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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30)

    孙闻溪:我承认。
    那你如何解释吴铮的事情?蔡康穷追不舍。
    吴铮是谁?孙闻溪困惑道。
    这一次,连一旁的摄影师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蔡康艰难道:就是那个英星娱乐公司的新人。
    是他啊,这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孙闻溪将当日的情景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话虽未挑明,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吴铮和柳澄有问题。
    这吴铮分明就是被柳澄安排在孙闻溪身边的,这样一个无名之辈,相貌又酷似夏景生。
    柳澄打的什么算盘这下简直成了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末了,孙闻溪说:不论是谁,冲我来可以,可把歪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就是找死!
    蔡康笔尖一颤,诧异地抬头看向孙闻溪。
    这句话,原封不动照实写。孙闻溪面上带着笑,蔡康却仍旧紧张得手心冒汗。
    采访结束之际,孙闻溪看着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蔡康,开口道:你是新人?
    是。蔡康神情一肃,全然不敢抬头看孙闻溪。
    也是稀奇,《江城日报》居然让一个新人来采访我。你记住,今天我说的话,照实写就好。若有一字一句的捏造,你知道后果。
    蔡康浑身一凛,郑重地点头。
    走出宝汇银行的大门,蔡康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今日一早,他便接到报社的通知,此次对孙少的采访由他负责。
    或许在外行看来,新人能拥有这样一个机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可业内都知道,《江城日报》早先的几篇报道,已经将孙闻溪惹恼了。
    日前更是软硬兼施地撤了三人修罗场的稿件,此次安排单独采访,许多老资格的记者,都认为是孙闻溪要秋后算账。
    没人愿意去触霉头,采访任务就落到了蔡康这样的新人身上。
    这篇报道的内容,他只能照实写,写好了不一定有功,写坏了却一定会被追责。
    与蔡康一样被架在火上烤的,还有吴铮。
    此刻,他一脸灰败地呆在柳澄办公室里,不过两三天的功夫,他便憔悴了许多。
    《江城日报》的采访已经刊载了,那个叫蔡康的记者,将孙闻溪说的话原封不动地登了报。
    当晚在大世界的全部经过与细节被披露,英星公司想要借孙闻溪的手捧吴铮上位的事实昭然若揭。
    然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下作,为民众所不齿。
    采访一经刊登,英星娱乐公司的股价狂跌不止。
    昔日吹捧吴铮为明日之星的媒体,全都偃旗息鼓。
    完了,全都完了。吴铮捂着脸,我算是完了。
    柳澄被他弄得心烦意乱,没了董蓓蓓,英星本就是强弩之末,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你号丧呢?!给我滚出去哭!柳澄怒道。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孙闻溪居然会为了夏景生公开澄清。
    原以为孙闻溪不过是逢场作戏,有了新欢便会忘了旧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柳澄心烦意乱地接起电话。
    孙闻溪的声音让他浑身一激灵:柳老板,别来无恙啊?今天英星的开盘价是多少来着?
    柳澄想死的心都有了:孙少,求求你高抬贵手,我们
    柳澄,我给过你机会。孙闻溪说,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夏景生身上
    孙少,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柳澄是真的怕了。
    不巧,在这件事上,我的肚量很小,你不是喜欢玩吗?不是心机重吗?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孙闻溪说完,挂了电话。
    另一端的柳澄,冷汗涔涔地握着听筒,心如死灰。
    孙闻溪的公然表白,掀起了轩然大波。
    守旧派觉得孙闻溪离经叛道,革新派认为孙闻溪敢于打破陈规旧俗,两方成日在报上争辩。
    还有人开了赌盘,赌夏景生会不会答应孙闻溪。
    投注结果是,多数人认为夏景生不会答应孙闻溪。
    这一日,夏景生坐在茶楼里,正巧看到一桌押注的。
    见投不答应的远多于答应,夏景生吩咐道:阿豹,你去打听打听,何以多数人都觉得我不会答应?
