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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山水田园 作者:缺氧的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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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重生]山水田园

    作者:缺氧的金鱼

    末法时代的灭世天地浩劫,让张梓瑞不幸扑街。但天不绝人之路,让他换了个壳子继续存活。只是原本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修界一棵草,成了拖家带口的病秧子。

    目标:温情脉脉种田宠溺文

    坚持1v1不动摇

    温馨提示:

    1、本文架空,纯属虚构,背景不可考,请不要纠结

    2、主攻文,不喜务入

    3、剧情需要会有狗血出没,不适者可绕行

    4、有金手指,但不大

    内容标签: 甜文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梓瑞,温奇文 ┃ 配角:众人 ┃ 其它:种田、主攻、生子、宠溺文、伪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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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线生机

    “本台最新消息,4月20日11时48分在xx省xx市裴县(北纬xx度,东经xx度)发生59级地震,震源深度12千米”

    张梓瑞白皙修长的手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又换了一个频道。

    “下面为大家播报一则最新消息,4月20日凌晨4点,xx省xx市南山县发生80级地震,震源深度8千米。目前地震造成的人员伤亡仍在不断统计中,截至20日18点,地震共造成293人遇难、672人失踪、12233人受伤”

    张梓瑞面无表情的看着新闻里转播的地震灾情,这已经是不知道这月第几次了。似乎最近灾难频发,不知道是不是与他九死一生的卦象有关?要是有关,他的死局会是什么?而生机又在哪?

    毫无头绪的他一筹莫展,他是这末法时代的修者。也就是所谓的修真人士,但赶上末法时代,即便他天赋极高,穷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练气期。

    那些祖上记载的天才地宝,仙丹灵药那是见都没见过。有时候他都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别的修者,而那些毁天灭地的法术到底是不是真的?幸而他心性平淡,只当修炼是强生健体,丰富学识。

    张梓瑞父母早逝,被爷爷抚养长大。而张爷爷已在半年前去世,张爷爷去世前给他卜了一卦,卦象中处处都是死局。张爷爷为了保住张家唯一的血脉,硬是用自己那微薄的修为与不多的寿数,为张梓瑞博得一个机缘,一线生机。

    但是张爷爷自己也不清楚,这将是一个怎样的机缘。而自己孙子的未来,还是危机重重。可惜天不留人,他寿数已尽。就这样张老爷子为张梓瑞做了一些准备之后,带着满心的担忧合上了双眼。

    张梓瑞一直牢记爷爷的遗言,半年内深居简出,事事小心,期望能尽量避开自己的死局。眼看半年之期越来越近,他对自己的死局还是毫无头绪。只是这全球范围内频发的灾难,让他心烦意乱,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连日来大灾不断,小灾连连,又因为一些末世论者的宣扬,一时之间人心惶惶,秩序开始变得混乱。这让原本就很少出门的张梓瑞更是足不出户,成日呆在家中研习张爷爷留下来的古籍。

    不过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日,张梓瑞如同往日一样,一早醒来先运转一遍功法,吐出一口浊气。起身洗澡更衣,然后给自己做上一顿简便但不失营养的早餐。

    吃完早餐,张梓瑞走到种满植物的大阳台上,给植物们浇浇水,修剪枝条,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样。那样子一点也不像二十多岁的年青人朝气蓬勃,反而像退休的老头子。不过他人长得不错,因为修炼的缘故,身上多了一股出尘的气质,看起来宁静悠远,格外的赏心悦目,真真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

    不过这个安宁很快被打断,地面剧烈的颤动起来。一阵阵轰轰的震动声,伴随着微不可闻的尖叫。张梓瑞心知不好,这是遇到地震了,而且震级不低。他家住在6楼,以他微薄的修为,从这跳下去即便不死,也极有可能被落下的残垣断壁掩埋。

