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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不与四时同(GL)——无德无能(28)

    在殿门前遇见一穿茶绿色衣裳,胸口缀蝙蝠纹补子的太监。
    早前香九跟她说过,养心殿只一人此打扮,名叫井喜,叮嘱她千万记住。
    井喜公公。福茉儿喊他。
    井喜循声看去,见是一水灵灵的小宫女:你认识我?
    福茉儿来不及多做解释,掏出一封信:我哥让我送信来
    你哥?
    对,我哥,香九。
    井喜看了看一个字也无的信封,疑惑着:有说是给谁的吗?
    没。她说把信交于你,你自然知道该给谁。
    那该是给皇主子的吧。
    井喜结合那夜二人的打情骂俏一琢磨。
    果断认定这是一封香九赠与皇主子的情信。
    行,我这就送进去。
    心思
    窦阿兴和香九被抓了, 理由是倒卖宫中财物。
    因此,香九第三次来到了慎刑司。
    两个月之内,三次来此。堪称紫禁城第一人,不光打破了前人的记录, 也创造了历史。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 三回四回是朋友。
    这次来,大家伙明显对她亲络不少, 左到牢友, 右到当差的太监,个个对她笑脸相迎。
    为她营造了一种回家的舒适感。
    原因是这处的管事还是那个被傅哀愁烙了大腿的管事,自从那事之后,他总懊恼苛待了香九,怕皇主子怪罪他。
    这回, 他下定决心, 要给这位皇主子的男宠五星级服务。
    香九站在牢房中间,仰望那巴掌大的小窗。放松心情深呼吸, 感叹说, 嗯,还是熟悉的味道
    潮湿中带了点霉腥气。
    看送她的太监问:香哥哥,这间牢房坐北朝南, 冬暖夏凉, 您看看可还满意?
    香九啧啧嘴,没言语。
    太监忙说:要不去再挑挑吧,前头还有一间, 南北通透,保准您一眼就喜欢上。
    香九欣慰的拍拍他肩头,就差夸一句孺子可教了:走吧。
    窦阿兴:
    他欲要抬脚跟上,那太监顷刻变了一张脸,斜楞他,恶狠狠道:你就在此呆着吧!
    香九也道:阿兴哥,委屈你了。
    说完,在幽暗的走道上拐了弯,不见了。
    窦阿兴有点匪夷所思,早听说慎刑司是吃人扒皮的地方,香九咋这般吃香呢。
    他捧着不安跳动的心脏,全身发冷。
    恐惧沿着心脉蔓延至四肢百骇。
    香九终在那南北通透的牢房内坐定。
    月光直射进来,跳跃在地上的干草面上,烘得阴冷的牢房越发阴冷。
    太监给她沏了壶茶。她呷了一口,闭目安神。
    抬抬手,让太监退走了。
    这悠哉惬意的一举一动,哪里像个下等太监,全然一娇生贵养的富家子。
    她如羽的睫毛轻颤。
    回想今晚的种种。
    按照计划,她会陪窦阿兴把一车皮货推往西华门,再由窦阿兴出宫联络商栈。
    凡出宫门者,历来都要做三样。
    一是领过内务府的出宫腰牌。二是宫门旁交牙牌登记。三是拿票券,凭此出宫。
    她以推车占道为由,让窦阿兴先推着车往宫门洞里走。
    她则去登记领票券。
    窦阿兴想想也对,本就是宫门落钥的时刻,最是人来人往,一车皮货容易挡了旁人的路。
    他信任她,将内务府的腰牌和自己的牙牌交给她,让她赶紧去。
    而她这一去,则久久未回
    与此同时,福茉儿亦将那封信送到了养心殿,木苏娆拆开信一看,便知时机已到,命南叶去趟西华门,命守门的护军将窦阿兴拿下。
    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拿,要讲究真凭实据。
    当护军头领带着一帮手下围住窦阿兴时,他还在眼巴巴的等着香九。
    护军头领问,何人在此停留?
    窦阿兴答,皮库窦阿兴。
    护军头领遵循以理服人的准则,让他将牙牌交出来,以证身份。
    窦阿兴拿不出。
    护军头领又道,那将内务府的腰牌拿来瞧瞧。
    窦阿兴也拿不出。
    护军头领登时眼睛一眯。
    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窦阿兴怕护军动真格的,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千钧一发之际香九回来了。
    窦阿兴见她比见到亲爹娘还开心,让她快把牙牌腰牌掏出来给护军们审审。
    香九睁着懵懂的眼,道:啥玩意儿?
