剑内挣扎欲出,剑震动得越来越剧烈,沧宁已经握不稳它,长剑“啪”一声砸在地上! 莫王爷也亲眼 恋耽美 分卷阅读10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睹了这奇异的一幕,只见那剑落在地上,又挣扎了两下,方才安静下来,金光也完全散去。 沧宁连忙下马去拾剑,手刚要触碰到那剑,只见它金光微闪,似乎又要暴躁起来,只好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仪儿不必害怕,这本是神异之物,虽有异动但不会伤人。”莫王爷淡定地翻身下马,将布露珍珠剑从地上拾起,收回剑鞘之中,“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快些回府吧。” “嗯。”沧宁刚要回身上马,只听得身后“沙沙”作响,如沙子散落地上一般,回头望去,又不见半个人影,也没有什么沙子。 “你也听到了?”莫王爷轻声问罢,递给沧宁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 沧宁点点头,与莫王爷弃了马,闪身藏匿到路边黑暗的窄巷之中。 那“沙沙”的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眼前便是一片血雾弥漫。血雾之中,只见空中有一物飞速旋转着,正是方才郊外见过那个披头散发的头颅! 莫王爷看不出什么,沧宁却看得清清楚楚,血雾所洒之处,无数个白色的光点从生灵的躯体中脱离出来,被吸食进那头颅的口中! 随着几十个白点从躯体内被吸出,莫王爷和沧宁的两匹马也砰然倒地。 莫王爷只见血雾所洒之处,生灵皆死,知道那绝对是狠毒之物,连忙脱下斗篷将沧宁全身都裹了起来。 “父王?”沧宁摇摇头,连忙要解下斗篷还给莫王爷。 “听着,你才是父王的希望。一定要保护好你自己。”莫王爷看了看手中的珍珠剑,递到沧宁手中,轻声道,“躲不了几时那东西就会发现这里有人,此物绝对不能落入妖邪之手,你带着它从这条小巷快离开。” 沧宁注视莫王爷的眼睛,淡然接过他手中的剑,却突然拉住他,将他往里猛地一推,自己立刻冲了出去。 莫王爷不知他怎么突然有这么大力气,冷不防地被他往巷子里推了几步。只见他手持长剑,已走出了巷子外。 他身披着自己的暗紫海波纹斗篷似秋水洋洋,手持着布露珍珠剑如皑皑白雪,沉沉的夜色里,风骨凛然的背影宛如神明。莫王爷一时失神,只听得耳边传来他那清润好听的声音:“父王,让我来。” 荒郊野外,大|休还在被一群妖怪围攻暴打。 “老不死的东西,揍死他!” “瞧他那点胆子!一个莫王爷把他吓成那副狗样子!” “……” 大|休被一群妖魔鬼怪围在当中拳打脚踢,直被打得鼻青脸肿,连连求饶。 “各位大仙,大仙高抬贵手啊……” 一个狗头妖怪举起的拳头又抬高了几分,“啪”一声重重砸在大|休的鼻梁上:“手抬得够高了吧!欠揍的的老秃驴!要求真他|妈|的多!” 众妖正热火朝天地收拾着大|休,突然都手中一滞,齐齐往一个方向望去――东方好强烈的仙气! 明月皎洁的光华下,一人背光而立,看不清容颜。只见他长身玉立,手持青锋,一身黑衣正与暗夜融为一体,仙风道骨却与黑暗格格不入。月光晶莹如同霜雪,那背光的身影似用狼毫墨笔清灵勾勒,刚柔并济,浓淡相宜,没有半分柔弱,也不见棱角突兀――月色描摹出一身的线条似万仞绝壁上临风的孤松,高不可攀,无与伦比。 “妖孽,怎敢在此作祟?” 那声音虽柔和温润,却又不怒而威。众妖连忙互相对望,齐齐摩拳擦掌,做好大打出手的准备――此人一看就知道道行不低,此处任何一个妖怪都不是他对手,不过好在现在妖多势众,众妖都仗着“妖多力量大”这一常理,有恃无恐。 “关你什么事!”一个青面的鬼怪逞口舌之利道,“快走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那人不答,身形亦岿然不动。 一边是先发制人,一边是以动制静。不比玩弄凡人,这回是真正的搏斗,众妖都祭出各自兵器,一拥而上把那人围在中央,层层叠叠围了十几重,一齐张牙舞爪猛扑过去。 待最近一重妖离身不过两步,那不动如山的人方才祭出长剑。 “纭―” “铿――” “当――” “嗡――” 剑风过处,只听得一阵阵金属铿锵轰鸣之声,众妖手中的兵器都应声而断,前几排妖怪被剑气震得纷纷向后退倒,还好后排妖怪扶住方才没有倒下。 这种实力差距,只要那人动点真格,恐怕它们都能瞬间灰飞烟灭。众妖面面相觑,老老实实地后退几步,做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你们来历我皆知晓。”那人淡然收起剑道,“修行不易,可愿悔改?” “上仙饶命,我们愿意悔改……”青面鬼怪对那人五体投地,向一旁的狼头妖怪使了个眼色。 “哦对对,我们愿意悔改……”狼头妖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众妖见道行最高的两个已经归顺,也纷纷跪拜在地。 那背光的容颜上,看不清任何情绪。炯炯星目审视着眼前跪拜的众多妖怪,如万丈深渊不起一丝波澜。 突然,那狼头妖怪伸直了脖子,对着圆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口阴冽洌白森森的獠牙。 “嗷――呜――” 一声狼嚎惊破沉寂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骚动声声,草木纷纷动摇。 草木动摇越来越剧烈,带起一阵石裂山崩之声。那石裂之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山崩地裂只在顷刻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正牌攻终于正式出场了(长舒一口气),你们看出来是哪个了吗? ☆、溯光道君 “嗷――呜――” 一声狼嚎惊破沉寂的夜空,四周的山林骚动声声,草木纷纷动摇。 草木动摇越来越剧烈,带起一阵石裂山崩之声。那石裂之声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呼啸,山崩地裂只在顷刻之间。 一瞬间风沙走石,平底上几道数尺宽的裂缝如毒蛇一般迅速蔓延,山峰上一株黑影越长越高,枝叶繁茂扩张,遮天蔽月。 地上几条裂缝不断增长加宽,裂缝中,一条条粗壮的木根冲天而起,带起尘土碎石漫天砸落。每一条根须都有丈许宽度,长度不可估量! 那几道粗|壮无比的根须抬起后,一齐朝着同一个方向猛烈砸下!那地方,正是持剑的黑衣人驻足之处。 那人从容地掐起手诀,对上空砸下的木根抛出一张符,口中默念一段咒文。 咒语声停时一刹那,金灿灿的符纸恰好贴上木根,天地仿佛同时定格。那离他头顶不到一尺的巨根悬在空中,山上的大木也停止生长,再动弹不得。 “樟树爷爷!”青面鬼怪大呼一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众妖大惊失色,那可是一棵千年樟树啊! 波澜不惊,那黑衣之人抬头对木根上的神符叱了一声“破!”,那巨大的根须,参天的巨树,甚至土地上深深的裂缝,瞬间如云烟般消散。 金石多怪,草木多幻。方才眼前一切不过是个樟树精的幻术,目的是以恐怖的景象乱人心神趁虚而入,这黑衣之人从容收起符咒,淡淡问道:“还有何法术?” “上仙!上仙饶命!”众妖这下已经再无靠山,只得心悦诚服地跪地磕头,“我们愿意悔改,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不再招惹是非,求上仙饶命!” 黑衣之人微微颔首:“土地何在?” 地下仙气升腾,土地立刻于一道金光中现身:“小神土地,见过溯光君。” 这溯光君虽然修道不过千年,在神仙中并不算长,但地仙都对他十分尊重。他叫谢琰,是四方帝君之一东极青玄帝君唯一的弟子,道号溯光。谢琰天资聪颖又勤学努力因而修为甚高,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先天元气不足。元气十分不足,仿佛上辈子元气都被掏空了一般,只要施展法术耗费太多精元,便一时半刻缓不回来,时常需要静心调养。 他常协助青玄帝君掌管地府,度化亡魂。青玄帝君几万年前便立下誓愿,留在地狱人间,救苦救难誓不上天,谢琰便跟着他,虽是修为足以飞升光明长乐的九天,却始终留在最晦暗无光幽冥。 地仙们对谢琰是尊敬加佩服的,都会尊称他一声“溯光君”,这百年来,他度化过不知多少亡魂,救助过不知多少生灵,亦不知为人间地府摆平了多少事情。 总之,溯光君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无法想象,无法企及,只能敬仰的存在。 在这里见到溯光君,土地一点也不吃惊。金陵一夜之间丧生了几百人,他定是会前来查看的。 “名称、行踪、修为皆做统计,我稍后查阅。今后你负责管理,不法者立即上报。”谢琰吩咐完土地,回头对众妖道,“好自为之。” 坐在地上傻了眼的大|休眼睁睁看着黑衣神仙在黑夜中刹那就消失不见,然后眼睁睁看着土地认认真真地给妖怪们做好统计安排工作,一时半会没有消化掉如此惊人的事件。 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见神仙啊!大|休呆呆地望着刚才黑衣神仙站过的位置……真的……好仙风道骨!真的……好厉害啊!刚才应该冲过去抱大腿的! “你是什么妖怪?修炼几年了准备在哪里定居修炼啊?”土地捧着本子,走到了大|休面前,突然又皱了皱眉头兀自走开,“全身上下一点灵气都没有,不用登记了!” “你什么意思!”大|休不服,一把拉住了土地的衣角,“我也是修道之人!” “修炼成妖也是要灵气的。”土地摇头道,“我看你这底子,修不成妖怪的,就不登记你了。” “我呸!”大休一把从土地手中抢过本子,看了看上面的登记记录,在“猫妖绿目,三百年,莫愁湖修炼”下面兀自写了自己的信息:人|妖|大|休,五十年,城南寺修炼。 莫王府中,莫王爷已经昏迷了一整天。 从昨晚将他背回来开始,沧宁一直跪在床边守着。好在阎王那颗还魂神珠,莫王爷的魂魄一缕都没有少。但是那血雨的剧毒依然不是人所能承受,从昨夜到今夜,莫王爷一直都没有醒来。 莫王爷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也带着两个贴身丫鬟,从早晨开始,在莫王爷房中一直照顾到晚上。 莫王爷虽然富贵显赫,却没有妻妾成群,一共只娶了四房。大房夫人是莫公子的母亲,早早去世,而四夫人也丧了命,二夫人和三夫人便约定相互扶持着一起照顾莫王爷和莫公子。 莫王府中实在不存在争宠一说,王爷纳妾与其说是为了自己,不如说是为了给他的宝贝莫公子找两个会好好照顾他的好后妈。王爷很少和她们同宿,她们除了流产的四夫人也都没有怀上过自己的孩子,因此平日对莫公子能多好就多好,都把他当自己儿子。 二夫人和三夫人轮流给莫王爷做饭熬药,递到沧宁手中,沧宁都会给莫王爷一勺勺耐心地喂下去。当然,莫王爷有时候会吐出来,二夫人和三夫人便用手帕将莫王爷唇边和床头的药水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擦拭干净。 “仪儿啊,王爷没白疼你,你总算懂事了。”二夫人欣慰道,“王爷醒来要是看到你对他这么上心,一定高兴地病全好了。” “是啊是啊。”三夫人应和道,“仪儿真是长大了呢,最近都不和王爷闹脾气了。” 原来自己以前很不懂事么?沧宁望了望床上莫王爷苍白的面容,自责道:“仪儿从前不好,让父王和二位娘操心了。” “哎呀可别这么说。”二夫人笑道,“这全府上下还不该操心你一个人么?不操心你操心谁去呀!” “仪儿,你昨晚就没睡,先去睡一觉吧,这里有我哥二娘呢。”三夫人道,“王爷醒来知道你没休息好,会怪我们的不是。” 沧宁摇摇头:“父王如此,都是为了救仪儿,仪儿理应守在这里。” “那你起来坐会儿吧,你跪着不累吗?”二夫人指指身边铺着软垫的椅子,“坐二娘这里来。” 沧宁还未及答话,只见一个家仆匆匆跑进门来,气喘吁吁道:“二位夫人,公子,门外来了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说是掐算王爷有难,要来救王爷的。” “莫福,你怎么越来越没分寸了?”三夫人秀眉一皱,道,“这里可是王府,一个普通的江湖骗子就敢来和我们通报?成何体统啊?” “这……”受了责怪,莫福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缕暗紫色染着暗红血色的马毛,给房中各位夫人和莫公子看,“那个道士说见了这个,公子就会想见他了。” “啊呀这什么东西?恶心死了!”三夫人嫌弃地捂住鼻子。 “这和公子有什么关系?”二夫人问道。 “不知道。”莫福摇摇头。 这一撮紫色的毛和莫公子有什么关系?二位夫人都疑惑地看向沧宁。 沧宁见了此物,原本沉寂无澜的目光一颤,起身道:“事有蹊跷,我出去看看。” ☆、风雨欲来(上) 沧宁出去不久,将一位衣着怪异的道人引进府中。 那道人虽面容英俊,面上表情却阴森冷冽,二位夫人只瞟了瞟,都不敢多看一眼。 “仪儿啊,这位道长是谁啊?”二夫人问道,“他能看我们王爷的病?” “贫道不才,不过对王爷的病情倒是略知一二。”那道人径自走向莫王爷床边,望闻问切一概没有,自信满满道,“王爷中了血咒,如果不能解,七天之后就会七窍流血,全身溃烂,性命休矣!” 两位夫人一听,都大惊失色,纷纷问怎么办。 “两位夫人不必惊慌。”那道人从容道,“若要解开血咒,也不难。不过要问问王爷自己是否同意。” “可是王爷现在昏迷不醒啊。”二夫人道。 “这个简单。”那道人看向沧宁,“要王爷醒来,只需要公子一碗血。” 沧宁毫无表情地看了那道人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抽出挂在床头的长剑划破自己手心,把血接在桌上一只青瓷茶盏中。 二位夫人目瞪口呆,这也太随便了吧?问都不问清楚什么情况就真的立刻放血? 然而更令二位夫人惊奇的是,昏迷不醒的王爷喝下那盏鲜血,果然悠悠转醒。 “王爷……”“王爷……”二位夫人热泪盈眶,连忙冲上床前,“您终于醒了……” 莫王爷点点头,第一句话便是:“仪儿可还好?” “父王。”沧宁连忙走向床前跪下。 莫王爷将沧宁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一遍,放心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王爷,多亏了这位道长……”三夫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指了指房中那位道人,“若不是这位道长,妾等都束手无策呢。” 莫王爷抬头看了看那道人,不料那道人立刻走上前,指着沧宁道:“不必感谢贫道,若没有这千年蛇妖的鲜血滋补,王爷中了血咒怎么可能立刻醒来!” “啊!什么!”三夫人惊讶地张开樱口,“道长你可不能乱说啊!” “贫道绝不妄言!”那道人看着沧宁道,“真正的莫公子早已死于此妖孽之手!他利用莫公子的身体就是为了得到至宝布露珍珠剑!如今他已经修炼成百花飞头降,这城中惨死的数百人命都是因为他!” “你!咳咳……”听这道人如此说自己儿子,莫王爷愤怒至极,“你有何凭据!怎敢信口雌黄污蔑本王的儿子!” “贫道怎敢信口雌黄?”那道人依然死死盯着沧宁,一字一句道,“他,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心跳!怎么可能是个人!” 闻言,二位夫人都吓了一跳,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道长――说出这么可笑的言论,肯定是个疯子吧! “呵。”莫王爷对那道人荒诞不经的说法嗤之以鼻,“道长执意如此污蔑我儿,本王只能请你出去。” “王爷如此执迷,不光会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全城百姓。”那道人摇摇头,“更加会让惨死的莫公子九泉之下死不瞑目。” “你怎么能这么诅咒莫公子呢!”三夫人对道人这番说辞十分不满,拉起沧宁的手就去摸脉搏,“我现在就可以当众戳穿你!” 沧宁心中一紧,连忙推开三夫人的手:“三娘别这样。” “这道人疯了,何必与他一般见识?”莫王爷不悦地看了三夫人一眼,“世上安有这等荒诞之事?送客!” “哈哈哈哈哈。”那道人仰天大笑,自己往门外走去,“如此执迷不悟,那就等七日之后吧!” 在王府被所有人置疑撵走,那怪模怪样的道人大步走出府外,丝毫没有任何愤怒与失落,似乎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留步!” 果然,身后传来了一个期盼已久的声音,那道人嘴角一挑,回头问道,“公子还有何事?” “你想要什么?”沧宁走近几步,毫不躲避地与那道人阴侧侧的目光对视,“说吧!” “哈哈哈,你可真爽快。”那道人依旧阴森森地笑着,点点头,“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我要――布露珍珠剑!” 沧宁默然,用眼神和他交战良久,两人都恨不得用眼神就能把对方杀死。 “你可以选择不给,我又不会强求。”那道人阴险地笑道,“看那莫王爷对你如此信赖,如此在意,你可要好好给他收尸!哦对,我听说城北有家棺材铺不错,要不要贫道帮莫王爷去预定一口……” “住口!”沧宁喝住他,道,“我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哈哈哈,有意思。”那道人冰冷的眼神中微微荡漾开一丝兴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沧宁,“真是个痛快的人!说吧!” “今夜亥时,你一人到西门。”沧宁道,“否则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你!” “威胁?”那道人挑眉,“我可不喜欢被人威胁。” “你随意。”沧宁道,“你说我是个妖怪,你不要我正好留着那东西自己用。莫王爷死活干我何事?” “好!”道人点点头,“很好。成交!” 当晚戌时,沧宁悄悄携布露珍珠剑回到房中。 屏退所有下人,沧宁一再确定周围无人也无妖,方才在房中半跪下,循着记忆在地上画出那晚在柴房中画过的神秘图案。 果然,那五短身材的老爷爷再次出现在眼前。沧宁一阵惊喜,拉住了那老人的衣服。 “诶?你怎么又找我?出什么事了?”那土地一脸疑惑地看着沧宁,从怀里掏出一个本子,“哦对了,溯光君来金陵了,你把你的信息也登记一下。以后修炼有困难,找土地――也就是我。” 沧宁愣愣地接过土地手中的本子,打开一看,都是记载各种妖怪修炼状况的。翻到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写着:人|妖|大|休,五十年,城南寺修炼。 沧宁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把本子递回给土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是谁。” “对哦。”土地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我又忘了,你什么都不记得,这破记性!” “爷爷,你是神仙吧?”沧宁蹲下平视着他问道。 “那是,我是地仙啊。”土地看到他对自己崇敬的眼神,心中不禁有点小得意,笑道,“金陵的事儿我都管。” “都管?” “都管!”土地拍了拍胸脯,“小子你别给我下套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是这样的。”沧宁把那会飞的头颅,血雾血雨,那诡异的道人,莫王爷的血咒,统统对土地说了一遍。 “你说那会飞头的就是那道人?”土地抚摸着花白的胡须,点了点头,“看来那道人已经练成了百花飞头降。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练成飞头降,共要修炼七重,每重七七四十九天,一天不能间断,每夜必须飞头出去吸食血液,一日不吸血前功尽弃。”土地道,“修炼这七重时,他的头还不能单独飞行,而是拖着他的肠胃。所到之处,不管人畜,鸡犬不留直到他的胃里吸满了血,才飞回他的身体。” 沧宁听到此,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七重之后,也只是练成了最低等的飞头降,头可以飞出去,但不能过久,否则身体会冷却致死。”土地道,“飞头降的最高境界,是百花飞头降。练成飞头降后他不用再吸血,而是每七七四十九天,需要吸食一个新生胎儿的灵魂!如此吸取七七四十九个胎儿的灵魂,就练成了百花飞头降!练成之时,他头颅飞离身体,能带起腥风血雨,吸食一切魂魄――乃是人间降头术的最高境界!” “是。”沧宁道,“的确是腥风血雨,吸食魂魄。” “啊?”土地惊恐地瞪大了眼,对沧宁道,“这么说,这几日死了那么多人都是他所为?” “嗯。”沧宁点点头,“你既然是神仙,不能不管。” “我只是个地仙,法力有限啊。”土地连忙摆摆手,“他已练成百花飞头降,我肯定打不过他啊。” “我们可以想办法。”沧宁起身从桌上取过布露珍珠剑。因为那剑一接触他便暴躁,所以剑外裹了一层厚布。 “离我答应他的时间,不到一个时辰。”沧宁再次蹲到土地面前,“否则此物也会落入他手,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我需要你帮我。” “小孩子瞎闹腾!”土地连连摇头,“百花飞头降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惹恼了他就全完了。我……我去找溯光君,说不定他会有办法。” “你不要临阵脱逃。”沧宁一把拉住土地的衣服,“不管你找谁都来不及了!现在你必须帮我!” “你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这么霸道!”土地对沧宁不满道,“不帮你!你自己惹的事别扯上我!” “我知道你是神仙刀枪不入,不过布露珍珠剑可以伤神仙。”沧宁豁然拔出手中的长剑,“你今天必须听我的!” “我今天真是撞上扫把星了!小子你是扫把星下凡吧!算我倒霉!”土地叹了口气,推了推沧宁的手,“收起来,你说要我怎么帮。” ☆、风雨欲来(下) “我知道你是神仙刀枪不入,不过布露珍珠剑可以伤神仙。” 恋耽美 分卷阅读12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宁豁然拔出手中的长剑,“你今天必须听我的!” “我今天真是撞上扫把星了!小子你是扫把星下凡吧!算我倒霉!”土地叹了口气,推了推沧宁的手,“收起来,你说要我怎么帮。” “你会变化吗?”沧宁得意地一笑,把剑收回剑鞘,期待地望着他问道。 “我会变化……不过,就会变一点点。”土地谨慎小心地看了沧宁一眼,“你想干嘛?” “你能变成我吗?” “变成你?”土地无语地看看沧宁,“小子啊,冒充凡人可是触犯天条的,我才不变成你。” “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沧宁拍了拍土地的肩膀,“一会儿他来了以后,你变成我。” “然后你呢?临阵脱逃?”土地白了沧宁一眼,“小子想得美,让我帮你送死!” “不是这样的。”沧宁指了指土地的拐杖道,“你这个拐杖肯定也是神器,把它变成这把剑。” “我不给。”土地连忙抱紧了自己的拐杖,“我这拐杖乃是灵蛇所化,它很听话很有用的,我不给那个妖道。” “不是真的给他。”沧宁无奈地一笑,“你变成我,假装把剑交给他。我就藏在西门外那棵梧桐树后,听你咳嗽为号,我直接从背后他的头砍下来。” “吁!”土地深吸一口气,“他是个练成百花飞头降的,砍下来他的头又不会死。” “我知道不会死。”沧宁道,“可是他的头虽厉害,他的身体不会动啊。我查过书了,只要他的头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回不到身体,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我父王中的血咒不攻自破……” “然后呢?”土地见他不说话,伸手推了推他,“然后呢?” “等会儿……”一时说了太多话,脑子又是一片空白,沧宁缓了缓,接着道,“然后你背着他的身体快跑,其他的就别管了。” 见土地瞠目结舌,沧宁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也是人身,血雨撒上也会死,你背着他的身体不会有事的。” “你自己怎么办?”土地问道。 “我?”沧宁莞尔一笑,“拖住他啊。” 土地笑着摇摇头:“傻小子,我是问的你自己怎么办。” 沧宁笑着摇摇头,似乎理解不了土地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有道是坏事传千里,金陵城一夜丧生数百人的惨案没两日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引得众多道士纷至沓来降妖除怪。其中,也有大|休在外云游刚回来的弟子――遥阳。 遥阳是个志向高远的好少年,而且,他是个道士。 大|休当和尚前是茅山“进”字辈的道士,遥阳就是他的徒儿。后来大|休看做和尚更赚钱改行当了和尚,不过这个不争气的徒儿还是继续当着个游走四方的穷酸道士。 看到不知变通的穷酸小子前来拜访,大|休心中默默嗤之以鼻。 “徒儿拜见师父。”遥阳一身粗布道袍,洗得褪色发白,还打满了补丁。然而,走到大|休面前仍然自信满满,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原来是乖徒儿啊。”大|休前几天刚挨了妖怪打,额头上缠着雪白的绷带,见遥阳的额头上也裹了一块灰色的粗麻布带,只道他也挨了打,嘲笑道,“乖徒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被妖怪给打了?” “才不是。”遥阳站起身来,神秘兮兮道,“这是个秘密。” “哈哈哈。”大|休大笑不止。什么破秘密?又不能当钱花,真是幼稚!大休摇摇头,问道,“乖徒啊,这么久没有见面,你有没有惦记为师啊?” “当然。”遥阳认真地点点头,从从怀里掏出一块灰不溜秋的麻布包,仔仔细细地摊开,小心翼翼地递给大|休,“师父,这是徒儿给您的‘孝敬’!” “哈哈哈,乖徒儿。”大|休笑眯眯地接过遥阳递来的布包,“这么久了都没忘记为师喜欢‘孝敬’的习惯,让为师来看看金色的还是银色的……” 看到布包中东西的一刹那,大|休笑容一僵。这里面的‘孝敬’不是金色的不是银色的,而是一颗黑不溜秋的烤焦的地瓜! “乖徒,这是什么?”大|休没好气地问道。 “师父,这是徒儿唯一的口粮,特意孝敬给您的。”遥阳笑嘻嘻地答道,“徒儿前几天刚去个小山村里除妖,他们送给徒儿吃的,徒儿饿了三天舍不得吃,特意带回来孝敬师父!” “没出息的东西!”这个穷鬼就用这种东西孝敬自己?大|休愤怒地把布包“啪”一声扔在地上,想想这样有损自己高僧的形象,又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姿态道,“徒儿啊,降妖除魔是我们的本分,你怎么能收百姓的食物呢!” “师父,你不是经常收他们的银子吗?”遥阳不解道,“徒儿我嫌银子没用,只收了地瓜。” “蠢货!银子怎么会没用呢!”大|休怒喝一声,连忙又语重心长道,“你把银子收来,拿到师父这里,供奉菩萨,这是功德,知道吗?地瓜有什么用?菩萨缺地瓜吗?你以后要收下银子,供奉给菩萨,知道了吗?” “菩萨缺银子吗?”遥阳不解地问道。 “蠢货!滚出去!” 遥阳想不通哪句话得罪了师父,就被他老人家骂骂咧咧轰了出来,眼下没处可去的,就去斩妖除魔吧! 到了城中,遥阳正想着去哪里捉鬼降妖,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穿着怪异的道人。 “小道友,你也是来降妖的?”那道人友好地走上前问道。 “对啊。”遥阳见是同行,非常热情地问道,“道友你也是来捉妖的?要不要一起啊?” “哈哈哈,小道友真是少年英雄。”那怪异的道人笑着摇摇头,“不过,恐怕你是斗不过那妖怪啊!” “哼!岂有此理!”竟然被人看扁了?遥阳十分不服气,争辩道,“我师父可是城南寺的高僧!” “你师父是那和尚……”道人不露声色道,“既然是师出高门,想必甚有本事。妖怪贫道已经见识过,乃是一千年蛇妖,贫道没有能力降服。不过既然小道友如此自信,也罢,那贫道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遥阳哈哈大笑,自信地摆摆手,“不就是个千年蛇妖吗?小爷我乃是天神下凡,打死过百年狐狸精的,一个千年蛇妖算什么?很好对付的!” “小道友,你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道人道,“不是我诓你,那千年蛇妖现在就附体在城北莫王爷唯一的儿子――莫公子身上,你要降服他可要花费好一番功夫啊。” “哼!它就是在天王老子身上小爷也照杀不误!”遥阳拍拍胸脯,推开那道人,径自往城北走去,“小爷我现在就去会会那个蛇精!” 作者有话要说:  零点准时爬上来祝福,大家元旦快乐!又是新的一年了,祝大家生活幸福,工作和学习顺利!心想事成! ☆、天眼二郎 亥时,莫王府西门。 天幕黑云浓重,莫王府门前高大的梧桐树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阴寒诡异的氛围随着夜色加深而不断蔓延,越来越沉重。 一个诡异的黑影从门外一步步走近,脚步不紧不慢,面色死寂无波,恍如没有魂魄的行尸走肉。 “你要的东西。”门前的白衣少年看着眼前阴森森的道人,有些发怵地将手中的长剑递到他手中,立刻迅速把手收回,不忘加一句,“你要的东西拿到了,别忘了解莫……我父王的血咒!” 那道人没有答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少年悄悄往那道人手中的长剑看了一眼,默念起一句咒语。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口中咒语乍停,那道人接在手中的长剑转眼间变成了一条五六尺长的灵蛇! 几乎是在咒语停下的同时,少年又轻轻咳嗽了两声。 手中的长剑成了长蛇,那道人还没答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后明晃晃的剑光一闪,一柄长剑风驰电掣般划过他的脖颈――一颗头轱辘辘地滚在地上,鲜血喷洒了一地! 然而,滚在地上那颗头并无任何异动,鲜血还从脖颈的断口出汩汩外流。 没有狰狞的飞头,没有血雨腥风,没有吞噬魂魄……沧宁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奇怪了。”土地也恢复了原形,从那倒在血泊中的身体里扯回自己的灵蛇,重新化成拐杖。 “爷爷,恐怕我们中计了……” 沧宁话音未落,只听得身后一声怒喝“妖怪哪里走!”一道明黄的符纸便往自己身上袭来! 沧宁闪身想要避开,那道符却以风一般的速度直接贴在了他身旁的一棵树上! “使歪了?”遥阳一愣,连忙又抽出一张符,往沧宁额头上拍去。 就这样?沧宁也愣了愣,抬手抓住了遥阳的手腕,把他往后一推。 “妖怪!”遥阳大吼一声,“嚯”一声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剑,“看剑!” 沧宁用手中的布露珍珠剑一挡,遥阳手中那把相比之下如同破铜烂铁般的长剑就断成了两截。 “好厉害的妖术!”遥阳用闪电一般的速度后退了几步,才避开布露珍珠剑余风的威力。 看来得使用必杀技了!遥阳镇定自若地伸手扯下额头上绑的布条,神气地一甩刘海,露出额头上一道神秘的金色图案闪闪发光。 他额头上这道金色图案从小就有,很多妖魔鬼怪见了就会跑,从小村里的人都说他是二郎神转世的!这金色的东西就是二郎神的天眼! 看他额头上那道金色图案,沧宁第一眼觉得莫名熟悉。回想着这抹神秘的金色,竟和忘川河畔那个差点一掌杀了自己的孔雀大明王衣上绣的金羽是一个形状! 他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沧宁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对面少年道士额头上金光一闪,一道光华闪闪的金针冲自己心口直直飞来! “咄!”一旁的土地大喝一声,连忙举起手中拐杖,一道黄光击偏了那枚金针。 “啊?”遥阳大惊失色,原来这个妖怪还有帮手!他们竟然厉害到连自己的必杀技都搞不定了! 四周隐约有了人声骚动,土地走到沧宁身边轻声道:“我是不可以给凡人看见的,不然会被革职。” “嗯。”沧宁点点头,把土地往外一推,“你快走。” 土地点点头,见有人来了,连忙立刻遁入地下。 王府中的人都听闻了声响,纷纷赶来西门,沧宁和遥阳转眼已经被一群人围住,只听得他们议论纷纷,也不知他们谈论什么。 “各位请了!”既然是除妖的道士,遥阳觉得自己是有功之人,理应神采飞扬一些,对周围的王府家仆们抱拳道,“贫道茅山道士,道号遥阳,特来除妖的……” “遥字辈的……”只听得人群中议论纷纷道,“辈分这么低啊,肯定很怂吧……” “诶,贫道辈分虽低,可是法术很厉害的……”遥阳争辩道。 “这人骗子吧,假的吧……” “看他这破烂穷酸样儿,哪里像个道士,乞丐还差不多!” “……” 众人正对遥阳不屑地议论纷纷,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恋耽美 分卷阅读13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人!”众人这才发现地上躺着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 几个胆大的家仆跑过去一瞧,大喊一声:“二夫人!” 二夫人?沧宁心下一惊,连忙走过去一看,地上那颗血淋淋的头哪里是那个怪异的道士?竟然是二夫人! 怎么会是二夫人?方才明明就是那道士啊!就算自己肉眼凡胎分不清真假,那个神仙爷爷好歹是神仙啊!沧宁连忙往四周一望,果然见黑白无常在角落里笑眯眯地对自己招手,他们手里拖着的正是一个昏迷不醒的魂魄! 沧宁也冲他们招招手,想让他们把人放回来。 白无常把魂魄扔给黑无常,蹑手蹑脚地穿过人群,蹭到沧宁身边,笑嘻嘻地问道:“小白,这几天过得还好不?” “你们快把她放回来!”沧宁轻声道,“我杀错人了!” “你没杀错人啊。”白无常一脸认真道,“生死簿上她就是今天死啊。” “不不不。”沧宁使劲摇摇头,“我要杀的不是她,是另一个人!” “反正死都死了,对于我们来说你就是杀对了。”白无常拍了拍沧宁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面对生活,别胡思乱想了。这个世上每天都在死人,没关系的!” “不……” “不说了,城西有个老头死了,我要赶紧过去,再见再见!”言罢,白无常一溜烟不见了鬼影。 “诶……”沧宁拖不住他,只得面对眼前残酷的现实。 现在,自己真是走投无路了。沧宁回过头,愣愣地看着那个少年道士正对一群人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是如何嗜血狂魔一般一刀砍下了一个无辜之人的头,然后又如何使用高超的妖术和他精湛的道法对打,最后怎么被他打败的。 那群人听着遥阳的话,都觉得是无稽之谈,皆随口附和他一声“厉害”,心里巴不得他快点离开。 “怎么回事?”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众人连忙安静下来,纷纷下跪行礼。 “王爷!” 遥阳见大家都跪下行礼,知道这个叫“王爷”的人应该是个大人物,也默默站在一旁不吱声了。 莫王爷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尸体身边看了一眼,抬头不动声色地问道:“是谁?” 所有人纷纷摇头。 就算自己不承认,那个少年道士也会把自己说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承认。沧宁上前一步:“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地问一句,还有小天使在看吗?qaq看到别的作者好多评论,我觉得好迷茫啊,不知道还有没有小天使爱我,哭唧唧 _(:3」ㄥ)_ 蠢作者存稿去了,后天会上来更新~~~ ☆、移山回海(上) 莫王爷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尸体身边看了一眼,抬头不动声色地问道:“是谁?” 所有人纷纷摇头。 就算自己不承认,那个少年道士也会把自己说出来。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承认。沧宁上前一步:“是我。” 莫王爷一愣,这世上还有杀人凶手这么直接承认是自己的?回头瞪了沧宁一眼,呵斥道:“休得胡言!” “真的是他!”只见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少年道士拨开人群走到,走到莫王爷面前理直气壮道,“人就是他杀的!我可以作证!” 莫王爷心里默默瞪了他一眼,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是谁?” “嗯哼。”遥阳清了清嗓子,理了理衣服,神气道,“贫道,茅山道士,遥阳。” “遥字辈……”不是得道高人,莫王爷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阴沉着脸道,“无名小辈,胡言乱语。哄走!” 莫王爷有意把二夫人的事压下来,命人尽快发丧安葬二夫人,好将这件事瞒天过海地糊弄过去。 然而事与愿违,那遥阳道士是个热血耿直好少年,将此事大肆宣传,闹得全城皆知。接着不知道是谁由二夫人的死联想到了城中几百桩命案,一股脑全推在了附体了莫公子的这个“蛇妖”身上。 第二天傍晚,莫王府门前便已经围了一圈要为民除害的道士,大门口也跪满了要莫王爷主持公道的百姓。 跪也就算了,门外还有的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要给亲爹亲妈或者亲儿子报仇雪恨的百姓,莫王爷得让人时刻看着防止意外发生,不然门前屋檐下恐怕能吊死一排人。 不信自己儿子是杀人的蛇精附体,可是门口跪了那么多百姓无法交代,莫王爷发愁不已。 陪莫王爷用完晚餐,沧宁小心翼翼地推开自己的房门。 “小子,你打算怎么办啊?”这次不需召唤,土地自己就从地底现了身,拄着拐杖走到沧宁身边,捋了捋自己白花花的胡子,担忧道,“果然是那个假道士下的套啊,这回可有大麻烦咯。” “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沧宁的怀里抱着布露珍珠剑,思索道,“他真的想要这把剑,不用拐这么大的弯子吧。” “是啊,以他的法力,如果只要那这把剑早就硬抢了。”土地思索道,“恐怕他是另有目的啊。” “不管他目的是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沧宁低下头思索着什么,转头问土地道,“爷爷,这城里有蛇妖吗?” “蛇妖……”土地仔细想了想,答道,“城西有一个青蛇妖,很是厉害。” “好,我要去找它。” “啊?”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找它干嘛?” “外面那些人不是要抓蛇妖么?一天抓不到蛇妖一天不肯走,导致我父王愁眉不展。”就算沧宁说自己不是蛇妖,门外有谁信呢?沧宁现在的想法很简单,杀个真正的蛇妖,让他们都散去,解决莫王爷的燃眉之急再说,“眼下我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王府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土地道。 “你住在地下,地下应该有路出去吧?”沧宁试探着问道。 “你小子……”土地神秘兮兮道,“地下的路我走得你走不得。” “为什么?” “有道是‘鱼不见水,人不见风,鬼不见土,龙不见万物’,我这生活在土里,眼里都看不见土了。”土地道,“你拖着这么一个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和我一样遁入土中?” 沧宁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那我们挖一条地道!” 好在土地还有点仙术,帮着沧宁连夜挖了一条地道到城西的深林。沧宁抱着剑在前面走得很起劲,土地在他身后累得气喘吁吁。 这个少年和初见时已经大不一样,自从接近了怀中这把剑,他似乎精灵了很多,也活跃了很多。如果说初见时他那单纯无害又无依无靠的模样让土地产生了同情而不忍心伤害他,那么此时土地对他的配合已经完全是被他现在这股精灵劲儿给牵着鼻子走了。 “哪里有蛇妖?”沧宁抱着剑回过头,只见土地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便停下等他,笑道,“现在半夜了,我自己找吧,您回去休息吧。” “小子,你找到蛇妖想做什么?”土地追上他,道,“你不会要它帮你去掩人耳目吧?这种事谁愿意啊?” “死了就没什么愿不愿意了。”沧宁抱着手中的剑,风轻云淡地似乎说着很随意的话题。 “吁!”土地倒吸一口凉气,“你这小子,真是目中无物……” 土地话音未落,一阵狂风吹过,扬起满林落叶,风沙迷得人睁不开眼,只听得林中一个尖锐阴森的声音道:“是谁口出狂言!” “糟糕!”土地一拍大腿,哭丧着脸道,“你这么少不更事,我就不该陪你来涉险的!” “你先走吧。”沧宁把土地往外一推,“我自己来!” “你你你……”土地左右为难,自己就在这里就是陪他送死,丢下他一个又显得太贪生怕死。 “怎么这么磨蹭?”为了尽快赶走他,沧宁豁然拔|出了手中的长剑,“快走!不然送你去地府了!” “呸!你这小子!”土地只道他这句话是报复初次见面时自己吓唬他要送他去地府,想不到这个小子不光张狂还很记仇,果然当初光看那可怜兮兮的外貌产生同情爱护是大错特错! 黑黢黢的林中,狂风呼啸之间,两道诡异的绿光闪射入眼,土地知道那蛇妖已经越来越近,赶紧钻进了地里。 四周黢黑一片,伴随巨蛇游移的沙沙声,两道阴森恐怖的绿光越来越近。沧宁的周围已经被一团漆黑的妖雾包围,黑气在眼前剧烈盘旋,掀起无数落叶和尘土。 就算眼前的场面再恐怖,沧宁就是不知恐惧为何物,只见那蛇妖越来越近,眼中只有那两道莹莹绿光,没有什么惊慌,亦没有什么恐惧,不见一丝情绪。 那两道绿光转眼消失,出现在沧宁眼前的是一个风骚荡漾,身材纤细婀娜的妖娆女子。 “哟,我道是哪个英雄人物。”那女子款款摆弄纤细柔软的腰肢,妖媚地笑道,“原来是这么细嫩一个娃儿,看来一定是入口即化口感上佳的美味。” “比不上蛇汤美味。”沧宁微微一笑。 “死到临头了嘴这么毒也是没用!”那妖娆女子暴怒地甩起又粗又长的蛇尾,冲沧宁狠狠拍去,“自己送上门到老娘地盘送死的,老娘还从没让任何一个活过!” 眼前好像一座高塔坍塌一般直直向自己砸来,沧宁依旧只是微微一笑,毫不退避,举起手中的剑便朝蛇尾砍去。 蛇妖妖娆地面目上带起一抹狰狞的笑容,修炼了五百年,这身体岂是一个小毛孩用一把剑就能伤的? “啊!”一阵剧痛从尾部袭来,蛇妖皱起眉头,只见自己美丽的长尾被划破一道不浅的口子。那少年白衣上鲜红一片,竟然溅了一身自己的血! “呀!”蛇妖又惊又恼,化成几十丈长的原型,身体竟然比林中古木还粗壮几分,抬头高出地面几丈,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口尖锐阴寒的森森毒牙,吐着信子。 一口毒液从齿缝间喷|射而出,沧宁闪身避开,顺势对着长长的蛇身又是狠狠一剑。 巨蛇吃痛,立刻拱起硕大颀长的身体,一下便将沧宁重重撞倒在地。 “噗……”沧宁的腹部被它一猛撞,弯下身子呕出一口血来。 也不去擦拭血迹,沧宁立刻重新站直,一双星眸中光华熠熠,手中挽了个纯熟凌厉的剑花,又一剑向巨蛇袭去。 是个正常人不可能砍得了自己,是个正常人被自己那一撞早就五脏六腑错位吐血而亡了,怎么可能还如此?蛇妖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不知道自己是摊上哪路神魔了,而且还是个为达目的不要命的疯子! 大蛇扭动起花纹斑驳恐怖的身躯,粗重颀长的蛇尾向沧宁重重扫去,萦绕着黑气的蛇尾带起地上一阵碎石落叶撞击的巨响与满天飞扬的落叶与灰尘。 如此巨大物扫来,沧宁又不会飞也跑不过它,根本无法避开。然而沧宁根本不想避开,任由它再次狠狠拍向自己腰腹上。 唇齿间溢出丝丝腥甜的味道,这次沧宁连眉头也没皱一下,手中紧握的长剑上几道鲜血顺着那复杂诡谲的暗纹迅速蔓延,将原本诡异的图纹染作愈加诡异 恋耽美 分卷阅读14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的血色。 方才沧宁正是趁着那大蛇拍向自己的巨大力道,把这一剑狠狠刺入了它的身体。当然自己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五脏六腑都似乎被它撞碎了。 真是个疯子!望着自己没捅出一个血窟窿的身体,大蛇暴躁地扭过身子,张开大口,决定迅速逼近将人一口吞下。 沧宁回过头,溅着几滴鲜血的面目竟有几分凌厉,嘴角微微一挑,直接对着那长满毒牙的血盆大口一剑劈过去。 从来没有这样的疯子,他要杀谁根本不计后果,哪怕杀敌一万自损八千。这时的蛇妖只要轻松合个口,就能把毒液射|入他的身体,可是他毫不在意,只要取蛇性命。 一道鲜血如泉水一般从手臂上涌出,沧宁的右臂已经被毒牙刺穿。然而那大蛇也在地上剧烈地挣扎扭动――被生生砍下了一截舌头! 沧宁想要做成的事,是不会去管后果痛不痛死不死的,尽管那蛇现在还很暴躁,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沧宁还是举起长剑跃起身形,对着它脖子的位置猛刺下去。 “噗――”汹涌的蛇血喷了一脸一身。 已经昏了头脑,只剩下暴躁。那条蛇狂躁地撞击着林中树木,只听得一颗颗参天大树“哗啦――”“哗啦――”地折断,沧宁避无可避,被一棵大树压在了浓密粗壮的树枝下。 只听得一片“哗啦哗啦”的树木倒地声,沧宁身上又压了一堆树叶。外面的声音许久才安静下来,沧宁扒拉了半天,才从一堆树枝树叶下狼狈地爬出来――还好没被树干砸伤。不过即使只是一些树枝,从如此高处砸下,方才还是砸得他吐了几口血。 此时树木催折,有明亮的星光洒落,只见一条巨蛇躺在林中的地上,身体还在微微挣扎,已是气息奄奄。 这就把蛇妖杀了?沧宁欣然一笑,只要把它拖回去,往王府门口一扔,告诉他们蛇妖已死,那些要抓蛇妖的道士和百姓都可以散了。 沧宁俯下|身子想要抬起蛇身,那蛇却纹丝不动。是了,刚才一番恶战,早已疲惫不堪,沧宁自己也受了重伤,失血多且没有了力气。 沧宁不自觉地笑了笑,现在应该把那土地爷爷叫回来帮忙才对。 因为只有一魄,沧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异常迟钝,可以说是毫无知觉。正想召唤土地,只觉腰上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腰竟然被一只手紧紧环住。 沧宁连忙回过头去,身后竟然是会飞头的假道人那张阴森森的脸。他的脸挨得很近,尖锐挺拔鼻尖几乎要与自己相碰。 “今晚有这样一顿美餐,真是令人兴奋。”道人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沧宁:救命!我要被一个怪蜀黍吃掉了! 怪蜀黍:你好像比我老九百多岁。 沧宁:救命!我要被一个龟孙吃掉了!_(:3」ㄥ)_ 作者是个打斗废,取名废,心机废qaq qaq大家如果觉得有什么打斗场面不够血腥暴力,配角名字很雷人不优雅,心机boy不够心机,请多担待! 