    他急忙扔下手中的剪刀,运气稳住下盘,往卫生间跑去。这时阳台边的博古架向他倒来,他足下一点,急速向前跃出,险险躲过,不过手臂还是被擦了一下,有些破皮。此时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几个闪身跌跌撞撞的进了卫生间。

    就在此时,摇晃越来越猛烈,连他都有些站不稳。这时整栋大楼突然崩塌,张梓瑞只觉一股失重感传来,接着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已经变成魂体,漂浮在半空俯瞰大地。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堑突兀的出现在地面,由此看去,深不见底,如同就像一道被撕裂的大地伤痕。看起来十分狰狞,像会吞噬所有生命一般。而他所住的那幢大楼,刚好在沟堑横跨的位置,估计此时整幢大楼都已经沉底。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他的身体就在那片黑暗中的某处。

    此时那道裂痕还在不断的扩大,不断的吞噬周围的一切。人们不停的哭喊着躲避,但是面对整个大地的崩坏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于是不断的有人被掩埋,残垣下随处可见,青白的残肢断臂。不知道那些幸存的人是幸与不幸,灰头土脸的面容上全是绝望的崩溃。

    放眼望去,是一幅天崩地裂的场景。整座城市在短短的一瞬间变为废墟,城市中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城市上空被烟雾笼罩。但是老天似乎觉得这还不够,余震一波接着一波,不断的收割着仅存为数不多的生命。虽不知道其他地方怎么样?但末日似乎也不过如此。

    张梓瑞不知道此时自己属于什么情况?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死了,他自嘲的一笑,看来他还是没有躲过死劫。不过在这样翻天覆地,几乎毁灭性的大灾难面前,能逃得了的又有几人呢?阎王要你三更死,焉能留你到五更。千防万防,最后他还是死了。

    但他此时算是怎么回事?这样漂浮在半空,怎么也动不了。就在他不明所以的时候,周围的景色开始扭曲,连同魂体的张梓瑞也开始扭曲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周围一切恢复原样。除了那已经不在的魂体,好似什么都未发生过。

    ☆、温家双儿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阴暗简陋的茅屋内传来,那一声声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咳嗽,不断的敲击着温奇文的心。

    不知道阿父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唉!温奇文在心里长叹一声,伸出粗糙的双手,打开面前的药罐,一阵药香扑鼻而来。他小心翼翼的端起药罐,把黑乎乎的药汤倒入一只粗糙、残缺的土碗中。

    他端着药汤,走到屋内。扶起骨瘦嶙峋的阿父,手下那硌人的触感让他感到一阵心酸。要是阿爹还在,要不是他没本事,家里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阿父,喝药了。”阿文细心的把有缺口那边对外。

    “阿文,是阿父拖累了你们。家里也没什么吃的了,别把钱浪费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陈跃说着,无神的双眼有些湿润。

    “阿父,您别多想,大夫说了您的病能治。”看阿父这付模样,温奇文也不知该怎么安慰。

    好不容易才哄着阿父把药喝了,扶着他躺下,门口传来一阵吵杂声。

    “弟夫,在家吗?我和大嫂看你来了。”门口的人喊了一声,没等主人家同意自行开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两名中年村妇,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布料虽不怎么好,但还是簇新的,花样也是时兴的。其中胖一些的那人头上还簪了跟银簪,看起来在村里也算是殷实人家。

    “大嫂,二嫂你们怎么来了?咳咳~~”陈跃说完这句话,又是一阵猛咳。陈跃心知这两人肯定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为了孩子们好,面子上的功夫总是要做足。他让温奇文给两人搬来凳子。

    看着陈跃那副模样,又看看那两颗都快支不稳的凳子,两人脸上露出嫌弃、鄙夷。不过想到此行的目的,两人连忙收敛神色,笑得一脸亲切。看着她们这幅恶心的模样,温奇文眼底闪过一抹嘲讽。

    “我们这来都是为了阿文的亲事。”温大嫂李氏笑着,眼神扫过一边的温奇文。

    “阿文,你先出去。”听说是阿文的亲事,陈跃让阿文回避。

    “阿父,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您叫我。”尽管不放心,阿文还是因着礼教退了出去。