    这一来,无外乎雪上加霜。
    护军头领认定窦阿兴倒卖宫中财物,二话不说把他给抓了。
    香九被定性为从犯,一道抓往慎刑司。
    .
    南叶匆匆赶回去复命:皇主子,办妥啦!
    木苏娆就立在廊下,像是在等他,轻声嗯了一个字。
    她扶摸着臂弯里的暖融融,这小家伙刚及月上柳梢头就打起了瞌睡。
    睡得悠闲又自在。
    香九呢?她隔了许久才问这话,声音还是很轻,似是不甚在意。
    眼珠却四下瞄了一圈,落在南叶身上。
    南叶答曰:一并抓去慎刑司了。
    他话头一转:奴才这就去将她接出来。
    边说边甩着拂尘开跑。
    回来!木苏娆道。
    南叶停下脚步,一个灵活的转身:皇主子还有吩咐?
    木苏娆气定神闲的背过身,抱着暖融融进到暖阁。
    南叶紧跟上去。
    帮朕出出主意。
    暖阁内暗香浮动,薄烟缭绕,木苏娆的婀娜身影迷迷蒙蒙。
    她话只说了一半,显然是想让南叶先猜出她心思,迎合她。
    南叶懂事道:关于香小主的?
    嗯。
    南叶大脑飞速转动,结合今晚的事体一想,揣摩道:您是想赏赐香小主吧。
    话及嘴边,还未说出口他就掐住了。
    不,不能这么说。
    皇主子既然问了,便是想我来提这事。
    遂改口道:奴才以为虽然事还未成,但还您清白已是指日可待,香小主这次功不可没,应当重赏。
    如何重赏?
    不如将她调来养心殿伺候您吧。
    木苏娆露出舒心的笑,暗夸南叶真是不可多得的一点就透的奴才!
    早前南叶也提过这事,被她一口否决掉了。
    那时她是心虚的。
    毕竟当年她辜负了容洛,一看到香九的脸就浑身不自在。
    可日子一久,便总想见到这张脸。
    大概应了那句老话,习惯成自然。
    但面上仍旧一本正经:嗯,辛者库的确辛苦,就这么办吧。
    南叶准确猜中了圣意,悬起的心放了下去:奴才这就去拟旨。
    一柱香后,他捧着拟好的圣旨回来了,请木苏娆过目。
    显然,木苏娆很满意,踩着轮梯而上,将圣旨搁进书架高处,和容洛的画像摆在一处。
    她站在轮梯顶上,负手而立。
    眼角蕴笑,一派蹁跹。
    琼玉嬷嬷从穿堂门来,蹲福道:皇主子,夜深了,早些安置吧。
    木苏娆心情正好,全无睡意,将怀中的暖融融折腾醒,非让它陪着自己闹一会儿。
    暖融融也真配合,翻出白花花毛茸茸的肚皮,扭了扭。
    木苏娆被逗笑。
    无奈琼玉嬷嬷又催她,只好带着暖融融先回寝殿。
    南叶提着嗓子喊:皇主子香小主还在慎刑司呆着呢。
    呆着就呆着呗。又不是我家容洛在那鬼地方遭罪。
    南叶:我好像有点看不懂了。
    .
    香九又在慎刑司呆了一夜,
    因为来的太晚,错过饭点的缘故,慎刑司把隔壁牢友的断头饭给了她。
    和之前一样,两荤两素。
    她饥肠辘辘不假,但这种吃食她不能抢。
    尤其是那位牢友还趴在牢门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她
    实在是提不动筷啊。
    索性还给了人家。
    她饿得两眼发黑,把茶壶里的茶水带茶叶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睡过去了。
    一觉到天亮。
    骄阳的热度歇在她眼皮上,刺挠得她睁开眼。
    她打了个哈欠,学着鸟儿伸展双臂,以求活动活动筋骨
    咔嚓。
    脖子一声嘎嘣脆。
    娘的,昨夜竟然睡落枕了。
    她反手摁住又酸又涨又疼的脖子,咿咿哟哟的从硬板床上爬起来。
    以至于其他还在睡梦中的牢友忍不住开骂。
    谁他娘一大早起床吊嗓子!
    还是前来提人的太监察觉她不对劲儿,解开大锁,钻进门,扶着她笨拙的起身,蹒跚的走了两步。
    他问:香哥哥,您咋啦。
    香九歪着脖子说:甭提啦,落枕了。
    哎哟,那咋办,皇主子传您和窦阿兴去御花园问话呢。
    香九:!!!
    她这副尊荣面了圣,不是惊扰圣驾嘛。
    可圣谕已至,哪有不应的道理,抗旨不遵的罪名她也担当不起啊。
    进退两难,进退两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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