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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GL)——无德无能(5)

    香九放好药瓶,和他去到院子,熟练地刷起恭桶,把偶遇孟青黛的事讲给他听,当然,省掉了她在此之前偷药那事儿。
    之后,再不搭理他。
    福寿脸皮厚实,非要挨着她坐,有样学样帮她干活,小声道:孟小主是宫内唯一一位可以和阮如歌一较高下的侍选。
    她的父亲孟奇道是三品按察使,福寿再次压低嗓音,寿康宫养刀豆当男宠的孟太妃,是她的姑母。
    香九怔然,意外孟青黛还挺有母系势力。但也谈不上和阮如歌一较高下吧,人家背后可是皇贵太妃和太后。
    福寿瞧出她的疑惑,扬起大大的笑容:这你就不知了,孟小主年幼时,在南书房当过皇主子的伴读,这情谊,哪是阮如歌能比的
    说啥呢!福茉儿从后跳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福寿惊魂甫定,揪了她两下胳膊,拉她坐好,磕磕绊绊道:别拿这种事闹,奴才私下议论主子要受罚的,哥哥魂都被你吓没了。
    福茉儿吐吐舌头,送他个鬼脸。
    .
    木苏娆最近很暴躁,不,是相当暴躁。害得养心殿上下都齐刷刷的严阵以待,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前朝亦是起了波动,老臣们平日里忧国忧民就罢了,当下还有忧皇帝。堪称上下五千年最辛酸朝臣。
    几日了?几日了?木本就脾气差苏娆质问道。
    御花园管事和护军领班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上上下下几十号人,一个女人都找不到,朕养你们何用!木苏娆打了个喷嚏,用丝帕挡住红彤彤的鼻尖儿。
    南叶担心道:皇主子切莫急坏了身子。
    受委屈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急。木苏娆狠狠杀他一记眼刀。
    再说了,一起受委屈的还有她帝王的颜面和尊严。
    皇主子,护军领班抱着拳,宫城偌大,极易藏人,不知您可还记得那人的长相,是否能命如意馆的画画人,画出肖像
    当然不记得!木苏娆果断道。
    那人自始至终背对着她,压根儿没看见脸。
    护军领班:
    朕再给你们三日,三日之内,哪怕把紫禁城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找出来!
    是!!管事和领班以头抢地,抖若筛糠的滚出了西暖阁,那身姿,滚出了一种马不停蹄之感。
    皇主子,南叶引着琼玉嬷嬷上前,伺候木苏娆喝药,杜太医说了,您落水受了寒,也受了惊吓,万万不能大意,需好生将养
    木苏娆郁气难解,因动怒的缘故,心口有些发疼,执过药碗,屏住气息抿了一口。
    呀,好苦。
    她是因为谁,平白无故吃这苦的!
    如此一想,越发的郁气难解了,又一看这盛药的枣红釉五彩开光瓷碗,竟然绘的是鸳鸯戏水。
    鸳鸯
    戏水
    这是故意往她心窝扎刀子呢。
    她欣白的脖颈浮出异常的红,如藤蔓般蔓延至耳根。胸脯亦开始轻颤,一抽一抽的。
    一下摔了药碗。
    黑乎乎的药汁尽数泼在栽绒花毯上,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浸润到了里头。
    南叶和琼玉嬷嬷赶紧弯下膝盖,求她息怒。
    木苏娆怒急反笑:摆架。
    诶,南叶仓皇地问,皇主子,您要去哪?
    木苏娆字字铿锵:东西六宫!
    那人既说自己在东西六宫,朕就一宫一宫的亲自找
    作者有话要说:  木苏娆:我要找到你,不管南北东西。
    依然是求收藏的一天,略略略~
    刁奴
    阮如歌搅着手中的丝帕,把一双脚跺了又跺:姑母,您要为我做主啊。
    皇贵太妃伏案抄着《地藏菩萨本愿经》,一笔一划很是用心,半晌才问她:做什么主?
    后宫没有执掌凤印的主位,一应事务全都由她代为主持,各宫的皇珺侍选为了那点讨好,每日都来向她请安。
    今儿个不知怎的,阮如歌来了就不走了。
    皇主子呗,她总不搭理我。
    她是不搭理你吗?她是整个后宫都不搭理。
    阮如歌:
    你时常去养心殿请安,她宣你,你就进去侍茶研磨。她不宣你,你就在外头守到太黑。皇贵太妃放下笔,苦口婆心道,她性子不好,千万别惹她不痛快。学学人家孟青黛。
    说起孟青黛,阮如歌就忍不住跳脚:她?
    一副虚伪的嘴脸,照样不得木苏娆喜爱,也不知装成白月光给谁看。
    皇贵太妃看出她心中的小九九:满宫上下,可无人不信服她。
    姑母,阮如歌听不进去劝,软软糯糯道,您对皇主子有养育之恩,您帮我跟皇主子求求情吧
    皇贵太妃摇头叹息,摆弄起手边的珊瑚盆景:本宫啊,终究不是苏娆的亲娘
    皇贵太妃落英姑姑办完差事回来了,掀开帘子进来,见阮如歌也在,立马蹲了一个福。
    皇贵太妃见她一脸新奇,问她可是在外头见着什么趣事了。
    落英姑姑喜道:皇主子进后宫啦!
