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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29)

    柳澄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笑脸,见孙闻溪行将跌倒,他忙示意吴铮:还不赶紧送送孙少。
    这时,吴铮全然褪去初见时的胆怯,搀起孙闻溪,冲柳澄露出一个诡谲的笑。
    柳澄靠坐在沙发上,极放松地抽着雪茄:今天做得不错,你放心,外头的记者都安排好了,你只要将人搀出去,消息明天就会见报。
    说着,柳澄站起身,伸手托住吴铮的脸:就凭你这张脸,借孙闻溪这把东风,足可把你捧成一线明星。
    转瞬间,吴铮又变成了那个怯懦的男生,小心翼翼地搀着孙闻溪走出大世界的门。
    门外早已聚集了一堆记者,镜头对着两人就是一通狂闪。
    此刻的孙闻溪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吴铮坐进柳澄一早安排好的车子里,看着车门外不断敲窗的记者,吩咐道:开车吧。
    次日一早,孙闻溪是在自家床上醒过来的。
    丫鬟照例伺候他洗漱,孙闻溪卷着袖子,从镜子里瞧见丫鬟一脸古怪的表情,不解道:怎么了?
    少爷丫鬟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孙闻溪知道自己一时大意,着了柳澄的道儿,已然料到会有事情发生。
    这是今晨的报纸。丫鬟一个低头,将报纸递给孙闻溪,便急匆匆地退下了。
    孙闻溪接过报纸,只瞧了一眼,心里咯噔了一下。
    报纸的头版是一张照片,照片上孙闻溪倚靠在一个消瘦的男生身上,一副喝醉的模样。
    报纸的标题也极富诱导性:孙闻溪夜场寻欢,夏景生疑似失宠。
    除此之外,文章还指出,照片上的新欢相貌酷似夏景生,其真实身份是英星娱乐公司的新人。
    光看这行文,孙闻溪便知道是柳澄设计的一切。
    他将报纸往桌面上一扔,双手撑着桌子,思考对策。
    此时,敲门声传来,丫鬟知会孙闻溪:少爷,老爷找你。
    孙闻溪来到孙其满的书房,见孙其满绷着一张脸。
    爸。孙闻溪主动认错,这次是我的责任,我该多留个心眼儿才是。
    孙其满哼了一声:我料想你眼光也不会那么差,这个叫吴铮的分明是想借你的势上位。
    孙闻溪冷笑道:柳澄打得一手好算盘,想借我的手捧红自己的人,也不看看有没有那个命。
    你打算怎么做?此刻的孙其满,也收起了慈眉善目,全身上下皆是上位者杀伐果断的气势。
    冲我来可以,污了景生的名声可不行。柳澄敢做这一手,无非是料定我不会公开澄清,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响,我便澄清给他看,堂堂正正地告诉这班记者,夏景生是我的心上人。
    孙其满挑眉道:终于不藏着了?
    孙闻溪眼神一利:我的人,可不能让人轻贱了去。
    孙其满看着竖起一身尖刺的孙闻溪,笑而不语。
    等人走后,他才缓缓地拨通了麦府的电话:喂,是我,去夏家提亲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与此同时,夏家的气氛可以说是截然不同。
    夏功成每日都有读报的习惯,一早看到这样的消息,气得早饭都没吃。
    命人马上叫夏景生前来问话。
    夏景生一露面,报纸便砸到他面前:你们兄弟俩,真是没有一个让我省心,还嫌最近家里出的事不够多?成日里正经事不做,这种事却常上报。
    这对夏景生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他好端端地待在家中,却因为孙闻溪的关系,间接地上了报,平白挨了一顿训斥。
    偏偏夏景生还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听完一番训话,才被准许出门。
    一打开门,便听见夏景瑞气急败坏的声音:好端端的,我的鱼怎么都死了。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几条鱼都养不活?
    夏景生见他捧着鱼缸,那缸里的鱼都翻了肚。
    下人亦是一脸疑惑:昨晚还好好的,不知怎的今日突然就死了。
    夏景瑞怒道:还要狡辩,分明是你们照顾不周。
    夏景生见状,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一回,夏景瑞已经知晓夏景生被训斥的事,得意道:怎么的?刚挨完训啊?