明明更新了怎么没有显示~~~ ☆、移山回海(下) 因为只有一魄,沧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异常迟钝,可以说是毫无知觉,正想召唤土地,知觉腰上一紧,低头一看,自己的腰竟然被一只手紧紧环住。 沧宁连忙回过头去,身后是会飞头的假道人那张阴森森的脸。他的脸挨得很近,鼻尖几乎要与自己相碰。 “今晚有这样一顿美餐,真是令人兴奋。”道人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阴森的笑容。 沧宁一愣,连忙反手就往他脸上一掌打去。 “哟,这么大胆,果然是个稀罕物呢。”道人一把抓住沧宁打向自己的手,径直塞进口中用吮咬,用舌头轻轻撩|逗,“这么好的东西,先吃哪里好呢?” “我手上刚溅满了蛇毒,吃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沧宁漠然地看着他投入地舔咬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剑,迅速往他下|身刺去。 “我很喜欢这样的猎物。”道人一手夹住了悄悄偷袭自己的剑,口中狠狠一咬。沧宁被他咬在口中的手顿时血流如注,他大口大口吮吸着沧宁的血液,余下的血则蜿蜒流出他的嘴角,顺着尖锐的下巴滴滴答答地打在地面上。 两只手都被他控制了,沧宁毫不犹豫地抬起腿往他身上狠狠踹去。 “何必做无谓的反抗呢?”道人无奈地摇摇头,口中送开了沧宁血淋淋的手,一把捉住了沧宁踢过来的腿,往自己身后猛然一拉。 沧宁一个不稳,身子向后倒去,“砰”一声便仰在了地上。 “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性子却一点都不乖。”道人低头看着沧宁,惋惜道,“不然贫道还可以好好疼惜一下你。” “去死!”沧宁手中的长剑再一起暴躁起来,剑身一次又一次不停挣扎,周遭金光强烈地闪烁,一阵一阵低沉的龙吟声从剑内传出,似乎剑内有什么要冲破牢牢的禁锢。而沧宁也随之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这道人的调|戏下被重重放大。那就是――愤怒! 愤怒总是给人以令人的胆魄与力量,沧宁不知哪来的劲儿,人还仰在地上,抬腿就往那道人的某处狠狠踢去。 那道人眉头一凝,迅速捉住沧宁的脚,在手中使劲一折。 “咔嚓――”一声骨碎之声,在寂静的林中分外令人毛骨悚然。 “嗯……”沧宁忍不住闷哼一声,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沧宁已是自顾不暇,了然不知身后奄奄一息的大蛇再次双眼绽放森森绿光,似乎找到了报复的绝佳机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满嘴毒牙的血盆大口,以雷电一般的速度往他的头顶袭来。 沧宁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那挂满毒液的血盆大口以自己无法退避的速度逼近――就算自己还有力气退避,后面还有个人正紧紧拽着自己的脚呢! 不能白白送了命,沧宁的想法很简单,就算要死,也得尽可能损一损敌人,哪怕杀敌八千自损一万,也不能让它得逞得太便宜。何况今晚大难当头,能再狠狠捅那条蛇一剑也是自己赚了,沧宁握紧了手中那把暴躁的长剑,往那蛇口狠狠砍去。 意料之中的搏斗与血腥都没有来临,那蛇依然张着大口,目中的绿光却一瞬暗淡,“砰”一声倒在离沧宁头顶的咫尺之内,溅起的落叶埋了沧宁一脸。 沧宁甩了甩头,依旧躺在地上,顺着头顶方向望去,只见那蛇的七寸上贴着一张明黄的符纸。它身侧不远处,是一袭黑衣的下摆。 沧宁顺着那衣摆往上往去,只能辨认出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形。天色黑暗加头昏眼花,沧宁实在看不清那人是什么面目。 “溯光!又是你!”道人一把扔开原本抓在手中的沧宁的脚,突然大大张开双手,敞开原本紧紧包裹住身体的衣襟,“真是冤家路窄!去死吧!” 那道人唇形迅速变化着,口中响起一连串“翁嗡嗡”听不真切的神秘咒语。话音一落,便有铺天盖地的毒虫便犹如洪水般从他衣中涌出! 好像只有身后那个黑衣人能对付他了。求生本能的驱使下,沧宁连滚带爬地扑到那人身后,希望躲在他身后好歹能保证一点点安全。 无数毒虫扑面而来,谢琰眸中依旧是一片沉寂如夜,从容地捻起剑诀,往那成群的毒虫一指。 仅仅是一指,那飞头道人放出的无数毒虫瞬间灰飞烟灭! “今日,再留你不得。”谢琰的声音依然淡泊温润,却带着不可妥协的坚决。 沧宁躲在谢琰的后面,虽然只听得他的声音,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震慑感。这真是一个不怒而威的人,看这架势应该能对付那个飞头道士吧。 既然他看起来这么厉害,那就不用管他了。丢下他一个人吧!沧宁回头看了一眼谢琰温润挺拔的背影,悄悄地往谢琰身后的方向一点点挪开。毕竟不知他是敌是友,还是别被他注意到为妙。 虽然是逃命,沧宁怀里还是紧紧抱着布露珍珠剑,总觉得抱着它莫名安心。 身后大概一时半会难分胜负,沧宁趁机使劲向树林外爬去,寻觅着自己先前和土地一起挖的地道。 “小子,你没事吧?” 沧宁正寻着地道,就听得土地关切的声音,连忙抬起头,见须发花白的老爷爷竟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便对他扯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没事,蛇妖死了。” “你这孩子……”土地俯下身子把沧宁扶起,嗔怪道,“为了那个莫王爷真是不要命了!还好我去请了溯光君来,不然你今天可不栽在那个降头师手里!” “他是你请来的?”沧宁连忙回头向谢琰那边看了一眼,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还打算扔下他一个人逃走。那我不走了,留下陪他来吧。” “哈哈……”如此真率的孩子,土地哈哈大笑,简直要笑出了眼泪,故意调侃沧宁道,“你留下来能顶什么用?” “他是来救我的,哪里有扔下他一个人自己逃走的道理?”沧宁眨巴眨巴眼睛,认真道,“没用我也留下,生死自有天命。” “你好像伤得很重啊……”土地道,“要不要去我家里休息休息啊?” “不重……”沧宁话音未落,喉中就泛上一口腥甜,实在受不了这个味道,沧宁还是偏头将血吐了出去,问道,“你有水吗?这味道真恶心。” “我的葫芦里是酒。”土地摇了摇挂在拐杖上的酒葫芦,取下来递给沧宁,“不过你漱漱口吧,这么香的酒肯定比血腥味好得多。” “谢谢……”沧宁拧开盖子,顿觉酒香扑鼻,忍不住仰头饮了口酒。然而闻起来虽香甜,这入口的味道却又苦又辣,差点没让他吐出来。 “闻起来不错,但是这么难喝……”沧宁把酒葫芦递回给土地。 “是你自己不会喝,这可是好酒……” “哈哈哈……”土地话音未落,只听身后响起一阵阴森的奸笑声。 沧宁和土地抬眼望去,只见那降头师身首分离,狰狞的头颅飞起几丈高,头下的血污如泉如瀑般涌向谢琰。 谢琰一手捻着法诀,并无血污能够近身,一手扬剑砍下一条杨枝。 双唇微动念过几句咒语,谢琰手中杨枝化作一只青色大鸟,一飞冲天。 “唳!”青鸟仰天长鸣,突然迅速俯冲而下,衔起飞在空中那颗头,振翅往远处飞去。 “啊!你要把我弄去哪里!”万物相生相克,总有无可奈何之物。被那青鸟衔了头颅,那颗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挣扎着冲谢琰高喊,“溯光君!我错了!我知错了!” 谢琰虽一向温和宽容,然而对于这种死有余辜之人,从不会有半分心软。就任由他身首分离七七四十九个时辰后,灰飞烟灭,再难复生。 果然溯光君就是厉害,土地看得目瞪口呆。 “咳咳……”见他已经化险为夷,沧宁方才感知道自己浑身上下的不适,又偏头咳了一口血,拉住土地的手道,“爷爷,帮我个忙……” “你说。”土地拍了拍沧宁的肩膀,竟觉得有些心 恋耽美 分卷阅读15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疼。 “把那条蛇扔在王府门口。”沧宁言罢,便放心地头一垂,晕了过去。 “诶……”土地扶住沧宁,急得使劲摇了摇他,怎么都摇不醒,抬头只见溯光君已经走到面前,“溯光君,这……” “把他给我,你去做事。”谢琰依然一脸淡然,从土地手中接过沧宁便轻轻横抱在怀中,毫无忸怩之态。 溯光君还真是个有爱心的人啊,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妖怪都这么温柔。土地看了一眼他怀里抱着的人,遇到溯光君,他算是福气了。 “溯光君,您不如大发慈悲一下,索性把这条蛇瞬移到莫王府门口,小仙我就不用扛了。”土地拍拍袖子,对谢琰不好意思地笑道。 只是土地哪里知道,谢琰先天元气不足,方才一场恶战已经耗了太多精力,现在哪里还有法力瞬移如此一条巨蛇? “你搬吧。”谢琰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不动声色道,“我,还要会一个人。” “啊?”土地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人?” “他来了。”谢琰言之淡然,漆黑的眸中遽然映了一抹明艳的火红。 作者有话要说:  谢琰:这条龙太重了,还是扔掉吧。 沧宁:琰哥哥,抱抱我嘛,我可以变成小猫咪~ 谢琰:小猫咪都很乖巧很萌的。 沧宁(乖巧):喵―― ~~~~~~~~ 攻受终于肢体接触!!!撒花!!! 那个,你们猜到是谁来了吗?(w) 感谢云星的地雷~~ ☆、步罡蹑纪 谢琰抱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儿,不动声色道,“我,还要会一个人。” “啊?”土地惊讶地瞪大眼睛,“什么人?” “他来了。”谢琰言之淡然,漆黑的眸中遽然映了一抹明艳的火红。 周遭草木突然剧烈摇动,林中竟顿时一派火光冲天,呼啸的火焰吞噬着四周树木,将谢琰围在当中,如有意识般步步紧逼。 一抹火红的身影落于谢琰面前,衣上金羽光华万丈,衬托得孔雀大明王艳不可方物。 沉默无言。寂静的四周只能听得火焰吞噬树林“噼啪”声,眼前一片火光明灭跳跃。满林大火越燃越旺,却停留在对立的二人三丈之外,无法继续靠近。 望见眼前谢琰怀中抱着的人,斜飞入鬓的凤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喋血的杀意,终于打破沉默:“你救了他?” “与你无关。”谢琰神色淡漠,抱着怀中的人一跃飞入云端,出了火海。 那红衣飞升而起,再次堪堪拦在谢琰面前,面色十分不善。 这孔雀大明王虽是魔尊,近千年却极少生事,今日这般行为实在古怪,谢琰终于启口问道:“魔尊何意?” “要他的命!”孔雀大明王言罢,运起神力对谢琰怀中之人抬手就是狠狠一掌。 谢琰迅速将沧宁递在左手,腾出右手用长剑将袭来的掌风一扫而开。 这一掌不能躲避,只能用自身法力消散。谢琰很清楚,他这一掌裹挟着强烈的怨怒,灵性十足,绝对躲不开。若不能消灭它,它便一直追赶目标,人最终只能被它所伤。 “本座要杀人,谁也拦不住。”孔雀大明王凤眸乜斜,一指谢琰怀里的少年,周身杀意盎然,“他,必须得死!” 虚空中一伸手,孔雀大明王两手中立即幻化出一双利刃,以雷霆闪电之速刺向沧宁。谢琰向后一仰,一手将沧宁脱手甩出,一手将长剑向前一横,抵挡住对方凌厉的攻势,再立刻一个后空翻稳稳接住了沧宁。 谢琰接住沧宁的一瞬,一柄泛着暗红火光的剑刃已直指沧宁心口,那孔雀大明王竟早已瞬移在了谢琰身后,手中利刃角度刁钻!谢琰手中长剑一侧,挡住了一边的剑刃。 然而另一边,启炎早已微微旋身,对着沧宁又是猛刺一刀! 怀中抱着人本就行动不便,何况对手还是不可一世的魔尊!已经感觉到体力的透支,谢琰情知无法再继续拖延,一转身将沧宁护在怀中,左肩生生接下了孔雀大明王裹挟神力的一刀! 那孔雀大明王一怔,谢琰却早已将沧宁安放在一朵云中,施咒将人送出了几丈。 谢琰的一身黑衣看不出血迹,只见得肩头一片潮湿。自己竟然打伤了谢琰?孔雀大明王眉头一簇,抿着薄唇,不禁退了一步。 谢琰转过身,眼前是深青幽寂天幕上,漫天星光璀璨。星光下,孔雀大明王手持双刃,火红的衣袍飞扬。他缓缓伸出一只手,刀刃直指谢琰,声音一如既往的张扬:“谢琰,本座要杀他,你拦得住么!” 谢琰没有应声,回答他的,只是手中缓缓举起的长剑。 手中那柄森森长剑闪耀着九天星斗的精光,剑锋直指北斗,谢琰足下罡步稳起。 孔雀大明王认识,那是谢琰今生的必杀之术――步罡蹑纪! 斗罡,天之纲维,地之纪纽。剑合北斗之光,足踏七星之势,得九天万星之力,足以扭转天地,震撼山海,法力无穷。 溯光起步罡,天地为彷徨。 天上群星转,人间万鬼亡。 天地之间,没有人知道溯光君的步罡究竟有多厉害。 见识过的,没有一个免于灰飞烟灭。 他对自己动了杀意,孔雀大明王自嘲地一笑。前世,他对自己有多爱护;今生,他对自己就有多冷酷。 是啊,他今生是谢琰。 今生,他们是陌路。 今生他可以为那条该死的泥鳅受伤,他可以为那条该死的泥鳅,杀了自己。 “北斗……”孔雀大明王抬眸看了一眼北天那七颗光华璀璨的大星,抿着双唇,目光迷蒙。 北天七圣,万星之尊。千万年来,北斗法力无边,高傲孤冷。 天地之间,能号令北斗的,只有一人。 那个人,是北辰至尊。 那个人,是万星之主。 那个人,是他孔雀大明王的师父。 谢琰踏过北斗最后一个星位,天幕上群星光华熠熠,北天那斗罡光明万方。 长剑上明光千丈,正映着北天罡斗的灿烂光华。 明眸中星河九转,天经地纬,乾坤浩荡,皆凝在他眉宇之间。 长剑的一面刻着北斗之形,此刻天地之间的灵气瞬间凝聚在那剑身上微微下凹的北斗纹路中,无数星光萦绕着剑尖,照耀得八方光明如昼。 步罡一出,鬼神不留。虽知如此,孔雀大明王依旧张扬不改,掷出手中短刃,直要取沧宁性命。 “铿!”谢琰长剑一扫,甚至不需与之触碰,一道光明灿烂的星光划过处,孔雀大明王那锋利无比的短刃早已化为泡影。 谢琰受青玄教诲,向来慈悲宽容,绝不轻易杀生。只是今日不杀这魔王,岂能由他胡作非为? 元气,早已严重透支。谢琰没有陪他拖延的资本,只能速战速决,身形矫若游龙般凌空而起,一剑刺向孔雀大明王的胸口。 剑气如虹,光华四溢。此刻谢琰修为的气息竟然不同于常,可对于孔雀大明王,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唉。”似是一声叹息,孔雀大明王竟仍旧痴痴站在原地,认真地打量着此刻的谢琰,微微做了个口型,大抵是两个字。 一声呢喃消逝在扑面而过的呼啸狂风之中,那挟北斗之力的长剑一剑刺穿了他的前胸。 谢琰这一剑没有刺向心脏,这是他最后的慈悲。 然这一剑挟北斗之力,已不是一般神灵所能承受。 “唳!”一声如鸾似凤的长鸣撕裂沉寂的苍穹,一只金光耀耀的金孔雀瞬间光华尽散,直直堕下云端。 星光亦瞬间从剑尖敛去,谢琰一手支撑长剑,一手捂住胸口,半跪在云端,急促地喘息着。 方才步罡已是体力透支下硬扛,此刻更是元气透支严重,一时半刻无法恢复。 北极北宸宫里,北天七圣感觉十分诡异。方才一瞬,他们的星光灵力竟然亏损一空,可是不过一转眼功夫,灵力如今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这世上除了一个人,没有人能这样召唤他们强大的北斗之力。 可是那个人,百万年前被自己最亲近的徒儿背叛,早已经灰飞烟灭! 那孽徒吸光了他身上所有的元气,坐拥了他的无上法力。正是如今纵横三界不可一世的孔雀大明王! 想到这里,北天七圣又是一阵愤怒,一阵叹息。 “方才到底是什么人在召唤我们北斗之力?”开阳问道。 “像是道士步罡。”天璇道。 “道士步罡,能借我等千万分之一的灵力就已经是人间数一数二的高道了。”天枢道,“方才我等灵气几乎竟然被人吸收一空!” “实在太过诡异,莫非将要天地大乱?”开阳道, “我等还是速速前往上清勾陈宫禀告天皇大帝。 作者有话要说:  求大家不要嫌弃小攻先天元气不足(/w) 大家应该看出来了吧,小攻元气虚弱是上辈子被人吸空了元气qaq真的真的不怪他啊嘤嘤嘤 ☆、沧海一梦(上) “噫?”感到一线光明扑眼,沧宁修长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眼前是一间干净敞亮的小房间,可是鼻尖萦绕的青草和花香却又像置身在室外,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 这是什么地方?沧宁扶着床想坐起来,又无力地躺回床上。 再试一次,还是起不来。 又试一次,还是起不来。 就不信起个身都这么难,沧宁咬了咬唇,自鸣得意地一笑,在床上翻了个身。 趴在床上会使得上劲许多,沧宁铆足了力气,双臂一使劲,终于把上半身撑了起来。正勾起一条腿要从床上支撑起身,哪知眼前一黑,又一头栽了下去。 要摔了!沧宁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床上坠去。 半晌过去,却没觉得身体下坠,也没摔倒在床上,沧宁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身子竟是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悬在了半空,故而没有扑倒在床。 “谢谢。”沧宁抬起头,笑容十分灿烂,“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那天真又倔强的笑容,谢琰微微一笑,把人轻轻放回床上:“多试几次,定能起来。” “不用几次。”沧宁自信得握紧拳头,再次铆足了劲儿,“我这次一定能起来的……” 话还没说完,沧宁又一次华丽丽地栽倒在对方怀里。 “没关系,再来一次。”在地府千年,听说过太多故事,见识过太多人,而眼前这个人,却是特别得有趣,谢琰再次把他放回床上,饶有兴致地笑道,“若起不来,我还接着。” “你怎么知道我起不来……”被人看扁了?沧宁不甘心地又一次用力撑住床面,深吸一口气,“你看着……呜……” 又一次倒在人家怀里,沧宁撅了撅小嘴,把他一把推开。 “没关系,继续努力。”谢琰笑着对他点点头。 沧宁撅了撅嘴,坐都坐不起来实在是不能太丢人,绝对不能放弃。于是就这么一个摔一个接,折腾了半天,沧宁总算坐了起来,软绵绵地靠在床头,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在床上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小人儿, 恋耽美 分卷阅读16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谢琰笑着摇摇头,转身去桌上取过一碗粥递给他:“吃点东西。” “谢谢。”折腾了半天,确实又累又饿,沧宁高兴地接过粥碗,舀着粥一匙一匙往口中送,吃得十分香甜。 谢琰看着他喝粥的模样,微微出神。 喝了两口粥,沧宁突然不放心地抬头问道:“那个……大蛇有没有……放在门口?” “嗯。”谢琰点点头,“人已散了。” “那就好。”沧宁心里如释重负,低下头继续喝粥。 喝了几口,沧宁又抬头问道:“对了,这是哪里?” “地府。” “地府?”惊得差点没被一口粥噎死过去,沧宁瞪大了眼睛,把四周仔仔细细瞧了瞧,又干净又敞亮,不像传说中和自己见过那个血腥黑暗的地府啊,神秘兮兮地对谢琰问道,“这么说我们都死了?我们俩是鬼?” 谢琰笑着摇摇头。 “那……我父王怎么办。”沧宁撅起嘴,着急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又要担心了……” 谢琰似乎听而不闻,又似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对沧宁道:“先喝了粥吧。” “嗯。”沧宁点点头,低下头认真地喝起粥来。 喝完了粥,沧宁转头看了看谢琰,只见竟然他盯着自己看,连忙伸手把自己整张脸摸了个遍,确认没有粘什么饭粒在脸上,才放下心来。 看着他方才那一脸懵懵的傻模样,谢琰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碗,问道:“可还想吃什么?” “不吃了不吃了。”沧宁连忙摇摇头,直言不讳道,“你做的东西太难吃了。” 谢琰微微一怔,转身将碗搁回桌上。 “哼!你说什么!”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个白色的人影倏忽蹦哒到沧宁面前,两眼圆睁对沧宁吼道,“竟然说我做的难吃!” 面前竟然是白无常!沧宁看看谢琰,看看白无常,委屈地小声道:“我没说谎,这碗粥很软很香,但是真的很难吃,有点奇怪的味道……” “难吃你刚才吃这么香!难吃你都吃完了!”白无常更加生气,对沧宁吼道,“以后再也不会做饭给你吃了!” “人饿了什么都吃……”沧宁小心翼翼地反驳道。 “你你你!你还有理……” “小七。”谢琰对白无常摇摇头,“怪不得他,是我往粥里加了东西。” “嗯?”沧宁瞪大了眼睛,“你给我吃了什么?” “对啊?”白无常转过身,对谢琰毕恭毕敬地问道,“不知溯光君给他吃了什么?” 谢琰没有回答,只对沧宁道:“你现在闭眼安睡,梦中自有所得。” 有谁是睡醒了就吃,吃饱了就睡的?那不是成猪了么?沧宁腹诽着,对谢琰耍赖道:“我不想睡,我想出去玩儿……” “睡。”谢琰的语气强硬不容商议,又带着哄孩子一般的温柔劝慰,“梦醒之后,想去何处都可以。” 他说话就如同有魔力一般,沧宁不自觉地就想听他的话,正拉了被子准备躺下,就见得白无常在一旁手舞足蹈地和自己说起话来。 “对啊对啊,你就听溯光君的快点睡,他不会害你的。”白无常笑嘻嘻道,“醒来以后我带你在地府玩,溯光君这里很好玩的,比天上还好玩!溯光君种的莲花比瑶池的还漂亮!溯光君……” 白无常唾液横飞地把溯光君夸地天花乱坠,信誓旦旦地说溯光君种的莲花比瑶池的还漂亮,就像他一个地下的鬼真的去过天上的瑶池似的,听得沧宁哈哈大笑,顿时睡意全无。 谢琰拍了拍白无常的肩膀,直接把他请了出去。 沧宁忍不住又笑了笑,方才躺下,安静地闭上双眼。 “溯光君,我还没说完,我怕他耍赖不肯睡……”被请到门外的白无常见谢琰走了出来,连忙凑上前道,“要是不和他说说睡着的好处,他说不定装睡呢。” “无妨。”谢琰淡淡道,“你自去做事吧。” “溯光君,我有事情问你。”白无常道,“这个小白他根本不是莫公子,可是上次把他带地府来,我们阎王竟然要我和小八把他送回去。你说这身体与魂魄不是一个人,还要将错就错又送回那个身体去,阎王爷哪里干过这么糊涂的事情?这到底怎么回事?” “送回去。”谢琰道,“不是送回莫王府。” “那是送哪里去?”白无常不解道,“他就是我们从莫王府弄回来的啊。他到底哪路大神啊?” “此事我会处理。”谢琰依旧情绪淡然,却对此事讳莫如深,“你去吧。” “哦……”白无常知道谢琰是看出了什么的,却不知为何如此忌讳这个话题。他不愿意说的东西,是怎么也问不出来的,只好悻悻离去。 谢琰推开门,再次走进房中,只见床榻上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长长的上下睫毛轻轻合在一起,胸口有规律地一起一伏,已然浅浅地睡了过去。 轻轻为他拢了拢被子,谢琰在床榻前开阔的地面上盘腿而坐,捻了个手诀,微启双唇施几句咒语,轻轻闭上了眼睛。 沧宁做了个梦。 湛蓝的天空上,看不见一丝白云。海浪一下一下拍打着浅金色的沙滩,拍打着一个孩子小小的脚丫。 那个孩子,仿佛是自己,又仿佛是自己眼前的另一个人。 自己,似乎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又似乎是这个故事的旁观者。 “哈哈,哈哈……”那孩子迈着小小的短腿,从碧蓝的海面上,翻着雪白水沫的海浪中扑腾着跑出来,不时回头对身后一老一少两个女仆欢笑。 “殿下!求求你别跑了!你不能上岸!”那老女仆气喘吁吁地喊道。她的下半身没有双腿,而是一条淡蓝色的鱼尾。 “哈哈。”那孩子回头做了个鬼脸,赤着一双小脚丫就跑上了松松软软的沙滩。 他身后那两个女仆着急得没有办法,只能幻化出双足,追上岸去。 “我的小殿下!求求你别跑了!哎哟喂!”那老女仆显然用不惯双腿,一不小心就在沙滩上甩了个狗啃泥。 “您没事吧。”一旁的年轻女仆连忙去扶起她。 “哈哈,哈哈。”那孩子见她摔倒,笑得更加欢乐,回头加快了速度,继续往陆地上跑去。 “陆地上很危险的,那些人类无恶不作。”身后,那老女仆一边追,口中一边叨叨絮絮地吓唬着,“你这么点儿大又没法力,他们会把你煮了吃掉!小祖宗你快回来呀!” “哈哈!”那孩子哪里想得这么多,根本不把她的话听进心里,只是对周围什么都新奇,在岸边东跑西跑,蹦蹦跳跳地玩耍,跑得离大海越来越远。 “我的小殿下……你……你就等着被坏人吃掉……”身后,老女仆有力无气地对他骂道,“你还不快点回来!” “噫?”那孩子回过头,眨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冲那老女仆吐吐舌头,“你来抓我呀!” “你……你这个小捣蛋鬼!”看女仆又被他那欠揍的样子刺激地来了劲儿,使劲迈开腿向他追去。 “哈哈哈!”那孩子高兴地拍拍手,往离海岸更远的陆地上跑去,一边一蹦一跳地跑,还一边回头对两个气愤又无奈的女仆笑。 “咦?”孩子跑出去好远,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像是一座房子。 这孩子见过这么黑漆漆的房子,不过很少见到。海底有些沉没的人类的船,就是这么破破烂烂黑漆漆,有些小鱼就把它们当做自己的家。他也曾经到住在这种地方的小鱼朋友家里去玩过,里面和富丽堂皇的龙宫截然不同,十分破烂。不过他觉得,这些人类的船又脏又破,的确非常好玩。 厌倦了金碧辉煌,又脏又破就和好玩有趣挂上了钩。这里有个脏兮兮黑漆漆的房子,乐坏了这小小的孩子,他跑进门框坍塌严重的破房子里,又探出头冲身后两个女仆吐吐舌头,转身一蹦一跳地跑进了眼前这个肮脏晦暗的破屋。 “哎哟我的小殿下!那是人类的房子!你不能进去!他们会吃了你的!哎哟!”身后,那老女仆急得差点哭了出来,一下子瘫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沧宁:我起得来!我起得来!我一定要在琰哥哥面前自己爬起来!(在床上使劲折腾) 谢琰:他起不来!他起不来!这样我就可以多抱几次了!( ̄ ̄)/ ~~~~~~~~ 和大家请个假,少微今天刚从学校放假,一千多里路坐车巨累无比,明日不能更新了~~~很抱歉!!!昂昂~~~抱抱小仙女们(wa)/ ☆、沧海一梦(下) 厌倦了金碧辉煌,又脏又破就和好玩有趣挂上了钩。这里有个脏兮兮黑漆漆的房子,乐坏了这小小的孩子,他跑进门框坍塌严重的破房子里,又探出头冲身后两个女仆吐吐舌头,转身一蹦一跳地跑进了眼前这个肮脏晦暗的破屋。 “哎哟我的小殿下!那是人类的房子!你不能进去!他们会吃了你的!哎哟!”身后,那老女仆急得差点哭了出来,一下子瘫倒在地。 那孩子一边笑,一边往那脏兮兮的破房子里跑,破房子的小庭院中杂草丛生,满地都是坍塌的土墙堆成的长满杂草野花的小土堆,破烂的窗框,还有破碎的锅碗瓢盆。 孩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庭院的另一头,是一扇破破烂烂的敞开的木门,便蹦蹦跳跳地穿过了庭院,跑到了木门前。 小孩子用喜欢新奇的冒险,他自然不能例外。这门里有什么呢?他灿烂地一笑,把小小的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漏了瓦片的屋顶像筛子一样透过一束一束苍白的阳光,在房中脏兮兮的地面上,破旧的器物上,留下一片明亮的印记。 整个房间灰扑扑的,透露着一股腐败的气息。 “咳……咳咳……”房中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几声苍老而沙哑的咳嗽。 孩子稚嫩而明亮的大眼睛细细打量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好奇地往那黑暗的角落走去。 原来,那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张低矮的床榻,床榻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而且乱蓬蓬的老婆婆。那老婆婆半靠着床头躺在床上,口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咳着…… 孩子在她床前停下,澄澈的双眸好奇地望着她。 “咳咳……水……水……咳咳……”虚弱沧桑的声音从她干裂的喉咙里发出,老婆婆伸出一截骨瘦如柴的食指,指了指离床不远处的桌子,“水……咳咳……” 孩子看了看她,又回过身去看那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只破瓷碗,早已和桌子一样积满厚厚的灰尘――根本没有水。 “小祖宗啊……你怎么跑这儿来啦……”老女仆终于推开房门追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那孩子道,“快,快回去。” “你有水吗?”那孩子抬头问道。 “水?你这会子渴了?”老女仆连哄道,“海里有的是水,快跟我们回去吧!” “咳咳……咳咳……”又一阵咳嗽从角落里传来,两个女仆才发现,原来角落里还有一个病 恋耽美 分卷阅读17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恹恹的老太婆,更加不放心他们的小殿下待在这里,更加急切地劝道,“我们没有带水,您还是快回去吧!” 没有水……那孩子望了望桌上那只空荡荡的破碗,走上前用手指轻轻一敲,粉嘟嘟的小嘴嫩嫩地开口道,“水水呀,到碗里来吧!” 世间万水皆有灵性,作为御水之龙,号令世间之水乃是与生俱来的能力,而这御水的威力,往往与龙的修为法力成正比。这孩子虽然年纪尚小,要区区一碗水也并不是很难的事。 果然,他话音刚落,破瓷碗中就盛了浅浅一碗水。只是他实在还太弱小,一碗水竟然还装不满。 两个女仆都看得愣在原地,呆愣愣地看着那孩子一双稚嫩的小手捧着水碗递给那床上的老婆婆,然后抿着小嘴看她喝完。 那老婆婆喝完水,他竟然又一言不发地转身跑了出去,两个被她折腾得筋疲力尽的女仆只得咬咬牙加把劲继续追上。 还好,这次他是往海边跑。只是,不复来时的欢笑,这孩子似乎不太高兴了。 把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仆甩得老远,那孩子一个人埋头跑回海边的沙滩上,冷不防就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他抬起头,眼前伫立着一位白衣尊者。她慈眉善目,白衣胜雪,满身金玉琳琅,一手持白玉净瓶,净瓶中插着翠绿的杨柳枝,看起来真是高贵圣洁,不愧为西方的观音大士。 眼前是世间千万人景仰的观世音,只是那孩子并不认识,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沧宁。”观音开口道,“你撞了贫僧,怎么转身就走?” “嗯?”那孩子回过头,嫩声嫩起道,“是你拦我的路的。” “沧宁,过来。”观音道,“我有话和你说。” “我不认识你,我不和你说话。”那孩子噘着小嘴,显然对这个白衣服的陌生人很不满,转头就要走回海里。 观音一挥手,在他面前起了一到无形的屏障,小小的身子撞到这屏障,一屁股坐倒在地。 两个匆匆赶到的女仆见他摔了,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连连向观音行礼跪拜。 那孩子不高兴地甩开两个女仆的手,回头瞪着观音极其不满道:“你谁啊!干嘛拦我!” “小殿下还小不懂礼节,请观音大士不要怪罪……”两个女仆连连为他磕头求饶,“请您宽恕,请您宽恕……” 观音并不恼怒,对那孩子笑道:“吾乃南海观世音菩萨。” 孩子撇撇嘴,摇头道:“没听过。” “你可知西方极乐世界,佛法无边?”观音道,“世间众人求之不得,你可想去?” “我知道我知道!”那孩子故意兴奋地拍拍手,对观音嘲讽道,“那不是人死了才去的吗?前几天海边死了个老爷爷,他们都说他‘上西天’了。你也是死掉的人吗?” “你……”观音摇摇头,“贫僧见你天生慧质,善根具足,想度你成佛,不想你竟如此口出狂言,罪过罪过。” “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那孩子怼道,“你管不着!” “我这净瓶虽小,却能装下你这一海之水。”观音托着玉净瓶,自信从容地一笑,“可想见识见识佛法无边?” “观音大士饶命!观音大士饶命!”那孩子不害怕,两个女仆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求饶,“您要是收了一海的水,那我们都死定了,求您饶命。” “好,贫僧慈悲为怀,不会为难于你们。”观音慈悲地笑道,“不过沧宁,你定会为今日诽谤佛法付出代价。” “哦。”那孩子一脸写满了不以为然,转身走回海里。 身后,观音长叹一声,连连摇头。 梦境窥探至此,谢琰睁开眼看看榻上之人,额上已沁出涔涔细汗。观音那句警告,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他如今魂飞魄散无处可去,与梦中这件事究竟有何关系?谢琰闭上眼,往后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总是发生这种意外,我明明发出来了却看不到qaq ☆、蜀山墨雨 梦境窥探至此,谢琰睁开眼看看榻上之人,额上已沁出涔涔细汗。观音那句警告,在耳边萦绕挥之不去。 他如今魂飞魄散无处可去,与梦中这件事究竟有何关系?谢琰闭上眼,往后看去。 梦境瞬间转换了时地。 眼前,是一座高山。山上梧桐苍老,白云缭绕,古木浓荫掩映之中,山顶一座禅院隐约露出悬挂着铜铃的飞檐一角。 古木成荫,香烟缭绕,梵声杳杳,大蜀山中,神秘庄严。 空中一朵祥云飘来,九色花瓣缤纷如雨飘落。凡人们大为惊诧,纷纷仰头观看,小和尚们也抬起眼皮偷偷观看这一美丽而神奇的景象。只有惠满禅师神色不改,口中依旧诵经,眼皮都不抬一下,一看便是得道高僧! 这位惠满禅师来自长安,据说乃是一代高僧――玄奘的好友,也是个受人爱戴的高僧。 庐州大旱三年,赤地千里,他特地到此造福苍生而来。 此刻,开福寺里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法事――求雨! 开福寺的正殿,有一尊龙王神像。神像前,惠满禅师坐在正中台上,口念经文,四周弟子环绕,随他一起念诵。周围更大一圈密密匝匝的都是虔诚跪拜的凡人信徒,在僧人四周围成一圈对龙王跪拜磕头――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成千上万! 花雨停时,一位白衣少年循着梵声翩然走入寺院。 惠满口中的经文戛然而止,突然开口道:“贫僧已请得真龙来也!” 周围的和尚与凡人顿时沸腾,纷纷抬头去看真龙在哪里。 惠满不紧不慢的走下神坛,从容步至白衣少年面前,双手合十鞠躬道:“庐州苦旱已久,贫僧今日开坛请来神灵下界,还请太子为民降雨。” “不能降雨。”那白衣少年漠然回答道。他今年九百九十九岁,虽然尚未千岁成年,但也知道没有上界天皇大帝的旨意,是不能私自降雨的。 何况这区区一个秃头和尚,有什么资格支使他降雨? “出家人慈悲为怀,神仙以苍生为爱。”惠满眼含热泪,向白衣少年指了指身后的人们,“太子你看他们,因为久旱无雨,地里颗粒无收,食不果腹,饥渴交迫。有母亲为了孩子不受苦,用鲜血喂养孩儿;有人痛失亲人,因为他们的亲人都已经饿死渴死……贫僧今日做法,他们聚齐在这里,向龙王虔诚祷告,就是希望得到甘霖,让这一方百姓不再受苦受难,不再有饥渴,不再有失去亲人的痛苦!阿弥陀佛!” 少年抬眼望去,那些人个个满面愁容,面黄肌瘦,有母亲紧紧抱着虚弱的孩子,有儿子扶着骨瘦如柴的父亲……互相搀扶着,有人虔诚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有人充满期待的看着自己。 “求龙王大发慈悲,就给我们一场雨吧……”一位干瘦的老人膝行上前几步,颤颤巍巍地不住磕头。 “求求龙王,救救我们……” “救救我的孩子……” “……” 悲痛 ,泪水,在眼前如海水横流,无边无际;哭泣声,哀求声不绝于耳,声声鞭笞良知。 “这于太子不过举手之劳,确实庐州千万百姓性命攸关的大计。太子若肯施舍一滴甘露,贫僧愿和一寺僧众一生供奉太子,为太子诵经顶礼,感激太子大恩大德!”惠满言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望着眼前这些人,白衣少年眼前,依稀浮现起九百多年前,那黑漆漆的破房子里,那张苍老干瘦的脸,那双从自己手中接过盛水的破碗的,皲裂颤抖的手。 那是他九百多年生涯里,唯一一次接触人类。从那以后,他再也没离开东海。这次偷跑出来,是他第二次离开浩瀚苍茫的大海。 涉世未深,或者说根本没有涉世的少年,是没有任何杂质的。惠满高僧微微一笑,从书房中取出一方盛满墨汁的砚台,递到那白衣少年手中:“这方墨汁,足以润泽一方百姓。” 少年接过那方墨砚,明亮如星的眼眸低垂望去,漆黑的墨汁荡漾里看不见砚台底,显得这砚汁神秘难测,仿佛酝酿着深不见底的巨大秘密。 惠满身后那些凡人泪流满面,扶老携幼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生怕他不肯降雨。 白衣少年端着手中那一方砚汁,没有说话,一转身走出了庙门。 众人没听到答应,又见他转身就走,连忙追到门前去,门外却早已空空荡荡,不见身影。 “法师啊,您刚才明明请得真龙来了,怎么又不见了!” “是啊是啊,法师您神通广大,求您救救我们吧!” “……” 一群人匍匐在惠满脚下,不停跪拜磕头。 “莫急。”惠满面不改色,从容答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为怀,今日定会降雨的。” 惠满话音刚落,突然天色一暗!天边一片乌云如海水般涌来,铺天盖地,漆黑如墨,遮住了原本强烈的阳光。 众人纷纷诧异地仰起头,惊喜地望着天上的乌云指指点点。 “要下雨啦!要下雨啦!” “是啊是啊!看这天色,好大一场雨啊……” “龙王爷终于显灵啦……” 周天浓墨翻涌,遮蔽了每一寸天光,转眼白昼如同黑夜!顷刻之间,云间电闪雷鸣!那雷声如同山崩地裂,闪电每次忽闪都如同要撕裂了苍天,吓得地上的人缩在一起,颤抖阵阵。 电闪雷鸣半天却不见一滴雨!此刻,天上雷惊电掣,地上飞沙走石,整个庐州如同濒临末日! 漆黑如墨的云间,电闪雷劈不断。一道一道电光呲呲作响,交织成一张恐怖的大网,一声一声巨雷惊天动地,震得鬼神也要心惊胆战!一条白龙在雷电交加之间腾飞翻越,矫健地避开所有恐怖的雷劈电击。一身光明皎洁不输晶莹的白雪,银鳞闪闪如借得九天璀璨的星光! 电闪雷鸣的黑云之端,白龙化为一位白衣翩翩的少年,白皙修长的指间握着一方墨色的砚台。 低头看了一眼砚台中荡漾的墨汁,少年将手一倾,墨汁向人间如瀑般飞泄。 “天地轧,万物茁。风雷起,水三千。”少年薄唇轻启,御雨咒声如珠如雨从唇齿间滑落。往下界看去,那墨色的雨已如同倾盆一般。落在河流,河道逐渐涨水流动;落在良田,枯萎的庄稼转眼嫩绿;落在山野,漫山遍野瞬间恢复生机,到处枯木逢春,花开烂漫! 一砚水见了底,少年了却心事一般重新端好砚台。然而他心中十分明了,无令降雨触犯天规,是闯下大祸了。 无令降雨按天规当死,梦境中唯有旁观的谢琰一颗心也不禁随着梦境中的他被如同一根发丝悬起,这孩子看起来骄傲任性,不想却有这般舍己救人的慈悲心性。 此刻,少年手中那方看似普通的砚台,竟乍然泛起无数金光!少年恍惚之间,只觉有一双手伸进自己的躯体搅动三魂七魄。是谁?竟然要役使自己的魂魄! 墨汁尽后,那砚台底部一个神秘的金色图案暴露无遗,金光四射。少年撒手掷下那方砚台,却依旧无法 恋耽美 分卷阅读18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脱那神秘的咒术。 看来这砚台底部早已设下役使魂魄的禁咒,单等自己法力最薄弱时下手!少年试图用内力对抗,却发现对方禁咒中施加的法力高深莫测,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少年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正对自己的心口抬手一掌!一口鲜血洒在下界,化作大雨滂沱。 他要用尽此身最后的灵力散去自己所有魂魄,冲开眼前这拘魂的禁咒! 宁可魂飞魄散,也不会为人役使! 这本是一条龙应有的骄傲。 鲜血从他唇角涌出,一条银光熠熠的白龙逐渐现出原形…… 大蜀山深处轰然发出一阵惊天巨响,震得地动山摇!九道金光划破浓墨翻涌的长空,四散飞入天际! 金光四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一片茫茫。真是好刺眼的光啊……床上的沧宁蓦然睁开眼睛。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可是除了那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的光,梦中什么都记不得了。 沧宁转过头,见谢琰已经站在床前,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我什么都没梦见……我不是故意醒来的,要不我继续睡?” “不用了。”谢琰摇摇头,微笑道,“你不是想出去玩么?” “真的吗?好呀!”沧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立刻闪耀着喜悦的光芒。要是有力气,他此刻一定已经惊喜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可是,我好像走不了路了……”沧宁小声嗫嚅,委屈得像个受了欺负的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沧宁:听说全世界都喜欢我。 谢琰: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全世界(⊙w⊙) ~~~~~~~~~ 本文正式更名为《全世界都在追我》(感觉这个名字比较萌2333),给小仙女们带来的不便大家多多原谅~~ 话说小天使们还在吗?最近感觉都没什么小天使理我,好恐慌啊qaq大家出来冒个泡可以吗,让我有点动力继续码字嘤嘤嘤~ ☆、血湖莲池 室外阳光明媚,两人悠然坐在池边水榭看着风景,眼前莲池荷盖苍翠,莲花娉婷。若不是谢琰说这里是地府,沧宁实在看不出这样一个堪称世外桃源的地方竟然坐落在地府。 坐在水榭里,沧宁斜倚在身后栏杆上,把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榭外,一手握着栏杆,一手去够不远处那一枝翠绿翠绿莲蓬。 不知道是手太短还是距离太长,沧宁把手伸得直直的,整个人都快掉出了水榭,和那枝鲜美鲜美的莲蓬总是还差这么寸许的距离。 “我来……”谢琰刚要伸手帮忙,就被沧宁一把拉住。 “我自己可以的!”沧宁不喜欢示弱,虽然已经在这个人面前弱了很多次了,然而自强不息的精神是绝对不能丢的! 再次伸出手,沧宁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大大的莲蓬上,自然不会注意到谢琰暗暗施法的手指,也没有察觉那枝莲蓬已经微妙地向自己挪近了几分。总之,这回总算够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咔嚓――”莲蓬被一直白润润的手揪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沧宁把手中的莲蓬到来转去,看了又看,送入口中啃了一口。 谢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这小家伙竟然直接对着整个莲蓬一咬了下去,后果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满口都是酸涩,沧宁的双齿连忙松开莲蓬,小声嘀咕道:“看起来像个果子,但是不能吃……” “它是能吃的。”谢琰从沧宁手中接过莲蓬,看着上面两排整齐的小牙印,不觉唇边挂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一边将它细细剥开,一边解释道,“但是要剥开,吃这中间的莲子。” “我……我其实是知道的……”沧宁甚是没有底气地轻声道,“我就是逗你开心。” 谢琰终于忍不住笑了,微微点了点头,将一颗剥好的莲子递给沧宁:“吃吧,我很开心。” 沧宁看着那拈在修长指间的白嫩莲子,没有伸手接过,缓缓凑过唇去,把莲子一口咬住。 谢琰一怔,只觉指尖温温软软,低头一看,他正含着自己的手指,从指间轻轻把莲子吞下。而自己的指尖,被他柔软的小舌头舔得甚是舒服。 沧宁吃完了他手中的莲子,满意地点点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剥的莲子真甜。” “我叫谢琰。” “琰哥哥,你剥的莲子真甜,所以你给我剥莲子吃好不好?”沧宁抬头看着一脸淡泊的谢琰,奸诈地一笑。为了骗他给自己剥莲子,难免要嘴甜一点,恭维他几句:“你长得好看,剥的莲子又好吃,心地善良乐于助人,肯定不会拒绝我的。” “好……”谢琰清俊的脸上蓦地一红,被他说得两颊发热,连忙低头去剥莲子,竟觉得心怀有些微微波澜,却细微得难以名状。 谢琰剥好一颗莲子,沧宁便要他喂着吃一颗,不觉面前的桌上莲子的壳已经堆成一座小山。 谢琰爱莲,从不催折。沧宁不知道谢琰种下的这一池莲花开过后化成的那些鲜嫩多汁的莲子,在这千年里,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品尝过的人。 “琰哥哥,为什么地府有太阳?”沧宁吃着莲子,悠闲地靠在栏杆上,仰头去看天空的太阳,“我以前来过地府,不是这个样子的。” 沧宁仰头直视天上那浅金色的太阳,那太阳与人间并无二致,却温暖柔和,毫不刺眼。 “地府的太阳,便是青玄帝君。”谢琰也随着沧宁抬起头,仰望天上那光明而柔和的太阳,向他娓娓道来:“地府是人死后魂归之处,是人间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它没有人生前想象得那样可怕,它也和人间一样,有光明的一面,有黑暗的一面。 可是有些人,他们生前的执念无法化解,死后的身心依然备受煎熬。于是,当他们到了地府,内心仍然处于无边无际的黑暗,永远没有得到光明。 并不是地府没有光明,而是人的心没有光明。他们死后,就这样折磨着自己的内心。 直到世间有了青玄帝君。他发下誓愿,要光明温暖撒天地每一个角落,哪怕最晦暗阴冷的幽冥。 他在地府努力度化那些执念中无法走出的人;他在地府尽力帮助那些在生前罪业中悔恨懊悔的人;他将地府最肮脏,最罪业深重的血湖地狱,化为了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莲池。 于是,地府便有了这样一片光明温暖的天地。当那些人从作茧自缚中走出来,自然不在那黑暗无边的地府,而是在这片世外桃源。” 寡言少语的谢琰第一次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言尽于此,竟觉得自己有些像给孩子说睡前故事的大人了。 “血湖变成莲池?”沧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细细琢磨了会儿,不解地转头问道,“你说人要从执念和罪业中走出来才能看到这样的地府,不然看到的就是那样的地府。可是我明明前几天来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那个地府呢,难道这几天过去我就没有执念没有罪业了吗?我的执念多得很:我现在很担心我父王,我还在想他会不会想我,我还在着急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人间去……诸如此类很多很多。