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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搞基建呢!(穿越)——手帕望明月(

    苏近指挥人搬来凳子,亲自请傅霖坐下,傅霖却仿佛没有看见。他不顾君前应维持的礼仪,直接与楚钧对视。
    楚钧并不恼,放下笔道:舅舅觉得,朕不应该治这些人的罪?
    法不责众,陛下拿邓其杀鸡儆猴便可,其他人罚俸,情节重者贬谪即可,全用流刑过于严苛了。傅霖道。
    法不责众。那他们贪污赈灾钱粮、让千万灾民在饥寒中死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些人全都是无辜的?楚钧道,声音渐渐提高,如果朕今天轻饶了他们,他们便敢变本加厉!
    楚钧话音未落,一本犯事官员的供词被他拍在桌上。他一发怒,殿中侍候的宦官全都跪了下去,傅霖不动如山,只是将目光稍稍移开,没有再直视天颜。
    陛下。傅霖又道,除了死去的灾民,还有千万活着的人,若地方失去掌管,必定混乱,到时只会有更多人在混乱中丧命。
    哼。楚钧轻哼,没了官吏再提拔便是,每年道审都有新人入仕,有得是候着官职的人。
    傅霖上前一步道:陛下,这些后备者多出自寒门,缺乏名师教导,不懂圣贤之言,不可委以重任啊。
    那些贪污的可都是你吏部选上来的人,他们可记着圣贤之言了?楚钧道。
    臣办事不力,请陛下降罪,但臣认为,如今官场中人即便有少数贪墨,也绝对好于大量启用寒门之士。傅霖道,寒门中人贪图小利,绝不可委以重任。
    楚钧握紧了拳头,傅霖不是那等权奸,他虽然手握重权,但从来恪守原则,傅氏一族门风清正,并没有敢贪墨枉法之人,但是他傅家没有,不代表其他世家大族没有。而根深蒂固的门第之见,更是助长了那起子小人的气焰。
    楚钧虽长在深宫,是楚氏与傅氏的血脉,但他不信门第之见。
    以前他只是坚守着自己的不相信,却无力反抗,可是那个人他从一间小小的瓦舍走出来,带给他太多震撼,令他看见自己所坚守的不相信正在被验证。
    楚钧松开了拳头,与傅霖对视:朕,无所谓名门寒门,只要心中装着天下与百姓,便是可用之人。
    傅霖怔住,楚钧绿色的眼眸扫过来,他有些惊慌地垂下视线。
    他可说是看着楚钧长大的,看他的眼光总带着长辈看晚辈的意味,可今天的楚钧却令他有些意外。仔细想想,这是当然的,他虽非嫡长,却也是楚氏和傅氏的血脉,他身体里流动的血就注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凡人。
    他还年轻,没有见过那等寒门出身的人,自然天真地认为他们也可用,他现在不必与他争执,不如让他去做,等碰了壁后他自会知道,名门与寒门之间,立着一道看不见的高墙。
    陇右道的浩劫并未就此终止,根据邓其供词被抓的十二名官员又陆续供出其他人,大理寺日日夜夜没有停止过审讯,大批陇右道的官员获罪,许多地方不仅知县与知府,连下面的官员也大批空缺。
    为了此事,楚钧亲自到吏部督查,提拔了一批旧人,又选了大批新人填补空缺,一时间整个陇右道的气象为之一新。
    邓其被抓后,童冉着实提心吊胆了一阵子,后来大批陇右道官员落马,童冉这里风平浪静,也渐渐放下了心。
    崽崽。童冉撸起袖管,给小老虎洗脑袋上的毛毛,前些天传来消息,邓其被判流放,你说我进赌室那事,不会被追究了吧?
    呜哇!童冉没注意,胰子的泡泡进了小老虎的眼睛,小老虎猛地一甩头,甩了他一嘴泡沫。
    童冉扯过布巾来猛擦,还呸了几下。
    小老虎绿色的眼眸睁开,它脑袋上还顶着胰子的泡泡,目光扫过童冉它的小侍从诓邓其的时候胆子倒大,这会儿又害怕了,要不是有自己在,他这次必然要吃苦头。
    呜哇!小老虎拍拍水面,催童冉回来给它洗澡。
    知道了知道了。童冉放下布巾,给它的澡盆子里加了点热水,抱怨道,你说你一头虎崽子怎么这么好干净。
    哼。小老虎昂起头,朕堂堂一国之君,爱干净怎么了。
    童冉耗了一整个早上,总算把小老虎洗干净擦干,他浑身也湿透了,干脆让球儿又烧了些水,自己也洗一洗。洗干净出来吃了午饭,下午他想去山里采些果子。
    以前听说啤酒还能有各种味道,他也不知道是怎么酿出来的。前些日子九乡一村的村民都送了大麦来,反正他最近也闲着,不如试试。
    童冉拣了个竹筐,抱起不肯出门的小老虎打算出去,却忽然听见村头那里一阵敲锣打鼓之声。
    球儿在砍柴,闻声也跑到前头来看:那头怎么了?没听说今天有人娶亲啊。
    童冉也不知道。不远处严家的院子前也有人探头出来,想是也被这声音吸引了。
    这一群人走近了,他才发现这似乎不是娶亲的队伍。队伍虽然敲锣打鼓,但中间簇拥着的却是两名身穿官服的人。一人手执拂尘,神情倨傲;另一人头戴官帽,躬身给前一位引路。
    童冉的视线在拂尘上转了一圈。
    会拿拂尘的不外乎道士和宦官,道士是出家人,不会有这样大的排场,更不可能得官员引路,那么这是一位公公了。
    是来找他的?