    曌文女帝登基十年以来,洁身自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尤其是在美色领域。
    根据敬事房的秘密档案显示,她上一次进后宫还是五年前。
    原因是她放的锦鲤风筝,落进了永寿宫的后院。
    从那以后,后宫的皇珺侍选们就满心期待她再放风筝。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的盼着,结果盼来了她琵琶别抱改踢毽子了。
    你说说,这毽子哪有风筝飞得高,更别提高过红墙,落进院子了。
    真真是愁死个人。
    因此,今日的后宫格外躁动,空气中隐隐飘荡着少女怀春的气息。
    香九一踏上这地界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根据她的工作经验判断,事出反常必有妖:福寿,你对这处的路熟,你来领路,咱们抓紧时间到翊坤宫。
    翊坤宫的主位,正是孟青黛。前些夜里的暴雨,淋坏了翊坤宫茶房的屋顶,需要添换些新的琉璃瓦。
    内务府以事多为借口,推三阻四。她脾性再好,也受不了这等窝囊气。
    秋暖不忍心她受委屈,今日去领份例时,在内务府里好一顿骂,逮谁骂谁。
    内务府心知是把人惹急了,又因人手实在不够,便去了辛者库抽调人。
    一有脏活累活,傅哀愁最先想到人一定是香九,再加上刀豆再旁边撺掇,是以调一送二,把福氏兄妹也一块打发了去。
    福寿扬扬下巴,带着香九和福茉儿拐了道弯,上了西长街:不急,翊坤宫就在前面。
    而西长街的那头,也闪出了一列人马。
    快跪下!是皇主子。福茉儿提醒道。
    香九那叫一个惊恐,急忙刹下脚步,火烧屁股似的奔到墙角面壁而跪。
    福寿:
    福茉儿:
    这是见到鬼了?
    香哥儿,香哥儿,兄妹俩人跪在一旁,悄悄喊她,跪反了。
    背对主子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木苏娆的辇轿停在启祥宫门口,下了地,并不着急进去,静心整理着腕上的披帛,吩咐南叶将里头的女眷全招呼出来。
    清亮的眸子朝前方虚晃了一眼,眉心登时隆起。
    南叶沿着她的视线看去,就见墙根底下清一水的奴才里,一蓝幽幽的背影甚是显眼,其正在身旁人的提醒下,贼兮兮的转身。
    这是哪个宫的狗奴才啊!
    南叶脸色铁青,怯生生地唤了声皇主子。
    木苏娆脚下生了风,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一步一步逼近香九。绯红的裙摆泛起剧烈的起伏,宛若被疾风吹皱的水面。
    南叶紧赶慢赶的追上去,先一步斥责香九:放肆,居然敢哟哟嘶,皇主子,奴才疼
    他眼角泪光闪烁,五官抽搐成一团,想抬手捂住被揪住的耳朵又不敢。
    看看,好好看看,木苏娆指着香九,这就是你这总管太监管教出的好奴才!
    大前夜,有人挡了朕的銮驾。前夜,朕被人拽下澄瑞池。今日,一个太监都拿脊梁骨来埋汰朕了!
    南叶:呜呜呜哪来的这么多刁奴啊。
    木苏娆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高悬的大铁锤,她说一句,大铁锤就敲香九一记,几锤子下来,敲得香九是头晕目眩。
    天哪,我最近对女皇干了什么!
    木苏娆推开南叶的脸,丢下句朕回养心殿后再收拾你后,回头进了启祥宫。
    南委屈叶踉跄数步,来不及站稳,砰地重重摔了一跤。
    他倔强的擦掉眼泪,朝香九咆哮:都怪你!
    是是是,都怪奴才。香九附和他。
    你是哪个宫的!显然,南叶没有认出她。
    香九松了松紧绷的心:奴才是
    南叶不耐烦道:甭管你是谁!杂家饶不了你!
    福寿为人仗义,带着妹妹帮香九求情,求南叶格外开恩。
    南叶露出一丝讥讽,他伺候木苏娆伺候的好好的,无缘无故的挨了顿骂,开恩个屁!
    把拂尘甩上臂弯,对香九道:狗奴才,你冒犯圣上,蔑视圣听,杂家非把你重重处置了不可。
    来啊,他喊来两名高高大大的太监,将此人罚入辛者库!!
    香九:
    不能把我换到浣衣局么。
    福家兄妹亦是有些蒙圈,面面相觑片刻,等南叶走远后,争着爬起来,去追那被两名太监拖出老远老远的香九。
    一路追回辛者库。
    香九又被丢在了地上,又被丢在了傅哀愁的脚边。
    而傅哀愁的脸还像上次一样,比哀愁还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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