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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Boss又追来了——故听蝉(21)

    随着进入树林深处,大片大片斑驳渗入土地的红色痕迹映入眼帘,砚卿垂下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救女人微弱的呼喊声戛然而止,砚卿面上毫无所动,依旧稳健地前进。
    随着血迹逐渐增多,砚卿手中握着的鞭子在手指间滚动,某一刻突然停止,朝前方抽去。
    承曜(八)
    哪个孙子?给爷出来!穿着官府衙役服饰的粗野男人叫骂着从地上爬起来,背上一道鞭痕异常醒目。他脚边是位大着肚子的妇人,刚失去呼吸不久,身上伤痕遍布,有的深可见骨,唯有腹部还看得出完好,很显然是妇人拼死保护着的。
    砚卿站在他身后神色晦暗。
    附近有男人的同伙闻声而来,衣摆还沾着血迹,骂骂咧咧持刀对着砚卿问:哪儿来的,别多管闲事,赶紧滚!
    谁交代你们做残杀百姓之事的?砚卿摩挲着手中的鞭子问。
    和你无关,那人扬起下巴不可一世,官爷们的事少多嘴。
    砚卿无意于他们废话,抬手一人一鞭抽翻在地,两个随从立即上前拧住两人。
    将鞭子丢给其中一人,砚卿蹲下察看妇人的腹部。发现妇人的下半身濡湿,砚卿心中闷闷,抽出用来护身的匕首划开妇人粗糙的衣服。接着划开妇人浑圆的腹部,鲜血淋淋。
    两个随从有些看不下去,拎着两名官差先返回了他们的歇脚之地。
    缓慢仔细地分开皮肉,对待新生的郑重之感与一刀落下便不再在乎,对待生命的肆意之感,前者令人心中沉静,后者令人心生暴戾。
    砚卿手稳如泰山,当见到挣扎着往下滑的婴儿时,他顿了顿,接着笑了,耐心将卡住的婴儿从妇人肚中接出,小心翼翼地放到他刚脱下的外袍上。婴儿才刚生出来必须做一些清理。
    他重新整理好妇人的衣服,裹起婴儿抱入怀中,到落脚之处吩咐了几人好生安葬林中遇害的人,匆匆离开找寻较为干净的水源。
    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将婴儿清理干净,红通通、皱巴巴的一团,是个女孩儿,也看不出长得像谁。她的母亲看起来是个清秀温婉的妇人,这个小家伙不知能长成什么样子。
    带小婴儿拜别她的母亲,砚卿带着她便快马加鞭往目的地赶。
    虐杀百姓的事看样子不只是这片区域,从那两名官差口中盘问到他们也只是听从上头的吩咐行事,而他们的上头也是为人办事。
    为谁办事,砚卿不得而知,但无论是谁都不能轻易放过。
    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是灾区附近的县城椿县。
    抵达椿县城外后,砚卿换下沾满风尘的衣物,扶煦也换了新的襁褓。
    砚卿给小女孩的小名叫扶煦,清早修正后出发时望见天边晨光初起想到的名字,希望她以后挣出黑夜,明启自身。
    怀中扶煦吸着手指,小脸紧皱,这几天随着砚卿他们赶路,没能让她喝到太好的奶水,除了饿极会小猫般叫唤外,其他时间大部分在睡觉。
    用襁褓虚掩住扶煦的脸,砚卿躲在人群中随着大流朝城门移去,听说城门张贴了告示难民百姓都一窝蜂想去看告示,人潮涌动之下他也只能见机行事,其他人也分散在人流中,定好入城后会合。
    百姓中识得文字的并不太多,告示上写的他们不一定看得懂,然而一定要眼睛看见了心中才踏实,内容听告示下贫寒秀才们转述也就明了了。
    砚卿也跟着听了一回,大致意思就是过几日城外会开始施粥,同时会派官差来登记难民的信息以便日后安排。
    稍后不久,民众散去,砚卿递交文书入城,首先就是找了家平民家接住。
    进城前他们换的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普通百姓穿的棉麻质的衣服,大爷看砚卿抱着个孩子,到处敲门求人找地方过夜,心中一软就把人请了进去。
    向主人家暂借了灶火,砚卿给扶煦做了点面糊糊,自己随意解决了吃饭问题。
    主人家有个小孙子,儿子儿媳去别处做生意,家中只有小孙子需要吃点好的,大爷吃什么都行,因此这家人的晚饭还算可以。
    砚卿半靠在床头,逗弄终于吃上一顿饱饭的扶煦,这时敲门声响起。他起身开门,原是老大爷。
    老大爷端着个不大的瓷碗,瓷碗里盛着些浓肉汤,向前递了递,说:给你家娃娃的。
    砚卿腼腆地笑了笑,接过碗道了声谢,目送老大爷离开,他关上门亲昵地点点扶煦的鼻子说:小娃娃真是被照顾。
    分几次给扶煦喂食完肉汤,砚卿哄着她睡着后才来到院中。
    明月高升,院子清寂,老大爷躺在藤椅上打扇子,听见门声疑惑地望向砚卿说:小伙子还没睡?娃娃睡了?