所以,我不太相信你和我说的话。” 谢琰笑着摇了摇头。地府有这黑暗与光明两重天,其实要来去也只在人心一念之间。凡人要变这一念艰难,可是眼前这孩子“龙不见万物”,在何处都是来去自如,地府这两重天对于他,如同他所不能入眼的万物一样,来去根本不算什么。 “琰哥哥回答不上来了吧?”沧宁得意地一笑,“我觉得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自然也没有绝对的光明与黑暗。因为我心中有执着的也有不执着的,所以我才可以看到两个不一样的地府吧。” 这孩子想法还真有几分道理,谢琰点点头。 “琰哥哥!”沧宁高兴地推了推谢琰,从他手中将他正在剥的莲蓬抢了过去,“你给我剥了这么久,我来剥给你吃。” “呐――”说着,沧宁已经将一颗白白胖胖的莲子喂到谢琰唇边。 谢琰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莲子含下。 “我自己来吧……”又有一颗莲子喂在唇边,谢琰更不好意思,连连推却。 “我剥得不好吃吗?”沧宁有些失落地问道。 “不,你有伤在身,应该我照顾你才是。”谢琰连忙摇头,显然没把自己左肩的刀伤当一回事。 “我手不疼……”沧宁还是固执地喂他吃莲子。 谢琰低头含下他手中的莲子,突然轻轻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衣袖拉开。 他雪白的小臂上,是那晚被大蛇尖锐的獠牙刺穿的伤口,虽然已经将蛇毒清理去,伤口却依然皮肉翻卷,面目狰狞。 沧宁抬头不解地望着他,只见他一手握着自己的手腕,一手从莲池中摘下一瓣粉色的莲花,在手中细细揉碎,轻轻往自己伤口上覆盖。 虽然谢琰的动作很轻,沧宁还是别过头去,悄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忍着疼,贝齿在下唇上留下一排泛白的牙印。 “疼吗?”谢琰专心地将莲花的碎片往那伤口里揉,没有抬头却似乎能看见一切,“别伤了自己,你疼可以咬我。” “我不疼……”沧宁松开咬着唇的贝齿,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谢谢琰哥哥……” 待一瓣莲花都被揉进伤口,那皮肉狰狞的伤口竟然愈合了几分,而且疼痛也缓解了许多。沧宁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臂,一双明亮的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喜悦。 这血湖莲池中,自然不是普通的莲花。莲花瓣外敷有治愈外伤之力,莲子内服能医治内疾。沧宁被那蛇妖打得内外兼伤的身子在这莲花莲子的作用下,正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转好。他自己虽不知道,却隐隐有些感觉。 谢琰再摘下一瓣莲花,站起身来,蹲至沧宁的脚边。 “琰哥哥?”沧宁似乎明白他要干什么,连忙往里挪了挪自己的脚,甚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谢琰捉住他的脚踝,轻轻解开他脚上的绷带,将莲花细细揉进他的伤处。 “嗯……”一双温润的手力度适宜地在脚上敏感的肌肤处按捏,一种不可言表的微妙感觉流遍全身,那被捏碎的骨头正在神奇地以可以感知的速度愈合,沧宁忍不住轻轻呻|吟,“嗯……琰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应该的。”谢琰依然低着头,继续为他按捏着脚,淡然回答道。 “应该?”沧宁好奇道,“没有人是理所当然被帮助的,也没有人是本来就应该帮助别人的。” “千年前,青玄帝君曾以慈悲之心度我。”谢琰道,“‘至人无己,神人无功’,我自当以此心度人。” 竟然把如此尽心尽力帮助他人当作自己应该做的寻常事,沧宁心底划过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原来自己也只是他想要帮助的芸芸众生中,最寻常的一个。也许他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对自己好也不是什么特殊的事。 低头黯然许久,沧宁抬起头,发现谢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一只高大威猛的青狮! 恋耽美 分卷阅读19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那青狮目光如炬,青面獠牙,一看就是十分凶残! 这狮子竟然有九个头!是妖怪?沧宁虽然依旧毫不知恐惧为何物,然而看到如此怪异恐怖的九头大狮子,心中却不免一惊。 这么大一只狮子出现在身后,面前蹲着的人竟似乎毫无察觉,依然低着头专心给自己按脚。 是了,毕竟是地府,真是什么怪物都有! “琰哥哥小心!”沧宁来不及多想,只担心着谢琰的安危,着急地一跃而起,一把将他扑倒在身下。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修改文名,又换了两次封面,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少微真的非常抱歉tat抱抱大家~~少微以后再也不会改了,请大家多多包涵。么么哒~~ 求大家继续支持,么么哒~(w) ~~~~~~~~ 貌似存稿箱定时发送最近总是失败,嘤嘤嘤…… ☆、另有隐情 “琰哥哥小心!”沧宁来不及多想,只担心着谢琰的安危,着急地一跃而起,一把将他扑倒在身下。 “吼――”九头青狮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咆哮一声,抬起锋利有力的前爪就往谢琰身上爪去。 沧宁眼疾手快地抬手欲挡下那一爪,却只听被自己压在身下一个清润的声音道:“师兄,莫伤他。” 那狮爪突然顿住,变成一位威猛高大的男子,爪子化为手掌转而拍了拍沧宁的肩膀,对谢琰笑道:“好俊俏个孩子,溯光还真懂得怜香惜玉!” “师兄休要取笑。”谢琰还被沧宁压在身下,有些尴尬地补充道,“我只是想帮他找回魂魄。” “你就狡辩!”那男子笑道,“这么好看一孩子,你不要我要!” 沧宁不知道那个狮子变成的人口中的“要”是个什么意思,但总觉得是不好的东西。自己立刻从谢琰身上爬了起来,尴尬地贴在谢琰身边不说话。 “师兄,他还是个孩子。”谢琰神情严肃,显然没有陪对方开玩笑的意思,“还望以后休要说这种话。” “好好好。”那男子收起笑容,严肃起来的神色甚是霸气威武,光站在那儿简直就能吓死一群人,“师尊让你过去,有话吩咐与你。” “是。”谢琰恭敬地应下,回头看了看沧宁,“你在此等我,我会速回。” 沧宁点点头。 “你放心吧。”那男子拍了拍谢琰的肩膀,“我来陪他,你快去吧。” 他留下来陪自己?沧宁心里宁可一个人在这里等着谢琰回来。眼看着谢琰的背影渐渐远去,再看看眼前这个一脸又凶又冷的男人,感觉坐立不安。 “小朋友,这莲池虽美,不过你可知道地府还有更好玩的东西?”那男子对沧宁看似友善地笑道,“不如我带你去看看?” “什么东西?”面对这个长相不善的男人满脸硬挤出来的微笑,沧宁警惕地问道。 “一个,你现在非常需要的东西。”那男子笑道,“去了,你肯定不会后悔。” “故作神秘。”沧宁不屑地别过眼去,冷声道,“我什么都不需要。” “莫非你不敢去?”那男子故作鄙夷地看着沧宁,“看着这么好看的人,中看不中用啊。” “你激我我就会去吗?我又不傻。”沧宁道,“你越激我我越不去。” 见他软硬不吃,那男子只好假装作罢,在方才沧宁和谢琰坐过的临水位置坐下。 他坐在那里,沧宁哪里还能过去,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干等着谢琰。 一个人站着无聊,才过了不到一刻,沧宁就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百无聊赖地寻找能解闷的东西。 向四周观望了一圈,沧宁的目光突然被什么东西牢牢吸引。只见水榭外的石阶上,不知何时跑来的一只毛茸茸的小灰兔,耷拉着两只大耳朵,小鼻子一动一动地嗅着台阶缝隙之间长出的小草,然后蠕动着肥胖的小身躯,用小嘴将小草一口一口吃掉。 小兔子!终于有小动物可以玩了!迈开刚刚被谢琰医治好的腿,沧宁兴奋跑上前一把扑向小灰兔。 小灰兔看起来又胖又呆,跑起来却像一阵风,沧宁一扑就抓了个空。只见它已经跑开丈远,然后继续蠕动肥肥的小身板,小鼻子在路边青草地上一嗅一嗅。 “这么小一个兔子!你还敢逃!还不快停下来给我玩儿!”沧宁对兔子招招手,小声地对它道,“过来,过来喂你吃草。” 那兔子似乎没有听懂沧宁的话,就在原地啃起草来。沧宁猫着腰悄悄逼近,它也呆愣愣地只管在原地吃草。 “嘿!这回别跑!”沧宁轻轻站在那兔子身后,铆足了劲向它猛扑下去。 这一扑又是扑了个空,那小灰兔又已经瞬间蹦哒到了远处。沧宁是个不信邪的人,他要的东西,再难也要得到。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想要一件东西那么简单了,而是他沧宁想要征服的东西,就必须为他所征服,至于征服以后还到底想不想要,已经不重要了。 如果连一只兔子都征服不了,那岂不是太没用了?遑论去征服更多更大的事物了。沧宁愤愤地“哼”了一声,早就把在水榭里等谢琰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继续追那小灰兔去了。 早知道这孩子原来这么好对付,刚才何必惹他毒舌自讨没趣呢?水榭中,临水而坐的男子得意地一笑,起身向沧宁专心追逐兔子的背影悄悄跟了过去。 那兔子一路跑,沧宁一路追,不觉便追进了一座大山洞里。 那山洞的主洞很宽敞,周围又有数不清的小山洞如同树枝一般形成岔道,每个小山洞中都会传出色彩各异的光线与细细碎碎的声响。 不过沧宁哪里在乎这些,依旧专心抓他的兔子。那兔子一路往山洞内跑,终于又在一条小岔路旁停下,小鼻子一动一动地嗅了嗅洞口的青苔。 “哈哈。”沧宁一把扑上去,终于将毛茸茸的小灰兔搂进了怀里。 “抓住了吧。”沧宁高兴地抱起兔子,顺着兔毛使劲摸了两下,那感觉真是柔软无比,于是又倒着摸了摸兔毛,把一只小灰兔给揉成了个炸了兔毛的灰色大毛球。 “小朋友,兔子好玩吗?”方在坐在水榭里的男子洋洋得意地走进了山洞,在沧宁身边停下。 “我早就知道是你干的。”沧宁揉着怀里的灰兔子,不屑道,“我是看它这么可爱才故意上你当的,说吧你要干什么?” “看得这么通透,小朋友你的心可是有七窍啊?”那男子一步步逼近沧宁,笑道,“这样很容易让我想杀你灭口啊。” “你想干什么?”沧宁站在原地眨巴眨巴眼睛,对于眼前这人的言行有些不敢置信,“你别吓我,你是琰哥哥的师兄我才相信你不是坏人的……你要是想害我,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 “和你同归于尽!”沧宁双手搂着小兔子,瞪大了眼睛挺立在原地,仿佛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十分吓人。 “好啊小朋友,有点胆量。”那男子依旧笑着,步步紧逼,直把沧宁逼到了石壁边。 沧宁挨着石壁,瞥见左右分别是一个小小的岔路洞口。左边的洞口,闪烁着幽幽的蓝光,传出一阵阵阴森恐怖的嚎叫;右边的洞口,闪烁着一丝一丝金黄的光线,传出了鸟啭莺啼与人的欢声笑语。 左边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说不定右边能通往个鸟语花香的好去处。不用说也是往右边的洞口逃!沧宁没有多想,一闪身就往右边洞口钻了进去。 见沧宁钻了进去,洞口那男子没有追赶,反而完成任务般满意地一笑,拍拍手走人了。 沧宁进了那山洞后,好久好久也没有从里面出来。 地府并非凡人眼中那纯粹晦暗的所在,执掌地府一切的也并非凡人所知的高高在上的阎王。地府之东,七宝芳骞林中,环境清幽而雅致;九色莲花座上,端坐着一位道骨仙风的青衣神仙。 他眉目清秀俊逸,气质爽朗清举,发间金冠璀璨,衣带霞光缤纷。他便是东方的主宰,幽冥最高执掌者――东极青玄帝君。 青玄帝君在仙界为神,人间救苦,冥界度亡。誓愿无边,十方救苦,度人无量。 他是谢琰的师父,是谢琰最敬重的人,也是谢琰一生为人处事的榜样。 “溯光,你已经看出他从何而来。”青玄手持净瓶杨枝,端坐莲花座上,对谢琰道,“只是你能看到的,并非他真正的身份。” “溯光法力浅薄,确实未能看出真相。”谢琰道,“若只为那一言冒犯,怎会有人如此大费周章要夺他魂魄?想必他身上另有隐情。” “不错。”青玄点点头。 “不知师父能否告知?” “‘天何言哉?’”青玄微微一笑,“有些事,还是自己领悟吧。” 青玄话音落时,一头青狮昂首阔步,径直走到了莲花座旁卧下,毫不客气地把毛茸茸的大脑袋搭在了青玄膝上。 “九头,回来了。”青玄伸出十指修长的玉手,轻轻抚了抚青狮的脸庞。这回青狮虽然只有一个头,却依然十分威猛。 见了师父的九灵青狮回来,却不知沧宁现在何处,谢琰心中隐隐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安。 ☆、魂落南山 南山草树郁郁苍苍,窄窄的青石阶从山脚蜿蜒而上,曲曲折折,百转千回,逐渐消失在葱郁的山树掩映之间。 “起来起来!别给我躺地上装死!”山路的石阶上,一个身穿姜黄色僧袍的光头和尚,对着一个怀抱扁担躺在地上一滩水中的粗布短衫之人一阵猛踹,“死不着的东西!不就让你下山挑个水啊?还给我躺在地上偷懒睡觉撞死!我踹死你!” 任凭这和尚怎么踢,躺在地上的人却如同死了一般,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和尚踹着踹着,见地上的人毫无反应,心中不禁有些害怕起来,环顾四周无人,连忙提起僧袍的下摆跑上山去。 石阶上的人在冰凉的地上一动不动躺了许久,方才微微动了动指头。 这什么地方?沧宁从硌人的台阶上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腰,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在酸痛。身上还湿淋淋的,手中有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身边还有两个翻倒的木桶。 沧宁“啪嗒”一声把扁担扔进了路边的树丛,捂着被踢坏的腰站起来,开始思考这是个什么地方,自是怎么到的这里,又是怎么如此全身酸痛的。 印象中,自己就是被一个狮子变成的人逼到绝路,于是跑进了一个山洞,之后的事情,就完全想不起来了,等再次有了意识,就到了这么个陌生的地方。 不管怎么样,来都来了,总要先安顿下来,才能想办法弄清楚怎么回事,再去考虑解决办法。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莫名其妙从地上醒来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沧宁十分淡定地站了起来,向四周观望。脚下是一座深山绵延不尽的石阶小路,四周都是山脉起伏绵延,一眼根本望不到平地,也无从寻觅人家。 所以,沧宁现在只有两条路――上山,或者下山。 有道是“人往高处走”,沧宁几乎想都没想就抬腿往山上跑去。 恋耽美 分卷阅读20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往山上一路小跑了约摸半个多时辰,接近山顶时,沧宁终于发现深深浅浅的绿树掩映之中,微微露着几抹神秘的红与黄。原来,山顶竟有一座寺院。 寺院的山门敞开,山门顶上正中的大红匾额用金色书写了“南山禅寺”四字。寺院的中轴线上有三四座主佛殿,都依山势而建,以几十级往山顶攀爬的石梯相接,站在山门前足以对这山顶巍峨的殿宇一览无余。 因为前世对那个装神弄鬼的大|休和尚印象不好,沧宁看到眼前偌大的庙宇也没什么好感,转身打算走人,宁可去找个山洞将就一晚。 “站住!”沧宁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六空!你给我站住!你打的水呢!啊?怎么扁担没了?水桶也没了?哪里去了?啊?” 他在和自己说话吗?沧宁怔怔地转过身,只见背后是一个身穿姜黄色僧袍的和尚,正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骂咧咧。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还是聋了?啊?”那和尚走上前,直接用指头狠狠戳了戳沧宁的肩头,“水呢?桶呢?扁担呢?啊?” 沧宁愣愣地被他骂着,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有头发,这才放下心来,回答道:“扔了。” “扔了?你扔了?你好大的胆子!”那和尚骂骂咧咧,抬腿便冲沧宁的臀|部踹过去:“让你挑水你还敢把扁担和水桶都给扔了?啊?你还想不想入我们南山寺?你还想不想出家当个高僧?啊?我看你还不如滚下山去得了!” “不想。”沧宁轻轻一闪就避开那和尚的一腿,“那我下山去了。” “等等!”那和尚对沧宁伸出一只手,“拿来。” “什么?”沧宁问道。 “什么?”那和尚冷笑道,“你在我们这里白吃白喝白住这么多天,还想拍拍屁股就走人啊?住宿费伙食费都给我交出来!” 沧宁不禁愣了,这是什么事儿呀?自己明明刚来到这里,哪里吃过他一粒米饭?往袖子里摸一摸,空空如也,也没有半文钱可以拿来“破财消灾”的。 “哼哼。”那和尚得意地一笑,突然一脸淫|糜地靠近沧宁,“你要是实在拿不出钱,陪师兄我睡一晚,也可以把你欠下的债一笔勾销啊……” “睡一晚?”沧宁不知道“睡一晚”有什么深层的意思,只当是睡个觉,不以为然地摇头道,“睡觉和还钱有什么关系?睡在这里只会欠更多住宿费,还是不要了。”这明显是个不让走的圈套啊! “那你就要还了钱才能走!”那和尚横在沧宁面前,颐指气使道,“愣着干什么!快挑水去!” 沧宁见可以走了,连忙转身就往山下跑,只听身后那和尚还在冲自己大喊“把后院的八口大缸挑满了才能吃饭!”“打死你个蠢货!”之类的。 这些话不用在意,离开要紧,沧宁正往山下飞奔,脚步却突然顿住了。只听身后那和尚又喊道:“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噬心咒,如果敢不还钱就跑你就等着死吧!” 感到这具身体的心脏猛然一缩,沧宁下意识地捂住了心口。这和尚真是心狠手辣!看来,只能下山去把水挑上来了。 一路跑回到半山腰自己醒来的地方,沧宁俯身把地上躺得东倒西歪的两个木桶拎起来,方才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一边走,沧宁一遍疑惑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己又毫无意识地夺舍了一次?这次似乎命运不太好,不但没遇到莫王爷那样的权贵,貌似是个一文钱都没有天天只能出卖体力的的寺庙杂工。 这样分析起来,沧宁觉得自己两次突然从路边醒来似乎都可以解释了,原来自己总是在无意间乱入他人的身体,看来那莫王爷也不是自己亲爹。 一阵遗憾涌上心头,那个对自己百般疼爱的“父亲”已经是过往云烟,而且当初那份感情也是建立在虚假关系的基础上。 然而沧宁的性情十分淡泊,除了略感遗憾,内心对这些事儿也没什么苦大仇深的感情了,拎着手里两个桶往山下走,顺道觉得山中沿途的风景还不错。 一直走到山脚下,沧宁也没发现有什么可以取水的地方,便沿着黄土小路又走了一阵,方才发现一口不大不小的池塘。 随手舀了两桶水,沧宁再转身往回走去。提两桶水毕竟不比一个人走的时候,而且他山上山下也跑了一回,费了好些力气,待将两桶水提到寺院门前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不禁觉得腹中饥饿起来。 走进寺庙,沧宁只凭着直觉轻易地找到了所谓的后院,只见后院的空地上果然摆放着八口空荡荡的大缸,便随手将两桶水倒了进去。 “哗啦”“哗啦”两声水响后,八口空荡荡的大缸中,只有一口有了个底儿。按照这种打水速度,真的要等八口大缸打满,恐怕沧宁早就饿死了。 把水桶往地上一放,沧宁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后院的一口泉眼上。走进一看,只见那泉水中除了些落叶外,并没什么污垢,而且水量十分充足,一潭碧蓝碧蓝的泉水深不可测。 原来后院就有这么一潭泉水,那何必到山下去打水呢?沧宁提起水桶哗啦哗啦舀了两桶泉水就往水缸里装,不到两个时辰功夫便将八口大水缸灌满。 “你这么快就把这八口大缸给装满了?”之前支使沧宁挑水的和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环顾着眼前八口被清水装满的大缸,突然之间暴跳如雷,“你不会装了‘龙池’里的水来吧!” “对啊。”沧宁点点头,“这么近就有水,干嘛去山下装?” “你要死啊你!”那和尚如同被雷劈一般惊恐地跳了起来,赶紧往那水潭边奔去。 此时,那原本沉静的碧蓝湖水已逐渐化为漆黑,正如同沸腾一般剧烈震颤,凭空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那潭水的震动越来越剧烈,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水底传出一声声低沉的咆哮,似乎有个庞然大物正在水下翻腾怒吼。 见此场景,那本来趾高气昂的和尚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扑通”一声在潭边跪下,对着水潭不停磕头,连连大呼“龙王饶命”。 “啪!”一个巨大的龙尾从潭底甩起,溅起几十丈高的水花,水底传来一声咆哮,震得山摇地动。 那龙尾溅起的水如同江河倒悬一般,溅得潭边的两人浑身湿透。 面对这神奇的变故,沧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全身都湿淋淋地淌着水,盯着那潭中的庞然大物半晌,方才眨了眨还挂着水珠的长睫,对他说了一句话:“就算你是龙,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公告: 本文将于本周四(1月19日)入v,当天会有万更大肥章奉上~~ 入v后每天22时准时更新,少微争取保持日更三千以上_(:3」ㄥ)_说不定会掉落二更,三更什么的。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少微嗷~~~不支持少微也没关系,求大家继续爱阿宁,他天天都在想念你们呢~~⊙3⊙么么啾~~ ☆、阿宁初吻 那龙尾溅起的水如同江河倒悬一般,溅得潭边的两人浑身湿透。 面对这神奇的变故,沧宁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全身都湿淋淋地淌着水,盯着那潭中的庞然大物半晌,方才眨了眨还挂着水珠的长睫,对他说了一句话:“就算你是龙,怎么能这样不讲道理呢?” 沧宁话音刚落,水中那庞然大物更加暴怒起来,然而只是咆哮了几声,将水潭搅了又搅,并没有别的动作。 水潭逐渐安静下来,过了会儿,水面上泛起一圈大大的涟漪,涟漪的中心浮出一个硕大的鱼头。那鱼头一张口,竟然阴阳怪气地说起人话:“我们龙王说了,你们南山镇今年都别想下雨了。除非把那个叫六空的小子送来龙宫给它享用。” 六空?好像说的就是自己这个身体啊。沧宁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那鱼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鱼头消失后,跪在水潭边的和尚还在地上趴了好久不敢抬头,直到偷偷抬眼确认周围已经没了动静,才蠕动着肥胖的身躯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都是你这个死不着的!”那和尚刚一站起来,立刻就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模样,戳着沧宁的鼻子骂道,“你竟然敢动龙池里的水,这下得罪了龙王!城南镇一年都要没有雨了!这下看你怎么办!我现在就要去告诉师父和师兄弟们知道,把你扔下水去给龙王赔罪!” “这么小一个水潭,有什么龙王?”沧宁毫不相信地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水潭,“说不定只是个水妖而已。降雨怎么会是他说了算?” “你你你,你还有理啊你!师父师兄师弟你们来听听!”那和尚一把拽起沧宁的手,就把他拉进了佛堂,对里面的和尚们喊道,“六空他得罪龙王啦!龙王说一年都不会降雨啦!除非把六空扔下去孝敬他!” “大|休啊,你在佛堂大呼小叫成何体统?”佛堂中,打坐在蒲团上的老方丈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看沧宁和拉着沧宁的和尚大|休,淡然地摇了摇头,“六空,你既然想入我佛门,就应该遵守寺规,怎么能……” “什么?”猛然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老方丈突然瞪大了眼睛,刷一下从蒲团上站起来,“你竟然得罪了龙王!” “是啊,师父,这个六空竟然敢去龙池取水。”大|休斜眼瞥了沧宁一眼,对老方丈道,“龙王说一年都不降雨了。” “六空啊六空。”方向恨铁不成钢道,“老衲看你善根具足,才让你留寺观察,准备收你为徒。你怎么会做出这等罪孽之事……你实在是……” 沧宁心里一万个懵,不就是舀了点水,怎么就成罪孽了呢?然而看他们人多势众,觉得说什么也没用了,默默站在一旁想自己的事情,懒得和他们搭话。 那群和尚叽叽咕咕讨论半天,最后决定让六空赶紧带上各种祭品,去龙池边给龙王磕头赔罪,以免龙王真的一年不降雨。 老方丈说寺中没什么钱财,只给了沧宁一篮子新鲜水果去孝敬“龙王”,还一直提醒他记得要还钱。并不是方丈他小气,相反他其实很慈悲,因为白拿佛门的东西是要下地狱的,所以沧宁是一定要加倍还钱的。 对于这种理论,沧宁彻底无语。 “六空,你一定要记得快点加倍还钱。”老方丈语重心长地对沧宁道,“白拿佛门东西罪孽深重,要下十八层地狱,下辈子还要变成苍蝇蚊子,猫狗牛羊各种畜生赎罪的。” 沧宁撇了撇嘴,抱着一篮子鲜美的水果出了佛堂。 “师父,龙王他是喜欢吃肉的,您怎么让他拿水果去孝敬龙王?”大|休趴在老方丈耳边轻声道,“龙王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原谅他的。” “大|休,你怎生如此愚蠢?”老方丈不紧不慢道,“要是南山镇风调雨顺,还要我们南山寺何用?龙王不原谅不降雨,百姓才会来求雨,我们才会有金银珠宝供奉给菩萨,菩萨才会保佑我们南山寺和南山镇。这是多好一个 恋耽美 分卷阅读21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果循环啊。” 大|休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师父高明。” 沧宁抱着一篮水果到了龙池边,此时天色已渐昏暗,只见寺中僧人都已经开饭了,尽皆抱着个瓷碗在坐在门槛上、树桩上吃晚饭。 不禁也觉得有些饿了,沧宁在池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将水果篮放在膝上,挑了几个最大最好的水果自己吃起来。 虽说“龙池”中是大家都敬畏的“龙王”,然而寺中僧人似乎对它“畏”大于“敬”,寺中没什么人敢往那“龙池”边走,自然也没人会注意到在水池边啃水果的沧宁。 就这么坐在水池边啃了半篮子水果,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暗,幽深寂静的水潭也与黑夜一般深沉,倒映着一轮明亮皎洁的月影。 漫无目的地在水边坐了一阵,沧宁盯着潭中的月亮,随手把手中的果核砸了下去。 “啪!”潭水溅起一圈一圈细细的涟漪,将潭中明月搅得支离破碎。 原本沉寂的水中顿时升腾起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意,沧宁打了个寒噤,无法控制自己地往前踉跄了几步,如同有一双冰冷的手,将他往水中拽去。 “啪”一声,沧宁掉进了冰凉的潭水里,那只手却似乎还是没有松开,依然紧紧将他往深深的潭底拉扯。 四周一片冰凉漆黑,沧宁扑腾着双手想要抓住点什么回到岸上,然而黑暗之中什么也没有抓住,只是被那冰凉的力道往幽深不测的水底拽。 人在水里是无法呼吸的,吸进一肚子水反而会下沉得更快,而且呛很难受,因此沧宁屏住了呼吸,听天由命地闭着眼,任凭自己被往潭水深处拽去。 憋气久了总是难受的,过了许久还是没沉到潭底,沧宁早已憋得受不了,终于忍不住本能地深吸一口气。 意料之外,竟然没有任何呛水的感觉,沧宁惊讶地发现自己在水底呼吸自如,与岸上并无二致。 更神奇的是,他竟然还能在一片黑暗中将水里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甚至看到眼前每一只悠然游过的小鱼。 沧宁往脚下一看,只见一道幽幽的绿光正萦绕在身边,心中明了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对那道绿光抬手就是一掌。 一道金光在眼前闪过,沧宁毫不知道那道金光又是从何处来的,只听得耳边一声凄厉的惨叫,那个使劲把自己往潭底拽的诡异的力量竟突然消失不见。 没了将自己往水底硬拽的力,水中竟然比陆地还要自如。沧宁发现自从那道绿光不见后,自己在这潭水中想往哪儿去,就能往哪儿去,上下左右,来去自由,浑身都觉得更加清爽。 潭中的鱼都很肥美,一看就很好吃,沧宁随手捞了几条小鱼塞进嘴里,连骨头带刺地吃了下去。 感觉味道还不错,沧宁享受地闭上眼对自己点点头,随手又捞起一条小鱼往嘴里送。 这回还没来得及把整条鱼送入口中,又不知道从哪儿伸来一只手,直接搂住沧宁的腰将他往水面上拉去。 “你还来!”好不容易有一会儿吃鱼的美好时光又被人给拉来拉去,沧宁怒了,对那只手一掌打了过去。 谢琰像捞鱼一般搂着沧宁浮出水面,只见他神色不算太差,嘴角还挂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尾。 原来刚才打的竟然是琰哥哥?沧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连忙伸手摸了摸还露在嘴外乱摆的小鱼尾,将它推进嘴里。 谢琰盯着他把那条鱼吃进嘴里,剑眉微微一拧,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双唇凑了上去。 “唔……”沧宁嗯第一反应是,原来琰哥哥看起来这么正经的人也会抢小鱼吃?临危不惧的他竟然第一次觉得有些心慌了,感觉到他正用舌头在自己口中搜索小鱼,只好用舌头把小鱼轻轻推给了谢琰。 一股鱼腥味从唇齿间传来,谢琰轻轻含着沧宁推过来那条鱼,侧过脸将它“噗通”一声扔回了水潭。 小鱼一摆小尾巴,瞬间消失在幽黑的潭水中。 “你不吃?”沧宁这才想起来,琰哥哥心这么好,估计根本不忍心吃了这条小鱼。所以他根本不是想吃自己的鱼,是不让自己伤害小鱼吧? 他不让吃,不吃就不吃了吧。沧宁虽然心中对那条肥美的小鱼略感惋惜,然而想想也只能作罢。 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和他有关的事,沧宁总是会在心里产生很多碎碎念。一会儿猜猜他在想什么,一会儿想想他喜欢做什么。 只是想着这些分了神的功夫,不料对方的薄唇又轻轻凑了上来。 双唇只在咫尺之间,微微一动就要再次贴上,谢琰突然顿住,轻声问道:“阿宁,还记得我吗?” “琰哥哥?”阿宁是谁?他在叫自己?沧宁想想周围也没别人了,对他微微笑道,“当然记得,我们不久前刚见过……” 谢琰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 “琰哥哥,刚才那样好舒服,再来一次。”沧宁显然不明白谢琰那番言行是何意义,借着融融月色,对近在眼前的两瓣薄唇轻轻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近距离描写还有的~你们猜琰哥哥控记不控记得住他记几~) 本文明天入v,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入v三天内所有在第25章留言的小仙女,少微都会红包回馈。么么啾~~~ 你想知道沧宁不为人知的真实身份咩?你想知道他和琰哥哥的未了前缘咩?你想看看他们基情四射的未来咩? 沧宁魂飞魄散被谁所害?他是否能认清这场惊天阴谋?他和琰哥哥有米有双宿双栖? _(:3」ㄥ)_他们要不要双宿双栖介个,你们是上帝你们说了算~~ ☆、第25章 [119] “琰哥哥,刚才那样好舒服,再来一次。”沧宁显然不明白谢琰那番言行是何意义,借着融融月色,对近在眼前的两瓣薄唇轻轻凑了上去。 谢琰一怔,对方那柔软的两瓣唇已经轻轻贴到了自己唇上。沧宁学着谢琰之前的做法,将自己柔软的舌头往谢琰的双唇之间探去。 谢琰恍然梦里,不迎不拒,任凭对方小巧灵活的舌头探|入自己唇齿深处,时而在自己在口中轻轻游走,时而与自己舌尖流连交缠。 沧宁像觅得了一方崭新的天地,莫名兴奋起来,不自觉地紧紧搂住了谢琰的脖颈,在冰凉的潭水中与他忘情缠绵。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那停止,谢琰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余下眼前人而已,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捧着他的脸,将自己的舌也往他口中轻轻推去。 世界都被隔绝在两人的唇齿之外,此时谢琰与沧宁的世界,只有两人而已。 随着水波轻轻荡漾的满天星月萦绕着粉雕玉砌一双人,水上雾霭朦胧,光华璀璨,恍如仙境,却比神仙多三分缠绵悱恻。 尽管置身冰凉的水中,谢琰依然燥热难当,只觉浑身浴火,恨不得将对方柔韧的身躯一口一口吞下,连骨头一起嚼碎。 压抑了又压抑,还是抵不过下|身高峰耸起,谢琰一边与他唇齿交缠,一边用手摸索着他的衣带。 没有雀阴的沧宁,不知爱情为何物;没有幽精的沧宁,没有任何生理反应。琰哥哥在腰间细细碎碎的摸索给自己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受。然而,沧宁只是觉得愉悦而已,不知道有爱情,下|身也没有任何本能的反应。 谢琰对此丝毫不在意。他,只想要他。 “咳咳……”最后,沧宁的两声轻咳打破了二人缠绵放纵的世界,谢琰解着他衣带的手也猛然止住。 “水里有点冷……”沧宁双手依然搂着谢琰的脖颈,脑袋紧紧贴住谢琰温热的胸膛,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因为冷而微微颤抖。 “我抱你上去。”谢琰一手托住沧宁的双膝,将他横腰抱起,足下如履平地,踏着荡漾的水波出了潭水。 沧宁发现一件神奇的事,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水湿透了,风一吹冰凉刺骨,而谢琰的衣服却滴水不沾,风一吹还能衣袂飘飘,爽朗清举。 谢琰让沧宁坐在水边石上,将自己深黑的外袍披在他身上,又在不远处生了一堆火,把沧宁湿透的衣服置于火上烘烤。布置完这些,方才在沧宁身边坐下。 沧宁魂魄不全,非常容易着凉生病,虽然全身裹着谢琰的衣服,还是打了两个喷嚏,软趴趴地靠在了谢琰身上。 “琰哥哥,我还想……”沧宁本想说“我还想吃鱼”,然而想想还是把说了一半的话收了回去。还是别让琰哥哥为难了,他根本不忍心看到鱼被吃的。 “饿了吗?”谢琰微微一笑,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向旁边的水潭一指,一条肥美的小鱼就穿在了他手中的树枝上,鱼尾还在剧烈地摆动挣扎。 沧宁目瞪口呆。 “现在肚子不舒服吧?”谢琰一手搂着靠在自己肩头的沧宁,微笑道,“你现在魂魄未全,吃生鱼会肚子疼,以后要记得吃熟食。” “你刚才是因为这个才从我嘴里抢走我的小鱼吗?”沧宁心中一暖,不禁也微微笑了。 谢琰只是一笑,没有答话,默默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刮去细细密密的鱼鳞,将手中的鱼置于火上炙烤。 鲜嫩的鱼肉遇上火焰的温度,顿时鱼香扑鼻,沧宁悄悄咽下了几口唾液。 “琰哥哥,好了吗?” “没有。” “琰哥哥,好了吗?” “没有。” “琰哥哥……” “没有。” “……” 沧宁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然而每次时间都似乎在和自己作对。它总是在自己最想要小鱼的时候,像个背着大包袱的老婆婆,步履蹒跚,走得很慢很慢。 “好了。”谢琰终于转过头,将手中的鱼递到沧宁面前。 “谢谢琰哥哥!”沧宁迫不及待地从谢琰手中接过烤鱼,刚送到自己唇边,却又小心翼翼地将它挪开,把鱼肚上最肥美的一块肉送在谢琰的唇边,“琰哥哥,你吃。” 星月皎洁的的光辉下,粉雕玉琢的少年手捧着一条肥肥的小鱼送在自己面前,一双灿烂的大眼睛正满怀期待地望着自己,谢琰心中微动:“你吃吧。” 沧宁不答话,双手却还捧着鱼,一动不动地喂在谢琰唇边。 谢琰无奈,只得随了他的意,避开鱼腹上那块最鲜美的肉,去咬靠近鱼尾的一端。 “别吃!”沧宁叫了一声,连忙对谢琰指指鱼腹上那块被金黄色表皮包裹的鲜嫩白肉,“琰哥哥,吃鱼肚子,鱼肚子好吃。” 谢琰一笑,心中暖得像喝了蜂蜜熬的汤,微微点了点头,在鱼腹上咬了一小口。 见他咬了一口鱼肉,沧宁笑得十分灿烂,对他问道:“小鱼好吃吗?” 谢琰点点头,一把将沧宁拉入怀中,将双唇轻轻覆上他那两瓣薄唇,用舌头把口中含的鱼肉都推入对方口中。 淳美的鱼香四溢在唇齿间,沧宁的舌头不禁往又香又甜的鱼肉上舔去。因为鱼肉只有很细小的一块,这一舔却恰好舔在了谢琰的舌尖。 谢琰抛开香甜的鱼肉,选择了更香甜的人儿,用自己的舌尖与他轻轻撩|逗。 沧宁身子一挺,往谢琰身上倒去,直接将他扑倒在了身后的大石头上! 琰哥哥真是温柔可爱易推|倒啊 恋耽美 分卷阅读22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沧宁双手捧着肥嘟嘟的小鱼,整个人已经压在谢琰的身上。 此时谢琰的舌深深探|入到咽喉,沧宁不禁喉结一动,将鲜嫩的鱼肉咽了下去。 怎么可以这么被欺负呢?沧宁心有不甘,小小的舌头抵住了他的舌,和他使劲使劲地搅。 谢琰的眼睛一睁,有些惊讶地望着沧宁。 沧宁在心里默默得意地笑了好几回,终于反败为胜,埋下头把舌头伸|进他的口中,在他唇齿之间忘乎所以地肆意蹂|躏,将他从头到尾一丝不漏地要了个遍,方才心满意足地放开他抬起头来,一副得胜回来的骄傲模样。 谢琰毫不反抗地由着他把自己狠狠“糟|蹋”了一遭,只是微微一笑。 沧宁捧手中那条小鱼,早已把谢琰和自己的胸前都蹭了一块光亮亮的油腻。 因为谢琰的外袍只是披在身上,没有系好衣带,沧宁的胸前犹如一马平川,连同胸前两颗小樱桃直接被谢琰看了个光。 这时候沧宁才发现,吃了大亏的原来是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也还好,反正这个不是自己的身体。 可是还是好害羞啊! 沧宁连忙想把衣襟掩上,谢琰却将他的衣服一把拉住,从衣襟中取了一块丝帕,将他胸前那快被小鱼蹭出来的油腻轻轻擦拭去。 胸前的肌肤总是很敏感,沧宁趴在谢琰身上忍不住轻轻颤动,咬了咬自己的唇,忍住全身那阵又酥又痒的感觉。 为沧宁擦拭完,他还趴在自己身上没有动,鼻尖与自己几乎挨在了一起,谢琰仰着头淡淡问道:“小鱼好吃吗?” “嗯嗯,嗯嗯……”沧宁愣愣地点点头,连忙拢上衣服坐起身,“琰哥哥烤的小鱼很好吃……比生的好吃多了……” “以后一直给你烤小鱼吃。”谢琰像对待小孩子一般摸了摸沧宁的头,柔声道,“快吃吧。” “嗯嗯。”沧宁又愣愣地点了点头,默默地从谢琰手中把那块给自己擦拭过的丝帕抽出来,把他胸前擦了擦,才递回给他,自己埋头使劲啃起小鱼来。小鱼的细刺都已经被炙烤得很松脆,和着鲜嫩的鱼肉吃起来刚好又酥又嫩,非常好吃。 “肚子还疼吗?” 沧宁摇摇头,咽下正在咀嚼的一口鱼肉,方才抬头答道:“吃了你喂我那口肉以后,肚子就不疼了。” 谢琰看了看沧宁,觉得他不像在对自己撒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沧宁记得昨夜明明是在琰哥哥怀里睡过去的,醒来时,身边却早已空空荡荡,不见半点人影。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水潭边的大岩石上,沧宁慢慢从石头上坐起身来,身上还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衣。 琰哥哥的衣服很舒服很好看,反正比自己这身打着补丁的粗布短打强多了。不,它们根本就不能比!反正,看着眼前这件黑衣,沧宁心里便将琰哥哥想个不停,一会儿想想昨晚的事情,一会儿想想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会再来看看自己。 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沧宁拾起谢琰那黑衣抖开,将它披在了自己身上。 也许是,为了彰显自己对琰哥哥的所有权?或者是,展示琰哥哥对自己的所有权? 想到这里,沧宁一个人偷偷地傻笑起来。 “小……小师父……”沧宁正在傻笑,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婆婆突然出现在面前,她手中拄着根竹竿做的拐杖,看起来似乎饿坏了,“你知不知道,寺里有个和尚,叫大|休……” “大……大|休?”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窜出来的老婆婆撞见这副傻笑的样子,沧宁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尴尬地点点头。 “他……他在哪里!”那老婆婆忧愁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之情,被皱纹包裹深陷在眼眶中的双目也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一把拉住了沧宁的手,“小师父,求求你带我去找他!” “我找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沧宁被老婆婆这激动的样子唬得一愣一愣的,从她手中收回自己的手,往昨日去过的佛堂走去。 那老婆婆赶紧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跟在他的身后。 到了佛堂里,大|休正闭着眼睛,转着手中的佛珠在佛前念经,沧宁刚想告诉他有人找,那老婆婆早已激动地冲上前将大|休一把抱住:“狗娃啊!娘可算找到你啦!” 周围念经的小和尚们听到“狗娃”这个名字,全都偷偷笑起来。直到大|休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才各自装模作样地继续念诵起经文。 “阿弥陀佛,施主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大|休一脸冷漠道,“这里是佛门,我是出家人大|休,我是佛的弟子,不是你的儿子。” “大……大|休啊……”老婆婆颤抖着声道,“听……听说你在寺里过得很好,能不能向你讨口饭吃……” “施主,这怎么行呢?”大|休十分惊诧,“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这里是佛门,你随便拿佛的东西是要下地狱的,下辈子还会变成畜生!” “你行行好……娘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老婆婆的泪水如泉涌出眼眶,颤颤巍巍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唉,一定是你上辈子没有供奉佛,这辈子才连饭都吃不起。”大|休摇摇头,道,“我佛慈悲,要不贫僧给你个机会,你在这里念佛经,念一遍贫僧给你一粒米饭,怎么样?” 又是这个理论!拿佛的东西下地狱变成畜生,竟然连自己亲娘都可以不认,沧宁忍无可忍,上前对着大|休肥胖的脸就是一巴掌! “你……你个狗娘养的敢打我!”大|休意识到自己说了粗话,立刻改口道,“六空,你殴打僧人,会下地狱变成畜生……” “你现在就是畜生!”沧宁也不知何时有了这么大劲儿,竟然直接把大|休从蒲团上拽了起来,“啪”一声砸在了佛前供奉的桌案上。 桌子被肥胖的身躯猛得一砸,站立不稳向佛像身上倒去,果盘都“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见情况不妙,怕殃及池鱼的小和尚们都纷纷作鸟兽散。 “你……”大|休气愤地捂着光头,指着沧宁道,“你你你要下地狱的!” “地狱是什么东西?”沧宁上前一脚踩在大休胸前,歪着头问道,“你家开的吗?” “我,我我我……”大|休往后缩了两步,突然大喊一声,“菩萨救命啊!” 凡人喊“菩萨”求救的多了,大|休拜了这么多年佛,喊菩萨来救命已经是习惯性地一喊而已,也没指望菩萨能显灵。 然而大|休话音刚落,寺中一道白光闪过,白衣观音尊者便以大喜大悲救苦救难的姿态出现在了眼前。 观音一身白衣飘飘,出尘绝俗,双目澄澈如同天河之水,手持玉净瓶身姿端庄典雅,一看就是九天下凡的大神,不是凡人所能肖想。 “菩萨!菩萨救命啊!”看到菩萨真的出现救自己,大|休激动地几乎哭了出来,“弟子一直诚心供奉菩萨!菩萨救救弟子!狠狠惩治这个污蔑佛法的六空啊!” 沧宁回头看着那白衣的观音,总觉得那张脸好熟悉,好亲切。一旦将目光投在他身上,便再也无法挪开。 “你前世诽谤佛法,所以才有今日遭人殴打。”观音用修长的手指指着大|休,面带微笑,声音不悲不喜,“现在挨打赎罪,日后也好登天。” “求求菩萨,求求菩萨救救我家狗娃……”一旁站都站不稳的老婆婆对观音“普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菩萨,我家狗娃他知错了,求求您救救他!” 沧宁看了看观音,只见他对自己微微摇摇头,便放开了大|休。 “小师父,求您以后别打狗娃了,他知错了……”老婆婆摸了把泪,对大|休道,“娘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来找你了,你自己好好生活,娘自己走了……” 老婆婆拄着拐杖,一把一把抹着泪水出了寺院。 观音对大|休道:“今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好自为之。” “弟子记住了,记住了……”大|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使劲磕头,“求菩萨带弟子成正果,弟子愿意给菩萨当牛做马扫地擦桌……” 那观音不为所动,却转头对沧宁微微一笑。 只这熟悉的一笑,沧宁彻底认出了这个人。这不是琰哥哥么?要不是怕露馅,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把他抱住。 观音早已离去,大|休还在地上不停磕头,沧宁伸出一只脚踹了踹他的腿:“走了。” “走了?”大|休抬起头,见眼前果然已经没有观音,一把拉住沧宁喜笑颜开地大叫一声,“诶呀恩人!” “啊?”被他喊得一懵,沧宁连忙去推开他的手,“你别拉我……” “恩人恩人!”大|休死死拉着沧宁的手,戳着自己的鼻子指指自己,“恩人你以后多打我,随便打我!要不是你帮我为我前世的罪行赎罪,我差点就去不了西天了……多亏了你,你记得多打打我!” “嗯嗯。”