    等他出了门,李氏才说道:“我们当家的说了,镇上张家的大少爷,愿意娶你们家阿文,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就是,就是,人家可是说了,会给二十两的聘银。”温家二嫂王氏在一边帮腔。

    陈跃虽然病了,但是他并不糊涂。“这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只怕二位嫂子还有未尽之言吧。”

    “哪会啊,弟夫你多心了。”李氏笑着,但是神色有些僵硬。

    陈跃也不信她,只是任凭她们说,不怎么搭理她们。李氏和王氏开始还不想承认,看陈跃这幅模样,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

    “哼,那我就实话告诉你。”被逼得不得不说实话的李氏有些恼羞成怒。“阿文是个双儿,以你们家的情况是不可能娶到媳妇,一般的贫苦人家,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会娶个双儿。要不是张家大少爷病了,也不会看上你们家阿文。”

    “就是,阿文要是不趁现在赶紧嫁了,难道在家自己过一辈子?”李氏觉得陈跃有些不识好歹。

    “我们家阿文如何,还有我这阿父在,不用你们操心,二位嫂子请回。”陈跃被这两个混不吝的给气得不轻,一边下逐客令,一边捂住胸口猛咳。

    这亲事要是说成了,可是有好处可以拿的。两人还有些不甘心,想要继续说服。这时一直在门外偷听的阿文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二人。他的手紧握成拳,刚才她们说的话他听到了,他在忍。

    “大伯母、二伯母还是请回吧,要是把我阿父气出个好歹来,两位的名声也不好听。”

    “呸,不识好歹。”李氏见今天是说不成了,看那下贱的双儿一幅要断气的模样,别真出事了。李氏看着陈跃咳得有些发紫的面容,觉得晦气的转身离开。王氏看看李氏又看看温奇文,不甘的跟着王氏离开了。

    “阿父,您没事吧。”见这讨人厌的两人走了,阿文紧张的来到床边,看着脸色涨红的陈跃,连忙给他顺气。

    “阿父没事,咳咳~~阿文你放心,阿父绝对不会答应的。是阿父对不起你啊!”

    陈跃也是个双儿,他明白双儿的处境艰难。但是他的大儿子却是个双,这让他一直很内疚,想要让他过得好些。

    在这若水大陆上,不止有女人和男人,还有一种称之为双儿的。双儿一出身,耳后都会有个月牙形的胎记。而双儿说好听一些是双儿,说难听一些就是阴阳人。因为双儿外形似男人,却可以生儿育女。

    双儿的地位低下,长得好看些的一般会沦为玩物。要不是家里没办法的,也不会娶(嫁)一个双儿。而不论是嫁或是娶双儿的人家都会被看不起。

    陈跃是陈家村一名落魄秀才的独子,他早年丧母,与父亲相依为命。父亲还在的时候,他的日子还好过些。虽被看不起,但碍于其父的功名,面子上还过得去。

    好景不长,陈跃十六岁那年,一直身体不好的陈父生病去世。陈跃的亲戚欺他年幼要霸占陈家家产,说他命硬,克父克母,说不定还会克亲人。

    尽管旁人都觉得他可怜,但又怕陈家人说的是真的。而且双儿的地位本就低,也没人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就在他举目无亲的时候,温奇良站了出来,愿意把陈跃娶回去。陈家人无耻的向温奇良索要五两的聘银,温家没有分家,他也没有这么多银两。他全部的积蓄只有二两。

    开始陈家人还不同意,陈跃以死相逼,求族老出面。索性族老还有良知,把温奇良的二两聘银给陈跃当嫁妆带走,不过家中田产和房屋是带不走的了。最后陈跃就这样带着个小包袱,跟着温奇良回了三水村。