    养的鱼突然死亡,是破财之兆,最近夏和厂子亏损得厉害,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夏景瑞心下一虚,却不愿输了气势,梗着脖子道:好端端的,你咒我做什么?有时间操心别人的事情,不如多管管自己的事儿。
    说完,夏景瑞转身欲走。
    夏景瑞,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夏景生的表情很严肃,你要真遇上事了,一定要说。
    夏景瑞脚步微顿,半晌,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夏景生叹了口气,想到孙闻溪,蓦地没了吃饭的胃口。
    早饭草草地用了两口,便放下了。
    饭后,丫鬟前来禀报:大少爷,有你的电话。
    夏景生握着听筒,电话那端,传来孙闻溪的声音:景生,你答应陪我去看画展的,还记得吗?
    夏景生的心脏蓦地揪紧了。
    孙闻溪见他不答话,也不催促,只柔声道:后天上午,我来接你,好吗?
    夏景生没有直接回答,他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看今天的报纸了?
    呵。电话那边,孙闻溪笑了,景生,不论你看到了什么,都要相信我,别胡思乱想。
    听到孙闻溪这么说,夏景生躁动的心竟真的安稳了下来。
    外头关于孙闻溪看上小明星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孙家外围每天都有记者蹲点。
    孙闻溪也不管这些,照例按时上班下班,全当没看见那跟踪的记者。
    这一日,他开着车来到夏宅门前,鸣了两声喇叭。
    夏景生在楼上听见了,打开窗户。
    正巧孙闻溪跳下车来,四目相对间,孙闻溪冲夏景生做了个口型:我等你。
    外头刚下过一场雨,空气中都是被雨水洗刷过的泥土的芬芳。
    夏景生深吸口气,稳了稳心神,换上新做的长衫,下了楼。
    刚一出门,潜伏已久的记者便逮住机会一通狂拍。
    孙闻溪迎上去,无比自然地替夏景生打开车门:上车。
    夏景生今日穿了件湖蓝色的软缎长衫,格外儒雅帅气。
    孙闻溪:我听闻,景生擅长书画?
    夏景生:平日里偶尔练练,算不得精通。
    孙闻溪:今日这画展,是绘画大师余喜同的个人展,想来你定会喜欢。
    夏景生:早先听闻余先生要到江城开画展,只是一票难求,闻溪有心了。
    孙闻溪:你想要的,我自然想方设法也得为你寻来。
    不得不说,当孙闻溪卯足了劲儿要讨人欢心的时候,的确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夏景生瞥了孙闻溪一眼,没有答话。
    到达展馆时,孙闻溪与夏景生协同入场,场内观展的人数并不多,显得十分安静。
    在这样的环境中看了一会儿画作,孙闻溪却觉出了不对劲。
    有些携着相机前来的人,镜头几次三番对准的,并不是画作,而是他们。
    孙闻溪正要发作,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呼:孙少。
    孙闻溪回头,只见吴铮站在不远处,眉眼间半是惊喜半是激动。
    和吴铮的激动不同,孙闻溪的表情堪称漠然,他冷冷地瞧着吴铮,蹙眉道:你是哪位?
    一瞬间,吴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孙少,那日在大世界,我陪过你。
    孙闻溪蓦地笑了:那日我喝得不省人事,还多亏了你们送我回家。
    言下之意那日自己只是喝多了,最后被人送回了家,无事发生。
    如此一来,吴铮倒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脸色尴尬地站在那儿。
    这时,夏景生主动挽住了孙闻溪的手:闻溪,我想到那边瞧瞧。
    他这一开口,孙闻溪和吴铮都惊了。
    尤其是孙闻溪,被一个挽手弄得云里雾里。
    记者的镜头再也不作掩饰,将孙夏二人挽手的画面彻底定格。
    倒是吴铮孤零零地站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三十九章
    孙闻溪任由夏景生挽着走, 直到站定了,才发现眼前压根儿没有画作。
    看着夏景生抿成一条线的嘴唇, 孙闻溪轻声问道:景生, 你这是生气了?