    阿豹脸色如常地往那盘前一站,瞬间吓跑许多人。
    好容易和一个下注者搭上话,那人笑道:这不废话,夏家那可是诗书世家,怎么可能容忍自家少爷是断袖。
    先前和兰承云的事儿不就黄了嘛,我听说啊,那兰老板一心想进夏家,就是因为夏家老爷坚决反对,硬是让他娶了妻才罢休啊。
    夏景生听着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说法,险些喷出口茶来,不得不感慨大众的脑补能力委实强大。
    景生,有何趣事?包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师父!夏景生起身相迎。
    那道士正是夏景生的师父,道号凌霄子。
    您如何知道,有趣事发生?夏景生疑惑道。
    平日里极少见你七情上面,今日这般,定是有要事发生了。
    夏景生微哂:倒也算不得要事,不过是想问问我的命格
    提到这个话题,凌霄子罕见地沉默下来:景生,命格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为师也无能为力。
    夏景生摇头道:师父误会了,我只是想问,我的命数中,可有姻缘?
    姻缘?!凌霄子瞪大了眼睛,半晌叹息道,景生,为师曾替你算过,你这一生并无姻缘。你的命格太凶,若找了寻常人做伴侣,势必累及对方。
    夏景生心头的希望,随着凌霄子的话渐渐地熄灭了。
    他怀抱着最后一丝念想追问道:那若是对方是天生的福星呢?
    天生的福星?凌霄子不解道。
    若对方是天赦入命之人
    不可能。凌霄子一口否决了,你的命盘我一清二楚,根本没有这样的人会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景生,当初我一力反对你离开别庄,就是担心你身染俗尘,为情所累。你与孙家少爷的事情,我亦略有耳闻,为师劝你三思。
    夏景生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
    少时他曾为命格所苦,尤其在母亲逝世后,他曾翻遍典籍,只想找出一道破解天煞孤星命的法子。
    书中说,唯有天生的福星才能不为此凶恶的命格所累。
    可凌霄子却说,他的命盘中,并没有这般特殊的人物出现。
    凌霄子是观星测命的圣手,自然不可能看错徒弟的命盘。
    我明白了,师父。夏景生用尽所有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凌霄子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长叹一声:景生,命数之说,玄之又玄。期间的机缘,并非肉眼可参透的,师父实在不希望你再走你母亲的老路。
    夏景生怔愣了。
    他反应了好些时候,才蹙眉道:我母亲?什么叫我母亲的老路?
    凌霄子面色微变:景生,你听错了。
    夏景生面色狐疑地看着凌霄子,后者却端起了茶杯:这俗世的茶,与别庄的比不得哦。
    第四十章
    师徒俩难得见一次面, 夏景生却心不在焉,今日不知怎的, 他总是心神不宁。
    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辞别凌霄子,夏景生正欲回夏家,忽然听到身侧的一阵议论声。
    听说了吗?夏和电灯厂有个工人讨要工钱不成, 要跳河呢!
    就在前头,走走走,赶紧过去瞧瞧。
    夏景生眉头一蹙,跟着人流朝前走。
    夏景生问身旁的阿豹:前头是什么地方?
    是亚洲桥梁公司投资兴建的威尔逊桥。阿豹拨开人群,辟出一条道给夏景生。
    威尔逊桥下是湍急的江水, 一个穿着夏和厂制服的工人站在那桥边,不住地嚎哭。
    夏和老板, 拖欠工钱, 现在家里老婆孩子等着用钱,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夏景生四下看了看,看见赶巧出警的警官叶恒朗。
    此刻,叶恒朗正试图与那工人沟通, 可他面色冷峻,又穿着制服, 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见他步步靠近, 工人急了,声嘶力竭地嚷嚷: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往下跳了!
    叶恒朗见状, 停下了脚步。他难得地放柔了声音:工厂拖欠的工钱尚可讨要,若是你寻了短见,叫你的老婆孩子如何是好?
    这话戳到了工人的痛处,他大声道:没钱还活个鬼,大家抱着一起死!
    叶恒朗见此路不通,又换了个话题:你孩子今岁多大了?