    而温奇文的父亲就是因为娶了陈跃这个双儿,才会被父母从家里赶了出来,净身出户。

    温父原名温成良,是家中老三,也是最小的儿子,人如其名善良、实诚。虽不说受父母宠爱,但也还过得去。温奇良力气大,会些泥瓦活。农闲时候除了上山打猎,也会出去做短工。陈秀才家起房子的时候,他去帮了一段时间的工。也就是那时认识了陈跃,然后对陈跃念念不忘。

    净身出户之后,温家就在村子边安了家。刚开始是靠着,陈跃那所谓的二两银子的嫁妆,还有陈家仅剩的五两积蓄过日子。因为没有地,一家人靠着打猎或是佃种别人家的田地生活。温父和陈跃都是勤快的人,一家人的日子还过得去。

    虽然温家会时不时的上门来讨要老人的赡养费,但也是按村里的例给的。温家老两口虽不喜小儿子两口子,那毕竟是他们的骨肉,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就是温父的两个哥哥、嫂子觉得他们败坏了温家的门风,让他们抬不起头来,时常出言讽刺,为难一番。而温家夫夫因心中有愧,也多是忍让。

    温家夫夫都是会过日子的人,眼看日子越来越好,但陈跃却因生子伤了身子。双儿生子原本就不如女子容易,跟别说陈跃还生了双子。

    为了给陈跃补身体,温成良进山进得更勤快了。陈跃好些之后,温成良也没松懈下来,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最终在小女儿出生半年后,温成良进山再也没回来。进山去寻的人带回来的也只他那满是血迹的猎弓。温成良去世的噩耗,让原本身体就不好的陈跃迅速衰弱下去,只不过半年时间,就已是油尽灯枯。

    这时年仅十四岁的温奇文撑起了这个家。奇文和二弟奇武自由跟温奇良学习弓箭,时不时也会跟着父亲上山打猎。在陈跃倒下之后,两兄弟时常结伴上山打猎。只是他们年纪小,不敢太深入,收获也不是很多。

    刚开始陈跃还能自己带带小女儿,做做饭,但是现在他连饭都做不了。奇武只能留下来看家,照顾阿父与两个四岁的弟弟,一个一岁的妹妹,照看照看院子后面的菜地。

    ☆、人生八苦

    陈跃睡下,温奇文去偏房看了看小妹,只见她还睡着,就去了灶房做饭。他先在锅里加了些水,然后坐在灶前把火升起来。等水开了,从米瓮中抓了一小把糙米,放入锅中。然后就看着快见底的米瓮愣神,温奇文心里直犯愁。现在家里已经没钱了,阿父的药也没了,这可怎么是好?

    想到干瘦的弟弟妹妹,卧床的阿父。温奇文咬咬牙,决定明天去深山试试运气。要是实在不行,他想到了今天大伯母说的亲事。

    “哇~~”一阵小孩子哭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温奇文把洗好的野菜倒入锅中,然后去了偏房。床榻之上,小小一团小儿,正无力的挥舞着四肢,嘤嘤哭泣。小孩小小的,脸色有些微黄,干干瘦瘦的,一双大眼睛在瘦小的脸色显得有些突兀。因为营养不良,小孩四肢显得无力,一岁了还坐不稳。

    温奇文抱起她,轻声哄着:“乖,不哭不哭。”

    “大哥,我们回来了。”温奇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温奇平:“二哥,我听到小妹的哭声了。”

    温奇安:“一定是小妹不乖。”

    温奇武:“尽瞎说,小妹这是饿了。”

    这时平安两兄弟的肚子也发出咕噜声,他们也饿了。一早他们就跟着二哥去地里干活,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

    这时温奇文抱着小妹从屋内走了出来。“饿了吧?厨房里有吃的。”

    平安两个小的听了,两眼亮闪闪的往厨房奔去。温奇武担心两个小的,连忙跟上去。

    一家人吃过饭,温奇文把家里交给温奇武照看,自己一人带着弓箭和柴刀往山里去。在山上转悠一圈,并没有多少收获。只是弄了些野菜,找到几个鸟蛋。野菜晚上吃,鸟蛋给小妹还有阿父补补身子。看来明天得来早一些,去深山看看。