    砚卿点头,四处扫了扫,办了个小马扎坐到老大爷旁边也问道:您孙子也睡了?
    他不睡,我哪能在这儿坐。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老大爷笑着拍着扇面道。
    砚卿深表理解,熊孩子醒着的时候总是异常闹腾。
    你家娃娃是男娃娃还是女娃娃?老大爷问道。
    砚卿苦笑着说:女娃娃,才出生娘就走了。
    女娃娃啊,老大爷深叹道,女娃娃好啊,长大了贴心。哪像小子,成天就知道捣蛋。
    笑了笑,砚卿没说话。
    老大爷接着道:往后给她挑个会疼人的女婿,你就不用操心了。早早定亲最好,不然被人选跑了可就糟了。
    这边也有选秀吗?砚卿诧异地问老大爷。
    选秀不是每个郡县都有的嘛,哪能只在一个地方选。老大爷斜了他一眼,好像他多没见识一般。
    砚卿被老大爷那一眼看得莫名,咳了声说:难怪来的途中经过的镇子遇到的女人都愁容满面。
    老大爷哈哈一笑,淡淡道:咱们这儿也是这样,有女儿的人家家中愁云密布,没定亲的更是。宫门似海,谁想把女儿送进去啊。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突然提的选秀。
    砚卿和老大爷闲聊了许久,适当将自己的捏造的信息当做交换隐晦地透给老大爷,又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了解到了前不久平王、礼王带着赈灾粮到来,城外聚集的灾民已经多到一定程度,饿死了一些人。听说赈灾粮到了,一哄而上抢夺的人不在少数,好在有护送的官兵阻拦,没出现大的流血事件,否则两位王爷也不能顺利进城。
    至于被抢走的粮食,数量不多,再加之原本就是给难民的,杀鸡儆猴过后就不计较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安排时间施粥,饿死的少了不少,只是难民被拦在城外,无处遮风避雨,又有人开始生病发热。
    大灾之后的瘟疫眼看快来了。
    砚卿离京前让人提前采购了药材,同时请了十来位大夫,随着押送药材的队伍来灾区,想来过不多久就能到了。
    得到了足够的信息,砚卿第二天悄悄在自己住的房间留了些碎银,就向老大爷辞行,前往与自己的随从会合。
    原本是打算在椿县多带些日子,等平王他们安置好百姓再返京,最后只待了半个月,第一批药材抵达椿县就启程返京。
    暗卫传来信件说萧渡情况不对,再加扶煦是新生的幼儿,即使他为她找来母乳也不能回避周遭环境太差的问题。
    也只能提早返京了,再拖萧渡那里先不说,扶煦就先出问题了。
    抱着扶煦下马,砚卿一行人来到王府车队的驻扎之地。
    疑寒提着裙子高高兴兴地出来迎接,见到砚卿怀中的襁褓一僵,露出得体的笑容说:王爷抱的是哪家孩子?奴能抱抱吗?
    不是谁家的,路上捡的,以后就是王府的了。砚卿轻扫了她一眼,说道。把扶煦交给疑寒,交代了一番,便上楼,进了早已打扫好的房间。
    洗了个澡,好好整理了一番,换上常服,头发用一根墨绿的发带松松束在身后。
    下到客栈大堂,疑寒正用才买的拨浪鼓和扶煦玩,看得出她很喜欢孩子。砚卿不声不响来到疑寒身边,疑寒发觉后赶忙起身行了一礼,说:小姑娘很可爱。王爷给她起名字了吗?
    叫扶煦。砚卿微微一笑道。
    看他笑了,疑寒胸中怦怦直跳,脸颊泛红,匆匆低头掩饰,小声说:很好听。
    过几天就要回程,有时间给她买些小东西带上,我不懂这些,就劳烦你了。砚卿说。
    疑寒摇头说:不麻烦。奴知道的。
    砚卿满意地点头,可以暂时清静几天了,不用看她动不动就脸红羞涩了,也不用听扶煦一不乐意就嚎啕大哭了。虽不是第一次养孩子,但他确实受不了孩子哭天喊地的声音,能躲就躲。
    天色晚了,城中不设宵禁,街上时有人来往,砚卿悠悠地从客栈开始凭直觉任意挑了个方向行去。
    走出一段距离发觉已经月上中天,随手指了座楼阁上了人家的房顶,坐下喊出小七来,一人一系统并坐,赏月。
    不需要说什么,小七自然知道宿主是在放空自己。
    偶尔什么都不想,沉默地望着某个地方双眼无神,让人心疼。作为任务者,无尽的旅途唯有系统作为活物始终陪伴身边,也是会感到空寂的。来往于各个世界,每个世界中都会有亲人、有朋友,离开时不舍又如何,他也必须继续行进,没有人长久陪伴于身边。
    系统始终是系统,不能代替那些无可模仿的东西。
    毕竟,系统主动剔除了自我的爱。
    囊括了所有的爱。
    系统只有感觉,不会有爱。
    否则世界就再也不能运转了。
    承曜(九)
    殿下。
    砚卿嗯了一声,余光都没给突然出现的暗卫。影二等了一会,没等到下文,迟疑着说:陛下情况不是很好,一直喊着要找殿下,殿下
    嗯,我知道。砚卿道。
    影二抬眼看了看砚卿,皎皎清辉下给他覆上了朦胧的外衣,一不留神就随徐徐清风转瞬消失。被自己忽然生出的想法弄得心中一跳,慌张收回视线,低声问:殿下何时归京?