    提到孩子,那工人总算冷静了些,哑声道:过了年便五岁了。
    叶恒朗:你若跳下去,孩子便没了父亲,稚子何辜。
    那工人听了这话,面上果然流露出为难之色。
    可不过片刻的功夫,又绝望道:没有工钱,纵是我现在不跳,也总是要饿死的,不如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倒也干净。
    叶恒朗高声道:我保证,只要你打桥上下来,我一定替你讨回工钱。
    你凭什么保证,你们巡捕房和夏家串通好的,我们几次三番求助,你们只当看不见。工人激动道,夏家人根本没想过要给我们工钱!
    说着,他看向波涛涌动的江面,眼看着就要跃下去。
    夏景生站在人群中,朗声道:谁说夏家不给你们结工钱?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夏景生。
    有人认出了他,激动道:是夏家大少爷!
    与此同时,桥上的工人狐疑地看着夏景生:你是夏家大少爷?
    我是。夏景生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方,我向你保证,工厂一定会将拖欠的工钱结清。
    那工人看着夏景生笃定的样子,又看了眼身下的水流。
    忽然觉出了一丝惊惶。
    叶恒朗一看有门,便不动声色地走到工人身后。
    眼看着工人的身形晃了晃,叶恒朗伸手,一把将他稳稳地拽住。
    众人松了口气,被救下来的工人连同所有被欠工钱的员工,将夏景生围在中央。
    夏大少,你莫要再诓我们,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再这么下去,我们早晚是个死。
    我们就想要个说法,二少连个准话都不给,我们这不能一天天地干耗着啊。
    夏景生越听心越沉,这些日子夏景瑞的状态很不对。
    以往他管着夏和的大小事务,总会在夏景生面前夸耀两句,可这些日子以来,他却变得沉默寡言,时常早出晚归。
    叶恒朗处理完公事,大步流星地朝夏景生走来。
    恒朗兄,这回多亏了你,若那人真的跳下去,只怕事情彻底无法挽回了。夏景生面露忧色。
    不必如此客气,这是我的分内工作,如若不是你站出来做保证,我也无法将人救下。
    叶恒朗看了眼工人手上举着的讨薪标语,蹙眉道:夏和电灯厂的经营可是遇到了困难?
    夏景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夏家的生意一向是夏景瑞经手,之前从未有过拖欠工钱的情况。
    叶恒朗想了想:我倒是听说,夏和想扩建新厂,不知是否与扩建之事有关。
    扩建?夏景生倒没听夏景瑞提起过。
    夏景生揣着心事回到家中,厅堂之上气氛凝滞。
    夏景瑞并没有回电灯厂,正埋着头听训。
    你看看这账本,才开了分厂,营业额便大幅下滑,你是怎么管理厂子的!夏功成毫不留情地训斥道。
    老爷,景瑞不过是一时没做好,你又何必如此动气?夏姨娘在一旁劝道。
    都是你惯的!慈母多败儿!夏和的口碑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他倒好,一夕间全给毁了。
    夏景生走进厅堂,从袖中取出工人的讨薪书。
    夏功成看着那一片红的讨薪书,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一双手颤抖着指向夏景瑞: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欠了多少工钱?
    夏景瑞吞吐道:工人两月未发工钱了
    夏功成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被夏姨娘扶到一旁,好一通安抚才缓过劲儿。
    夏景生严肃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究竟怎么一回事?
    夏景瑞哭丧着一张脸:我也不知道,原本一切还好好的,分厂的选址也定下了。可自那以后,工厂的设备总是出故障,又有别的电灯厂价格比我们低,营业额一跌再跌,如今账面上已是入不敷出。
    夏功成一边就水服食保心丹,一边喝道:你为何早不说!
    我不敢我怎知那道观会这么邪门夏景瑞嗫嚅。
    道观?什么道观?!夏景生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就是江城的紫云观,那里头有脏东西!夏景瑞说着,一把握住了夏景生的手,哥,我不想死,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夏姨娘一听这话,也慌了神,好歹从夏景瑞口中逼出了几句实情。
    原来,这紫云观中新来了一位游方的道士,自称闲云道人,最擅长测算姻缘。
    是以极受江城年轻女子的欢迎。
    何开晴也跟朋友一同拜会过这位闲云道人,却并不相信对方的说辞。
    夏景瑞追何开晴追得紧,曾几次三番听何开晴怒斥那闲云道人为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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