    老天总是不如人意,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天夜里,陈跃的病情加重,还发起了烧。温奇文照看陈跃,温奇武连夜把村里的刘郎中请来。郎中看过之后,摇摇头,他医术有限无力回天,也许到镇上看看还能有一线生机,他只能尽力吊着一口气。

    “刘大夫,您看这药钱是多少?”温奇文有些窘迫的看着刘大夫,家里现在是一个铜板也没有了。

    “连药钱一共五十个铜板。”刘大夫看他的样子,多少也能猜出一些。

    “刘大夫您看,能不能先欠着。”温奇文耳根通红,低垂着脑袋。

    “唉!让奇武跟我去拿药吧。”这也是一家可伶人。

    “好,谢谢刘大夫。”温奇文心里无限感激。一旁的温奇武也是感激连连,帮刘大夫提着药箱,跟着去拿药。

    家里一番鸡飞狗跳,除了小妹还在安睡,平安两兄弟已经站在陈跃床前不停的落泪。担心吵到阿父,两个小家伙也不敢哭出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阿父不停的落泪。虽然他们还不知道死亡的具体含义,但是他们明白死了,就像阿爹一样再也看不到了。

    温奇文走过去,蹲下,伸手揽住两个小的,努力克制自己不哭出来,他坚定的说:“乖,别哭,阿父不会有事的。大哥一定不会让阿父有事的。”

    这天夜里,温奇文暗暗下了一个决定。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去了镇上,打听到张家确实要给大少爷找个双儿冲喜。听说双儿身体好,冲喜最好不过。不过给的聘礼却不是20两,而是一百两。

    温奇文咬咬牙,回去之后找了大伯母李氏,同意嫁去张家。但是不能让陈跃知道,礼金也必须给他80两。李氏开始不同意,只答应给50两。温奇文死咬着不答应,最后各退一步,三七分。

    温奇文暗恨她的贪婪,但是他也需要家中长辈周旋此事,他总不能去自荐枕席。那他以后会更被人看不起,而且还会拖累家人。而且一百两的聘银,有的是人想把自家双儿往里送。温大伯是名秀才,在镇上坐馆,有一定人脉。而此事也是他传回来的,那定是有几分把握。

    李氏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也许是怕被别人抢了先,亦或是担心温奇文反悔。中午谈妥了,晚上就带着银子悄悄找了温奇文。这也是温奇文的意思,就怕陈跃知道病情会更糟糕。

    “这是说好的七十两聘银,张家后天来接人,那边说了你什么都不用准备,人过去了就行。”李氏看温奇文收下银子,眼底闪过不屑。不过张家另外给的三十两银子加上这三十两,他们家净赚六十两。反正张大少爷估计是不行了,这贱人过去也是陪葬的。

    “知道了,大伯母慢走。”温奇文确认银子对的上,下了逐客令。

    “大哥,是谁来了。”屋内的温奇武听到声音,出来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没什么。”温奇武把院门关上。“阿武,大哥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我们去灶房那边说,别吵了阿父和弟妹。”

    温奇武点点头,跟着温奇文来到灶房外的柴堆前,找了根木桩坐下。

    “奇武,你虚岁也十二了。已经算是大人了,往后这个家还得全靠你。”奇文看着弟弟瘦弱的小身板,想到这个家以后的重担都要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就觉得心酸不舍,可是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

    温奇武默默的听着,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我答应了大伯母嫁去张家,后天张家便会来接人。”

    温奇文不管瞪大双眼看着他的温奇武,自顾自的往下说。他把大伯母、二伯母说亲,张家冲喜的事一一说了,包括大伯母分走聘银的事。

    温奇武愤怒的抓住温奇文的手,急切的说:“大哥,你不能去,那是个火坑啊。”