沧宁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 沧宁就这么就当做大|休的恩人就在了寺院中,各种杂活也一律不用再做。大|休就像供佛一样把他供着,好吃好喝的都少不了。沧宁没有地方可去,更重要的是总觉得这一切是琰哥哥的有意安排,他应该会回到这里寻找自己,于是决定在此暂且安身。在这里的日子过得还可以,只是有一点比较郁闷――这里没有肉吃。 更加郁闷的是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琰哥哥。没有琰哥哥在给自己烤鱼吃,天天看着后院水潭里肥美的鱼,沧宁也只能裹着那身黑袍子咽咽口水,干看着没办法吃。 而且那个“龙王”的话似乎真的得到了应验,三个月过去,整个南山镇竟然一滴雨也没有下。镇上的收成似乎很差,山下的溪水池塘都见了底,只有寺院的的龙池,潭水永远不增不减。虽然如此,也没人敢去那水潭里打一点水。 只有沧宁会亲自去那水潭给他们舀水,解决这群又傻又胆小的和尚的饮水问题。反正自己都已经得罪它了,再多得罪一点,沧宁觉得没什么,而且这些和尚本来就是因为自己才没水喝的,自己理应解决他们的饮水问题。 这天,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上山拜佛,寺中所有僧人眼睛都直了,如果不是他们都用僧袍的袖子抹了抹嘴角,现在他们的嘴角一定都挂着贪婪的口水。 那女子身材窈窕,酥|胸半露,只要看到她的,就没有和尚能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沧宁发现自己竟然认识她!她不是自己在金陵青楼里见过的那个淑媚姑娘吗?她那时目露凶恶的红光,明显不是什么好人,沧宁这回看见,也不禁下意识地躲远了她。 淑媚在佛堂中参拜完毕,就不知到何处去了,沧宁闲得无聊在寺中到处乱走,不觉走进一所陌生的院子。 这院子环境优雅,陈设精巧,一看就是这寺院中一个精致的好地方。从来没到过这里,沧宁便在院中闲逛起来。 “三个月没下雨了我的小心肝。”沧宁路过一间厢房的门口,只听房中传出寺中老方丈淫|邪的声音,“这回我一定要大赚一笔。” “那我呢?”一个女子柔媚的声音问道。 “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的小心肝。”那和尚腻乎乎地说道,“我们再来一回……” “ 恋耽美 分卷阅读23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你这老东西,想不到比你那个叫大|休的弟子中用多了,看来我是小瞧了你。”女子娇嗔道。 “提他作什么?他可没用了,还不够我玩一回的……”那老方丈的声音道,“上回操|他才操|到兴头上他就给我泄|了,还是我们俩合得来。” “讨厌……嗯……啊……” “哦……我的小心肝……哦……” “嗯……死东西……用力点……你个老东西……” “……” 后面那些声音,沧宁完全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刚转头要走,只见身后竟然已经围了一堆小和尚! “六空!你竟然一个人在这里偷听!”一个小和尚叉腰道,“太不够意思了!” “六空六空,”又一个小和尚淫|笑着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好不好听啊?” “废话!肯定好听啊!”一个和尚把沧宁往后一拉,自己挤到了门前,回头笑嘻嘻道,“六空,你已经听了那么久了,该轮我们来乐呵乐呵了。” “对对对,该轮我们来乐呵乐呵了……”小和尚们纷纷点头,你推我挤地拥在门外。有猫着腰看门缝的,有侧着耳朵贴在门上听声音的,还有趴在地上往门与地面之间缝隙看的……姿态千奇百怪,一边听还一边嘿嘿嘿地笑,手上还时不时比划着什么,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沧宁实在想不通,这么无聊的“嗯嗯啊啊”声有什么好围观和偷听的,径自走开去别处了。 那群和尚推推挤挤地在门外听着老方丈和里面的女子做了一回,一个个都垂涎欲滴,听听都觉得心满意足。待里面的事儿停止了,方才意犹未尽地离去。 “老东西啊,听说你有一件宝贝?”房中,淑媚拉了拉被子,勉强盖住自己赤|裸的双峰,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问道。 “呵,宝贝?”老方丈笑道,“贫僧我有很多宝贝,你说的是哪一件?” “当然是,让那条蛇帮你降雨那一件。”淑媚道。 “呵呵呵,贫僧法力高强,能请龙王降雨……” “你吹牛吧!”淑媚不依不饶道,“你寺中后院水潭里那条蛇,为什么听你的?” “什么蛇?”老方丈争执道,“那是龙王!” “我不和你争这个。”淑媚道,“老东西,我们好了这么久,你可要以实相告,你是不是有个好宝贝?” “不瞒你说。”老方丈满脸得意道,“贫僧可是见过如来世尊的人。世尊见贫僧乃是个得道高僧,赐给贫僧三件法宝。” “呵。”对他的吹嘘嗤之以鼻,淑媚只对宝贝有兴趣,问道,“是哪三件?” “这第一件,叫做春霖孔雀玉。贫僧脖子上戴的这个就是。”老方丈提起挂在脖子上的一块青绿晶莹如孔雀尾羽一般的宝石亮了亮,又十分宝贝地塞回了被窝里,“知不知道这个宝贝有什么作用?” 淑媚紧紧盯着那宝贝,简直双眼放光,原来朝思暮想的宝贝竟然近在咫尺却从未察觉。那是如来制造的佛门宝器,妖邪触碰即死,然而妖精若能借此修炼,却能修为倍增。 “肯定不知道吧?肯定没见过吧?我来告诉你。”老方丈沉浸在自己得意忘形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淑媚的眼神一直死死盯着自己脖子上的宝贝看,“贫僧自从有了这个宝贝,一起干十个,十天十夜不休息都没问题!” “怪不得……”怪不得这老东西都七八十岁了还这么精力充沛,淑媚鄙夷道,“你们佛门不是不近女色么?还一起干十个干十天十夜?” “呵呵呵。”老方丈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淑媚嘲笑道,“不近女色?贫僧眼里众生平等,男人和女人一样,人和猪狗一样,有什么女色不女色的?” 淑媚被他一番歪理说得晕头转向,十分不爽,蹙眉问道:“不是三件宝贝么?还有呢?” “第二件宝贝嘛,叫做破敌紫金钵。”老方丈道,“贫僧用这个钵吃饭,可以强身健体百毒不侵。而且,这个钵还可以收妖哦。” “哦?”收妖?淑媚在心中嗤笑不止,点点头道,“厉害了。第三件呢?” “第三件宝贝啊,那就更厉害了!第三件宝贝叫做布露珍珠剑。”老方丈眉飞色舞道,“这可真是个好宝贝啊!不光能拿来当宝剑斩妖除魔,还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重要的是,世尊说它能给我带来财宝啊。” “财宝?”淑媚问道,“你的财宝还不够多么?” “你不知道啊,我这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老方丈对自己竖着个大拇指道,“别看贫僧我现在要什么财宝有什么财宝,这可多亏了世尊赐给我的三件宝贝啊。要不是因为布露珍珠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不会有个莫王爷要买我的剑;要不是莫王爷这个大财主买我的剑,当年我就不会得到一万两黄金!有了黄金才有贫僧我的今天啊!这人要是穷,就是越来越穷;要是有人很多钱啊,其他钱就自己……这么……黏上来了。” “哼,是么。”淑媚嗤笑一声,转念问道,“对了,你方才说的三个月没下雨怎么回事儿?” “哦,那是一个新来的蠢货干的。”老方丈道,“他得罪了龙王,龙王说一年都不给南山镇下雨了,除非把这个蠢货给他送去。” “你说,因为一个蠢货得罪了那个蛇妖,所以一年都不给下雨……那个蛇妖一定要吃了这个凡人……”淑媚皱了皱眉头道,“恐怕没这么简单吧。” “哎呀管他的,我只管赚钱就行了。”老方丈呵呵笑道,“反正南山镇大旱了那些百姓就得来求我让龙王显灵,我到时候就把六空那个蠢货往水里这么一丢……哈哈!不是又有了名,又有了钱?哈哈哈。” 那日在院子里听过的那些“嗯嗯啊啊”沧宁听不懂,也没有在意,接下来的日子和往常一样,每天只是给和尚们打打水,然后自己在山中随便闲逛而已。当然,想想琰哥哥是每天必不可少的功课。然而这家伙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出现。 又过了些日子,沧宁便经常见得南山镇上的村民上山求雨,老方丈收下了他们很多钱财和礼物,给他们做了一场盛大的求雨法事,还保证他们明天一定会降雨充沛。 沧宁一直很不理解,有些人明明有能力解救灾难,却为什么要等灾难发生后有人求救了才出手拯救他人于危难,而不是把灾难遏在发生之前? 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无声无息地在灾难发生之前就遏制灾难,保证那些百姓平安,他们哪里会知道谁帮了他们,哪里会对谁感恩戴德,那个帮了他们的谁又去哪里获得利益? 所以,这就是那个老方丈对灾难的发生袖手旁观的原因吧。他明明知道灾难将要发生,却任其发展不加制止,就是为了彰显他的价值,并从中获取他的利益。 这样想来,所谓的救苦救难其实很龌龊。 “六空?六空!” “嗯……嗯?”听到有人叫,沧宁这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个小和尚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对沧宁笑道,“方丈说你天天给我们打水辛苦了,所以特地亲自给你煮了一碗大补汤,给你喝。” “没事装好人,在搞什么鬼。”沧宁依旧坐在山顶悬崖边一块山石上,也不起身,也不看半眼那碗漆黑的汤水,撇撇嘴道,“我不要。” “你不要?”那小和尚双手捧着碗,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你不要你可别反悔,那我可喝了啊。” “嗯。” “这么好的东西不喝,你真不识货。”那小和尚低头看看捧在手中的浓汤,舔了舔嘴唇,“这么好的汤,一定很补……” “咕噜咕噜――呼呼――”小和尚心满意足地大口大口吮吸着碗中的浓汤,直到一大碗汤都见了底才停下。 “嗝――”喝完整碗汤,小和尚打了一声犹如母鸡下蛋般的响亮饱嗝。 沧宁被这一声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饱嗝吸引了目光,和那小和尚愣愣地对视了片刻,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沧宁捂着肚子,使劲嘲笑起小和尚那一声饱嗝来,“哈哈……” 那小和尚被他嘲笑得又羞又恼,指着沧宁道:“你笑……” “……屁。”最后一个字戛然而止,那小和尚突然“砰”一声仰倒在地,不省人事。 “你怎么啦?”沧宁连忙从石头上起身,蹲下摇了摇那小和尚。 摇了几下没有醒,沧宁知道摇晃他只是白费力气,定然是摇不醒的,便不再摇他,伸手去探对方的呼吸――还好,还有气。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睡过去了?沧宁也没有多考虑那碗汤有什么问题,只想快点找人看看他现在情况如何。四下想想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弯下腰背起他往山下走。 说南山寺建在山顶,其实并没有在山峰的最顶端,离山顶还有一点距离。而从南山寺到山顶的那段路,不仅没有修过石阶,而且非常陡峭。沧宁一个人上山时就难免手脚并用,背了个人下山时,简直难如登天。 然而在沧宁的眼里就没有什么难事,更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事,一手搂着那小和尚,一手攀着陡峭的石壁,脚下小心翼翼地踩稳山石缝隙中每一步,竟然背着一个比自己还重的人从山顶下了来。 沧宁背着小和尚从靠近山顶一侧的后门走进南山寺,需要穿过有龙池的后院。因为龙池的缘故,没什么人愿意没事进来瞎晃,所以后院一直是整个南山寺人最少、最安静的地方。此时的后院与往常一般宁静,并无任何异样,只是路过龙池边时,沧宁觉得背上的人轻轻动了动。 他这么快就醒了?沧宁走到一块大石头旁,准备把人放下看看状况。 刚把人放在石凳上,沧宁还没来得及站稳,那小和尚的手臂突然如毒蛇一般缠住沧宁的脖子,将他往后拉扯。 “咳……”被掐得喘不上气来,沧宁拉住那条手臂,想把它从自己脖颈间掰开。然而那条手臂力道十足,缠着沧宁的脖颈纹丝不动。 小和尚的眼眸中绿光闪烁,一手钳住了沧宁的脖子,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一道绿光闪过,地上只余下一具小和尚皱巴巴的尸体,早已被吸干了血液。 深黑的夜幕,星光璀璨。 天幕上,一袭与夜色几乎融为一体的黑衣如风一般掠过,对前方一束红光紧追不舍。 “你已经追了我三个月了!不累啊你!”前方的红光突然停下,化为一位俊俏的粉衣男子,转头笑道,“既然溯光君这么心悦我,不如我们长相厮守共度余生?” “拿来。”谢琰面无表情,只对他伸出一只手。 “拿什么?”粉衣男子挑眉一笑,挑起自己一撮长发往他手心放去,“溯光君,是这样吗?” 谢琰手心触到他发丝的一刹,如触电一般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依然清冷如冰:“不要自寻死路。” 他长得很温润很好看,但确实也是个心狠的人。粉衣男子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要自己的东西,要是不给只能自讨苦吃。 “那我就实话说了吧。”粉衣男子嘴角一挑,得意道,“那东西 恋耽美 分卷阅读24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在我身上,我把它藏了起来。” 谢琰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化,令人猜不透他是信还是不信。那粉衣男子便继续补充道:“你也知道那东西可是下了强大的禁咒的,只要我不说它在哪儿,就是大罗神仙也感应不出它在哪儿。” “来呀,来杀了我呀。”粉衣男子围着谢琰转了个圈儿,笑道,“反正你杀了我,也拿不到你要的东西。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给你!” “给我。”谢琰淡淡道,“我助你成仙。” “你以为我要它是为了成仙?错!成仙有那么重要吗?你也太小看我了!”粉衣脑子的脸凑得很近,直挨到谢琰耳边,轻声道,“别人我都愿意帮,其他任何人我都愿意帮!除了你心上的人!” 谢琰的剑眉微微蹙起,没有说话。 “溯光君,一个来历不明的,不知道是神是鬼是妖的东西,你看上了什么?”粉衣男子一手搭上谢琰的肩膀,趴在他身上柔声细语道,“不如我们一起……” 谢琰不语,抬手便是一掌。 “嗯……”那粉衣男子捂住胸口呕出一口鲜血,被那浑厚的掌力震得后退了两步。 他是鸟类,论速度也许可以从谢琰手中逃命,若是要打,却十分不济。 “交出来。”谢琰态度如前,强硬丝毫不改。 那挂着鲜血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溯光君,你威胁不了我的。” 那粉衣男子话音刚落,天幕上突然群星失色,天幕下顿时黑暗一片! 谢琰抬起头,只见并非那满天的星辰失了色,而是头顶那天幕下黑压压的一片,竟然皆是手持兵器的天神! ☆、第26章 [121] 阴冷,幽深,潮湿的气息,侵入骨髓。 苍白的少年食指微微动了动,在冰冷透骨的环境中不禁打了个寒噤。 坐在他身边的男子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臂,一口獠牙深深扎在他的血管中,贪婪地吸吮着甘甜的血液,唇上也沾满了鲜艳的红色。 沧宁睁开双眼,只见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怪物正拎着自己一条手臂喝血,连忙把手臂往回拽了拽,然而对方的劲儿实在太大,根本拽不动。 “呵。”那个怪物见沧宁醒了,便放下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拽入怀中,“我的好宝贝儿,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说什么?沧宁看怪物一般地瞟了那个怪物一眼,嫌弃地要把他推开。 “我的宝贝儿,你是嫌我现在的样子不够英俊,配不上你的美貌吗?”言罢,那怪物抱着沧宁摇身一变,竟然变为一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怎么样?这样可以不?” 沧宁撇了撇嘴。 “这样呢?”那怪物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这下,沧宁惊得差点跳了起来,这张脸太熟悉,不是在地府差点杀了自己那个叫孔雀大明王的老妖怪吗! “这还不行?他可是我们妖界第一美男子啊。”那怪物想了想,既然沧宁不喜欢妖怪的样子,莫非是喜欢神仙?那就变一个呗。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非常英俊潇洒?”那妖怪摇了摇身躯,竟然变成了…… 琰哥哥也是他能亵渎的?沧宁差点想一巴掌扇过去!可是看着眼前那张和琰哥哥一模一样的俊美无双的脸庞,又实在打不下去。 “你再敢侮辱他我就杀了你!”沧宁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站起来一把推倒了那个怪物。 “宝贝儿,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那妖怪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看你反应这么大,是喜欢这个款吗?” “你……找死!”沧宁怒了,指着那变成谢琰模样的怪物道,“没有人可以这样!” “果然很难伺候啊。”那怪物摇身一变,又变回了最初的鬼样子,张开双臂笑道,“好宝贝儿,别闹了,来我怀里。” 沧宁往周围看了看,边上只有几张桌椅,顺手举起一张凳子就砸了过去。 那怪物一闪躲过,又一张凳子毫不犹豫地狠狠砸了过来,连忙立刻跳开,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一张凳子冲自己头顶狠狠砸来! 那怪物伸手一挡,凳子便断成了一块块。 “宝贝儿,我们好好说话啊,你这么凶做什么?”那怪物笑道,“论起来,我们还是亲戚呢。” “别和我攀亲,我今天就杀了你!”沧宁指着那怪物道,“你就是那个自称‘龙王’的妖怪是吗?你这么高贵和我攀什么亲?你这么‘高贵’的物种活该断子绝孙!” “啧啧啧。”那怪物无奈地摇摇头,这小子知不知道他在骂他自己呢?见他脾气真心不太好,只好笑脸相迎道,“宝贝儿,我是你表哥啊,我以前还抱过你……” “呵呵。你不是神仙吗?”沧宁冷笑道,“我是妖怪,你是吗?” “我……”那怪物被他这歪理说得十分无语,突然转了转眼珠子道,“我的宝贝儿,我们前世本来相亲相爱,你却被一个嫉妒我们恩爱的奸人所害所以失去了记忆……那,那个奸人接近你是为了利用你,你要相信我宝贝儿,我绝对不会害你的!让我们在一起吧!” 沧宁抬起自己手臂,看了看雪白的肌肤上那一排深深的牙印和血迹,笑道:“是么?绝对不会害我的表哥,我的血好喝吗?” “呃……”刚才一时贪婪,只顾吸食他那至精至纯的血液来增长修为,那怪物想了想,道,“你的血里有毒,不吸出来会有生命危险!你看我吸你的血你不是才醒过来?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神清气爽?那都是因为我吸了你的毒血!” “哈哈……”沧宁冷笑道,“谢谢你啊。为了表示感谢,我决定送你去西天玩玩!” 沧宁还是和从前一样,想法非常简单,要杀谁不会估计敌我实力对比,也不会估计什么可行性。杀谁就尽全力杀了他,杀了他就算自己赚了,被他杀了就认命。 不知道这水底有什么魔怔,沧宁总觉得在这水中越来越精力充沛。而到了此刻,全身积蓄满了力量,似乎只要一脚就能把看似强大的对方踹飞出去。 也许,这只是一种自我感觉良好的错觉而已。 反正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沧宁抬腿就往桌子上踹了一脚,那桌子裹挟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神力往那怪物身上重重砸去! 那怪物连忙化出兵器一挡,竟然被区区一张桌子震得后退了几步。 有时候想想真是太辛酸,血统实在是太重要了。想自己修炼了上万年,连一个小了自己九千多岁还缺了魂魄的表弟的一脚都差点挡不住,这怪物心中暗暗不平,就因为自己亲爹是水潭里一条没啥血统可言的蛇类。 其实沧宁不是他什么亲表弟,只是一个远得已经几乎数不清辈分更加沾不上半点血缘的远房远房的类似于表弟辈分的亲戚。 当然这种憋屈的事情,自己藏在心里就好。 沧宁见桌椅都已经被自己踹掉了,便抬手在身边摘了一捧的水,在手中尽数化为锋利的冰棱,往那怪物掷去。 那怪物一惊,连忙用手中的兵器抵挡。虽然击碎了一部分冰棱,那些余下的冰棱却如长了眼睛一般,竟然还会调转方向追着他跑! 沧宁也愣了愣,低头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自己什么时候会这种法术的? 此刻的意念在脑海中似乎无比清晰与强大,沧宁尝试着让周围的水摇一摇,不想整个水底竟然真的晃动起来! 整个水底顿时摇晃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那正被冰棱围困的怪物惊呼一声,连忙扶着水底一块巨石站稳。 水中的鱼儿也都受了惊吓,开始四处乱窜。 沧宁站在水中纹丝不动,也没觉得这水一晃能有多大的事儿。 “好表弟,你快停下!”那怪物对沧宁叫道,“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这怪物修炼万年,具有御水的能力,南山镇三个多月的降水都被他控制在了这水潭中。而此刻他明显没有能力再控制这些水,世间万千之水都有灵性,都只服从它们真正的主人――天生御水的真龙! 他以往在南山镇私吞雨水导致旱灾,也从不敢闹出太多人命,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只要有百姓给南山寺中那老方丈广慧一些金银财宝的好处,那贪心的老和尚就会把他那两件佛门宝物给他吸收点灵气让他修炼精尽,请他把雨水给吐出来还给南山镇的人。因此他与南山寺互相依存,共谋利益,加上南山镇地处偏僻天庭没怎么注意,这么久过去也没闹出太大的事端。 而如今这些水被沧宁这剧烈地一摇,显然已经不熟控制地涌向潭外。恐怕此刻已经淹了寺院漫下山去,害死不知道多少人命。到时候事情闹大,自己只能跟着玩完了。 想到这里,这怪物欲哭无泪,使劲对沧宁喊道:“你快停下!再不停下我们都完了!” 看他这副怂成狗的样子,沧宁根本不屑理他,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看看四周黑洞洞没有出口,想到此处是一个水潭,所以出口应该是上方? 沧宁抬起头,只见头顶的水一片清光潋滟,原本摇动不宁的水皆顿时归于平静。 清光潋滟之中,一位青衣公子翩然降下,照耀得原本幽深黑暗的潭底清澈光明。 “啊!汩陵好表弟!救我救我!”那怪物连忙上前去抱那青衣公子的大腿。 看来他的真表弟来了?看起来还有些厉害。沧宁见他来了帮手,便煞有介事地站在了原地,一副“我不怕你们”的样子。 “小白?”青衣公子见到沧宁,明澈的双眸中闪烁着不能掩饰的惊喜,对沧宁招招手,“过来。” “谁是小白?”这个人怎么开口就和白无常一样乱叫?还好没有叫“小黑”!虽然他看起来长得还可以,不过沧宁还是不高兴搭理他,“我不叫小白。” “你不叫小白叫什么?”青衣公子温和地一笑,“过来让陵哥哥看看。” “我……”沧宁想了想,貌似真的想不出来自己真名叫什么。今天为什么有这么多和自己认亲戚的?他们是真亲戚还是假亲戚?沧宁有点懵了,把自己往一旁黑暗的角落里塞了塞,“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再和我乱认亲戚,我就……和你们不客气了!” 汩陵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你不信?我证明给你看如何?” “你怎么证明?”沧宁警惕地问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汩陵走上前,轻轻携起沧宁的手,带他跃出了深深的水潭,飞上云端。 天地万物,以四灵为首;四灵,以龙为首;龙,以东海为最贵。东海之龙,可以说是世间万物之尊。吞云吐雾,呼风唤雨,变化莫测,无所不能。 江河甚至小水井里的“龙”,并非真正的龙,多是一些鲤鱼、蛇类修炼成精后,化为龙形,自称为龙。他们喜欢和真龙攀亲,却没有真正高贵的血统;他们有法力呼风唤雨,却没有真正移山填海的气度;他们靠假身份攫取利益,却没有造福苍生的爱心。大多都是些嚣小之辈,为真龙所不齿。 真龙的血统很纯净,融入一丝杂质皆不能成龙。开天辟地之时,一共只诞生下五条真龙,且没有雌性。而海神为女,正好与龙的血脉相融,因此世上真龙只生于四海 恋耽美 分卷阅读25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族之中,其余皆是不能成龙的杂种。 四海真龙又奉东海为尊,龙为万物的王者,东海便是王者中的至尊。一个穷乡僻壤没有名气也没有地位的小小蛇妖怪物,原本是不可能请来堂堂东海之龙的。这世上想要攀龙附凤的妖怪实在是太多了,何况他们东海边天天有一堆求提携的妖怪,因此看到这样一个小妖派人来请自己前去,说找到了自己一个亲儿子,东海龙王是十分不屑一顾的。 这种谎话,东海的八太子汩陵也不是第一次听。自从九弟失踪以后,宫门前便天天围了一堆妖怪自称在哪里见过九太子,父王每次都不信,他却每次都不放弃希望,最后不是被骗了一遭,就是无功而返。 这些年,汩陵不知落空了几千几万次,然而每一次,他都会选择满怀希望地相信。每一次,他都相信会找到沧宁。 这一次,面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蛇妖派人前来,父王依然毫不理会,而他依然选择相信,只身来到南山镇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 还好这一次,他没有再落空。 他终于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 好在汩陵来时恰好见南山寺后院的“龙池”溢水,为免洪涝灾害将水悉数退了回去,否则此时山下早已一片汪洋。然而这种事情,沧宁自己半点都不知道,看着山上山下一片正常,完全不会想到因为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差点害死了很多人。 汩陵带着沧宁穿过蔚蓝的天空上一丝一丝轻薄柔软的白云,与或落单或成群的小鸟擦肩而过,到了一片陌生又熟悉的海域。 眼前沧波万顷,一望无际。水鸟成群盘旋在身边,高飞低翔,鸣啭声声。 沧宁不记得自己到过这里,又莫名觉得熟悉。 也许是梦里曾经看到过这里?沧宁眼前似乎有一个赤着脚的孩子,在碧海蓝天下雪白的浪花中打滚嬉戏;又似乎看到浅海的沙滩上,有一位银发少年闭目躺着沐浴金色的阳光,海浪一下一下温柔地拍打着他银光闪闪的龙尾,卷着一层薄薄的细沙洒在身上,他就那样,静静躺在那里,听附近的人类说凡间那些奇妙有趣的故事,他听着听着便睡着了,醒来时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金色细沙…… 那个人是谁?沧宁低下头,烟波浩渺的海面上,倒映着一个陌生的银发少年,与方才眼前那个亦真亦幻的身影一模一样。 只是,海面上那个少年的倒影,在海上灿烂的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几近透明,仿佛暮春雨后一朵即将凋零的残破梨花,只要海风一吹,随时都会消散。 海上那个几乎透明的身影……那是自己?自己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沧宁使劲摇了摇头,只觉得头疼,一把推开了身边的汩陵,往岸边奔去。 “小白!” 不顾身后汩陵的呼唤,沧宁竟踏着茫茫海浪奔向海际那片金色的陆地。足下海风轻吟,身在苍茫海水上,如履平地。 望着那奔向海岸的绝美却脆弱的背影,汩陵猛然意识到,沧宁竟然已经没了真身,只是被人用法力合成一体才勉强有了虚弱形态的两缕魂魄而已。 是谁害他如此?又是谁肯耗费自身如此大量的法力为他将两缕魂魄合成了如今可以勉强支撑形态的一体?汩陵追上前拉住沧宁奔跑中飞扬的衣袖,心痛地对他问道:“小白,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沧宁回过头,看到眼前那张陌生却充满关切的脸,摇了摇头:“以前发生了什么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想过好现在属于自己的每一天。我发现落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在刚才那个地方,我要去取回来。” ☆、第27章 [122] 汩陵陪他回到南山上,把整个南山寺上上下下都寻了一遍,也没找到沧宁那“很重要的东西”,更不知道他那“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时已入夜,山中已经一片漆黑,沧宁还是在山石、树洞、墙缝等等各处寻寻觅觅,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似乎丢了什么十分珍贵的东西。 本来就魂魄残缺,又劳累了这一天,沧宁早已体力不支,脚步虚浮,看起来就像一株临风而立的玉树,只要一阵微风,人便如玉树一般随时都要倾倒。 “小白,你要找什么?”看得实在心疼,汩陵忍不住问道,“告诉哥哥,我可以帮你。” “你不用跟着我……”沧宁回头答道,“我自己的东西……可以自己找。” 汩陵没有离开,也没有回答。 虽说龙生九子,他们有兄弟九人,然而他和沧宁与前面七个哥哥年龄差距太大,哥哥们又常年在外,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在东海时只有他们俩最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如今怎么成了这般光景? 是啊,沧宁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他要找的那件东西,似乎都比自己重要百倍。 他可以为找一件东西寻寻觅觅每一个角落,累成这般模样,却连累成这样也不愿接受自己半点帮助。想到此处,汩陵心中不禁轻轻感叹,只是紧紧跟在他身后,生怕他出任何差池。 “难道在那水潭下?”寻遍各处一无所获,沧宁最终不得不把视线转移到他最不喜欢的寺庙后院的水潭。他今天就是从那水潭底醒来的,醒来时琰哥哥的衣服就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所以,琰哥哥的衣服还是很有可能在那水潭之中的。 “你丢了什么?”汩陵问道。 “很重要的东西。”沧宁还是那句话,又不肯告诉他是什么,自己扶着墙角稳了稳摇摇欲坠的身子,往后院的水潭边走去。 汩陵提心吊胆地跟在他身边,生怕他随时都能倒下,每次想伸手扶他一把,却又都会被他推开。 沧宁觉得,这一天也没做什么劳心劳力的事,自己还没有没用到走这么几步这就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然而,上天总是和沧宁对着干,他才刚如愿以偿地走到水潭边,就天不遂人愿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小白!”汩陵赶紧将人扶起靠在怀中,四下看看别无去处,也不知道他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只能先在眼前这个寺庙里栖身。 汩陵托住双膝横抱起沧宁,将他与自己一同变作凡人的模样:汩陵一头深青的长发变作乌黑,珍贵繁复的青色霞衣化作人间普通的锦缎长袍,连同将怀中沧宁那一头银丝也变作墨色,几乎透明的身体也有个正常人的形貌 只是两人容颜未变,汩陵自己大概也不知道,他与沧宁那两张一看就像神仙下凡的俊颜会惹来多少凡人的垂涎。 “小师父,请问你们方丈在何处?”已经变化为凡人的汩陵向迎面遇见的小和尚问道。 “方丈啊,在那,那边。”小和尚用手指了指不远处还亮着灯光的佛堂,“方丈正忙着呢。” “嗯,多谢。”汩陵抱着沧宁往那佛堂走去,只见那通向正门的台阶分为两侧,中间有一块巨大的汉白玉石板相隔,那汉白玉石板上雕刻着一条精致的巨龙,龙身盘踞在石板中央,口吐龙珠,身边水波云雾缭绕,身上甚至龙头龙角则被各种信徒挂满了许愿用的红色丝带。那些丝带几乎挂满龙头遮住双眼,十分有碍观瞻。 汩陵无奈地摇了摇头,要是真有人用丝带把他挂成这副模样,脾气好如他也一定会一口把人给吞了。 走上台阶,佛堂前的柱上也都各盘着一条威武的大龙,龙身上依旧不能幸免地挂满红丝带。汩陵正往佛堂里走,只见迎面几个人从佛堂走出,又将手中的红丝带挂在了柱子上雕刻的蟠龙身上,口中还念念有词求保佑。 汩陵走进佛堂,老方丈广慧正在向百姓们售卖他五两银子一条的求雨红丝带,见有位穿着华贵又生得十分俊俏的青衣公子抱着个人走进佛堂,连忙笑脸迎上。 “施主,请问是求雨还是医病啊?”广慧满脸堆笑地凑上前。 不知为何,汩陵总觉得这和尚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在呼唤自己,又似乎在呼唤怀里的人,而那气息若有若无,十分微弱,将这和尚上下打量一遍,也没能发现什么异常。 见那俊俏的后生上下打量自己,广慧笑嘿嘿地问道:“公子,外面天色已晚,您还带着个人,可是需要借宿啊?” “嗯。”汩陵回过神来,连忙彬彬有礼地对广慧鞠了一躬,扯了个谎,“在下与舍弟出门游玩,不想到了夜里还未曾下山,舍弟如今累坏了,在下一人也无法抱他下山去,所以想在寺中借宿一晚。” “好说好说。”广慧喜悦得满脸肥肉挤成一团,连连点头,“帮助有困难的人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啊,施主尽管住下,别说一晚,尽管住下,住一个月也不要紧啊。快,施主快东厢房请。” “多谢方丈。”汩陵再次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广慧往东厢房走去。 广慧乐得咧着一张大嘴一直合不拢,一路笑着亲自领汩陵到了东厢最好的一间客房:“施主,里面请。这是本寺院最好的一间客房了。” “多谢。”汩陵抱着沧宁走进装修精致的客房,虽比不上他龙宫的房间华贵,倒真算是一处雅致的临时安身之所了。 汩陵将沧宁轻轻放上床榻,盖上被子,广慧这才注意到那被放在床榻上的少年,不禁瞪大了双眼――世上竟有如此惊尘绝艳之人!肌肤晶莹如同粉雕玉琢,微合的双目似用墨笔勾勒出了世上最美的弧度,直一分嫌太生硬,曲一分又嫌太妩媚,睫毛似用鼠须笔拉出的一根根纤长而不失力度的墨线,勾勒分明,乌黑而修长,在晶莹如玉的肌肤上投下一片深浅相宜的阴影。 广慧喉结动了动,忍不住咽下一口贪婪的口水。这哪里是个人啊,菩萨下凡也没这么好看啊!要是能和这样的人睡上一晚,哪怕明天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也是甘心啊!有幸看到却不能尝到,那这辈子真是死不瞑目啊! “施主,贫僧刚才真是老糊涂了,你们是两个人,怎么就带你来了一间房。”广慧谄媚地笑道,“隔壁还有一间客房,也是上好的,施主到隔壁安歇一晚如何?” “不用了。”汩陵道,“我坐在这里陪他就行。” “这怎么行呢!”广慧又贪婪地瞥了沧宁一眼,坚持劝道,“施主怎么能坐一晚呢?去隔壁休息吧。” 汩陵摇摇头,轻声对广慧道:“他累了一天,让他好好休息吧。” 汩陵的言下之意很简单,沧宁需要休息,请广慧赶紧出去别再在此打扰。广慧自然听得出来,却依然不肯甘心地嘱咐道:“施主,那你要是半夜觉得坐累了,就去隔壁房间休息。” “好。”汩陵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颗光华灿烂的明珠,递到广慧手中,“多有打扰,还请收下。” “施主您看您怎么这么客气……这怎么使得呢?”广慧嘴上推却,手却把明珠抓在了手中,笑嘻嘻地藏进袖子里,“帮助别人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能帮助您是我的快乐啊,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也尽管来找贫僧,来找贫僧……” “嗯。”汩陵礼貌地点点头,客气地将广慧“请”了出去。 一颗明珠对于富有东海无数珍宝的他如同粪土,汩陵只是听鲛人婆婆说 恋耽美 分卷阅读26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人喜欢这种东西,才从袖中取了一颗给他作为感谢,想不到龙宫里俯拾皆是的一颗珍珠能让他这般两眼放光。而且,他明明那么喜欢,嘴上却还说自己不要,真是不知道这些凡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怎么想也是想不通这些凡人的,汩陵也懒得对他们多加考虑,搬了一张凳子在床前坐下,仔细端详起自己唯一的弟弟来。 他出生之时,东海爆发了一场巨大的海啸,那场海啸引得四海的海浪铺天盖地,水天几乎相接,人间山崩地裂,连勾陈上宫的天帝和灵山的如来世尊也被惊动。而万水的主宰,四海龙王联手几乎用尽全力也无法压制住这场海啸。 然而在他呱呱坠地的一瞬间,那场强大得令天昏地暗的海啸奇迹般地戛然而止,一时沧海平波,天清地宁。 降生在世的是一条银光璀璨的白龙,如同九天上灿烂的星河。他化成的人形很美,美得穷天地之间,也从来没有人神能比他更好看;他天生神异,体内似乎潜藏了积蓄千万年的无穷法力,一感知便令人生畏。 正因如此,从他出生开始,三界就充满了神秘的传言。有人说他天生神灵前途无量,也有人说他天生妖孽必遭大祸。 也正因如此,父王一直对他充满忌惮,压制了他体内所有法力,不让他接触任何人类,从来不允许他离开大海,甚至,没有给他取过名字。因为他的龙身遍体雪白,家人都习惯了叫他“小白”,其实却不是他的名字。 直到他一百岁那年,竟然独自在海里撕碎一条为祸人类多年,个头是年幼的他几十倍的大鲨鱼精,惊动了青玄帝君。青玄帝君亲自到了东海拜访,见他没有名字,便为他取名沧宁,意为“沧海平波,天清地宁”。从此他有了名字,家人却依然习惯叫他“小白”。 也正是那年,从西天来了一个瘦小的老头,说自己就是传说中高大伟岸无比的如来佛。他说看沧宁天生如此美貌惊人,一定是菩萨转世普度众生的,于是给沧宁一份大礼:哪个能看他沐浴还把持住自己,就立地成佛!这个消息传遍人间妖界,多少妖怪和和尚都想看沧宁沐浴来立地成佛! 可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那些看过他沐浴的,没一个不是流鼻血死了。死前的遗言几乎都是三个字:太美了…… 几百年来,他已经无奈地摊上几万条人命,还不算上死掉的妖怪! 从那以后,本来就不喜欢他的父王更加对他厌恶有加;然而母亲海神却出于一位母亲疼爱幼子的本能,对他万分宠爱,使得他不失一条真龙的高贵与骄傲。 尽管身负无数闲言碎语,沧宁一直不以为意。当年的他多么天真可爱,多么充满活力,在广阔无垠的沧海一摆银光粲粲的龙尾,常常与自己畅游千万里,一起看遍四海的美景。 不想他还未及成年,便会私自离开东海,更不想他这唯一一次离海,就遭遇了这样的不测…… 汩陵痛心地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幼弟,如今已经应验了传言中那句“必遭大难”,难道他真的是……“天生妖孽”? 汩陵不禁蹙起眉头,这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虽然时而调皮任性,有时不免而张狂霸道,但他一直天性善良从无害人之心,就算有一日天崩地裂自己也绝对不会相信他是“天生妖孽”。 一阵冷风从敞开的窗门吹入,汩陵的仙身不觉寒冷,床上沧宁却不禁蹙了蹙眉。汩陵注意到了他虚弱昏迷中身体这细微本能的反应,便起身去关窗门。 正走到窗边,汩陵忽见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双目放出两道可怖的红光。 “谁!”汩陵对窗外呵问一声。 “请八太子出来一会!”窗外一个神秘的声音道。 ☆、第28章 [123] 广慧没有抱得美人归岂能甘心?躲在隔壁房间坐卧不宁,一心只想着隔壁床上那个粉团捏的似的少年,突然听得窗外有动静,推开窗门一看,只见那青衣公子夺窗而出,不知往何处去了。 这么好的轻功啊?广慧捏了把汗,还好刚才没用强的,不然一寺的和尚打不打得过他还未可知呢。床上躺的那个小美人应该没这么厉害吧?抱着侥幸的心里,怀着为一亲芳泽甘心去死的心态,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迅速往隔壁房间挪过去。 “真是苍天有眼啊……”苍天有眼那个青衣公子竟然出门去了,留下小美人一个人。终于有机会进了房间,广慧激动地搓了搓双手,饥|渴舔了舔自己的上下嘴唇,轻手轻脚地往床边挪去。 “好家伙,真是太美了……”床上的人,近看远看都这么惊尘绝艳,越看越觉得美,广慧吞下了一口又一口唾液,忍不住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跪到床上,嘟起嘴凑上前想在那两瓣薄薄如同花瓣的唇上亲一口。 离他的嘴唇越来越近了!广慧的心怦怦直跳,全身燥热不安,闭上眼准备享受那神圣的一刻。 眼前似乎一道神异的光芒闪烁,沧宁昏迷之间本能地抬起手,一把拽住了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 “诶呀放手!这可是贫僧的宝贝命根子!”人还没亲到,脖子上的春霖孔雀玉倒是突然被他狠狠拽住往下拉去,广慧的脖子都快被挂绳给勒断了,连忙一把拉住沧宁的手,带着哭腔对昏迷不醒的人求道,“小美人你快放手啊,没了这东西我们怎么快活啊?” 全靠有这宝贝春霖孔雀玉,才能在这把年纪保持精力旺盛,七老八十的兄弟竟然比一般二三十的后生还要好用! 然而沧宁并听不见老方丈的哀嚎,毫无意识地抓着广慧脖子上的宝石,全凭本能地往自己下|身送去。 昏迷中的人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大的力气,广慧脖子上的宝石被他使劲拽着往下|身送去,一把老骨头也被他拽得往他下|身扑去。 这小美人儿连昏迷中都这么饥渴?广慧被拽倒在他的下|身,干脆一把抱住他的双腿,欲要拉开裤子去亲美人的私|处。 沧宁紧握宝石的手却往自己双腿只间猛然一按,拽得广慧又一头撞在他的下|身。 “哎哟美人啊,你可真闹腾。”广慧抬起头,揉了揉自己被戳痛的额头,方才竟然一下子撞在了美人这硕大又坚硬如铁的分|身上。 待额头上的痛稍微缓解,广慧才感觉到脖子上已经没有被人继续拽着,原来是美人已经放了手,这下终于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春霖孔雀玉。 这一摸却摸了个空,脖子上的绳子还在,宝石却不知哪里去了。广慧有些慌了神,连忙伸手把脖子上整条绳子都摸了个遍――绳子完好无损,宝贝却不翼而飞!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广慧大吃一惊,连忙拉起沧宁方才抓过自己宝贝的手,掰开他的手心看看,没有。于是,抓起他的另一只手看看,也没有。最后,广慧干脆将他全身搜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宝贝的半点踪影! 好好的宝贝怎么突然没有了?广慧突然背后一凉,全身汗毛倒竖,小心翼翼地往四下看看,总觉得房中有什么妖孽作祟。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头皮发麻,连忙撒腿就跑出了房间。 广慧回到自己房中,吓得瑟瑟发抖,为了不被寺中小和尚们看出来他的胆怯,晚上也不敢叫人进房陪自己,就这么一个人在僧房里裹着一床厚厚的大被子缩在床上战战兢兢地过了一宿,吓得一晚上都没合眼。一会儿想到自己的命根子宝贝不翼而飞,一阵阵心痛的感觉就向人袭来;一会儿想想是什么妖孽竟然有本事盗去世尊赐给自己的宝贝,一阵阵害怕的感觉就从脚底蔓延开来,吓得人直哆嗦。 好不容易挨到天明,寺中的僧人们都起床了,广慧连忙也穿戴整齐跑出了房门,叫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和尚陪自己再到东厢房去那间丢了宝贝的房间仔细看看。 因为宝贝春霖孔雀玉在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广慧总觉得自己的破敌紫金钵如今也非常不安全,于是将它揣在怀中随身携带,时时刻刻都摸一摸,以防意外。就这么一路摸着宝贝和小和尚们到了东厢房。 几个人进房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也没找到广慧丢失的宝贝,而昨晚那个青衣公子,竟然也一晚上都没有用再回来。 难道寺中真的有个很厉害的妖怪,把昨晚那个俊俏的小公子给吃了,还在自己眼皮底下偷了世尊送给自己的好宝贝?广慧吓得心里直抖,想起后院“龙池”里那个“龙王”,有道是“唇亡齿寒”,这种时候总是应该求它帮帮自己的。 前往后院的路上,广慧又是撞见一堆求雨的百姓,一路高兴地收下他们的钱财笑嘿嘿地不停保证最近一定会下雨。 到了“龙池”边,广慧让所有旁人退开,在水潭旁念念有词。 水潭中突然一道水柱冲起几丈高,水底的怪物出现在了广慧面前,笑问道:“方丈您有何贵干啊?” 揣着怀里一堆钱财,广慧倒是先把求雨的事记在了心上,对那怪物笑嘻嘻道:“龙王您不降雨都因为六空那个蠢货惹恼了您,如今六空那个蠢货您也已经把他杀了,不知您能否大发慈悲,下这么一点点雨啊?” “方丈啊,如今不是我不下雨啊。”那怪物在水潭边背着手踱起步来,煞有介事地解释道,“您有所不知,您寺中有一个妖孽,有它在,我也没办法降雨啊。” “哦?妖孽?”广慧警惕地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像那怪物挪近了一步,轻声道,“贫僧我也遇到了厉害的妖怪。” “这就对了。”因为有真龙在,蛇妖对水的控制失灵,那怪物便对广慧扯谎道,“正是有那妖怪在,所以我现在法术失灵不能降雨。” “不瞒您说,贫僧的一件好宝贝也被它给盗了。”广慧问道,“我们眼下如何是好?” “不必惊慌。”那怪物道,“我要是能找到那妖怪,用你的符咒将其控制,我就可以恢复法力,不光可以帮你降雨,还能帮你一起寻找你丢失的宝贝。” “如此甚好啊。”广慧喜出望外,“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找到那妖怪啊?” “昨晚你的宝贝丢失在何处?”那怪物道,“就从那里开始寻找。” 广慧连忙带着那怪物到了自己丢失宝贝的东厢房:“就是这里,贫僧已经带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找了很多遍,也没找到宝贝,也没找到妖……” “啊呀!”那怪物大叫一声,打断了广慧的话,指着床上的人问道,“方丈啊,他怎么会在这里!” “哦,他是昨晚一个青衣美……公子的弟弟,那青衣公子不知道哪里去了,留他在此处休息。”广慧问道,“这小美人有什么问题?” 