    你先回吧,我随后就回去。砚卿摸摸小七毛茸茸的脑袋,猛然问道:陛下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化的?
    影二镇定地答:殿下走后一个月。
    好。时辰不早了,你去找地方歇歇吧。大晚上还来找我,挺累的。说着砚卿捞起正舔爪子的小七,转身下了房顶。
    回到客栈,大家都休息了,疑寒哄睡扶煦后边点灯候在一楼大堂,却撑着胳膊睡意浓厚,头直点。
    砚卿见此,哭笑不得,屈起食指扣了两下桌面,说:回房睡,在这儿睡,明天病了就走不了了。
    被他这一敲,瞬间惊醒,疑寒瞪大眼睛,半天才反应过来起身行礼,王爷回来了,奴伺候您更衣吧?
    不用,砚卿抬步上楼,你去睡吧。
    推开房门,砚卿偏头,身后缀着疑寒,他失笑道: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你房间在我隔壁?
    疑寒摇头,犹豫了下,说:王爷要不要吃宵夜?
    行了,下去吧,本王什么都不需要。砚卿阖上房门,掩去了疑寒失落的脸庞。
    对砚卿来说,疑寒的感情来得无根无据,不知世界意识是用什么影响她到这种地步,在平王送她过府他从未见过她。想不通,索性抛开不理会,不给自己徒增烦恼。拒绝就是最好的做法。
    第二天一早,砚卿就吩咐人开始收拾,忙碌了一整天才大致收拾妥当,隔天检查了一番后就启程回京。
    出发地距离京城距离不短,砚卿不急着赶路,反而遇到有趣的事都会让人停下来,如此过了有一个来月才抵达京城。
    才到府中,就被连连召唤,立即换衣服入宫觐见。
    砚卿暗中叹气,要装傻也没说装得像点,急急吼吼的也没说让他歇口气。迫不及待召他进宫,想是影二一直跟着他的车队,直到入了城才返回皇宫回禀萧渡。
    具体情况不甚明了,先试探试探看看情况再说。
    太极殿还是那样,朴素得不像帝王寝殿,反倒像冷宫,少有人气。
    往常萧渡跟前少有人服侍,是因为服侍他的人大都怠慢与他,现在他有所好转,还是没人服侍那就是他自己的不乐意了。只是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难免会觉得沉闷。
    寂静的殿中出现了另一道呼吸声,砚卿不回头都知道是谁的,转身行叩拜之礼,问道:不知陛下召臣弟来有何要事?
    小砚为什么跪我?萧渡声音微哑。
    君臣有别。
    才出去几个月,你就疏远我了?萧渡蹲下来,双手扶在砚卿肩膀上,双眼微红,我不让影二催你,你是不是还要在外面待个七八个月才回来?
    哪有那么久?顶多四五个月。
    虽然这么想,不过砚卿还是要演戏演到底,面对萧渡的质问默不作声。
    你不说话就算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出去了。陪我好不好?萧渡把砚卿拉起来,带他来到偏殿,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他指着偏殿对砚卿说:我让人给你把这里收拾出来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我知道你不跟我睡,不过睡在我旁边我也是欣喜的。
    砚卿震惊地看着萧渡,这是要把他软禁在宫里的意思?反了天了还!
    陛下!砚卿打断他的美好想象,说:陛下,臣弟住在宫中实在不妥,况且宫中还有妃嫔,万一有了冲撞,臣弟如何说得清。
    听到砚卿担忧后妃的问题,萧渡一愣,这倒是他不曾考虑过的,不过也很好办。
    宫里任何地方小砚都可以去。小砚只要不靠近她们,不会有人嚼舌头的。我保证。说着说着,萧渡不顾砚卿反抗抱住他,小声在他耳边乞求道:我不碰她们,小砚也不要碰她们,好不好?
    上次那个撞到小砚的女人我还没有处置呢。萧渡单纯地道。
    单纯?这怎么听都是威胁好吧?做什么牵扯人家无辜少女?还有他怎么知道的?
    砚卿无奈,揪了揪他的头发,答应了:好。你先放开我。脑中思考着该怎么让萧渡抛弃软禁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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