    “奇武,你冷静些。大哥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去恨谁,而是让你堤防大伯和二伯家。而且我们现在也需要这些钱,阿父的病不能再拖了。而且弟妹也该补补了,你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

    “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去跳火坑啊。”温奇武说着,眼眶都红了。他知道大哥说的是真的,他们家真的很需要钱,可是让大哥这样牺牲,他的心难安。

    “你就听大哥的,等大哥走后,好好照顾阿父和弟弟妹妹。这事先不要让阿父知道,等阿父好些了再告诉他。”温奇文说完抬手拍了拍温奇武的肩膀,压郁着心中的酸涩,转身回屋去照看陈跃。

    温奇武愣愣的坐在那,冰凉的泪水滴落在他紧握的手背上。

    第二日,温奇武一早去镇上请来大夫,给陈跃看了病,并开了方子。温奇文让温奇武去抓了药,买了些粗粮回来。

    这天温奇文都呆在家里,拾掇卫生,带弟弟妹妹,照顾阿父。即将离开家,他心中有不舍,更是放心不下这一家人。而温奇武闷不吭声,异常沉默。平安两兄弟年纪小,懵懵懂懂也没觉察出什么。

    吃过晚饭,温奇文烧了热水,给陈跃细细的擦了身子。然后坐在陈跃床边道:“阿父,我在镇上找了份跑堂的活,明日就要过去。你放心我会藏好胎记,不让人认出我是双儿的。”

    “阿文,你不能去,被人知道了你一辈子就毁了啊。”陈跃紧紧抓着温奇文的手,焦急的说。

    “阿父,我会很小心的,你放心。东家给的月钱不错,也有自己单独的屋子。”

    “是我拖累了你们,我不吃药了,阿文你别去。”陈跃早想自我了结,只是孩子还太小,他不放心。

    “阿父,弟弟妹妹还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陈跃抓着温奇文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流泪。一向坚强的陈跃,一次次被命运打倒,让他满腹无奈,悲伤只能默默往腹中咽。再是坚强的人,在一次次磨难及生离死别面前,都会被慢慢击垮。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温奇文紧咬着下唇,轻柔的给陈跃顺着气。他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能哭,他要坚强。即便到了李家,总是会有机会回来看看的。就算没有,他也要自己争取。

    屋外,温奇武静静的站着,清澈的眼眸中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明日大哥就将离开,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冲喜殉葬

    天还未明,温奇文就起床,给弟弟妹妹做了些吃的,然后换上那身张家送来的绸缎红衣。穿好衣服,束好发,背着一个小包袱,悄悄的离开家门。

    包袱里是温奇武给他从镇上买的一身细棉布的换洗衣裳。原本阿武还要给他二十两银子带着防身用,好说歹说最后他还是留了五两,阿武才罢休。

    早已醒来的温奇武,在他出门后,悄悄来到门边,默默的看着大哥消瘦的背影渐行渐远~~

    大哥,你一定要保重。你放心,家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的。小小的温奇武在心里默默发誓。

    温奇文按约定,掐着点到了大伯家。他与李氏说好,让张家到这边来接人。张家的人很准时,他刚到门口,张家的人就来了。没有喜庆的鼓乐,没有新郎。只有一辆红色的马车,并两个仆役。

    刚好,他也不想进大伯家等。温大伯不在,他向李氏打了招呼,就上了马车。跟着李氏出来看热闹的温杏和温桃,看着温奇文身上的绸缎衣服,眼底闪过一丝艳羡。不过很快又变成了嘲讽,这也要有命享才是。

    这一行人悄然的来,又悄然的离开。坐在车外的仆役淡漠不语,坐在车中的温奇文惴惴不安。此去凶吉难料,无论张家大少是生,是死,作为一名冲喜的双儿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温奇文看着自己粗糙、干裂的手愣愣出神。以张大少的身份,要不是需要冲喜,也不会找个双儿。如人死了或一直病着,别人只会说他命不好,嫌弃他。如人好了,有个双儿为妻,张大少肯定也会觉得蒙羞,嫌弃他。作为双儿,又是个没有姿色的双儿,无论如何,都只会被嫌弃。