那怪物盯着沧宁,摇了摇头,对广慧道:“原来就是他。” “是他?”广慧连忙问道,“他……他有什么问题?” “他乃是……一鹿精。”那怪物看着沧宁,信誓旦旦道,“不信你去取出你的符来,我来让他现出原形。” 广慧被吓了一跳,连忙去取了自己画的所有降妖符给那怪物,那怪物接了符,用红线在沧宁的双手双脚上都和绕了三道,各处要穴都贴了明黄的符纸 恋耽美 分卷阅读27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又将红线以奇异的姿态在床头床尾牵来扯去,织成一个神秘的图案,又似一张大网将人困在其中,再将手中剩下的符纸全都贴了上去。 那怪物布置好这些,口中念念有词,对床上的人用手一指。顿时,一道青光散去,床上的人满头青丝化为银发,额上竟然还有一对银光熠熠的“鹿角”! “这就是鹿精!”那怪物胸有成竹地拍拍手,指着沧宁道,“一切灾异都因他而起。” 看到床上那几乎透明的少年,一头细腻如丝银发,额上竟然还长着一对银光闪闪的“鹿角”,果然不是个人!广慧吓得哆哆嗦嗦,双腿不停打颤,站都几乎站不问,结结巴巴地问道:“龙……龙王……爷……怎……怎么办?” “这鹿精不怕刀枪剑戟,也不怕水,不怕雷――只怕火。”那怪物自信满满地对广慧说道,“只要烧死他,灾祸就都会立刻停止了。” “如……如此……”广慧连忙道,“那……那就……贫僧……马上让人去准备柴火来!” “嗯。”那怪物点点头,“事不宜迟,要快点!不然夜长梦多就不好了。” “贫……贫僧马上就去!”广慧连忙转身往门外跑去,跑得太急一脚踢在门槛上,要不是刚好被门边伺候的小和尚,差点没栽个跟头。 “真是该死的鹿精!”广慧把自己差点摔倒也归罪在了“鹿精”身上,双手合十道,“变得如此美貌来害人,真是罪过罪过。” 广慧已经离去准备柴火要烧死“鹿精”,那怪物望着还躺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脸上划过一抹狡黠而得意的笑容:“宝贝儿,我说你是我的,你就肯定会是我的。” 门外一阵嘈杂声响起,寺中所有和尚都被广慧派了出来搬运柴火。和尚们你来我往地抱着一捆又一捆柴火堆在院子里,院中不一会儿便堆了好大一堆柴火,足以将“鹿精”活活烧死! ☆、第29章 [123] 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分,沧宁终于有力气睁开了双眼。 看看四周,都是些横七竖八莫名其妙的红线和一堆明黄色的符纸,沧宁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唯一还能动的,竟然只有转转眼珠子而已。 一定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符咒,沧宁无奈地向周围看了看,终于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了除自己以外的唯一一个活物――一个猫头妖怪。 “过来。”沧宁看着它道。 虽然沧宁半点法力也没有,连动都动不了,然而世上没有动物是不敬畏龙的,看看他额头上那一对银光粲粲的龙角,那猫妖打心底就觉得又敬又怕,只好蹑手蹑脚地蹭到床前,又不敢靠得太近。 “你要吃吗?”那猫妖抬起爪子,捏着一条又细又长的老鼠尾巴。只要顺着那老鼠尾往下看,就能看到一条又肥又大又活蹦乱跳的老鼠。 沧宁看到那东西,不禁一阵反胃。 “你不吃我就自己吃了。”猫妖举起爪子,把老鼠尾巴送到自己口中,像啃萝卜一样“嘎嘣嘎嘣”地嚼碎了一只老鼠,满意地打了一个饱嗝,“好吃。” “帮我扯了这些东西。”沧宁用眼神示意它扯了自己周围这些符纸。 “我试试看。”猫妖伸出一根爪子,轻轻戳了戳一张明晃晃的符,确定那东西不会伤自己,才伸出爪子一把将它撕了下来。 这下好了,沧宁松了一口气,对它道:“把它们全都撕掉。” “嗯嗯。”猫妖愣愣地点了点头,伸出爪子像扯蜘蛛网似的将床上那些红线和黄纸都扯了个乱七八糟。 还是不能动,沧宁只能看看自己身上那些符纸,对猫妖道:“这些也撕了。” “嗯嗯。”那猫妖爬到床上,把沧宁身上的符纸也全部撕碎。 沧宁浑身一激灵,发现终于能动了,立刻坐起来,准备把自己手脚上那几条红线也扯了去。 “妖孽!哪里走!” 手刚碰到红线,只听门外大喝一声,沧宁猛然抬起头,只见一道刺眼的金光铺面而来,亮得他睁不开眼睛。 “收!” “啊!”耳边一阵尖锐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沧宁眼前的金光随之瞬间消散。看看身边,那猫妖竟然不见了。 广慧见自己破敌紫金钵的光突然散了,应当是收到了妖孽,十分得意地往钵里看看,竟然装了一只猫。 可是那个“鹿精”怎么收不进去?广慧再次抬起紫金钵,对沧宁大喊一声:“收!” 破敌紫金钵纹丝不动,沧宁也毫无反应。 世尊说,破敌紫金钵可以对付一切妖魔。按理来说,紫金钵收不了的只有神仙和人而已,但是为什么收不了一个鹿精?广慧抱着金钵,自己向后退了两步,却指使身边的小和尚道:“快去抓住妖孽!快去!” 见他们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沧宁忙从床上跳下来,不料手脚上的红绳没有解开,被一跤绊倒在地。 “快!快点拿绳子来!”“快点绑起来!”一群和尚见机冲上前按住沧宁,剩下的则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往他身上捆。 沧宁翻了个身把几个和尚踢开,又几个和尚连忙拥上前来把他的双脚也捆在了一起,按在地上。 “快点快点把他拖出去!”广慧现在门边,指指门外吩咐道,“快点!院子里已经准备好了!阿弥陀佛!” 一群和尚将沧宁往门外抬去,广慧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路过面前的那张绝美的脸。真是美!太美了!广慧使劲吞了好几口唾液,这么好看一个小美人,还没享用一次就烧死真是可惜了! 那群和尚将沧宁抬到院中的石柱边,又用一条绳子把他捆在了石柱上。那石柱周围早已堆了厚厚的一对干柴,几个和尚手中还举着火折。看到方丈说要烧死的妖孽竟然是如此一个绝世美人,一个个心里都在捶胸顿足,不停为他感到惋惜心疼。 “慢来。”广慧慢悠悠地走到院中,对小和尚们道,“阿弥陀佛。我们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能轻易伤生。如果这个鹿精能够痛改前非皈依佛门好好修行,我们不如放他一条生路?” 听得方丈这么说,小和尚们一个个都心里乐开了花,纷纷答应。 “阿弥陀佛。”广慧走向石柱边,对沧宁道,“小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可愿皈依我佛,从此不再害人,留在我们寺中好好修行?” 沧宁撇了撇嘴,笑着反问道:“我害了谁?” “你你你,身为妖孽,罪孽深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广慧趴在沧宁耳边,轻声问道,“你可愿以身事佛,以身赎罪?” 沧宁被他说得不禁一阵好笑,摇了摇头:“一点也不!” 东海数万丈深的海底,粲粲九色珊瑚掩映之中,耸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那巍峨繁复的宫殿从深海之底拔地而起,水晶珊瑚为顶,砗磲珍珠为壁,坐拥珍宝无数。宫中鲛灯长明,宫人无数,正是最令人向往的东海水晶宫。 东海龙王自然是这宫殿的主人,亦是整个东海乃至世间所有水族的王者。他头戴冠冕,端坐珊瑚白玉王座上,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并非自诩真龙的人间皇帝可比。 座下跪着一个灰不溜秋卑躬屈膝的小妖,正是南山寺后院“龙池”中那蛇妖化成的怪物。 “小……小精所说千真万确。”那怪物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道,“那……南山寺那群妖僧十分蛮不讲理。他……他们竟然敢对小殿下不敬,还把他当妖孽。小殿下如今危在旦夕,还请龙王快去相救……” 龙王听得无动于衷,沉着脸问道:“就这点事?” “就……就这些。”那怪物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端坐于一旁的海神娘娘面露担忧之色,却也没说什么。 “本王早就说过,只要他敢私自离开东海,是死是活自己负责。”龙王面无表情,语气中皆是不可侵犯的威严,“自作自受,谁能相救?” 本来还想通风报信真心帮助小殿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从东海捞到一大笔封赏好处,说不定从此能在妖界扬眉吐气,想不到世上竟然有这种亲爹?那怪物惊得目瞪口呆:“可是小殿下他现在十分危险,您不相救只怕那群妖僧会把他……” 那怪物话还没说完,只见一身着橙红霞衣的人匆匆进了殿门,一看那神气洋洋就不是等闲之辈,吓得赶紧闭了嘴。 “儿臣参见父王,参见母亲。”那橙衣之人抱拳下跪。 “神变?哈哈。”龙王笑着点点头,“快快起来,一旁坐下。” 橙衣之人正是东海五太子神变,海神娘娘只是对他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其他话。 “谢父王,谢母亲。”神变起身在一旁的座位上坐下。 “怎么突然回到东海?也不曾派人知会一声?”东海龙王慈爱地道,“父王也未曾派人迎接,也没有设宴,可是半点准备都没有啊。” “父王,儿臣之所以匆匆回来,是因为八弟。”神变道,“儿臣在云梦泽中职守,昨夜突然听得水中一阵巨响,儿臣连忙派人查看情况,竟然发现是八弟身受重伤,现了原形,掉进云梦泽……” “什么?”听到汩陵受伤,东海龙王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他现在情况如何?” “儿臣已经为他运功疗伤,带他回到宫中修养。”神变道,“此时已无大碍,不日便能康复。” “哼。”听得汩陵无碍,龙王这才放下心来,恨恨道,“本王就说那个孽障,只会害人!汩陵若不是去找他,如何会身受重伤!以后你们要切记,谁也不要管他!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去吧!” 海神娘娘面露愁容,却依然端坐一旁,并不言语。 “父王喜怒。”神变道,“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追悔,好在八弟没有性命之忧。父王现在是否要去看看八弟?” “好!快带我去看看!”一心想着汩陵,东海龙王显然没把跪在座下的一个小妖小怪当一回事,更没把沧宁有没有危难放在心上,起身拉起神变的手就往殿门外匆匆走去。 见那父子俩走了,海神娘娘这才起身,对那怪物使了个眼色。 那怪物立刻会意,心中暗喜,连忙起身跟着海神娘娘往她宫中走去。 “你说我的九子此刻有难?”海神娘娘问道,“他现在何处?本宫竟毫无感应。” “南山寺。”那怪物道,“就是人间一个叫南山镇的偏僻的小地方,一座叫南山的小山上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寺庙。” 海神娘娘掐指一算,点了点头。 “娘娘,那群妖僧说小殿下是鹿精,要烧死他。”那怪物道,“请娘娘赶快想想办法,救救殿下啊。” “那不是你的主意吗?”海神娘娘淡然问道,“为何害他?” “小……小精……”果然什么都瞒不住神的眼睛,她一算便知道自己那点诡计,那怪物灵机一动,连忙为自己辩解道,“娘娘有所不知。如今小殿下没有记忆六亲不认,连对八殿下都不理不睬甚至大打出手,就算是娘娘去找他回来他也不会认您……所以小精想了这个办法,将他逼上绝路,此刻娘娘如果肯去救他,这可是救命之恩!他对娘娘肯定不至于像对八太子那般不理不睬甚至发的出手,你们要相认也更容 恋耽美 分卷阅读28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不至于伤了娘娘您的慈母之心啊。” 海神娘娘心如明镜,却只淡淡点了点头:“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修行,莫生事端,若再敢如此,本宫绝不轻饶。” “谢……谢娘娘……”那怪物自讨了个没趣,连忙灰不溜秋地夹着尾巴离开了东海水晶宫。 海神娘娘缓缓起身,看了一眼头顶那一汪明亮的碧蓝海水,轻轻叹了一声。 ☆、第30章 [123] 清微天,北方之极北辰宫。 北辰宫中,白云缭绕的白玉长阶上,一步便是一丛九色斑斓的奇花异草,玉阶的另一端,通往一座高高在上的神坛。那神坛上闭目端坐着一位庄重威严的玄衣神人,众神分列于坛下,以神力不断注入其身。 四周的神力源源不断涌入神坛上黑衣之人的体内,饶是白昼之时,他周身的星光也越来越光明灿烂,熠熠生辉,可与日月同其光。 尤其是北极星位上,紫微星光华万丈,绽放出百万年来前所未有的粲粲精光。 众神面露喜色,专心致志地继续将体内神力往那黑衣人体内送去。 天皇大帝承渊端坐一旁,望着光辉越来越灿烂的北天星斗,欣慰地点了点头。 然而好景不长,神坛上的黑衣突然眉头一蹙,将输入体内的神力悉数逼出了体内! 北天顿时星光四溢,众神被猛然回归体内的身体击地后退三分,神坛上闭目端坐的黑衣之人也猛然睁开双眼,呕出一口鲜血。 天帝承渊大惊失色,起身看着坐在神坛上那黑衣之人,冷声问道:“你想怎样?” “放我走。”谢琰捂着剧痛的胸口,偏头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休想!”天帝承渊蹙眉道,“本尊已经告诉你你本就是这天界之主,并非什么谢琰!你还想去哪里!” “就算从前是什么天界之主,如今已经不是;就算从前不是谢琰,如今已是。”谢琰摇头道,“即便你身为天帝,也改变不了我今生就是谢琰。我对你说的统领诸神毫无兴趣,放我走。” “你何时变得这般自私自我?”天帝承渊厉声道,“你必须留下!” 自从那夜追杀妖孽反而被他们围困,谢琰与他们一场恶战身受重伤又被带上清微天以来,谢琰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意识很久,直到现在被他们用源源不断注入的神力唤醒,不知人间已经过去了多少日月,也不知道沧宁一个人在人间如今怎么样了。 只是身受重伤已经没有法力能与他们再战,否则谢琰此时定当殊死一搏,也不会任由他们这般逼迫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被他们困在此处,沧宁的安危谁人能够照顾? 今生的谢琰是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之人,愿意爱谁便可以爱谁,愿意恨谁便可以恨谁。但是倘若做了天帝承渊口中那所谓的万神之主,哪得这般自由? 他谢琰,此生是绝对不会,更不愿坐上那至高无上寂寞无边的神坛。不论他从前是谁,也不论他今生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 “天帝息怒。”原本盘腿坐在一侧的北天七圣之一天璇星君起身道,“帝君不在其位已经有百万年,今生又脱胎为人,其神形方具,与我等前生恩义已忘,一时不能接受留在清微天上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天枢星君点头附和道,“不如请帝君暂居北辰宫中修养,待他年时机成熟,再请帝君归位不迟。” 承渊蹙眉不悦,然而看看此时一脸孤傲坚决不从的谢琰,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谢琰从高高的神坛上站起,威严凛然眼神睥睨着四方众神与诸天星君,突然对天帝承渊摊开一只手掌:“那物件,请归还。” “本尊不放你走,你要那东西何用?”天帝承渊冷声道,“与你归位无关之事,本尊都不会答应。” 此时横竖无法脱身,只能慢慢与之周旋。谢琰伫立在神坛上,看着天帝承渊淡淡道:“还给我,我不走。否则,玉石俱焚!” “你还是第一个敢威胁本尊之人。”天帝承渊冷笑一声,将一颗纯白的砗磲珠掷到谢琰手中,沉下声道,“二弟,天劫易渡,情劫难过,你切莫昏了头,害了自己。” 谢琰一怔,将那颗珠子紧紧握在手心,重新在神坛上盘腿坐下,闭目调息。 “他现在神力缺损,还望众神各自尽力。”天帝承渊也再次坐下,对众神道,“先修复他受损的神体,北极归位之事,等日后吧。” 众神再次运起神力,滔滔如江河流水般向那神坛上的主神奔腾涌去。谢琰闭目端坐,神体稳稳接受着四面八方的神力,没有再次抗拒。 也只有他天生为万星之主的神体,才能接受下着诸天星斗千千万万纷繁杂糅又无边无际的神力。天帝承渊刚刚放下了心,突然目光一凛,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神体虽在,神识却并非全在。明显是用了分|身之术! 所谓分|身之术,乃是诸天上神才有的神术。当年青玄帝君立志救苦救难,感应人间的无数求救,只要有人呼唤,他便一定要救。当时世间未有分|身神术,他只有一身,而人间却同时有众多人求他救助,他常常为□□乏术无法及时救助众人而感到惭愧万分。终于他以神力无边,创始了将神身幻化为无穷分|身的神术,于是只要有人求救,他便可以分|身相助,不但可以救助世间更多需要救助之人,真身也能留在仙宫中继续修炼,可谓一举两得,此术也得以流传发扬。只是此术对神力要求颇高,除了西天的世尊和观音,神界的四方帝君等神力无边的上神之外,几乎无人能运用此术。 他假意配合,其实却已经暗自分|身悄悄去了人间!天帝承渊心下顿时恼怒万分,对神坛上闭目端坐的谢琰质问道:“你化了分|身,可是?” 谢琰闭目淡然道:“谢琰只答应天帝留在这里,并未说过不能分|身下界。” “好!”承渊心下怒火万丈,点了点头,“本尊护你的本体,却不会护你的化身!” 神坛之上,原本闭目端坐的谢琰睁开双眼,微微一笑。 承渊心下更恼,转头对诸天神将下令道:“立刻派雷部十万神兵,只要遇见他在人间的分|身,杀无赦!” 谢琰澹泊的双目中,依旧淡然无波。 阿宁,等我。 南山寺里,广慧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着“罪孽深重”的鹿精,让他以身事佛,改过自新,从头再做个好妖。 沧宁开始还觉得他们的目的是烧死自己这个“妖怪”以绝后患,现在看来似乎不完全是这样。他们的目的更多的是“逼良为娼”,而不是什么铲除妖魔,他们想要自己屈从了他们多于想要杀了自己。 然而,当了三个多月“六空”的沧宁已经看透他们那些丑恶的嘴脸,对于他们口中什么“以身事佛”没有半点兴趣。才在这里当了三个月杂工已经很不高兴了,答应他们一辈子留在这里,还真不如死了好! 因为实在太舍不得这粉雕玉琢的小美人,一群和尚却并不肯善罢甘休,对着沧宁从早上劝说到晚上,劝得一个个都口干舌燥,也要沙哑着声儿继续劝他皈依佛门。 沧宁被他们在石柱子上绑了一天,被烈日活活炙烤了一天,又累又困,喉咙就像被火熏干了一样,靠在柱子上无力地耷拉着脑袋,只觉得一群苍蝇在耳边瞎嗡嗡,半点话也听不进去。 他还缺少魂魄,这副身子现在本就还虚弱得很经不起折腾,被这群和尚又是绑又是晒,还不能休息没有水喝,早就被折腾去了半条命,哪里有力气搭理他们。 浑身都被绳子勒得很疼,嗓子又干又痛,头昏昏沉沉似乎有千斤重,就像快要炸了一样,沧宁几乎没有什么力气去感知其他,只是垂眼盯着地面,巴不得他们快点弄死自己也好,省得被绑在这里活受罪。 琰哥哥去哪里了?知不知道你家阿宁现在很无助啊?沧宁的一排贝齿咬了咬自己干裂得像糊了一层纸般的下唇,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真是特别想念琰哥哥那温暖柔软的怀抱,还有他烤得又香又脆的小鱼…… 琰哥哥……琰哥哥…… 沧宁心里默默念了好多遍琰哥哥,昏昏沉沉中失去了意识。 一会儿觉得自己在冰冷的水里,被琰哥哥一把抱住抱上了岸。 一会儿觉得自己被蛇妖打得遍体鳞伤,琰哥哥在给自己剥莲子。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被人绑在柱子上,是琰哥哥把自己解了下来…… “琰哥哥……”沧宁已经毫无意识,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猫软软地叫一声“喵”般地,轻轻唤了一声。 “阿宁,我在。”谢琰一手温柔地搂抱着沧宁,一手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在掌心反复摩挲。 根据师门的教导,这样公然在一群凡人面前劫人,就已经犯了神仙的大忌。 然而今日,真是很想要了这些凡人的命! 那些和尚见谢琰一袭黑衣从天而降,手持长剑,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不怒而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一个个都争相往其他人身后躲闪,不敢上前。 鹿精的同伙,肯定也是个妖怪!可是为什么这些妖怪都长得如此好看?广慧看着眼前那一对璧人,忍不住又吞了口唾沫,真是两个都想要啊! “妖孽!贫僧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广慧举起手中的破敌紫金钵道,“这乃是佛祖世尊赐予的宝物!法力无边!你们要是不回头是岸,休怪贫僧我不留情面!” 想到怀中受尽苦楚的人儿,谢琰目光一凛,一剑便往广慧刺去。 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朝自己刺来,广慧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谢琰的长剑并没有刺向他,而是一剑挑起了他手中的金钵,稳稳接在了自己手中。 “妖孽!那是佛祖给贫僧的宝贝!你要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的……” “轰隆――”广慧话音未落,夜空中一道天雷巨响,震得整座山都动摇了几许。 真的打雷了,广慧吓得赶紧闭上嘴。 谢琰抬头看了看茫茫夜色,一条条银白的闪电在漆黑的夜空盘踞交错,如同一条又一条银白的巨蛇游过,巨蛇游动在中天瞬间炸裂,白光一瞬照耀得下界光明如昼。伴随着一声霹雳的惊天巨响,那无数银蛇又转身消失在无垠的天幕,转眼又唤来更多银蛇在天幕上扭动,炸裂…… ――“立刻派雷部十万神兵,只要遇见他在人间的分|身,杀无赦!” 天帝承渊冷硬如铁一般的命令在耳边回响,该来的总是会来!谢琰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纵身一跃,消失于无边的暗夜之中。 ☆、第31章 [124] 黑暗的夜空电闪雷鸣交错,每一道闪电都带着雷霆万钧劈向人世山川,山为之无数岩石崩裂,水为之掀起万丈狂澜。不论是山是水,上天之怒都是人无可逃避。 暴躁的雷电携带的狂风暴雨呼啸而至,山林间万籁声起,狂风的呜咽之声不绝于耳,伴随着无数树木催折。滂沱大雨如同江河倒悬于天空,劈头盖脸地迎面打来,冰凉的雨水不断从脖颈灌入肌肤之内,凉透骨髓。 天上遍布天罗地网,谢琰抱着沧宁不能飞升,只能冒着滂沱大雨,谨慎避开雷电的追击,在崎 恋耽美 分卷阅读29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岖的山林之间奔走寻找安身之处。 沧宁很渴,感受到脸上滴滴答答流动的雨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被雨水湿润的双唇。 “阿宁,不要舔雨水。”谢琰低下头,用自己的身躯将沧宁的脸遮住,雨水顺着挺拔的鼻尖流成一条珠线,如同巍峨广厦将人护在身下。 “水……没有了……”没有了可以解渴的雨水,沧宁低声臆语,“琰哥哥……水没有了……” “有。”谢琰低下头,轻柔地撬开他的唇齿,将自己的一切完全袒露给他。 沧宁似乎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物,伸出干渴的舌头贪婪地吮吸着对方口中甘甜的水分,一点一滴咽下滋润自己火烧火燎的咽喉。 “咳咳……”索取地太急切,沧宁难免呛咳了几声。 他的身子不好,不能再淋雨了。谢琰将沧宁在怀中护好,抱着他往山林更深处奔去。 任凭天网恢恢,而以地之博大,总有地方可以栖身。 无数道雷电在山间狂轰乱炸,谢琰本就重伤未愈,怀中还要抱着沧宁,脚下被又泥泞又湿滑的山路牵绊,被一道又一道无处可避的雷电击得连连呕血。 好在,一身黑衣加上雨水冲刷,看不出半点血迹。若不是他现在脸色苍白显得有些虚弱,简直没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溯光君?溯光君!” 专心在山间寻找安身之处,大雨几乎湮没了所有声响,谢琰终于还是隐隐约约听清了有人在呼唤自己,这才停下了脚步。 “溯光君,是我啊。”谢琰身后,一个又高又瘦的老人拄着拐杖有上前,拐杖上还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我是此处山神啊,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山里淋雨啊?” “是你?”谢琰道,“请为我寻个避雨之处。” “这有何难?”山神道,“这里的地形我都清楚,为你找个山洞避避雨吧。” “多谢。”谢琰抱着沧宁,跟随着山神走进一处山洞。 山神把谢琰带进山洞,转头笑道:“这是最近的山洞了,不过这洞里有个狐狸精在修行。反正溯光君是不怕这些个妖精的,您就在这里随意住住吧。” “嗯。”谢琰往洞中看了看,狐狸精什么的他不在意,但是如果有人打扰他和阿宁,他就不得不在意了。 山神告辞离开了山洞,谢琰抱着沧宁先在洞中找了一遍,果然在山石缝里发现一双放光的眼睛。 “今晚我借了此处。”谢琰说着,随手取了腰间的玉佩给它权当房费,“你出去吧。” 那狐狸喜笑颜开地叼着谢琰那块玉佩,一蹦一跳地跳出洞去了。 谢琰想先将沧宁放下检查一下身体情况,他却不知何时趴在自己胸膛拽住了自己的衣领,怎么都不肯松手。谢琰无奈,只得盘腿坐下让他继续靠在自己怀中,一点点查看他身上的情况。 他身上有些被绳子勒出的青青紫紫的外伤,好在并不严重。然而身体内部的状况却非常不乐观,魂魄不齐全又没有肉身的依附,加上连日的体力消耗,体内真气十分紊乱,再这样下去,好不容易融合在一起的魂魄又有魂飞魄散的危险。 谢琰还发现另一件奇异的现象,他体内竟然出现了第三个魂魄――幽精。只是魂魄没有融合,在体内游离不定,也未能找到魂魄正确的方位,反而加剧了他身体的负担。 幽精掌管人体情|欲之事,只要为他恢复了幽精,便可以……谢琰不禁两颊一热,每次只要见到阿宁,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只是在为他恢复身体而已,怎么能想这么多?谢琰摇摇头,从怀中取出那颗从天帝承渊手中要回的砗磲珠,送入沧宁口中。 只是这回沧宁不肯张口,更不肯吞了谢琰手中的砗磲珠子。 “阿宁?”谢琰柔声道,“张口。” 本来趴在谢琰怀中昏迷不醒的沧宁竟然睁开一只眼睛,对他撅起嘴:“你喂我。” 谢琰一怔:“好……” 沧宁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微的笑容。 谢琰将那纯白的砗磲珠含入口中,仿佛将眼前的人儿含在了嘴里,生怕他化了一般,小心翼翼地将双唇递了过去。 沧宁显然比谢琰要急切很多,干脆自己凑了上去,双唇一下子沾在谢琰柔软的唇瓣上。 猛然相碰,如同触电一般,沧宁觉得自己下半身有什么东西胀得好难受。 谢琰将那砗磲珠子推入沧宁口中,用舌尖至送到他的咽喉。 沧宁喉结一动,不得不将珠子咽了下去。 “琰哥哥,我好难受啊……”沧宁轻声道,“好像长东西了……” “哪里难受?”谢琰有些紧张地问道,“何处长了东西?” “这里。”沧宁指指自己双腿之间的位置,果然有什么东西将衣服都顶了起来,“长了个奇怪的东西。” 谢琰:“……” “琰哥哥?”沧宁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这里怎么长了这么可怕的一个东西?以后怎么上茅房啊?” “没有长东西……”谢琰红着脸道,“只是它……硬……了……” “嗯?之前都不会的啊?”沧宁用手戳了戳那里,又浑身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再看看谢琰的那里,果然和自己一样顶着,这才放下心来,“原来你也有。” 谢琰红着脸支支吾吾道:“……那是因为……你之前缺了幽精,所以没有……这样……如今有了……自然就……” “我懂了。”沧宁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原来找回魂魄是这么难受的感觉。” “……” “琰哥哥,你刚才给我吃了什么?” “你的一个魄,叫‘非毒’。” “你不见了这么久,是去找它了吗?” “嗯。” “它能用来干什么呀?” “排毒。”谢琰道,“以后你可以吃生鱼喝生水,不会再肚子疼。” “那我也不吃生鱼。”沧宁认真道,“我要吃你烤的小鱼。” “好。” “我刚才梦见你喂我喝水,好甜。” 谢琰:“……” “琰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谢琰:“没……” “好难受啊!”沧宁皱起眉头,不高兴地看了一眼自己还顶着裤子的下半身,“琰哥哥,它会好吗?” “会……” “要多久?”沧宁扯了扯谢琰的手臂,天真地问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正常吗?” “有……”谢琰双颊一片绯红。 “嗯?你教我?”沧宁抬头问道。 “好。”谢琰点点头,认真道,“解开裤子……” “嗯?”脱裤子?沧宁想想也有道理,毕竟要看到病情才能对症下药,虽然觉得有点羞耻,还是红着脸慢吞吞地解开了自己的裤子。 谢琰看他退了裤子,认真地点点头:“我教你。” “嗯。”沧宁愣愣地点点头。 (扑倒g~~) …… “嗯……琰哥哥……好痛啊……” “啊……琰哥哥,我不要你教了……” “唔……琰哥哥……救命……呜呜呜……” …… 果然琰哥哥没有骗人,在他的“帮助”下,沧宁不再有那种难受的感觉,反而一晚上都觉得很愉快,虽然有点痛。 “琰哥哥,谢谢你教我。”沧宁揉揉自己瑟瑟发抖备受蹂|躏的某处,问道,“这样子难受的时候都要找别人帮忙吗?” “不可以。”谢琰道,“只能找我。” “嗯?世上这么多人都要找你?” 谢琰笑着摇摇头。 沧宁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又累又困没有什么力气多想,搂着谢琰的脖子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才一会儿便睡着了。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很大,谢琰搂着沧宁,看看自己放在一旁从广慧手中夺来的紫金钵,却睡意全无。 为什么沧宁的几乎每一个魂魄,都被禁锢在所谓的“佛门宝器”里?不论是当时那“布露珍珠剑”,还是如今这个“破敌紫金钵”,一个个都是下了强大禁咒的法宝,而他们作为禁锢之器的作用,甚至远远大于它们作为“佛门法器”。究竟是和人所为?为何大费周章地将他魂魄禁锢在各个法器之中,然后流散四处? 然而,谢琰当时能破布露珍珠剑的禁咒为沧宁融合魂魄,如今却身受重伤对眼前这个金钵无能为力,更莫说为沧宁再融合一次魂魄。 如今,两个魂魄还游离在他体内没有融合,他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再这样拖延下去,对他只是有害无利。 谢琰一晚没有合眼,待清晨的朝阳斜照进山洞,将怀里的人照得温温暖暖的,最终还是不得不决定使用一个迫不得已的办法。 “阿宁,我们就分开最后一次。”谢琰在沧宁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一吻,“这一次,我一定很快找到你,再也不和你分开。” 沧宁依然安安静静地趴在谢琰怀里,睡得正甜。 谢琰理了理沧宁额前的碎发,将人抱起,迎着山间初升的太阳,一步步走出山洞。 山木枝头还挂着昨夜的雨水,折射着朝阳无色的霞光,断了线的水晶般,一滴一滴,滴落在地面湿润的落叶上。 迎着山林间那轮火红的太阳,身后是一派,鸟语花香。 无论重来多少次,还是只想遇见你。 ☆、第32章 [125] “啊……噫……”沧宁呻|吟几声,晕头转向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浑身无力,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沧宁看看周围,自己正坐在一张花床上,床上堆着五颜六色的各式衣物凌乱不堪,床前有一条冷气扑面的暗河,四周和头顶都是坚硬的石壁。看来,自己应当是身处一个洞窟。 身上一阵寒意袭来,沧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丝|不|挂地坐在床上,连忙扯过床上的被子将自己裹好。 沧宁裹着被子,扫了一眼周围乱七八糟的衣服,有青色灰色的男人衣服,也有红色粉色的女人衣服。看来这回这个人比上回的六空还要更穷,竟然连床都要和别人分享着住! 还好另一个人现在没在,不然真是尴尬。沧宁连忙拣起床上那几件青灰色的男人衣服套在自己身上,下了床去暗河边洗把脸。 “吓!”暗河边,刚捧了一捧水准备洗脸的沧宁突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水……水里那个倒影,是……是现在的自己? 只见水里那张脸瘦得像被刀削过似的,苍白得像一张纸,两只向外突出眼睛下都带着大大的眼袋和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活脱脱一个过度疲劳猝死的鬼样子! 沧宁无奈,只得先把脸洗干净,至于眼睛下面那漆黑的黑眼圈和大大的眼袋,只能以后好好睡觉来解决了。在此之前,希望琰哥哥先不要出现,千万不要被琰哥哥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陈渭!陈渭!”洞外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高喊,沧宁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蓝色粗麻布衣的年轻人笑盈盈地走入洞中,对沧宁道,“哟!陈渭,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嗯嗯。”沧宁点点头。原来,自己这次叫陈渭啊。没有知道对方是谁之前,还是少说话免得露馅。 好在陈渭本来就是个寡言少语之人,那蓝衣男子并不觉得奇怪,走上前拍了拍沧宁的肩膀:“快点洗,洗干净了咱们出去山里逛逛。” “嗯。”听说要出门去,沧宁使 恋耽美 分卷阅读30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抹了一把脸,见已经对这张脸上的黑眼圈实在无能为力,也只好放弃挣扎,随意地将头发扎好,就和蓝衣男子出门去了。 有个身体的感觉,比单纯的魂魄游离在外要好受很多,但是人的身体承受能力总有个极限,定然承受不了神的力量。现在沧宁有四个魂魄,待在这具身体里,明显感觉到他这具人的身体似乎有点不堪重负,好像随时都能炸裂。 和蓝衣男子一起走在山路上,沧宁看看周围的山色风景,听听蓝衣男子和自己说说笑笑,差不多把关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情况给摸清楚了。 陈渭和这个蓝衣男子都是穷苦的劳动人民,他们靠在这个偏僻的山洞里帮人设计墓穴壁画和画壁画来谋生,已经十几年了。 而且听说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地处边陲,人迹罕至,所以整座山除了他们几个工匠,就没有别人了。 “山上还有女人么?”沧宁问道。 “喂喂喂,陈渭,你在想什么?”蓝衣男子使劲推了沧宁一把,指着他笑道,“钱还没赚够你就想讨老婆了!哈哈哈!” 沧宁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一言不发地埋头往前走,心里想着自己床上那几件女人的衣服,又红又粉的,确实是女人的衣服,这山上没有女人,难道是陈渭还喜欢穿女装不成? “陈渭?陈渭!” “嗯?”沧宁回过神来,回头看了看蓝衣男子。 “想什么呢?”蓝衣男子笑道,“莫不是你有心上人了?啊?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沧宁撇了撇嘴,突然在柴草堆中看到一只兔子,连忙推了推身边的蓝衣男子,“你看有兔子!我们中午烤兔子吃吧!” “好哇!”蓝衣男子撸起袖子,“走,抓兔子去!” 沧宁点点头,和他做了个轻声的手势,便和他一起猫着腰,悄悄接近了兔子。 山间的野兔很是灵敏,一感觉到有人接近,撒腿就跑,蓝衣男子和沧宁心有灵犀一般,互相连个眼神都没有,就一起追了上去。 山中野兔虽然敏捷跑得快,却最经不起消耗,只要不停追着它耗着它,愿意多费些时间在里面,它迟早都是盘中餐。 蓝衣男子和沧宁都深深懂得这个道理,在那兔子身后追逐得比风还要快。 “哈哈哈!兔子别跑,我要追上你啦!”蓝衣男子伸出手,俯下|身子用手一抓。 “哈!你抓哪里!”沧宁一边追兔子,一边笑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我不是兔子。” “陈渭,你怎么跑这么慢?”蓝衣男子哈哈笑道,“你再跑这么慢,我还抓你。哈哈哈。” “哼……哈哈哈……”沧宁又好气又好笑,在山间的草坡上尽情地追着兔子跑。追逐兔子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追逐兔子那一瞬,似乎忘记了一切烦恼。 “哈哈哈。陈渭,我又要抓到你了,你给我快点!”蓝衣男子收了收自己的手,作出一副又要抓人的样子。 “哈哈哈。”沧宁赶紧跑。 “哈哈哈,陈渭你快点哦!” 因为后面追了个人要抓自己的屁|股,沧宁追着兔子跑得很是卖力,不一会儿竟然把兔子给追上了,一纵身便扑了上去。 “啪!”沧宁扑在一地松松软软的落叶上,怀里抱住了一只使劲扑腾的兔子。 “嘿!我……”沧宁回过头,刚想告诉蓝衣男子自己抓住了兔子,只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已经近在眼前! “砰!”沧宁怀抱着兔子,被蓝衣男子重重扑倒在地。 “噫……”沧宁捧着兔子,摇摇头抖掉沾满头发的落叶,“我不是兔子……” “起来。”蓝衣男子揪着沧宁的手臂,把被自己压得七荤八素的人从地上拽了起来,拍掉他身上的落叶和灰尘,满意地揉了揉他怀里的兔子,“兔子不错,我洞里正好还有一壶好酒。” “等等。”沧宁摸了摸野兔滚圆的肚子,对蓝衣男子道,“它好像怀孕了。” “真哒?”蓝衣男子兴奋地揉揉兔头,“太划算了!抓一个顶俩!” “不行不行。”沧宁把兔子往怀里抱紧,“不能吃它,我要把它养起来。” “陈渭?”蓝衣男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要把这个兔子养起来?” “嗯。”沧宁点点头,“它已经怀孕了,能生一窝兔子。到时候我们就有很多兔子吃了。” 蓝衣男子点点头,觉得这话似乎有些道理。人就要有长远眼光,从长远的角度看,似乎确实是养着这兔子让它多生几个来吃比较划算。 沧宁捧着兔子,为了慰劳一下蓝衣男子陪自己追了半天却没吃上兔子的辛苦之情,决定和他重新抓点野味来吃。 “就黄鼠狼吧。”沧宁指着路过的黄鼠狼道,“瘦了点,不过看起来也不错。” “别忙活了陈渭。”蓝衣男子摇摇头,“中午没肉吃没关系的,我又不怪你。” “别和我客气。”沧宁干脆地把兔子扔进蓝衣男子怀里,一把撸起袖管子道,“你坐在这里等我,回来烤黄鼠狼你吃。” “陈……渭……”蓝衣男子没来得及把沧宁叫住,人早已经跑没影儿了,只能抱着他扔给自己的兔子,在原地生了一堆火等他抓黄鼠狼回来。 然而等了许久,还是不见人影,蓝衣男子有些担忧地向山中张望起来。 “我回来了!” 听得身后一声得胜回来般骄傲的喊声,蓝衣男子连忙回过头,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衣衫破烂人,脸上挂着一道被爪子刮画的血印,手里提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小老虎! “陈渭,你……”蓝衣男子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一把拎过沧宁手中的小老虎,“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抓回来一只老虎……” “我们的黄鼠狼被这只猫吃了。”沧宁指指小老虎,拍拍它的屁|股,“所以我把他抓回来了。” “你……没遇见它妈妈吧?”蓝衣男子担忧地问道。 “遇见了。”沧宁若无其事地说道,“还用爪子挠我。” “那你……” “我也有爪子……”沧宁说出这句话,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觉得哪里不对。 沧宁刚才还没觉得奇怪,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怪异。刚才自己怎么会有一双银色的爪子呢?一爪就把打老虎的肚子爪破直接把肠子都给拖了出来…… 自己是妖怪这件事,千万不能被他发现。沧宁连忙撒谎道,“其实我并没有遇见它妈妈,我就是抓到了它。” “我就说,你要是遇到它妈妈那就不是脸被抓花这么简单了。”蓝衣男子担忧地捧过沧宁的脸看看,将小老虎和兔子都往树林里一扔,拉起沧宁的手道,“趁它妈妈没来,我们快跑吧!” “兔子!还要养的!猫!那只猫是午饭……”沧宁连忙甩开蓝衣男子扑上前,把兔子一把抱住,小老虎却逃走了。 “陈渭!你傻啊!”蓝衣男子一把揪起沧宁的衣领把他往回拽去,“那是老虎!你老虎和猫都分不清吗!等会儿大老虎来了,会把我们都吃了!” “哼!吃我们!”沧宁捧着兔子,一边被他拽着往回跑,一边不服气道,“我吃了它还差不多!不就是一只大了点的猫!” “陈渭,你今天脑子很有问题。”蓝衣男子拽着沧宁一路下山,终于把沧宁拽回他们居住的山洞口,才转头对他道,“你最近一定是经常熬夜心神不宁,竟然连老虎和猫都分不清。我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身体为重,画图什么的今天画不成,明天还可以继续。你看看你,眼睛周围都一片黑了!” 沧宁撇撇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要不是这个陈渭过劳猝死了,他本来还有个挺关心他的好朋友,真是很可惜,所以珍惜生命还是很重要的。 “陈渭,你看这是怎么回事?”蓝衣男子推了推沧宁,指了指他们居住的山洞,“怎么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兵?” “嗯?”沧宁往蓝衣男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他们居住的山洞口站了好几名举着刀枪剑戟的士兵,山洞里似乎还有很多! ☆、第33章 [126] “发生了什么?”蓝衣男子一手拦住沧宁,轻声道,“陈渭你别动,我先进去看看。” “我去吧。”沧宁一手搂着兔子,一手扒开蓝衣男子的手道。 “一起吧。”蓝衣男子转头看看沧宁,悄悄拉起他的手。 “嗯嗯。”沧宁点点头,也握住了他的手,“一起。” 沧宁和蓝衣男子拉着手进了山洞,只见回洞中的一路,两侧都是持着兵器的士兵。洞中一个五六十岁上下身穿官服的人背手而立,看起来好像在等人。 “您……您是?”求画的小官员还是见过的,不过蓝衣男子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大排场的官员来洞里,一时有些震惊。 “你……”那官员指了指蓝衣男子,觉得不太对,又指指沧宁,感觉更加不太对,干脆问道,“你们中有一个就是人称画鬼神手,当今首屈一指的壁画画师,南阳陈渭?” “对对对,就是他!”一听上来就夸人,八成是来重金求画的,蓝衣男子连忙拍拍沧宁的肩膀,替他回答道,“他什么都能画,而且保证您满意!” 沧宁很想说一句,自己根本不会画画…… “嗯。”那官员看看沧宁,只见他衣服撕得破破烂烂,脸上一道血爪印,怀里还抱着一只乱蹦的白兔子,满意地点点头,“看起来狂放不羁,气质不俗,确实像个有本事的人。” “嘿嘿。”蓝衣男子笑笑,推了沧宁一把,“快点谢这位大人夸奖。” “谢谢……” “嗯。”那官员点点头,“有礼貌,确实不错。本官找你们的事情是这样,家员,你来说。” “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对沧宁和蓝衣男子说道,“我们家老爷乃是本地的节度使陈将军,我们老爷只有我家小姐一个女儿。我家小姐今年十六岁,不幸染病去世了。” “唉!”陈将军哀叹一声,自己接过了话,“本官想给小女悬挂画像供奉,可惜小女一生都没留下画像。本官听说陈渭陈画师乃是画中神手,因此前来找陈先生是想请先生给小女画一张遗像,用来供奉之用。这个银子问题嘛,只要画出来,本官愿出一百两银子作为费用。” “哇?这么多!”蓝衣男子高兴地拍拍沧宁道,“陈将军放心,陈渭画艺精湛,肯定可以的!但不知贵小姐是何模样?” “我女儿啊。”陈将军捋了捋胡子,带着骄傲的口吻道,“她可是这城中一等一的大美人啊。她身材高挑,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嘴唇就像两颗樱桃。嗯,真是大美人啊。陈画师,你可画得出来啊?” 见都没见过,还描述得如此抽象……莫说沧宁不会画画,就算会画画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沧宁微微笑了笑,问道:“能不能具体一点?” “哦哦。”陈将军捋了捋胡子,点点头,“我是个武人,不太会用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词语来形容。总之我女儿很漂亮就对了。就是皮肤白,身材好,脸蛋小小的,个子有点高,眼睛大,鼻子小,但是很挺,嘴巴小小的……反正你没见过我女儿,也不用眼睛鼻子眉毛一模一样,感觉差不多就可以了。” 感觉差不多就 恋耽美 分卷阅读31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以了,这个要求还不算过分,沧宁暗暗松了口气。 “有个七八分像就差不多了。”陈将军点点头,“差不多了。” 蓝衣男子听得差点没一头栽倒在地,就算是对着真人要画七八分像也不容易,何况陈渭从来都没见过他女儿,全凭他口中这种有的没的差别都不大的描述?这也叫感觉差不多就可以了? “陈画师,没问题吧?”陈将军把一锭银子搁在了桌上,“这里五十两当做定金,等你画完了我再带人来付余款。告辞了。” “陈……将军慢走。”蓝衣男子送走了人,回头拍了拍沧宁的肩膀,“这画鬼容易画人难,既然他女儿已经死了,你随便画画就是了。” 沧宁看看桌上的银子,随手捡起来喂进了自己怀里的大白兔子的嘴里。 “喂,陈渭你干什么!”蓝衣男子连忙一把抓住银子,从兔子口中夺了出来,“这是陈将军给的定金!” “不能吃拿来干什么?”沧宁看看这块石头一样的银子,嫌弃道。 “银子是拿来用的。”蓝衣男子掀开沧宁的衣襟,将银子塞了进去,“我知道你一直很清高不在乎这些东西,但是我们还要过日子呢。收着吧,有用的。” 沧宁不置可否,抱着兔子道:“小蓝,我们还是去山里画画吧。” “山里有老虎啊,你刚招惹了一个。”蓝衣男子道,“等会儿一家子来找我们就麻烦了,我得去准备点家伙才能出去画画。” “好啊,你快去吧。” 沧宁大概自己都不知道,他随口叫“小蓝”的这个蓝衣男子真的姓蓝,叫蓝晨,陈渭一直叫他“小蓝”。 