    吴家村里都是普通的佃户,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他这名田畯。
    童冉猜对了,这条队伍真的顺着乡间小道蜿蜒而来,停在了他的院门口。
    这里可是小锅县田畯童冉之住所?队伍停下,立刻有人前来相问。
    我便是童冉。童冉上前道。
    队伍里的人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每个人都很克制,并没有表现出来。
    那个神情有些倨傲的宦官从队伍中出来,一甩拂尘,拱手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童田畯年纪轻轻便已是黄阶巅峰,咱家佩服。
    阁下过奖。童冉道,眼前的人明显有正气品阶,可童冉却看不出,显然修为已经到了玄阶以上。
    那太监礼貌一笑,并不多言。身后的小内侍递上一卷明黄卷轴,太监将拂尘交予内侍,郑重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小锅县田畯童冉接旨。
    童冉隐隐猜到这太监的到来必定与皇宫有关,却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调惊了一下,仿佛身处戏中一般。他恍恍惚惚地跪下,学着电视剧里看过的道:童冉接旨。
    那太监展开卷轴,卷轴背面金龙翱翔,仿佛要飞出绢帛。周围有不少村民围观,见到这阵仗,也纷纷跪下。
    太监的声音嘹亮,比寻常男人尖锐一些,他逐字逐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小锅县田畯童冉首创凿井灌田与堆肥之法,解陇右长年干旱之困,引得天地异象。此为农事百年未有之变革,今,朕秉承天地之意,破格授童冉小锅县县令之职,并赐黄金百两,以示嘉勉。钦此。
    县令之职?
    童冉一愣,片刻后才惊觉旨意已经读完了,连忙磕头谢恩。
    他举手齐眉,接过宦官读完后递来的圣旨。
    大人请起。宣旨的宦官道。
    童冉起身,立刻有小内侍捧上一个红漆木盒,在童冉面前打开,十个金锭子整齐排列在其中,每一个都成色上佳,是十两一锭的大锭子。院外村民忍不住踮起脚尖看,发出一阵阵低呼。
    恭喜大人,黄阶上品便官拜正七品县令者本朝从未有之。宦官不复刚才的倨傲,但也并未有阿谀之态,只是很平常地说道。
    跟在他身边引路的那位官员趁机道:公公说得是,童大人才华出众,陛下更是慧眼独具。
    童冉这才注意起这位引路的官员,他身量不高,看起来不像本地人,也许是为了表示对传旨宦官的尊敬,他的背一直略略弯着。
    陛下如何,岂是尔可妄议的?宦官冷冷瞥了一眼那官员,那官员立时冒出一头冷汗。接着,他又对童冉拱手: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就先走了。
    童冉从怀里拿出一袋子银钱来,塞到宦官手中:路途遥远,公公辛苦了,一点小心意请公公喝茶。
    那宦官掂掂银两,冷面温和了两分,却道:咱家乃内宦,虽不愿辜负大人心意,却也不敢有违宫规。说罢,那宦官转身而去,陪同的官员连忙向童冉作揖,又回身去追他的步伐,长长的队伍如来时那般,浩浩荡荡地走了。
    吴家村村民不敢靠前挡了官家的道,却都在自家院里探头探脑。直到队伍走出了吴家村,严十四那几个少年最先奔凑到童冉跟前。
    童哥,能不能让我瞧瞧那金子?严十四道,周围几个少年都是满脸的欣喜与好奇。
    童冉大方地打开盒子给他们瞧,几个少年人凑上来惊呼:真的是金子啊,皇帝赐的呢,金光闪闪的!
    一旁的大人也不时往这里瞟,只是一百两金子就够吸引人的了,这还是皇帝陛下赏赐的呢!多看两眼,没准能沾沾福气。
    吴村长闻讯赶了过来,深深一揖:恭喜大人,以后由大人做这小锅县的县令,咱们的日子是更有指望了啊!