    马车来到张家,温奇文被一名仆役引入宅内。李家宅内虽妆点得满是喜气,却找不到一点喜悦的气氛。温奇文心中一沉,看来张大少的病比他想的还严重。不过转念一想,无论如何情况也不会更好,也就释然。

    温奇文在门口跨了火盆,就被引入已经布置好的喜堂。喜堂内有不少人,不过他谁也不认识。他低垂着头,不知道那些人的表情,不过那充满恶意的视线,还是让他如同芒刺在背。

    张老爷及张夫人一身喜气,端坐于高堂之上。看着这个瘦瘦小小,满脸菜色,一看就是连顿饱饭都吃不上的双儿,有些嫌恶。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

    随着张老爷发话。周围的人动了起来,霎时爆竹声声,喜乐顿起。还没等温奇文弄清楚情况,已经有人上前,指引着他与一只绑了红绸的公鸡拜了堂。

    繁琐的礼节完毕,正要送入洞房,就听仆从来报。“老爷,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不行了。”

    顿时喜堂里安静下来,高堂之上的张老爷夫妻率先走了出去,人群中也有几人跟了出去,留下的人窃窃私语。

    “真晦气,这冲喜冲来一个扫把星。”

    “是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张家,怎么就找个这样的货色?连个丫鬟都不如。”

    “听说张夫人找人给算了,这个八字好。”

    “唉,毕竟是继室,大少爷也不是她亲生的。”

    “兄长甚言,甚言~~”

    温奇文被尴尬的置于喜厅中,被人指指点点,茫然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就这样垂首站着,面红耳赤,双手紧紧抓着衣服下摆,羞愤难当。他也想去看看,可这是个他完全陌生的地方。顿时他觉得这地上的红毯,红得刺眼极了。

    幸好,没多会一名仆役说是张老爷让带他过去,这才让他脱离这让人透不过气的喜堂。接着温奇文就被带到一间明显是喜房的屋子。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室内有些闷,此时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他被直接带到床边,然后就没人理他,就像当他不存在一样。他悄悄往床上看去,只见满是艳丽红色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容枯槁,瘦弱如柴的男子。男子一头干枯的头发铺散在枕上,他双目紧闭,面色惨白,似乎已是绝了生机。

    一名老大夫坐在床边,正给男子号脉。

    “大夫,我儿怎么样了?”张老爷向大夫询问,不过话语中并没有多少担忧。或许是张少爷常年卧床他早已麻木,亦或是本就不怎么关心。

    “唉,张少爷已无脉搏,准备后事吧。”老大夫摇摇头,他一直给张少爷看病,对他的病情也算了解,对于张少爷的死毫不意外。

    听闻噩耗,屋内众人神情麻木,没什么情绪波动,好似早就预料到一般。老大夫走后,张老爷满脸嫌弃的看了温奇文一眼,转而对一边的仆役吩咐:“张二、张武,把大少奶奶关到柴房,等大少爷下葬的时候让他殉葬。”

    张老爷声音平淡,似乎只是吩咐仆人打扫个地面一样简单。张夫人站在张老爷身后,眼眸低垂,也看不出什么表情。

    温奇文已经被这消息给惊呆了,竟是要让他殉葬。他一双杏眼圆瞪,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张老爷那张满是褶皱的脸。此时这张脸庞在他眼中与恶鬼无异。

    “是,老爷。”两名壮汉上前,一左、一右扭着温奇文的胳膊,要将他带走。

    胳膊上传来的钝痛,让温奇文恢复理智。他挣扎着,慌乱的向着张老爷喊道:“不,你不能这样草菅人命,我朝律法严禁人殉。”

    “哼――”张老爷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民不举,官不究。这事你大伯拿了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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