因此被沧宁这样随口称呼,蓝晨并没有听出任何异常,接过沧宁手中的兔子倒叩在一只竹筐里,在竹筐上压了块石头,转身为他准备画纸画笔和颜料去了,顺便还背了一把砍柴刀。 山中不知人事苦,一画便是一乾坤。沧宁和蓝晨一画便到了傍晚,晚风吹拂的山间,俯瞰万家灯火,就像天幕上微微闪亮的星辰。 西方是一抹橙红色,橙红慢慢泛白,渐变成浅浅淡淡的金色,在头顶的天空上逐渐变成深蓝,蓝得就像海底的宝石,挂着几颗小珍珠一般的星星。 眼前偶尔飞过几只回巢的山鸟,叽叽喳喳地成群往树丛中去了。身边的山石草木都很宁静,默默地注视着沧宁和蓝晨手中的画笔。 蓝晨笔下的暮云,是橙红描边的浅金色,在画纸上似乎还能泛出阳光,似乎只要跳出画纸,就能挂到天上。 “小蓝,你画的真好看。”沧宁笑嘻嘻地把蓝晨笔下的画纸一把抢走,举着画纸抬起头对着西天的晚霞比了比,指着那透过夕阳光辉的画纸笑道,“小蓝,你看云都要飞出来了。” “哈哈哈,你什么时候学会夸我了。”蓝晨拍拍沧宁的肩膀,笑道,“我画的还没你一半好呢,你的画呢?给我看看。” 沧宁连忙放下蓝晨的画,把自己的画举到他面前。 看到沧宁手中地画,蓝晨的双眼睁得滚圆,下巴简直掉到了地上,连忙伸出手扶了扶自己的下巴,结结巴巴地问道:“陈……陈渭,这,这真是你画的?” “嗯。”沧宁点点头。 “天哪,好画,好画啊!”蓝晨不停点头,啧啧称赞,“也只有你陈渭能画出如此天马行空想想奇特的画!” 沧宁把画转了一面,自己看了看白纸上画的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因为画的时候连眉眼的位置都分不清,干脆全都涂成黑色头发改成背影。这个背对画纸的黑衣之人手持一柄煤炭一样黑的长剑,衣摆随着山风吹拂的方向飘动,他的眼前是橙红渐变成深蓝色的天幕,还挂着几颗白色的小星星。 是还不错,沧宁自己也觉得不错,至少这个背影很像琰哥哥了。 “陈渭啊,你画的这个背影……”蓝晨搓搓手,害羞地缩着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是我吗……” “你把我,画得真帅……”蓝晨挠挠自己的头,难得一副腼腆的样子。 “不是啊。”沧宁把画纸折好,随手拎起中午和蓝晨一起摘来当午饭的野果“嘎嘣”啃了一口,走两步坐在了山路的石阶上,“小蓝,你有没有很想画出来的人?” “我啊。”蓝晨挠挠头,也拣了个果子在手心随便擦了两下,走到台阶边挨着沧宁坐下,啃了一口手中的果子,“我一直想画一个东西,但是现在能力有限,还画不出来。” “哦?是什么东西?”沧宁笑着问道,“能吃吗?” “哈哈哈,你什么都能吃!”蓝晨戳了戳沧宁的脸,笑道,“你要是能吃它也算你有本事。” “我什么都吃的。”沧宁笑道,“你快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那个呀……”蓝晨一手托着腮帮子,目光看向了远方,像在回忆一件很多年以前的事情,“那要说起我很小的时候的一件事情了。那是一个离这里很远很远的地方,在大海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也是唯一一次……” “海边?”沧宁想起自己唯一一次到海边,是被那个青衣的哥哥拉过去的,眨眨眼睛道,“我也只去过一次。” “你猜我在海边遇见了什么?”蓝晨突然有些兴奋,神秘兮兮地推推沧宁的手臂。 “什么?”沧宁托着下巴思考了会儿,歪头问道,“太阳?星星?” “你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蓝晨道,“哪有太阳和星星长在海里的?” “星星和太阳难道不是海里长出来的吗?”沧宁笑着问道,“那你看见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嘿,我说出来你一定觉得不是真的,我都怀疑自己在做梦呢。”蓝晨双手捧着咬了一半的果子在指间摩挲,美滋滋道,“就像做了个美梦。该怎么形容呢?诶呀我形容不出来……我这人不会形容,就想用自己擅长的绘画画出来,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能力不够,画不出那种感觉来。” “到底是什么啊?”沧宁好气地问道,“我没听懂啊?” ☆、第34章 [127] “我和你说啊。”蓝晨突然转过身,双手拉住沧宁的手臂道,“我看到了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最最神奇的一幕,天哪,我从那时候开始就觉得我的绘画怀着崇高的使命,我要把它画出来!” “你还是没告诉我是什么……”沧宁撇撇嘴。 “我来告诉你,那天在海上,我看到了一条龙!真的是一条龙!一条雪白雪白的龙!”蓝晨惊喜地瞪大眼睛,仿佛那条白龙就在眼前,“真的太美了,碧海蓝天,雪白得就像翻涌的海浪,又像天上的银河,银光闪闪,实在是太美了……” “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啊……”沧宁托着脑袋,不屑地摇摇头,“我才不信世界上有龙,你看到的是一条蛇吧。” “怎么可能呢陈渭!”蓝晨道,“你见过蛇有龙的爪子还有龙角的吗?” “蛇精可以变的呀。”沧宁道,“我就见过蛇精把自己变成龙的,可是没见过有什么真的龙。我不信。” “龙肯定不是随便可以见到的,要不然怎么是龙呢。”蓝晨托着脑袋,充满了美好的幻想,“这么美妙的事物,我觉得能看到它是我的幸运,所以,从遇见它开始,把它画出来,我就当做了我一生的使命。它真的太美了……” “嗷。”沧宁仔细想了想,也想不出传说中的龙长什么样子,更想不通那种长得像蛇一样的东西能有多好看,竟然能让小蓝惦记成这样,“我还是不相信。” “陈渭?你不信?”蓝晨认真道,“我和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龙的!” “我不信我不信。”沧宁摇摇头,“没有的。有的话早就被人煮了吃了。” “真的有的!”蓝晨气急败坏,“龙是神物,怎么可以煮了吃呢!” “没有的!”沧宁道,“有我就去煮来吃!” “有的!”蓝晨争辩道,“龙吃了你还差不多!” “没有!”沧宁站起来冲蓝晨吐了吐舌头,一边往山上跑一边笑道,“没有的!” “陈渭你站住!真的有的!”蓝晨追着沧宁往山上跑去,“你别以为跑了我就不和你争了!龙就是有的!” “没有的!” “有的!” “没有的……” 画纸和颜料都被落在了山上,两个追逐打闹着跑回了山洞,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互相看看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的兔子估计要饿死了。”蓝晨掀开竹筐,把沧宁的大白兔子抱出来,“它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我现在出去拔草给它吃。”沧宁看了看蓝晨怀里的大白兔,往洞外跑去。 “陈渭!这么晚了别乱跑!”蓝晨冲跑向洞外的人喊道,“洞门口那几株野燕麦就不错!你就把那几根拔来好了!” “哦!”沧宁看看洞口,确实有一些野草,头上还抽着穗子一样的东西,随手拔了几丛下来抱在怀里,往洞中喂兔子去了。 沧宁的大肥兔子胃口大开,喂多少吃多少,安静的山洞里光听见它“嘎嘣嘎嘣”啃草的声音。沧宁就和蓝晨静静坐在一旁,一根一根喂它吃野燕麦。 野燕麦的颗粒不算饱满,但是看起来像极了没成熟的稻谷,沧宁用手指捻开几粒穗子,抬头问蓝晨道:“我们要不要也弄点吃?” “这本来就是我们的口粮。”蓝晨捻开几颗穗子,把里面白嫩嫩的果实塞进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味道不错,比一般的草好吃多了。” 沧宁也学着他嚼了嚼,最后只把瘦小的白粒都吐了出来,将手里剩下的野燕麦都给喂了兔子。 “哈哈哈,陈渭你嘴真刁,这么好吃的东西都嫌不好。”蓝晨又捻了几颗野燕麦塞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笑道,“也是,你可是要吃龙的人,当然看不上这个东西。”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你到现在还嘲笑我!”沧宁不满地把一把燕麦塞进了兔子小嘴里,急得那大白兔“嘎嘣嘎嘣”嚼得更加起劲了。 “好了不笑了不笑了,喂兔子喂兔子。” 为了协调气氛,蓝晨只好拉着沧宁不停喂兔子。蓝晨觉得,只有喂兔子的时候,才觉得两个人走得特别特别近,就像喂他们共同的孩子一样。最后,兔子就像个大肉包似的被两个人喂得肚子滚圆。 喂饱了沧宁的大白兔,蓝晨正要去帮他铺床,刚拎起被角,只见一条鲜红色的肚兜赫然扔在床上! “陈渭,这是什么?”蓝晨盯着床上那条红艳艳的肚兜,转头看着陈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怎么解释呢?沧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早上醒来床上确实有见过这个奇怪的女人衣服,然而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尴尬得简直想找条地缝钻下去。 “陈渭,你不会有女人相|好了吧?”蓝晨登时变色,一把拎起床上那鲜红的肚兜,“她是何模样?什么身份?你可曾打听清楚?怎么就收了人家这么私密的衣物?” “不是啊……”沧宁也不是陈渭,哪里知道陈渭做了什么,没办法和蓝晨解释,只能撒谎道,“没有女人,这是我捡来的……” “捡来的?”蓝晨蹙眉道,“陈渭,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正直 恋耽美 分卷阅读32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人,怎生如此龌龊,去捡女人的内|衣!” “还有――裙子!还有――手帕!”蓝晨把沧宁床上那些粉粉红红的女人衣服一件一件都给翻了出来,质问道,“这些都是你捡来的?” “我……”沧宁彻底没法解释,恼羞成怒干脆一把抢过蓝晨手中的衣服,趾高气昂地看着他道,“对啊,我就是有个女人相|好怎么样?要你管我?” “陈渭你!”蓝晨一把拉住沧宁的手,神秘地趴在他耳边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山里根本没有人家?山上都是王公贵族们的坟茔!你别看山下有万家灯火,平时有几个人会上山来?何况是个女儿家?你难道不觉得蹊跷?” 沧宁看着蓝晨认真的模样,心下推测了个大概,故意一把夺回蓝晨手中的衣物,气他道:“我就是有个相|好!她长得美若天仙我喜欢还来不及,你怎么能污蔑她为妖怪?” “陈渭你不想想仔细!”蓝晨又气又急,使劲拉着他的手问道,“你想想我们在山上这几年,可曾遇到过什么人上山?我们半天都在一起,难道深更半夜,还会有什么大胆的女孩子上山来找你?” “对啊,她每晚都来找我,我们非常相|好。”沧宁其实并不知道“相|好”是个什么东西,估摸着就是自己和琰哥哥那样的,互相看着很顺眼就对了,对蓝晨摆摆手道,“你出去吧,我这里大半夜不需要你了啊。” “我今晚不走了!”蓝晨一屁|股坐在了沧宁的床上,“我倒要看看你那个非常‘相|好’的相好是个什么妖怪!” 看蓝晨这么关心自己,沧宁心中有些感动,然而还是默默期望了一万遍希望蓝晨能快点离开这里。毕竟自己本身就是个妖怪,还见过了这么多妖怪,说真的早就根本不怕那些个妖怪了,怕就怕蓝晨待在这里个那个叫陈渭的人一样被妖怪害了。今晚一定要好好给自己争取一个单独接触一下那妖怪的机会,也好知己知彼想办法干掉对方。 既然来了这里,这就是我的地盘,怎么能有别的妖怪抢地盘?沧宁这么想着,更加觉得有必要把蓝晨先赶出去。 “你快出去吧!你在这里她都不敢来了!”沧宁使劲拽了拽蓝晨,想把他赶出去,“这么晚了,你待在我房里干什么!” “陈渭!”蓝晨坐在原地岿然不动,“今天我就不走了,你能怎么样?” “你不走……那我走。”沧宁转了个身,往洞外走去,“大不了我和她在树丛里睡。” “陈渭!”蓝晨连忙站起来一把拉住沧宁,“你就这么喜欢和那个相|好睡!好!那我走!” “好好好,走吧走吧。”沧宁高兴地推开蓝晨,“你走吧!” 蓝晨怒气不消,恨恨地走出了沧宁居住的山洞。这山中有大大小小几十成百洞窟,是他们壁画画师创作也是栖身之地,他们有各自的山洞,不过因为蓝晨和陈渭的关系甚好,两人的洞窟离得不算太远。 见蓝晨终于出去,沧宁松了口气。虽然知道他肯定没这么轻易丢下自己,他一定另有打算,不过只要洞里剩下自己一个,能骗得那个妖怪到来就好。 干等着妖怪也不是事儿,沧宁一个人坐在山洞里,看看洞内一片黑漆漆中昏暗的烛影摇曳,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百无聊赖地抱起了自己的小兔子在怀里揉来揉去,一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异动。 大约等到夜半时分,只见一袭彩裙从洞外悄然而至,扭着步子的女子织金裙摆一动一动,摇曳生姿地往洞里走来。 沧宁连忙把白兔叩进竹筐里,往洞外看去。 “哟,陈公子,这么晚了还没上|床就寝呢?” 一袭红裙出现在面前,沧宁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怎么到哪儿都能遇见她呢?来者竟然是自己在青楼遇见过的头牌,在南山寺中遇见过的女子――淑媚。 “陈公子?”淑媚一见沧宁,脸色刷地一变,又立刻恢复如此常地笑道,“天色已晚,我们快上|床安寝吧。” “嗯……”沧宁点点头,不禁往那淑媚的身上多看了两眼,连衣服也没有脱就爬上了床。 “陈公子,你上|床怎么衣服都不脱呢?”淑媚温柔款款地走上前,轻轻把抹着红色指甲的手搭在沧宁的肩头,搔首弄姿道,“陈公子……奴家来给你宽衣吧……” 猛然被人如此轻薄,沧宁浑身非常不自在,本能地将人往外一推。 “哟,陈公子,你今晚这是怎么了?”淑媚被沧宁推得后退了两步,笑道,“怎么?我们夜夜欢|好还没习惯?今夜怎么反而如此羞涩起来了?” ☆、第35章 [129] 沧宁笑了笑,手在背后悄悄将床上红色的肚兜拂到了地上。 “不小心把你的衣服推掉了。”沧宁连忙跳下床,假意蹲下去拾那肚兜,指尖暗暗在地面上画了个图案。 慢慢将肚兜拾起来放回床上,沧宁的目光不停往周围看看,却迟迟没看到该出现的人出现。 “陈公子,良宵苦短。既然衣服已经捡起来了,我们就快安歇了吧。”早就已经自己主动脱了外衣,身上只剩一层若有若无的轻纱,淑媚再次满脸媚笑地走上前,去扯沧宁的衣服,“奴家来伺候你吧。” “快来帮我!”沧宁对终于出现在淑媚身后拄着拐杖的矮小老头大叫一声,立刻抬手对淑媚的心口便是狠狠一掌。 淑媚连忙闪身后退,正好被身后那老头的拐杖拦腰一击。 “啊!你是何方妖孽!”淑媚吃痛捂住了腰部,突然目露红光,十指化为白森森的利爪,只一爪便吓得那矮小老头连连后退。 沧宁见他把土地逼到山洞壁边,立刻从背后偷袭一掌。淑媚一转身,一排利爪向沧宁袭来,沧宁侧身一避,还是被那锋利的扯破了自己的衣物。 “哗啦――”淑媚方才的位置上已经流淌了一地鲜红的鸡血,淑媚后退了几步,往洞口看去,只见一个蓝衣男子手中还端着一个带血的木盆,方才就是他向自己倾倒了一盆鸡血! 鸡血最是辟邪,还好刚才躲闪得快,不然身为妖类若是被这般从头到尾淋一身鸡血,只能现了原形束手待毙。 “小蓝你快走!”没有泼到那妖怪一定会反而惹恼它,这时候一个凡人很容易受伤啊,沧宁连忙把蓝晨往身后洞外一推,“别再进来了!” “谁也别想走!”淑媚明显已经被那一盆鸡血严重惹恼,双眼如滴血一般通红,两只带着白森森修长指甲的利爪往沧宁心口抓去。 左有石壁右有暗河,身后的蓝晨也没有走,沧宁干脆一把拉住蓝晨“噗通”一声跳进了右手边唯一可以躲避的暗河中。 淑媚此时早已兽|性毕露,也“噗通”一声干脆地跳进水里,一掌推起丈高的往沧宁身上打去。 河水如猛兽一般涌来,强烈得能够将人打碎。沧宁拉着蓝晨的手看着那以排山倒海之势涌向自己,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连忙一把拉过蓝晨护在身后。 “啪!”几丈高的巨浪重重打在身上,原以为会被拍得粉身碎骨,不想那大浪打在身上只像一盆冰凉的水劈头盖脸浇在身上,除了湿了头发,竟然没有任何伤害。沧宁不放心地回头看看蓝晨,他在自己身后不但毫发无损,竟然连连头发也没打湿! 见他毫发无损,淑媚吃了一惊,立刻回过神来双爪凝力,在水中慢慢汇聚能量。这次,水上没有任何波纹,水下却传来一阵阵隆隆巨响,似乎有万千水力都在向她双爪间汇集。 水仿佛带给自己无穷灵性,沧宁能敏锐地感觉到周围水中一丝一毫的细微异动,感受到水中能量正强烈地汇集,源源不断地涌向自己。但是,那能量在体内东游西走,杂乱无章。 而淑媚的手心,一团橘色的水光越来越明亮,待那光亮凝聚得近乎橙红色,淑媚的双爪往水上狠狠一拍。 “轰!”一声巨响在水底炸裂,淑媚一掌溅起万千雪白得水花如刀剑一般锋利!沧宁心中一紧,竟然拉着蓝晨猛然飞身而起,在水上如履平地踩着水花“刷刷刷”后退三步,水上那利刃近在咫尺,却无一近身。 淑媚微微吃惊,双爪之间再次运起一道强烈的妖力,往沧宁推去。 沧宁手中拉着一个惊呆了的蓝晨,只站在水上纹丝不动,脚尖勾起浅浅一层水,对淑媚的方向抬脚一踢。 几颗珍珠一般晶莹的水珠从水面跃起,一道粲如流星般的银光如闪电般击向淑媚。 “噗――”淑媚捂着胸前呕出一口鲜血,那从水底飞起的千万利刃霎时失了掌控,尽数调转方向如离弦之箭般往淑媚射去! 淑媚大吃一惊,连忙从水面飞身而起,从腰间扯下一块橙红令牌往身前一挡。 令牌中顿时射|出一道橙红的精光,利刃尽数幻化回了水珠如雨点一般滴落。淑媚震惊得看了一眼沧宁,翻身上岸便往洞外跑去。 “妖怪哪里走!”土地连忙手持他的拐杖拦在洞口堵住企图逃跑的淑媚。 淑媚着急地回头看了一眼,一爪拍开挡道的土地,回头再次对沧宁举起手中的令牌。 这次,那令牌上橙红的光汇作明亮的一束,如长剑一般刺向沧宁的心头。 “陈渭!”蓝晨欲一把推开沧宁,沧宁不然没被他推开,反而回身一扑,将蓝晨扑倒在身下。 “嗯……”被什么东西重击在后背心,沧宁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了颤。 蓝晨像是想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抬起头默默注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一上一下,身体紧贴着身体,呼吸相对着呼吸,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注视良久。 “陈渭……你没事吧?”和沧宁紧贴着身体,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对视得浑身又酥又痒,要多不自在有多不自在,蓝晨忍不住先开了口。 沧宁喉结一动,像是吞咽下了什么东西,又过了会儿,方才开口回答:“没事。” “那个妖怪刚才趁机跑了。”土地揉了揉自己刚才被一推撞在石壁上的头,龇牙咧嘴地拄着拐杖站稳,“你们都还好吧?没事我老头就得走了。” “你走吧。”沧宁头都不抬一下,连句“谢谢”也忘了说,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蓝晨身上。 土地见他们俩都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一个人拍拍屁股走了。 “陈渭?你怎么了?为什么一直看着我?”蓝晨被沧宁那直勾勾赤|裸|裸的眼神看得春|心|荡漾,不好意思地用一个指头戳了戳沧宁。 你当我想一直趴在这里看着你吗?沧宁腹诽,暗暗咬了咬牙,一手撑着地面从蓝晨身上爬了起来。 “陈渭,你还会轻功?”蓝晨拍拍身上的灰尘,不敢置信地看着沧宁道,“想不到啊,你这么深藏不露,竟然有武功,我刚才还担心死你了。” “嗯嗯。”我怎么不知道我会轻功?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武功?沧宁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回事,就当是自己身为妖怪的特殊能力,只是笑了笑,把蓝晨往洞外一推:“这么晚了,你回去睡吧。明天我们还去山里画画。” “好啊。”蓝晨点点头,“那我回去睡了。” “嗯嗯,快去吧。”快走开快走开,沧宁心里不停念叨 恋耽美 分卷阅读33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千万遍让他快走开。 终于走了,沧宁看看洞口没了人影,连忙跪在暗河边“噗”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如雾洒在了暗河的水面上。 “咳咳……”沧宁咳了两声,看水中那倒影的唇边还挂着一道血痕,抬手随意抹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突然,水面上争相涌起一群奇形怪状的鱼,那一群鱼争先恐后地抬起头,贪婪地张开大嘴吞食着水中的暗红的血液。 沧宁见有一群鱼,懒得管它们怎么来的为什么来的,伸手就打算去捞鱼来吃。 反正琰哥哥说自己已经可以吃生食了,沧宁捞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正准备塞进嘴里,不料那条鱼竟然开口喊“饶命”! 这也是妖怪?沧宁把它“啪”往地上一砸,喝道:“妖怪!” “我不是妖怪。”那条鱼被沧宁砸得鱼鳞掉了一地,对沧宁喊道,“我真的不是妖怪!” “你不是妖怪你一条鱼会说话?”看那条鱼还狡辩,沧宁一脚踩了上去。 “啊哟!”那条鱼痛呼道,“我会说话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沧宁指指自己,好笑道,“关我什么事?” “要不是喝了你的血,我怎么可能会说话?”那鱼舔了舔嘴唇,遗憾道,“可惜只混着水喝到了一滴滴的一滴滴,不然我就可以变成人形了。” 沧宁惊讶地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抹的残血,还是不太敢相信。 “不相信给我舔一下你的手,就舔一下。”那鱼向上翻着眼珠,贪婪地咽了一口唾沫,“我就变成人给你看。” “不给。”沧宁俯身拾起地上那条鱼,一把扔回了河里,把那些争相吞食血液的鱼都砸得“啊啊”直叫。 那些喝过血的鱼真的都会说人话,不过也有可能它们本来就是一群妖怪,沧宁又俯下身子抓起一把水,往那群抢食的鱼身上砸去。 “饶命”之声四起,那群鱼到处乱窜奔逃,一个个狼狈不堪。 看着他们那逃窜不及的狼狈样,沧宁哂笑一声,正打算转身去床上睡觉,无意间瞥见了地上一块晶莹剔透的白色物件,在黑暗的洞中黑黢黢的地面上十分显眼。 那是什么?沧宁走过去拾起那物件,竟然是一块挂着墨色穗子的玉佩,白玉剔透无暇,雕刻着一丛竹子。 这玉佩是谁的?沧宁望着眼前这块玉佩,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目中映着玉佩的光华如星光般一闪一闪。 突然,目中的星光一抖,沧宁惊讶地把玉佩紧握在手心里,竟然觉得一阵窒息。 怎么会是琰哥哥的玉佩?沧宁不敢置信地再次摊开手看了一眼,这确实是琰哥哥的玉佩! 琰哥哥的玉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沧宁往漆黑的四周张望,洞中一片沉寂,别无他人。这洞中出现过的人,除了自己,只有蓝晨,土地,和那个淑媚! 沧宁的脑海中少得可怜的记忆里,浮现出金陵城那醉花楼中,淑媚那摇曳生姿的裙摆,那婀娜妖娆的身影。 眼前,猛然闪现方才那柔情蜜意,温柔款款的笑容,令沧宁的心为之一颤。 这个淑媚显然有很多很多相|好。 难道,琰哥哥也是她那么多相|好中的一个? ☆、第36章 [130] 第二天,沧宁是被蓝晨一边叫着名字一边使劲摇醒的。 “陈渭,你醒醒。陈渭,陈渭……” 沧宁发着高烧,一觉睡到了大中午,迷迷糊糊地被蓝晨摇醒来,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满脑子都是混沌。 “陈渭,你发烧了。”蓝晨把沧宁从床上扶起来,把一只瓷碗的边缘送入他口中,“这是我刚才出去给你采来的药,你快喝下去。我发烧了都自己煮这个药吃,发烧过会儿就会好了。” 沧宁自己伸手托住了碗底,一口气把一大碗苦药都闷头喝了下去:“我感觉这个药不错,估计很快就好了。” “你还成大夫了。”蓝晨一笑,放下碗揉了揉沧宁滚烫的脸,“陈渭,那个陈将军派人来催画了,说明天就要,你现在病了,我来帮你画吧。” 说着,蓝晨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贪图你那一百两银子的。” 沧宁这才想起来画的事情,心里真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 “那你就躺着休息好了,我去画画……”一幅人物画并非易事,还要反复勾勒层层渲染最后成形,十分复杂,蓝晨从现在开始一刻不停画到第二天,时间才勉强够用。 走到桌前一看,蓝晨先愣了愣,一拍脑袋道:“哎呀忘了,颜料画笔画纸都还落在半山腰那块平台上。” “啊?对哦。”沧宁也想起来,昨天两人打闹追逐,把颜料都落在了半山腰的平台上,连忙推开被子要从床上起来,“我们去取回来。” “我一个人去吧,你在这里休息。”蓝晨把沧宁按回床上,一个人撒腿就往山下跑去。 “诶小蓝你等我啊!”沧宁没什么气力,勉强从床上起来,双腿发软踉跄了几步,追了出去。 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让小蓝跑来跑去,实在没有这样的道理。 沧宁追到昨天半山画画的平台时,蓝晨已经把画笔画纸都收拾好包进了布袋。 “你怎么跑过来了?”蓝晨把藏青的碎花布袋背在肩上,将沧宁往回推了推,“收拾好了,回去吧。” “我来背?”沧宁被他推着往山上走了几步,回头问道。 “不用不用,我来就好。”蓝晨一手扶着布袋,一手搂过腰轻轻搭在沧宁肩上,和他往山上走去,“几张纸和几支笔很轻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小蓝,我已经感觉好多了。” “那也回去休息,你一定是因为昨晚在水里着凉了。”蓝晨道,“那河里的真冷,我身体这么好都冻得发抖,你这小身板肯定受不了。你洞里有这么一条河晚上会不会太冷,要不要搬来我洞里和我一起住?” “我觉得有条河挺好的。”沧宁道,“洗漱方便……诶等等,我今天早上好像还没洗漱。” “哈哈哈。” “你笑什么。”沧宁见路边有山间泉水汇成的水池,连忙跑过去想在水边洗把脸。 站在水池边看看,只见一个杂乱的枝叶掩映中露出一个白色的衣角,沧宁连忙回身拽了拽蓝晨,问道:“小蓝?你有没有看到,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哦?”蓝晨伸长脖子望水池对面望了望,只见那边杂乱的树丛中露出一只雪白得袖子,似乎真的躺了一个人。 “我们过去看看?”沧宁拉起蓝晨,往水池那边走去。 沧宁拨开乱枝,眼前是地上躺着的一个白衣男子,他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双唇干裂得像糊了层白纸,怀里还抱着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小蓝,这里真的有人。”沧宁蹲下探了探那人的鼻间,身体还有微微的温热,却已经没了呼吸。看来,这人刚断气不久。 “怎么样?”蓝晨站在一旁问道。 “他身体还热,也许还有救呢。”沧宁抬起头看看蓝晨,“要不我们把他救回去?” “他有气吗?”蓝晨问道。 沧宁摇摇头:“可是他身体都没僵,也许还有救呢。” “断气了,魂魄都被黑白无常勾走了救不回来的。”蓝晨道,“过会儿身体也该凉了。不如我们把他埋了吧。” “啊?是吗?”沧宁不禁遗憾自己晚了一步,不然,也许可以救救这个人,看他孤身一人死在这样偏僻的山林之中,也挺可怜的。 “是啊。”蓝晨把布袋放在一边,对沧宁道,“你先在这里看着,我跑回去去找锄头和铲子来。” “嗯。”沧宁蹲在那白衣人的身边点点头。 蓝晨转身就往山上跑去,没过多久,就一肩扛着锄头,一肩扛铲子跑到了池边。 “你一边坐着,我来挖坑。”蓝晨指了指池边一块石头。 “我已经好了!”沧宁从蓝晨手中夺过锄头,在土地上开挖起来,“我会挖的。” “好吧好吧。”蓝晨看着他逞强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那就一起挖吧。” “嗯嗯。”沧宁点头。 两人一起挖一个坑,你一锄我一铲争着抢着似的,只希望自己多挖一点对方可以少挖一点。就这么一起挖了一上午,才挖了一个可以将人放下的大坑,刚想将地上那人放下坑去,突然又发现一个问题。 “如果直接把人放进去,肯定把人弄得一身泥,这怎么能叫入土为安呢?他跳起来骂我们还差不多。”蓝晨道,“得去弄点草席或者拿一床棉被给他裹上。” 沧宁连忙放下锄头:“那我们去找。” “可是我和你都只有一床席子和一床被子。”蓝晨拉住沧宁道,“席子拿来垫,被子拿来盖。给了他席子没垫的,给了他被子没盖的。” 沧宁想想确实是,陈渭和蓝晨都是穷得只有一床被子和一床席子。不过,不是还可以再买吗?沧宁拉拉蓝晨道:“小蓝,他都死了,这辈子就这一回了,不如先把我的被子给他吧,下次再买一条好了。” “我们明天还要交画今天不能下山再买一床了。最近又天气那么凉,晚上不能不盖被子。”蓝晨道,“还是先把我的被子给他吧,今天我去里那里和你一起睡一晚。等明天完成了画好交差,我们再去街市上买一床新被子来。” “嗯好。”沧宁点点头。 “那你再等我会儿,我去抱被子来。” 蓝晨又转身去山上抱回来一床被子,两人将被子摊开在地上想将尸体放上去,那尸体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一段黑漆漆的木头。 “小蓝,他抱着这段木头是什么?”沧宁好奇地凑近看了看,那段黑漆漆的木头上张着六根雪白的弦,伸出食指去拨了拨。 “当――”一身浑厚的琴声响起,声色宛如天籁,震得沧宁心头为之一颤。 “陈渭你弹棉花呢!”蓝晨笑道,“别乱动人家的东西,快点埋了吧。” “嗯嗯。”沧宁和蓝晨一起抬起那具尸体,将他裹在棉被里,放进土坑,再用泥土掩埋好。 “也是可怜的。”蓝晨背起锄头和铲子,看沧宁确实也好得差不多了,便由他背了装颜料和画纸的布袋,一起往山上走去。 “小蓝,为什么会有人死在山上啊?”沧宁背着布袋,跟在蓝晨身后一步步爬着陡峭的石阶。 “我们这里地处边陲,经常有偷渡的人。”蓝晨道,“尤其是经常有和尚从这里偷渡进国内来传法,比如以前有个什么鸠摩罗什。还有前些年,一个什么玄奘法师又从这里偷渡去西方求取真经。反正,偷渡的人很多,但是偷渡又不是那么容易,你看看这里环境多恶劣,他们经常又累又饿又渴,所以经常有人命丧于此。” “刚才那个人他不是和尚啊。”沧宁问道,“他偷渡干什么?” “你看到刚才那个人怀里抱着的瑶琴了吗?”蓝晨道,“估计又是个追逐梦想的人。唉!” “追逐梦想……” “是啊。我们在这样恶劣偏僻的地方,日复一日的画画,除了为了混口饭吃,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梦想吗?”蓝晨抹了把汗,抬起头看看苍白的天空,“陈渭,你的梦想不也是成为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4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个优秀的画师吗?改明儿不如我们也偷渡了吧,哈哈,去国外看看学学,从他们那儿学一些长处,也许对我们画画有帮助呢。” “哈哈。”沧宁一笑,“好啊,我也想去看看。” “被官府抓到会被砍头的哦,哈哈。你敢和我偷渡吗?” “哦?”沧宁笑道,“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想这么多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我们画完这一笔单子,就西出阳关到国外游学去。” “好啊。”沧宁心里期待得不得了,不过自己如果真的和小蓝到国外去了,琰哥哥还能找到自己么? 前面,蓝晨攀登着脚下的阶梯,唇边哼起了一支沧宁从没听过的歌谣,那曲调沧凉悠远,眼前似是千里戈壁的壮阔,又如见黄沙如雪的凄清: “万里敦煌道,三春雪未晴。 送君走马去,遥似踏花行。 度迹迷沙远,临关讶月明。 故乡飞雁绝,相送若为情。” 既然蓝晨早上答应了帮沧宁画画,回到山洞中,尽管沧宁发烧已经好了,还是要他帮自己画那张陈小姐的供养人像。 其实,自己根本不会画,自然要央着他画。沧宁在一旁给蓝晨摆好画纸画笔和颜料,就托着腮站在一旁看他画画。 蓝晨提起笔想了想,回头对沧宁苦笑道:“真是画人容易画鬼难,那陈小姐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沧宁学着陈将军的样子摸了摸下巴,没有胡子,只好学着他说话的口吻重复道:“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嘴像樱桃。” “哈哈哈。”蓝晨看着沧宁学的惟妙惟肖地样子,不禁大笑起来,“妙啊妙啊,学的真像!陈渭,你去穿个女装我看看,说不定陈小姐就长你这样!” ☆、第37章 [131] “我不要。”沧宁作出一副正经的模样道,“我们是有梦想的人,不能为了钱出卖灵魂。” “哈哈哈哈。”蓝晨指着沧宁捧腹大笑,“绝了,真绝了!” “哈哈哈……” “哈哈……” 山洞中欢声笑语一片,两人打打闹闹一下午,知道傍晚太阳快落山了,蓝晨的画纸还是未沾点墨。 好不容易把笑声歇下来,蓝晨和沧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微微一笑,唇角上扬的弧度还一点都没有放下。 “请问洞中有人么?”突然,洞外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有。”蓝晨对洞外喊道,“何人啊?” “山中赶路之人。”一袭白衣翩然步入洞中,“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夜,不知是否方便?” “我们只有一床被子……”沧宁说着抬起头,震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就是早上小蓝和自己刚刚埋葬下去那个死掉的人么! 蓝晨也吓得后退了两步,把沧宁护在怀里,对那抱着瑶琴的白衣人道:“我们这里只有一张床……你还是别处去吧!” “我看不远处山洞中还有个住所,既然不是你们的,我便去那里。”那抱琴的白衣人道。 “那是我的山洞!”蓝晨道,“那里只有床没有被子,被子……被子被你给用了!” “哦?”那抱琴之人淡然道,“没有被子也无妨。” 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要住自己的山洞,蓝晨心里想想还是不安宁。两个山洞挨得这么近,万一他晚上偷偷溜进来掐死自己和陈渭怎么办?绝对不能留他! “不,不行。”蓝晨道,“我的山洞漏风又漏雨,和住外面没什么区别,所以我才搬到这里和他一起住的。” “既然如此,我也住这里。”抱琴之人真不把自己当个外人。 “这里只有一张床!” 抱琴之人淡淡道:“睡地上也无妨。” “你到底要干什么!”沧宁一把将蓝晨拉到身后,对那抱琴之人喝道,“我们好心好意埋葬了你,你诈尸吓我们作什么!” 抱琴之人一怔,坦然笑道:“我只是借宿而已。” “你你你……”蓝晨从后背紧紧抱着沧宁,指着那抱琴之人道,“我们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看你死得可怜还埋葬了你,你要找就找你的冤亲债主去,别来我们这里吓唬人!” 那抱琴之人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一点点摊开纸包,里面竟然是几条烤得色泽金黄的小鱼。他伸出手将小鱼递上前,问道:“这个作房费如何?” “你你你……”蓝晨看着那几条烤小鱼干彻底懵了,“什么意思啊你?” 沧宁的双眸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冲上前一把抓过小鱼干抱在怀里,毫不客气地指着地上道:“成交了!你今晚就睡地上!不许垫席子不许盖被子!” 刚才听到了什么?陈渭竟然答应了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和他们睡在同一个山洞?还像个大爷一样规定他睡地上不能垫席子不能盖被子?蓝晨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 抱琴之人淡淡然地点了点头,就将自己的琴搁在了蓝晨作画的石桌上,真是一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 沧宁一手抱着小鱼干,一手拉着蓝晨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他是鬼,我们来捉弄捉弄他。” “啊?”蓝晨惊讶地张了张嘴,轻声问道:“他是鬼,我们怎么捉弄他?别被他弄死了。” “相信我,有我在他弄不死你的。”沧宁道,“你昨天那鸡血还有没有,给他一盆洗洗澡。” “我一共就养了一只叫我起床的公鸡,昨天还为了帮你赶走妖怪杀掉了。”蓝晨道,“要不我们现在就下山去请个道士来?” “不行,他很厉害,一般道士打不过他。”沧宁道,“不过这个鬼现在有个好用场。我有个想法,我们不是要画那个陈小姐的画像吗?” “嗯。”蓝晨点点头。 “他们都是鬼,让他把那个陈小姐叫出来给我们看一眼。”沧宁道,“如果他真的能把那个陈小姐叫出来,我们也好画了交差。” “两……两个鬼……”蓝晨撇撇嘴道,“会不会被他们给活吃了啊?” “不会的。”沧宁拍拍胸脯道,“放心我们厉害着呢,昨晚不是刚赶走一个妖怪吗?这种小鬼根本就不是问题。” “陈渭这样真的行吗……” “没问题……” 看沧宁和蓝晨耳鬓厮磨叽叽咕咕说着悄悄话的模样,那白衣琴师原本淡泊的面容上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你过来!”沧宁和蓝晨终止了对话,突然对那琴师颐指气使道,“一包小鱼干还不够房费的,你得再帮我们做一件事!” “何事?”琴师问道。 “我们需要画一副画像,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沧宁道,“你去把那个人的鬼魂找出来让我们看看。” “……” 沧宁霸道地瞪着眼道:“不答应你就出去!” “好。” 蓝晨再一次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陈渭是好朋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全程的当事人,如果不是因为面前是两个大男人,他真会误以为这是一对夫妻在吵架呢。 “陈渭……” “小蓝。”沧宁一把拉起蓝晨的手,和他坐在放大肥兔竹筐边两个小板凳上,抬头对那琴师道,“动作快点,我们还得今晚画,好明天还要交差呢。” 琴师点点头,把作画的石桌权当了琴桌,在正对琴的五徽处坐下,指尖轻拨起弦来。 琴声乍起,沧宁心头就先忍不住一阵悸动。如从万丈高崖坠落一般,一时失去了重量的束缚,心都随着琴声轻轻飞荡起来。 往那弹琴之人身边看去,修长的手指在晶莹的冰弦轻灵跃动如一只玉琢的凤凰。低沉之处好似龙吟虎啸,高亢之处又如百鸟争鸣。余音袅袅,弦上若有悲风流水;清风徐徐,眼前忽现桃源仙境。 沧宁是个没什么高雅品味的人,也就听个好听而已,不懂他到底弹的什么意境,坐在一旁迫不及待地oo摊开纸包,想伸手去拿一个小鱼干,突然又停住了手,先将纸包递到蓝晨面前:“小蓝,你吃。” “你吃吧。”蓝晨推开那小鱼干道,“我不饿啊,等会儿我自己去煮点野菜也可以。” “小蓝,这么多小鱼干我吃不掉啊。”沧宁道,“我们一起吃了吧。” “好啊……”蓝晨低头看看那纸包里鲜香四溢的小鱼干,终于还是没能忍心拒绝美食的诱惑,“一起一起。” “嗯。” 两个人直接用手抓着小鱼干啃起来,吃得又香又甜,把几条鱼啃得骨头都不剩。 心满意足地将纸包扔在一边,两人才想起一旁又是一天没吃饭的可怜兔子,于是连忙又拿了些野燕麦来喂兔子。 沧宁把一团白绒绒的毛球放在膝盖上喂着燕麦,对蓝晨道:“小蓝,我们的兔子还没有名字呢。” “对哦。”蓝晨伸手摸了摸沧宁膝盖上的兔子,认真道,“那就叫‘兔子’吧。” “这个名字一点内涵也没有,太直白了。”沧宁摇摇头,“它又大又肥又白,要不就叫大白吧!” 大白这个名字有内涵到哪里去?蓝晨嘴角抽搐。 沧宁显然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小名叫“小白”,对自己给兔子取的“大白”这个名字甚是满意,高兴地揉起兔子来。 “好可爱的兔子,我也要玩!”沧宁背后一阵又阴又冷的感觉袭来,一双白皙的手一下子从他怀里把兔子抱了过去。 沧宁和蓝晨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眼前是个粉色衣裙的少女,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怀中还抱着沧宁的大白兔子。 “你,你谁啊?”蓝晨一把抱住沧宁,对那少女警惕地问道。 “你想见的陈小姐啊。”少女笑嘻嘻地和蓝晨做了个鬼脸,“看到没?好看吗?” “吓!”蓝晨紧张兮兮地往后缩了缩,“好……好看。” “哈哈。”陈小姐抱着兔子看看周围已经没有空余的凳子,撅起嘴道,“你们请我来怎么连凳子也不给我坐?” “坐坐坐……”蓝晨连忙从凳子上跳起来,指指自己的凳子,“你坐。” “什么味道?”陈小姐用鼻子仔细嗅了嗅空气中还弥漫没有散去的鱼香,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啊,你们快给我做点晚饭吃吃。” “吃吃吃。”蓝晨拉起沧宁,在一旁轻声合计道,“这真是鬼吗?我怎么觉得我们摊上了个大小姐。” “陈小姐不是本来就是个大小姐吗?”沧宁轻声道,“你看清楚她长什么样了吗?看清楚了我们就把她赶走算了。” “嘿呀你真是太没良心了!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凑在一旁偷听的陈小姐一把拉住沧宁,“你有求于我不给我吃晚饭也就算了,用完了我还要立刻赶我走啊!” “我看清楚了。”蓝晨轻轻拉了拉沧宁的袖子,轻声道,“这个大小姐看起来不好伺候啊,快赶走。” “我可是个鬼诶,你们说的那些悄悄话我可全都听得见诶。”陈小姐得意洋洋地笑道,“我这么大老远从地府跑来一趟多辛苦,你们今天必须要好好招待招待我,不然我就要把你们一起带下阴曹地府去!” “姑奶奶,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做啊。”蓝晨无奈地哭丧着脸道,“把我带走也就算了,陈渭这么俊一个人,连媳妇都还没娶,你让他多活两天。” ☆、第38章 [21] 恋耽美 分卷阅读35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哈哈哈。”陈小姐抱着兔子起身,扳着指头数道,“我要吃鸡肉鸭肉鹅肉牛肉羊肉猪肉,各种大鱼大肉……” “大晚上的鸡肉鸭肉鹅肉牛肉羊肉猪肉是都没有了。”蓝晨道,“那边水池里倒是可以捞几条鱼上来吃。” “好啊好啊,鱼我也要啊。”陈小姐拍拍手道,“那我要吃鱼。” “陈渭,你的缝衣针拿过来弯个钩子,给陈小姐钓几条鱼吃吧。”蓝晨道,“顺便去锅里看看有没有剩饭粒也来点,拿来当鱼饵。” “嗯嗯。”陈小姐兴奋地点点头,“快去快去。” “不用这么麻烦。”沧宁径自走到暗河便,伸手直接在冰凉的水里随意捞了捞,竟然在蓝晨和陈小姐惊讶的目光中捞上来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递给陈小姐,“拿去。” 不料,那条鱼竟然开口喊了句:“救命!别吃我!” 这回,轮到陈小姐一脸惊恐地看着那条鱼,不但不敢接过他手中的鱼,而且惊得直接把怀里的兔子也给扔了出去。 “诶你身为一个鬼真是一点爱心都没有啊!”蓝晨连忙接住陈小姐扔出的兔子,关心地在怀里说着毛摸了摸,把两只竖起来的耳朵也给摸趴了下去,“它可是快要生了的……” 突然意识到什么,反应慢了半拍的蓝晨摸兔子的手突然僵住,指着沧宁手中的鱼道:“妖怪!陈渭,你手里那条鱼是妖怪!” 琴声戛然而止,那琴师也转头看了看沧宁手中的鱼,原本平静的眼神中划过一抹担忧。 沧宁自己毫不在意,把手中的鱼捧起来看了看:“你们不要?那我就扔回去了。” “我要。”那琴师突然向伸出一只摊开的手,要接过他手中的鱼。 “给谁都不给你!”沧宁当着那琴师的面,毫不客气地“噗通”一声把鱼扔回了暗河,在原本寂静的水面溅起层层涟漪。 看着水面上涟漪层层,那琴师眼中也如那水面一般泛起一丝波澜。 沧宁瞪着琴师,琴师看着沧宁,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良久,一个眼中含着愤怒和不屑,一个淡然看不出情绪。 蓝晨和陈小姐都愣在一旁,这两人对话的感觉怎么令人感觉如此奇怪? “你去灯下。”原本沉默不语的琴师终于开口,转眼对陈小姐道,“蓝画师明日还要交画。” 陈小姐不大情愿地嘟起小嘴,却听话地走到了灯下,对蓝晨吐了吐舌头:“把我画好看点!” 琴师携起琴竖起靠在洞边石壁,为蓝晨铺好作画的熟绢布,将颜料也有摆好,请他到石桌前作画。 蓝晨点点头,把兔子塞到沧宁怀中,,走到石桌前执起笔,问陈小姐道:“陈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造型啊?” “现在的衣服太丑了,画成五颜六色飞满蝴蝶那种。”陈小姐美滋滋道,“鞋子红彤彤绣着凤凰,头上发髻高高的还要插满珠花……” 蓝晨嘴角抽了抽,这品味还真有个性。 “你画不画得来啊?”陈小姐站在灯下问道,“就是现在最流行那种发型和衣服。对了,妆容也要最流行那种!额黄斜红花钿一样都不能少!” 蓝晨点点头,心想着还好前几天上过街看到满大街的女子都是她说的那副打扮,昨晚上看到那个妖怪也是她说的这幅打扮,不然自己这长处深山跟不上时尚的人,哪里知道时下流行的服饰妆容是何模样。 “那你快画吧!”陈小姐道,“拗造型很累的诶!” “嗯。”蓝晨的勾线笔在砚中蘸了少许墨汁,又调了些清水,在一边的废纸上稍微吸水调试,便往熟绢布上勾勒起来。对于蓝晨而言,绘画就是他的生命。作画之时全身心投入,不顾身处何处,也不论创作的对象是谁,一提起笔,便将所有的精神都注入了笔尖,再心无旁骛。 面对艺术,一个活泼好动的人顿时注入了沉静而庄重的气质,提起笔,他就是这个艺术世界的神灵。这种气质,甚至可以如春风化雨般无声感染身边的人,哪怕他们根本不懂他绘画的艺术,也不禁肃然起敬。 琴师默默站在一旁,足足看他画了一个多时辰,线条流畅而神|韵天然,层层设色将人物渲染得越来越生动,方才草草一个轮廓便已经妙不可言,心中暗暗赞叹不已。 沧宁看着蓝晨的画,心中又是震撼又是佩服,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画!他越勾勒越层层上色,就仿佛创造世界一般,在画布上创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人!仿佛只要赋予灵魂,画上那人就可以从纸上翩然走出来! 一时间,洞中四人安静非常,一心都在蓝晨笔下的画中。 琴师点了点头,行至沧宁身边,轻声道:“蓝晨画人物,注入了生命。” 沧宁也被蓝晨笔下的人物深深震惊,回过神来看了看琴师,没有说话。 “阿宁。” 那一声似是呼唤,又似是询问,沧宁不屑地瞥了琴师一眼,找了个离蓝晨比较近又不挡着他光线的位置,继续看他作画。 见沧宁还是这般模样,琴师沉默不语,静静伫立在一旁。 这一伫立,便是一整晚。只是他眼中再没有那栩栩如生的画卷,只是一个人背着灯光被温暖泛黄的光线勾勒出的那抹令人心怡的侧影。 第二天早上,蓝晨完成了他的惊世画作,沧宁的大白也生下了她一窝软萌的小兔子。 