    对对对,有大人在,咱小锅县再也不是缺衣少食的穷县了!其他人也附和道。
    童冉一笑,从红漆木盒里拿出一锭金子,交给球儿道:你去多买些菜来,再到隔壁村买头猪,今天晚上我请大伙儿吃饭,见者有份。
    哇,大人万岁!一个小男孩跳了起来,一旁的大人忙捂住他嘴,叫他别乱说话。
    其他人纷纷道谢,严十四还有几个少年人自告奋勇替球儿提菜,一起往县城而去。
    当天晚上,吴家村的人几乎都来了,还有许多邻村的听到消息也来沾喜气。
    有人带了菜来,有人搬了家里的桌椅过来,严小媳妇和吴富强的儿媳她们喊了几个会做菜的小媳妇过来帮着球儿一起弄晚上的菜。
    球儿去县里的时候正巧遇上有来卖鱼的,这里缺水,鱼非常金贵,他只买了两条回来,都不大。童冉没舍得给客人吃,放油里煎香了,去喂小老虎。
    小老虎咂砸嘴,煎过的鱼真是异常鲜美,不枉它顶着压力授他县令,还亲手写了旨意过来。
    晚上的宴席一直闹到很晚,有村民带了啤酒来,童冉被灌了不少,躺下的时候已经头重脚轻。他一把抱住试图挣脱的小老虎,躺在床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来这里大半年了,一开始他只想着有个公职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没想到这一步步像被一股风推着走一样,他竟然成了七品县令。
    这官职听起来不高,却是一方父母官,从此小锅县里每一个人的安乐都是他的责任,身上的担子不可谓不重。
    童冉随意揉了一把,不知揉到了小老虎哪里,引得它大叫。
    崽崽童冉迷迷糊糊道,不及多说,坠入了梦乡。
    第33章 第三十三步
    过了小满, 天渐渐热起来,袁三天不亮就从顽石乡出发,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进城后停下, 抹了把汗, 整整衣领,又往县衙的方向快步赶去。
    他原是顽石乡一家普通农户的儿子, 因着小时候过过几年殷实日子,上过私塾认得字, 长大后便常常替人看信写信。后来,经由乐于助人之途积累下不少正气,三年前成功晋升黄阶下品,到县里谋了个衙役的公职。
    今日他本是休沐的, 是以没住在县里租来的房子里, 而是回了家。昨天他听人说田畯童冉当了县令,今日便走马上任,所以又匆匆赶了来。
    这些年他家和村里其他人一样, 收成日减,即使自己还有个公职,家里也是一年比一年拮据。童田畯来后, 大力推行堆肥与凿井灌田之法,他家将信将疑地尝试了, 没想到效果卓绝,迎来了一场多年不遇的大丰收。
    袁三脚程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县衙门口。
    兄弟, 县令爷来了吗?他进门,问两个闲聊的门房。
    没呢,同知和县尉刚到。你别进去,仔细当了他们的炮灰。一个门房提醒道。
    同知管文事,县尉管武事,两人不和已久,袁三在县衙里混了这么久,早一清二楚了。今天是新县令上任的大日子,两人齐聚一堂也正常,只是童大人小小年纪,不知那俩老油条要如何给他下马威了。
    衙役里头邓其的人都给拔了,剩下的多是听县尉的,我赌一百文,这回的县令爷是咱高县尉的囊中之物。一人道。
    另一人却摇头道:咱高县尉刚正有余,可没计谋啊,兄弟们是愿意跟他,但禁不住苟同知拍马屁的功夫好,我赌两百文,县令爷怕是会偏袒苟安那货,袁三你说呢?
    两人回头看袁三,袁三支吾了半天道:童大人不是吃马屁功夫的人。
    那你是觉得高县尉能更胜一筹咯?前一个赌一百文的道。
    袁三迟疑片刻,高县尉是他们衙役的顶头上司,武艺高强很能服众,但私心里他总是希望童大人能更胜一筹,不要听信苟安的花言巧语,也不要受高卓的掣肘,当个真正的县令。
    但是,真难呐。
    袁三不禁摇头,不待他说些什么,外头一阵骚动,杂乱的脚步声响起,间或有人嚷着,县太爷到了。
    童冉抱着小老虎踏进县衙,前几日见过的同知苟安率先迎了上来,揖道:童大人万安。
    童冉颔首:苟大人多礼了,进去吧。
    苟安一路恭敬地引童冉入内。县尉高卓等在堂上,没有出来迎接,另有几个他心腹的衙役也一并站在他身后,打量大步进来的童冉。
    哟,县令大人来了,高大人怎不去迎接?苟安笑着道,像是老朋友之间的打趣。他说罢,又对童冉道:大人可别见怪,高大人武艺高强,有能力的人有些脾气也在所难免。
    高卓闻言,冷哼一声,对童冉揖道:下官小锅县县尉高卓,参见大人。
    高大人有礼了。童冉道。
    下官辰时初刻便来了衙门,不想县令大人三刻才到,如今又积压了许多公务在身,下官得走了,请大人恕罪。高卓道,他语速较快,没什么起伏,略显冷硬。
    县尉大人不忙走,童冉刚才在路上遇到一事,所以有些耽误了,恰好也与大人有关,想请教一二。童冉道,在堂前正中站定。
    此前到九乡教凿井灌田时,童冉便听过一些县衙里的事,但当时也不过了解一番,想着日后若要去县衙应卯少不得要打交道,却不想这么快自己便一跃成了他们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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