    夏景生蓦地回神,下意识松开手。
    他心跳得厉害,还有股子说不出的憋闷感。
    那种感觉, 就跟儿时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了一样。
    近日坊间种种传言,都说像孙闻溪这样的男人,主动缠上去的大有人在,身边永远不缺莺莺燕燕。
    今天来一个吴铮,明天保不齐再来个黄铮。
    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他总是很难受,情感上迫不及待地想向孙闻溪确认什么, 理智上却不容许他更进一步。
    还没等夏景生弄明白, 这般患得患失的心态究竟意味着什么,孙闻溪已经主动解释:景生,我心悦你,天地可鉴。此刻我向天起誓, 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
    话未说完, 便被夏景生止住了:这种话, 怎好胡说。
    那景生可信我?孙闻溪一脸期待地看着夏景生。
    我信。
    夏景生的回答,让孙闻溪双眸一亮。
    他顺势揽住夏景生的肩,将人带进怀里。
    夏景生浑身一暖, 跌入了一个带着男士淡香的怀抱。
    很是生涩地,他慢慢放松了身子,把头靠在孙闻溪的肩上。
    感受到他的回应,孙闻溪的一颗心前所未有的激动,将人揽得紧紧的,努力将这一刻延长。
    直到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孙闻溪才缓缓松开手臂,可衣袖却被人拉住了。
    夏景生深吸口气,轻声说:我不愿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
    孙闻溪一怔,旋即一阵狂喜:我没听清,景生,你再说一次!
    夏景生又说了一回,只是声音比原先更小了。
    孙闻溪故技重施地逗他,挨了好大一枚白眼。
    不说了,你分明听见。
    孙闻溪忍俊不禁:为什么不愿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景生是在吃醋吗?
    吃醋?夏景生的感情如同一张白纸,这般心路历程,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他仔细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看到报纸上的消息,我心里不舒服。
    叶恒朗跟他说,喜欢一个人,就算九死一生也要让对方知道。
    他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孙闻溪,可他知道,看到孙闻溪和别人在一起,看到别人用觊觎的眼神看着孙闻溪。
    他会不高兴,打心底里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他毫无保留地说给孙闻溪听。
    这莫非,就是传言中的吃醋?
    孙闻溪听了这话,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面上却不动声色,一本正经道:既如此,我便只和景生在一起,如何?
    夏景生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心下一阵慌乱。
    孙闻溪敏锐地捕捉到夏景生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忙将人拉到一旁坐下。
    景生,你对我分明是有好感的,为何你始终不愿意答应和我在一起试试?
    你再给我些时间,我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是不是还在担心命格之说?景生,我早就说过,我不信这些,什么天煞孤星,我不怕。
    可是我怕。夏景生心道。
    景生孙闻溪还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相机的快门声。
    夏景生倏地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衫:走罢。
    孙闻溪听话地跟在他身后,在夏景生看不见的地方,回身看了眼拍照的记者。
    不出所料,花边新闻很快又见了报。
    和上回的会新欢不同,这一次记者统一口径,大肆描写三人见面的修罗场。
    有议论吴铮失宠的,有议论夏景生宣示正宫主权的,也有感叹孙闻溪享齐人之福的。
    然而,这样的新闻仅仅持续了一天。从第二天起,但凡刊载了相关报道的,都收到了律师函。
    很快,江城报业的记者收到消息:孙闻溪即将接受采访,公开澄清事件的始末。
    负责采访的《江城日报》记者蔡康怀揣着采访稿,心情忐忑地按约定时间来到宝汇银行。
    在接待室见了孙闻溪,孙闻溪穿着白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子上的吊坠,看上去很放松。
    即便如此,他身上仍旧有着毋庸置疑的气场。
    蔡康小心翼翼地递上名片,孙闻溪只瞅了一眼,便放到一边去了。
    开始提问吧。孙闻溪说。
    来时,蔡康准备了很多问题,可在孙闻溪气场的震慑下,竟难以问出口。
    孙闻溪见他吞吞吐吐,皱眉看了眼手表:我的时间不多,希望你准备得足够充分。
    蔡康硬着头皮道:孙少,关于你的感情生活,一直以来都有很多传言。你究竟是不是断袖?
    孙闻溪手上把弄着钢笔,轻笑一声:我是。
    啪嗒一声,蔡康手中的笔掉到了地上。
    他全然没料到,孙闻溪会如此坦诚。
    孙闻溪弯下腰,替他将笔拾了起来:下次小心些,该记的,千万别落下。
    蔡康:孙孙少,你与夏景生究竟是什么关系?
    孙闻溪笑道:我心悦景生,可还没将人追到手。
    又一枚重磅炸弹落下,蔡康迅速追问道:也就是说,你承认在追夏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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