天已破晓,陈小姐的鬼魂躲回了地下,平摊在洞中石桌上的那副画像却栩栩如生,仿佛陈小姐的人还在洞中。 蓝晨的创作很聪明,三分形似却有十分神似,既看不出他见过陈小姐的真正模样令人起疑,却能让陈小姐的神|韵跃然纸上。 中午时分陈将军前来取画时,一见摊在桌上那幅画像,顿时大吃一惊。擦亮眼睛睁大了双眼观看许久,赞叹不已。 只见眼前那半人多高的画纸上,一位活泼俏丽的少女微笑着正对画纸之外的人。每一寸肌肤都细腻入微甚至带着真实的肤色,她的双眼精灵得似乎能滴下水来,飞舞的裙摆如同被风吹出画纸之外,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那五彩蚕丝织成的薄如蝉翼的衣裙。 “这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嗯嗯嗯……”陈将军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妙,妙啊!虽然说和我女儿长得不一模一样,不过还是一样的美啊。你看这神态,这气质,真是太像我女儿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陈将军竟然哭了起来:“呜呜呜……真是太像我女儿了。她生前虽然从没穿过这么花里胡哨的衣服,不过她最喜欢这样的衣服了……呜呜呜,她一直想穿这种衣服啊,都是我觉得难看不给她穿……好,好啊,陈画师你真是神人啊!” 沧宁现在一旁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尴尬地和他笑笑。 “陈画师!你画的实在太好了!本官出乎意料地满意!”陈将军抹干泪水,一把拉起沧宁的手来,“本官决定余款多付给你五十两!家员,给陈画师取一百两银子来!” 管家取了一百两银子递给沧宁,沧宁连忙摆摆手道:“我们画画之前说好了价钱的,现在怎么可以多给呢。不行不行。” “陈画师!”陈将军道,“这是你画的实在太好了,本官愿意多给你的!” “那行。”反正自己已经客气过了,这幅画是小蓝画的,自己不能挡着他的财路来装清高吧,沧宁道,“多谢陈将军,那我收下了。” “哈哈。陈画师真爽快啊。”陈将军满意地点点头,“今日本官会在肃州城中雷音寺举行小女的超度大会,陈画师如果有空也可以下山一观。家员,带路下山。” 什么都没做白捡了一顿夸奖和一百多两银子酬劳,沧宁觉得甚是惭愧,要把银子都还给蓝晨,蓝晨却并不肯接受。 “那是陈将军给你的,你拿着呗。”蓝晨道,“我就是帮你画了一下而已,如果是你自己画,说不定那个陈将军更加高兴给你两百两,哈哈,这样一想你现在不叫我赔钱我就很开心啦。” “哈哈哈。”沧宁被蓝晨给逗笑了,想了想道,“我们还缺被子,小兔子也怕冷需要一床毯子……不如我们拿这个陈将军给的银子去山下换床被子和毯子?” “好啊。”蓝晨一拍手,兴奋道,“正好很久没有下山去逛了,今天是初一,肃州城里的城隍庙正好有庙会的。” “您是个鬼魂,见不了太阳的吧。”蓝晨回头对琴师道,“您躲在山洞里好了,我们下山的时候给您买些纸钱回来烧给你。” “……”琴师无言以对。 “对!”沧宁白了琴师一眼,“别跟着我们,我们下山玩去了。” 琴师不语,只冷着一张漠然的脸,默默与蓝晨和沧宁擦身而过,径自走往艳阳高照的洞外去了。 与他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似有一阵清风拂面,蓝晨霎时觉得被他身上那天然携带的仙风道骨和不知哪来王者之风碾压到地下尘埃中去了。 “嘁……”沧宁从牙缝里挤出一丝不屑的声音给那琴师高冷的背影,拉起蓝晨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山下跑去。 ☆、第39章 [22] “听说了吗?陈将军请来了高僧摩什为去世的陈小姐举报超度法会,就在雷音寺中。” “哦?摩什就是那个从西方天竺来的高僧?听说他说法头头是道,没人能说的过他。而且,听过他说法的都皈依佛门了。” “什么高僧啊,骗子吧。”一个人叽叽咕咕道,“听说他还是偷渡来我们国内的。” “管他什么偷渡不偷渡高僧不高僧的,我们去看看热闹去。走走走,我们去看看热闹。” …… 沧宁和蓝晨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就听着过往的人议论着什么“摩什”、“雷音寺”和“热闹”之类的,回头问蓝晨道:“这不就是那个陈将军给陈小姐做的法会么?我们要不要再去看一眼你的宝贝画?被他带到坟墓里埋了就再也看不到了。” “谁说看不到的。”蓝晨笑道,“我们可以一起去盗墓啊。哈哈哈。” “现在还早,我们先去看看。”沧宁拉起蓝晨的手道,“你画了这么一大晚上,自己还没看两眼呢,我们先去多看两眼。等会儿回这里来再买被子回去好了。” “雷音寺离这里十几里路,来回要很久了,等大晚上再回山里不安全。”蓝晨道,“不如我们去雷音寺看了法会就在附近找家客店住下,明日再来这里吃吃玩玩,买了被子回去吧。对了,顺便请个道长去捉鬼。” “哈哈,好啊。” 蓝晨和沧宁到了雷音寺时,寺里寺外早已围了一堆人观看法会,蓝晨的那副画就悬挂在受供奉的灵位之上,一进寺门便十分显眼。 那灵位之前跪着几排麻衣孝服的陈府人,门外挤了一堆围观百姓,都在指指点点堂中挂的陈小姐画像,对那副画啧啧称赞。 “啧啧,画的真好啊,和真人似的。” “可不是,真是厉害啊,连头发丝儿都给画出来了。” “……” 听人们都在夸蓝晨的画,沧宁心里比夸自己还美滋滋的,一直拉着蓝晨笑,蓝晨被他笑得极为不好意思,扯扯沧宁的袖子道:“看够了,我们到别处去玩吧。” “你看那边好多和尚围在一起,他们在干什么?”沧宁 恋耽美 分卷阅读36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用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小山坡,层层叠叠上去大约用灰白的石板嵌上去十几二十级台阶,通向一处石砌的高台。高台周围是一片宽阔的草坪,台上石板铺过的正中有一幢高高的莲花底座石雕经幢,刻满了不知名的秘咒。经幢下坐着一位闭目念经的高僧,几十个小和尚萦绕其周围,也在认认真真地闭目念经。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很嘈杂,却似乎都不足以扰乱他们的专注于经文的心神。 “那是那叫摩什的高僧在试弟子们的心神呢。”蓝晨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位摩什高僧有一样宝物,叫做《天女万佛图》?” 沧宁摇摇头。 “听说那是一件很神奇的宝物。”蓝晨道,“天女万佛图展开之时,天上会落花如雨,非常非常好看。每次摩什展开万佛图之时,都会引来万千百姓的围观。据说哪个人能一片花瓣都不沾身,就会成佛。” “哎呀你说得不好。”边上一个围观的便服男子听了蓝晨的解说,十分不满地插嘴道,“你这人太不懂佛法了,只看了了表面没看到内涵。《维摩经?观众生品》里面说啊,天上有个美丽的天女,听到诸位大佛说法之时,就会现身,用天花洒在诸位菩萨、大弟子上,花落到了诸位菩萨身上都会落下,落到了大弟子身上就沾住不落了,这些弟子用神力都去不掉这些沾在衣服上的花。以此可见,得道之人清心寡欲,身上是一片花瓣都不会沾上,而那种尘心未了的人身上就会沾满花瓣的,而且尘心越重沾得越多。摩什高僧的《天女万佛图》一展开啊,图上画的天女就会散花的,你们等会儿看着吧,谁要是成正果的啊,身上一片花瓣不落,其他人身上都会沾得五颜六色了。” “天女散花的故事,我以前也画过一幅……”蓝晨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转眼散去,抬头看了看淡蓝的天空,只是飘了几丝轻纱一般若有若有的白云。 “这么神奇啊。”听完那男子说的典故,沧宁不禁感叹,暗自思忖着琰哥哥那样的人身上,会不会沾上飘落的花瓣呢,会沾上多少呢?然而现在怎么猜怎么想都没有用,琰哥哥刚才被自己气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说不定以后都不理自己了。反正他不理自己,自己也不理他,谁让他的玉佩在一个女人的身上他见面还不解释清楚! “陈渭陈渭,快看快看!真的下花雨了!你看天上!”蓝晨仰头望着天空上,石台上空的云端有五色花瓣纷纷洒洒如雨落下,兴奋地推了推身边的沧宁。 沧宁还没抬头,就见山上那片石台上已是一片五颜六色的花雨缤纷,远远望去,像一道被揉碎的彩虹,碎成一颗颗五彩斑斓的珍珠洒落在人间。那道彩虹的上当,似乎有一张在旋转的泛黄图纸,然而实在太高太远,并看不真切。 “哇,长得真好看啊……” “天哪,男神!别走!啊!好帅啊!” “……” 正观望着山上那番奇异景象的沧宁被一群花痴女的叽叽喳喳声音拉回了神思,只见周围一群穿得红红绿绿的女子一边“天哪”“地哪”地感叹着,一边如潮水一般向自己这边涌来,她们的中心如同漩涡的中心一般,似乎包围簇拥着一个人,就是那个被她们“天哪”“地哪”感叹夸赞的人。 沧宁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拉着蓝晨往边上挪了几步,想避开这些无聊的人群,哪知那些女子簇拥着人又往自己逃避的方向涌来,沧宁只得和蓝晨再避开更远,然而那群女子就像故意和自己作对似的,又往自己这边涌来。 “哈哈,陈渭,你看今天怎么回事?明明是个超度法会,怎么看起来像相亲大会?”蓝晨笑着揉揉自己的脸,对沧宁问道,“我真有这么好看吗?她们怎么都追着我跑?” “好看好看。”沧宁笑道,“你最好看,脸上五颜六色的都是好看的颜料,他们不追你跑追谁?” “我脸上真的有颜料?”蓝晨这才想起来自己画了一晚上的画没有洗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也没摸到什么,甩手道,“管他的!本来就好看,沾了颜料更好看。” 沧宁摸了摸蓝晨左耳的耳垂,道:“只有左边耳朵上有黑色的一块,不仔细看看不出来的没关系……” “阿宁。”沧宁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沧宁一惊,忍不住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又连忙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把头转了回来。 蓝晨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发现自己和沧宁已经被那群花痴女子包围在了中央,沧宁的身后还站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看起来又高又帅,关键是气质不要太好,的确是人间能有几回见的极品美男子,当之无愧的天人下凡,难怪被那么多女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小蓝我们走。”沧宁拉起蓝晨的手就要离开。 然而,沧宁的另一只手被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拽住,一个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道:“阿宁,和我走。” 本来想好了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理他的,可是与他手心相触的一刹,沧宁想推开他的手都觉得十分舍不得,一颗坚决不理他的心也软了一大半,只好对蓝晨道:“小蓝,这个人找我有点事儿,你先自己去玩会儿。” “好嘞。”蓝晨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并没多问也没多看什么,见沧宁和人家有事要说,十分配合地拍拍屁股走人自己玩儿去了。 沧宁转头看了看谢琰,皱了皱眉,用力拨开那一群围着谢琰大发花痴的女子,见她们和一群蜜蜂一样甩不掉,干脆把谢琰拉进另一个拥挤的人群,好让她们挤不进来。 于是,沧宁就这么拉着谢琰不知不觉地进了天女雨花的围观人群之中。 “我不高兴了。”沧宁举起手“啪”一声重重拍在谢琰的手背上,“装鬼好不好玩?” 谢琰看着沧宁,摇摇头。 “啪!”又是重重一拍:“女人好不好看?” 谢琰摇摇头。 “你是不是,和别人相|好,不和我相|好了?”沧宁委屈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谢琰的手心里。 谢琰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微微一怔:“阿宁是为了这个?” “嗯。”沧宁点点头,“那天晚上从水里上来你喂我小鱼干给我你的衣服穿的时候,我以为你是和我相|好的,我还高兴了很久。看到这个我才知道,原来你是随便给别人东西的。那你是不是并不和我相|好?还是你有很多相|好?” “阿宁。”谢琰反手将玉佩叩进沧宁的手心,“这不叫……相|好。我是喜欢你,你知道吗?” ☆、第40章 [23] “喜欢是什么东西?”沧宁蹙起眉头仔细想了想,问道,“就是你对我这样子吗?” “嗯。”谢琰点点头,一手搂过沧宁,指了指周围人群中一对恩爱的夫妻,“就是人间夫妻之间的那种感情。” “诶,喜欢,感情。”沧宁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几个词,想认真体会一下,却觉得毫无体会。 “你现在缺了雀阴魄,不明白这种感情。”谢琰指了指那高台上空飞旋的画纸道,“我送你一样东西,你会明白的。” “那是什么?”沧宁说着谢琰所指,仰头看看那台上缤纷如雨的落花,“琰哥哥要送我花么?我想要!” “好。” 石台上,经幢下,高僧摩什正带领弟子虔诚地念诵着经文。 空中落花如雨,周围凡夫俗子个个拍手围观,而虔诚诵经的僧人们却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依然淡然眯着眼睛,微微动着嘴唇,一串串经咒从他们微启的唇齿间涌出,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与他们毫不相干。 浅山上,广袖玄衣之人一步一步从容走上石台,旁若无人地行至那些正在念经打坐的僧人中央。 几个定力不足的小和尚忍不住抬起眼皮偷偷看了一眼那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的人,僧袍上立刻沾满了五彩缤纷的花瓣。 摩什对这个突然出现在石台上破坏了诸位弟子清修的的不速之客有些惊讶,抬头一看,只见一袭无花无纹的黑衣从容走在五彩缤纷的花雨之中,那一身纯黑的衣上竟然不沾染一片花瓣,甚至没有一粒花粉。 谢琰伸出一只手在花雨下摊开,一深一浅两朵红色的茶花恰好落在手心。 周围打坐的小和尚几乎都抬起了头,看这个神秘的黑衣人接花是为了什么。 沧宁刚刚走上石阶,谢琰已经握着花转身走到石台边,摊开手将两朵花递到沧宁面前。 见到这番场景,身后那群原本打坐的小和尚突然都骚动了起来,一个个忍不住转身围观,嘴角还挂着羡慕嫉妒恨又凑热闹爱八卦的笑容。 眼前一派五彩缤纷落花如雨,一身玄衣的人却粲然若神,沧宁无视了周围这么多和尚惊讶又羡慕的目光,微笑着望着琰哥哥的双眼,忘了接过他手中的两朵花。 “哇!在一起!在一起!” “哇!太浪漫了!太感人了!” “……” 花雨中,那群围观的小和尚都纷纷拍手起哄,看得就像身临其境,比自己被送花还兴奋,转眼身上就沾惹了一身五颜六色的花瓣和花粉。 然而那群小和尚丝毫不在意已经被沾了花瓣,依旧围在旁边不停拍手围观,一个个看得美滋滋的。 “阿宁,我爱你。”谢琰依旧平举着手,将手中的花摊在沧宁面前。 “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周围的小和尚们拍着手,欢乐地笑着起哄着。 “我把你们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摩什忍无可忍地上前狠狠敲了一个小和尚的光头,“罪过!罪过!都是肮脏的凡心!” “哎哟!”小和尚连忙抱住头,依旧笑嘻嘻地在一旁围观。 摩什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而神奇的是,那两个人虽然在花雨之中,把情爱挂在嘴边,还眼中含情脉脉地对视着,身上却竟然片花不沾! 两朵红艳艳的茶花已经在面前停留了很久,沧宁伫立在缤纷飘落的花雨之中,望着眼前的人,一种神奇的感觉涌上心头,美好得简直在做梦。 盯着谢琰明亮如星的双目又看了好久好久,沧宁方才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旁边围观的和尚们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谢琰手中的花和沧宁向他渐渐伸出的手看。 “哇……”沧宁的手触到两朵茶花的一刹,围观的小和尚们连眼珠子都几乎掉了出来,一个个羡慕地吞着口水。 沧宁将两朵茶花握在手心,两颊涌上一抹羞涩的温热,垂下眼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旁围观的摩什高僧叹了口气,直摇头:“罪过罪过。” 沧宁毫不在意边上那个老是煞风景的摩什高僧,爱惜地抚了抚手心的两朵茶花,这可是琰哥哥第一次送花给自己呢。 “罪过罪过。”摩什一直叹息摇头,一副对无可救药的人无可奈何的模样,“二位施主,你们这样尘心不断还祸害出家人不能清修,罪孽深重是要下地狱的。” “你们的僧袍灰蒙蒙太丑了,沾上鲜艳的花瓣挺好看的。”沧宁看看周围那些被花瓣染得衣服成了五颜六色的和尚们,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却一尘不染,对摩什 恋耽美 分卷阅读37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笑道,“你的花瓣好像只沾秃子。” “罪过罪过。”摩什双手合十闭着眼不停喊“罪过”,也不知道在对哪位神佛拼命忏悔祈祷。 沧宁和谢琰相视微微一笑,周围自命清高追求清净的凡夫俗子在花雨中反而滚得五颜六色,而他天生清净的仙身即使不求清修依然片花不沾。 突然,漫天的缤纷花雨戛然而止! 沧宁抬起头,只见空中那飞旋的画纸突然放射金光万道,一声震响,竟裂成碎片如花雨一般飘落!再低头看时,原来手中握着那两朵茶花竟然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天女万佛图》啊!”摩什大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接那画纸的碎片,却半片纸都没有接到,接到的竟然都是那画纸上画的朵朵鲜花。 小和尚们都吓了一跳,台下围观的百姓也都震惊地抬头观望,空中摩什高僧的画纸竟然碎裂成鲜花纷纷飘落。 买了根糖葫芦正在人群中啃冰糖山楂的蓝晨正吃得高兴,见大家都在看那万佛图炸裂的奇景,也随他们抬头望那石上观望。 一边咀嚼着山楂一边抬头看热闹的蓝晨突然停止了口中的咀嚼,瞪大了眼睛望着那石台上空飘落的鲜花。 好熟悉的花!那一朵一朵形态各异,却一朵一朵眼熟非常。 蓝晨不敢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不清那些鲜花的模样,却觉得十分熟悉,连忙望那石台上奔去。石台上那一地花海中,所谓的天女雨花竟然和自己当年天女散花图中画的鲜花一模一样! 蓝晨俯下身,拂开一地五颜六色的鲜花拾起一片泛黄的碎纸,图上是天女一只丰腴手臂,腕上挂着两只雕刻了精致莲花纹的金钏,正是自己当年画过的天女散花! “琰哥哥,琰哥哥,我们要去哪里?”自从那花雨停万佛图裂,沧宁被谢琰拉着手匆匆翻过小山坡,一路往山里狂奔。沧宁疑惑不解地跟着跑了好久,终于使劲把他拉停下,“琰哥哥,怎么啦?” 谢琰停下脚步,回头道:“阿宁,你抬头看。” 沧宁抬起头,只见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已经被不知何处涌来如泼墨般的乌云遮盖得漆黑一片。 “琰哥哥,这是怎么回事?”面对天象这般瞬息万变,沧宁惊讶地转头问道。 “阿宁,你快走吧。”谢琰将沧宁往前一推,“快走。” “琰哥哥?”沧宁被他推出几步,回头疑惑地问了一声。 此时,漫天乌云如一张大网越结越浓密,将天幕重重遮掩,令白昼简直如黑夜一般晦暗无光。 沧宁望着着漆黑如夜的天幕,总觉得像在哪里见过。那似乎是一幕很遥远的景象,在记忆中若有若无。 “轰隆――”一声巨大的天雷炸响,谢琰一闪身,一道碗口粗的银光直接劈在了方才谢琰所站的山体上,山石迸裂碎成齑粉,被炸起几十丈高! 沧宁抬头看看天雷滚滚的上空,转过头镇定地望着他的眼睛:“琰哥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你一个人走。” “阿宁我不会有事,你千万不能……”谢琰突然向沧宁猛然一扑,将他扑倒在身下。 沧宁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得耳边一声巨响,脸上便溅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谢琰抬手抹去嘴角的血,对沧宁微笑道:“阿宁,我不会死,你千万不能有事。” 此时的谢琰只是上界北极紫微大帝的一个□□,就算被天雷击得粉身碎骨,除了尝尝粉身碎骨之痛,不会有任何伤害加于真身。而此时的沧宁却在一个凡人脆弱的身躯中存在,哪怕一道雷就能让他魂飞魄散! 沧宁使劲摇摇头,想要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谢琰:“琰哥哥你骗我,这样怎么可能不死?要死我就和你一起死!你让开!” “阿宁,你不相信我吗?”谢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沧宁的脸颊,柔声道,“事与愿违,我原以为今生不会再和你分开,今后不再让你颠沛流离受苦受难,可是今生我没有做到。阿宁相信我,下一次,我还会来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我再也不会让你颠沛流离。” “琰哥哥。”沧宁使劲摇摇头,眼眶中竟然泛起从未有过的湿润光泽,“琰哥哥我求你别再离开我。” “阿宁,相信我。再也不会了……” ☆、第41章 [24] 云梦泽清澈的湖水上,细细的波纹里跳跃着阳光灿烂的金色。一只雪白的鹭鸶在水上灵敏地一抓,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就被爪在又细又长的鸟爪中。鹭鸶飞去后,空余水上被长爪挑起的余波一圈一圈轻轻扩散。 鹭鸶飞落在云梦泽边的沙地上,湖光山色间正是一派鸟语花香。 那鹭鸶扑腾扑腾雪白的翅膀,化作一位白衣黑裳的翩翩公子,修长的指间还握着一只挣扎的小鱼。 白衣公子踏着金色的细沙往水边走,水边躺着一身白衣的银发少年,三千银丝如同银河的星光流泄,在浅金的阳光下粲然生辉。 少年的下半身没有双腿,而是一条银光闪闪的龙尾!那银白色的龙尾如同裁冰剪雪织成的白练,在水边纵横几丈长,一身光明皎洁不输晶莹的白雪,银鳞闪闪如借得九天璀璨的星光! 白衣公子在那少年面前俯下身细细观看,那一张脸粉雕玉琢眉目如画,细腻的肌肤在阳光下隐约闪烁着珊瑚一般的光泽,真是一位风华无双的绝美少年。 他们龙族血统高贵,天生长得好看,而且血统越高贵的龙,长得越好看。看着这位的脸,估计是哪一大海里的王族吧。白衣公子眼中闪过一抹彻头彻尾的厌恶之情,准备甩手走人。 刚走了两步,白衣公子又不放心地停下脚步,就算他是四海中的王族,也还只是条没成年的小龙,留他一个昏迷不醒还露着原形在水边,万一被哪些心怀不轨想要捷径成仙的妖怪直接煮了吃掉都有可能。 美的孩子总是更容易引发大人的同情心,何况一个孤零零晕倒在岸边的美少年,白衣公子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救一条龙类,但还是决定帮一帮眼前这个少年。 好不容易用善良说服自己的厌恶之情,那白衣公子折回少年身边,手指间白光一闪,帮那少年把龙尾变成了一双白皙的长腿。 要搬这么大一条龙着实费力,变成双腿便容易多了,白衣公子俯下身将那少年抱起,隐入云梦泽边郁郁葱葱的高山密林之间。 山上林中几级残破的石阶通往一个偏僻简陋的山神庙,庙里还算可以遮风避雨,那白衣公子直接把少年放在了神案前的软垫上,想着山神总能照管一下他,也没自己什么事了。 放下那少年,白衣公子刚转身欲离开,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道:“谢谢。” “没什么好谢。”白衣公子头也不回,没好气道,“我才不想帮你。” “噫?”沧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不想帮自己怎么还帮自己?刚坐起身来想弄清楚状况,那白衣公子早已消失在庙门外,不见了踪影。 好吧,走了就走了吧。沧宁自己从垫子上站起来,望四周看了看,这是个脏兮兮的小破庙,神台上只供奉了一个胡子白花花的山神,山神身上裹了块鲜艳的红绸,应该是显灵以后信徒孝敬他的。庙里的香火不多不过好歹还有一点,神案上插|了几朵漂亮的野花,果盘里摆了几个还算新鲜的橘子。 沧宁到神案前捞了那几个黄澄澄的橘子来,剥开果皮一个个吃了下去。可惜几个橘子根本不够填饱肚子的,沧宁在小得可怜的庙里走了一圈也没什么能吃的东西,只见得神像背后隐秘的角落里倒是有个狐狸洞。 填饱肚子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此时沧宁的脑袋里只有两种东西:能吃的、不能吃的。狐狸也是肉,烤一烤或者煮一煮总是能吃的,沧宁去庙门前捡了根树枝,便往那狐狸洞里捅进去。 狐狸洞很小,也不深,沧宁把树枝捅进去使劲搅了搅。一只红红的小狐狸飞一般从洞里奔出来,被沧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尾巴拎了起来。 “哈哈哈。”沧宁自鸣得意地一笑,拎着小狐狸的尾巴举起来看了看,发现它还很小,估计在狐狸中也只能算个奶娃娃,而且奇怪的是,它的额头上竟然长了一对鹿角一样的角,看起来不像个纯种狐狸,倒像是个怪物。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长角的小狐狸扑腾着四个肉嘟嘟的小爪子,嘴里不停叫骂,“你要是敢吃我你就完蛋了!我娘很厉害的,我娘一口就能吃了你!我爹很厉害的,我爹一爪子拍死你!呜呜呜……你快把我放下来!呜呜呜……” “会说话?原来是狐狸精啊,怪不得长得如此奇怪。”沧宁一手拎着狐狸尾巴往庙外走去,准备找点柴火也好烤狐狸精吃。 刚路过神像面前,沧宁只听得身后的神像处传来一声女人的怒喝:“大胆妖孽!放开我的孩儿!” “你是何人?”沧宁转过身,忍不住撇了撇嘴。果然是哪里都有她,又是那个淑媚! “我是你姑奶奶!”淑媚一双手上“蹭”一声亮出白森森的利爪,两枚尖锐的獠牙从红润的双唇中瞬间窜出。 真是冤家路窄!想到她拿过琰哥哥的玉佩,沧宁就气得咬牙切齿,把手中的小狐狸一甩就当成武器砸了过去。 这狠狠的一砸,要是砸在了地上,估计能要了命,淑媚连忙伸手去接那小狐狸,却被砸得连同那小狐狸一起飞了出去,“哐当”一声将神案砸成了两截。 沧宁一跃上前抬起腿又一脚将淑媚直接踹出了山神庙去:“别再让我看到你!” 淑媚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趴了会儿,化作一只红狐狸,带着那只长了角的小狐狸迅速逃往山林中去。 真是大快人心!沧宁得胜而归,拍了拍手,刚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灰头土脸衣衫破烂的老头哭哭啼啼地跪在脚下。 “爷爷?你怎么了?”沧宁俯身去扶起那老人。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老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合着手不停对沧宁拜,“多谢上仙……呜呜呜……” 沧宁被他谢得摸不着头脑,尴尬地回答道:“我不是上仙啊……” 沧宁心中暗暗嘀咕,我其实就是个妖怪啊。 “上仙,小神是这里的山神。”山神揩揩泪水,对沧宁道,“本来在这庙里过得虽然不富裕,好歹还算不错。自从七年前来了个狐狸精,强占我的庙宇,抢走我的香火,还要小神我给她干粗活,真是过得好不凄惨。要不是上仙到来,小神我真是不知道要被她欺负到猴年马月去啊。呜呜呜……” “你身为神仙,竟然打不过一个狐狸精?” “上仙你不知道啊!小神我再没用怎么会怕她个狐狸精啊!”山神道,“可是这个狐狸精她有靠山啊!她与掌管云梦泽的东海五太子乃是相|好,小神我要是得罪她,就是得罪东海的五太子,要遭大殃啊。” “东海五太子?”沧宁点点头,问道,“东海五太子是什么东西?” “额……”竟然连东海五太子都不知道?山神抬起头奇怪地看了沧宁一眼,解释道,“东海五太子就是东海龙王的第五个儿子神变,是一条红色的神龙,东海龙王 恋耽美 分卷阅读38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派来掌管云梦泽的,呼风唤雨法力无边,没有人敢和他作对啊。” “又是一条蛇?”沧宁的脑海中闪过那条自称是龙还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恶心蛇妖,以此在心中暗自判定了这个东海五太子八成也是个自称为龙的蛇妖而已,安慰性地拍了拍山神的肩膀,对他道,“神仙怎么会如此不讲道理?不论他是龙是蛇,我都会帮着你的。” “谢谢上仙,谢谢上仙……”山神笑呵呵道,“一看上仙就来路不凡,小神以后就仰仗上仙的庇护了。” “啊,呵……”第一次被人当成神仙,沧宁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揉揉自己空荡荡的肚子问道,“你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吃的?”山神一愣,连忙笑着点点头,“有有有!小神刚烤了地瓜,可香可甜了,上仙如果不嫌弃可以来吃一点。” “好啊。” 云梦泽,龙宫 “太子……嘤嘤嘤……”淑媚搂着神变,趴在他肩上不停嘤嘤哭泣,“要不是妾身与他交手,拼了性命保护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就差点被他给吃了……妾身也差一点就被他打死了……太子……嘤嘤嘤……你要为妾身做主啊……嘤嘤嘤……” “那是个什么东西?”神变蹙起眉头,威怒不言而明,“竟敢在本太子的地头撒野!” “妾身也不知道他是谁……嘤嘤嘤……”淑媚哭道,“只是他来的好生狂妄,根本没把太子放在眼里。” “哼!本太子倒要看看那东西有什么本事,敢在本太子的地盘如此狂妄!”神变俯身拎起趴在一旁的小狐狸,放在手心轻轻抚了抚,“你们就放心吧。此仇,本太子一定会为你们报!” “爹爹最厉害了。”小狐狸吧唧吧唧嘴,伸出小舌头舔了舔神变的手指,“那个妖怪肯定会死的很惨!” “呵。”神变高傲地一哼,“那些个低贱的物种,早就不配活在世上了!” ☆、第42章 [25] 沧宁在山神庙中住了几日,天天不愁吃喝,又有地方遮风避雨,感觉还不错。 虽然这个山神庙又小又破,不过每天还是会有几个老爷爷或者老奶奶进来帮忙扫扫地,掸掸灰尘,环境也一直还算整洁。 被砸坏的供桌也被山神自己拿几块木头修补了起来,那些进庙拜山神的人也都没怎么注意,依旧天天有几样水果和甜点放在桌上。虽然吃的不多,不过沧宁也已经很满意了,那些吃的山神不喜欢,基本都被他一个人吃了。 而山神,似乎只对地瓜情有独钟,对别的食物毫无兴趣。沧宁偶尔拎回来几只野兔或者几条大鱼烤得喷香,山神也一点都不碰,只吃烤地瓜。自己的东西他都不吃,他却天天让自己白吃白喝白住,这让沧宁觉得很不好意思。 于是,偶尔有些来求山神帮忙的人,沧宁都会仔细听听他们求些什么,如果自己能帮上忙,都会很乐意地主动帮他们一帮,一来算是报答山神给自己白吃白住,二来算是报答这些凡人给自己吃了这么多好吃的。 沧宁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帮助这些人类竟然是会增长法力的。帮助他们的次数多了,沧宁发现自己会的法术竟然也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厉害了。开始先是只能帮他们一些小事情,比如让他们的庄稼快快长好之类的,到了后来,竟然连明天下不下雨刮不刮风,甚至谁谁身患不治之症想要立刻痊愈,沧宁都能满足他们了。 就这么礼尚往来形成了个良性循环,沧宁满足人们的愿望,他们就把各种好吃的往山神庙里送,他们越给沧宁送好吃的,沧宁就越不好意思不尽力帮他们,这样一来二去,竟然连方圆千里的人都听说了云梦泽的山神庙非常非常灵验,灵验得能呼风唤雨起死回生,纷纷前来跪拜求神。 这下,沧宁天天都有口福了。然而,求他的人真的很多,他忙得几乎没时间享用他的贡品。 “山神山神,求你让我头上这个包立刻好掉,不然等下回家我娘知道我没在家学习又跑出来山上玩,她又要骂我了。”傍晚,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在山神神像前虔诚地磕了个头,“山神山神,拜托拜托。” 沧宁走到小男孩身边转了个圈,在他面前蹲下,看了看他头上摔的一个大包,微微一笑。 小男孩自然看不见就蹲在他面前的沧宁,合手虔诚地闭上眼,等待山神显灵。 沧宁只伸出食指在他额头的大包上轻轻画了个小圈圈,那大包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扁了下去,直到额头平平整整,看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额头上的变化,慢慢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哇塞!山神,你好厉害!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我要学一身本事!” 沧宁不禁失笑,伸手拍了拍那小男孩的头:“你还是快回家吧!” 山神真的会说话?声音还这么好听?小男孩惊讶地东张西望,却什么也没看到。 沧宁笑着摇摇头:“快回家吧,不然打你了。” “山神别打我山神别打我!我这就回家!”小男孩连忙抱着头飞快地跑了出去。 沧宁笑笑,这忙碌又愉快一天又过去了,终于又到了休息吃晚饭的时间了。 “你真的不要嘛?”供桌前,沧宁抱起一个大大的红豆馅儿馒头递到山神面前,“这个老婆婆做的馒头真的很好吃诶。” “那也没有地瓜好吃。”山神美滋滋地抱着他的地瓜,认真地啃起来,“我只喜欢吃地瓜。” “你身为神仙怎么这么挑食?”沧宁自己抱着馒头啃起来,“真的很好吃,除了地瓜还是有很多好吃的东西的。” “地瓜好吃。上仙你不知道啊,我已经吃了五百多年地瓜了。”山神啃着地瓜,对沧宁摆摆手道,“现在除了地瓜,别的东西在我看来都不能吃了。” “噫?你一直吃地瓜不会没有营养吗?对身体健康不好的。”沧宁去神案拣出一个肉包子塞到山神手中,“爷爷,您就吃一口,要是不好吃你就吐出来好了。” “好吧好吧,既然上仙你要我吃,那我就咬着牙吃一口好了。”山神接过包子,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塞进嘴里,狠了狠心咬下一口,突然整个人都呆住了。 “爷爷,怎么样?”见山神这副神奇的模样,沧宁关切地问道。 “实在是……太……呜呜呜……”山神伸出粗糙的大手在老泪纵横的脸上抹了一把泪水,把包子紧紧握在手里,“上仙,你说的没错。实在是太好吃了,呜呜呜……” “好吃就好,你别哭啊。”沧宁连忙拍拍山神的肩膀,安慰道,“好吃的还有很多,以后我都分你一半,别哭了啊。” “呜呜呜……谢谢上仙。”山神又狠狠啃了一口包子,嚼都不嚼就把整个大包子都给吞了下去。 “不用谢。”沧宁看着他着急的吃相,想到他五百多年都没吃过肉包子,心里十分同情,“慢点吃啊,还有的。” “嗯嗯。”山神抹了一把带着鼻涕的眼泪,自己站起来想去供桌上再拿个包子。 山神刚伸出手去拿包子,大地突然一阵剧烈的摇动,山神一个没站稳便被掀翻往后倒去,幸好被沧宁一把扶住。 “哐当――”供桌也因剧烈摇晃的地面站立不稳一下子翻倒,桌上的贡品都骨碌碌滚了一地。 脚下的山地摇动得越来越厉害,似乎有千军万马从山顶往山下冲杀一般,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沧宁扶着山神靠在墙角,免得被屋顶阵下的瓦片或者被震坍塌的木头砸伤。 “这是出阵了?”山神摸了摸脑袋,恍然大悟道,“是啊,这是出阵了!” “出阵?”沧宁问道,“什么是出阵?” “出阵就是山洪暴发的意思啊。”山神道,“不过不是普通的山洪暴发,而是妖怪练功暴发的山洪,什么水牛阵长蛇阵啊我们这边有很多很多阵,每种阵的威力都不一样的,相同的是都是大水混着泥沙冲着大石块,冲到的地方一个活口都不留,可恐怖可厉害了。不过你放心吧我们这里地势高,等会儿山洪下去了就好,山洪不可能冲到这里来……” 山神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轰隆――”一声,山神庙的北墙竟然已经被一块巨石砸开一个丈宽的大窟窿! “不会吧?”山神目瞪口呆。山神庙地势很高,周围又没有水流,这么多年出阵这么多次,也从没有阵出在这里啊! “停!”只听得耳边一声呵斥,山神这才回过神来。 只见白衣少年伸出一只手推住洪流,如一株挺拔的玉树屹立于那奔腾汹涌的洪水前,那凶猛如野兽般张牙舞爪的洪水竟半分不能进前! 眼前裹挟着泥沙的浑浊波涛有足足几丈高,沧宁凭借这些天在山神庙中练习法术的经验,用意念紧紧控制着那澎湃的洪水,不敢有半分懈怠。 那洪水似乎受了强力支配,以万钧不可抵挡之势向沧宁扑来,沧宁粲然如星的双目傲然望着眼前的汹涌的洪水,眼中竟是不可一世的决绝。 今天,你必须听我的。 今后,你也必须听我的。 十方世界,无数水泽,你们都必须听我的! 我才是真正的御水之神! 沧宁凛然立于洪水之前,丝毫不肯让步,那洪水竟渐渐如认输一般安静下来,往后方的高处退去。 洪水已经退入沉寂的夜色,再不见踪影,沧宁这才松了口气。 “上仙,你太厉害了……”山神目瞪口呆地看着沧宁,“实在太厉害了……” “洪水而已。”沧宁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厉害,“把你的墙给冲坏了,我们快补上吧。现在天天晚上都吹北风,墙坏了晚上就会被风吹得凉嗖嗖的。” “上仙,吹什么风你不是会控制了吗?” “对啊。”沧宁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转身对那被洪水冲塌的墙一指,叫了一声“起”,那些坍塌在地的泥土竟都听他的指挥,自己从地上飞起回到原处,将一面墙恢复如初。 “控制风还不如补墙简单呢。”沧宁高兴地拍了拍手,径自爬到了神台后的床上躺下,将窗幔拉下来,“爷爷,你也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山脊上只见一条干涸的洪流余下几丈宽的乱泥和沙石,如一条长蛇蜿蜒游动在山脊,中断于山神庙的北面。 山下百姓都捏了把汗,连忙成群结队地上山拜谢山神救命之恩,要不然山洪冲下山去,就是他们的灭顶之灾。 人群中,一个鬼头鬼脑的人在山神庙中张望了一阵,连忙转身跑回了山下,“噗通”一声遁入云梦泽。 “那妖孽竟然定了本太子的长蛇阵!怎么可能!”云梦泽龙宫中,神变暴跳如雷,“究竟是何方妖孽!” “太子。”那鬼头鬼脑的人禀报道,“属下看仔细了,那山神庙里的确大有问题。” “有问题还用你说!”神变狠狠道,“这回,本太子要给他点更厉害的颜色看看!” ☆、第43章 [26] “山神山神,请赐给我一双明亮的眼睛,我想看清楚我爹我娘,还有我妹妹。”眼前一片漆黑的小女孩话音刚落,竟然就看清了一切! 恋耽美 分卷阅读39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一家人喜出望外,在山神的神像前不停拜谢。 亲眼目睹如此神灵,周围的人都又惊又喜,纷纷跪下求神:“山神山神,山神保佑……” “山神,求您帮帮我……” 山神的神像后面,山神美滋滋地啃着一个大包子,高兴地对沧宁道:“上仙,你到底哪路神仙啊这么热心提携小神。山神这么灵验这里的百姓这么信奉山神要是被天帝知道了,小神我肯定要升官咯,升个大大的官儿,说不定就到天上去当大仙了,哈哈哈。” “哈哈哈。”沧宁悠然坐在山神的神像前,手中不停施法满足这个满足那个,“您想的真多,我觉得能在地上混饭吃就好了,天上有什么好玩的。” “上仙你不知道啊,我一个上不去天的地仙,最想去的就是天上,天上可好了……” “嘘……”沧宁对山神比了个让他安静的手势,轻声道,“听听这个人怎么说。” “山神。”一个又高又瘦身影在山神的神像面前跪下,正是那日把沧宁抱到山神庙的白衣公子,他虔诚地合着双手,认真道,“听说您最近突然显灵了,虽然我没抱什么希望,不过还是来找您试试看吧。” 还有这么奇怪的求神方式?沧宁往前趴了趴,用手托着腮帮子,仔仔细细地听起他的话来。 “我是这山上一只鹭鸶,和云梦泽的的一条鱼相爱多年。我们本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直到三十八年七个月零五天前,云梦泽中来了个掌管此地的东海五太子神变。”白衣公子道,“他抢走了我的鱼妹妹,逼迫鱼妹妹和他在一起。鱼妹妹最后因为不从而选择了自尽……” 说到此处,那白衣公子的眼眶又红又湿:“山神,你既然是神仙,就应该不是趋炎附势欺软怕硬之人,那个东海五太子横行霸道丧尽天良,您如果真的有灵,就不应该坐视不理。山神,如果您愿意除暴安良,我一生感激不尽,如果您也怕那个东海五太子不敢动他,我从此对这个天地之间的公道也不抱什么幻想了,我宁愿和我的鱼妹妹一起死了吧。山神,我等着你给答复!” “嘿!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妖怪!”山神忍不住伸出一根指头,戳着那白衣公子骂道,“不是我没有正义感,我我……我很有正义感的。但是我……我一个小小的山神,我怎么打得过东海五太子啊?你干什么啊你,人家五太子官儿比我力比我高,你求我去杀五太子啊?你有病吧你!” 然而,山神只敢这么偷偷指着人家骂骂,并不敢让那白衣公子真正听到任何声音。 “爷爷。”沧宁回头对山神道,“我觉得他的愿望没有错。那个五太子的相|好抢你的庙宇,那个五太子本人又抢走他爱的人,可见并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估计没有错,昨天那场出阵也许都是那个五太子干的,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妖怪。” “五太子可是堂堂的东海龙王五太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山神道,“上仙,我们千万不能管他这档子闲事,不然要出大事的。” “做这种事的还不是妖怪?那神仙也没什么可敬重的。”沧宁突然放低了声音道,“我也有一个爱的人,谁要是敢抢,我也一定把他杀了!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看他那副身临其境要吃人的样子,山神听得脊背发凉,连忙闭上嘴。 “好一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哈哈哈哈!你也要有这个本事!哈哈哈哈!”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在山神庙中回荡不绝,吓得山神赶紧躲进了神案下的洞口不敢吱声。 山神庙中还有些凡人,他们还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显然根本听不见那声音。只有方才跪拜的白衣公子惊慌地站起,抬头向四周望了望。 沧宁从神台上跳下,抬头对那声音喊道:“你出来!” “好啊。”那声音中带着戏谑回答沧宁,骄傲得不把任何人和事物放在眼里,“你可别后悔!” “轰――”那话音刚落,一声震天的雷响,整个山神庙的地面都剧烈动摇起来。 庙中参拜的百姓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山摇地动慌了神,吓得四处乱跑。 那白衣公子见势头不妙,连忙一闪身消失在了山林中。 沧宁跑出庙门,只轻轻一跃,竟然飞身直上云端。 自己都有些惊讶,沧宁平稳了一下自己第一次飞起的激动心情,把注意力凝聚在了控制方向和高度这件事上。 因为这是第一次,对飞行的控制还有些不够准确,好不容易才在一片云上站稳,沧宁往下界看看,一派山川秀丽,就连房屋都小得像蚂蚁,俯视人间的感觉不禁让沧宁心旷神怡。 怪不得当年金陵城里那个土地爷爷说“龙不见万物”,如果真有生灵能飞到如此高度,上天入地来去自由睥睨一切,眼中还能有什么东西? “是你?”云端插手立着一位橙红的衣裳的男子,头顶戴着血红色的珊瑚冠,双眉上扬,神情高傲张扬得不可一世。 “呵。”沧宁冷笑一声,怎么满世界的妖怪都觉得认识自己? “那些低贱的物种,本来就是随便践踏的。我只要动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让那些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神变轻蔑地一吭,指着沧宁道,“我讨厌弱小的东西,他们弱小他们就该死!你现在要是后悔了,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哗啦――”神变随意一挥手,云端顿时电闪雷鸣,下界一片黑暗之中,一条条闪电如银蛇般攒动,劈在山头草木皆焦,山中飞鸟走兽惊飞四窜,山上的洪流突然暴涨,如千军万马般向四面八方奔腾而下,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哈哈哈。”神变笑道,“看到了吗?那些低贱的物种,就是如此不堪一击!你要是想和他们一样,我也可以成全你!” “你住手!”沧宁的脑海中顿时一片混乱,一会儿是此刻自己站在电闪雷鸣的云端,看着山上洪流肆虐生灵涂炭,一会儿是彼时自己站在电闪雷鸣的云端,到处枯木逢春下界生灵欢呼雀跃……彼时此时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沧宁几乎被脑海中一阵阵亦真亦假的景象逼得抓狂。 “我为何要住手?”神变哈哈大笑道,“你看看你有多没用,你看看他们有多没用!怪不得你会有今天,那都是因为你那无聊泛滥的同情心!弱小本来就应该任由杀戮得不到任何怜悯!” 沧宁怒喝一声,向下界四面八方崩腾汹涌的洪流一挥衣袖,那山上山下纵横肆虐的洪水在他身后冲天而起,形成八股千丈高的水柱,往神变身上狠狠击去! 神变手中幻化出一双火红的珊瑚鞭,只向那八道水柱一挥鞭,八条水柱被齐齐拦腰斩断,溅出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化作滂沱大雨,余下的水一泄气,再次化作奔腾汹涌的洪水泄下人间。 洪水还未及扑至人间,瞬间凝成一张坚硬的冰网,沧宁一抬手将那冰网旋起,那张冰凝成的大网寒光凛冽,带着嗜血的冰冷,张开锋利的爪牙向神变扑去。 “呵,我御水十万年,你觉得这些水是听我的我还是听你的?”身边冷笑一声,手心狠狠拳头一攥,攥得骨头都“咯咯”作响。铺天盖地的冰裂之声如同骨头碎裂一般阴森恐怖,无数坚硬如铁的冰棱“噼啪――噼啪――”落下,如一柄柄寒光森森的利刃往地面上砸去。 这些冰棱若砸下去,将是无数草木摧折,人与畜头破血流,后果不堪设想。沧宁掌心一托,将那无数锋利的冰棱悬在半空中。 神变覆掌一拍,将冰棱往下界狠狠拍了几丈高。 有道是“水往低处流”,冰棱往下掉乃是水的本性,神变这一掌拍下实际用不了多少法力,而沧宁托着冰棱本就耗费功夫,被神变猛得一掌打得不禁又后退了一步,却依然托着冰棱不肯放手。 “今天我来教教你怎么做龙吧!哈哈哈!”神变把掌一收,周遭无数寒光闪闪的冰棱齐齐变换了方向,指着被围在中心的沧宁。 神变又将这些冰棱接了过去,沧宁卸下方才尽力维持冰棱不落的法力,松了口气,看了看周遭对准自己的无数利刃。 “想怎么死?嗯?”神变玩弄般地伸出食指轻轻打转,周围锋利的冰棱便随着他的指头围绕着沧宁转动。随时都有可能让人粉身碎骨,却不知是什么时候。 如同被按在砧板上的羊,明知道必死无疑,却不知死亡何时来临,等待死亡的每一分一秒都得提心吊胆,的确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这是强者惯用的玩弄手中猎物的方式,他们享受对方惴惴不安的恐惧,可惜神变却没能在沧宁身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担忧或者惊恐。 沧宁望着四周围绕着自己飞旋的冰棱,突然微微一笑。 “天地轧,万物茁。三千水,风雷起。” 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在梦里,沧宁循着若有若无的记忆,念出了当时那个少年唇齿间轻启还宛在耳边的《御水咒》。 映着日光晶莹的冰棱围绕着白衣旋转,照耀得白衣少年粲然如玉,风华无双,无限神力在掌间凝聚,沧宁抬起手,一掌打向神变的心口! 霎时,一道比太阳还明亮的白虹贯穿了日光,无数冰棱被击成齑粉,少年衣袂逆风扬起,掌间一道银白的光华正击在对方的胸口! “吼――”一声震天动地的龙啸声起,沧宁眼前弥漫开一片鲜红的血雾。 “砰!”一条橙红如霞的巨龙坠落云梦泽中,溅起水光粼粼一片。 东海,水晶宫。 “神变!”正在闭目调息专心运功的东海龙王正吞吐着云雾,突然大叫一声,从王座上惊起,“不好!我的五子神变!” 二位正在护法的神将穆令公、察令公都被龙王这般突然的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连忙询问龙王何故如此。 “大事不好。”龙王一拂衣袖,急躁地缚手疾行了几步,“五子在云梦泽有难,你二位令公速速前往将其救回。还有,九子也在云梦泽附近,你等务必将他擒回,免得他在外多生事端。如遇阻碍,杀无赦!” 云梦泽的水几乎被血色染成一片绯红,水上余波阵阵,无数鱼鸟争相吞食湖水,湖上密密麻麻聚集满了水鸟和游鱼。 “我的天哪!”山神掩着面欲哭无泪道,“上仙啊,他可是东海的五太子啊!这下完了这下完了,我们杀了龙王的太子,他一定会来给儿子报仇的。” “怕什么?”沧宁不以为然道,“这种妖怪出现一个就该杀一个,就算他父亲来了,如果也是这般作为,我也会杀了他。” “上仙啊,你知道他爹随便动一动手指头就能让我们这儿一个活口不留,把这地界夷为平地不?”山神道,“我们快去捞上来看看五太子还有没有救,兴许龙王爷他能大发慈悲饶恕我们一命。” “我不会救这样没有良心的人,也不会祈求谁的饶恕。”沧宁骄傲地转过身,“想不到神仙也和人类妖类一样分三六九等,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神仙与人类与妖类有什么区别?告诉你,我虽然是妖怪,自己觉得问心无愧也好过这些所谓的神仙。” “上仙……你……” “不要叫我上仙,我就是个妖怪。 恋耽美 分卷阅读40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沧宁道,“爷爷,谢谢你这些日子收留我,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做过的事也与你毫无关系。如果那个什么龙王要报仇,就让他来找我,不要连累无辜!” “上仙你要去哪里啊?”山神连忙拉住沧宁道,“上仙你说的哪里话来,小神哪里是怕你连累,小神是觉得你人好,不想你因为此事出危险啊。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就去看看五太子还有没有救,如果他还活着最好,要是他死了我们也没办法,一切都听天由命。好歹,我们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吧!” 沧宁推开山神的手,摇了摇头:“既然逼我动手了,他本来就该死!若发现他没死,我也只会补上一刀!” ☆、第44章 [27] 东海龙王的二位护法神将穆令公、察令公到达云梦泽时,不禁被眼前惨烈的景象吓了一跳。 满湖血色,一条红色的巨龙飘荡在湖水中,周围盘踞了无数抢着喝血的鱼鸟。 两位神将打散了周围的鱼鸟,将那条龙拖上岸来,却发现他体内早已没了三魂七魄。 “五太子他?”穆令公转头对察令公道,“五太子法力高强,穷尽天地之间也没几个人是五太子的对手,何况他贵为东海五太子,根本没人敢动手打他,怎么会有人……将他……打死?” “这个已经很明白了。”察令公道,“你还记得我们临行前龙王说过什么,再看看这情形,想必此事就是九太子所为。” “那我们先讲五太子安置在云梦泽中,再去追杀九太子。”穆令公道。 “追杀就领会错法旨了。”察令公道,“龙王是什么脾气我们还不知道?龙王说是说有阻碍杀无赦,但是你敢真的杀了九太子吗?你动他一根指头回去也会被龙王训斥得体无完肤。” “还是你看得明白。”穆令公拍拍察令公的肩膀,点了点头,“那我们安顿好五太子,就去请九太子回宫……等等,我们怎么知道九太子在哪里?” 法力在自己之上的神,神仙也是掐算不到对方的行踪的,穆令公和察令公互相看了一眼,毫无办法地摊摊手。 “民间供奉龙王的庙宇很多,他身边少不了我们的神像。调集我们在各处庙宇神像的分|身,追踪九太子的下落,也许正好运气好还能碰上。”穆令公道,“反正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死马当活马医了。要是实在找不到再回去禀报,也不算我们没尽力。” 沧宁离开了山神庙,没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安身,只在山间走着,看有什么可以凑合睡一晚的地方。 天色越来越暗,山路越来越崎岖,走了一天也没找到安身之处,也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沧宁揉了揉肚子,向四周漆黑的树丛望了望。 沧宁自己都不知道,他的一双黑眸却在黑夜中闪烁着星辰一般的银光,就连山中猛兽远远见了都会撒腿就跑。虽然他在黑夜之中依然目光敏锐能看清一切,目光所及之处却看不见半点野物。 沧宁得出结论,这座山里没什么可以吃的东西,还是先睡一晚等明天再出去觅食。又在黑夜中走了许久,沧宁终于在又浓密又杂乱的树林之间发现一间脏兮兮的破庙。 破庙的庙门都已经朽烂,沧宁才伸手轻轻一推,那木门就“砰――”一声倒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 “咳,咳咳……”沧宁咳了几声,踏着那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门板往那破庙中走去。 庙宇正中的神台上坐着一个穿着龙袍长着胡子的男神仙,不过面容看起来却丝毫不苍老,反而显得很年轻。那神仙手中执着一件长如笏板质地如同象牙的法器,神情庄严沉静,看起来还有些和善。 那神仙身边还坐着一个更年轻的男神仙,小脸粉嫩嫩的,嘴角竟然还带着一丝调皮的微笑。 沧宁歪着头仔细瞧了瞧那个微笑着的神仙,总觉得他那模样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终于想明白在哪里见过他的沧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长得和自己真像啊! 那两尊神像的背后画着一条威武的巨龙,盘旋在云雾之间,周身是睥睨天地的王者之气。 神像的两旁还分列着几座神像,看起来是神台上那位的下属。有的眉目清秀,正拿着笔为他做记录;有的看起来凶神恶煞,正拿着兵器给他保驾护法。 沧宁又得出一个结论,看这排场,这个庙中的神仙地位不低。不过看这座庙如此破败,可见他并不灵验,从来不把百姓们的请求放在心上,所以久而久之都没人求他了。 到处都是灰尘,没一寸干净的地方可以睡,沧宁随手扯下神像前的一块缦帐,把供桌前的垫子擦拭了一番,扔下幔帐倒头就睡了上去。 实在是太累了,简直一沾枕头就能睡,沧宁心满意足地卧在软垫上,完全不知道此时,身后两尊手持兵器的护法神像目光一动。 沧宁身后那两尊穆令公和察令公的神像眼光一动,两位神将便从神像中脱身而出,互相看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沧宁身边。 “他睡着了?”穆令公轻声问道。 “废话。”察令公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快把他捆起来。” 两人刚俯下身,还没碰到沧宁,原本熟睡的少年突然抬腿就是一脚,正好踹在穆令公的鼻梁上! “啊!”穆令公被他踹得后退两步,鼻血直流。 沧宁一跃起身,戒备地看着身边这两个来者不善的人。 “上!”见大打出手一场已经在所难免,察令公和穆令公双双亮出了武器,一齐向沧宁袭来。 沧宁手中没有兵器,一边躲闪一边向神像边后退,心中思索着方才在神台上那长胡子的神仙手中见过那块长长的笏板,兴许可以拿来作件兵器。 那边穆令公和察令公一左一右举叉刺来,沧宁一翻身到了神台上那长胡子的神像身边。 看到是龙王的神像,二位护法神将都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兵器根本不敢往前刺。龙王的脾气就是这样,谁要是敢动一动他的神像损毁他的威仪,把那人永远打下十八层地狱不能翻身是很正常的结果。 沧宁一手握住那龙王神像手中的笏板,咬牙一使劲,竟将那龙王手中的行雨令抽了出来,举着行雨令一跃便向两位神将俯冲劈下。 “轰――”夜空中霹雳炸响,天雷闪电阵阵,顷刻之间大雨倾盆。 少年一跃而起的身形宛如一道银光粲然的闪电,令两位神将万分错愕。 “纭―”“当――”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沧宁本就无所畏惧的心更加张狂难收,一下子变守为攻,打得两位神将节节败退。 打架并不是沧宁喜欢的事情,这两个无缘无故要找他麻烦的人也罪不至死,沧宁决定率先结束这场本来就没什么意义的斗争。 “现在离开还来得及!”战事正酣,沧宁突然收起攻势,“免得我不小心杀了你们!” “口出狂言!”穆令公对沧宁呵斥道,“我们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见他们无可救药的自以为是和恋战,沧宁决定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纭―”行雨令一挥而下,漂亮的弧度如一道明亮的白虹。 顿时无数银光迸射,将整个庙宇夷为平地! “哐――当――” “轰――” “啊!” 两位神将带着神变的尸身回到东海时,衣衫破烂如同丧家之犬,穆令公的原本应当是左臂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有鲜血混着海水汩汩外流,状况惨不忍睹。 看到这两位神将铩羽而归,东海龙王心头就“蹭”得火起,本想发怒,然而一看见神变惨烈的死状,东海龙王顿时泄了气,两行泪水如泉般涌出眼眶,忍不住失声痛哭。 “神变!神变!”东海龙王抱着那尸体痛哭流涕,泣不成声,“我的儿啊……” 周围没有一个敢吱声的,都一声不吭地低着头站在一旁,生怕龙王把悲伤和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那个孽障呢?”龙王抱着神变,抬起赤红的双目,突然问道,“那个孽障在哪里!” “回龙王……”穆令公被砍了一只手臂,十分羞愧地往龙王面前站了站,“小神等出师不利,不但没能把九太子带回来,反而被他砍了一条手臂……” “畜生!”龙王怒喝一声,将神变交给属下,亲自起身道,“取本王的行雨令来!” 侍从闻令,连忙去取龙王的行雨令。那行雨令既是龙王降雨的法器,又是龙王征战的兵器。用于行云降雨时,就是天下的祥瑞;若要用来大打出手,恐怕就是苍生的灾难了。 “回禀龙王……” “本王的行雨令呢?”见侍从两手空空,龙王喝问道,“怎么没有取来?” “回禀龙王……行……行雨令不见了……” “混账!”龙王一脚踢开侍从,不敢置信地亲自去寻了一边,他小心存放而且看守严密行雨令竟然不翼而飞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龙王掐指一算,不禁脸色铁青。眼前浮现起他行雨令消失的真相,是那白衣少年一跃上了他的神台,放肆地从他的神像手中夺走了他的行雨令,可恶的是他的行雨令竟然不认主人却认了那个任性胡为的孽障,竟然真身感应了他的召唤主动飞到了他的手上! 神器皆有灵性,谁是他真正的主人,总是有感应的。感应着主人天生强大的神力,神器将与主人血脉相通,很明显,行雨令是跟它真正的主人跑了…… 龙王心中暗恨,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总归还是要发生了。 “龙王,您要去哪里?”海神娘娘匆匆赶来,拦住他道,“您见了沧宁,要怎么说?” “怎么说?”东海龙王冷笑道,“什么都不用说,直接结果了这孽障!” “如今您失去了行雨令。”海神娘娘沉静地望着龙王的眼睛。 “就算没有行雨令,结果了这千年修为都没有的孽障也是绰绰有余!”龙王道。 “事到如今,何必自欺欺人?”海神娘娘道,“即使身为神灵,我们任何一个,都逃不开宿命的羁绊。他也只是其中之一。” “他才是,天意注定的御水之神。” 海神娘娘一字一句道,“千年生日,就是是成神之时。谁也阻止不了天意。” 时间仿佛瞬息凝固,就连小鱼搅动海水的细微摇晃声也在耳边清晰可闻。 “‘龙神再世之日,天翻地覆之时’……”龙王蹙着眉头,重复着这句古老的谶语,愤然道,“分明就是魔头再世!” “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善恶。”海神道,“是神也好,是魔也罢。无论何时,我都会保护我的孩子。” 第二天一早,沧宁路过一片漫山遍野都已经橙红欲滴的橘林,随手就给自己摘了几个橘子,迫不及待地剥开皮送入口中。 酸不溜湫的橘子味令人很愉快很满足,同时酸橘子那开胃的清爽感觉也让沧宁觉得更饿了。 “橘子好吃吗?”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沧宁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橘子皮,随时准备给背后的人致命一击。 “哈哈哈。”身后的女人似乎看出了沧宁的戒备,坦然一笑,伸手摘下一个橘子递给沧宁,“喏,这个橘子 恋耽美 分卷阅读41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甜的,你刚才吃的橘子一看就很酸。” “我吃的明明很甜。”沧宁死要面子地给自己狡辩了一句,殊不知自己的狡辩面对惨烈的现实实在有些苍白无力。刚吃了一瓣对方递过来的橘子,沧宁就知道自己输了,“好甜……” 那女人笑着摇摇头,问道:“沧宁,我带你去看一个人好不好?” “什么人?”沧宁问道,“我认识他吗?” “认识。”那人笑道,“或者,不认识。” ☆、第45章 [28] 沧宁最终还是选择了看看她说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白嫩嫩的小孩子,那孩子又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沧宁在一旁静静望着那张天真稚嫩的小脸,那张小脸上一双又大又圆的黑眸子里荡漾着那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和顽皮。 沧宁不知道他是谁,却总觉得和他在哪里见过。 那孩子一蹦一跳地从海边跑来,沧宁暗暗惊讶这里怎么会有一片海。 那孩子很调皮,不顾身后两个女仆的追赶,笑嘻嘻地往岸边跑去。 沧宁跟着他跑进一间脏兮兮的破房子里,那破房子里住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奶奶。 那孩子端起半碗水给老奶奶,他走路还不是很稳,双手端着的碗里,水还是摇摇晃晃的,但是他在尽力走得平稳,免得洒了这珍贵的半碗水。 后来他回到海底那个富丽堂皇的家里,不肯喝水,也不肯吃东西。 沧宁好奇地望着他那稚嫩的小脸蛋,若有所思。 沧宁总觉得,他那样熟悉,自己和他在某一刻会心意相通。 那孩子的母亲,长得和身边这个陌生的女人一模一样,沧宁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只是一个穿着朴素,一个衣裳华丽的区别。 那孩子的母亲带着他到海边,看那些撒网打渔的人,辛勤收网的人,赤手空拳地搏斗在大海无垠无限的风浪之间――筋疲力尽,汗流浃背。 日暮,他们大汗淋漓却满载而归。他们跪拜在海滩上,口口声声地谢着海中的神灵。海风吹拂着他们单薄的衣裳,显得他们渺小而无力。 那孩子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回头问他的母亲:“为什么他们生活这么辛苦?他们为什么拜谢我们?为什么我们不用干活就可以吃饭?” 沧宁的目光紧紧贴着那孩子的天真稚嫩的面容,耳边是他母亲温和慈爱的回答:“世上所有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使命。辛勤劳作养活家人是他们的使命,他们膜拜着大海中的神灵,希望神灵给他们一个风调雨顺,风平浪静的环境,他们才可以一直安定地生活,天天满载而归。” “保护他们,让他们能安定地生活下去,就是我们的使命。不然我们也去打渔劳作,谁来保护他们呢?”母亲微笑着转过头,问那孩子道,“不是吗?” 孩子含着泪点点头,沧宁眼中的泪水已经如同决堤的河流。 千年之间的一幕幕在眼前历历浮现,当年母亲的话犹在耳边。 …… “世上所有人和事物,都有自己的使命。” “保护他们,让他们能安定地生活下去,就是我们的使命。” …… 那样温柔,就像拂过耳边的一阵春风。 “母亲!”眼前种种已如云烟般消散,白衣少年趴进母亲久违的怀中,泪如雨下。 “宁儿,和母亲回家去吧。” 回到东海的感觉,恍如隔世。 从宫门口开始,两旁就是冷着脸带着兵器的海兵夹道“欢迎”,丝毫不像迎接一个好久没回家的人回家的样子。 沧宁并不在意,根据父王的脾气,早就想到他会是这样“欢迎”自己。 意料之中的见面方式,东海龙王背对着沧宁就像不知道他进来一般,即使看不见表情,沧宁也知道他此时面色不善。 “父王。”尽管他不欢迎自己,沧宁还是对着他那冷漠的背影屈膝跪下。 “你还敢回来?”东海龙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转过头道,“本王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不会回来了!” “那样父王一定很高兴吧?”沧宁抬头反问道,“儿臣这么不孝,怎么会让您如愿?”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畜生!”东海龙王指着沧宁怒骂道,“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 “父王,不论儿臣怎么做,您看到儿臣都会不爽。”沧宁道,“那儿臣说什么有何分别?还不如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父王从来就不待见我,我一直都知道。”沧宁笑道,“就因为一句可笑的预言,在您眼里,我永远都是十恶不赦的魔头,从小就带来灾难,以后只会给更多人带来更多灾难。可是我想告诉您,我也不想这样!这一切不是我的选择,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我生下来就是错,那就麻烦您高抬贵手杀了我!免得让您看着心烦。” “你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你也不想这样?”东海龙王道,“就算你出生带来的那些灾难都不是你的选择,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你违反天条,弑兄犯上的恶行!你若不是妖魔这世上就没有妖魔了!” “若说恶行,神变只会比我更多。”沧宁低下头轻声道,“算了,不说了。” “你当然无话可说!” “和您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沧宁道,“反正沧宁的生命就是您赐予的,要杀要剐随便您。” “你以为我不想杀了你!”东海龙王指着沧宁道,“把他锁入炙寒渊,永生永世,永远不放他出来!” “不可!”海神娘娘终于忍无可忍,张开双臂挡在沧宁的面前,“龙王,您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沧宁也是您的孩子,他今日的冒犯也只是有口无心,您何必对他做的这样绝?” “母亲,不用求他。”沧宁把母亲从面前推开,转身对她一叩,“只怪沧宁不孝,给你们添麻烦了。这样也好,以后再也不用惹你们生气了。” “你可知炙寒渊是什么地方?”海神娘娘蹙眉看着沧宁,生怕他不知天高地厚到时后悔莫及,“你真想永远待在那里?” “我知道。”沧宁自己起了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海神的手心,“母亲,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的东西,如果他来找我,请您帮我还给他。” 东海,炙寒渊 所谓炙寒渊,乃是东海的最深处,一个深不可测的海底深渊。这里亿万年来黑暗无比,海水冰冷刺骨,地下却是喷薄欲出的炽热岩浆。脚踩在这样的地方,方才知道什么是水深火热之中,绝对比下地狱还恐怖千万倍。 据说沧宁出生那年,就是炙寒渊的岩浆涌动喷发,导致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海啸。后来海神与龙王合力在此下了禁咒,才能保证此地的岩浆一千年不再涌出。否则,此地的岩浆就会年年喷涌,不管海上陆上,都是生灵涂炭。 这么想来,父王讨厌自己似乎讨厌得很有道理,沧宁低头看看自己脚下那片鲜红如血的炽热岩浆,涌动着亿万年积蓄的巨大能量,似乎随时都能喷薄而出,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那火红的岩浆上覆盖着一层神秘的深黑色图案,图案上闪烁着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芒,应当就是当年龙王和海神合力下的禁咒,所以这些汹涌的岩浆才能在这千年之内被尘封海底,无法喷薄。 沧宁抬起头,借着岩浆涌动的赤色光明,隐隐可以看见头顶那半圆形如盖一般的漆黑铁罩,自己就在它罩着得这个圆形的正中心,离它的每一处边际都有几丈远。 那铁罩的底部伸出四条手臂般粗的漆黑铁链,分别锁在沧宁的手腕和脚踝。 沧宁吃力地抬起手腕看了看,锁在手上那条黑漆漆的链子上刻满了他看不懂的图案,应当是下了钳制法力的禁咒,难怪现在觉得体内空空荡荡,与凡人无异。 一会儿是脚下传来炽热岩浆的滚烫,一会儿是头顶那片幽深海水的冰冷,沧宁翻来覆去总觉得不安生,只好坐着想些其他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 一千年里,最想最想的人,其实只有琰哥哥了。 最怀念的事情,就是吃他烤的小鱼干了,又香又甜,还抹了他和自己一身。 最开心的时刻,就是他在那场花雨下撷了两朵茶花,说“我爱你”的时候。 沧宁现在记起来很多事情,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很早很早以前就是见过他的。 那个身影已经很模糊,那是九百多年前自己在海里撕掉一条会吃人的大蛟的时候,有个穿着黑衣服的哥哥在一旁震惊地看着自己,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那时候沧宁才十三岁,以为是自己抢了那哥哥的食物,便伸出自己的小爪子,把那块肥美的鱼肉递到他面前,对他说:“呐,给你。” 大概是那时候开始,琰哥哥就已经记住傻不拉几的自己了。 那时候真傻啊,琰哥哥分明在惊讶自己为什么这么暴力,小爪子撕掉一条大蛟,把湛蓝的大海好大一片都给染成了血红色,自己竟然还邀请他一起吃鱼。 还好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嫌弃自己,后来再次相遇那般狼狈,他还是一直不离不弃。 嗯,真的没有比琰哥哥更好的人了。沧宁一边想,唇角露出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笑。 他现在在哪里呢?还会来找自己吗?沧宁抬手托着自己的脸颊,想了想当时迫不得已分开的时候,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他说,自己看到的只是他的分|身,他其实不会死的。 他用尽了所有神力,把自己送离了当时那片电闪雷鸣的人间地狱。 他说“下一次,我还会来找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他说“相信我,再也不会了……” 然后,沧宁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即使相信那是他的化身,即使知道他不会死,可是也会心疼。不管是不是他的化身,那都是琰哥哥的一部分,他受到任何伤害,琰哥哥也会痛。 琰哥哥做了这么多,希望帮自己找回所有的魂魄,希望能够保全自己,和自己永远在一起。 但是,如今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他现在被人所困不能脱身,就算他脱身了也不会找到这里,就算他来了,自己也不能和他走了。 沧宁低头看了看脚下涌动的岩浆,一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 ☆、第46章 大结局〔上〕 沧宁不知道,今日正是海神和龙王对岩浆千年封印到达期限的日子。 脚下明亮的火光越来越汹涌,只觉得整个海底的大地都在为之震颤。 “哗啦――”地下的剧烈震动连带着身处的海水也不安地搅动起来,摇动得锁在沧宁身上的铁链不停“哐啷”作响。 “嗯?”沧宁还没来得及发现自己眼角的泪水,便费力地起身俯望,脚下的岩浆汹涌欲出,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时。 沧宁这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一千岁的生辰,也是地下岩浆要冲破封印重获新生的日子。 这就是很多人传说中,自己成年之日,会带给天地人间的巨大灾难吗? 沧宁眼睁睁望着脚下的赤色的岩浆,时而跳跃起金红的火珠,落在脚背上滚烫得痛入骨髓。清澈的目光似水一般在一望无际的汹涌岩浆上流淌火,只留下一望无际的担忧。 多希望和当年的愿望一样,带给那些可爱的人类幸福和安定,可是为什么事与 恋耽美 分卷阅读42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违,自己却要给他们带来无穷的苦难和哀伤? 为什么?就因为自己是命中注定的恶魔,所以注定只能给他人带来灾难,不管自己愿不愿意? 沧宁低头看看自己被岩浆灼伤的脚背,方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泪水沿着脸颊精致的轮廓悄然滴落,落入脚下的喷薄欲出的岩浆。 “如果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希望也能因我而终结。”沧宁缓缓蹲下,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炽热的岩浆里窜起的火红的热浪,“如果你一定要毁灭一切,你就先毁灭我吧!” 大地深处积蓄了亿万年的力量在汹涌喷薄,赤红的火光映得幽黑的深海化为一片血色,在一片火光血色低沉的怒吼声中,无情地将一袭白衣深深湮没。 一声沉稳浑厚的龙吟,如同千万霹雳雷霆一齐炸裂天际,伴随着铁链尖锐的锒锒声响,在幽深的万丈深海之底萦回长啸。 清微天,玉清北宸宫 强行灌输神力请北帝归位的计划没有成功,众神不得不以神力镇压谢琰的真身在北宸宫。 谢琰的真身脱身不得,然而打坐于北宸宫中,一直都是闭目不语的状态。 天帝承渊时常到北宸宫中查看状况,对于谢琰的事却是一筹莫展。也不知和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多少回,谢琰却铁了心地软硬不吃。 天无北极星,如同人间没有帝王,使天地人间都失去了信仰准则与依靠。在天帝承渊的眼里,这众星之主归位之事乃是重中之重,竟然留了谢琰在天庭,就绝不可能将谢琰放走。 这日,一袭青衣翩然降临北宸宫。一位仙人头戴金冠,手持净瓶,足踏九色莲花,向天帝承渊走来。 “青玄帝君驾临,不知有何赐教?”正带着众神在北宸宫枯坐拿谢琰没办法的天帝承渊起身迎接。 “特为本尊的徒儿而来。”青玄微微笑道,“他已在天帝这里停留多时,本尊来带他离去。” “青玄!”天帝承渊立刻翻脸,厉声道,“你身为四御之一,如何罔顾天条律令!谢琰是何人,以你的修为不会看不出吧!千年,整整千年!你还要执迷不悟瞒骗众神到何时!” “本尊只知他今生是谢琰,是本尊的徒儿。”青玄道,“前生种种,都是过去。” 神位上,被众神强留的谢琰睁开眼,对青玄会心地微微一笑。 “住口!”天帝承渊道,“当初开天辟地之时,我们四方帝君齐心合力,誓愿保天地苍生安宁。百万年前那一场浩劫使天地动荡,北帝当年舍身维护了天维地纲,才有了这百万年来的安宁。不论问我等的初心还是问与北帝的情谊,你如今怎能看他自甘堕落?” “承渊,我尊重他的选择。”青玄道,“世界只有谢琰,没有北帝。” “青玄!”天帝承渊道,“你和他一样执迷不悟!” “承渊,执迷之人是你。”青玄道,“世事无常,就算北极星位永不转移,终究也有易主之时。北帝已逝,强迫谢琰毫无意义。” 言罢,青玄向那神位上弹指一挥,一瞬间破了谢琰周遭的众神结界。 谢琰飞身而起,一跃已在青玄身后。 “徒儿,去做你想做的事。”青玄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白玉净瓶抛给谢琰,淡然道,“为师今日不惜与众神为敌。” 此刻心中正牵挂着最重要的人,谢琰腾身而起果决地接住青玄的净瓶,立刻脱身离去。 “青玄你放肆!”天帝承渊大怒,手中万雷奔涌,却终究一掌拍散在了云端,对众神下令道,“追!” 天帝承渊是紫光夫人的长子,统御三界的战神之皇,倘兴刀兵,必定是一场空前绝后的灾乱。因此千万年来他就算再发怒,却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亲自动手。 青玄一挥衣袖,一道清光瞬间击退众神,对天帝承渊道:“天帝不如去本尊在清微天坐观三界,若天帝看完此事还觉得谢琰不该留在人间,本尊愿亲自下界将他送归天庭。” 东海沧波浩荡,汪洋大海上波涛怒吼,浊浪滔天。 海风阵阵刮得谢琰的心如刀割般疼痛,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掐指算来却全然感应不到沧宁的位置。 以往不论他去了何时何地,都可以掐算到他在哪里,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谢琰望着眼前翻腾咆哮的浑浊海水,心中隐隐担忧不断。 突然,海上金光万道,分开浑浊汹涌的海浪,一位美丽而端庄女神踏着无边的沧波走出。 “你就是沧宁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吧?”海神娘娘踏着海浪走到谢琰面前,摊开手递上一块玉佩,“我是他的母亲。他说,把这个还给你。” 谢琰淡然接下玉佩,紧紧握在手心。 海神娘娘不语,回身往海中走去。 “且慢。”谢琰沉声道,“‘龙神再世之日,天翻地覆之时’,您一定记得这句话。” “当然。”海神止步道,“就是这句话,让我的孩子承受了千年的诋毁,千年的苦难。” “这是您身为母亲的慈爱么?”谢琰逼近两步,对海神娘娘道,“在下闻说东海最深处,海水冰凉刺骨,却有炽热的岩浆喷涌,故明炙寒渊。不知天下可有狠心的父母,会将自己的孩子送去那样的地方?与亲生父母的伤害相比,这千年的诋毁与苦难算得了什么?” “可是我的五子,毕竟是他杀了。”海神娘娘转过身。她的声音沉静柔和,却难掩饰语气中无穷的悲伤,“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难道就不疼爱五子吗?” “您身为他的母亲,其实却从没有真正信任他。”谢琰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净瓶握在手中,正是青玄帝君的法器,“这里面,是沧宁剩下的四个魂魄。” 海神娘娘目光一动,没有说话。 “我是从云梦泽找到的。”谢琰淡淡收起净瓶,无视了海神娘娘错愕的目光,错开她顾自往海中走去。 “你要去哪里?”海神娘娘回身道,“如今东海浑浊汹涌,那里去不得。” “如今千年期满,龙神归位迫在眉睫。沧宁魂魄不全,如何面对天翻地覆?”谢琰言罢,不复再言,决然踏着沧浪,遁入茫茫大海之中。 东海,炙寒渊 几万里深的海底,死一般的黢黑与寂静。 谢琰踏着冰凉刺骨的海水,却没有感受到大地之下任何岩浆的异动。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寒冷,死一般的沉寂。 “阿宁!” 一声深情的呼唤在海底回荡,沉寂的海水为之轻轻漾动,然而不论远方近处,都听不到丝毫回应,只有几声铁链“当啷”摇动的声响,尖锐阴冷,令人毛骨悚然。 他本是天上的星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深处也能看的清楚。谢琰循着那声响往前寻觅,眼前是一摊黢黑的碎片,已经被高温溶蚀得面目全非。废墟上还巍然伫立着一座半圆的漆黑铁罩,中间的白衣少年满身伤痕累累,一手撑着地面,身上还锁着四条粗硕的铁链,半跪在地,漆黑的眸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阿宁。”谢琰的双目被眼前的人深深刺痛,豁然拔出身后的长剑,要斩断眼前横加在沧宁身上的桎梏。 “住手!”沧宁忽然开口,“琰哥哥,你走吧。” “阿宁?”谢琰道,“要走,我就带你一起走。” “我不会出去的。”沧宁的声音和心一样冰冷,透着深深的绝望,“琰哥哥,我真的不想伤害别人了,我出去只会祸害人。你听说了吗?我其实从生下来开始,就不停给别人带来灾难。与其出去给他人带来灾难,不如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不想那么多人因为我受到伤害。不然,我的良心会痛的,比现在还要痛苦一千倍一万倍。” “阿宁,天道无情,却并非无理。”谢琰劝慰道,“你出去了也不会伤害任何人,真的。” 沧宁摇摇头:“琰哥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你不用安慰我了。” “阿宁,出来好吗?就算天翻地覆,我也陪你摆平!” 沧宁默默低下头,没有回答。 谢琰决然举起手中的长剑。 “铿――”耳边传来一声金铁碰撞的轰鸣,沧宁身上地铁链被谢琰手中的剑气震碎成一段段,“哗啦”一声随涌动的海水四散流开。 少年的三千粲然银发随海水翩然飘散,宛若银河倾泻在幽深沉寂的海底。 “阿宁。”谢琰扑上前一把抱住沧宁,在他耳边轻轻道,“我说过,再也不会和你分开。” “琰哥哥,你说我的那个魂魄在小蓝心里。取回我的魂魄,小蓝真的不会死吗?” “不会。” “琰哥哥,反正没有胎光顶多就是做不了龙了。”沧宁在云端拉住谢琰道,“我不要做龙了,那个魂魄给他吧,我不想伤害小蓝……” “嘘。”谢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沧宁悄悄到了一个门口长满了野燕麦的山洞门前,蠕动着一群雪白雪白的小毛球兔叽,小嘴里都oo地啃着燕麦。 “大……白?”沧宁惊喜地望着这一群大白兔子的子孙们,抬头轻声问道,“琰哥哥,我们走以后,小蓝还一直住在这里吗?” 谢琰点点头,轻声道:“隐身。” “唔?”沧宁点点头,“好。” 谢琰和沧宁拉着手走进山洞,洞中也是一群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在提着画笔的蓝衣男子脚边蹦来蹦去,几个跳在画桌上的毛球还伸出爪子去蹭蹭他的画纸。 沧宁忍不住跑到桌旁去揉了揉蓝晨的兔子,还好对方专心画画,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兔子已经被人倒着摸成了一个大毛团。 “琰哥哥,它越摸越大啊,哈哈哈……” “阿宁,过来。”谢琰把沧宁拉到身边,看看蓝晨笔下的画纸,“你看这是什么?” 沧宁往蓝晨灵动的笔尖下望去,那是一片沧宁大海,碧蓝的海浪翻腾中是一条银光熠熠的白龙! 蓝晨的笔触很细腻,细腻地能看清那白龙每一片闪闪发光的鳞片上精致的纹路!白龙张着修长的利爪,高傲地扬起美丽的脖颈仰天长吟,威震天地,真是这世上最美丽最强大的生物…… “原来小蓝说的是我。”沧宁惊讶地张大了双眼,蓝晨说过的话而耳边历历浮现。 …… “真的太美了,碧海蓝天,雪白得就像翻涌的海浪,又像天上的银河,银光闪闪,实在是太美了……” “这么美妙的事物,我觉得能看到它是我的幸运,所以,从遇见它开始,把它画出来,我就当做了我一生的使命。它真的太美了……” …… “小蓝已经做到了,他画的真的一模一样啊……” 蓝晨似察觉到什么一般,放下笔抬头向四周看了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画纸上的白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能从沧波浩渺的大海中冲出。只是,还缺少一双睥睨众生的双目。 世间万物,最传情的就是双目;画家下笔,最难画的就是双目,蓝晨再次提起画笔,对那副画上的白龙凝视良久。 成功很难,不能有一笔纰漏;失败却很容易,只需要点错一笔。 千钧一发。 谢琰在沧宁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沧宁微微一笑,使劲点点头。 蓝晨的笔尖触上那白龙眼眶的一刹。仿佛,他就是造物主。风云际会,乾 恋耽美 分卷阅读43 全世界都在追我[快穿] 作者:苏少微 浩荡,只在他一笔之间。 笔下惊风泣雨,一点龙神再世。蓝晨笔锋一转,腕间如行云流水般收笔。 一道金光破画而出直冲九天,漫天黑云如墨,雷霆万钧一齐炸响,无数银蛇在无边无际的天幕上嘶鸣游过,只是真龙眼中的梦幻泡影。 一条通体雪白的巨龙在世间万物的仰望中飞腾入墨色翻滚的重重黑云,吟哦九天,倾覆四海,睥睨。 一时,天摇地陷,山崩水裂,人间沧海横流,一片汪洋恣肆。 白龙腾跃过电闪雷鸣几欲炸裂的天际,俯冲下狂风巨浪咆哮怒吼的东海。 一袭白衣翩然落在海边苍黑的巨石上,雪白的衣袂映着灿烂天光随风飘摇,一头长长的银发间镶嵌璀璨珊瑚的银冠半束,发丝在狂乱的海风中纷纷扬起。 龙神再世,万代千秋。神力无边,睥睨万物。 沧宁的额心赫然一道鲜红的神印,身披的大红披风随猎猎狂风扬起,立在高高的巨石上,俯看海天一色,风起云涌。 浑浊的大海如同倒悬于天,海水喷薄汹涌,转眼湮没良田千万顷;乌云密布的天空如同坍塌了一般,狂风不断,电闪雷鸣。 难道这就是那古老的传说之中――龙神再世之日,真正的天翻地覆之时? “阿宁。”一袭沉稳的黑衣落在沧宁身边,转头望着他光华熠熠的双目,“不要乱了心神,这绝不是你造成的。” 沧宁点点头:“琰哥哥,我知道无论何时,你都会相信我。” “你看,水虽然是海中漫出来的,其实却并不来自大海。”沧宁抬手一指,西方乌云密布的天空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光明破云而出,“琰哥哥,釜底抽薪方才治本,请你先帮我截住肆流的海水,我要去那里看看情况。” ☆、第47章 大结局(下) 雷霆万钧的云端, 浓密黑云的深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见到这个人令人震惊,却又在意料之中。 白衣大士扶正了手中倾斜的玉净瓶, 转过身微微一笑。 “多时不见。”观音倒先开了口,“贫僧早就说过,终有一日,你会为诽谤佛法付出代价。如今,你自己都看到了。” “我看到了你们的阴谋和虚伪!” 沧宁出其不意地伸手去夺她手中的净瓶, 观音侧身一避, 沧宁一个旁腿便将她手中的净瓶踢飞,接在手中。 “贫僧见海水泛滥, 在此盛了半海之水,你却抢了贫僧的净瓶, 是何道理?”观音伸出手道,“请将贫僧的净瓶归还。” “归还?”沧宁冷冷道, “待大水退去之时。” 钱塘江入海口是一个喇叭的形状, 往年江流入海时, 江水由窄窄的河道流出,平稳地流入东海。如今海水泛滥倒流,从宽阔的下游涌入狭窄的江道。 狭窄的河道容纳不下奔腾的海水,海水凶猛如脱缰的野马般狂乱地撞击在海岸上,掀起倒灌的江潮一浪高过一浪,浊浪遮天蔽日,吞没了良田万顷。 突然,一道金光过处,奔涌的海水竟然化作一道水柱,往天上冲去。海水逐渐退去,露出大片原本被海水吞没的陆地,海面不多时便风平浪静,安宁如初。 沧宁见海水已平,收住了净瓶,往内陆看去。 世间的水无生无灭,自有其准则,此处洪涝必定导致彼处干旱,此处的干旱也必因为彼处的洪涝。钱塘洪水刚刚平复,此时的内陆却是赤地千里,成片的土地因为缺水而干裂,良田颗粒无收。 沧宁又将净瓶中的水飞洒向内陆四方,一时甘霖普降,雨顺风调。 带着空空如也的净瓶回到东海,沧宁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想起那位观音说过的“净瓶能装一海之水”,不禁怀疑当初庐州那一场大旱,恐怕正是一个圈套。 水晶宫里,只见那美丽圣洁的白衣观音大士已经在东海多时,沧宁心中知道她早就已经把自己“十恶不赦”的罪行都告发了一遍,只是苦笑一笑,将她的净瓶还给了她。 “还不快谢过观音大士。”此时的东海龙王喜笑颜开,对沧宁的“恶行”不甚在意,“若非观音大士,你闯的那么多大祸还怎么摆得平?” 沧宁冷笑:“儿臣没有教养,不会谢人。” 东海龙王顿时蹙眉不悦道:“若非观音大士耗费了万年法力复活神变,我一定不会这么轻易饶恕于你!” 沧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了平静,笑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番父王不把我锁到炙寒渊。” “狂妄无礼!”东海龙王指着沧宁怒道,“今日不教训于你,日后你还会危害众生!” “父王!”龙王正欲动手,忽听一声呼喊,汩陵一手扯着神变,径自走上殿来,“且莫发怒,儿臣有话要说!” “汩陵你干什么?”神变瞪眼横眉道,“还不快快与我放手!” “汩陵你成何体统!”东海龙王呵斥道,“你伤势刚好一点就闹事!果然是近墨者黑!” 沧宁对这句话听得真切,面上虽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不禁起了波澜。 “父王,今日确实该看清楚,何谓近墨者黑。”汩陵转头看着神变质问道,“我来问你,沧宁的整整三个魂魄,何以都在云梦泽你的宫中?” “我这是为了帮他……”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汩陵道,“你是为了帮他,却收集他的魂魄来给自己修炼神功;你是为了帮他,却与人联手置他于死地;你是为了帮他,却派妖邪引我到云梦泽趁机要借刀杀人陷害他。” “你真是一派胡言!”神变争辩道,“这都是你捏造出来的!你这般污蔑我是要和造孽同谋么!” “当年庐州干旱,是你让我去庐州听听那位惠满高僧讲颂经文。那高僧一眼就能认出我的身份,且在砚台下刻了拘魂的禁咒,绝非凡人所能。”沧宁对神变道,“这些我本不想说,但我不想看陵哥哥被你反咬一口。” “你……”听沧宁将那件事抖出来,神变顿时哑口无言。 “神变,这是真的吗?”东海龙王问道,“他离开东海去庐州,是你让他去的?” “父王,我……” “当然是他。”汩陵道,“沧宁一直什么都不怕,却最怕自己祸害他人,这么多年都没离开过东海,若不是神变让他去听听那高僧说法洗刷自身的罪孽,他怎么会去?” “善哉。”恐怕再追究下去讨不到好处,观音顺水推舟道,“一切都因贫僧而起,怪贫僧当时在庐州看中惠满禅师讲经说法甚有神力,将此事告诉五太子本想造福众生,不想却酿成大祸。” “你当年收的一海之水,导致了庐州大旱。”沧宁看着观音道,“如今又刻意制造灾难,好借此居功。凡人道暗处有神灵可见,不敢做亏心之事。而你身为神灵,无人能制,便无所畏惧,为所欲为,就不会感到惭愧吗?” “阿弥陀佛,怎可口出狂言?”观音道,“你这些是何道理?” “我今日言尽于此,至于是非对错的虚名不想和你们争辩。如今这些罪名你可以推给我,但是真相你们自己明白。”沧宁懒得与他们多说,说罢便转身离去。 【尾声】 后来沧宁听说,观音回到西天灵山时,她的神位被一个黑衣之人砸了个稀巴烂,还被警告了一番,从此她似乎就没再针对自己了。 琰哥哥说,其实“龙神再世之日,天翻地覆之时”并不是说的龙神再世会天翻地覆,而是天翻地覆之时会有龙神再世,那些灾难本来就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能听到这些,沧宁已经觉得十分满足。 之后的日子里,沧宁就一直与琰哥哥四处流浪,有时候去各地供奉自己的庙宇里弄些吃的顺便满足满足人们的心愿,有时候回去看看一起走过的地方。 琰哥哥辞掉了他在地府做了千年的好工作,带着沧宁最后去了一次地府,算是和青玄帝君辞职。 忘川河,三生石畔,沧宁拉着谢琰停下,拔出他背后挂的长剑,在石上刻下“琰哥哥”三个字。 谢琰一笑:“凡人有生死轮回,喝了孟婆汤后再无记忆,因为情爱执念在此刻字。我们千年万年都不会分开,刻这个作什么?” “万一我哪天又什么都忘了呢。”沧宁洒然一笑。 谢琰心中一疼,摇摇头:“阿宁,不会了。” “诶,琰哥哥,你刚才说那个什么汤,好喝吗?”沧宁大吃货眼前一亮,指了指附近一家汤铺,“那里就有一家卖汤的店,是不是那里?” “是……” “那我们快去吧!”沧宁拉着谢琰的手,往忘川边那家小小的汤铺跑去。 孟婆在忘川河畔开的汤铺里,两人说说笑笑地喝了一碗汤。 “好喝。”沧宁美滋滋地捧着汤碗,十分珍惜地喝光了最后一滴,突然抬起头,“啊,琰哥哥,你是谁?我想不起来了。” 谢琰笑着摇摇头:“我叫,夫君。” “好的,夫君。” (大家要的羞羞哒番外就见作者微博吧2333微博少微帝君)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嗷嗷待哺的作者专栏求收藏萌萌哒专栏链接 少微的古耽预收【(重生)男神圈钱机】 少微新坑求收藏【千里江山】 谢谢大家对少微的支持和陪伴,希望今后的道路,我们还可以一起走(w)。 新坑《千里江山》说的是一位少年宫廷画师与他的黄桑师父的师徒恋故事,受受会比较文艺清纯一点,欢迎大家捧场嗷~ 这本文文的开车番外争取过两天码出来,详见微博少微帝君。 以后肯定还会有和这本同背景架构的文文,也许阿宁和琰哥哥还会出场哦~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关注(==)谢谢大家! 真心谢谢大家! 最后说一句,这章留评发红包(w)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啾~~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