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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55)

    侍从看不过眼,想拉他一把,可傅枫嫉妒红了眼,非要举牌。
    终于,孙闻溪瞧准时机,放弃了举牌。
    只见报价人一锤子敲下去:第一次!
    傅枫这才回过神来,一旁的侍从肉疼得直咬牙,这般高价,莫说是一枚鸡血玉的印章,就是市场价买十枚也绰绰有余。
    第二次!只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第三次!成交!
    满场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傅枫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十足的冤大头。
    傅枫一双眼睛盯着孙闻溪的侧脸,却见孙闻溪唇角上扬,笑得如沐春风,半点没有被拍卖结果影响心情的迹象。
    这让傅枫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哪里是想要那印章,分明是想要孙闻溪将注意力摆在他身上。
    可孙闻溪从头到尾连个眼神都欠奉,傅枫怒气攻心,拍卖会一结束,他就趾高气扬地走到孙闻溪跟前兴师问罪。
    孙夏二人正与宾客们谈笑,傅枫这般贸贸然地闯过来,委实不懂礼数。
    宾客都是上层名流,见了他这副刁横的样子,掩唇道:哪里来的野蛮人,这也太没家教了。
    也有认得傅枫的,小声嘀咕道:不就是傅家那个宝贝儿子,老子惯着,就给惯成这个样子,北地三巨头,哪家的儿子都比他出息。
    傅枫全然不顾周遭的议论,张口问道:为什么不继续竞价?!
    这个问题一出口,连夏景生都笑了。
    孙闻溪更是无奈地笑道:傅少爷,这块印章已经超过了我与景生的心理价位,我们有选择放弃的权利。
    傅枫听他话里话外还带着夏景生,心头火更旺:意思是你不舍得花钱,给夏景生拍下印章?
    这话简直是公然的挑衅了,孙闻溪还未开口,夏景生忍不住插话:当然不舍得,你刚拍印章的钱,可以买十枚那样的印章了。
    傅枫愣了。
    他满心想着落夏景生的面子,一不留神被夏景生怼得哑口无言。
    孙闻溪也不说话,抱着手臂在一旁看戏。
    这下傅枫总算瞧明白了,孙闻溪和夏景生是混合双打,他双拳难敌四手,还得被从头到脚埋汰一番。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一双细长的眼睛拼命瞪着孙闻溪:沟儿哥,你变了!你从前不会这般欺负我!
    傅枫似乎忘了,孙闻溪从前虽不欺负他,却也不会特别待他。
    夏景生被那嗔怒的语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连鞭子上的蛇头都像是听懂了傅枫的话,一瞬间变得戒备起来。
    你欺负我的人,我自然要欺负回去!孙闻溪抬手搂住夏景生,半点不留情面。
    傅枫受了莫大的刺激,抬手从那锦盒里拿起玉印章,朝地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瞬间,完好的印章被摔得四分五裂。
    傅枫完全失了心智,把印章砸了,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案发现场,徒留一地的狼藉。
    周遭还有许多旁观的宾客,被那玉屑溅到身上,忍不住开骂:做什么哟,没长眼睛啊!有病,伤到人怎么办?!
    夏景生看着地上的残局,啧了一声: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块印章
    孙闻溪捂着心口道:景生,方才他可是朝着我脚下砸的,你不关心我有没有受伤?
    夏景生抬手摸了摸孙闻溪的脸:你这张脸可真是祸水,砸了脚没意义,砸脸上才叫一个好。
    孙闻溪:
    察觉到夏景生话里的醋味,孙闻溪的狐狸尾巴又开始翘上天了。
    他一把搂住夏景生,笑道:景生,你若是真喜欢,我再给你寻块更好的印章。
    两人说笑着,谁也没有留意,那印章缺口处的红色越来越深,看起来就跟鲜血染过似的。
    不多时,夏景生和孙闻溪听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正在气头上的傅枫过马路心太大,被车给撞了。
    好在司机技术好,最后时刻刹住了,才避免了一场悲剧。
    傅枫这才没出太大的意外,只是伤了腿。
    这会儿已经被抬回酒店了。
    第六十八章
    孙闻溪和夏景生是被庞博请到办公室的。
    一见着人, 庞博立马握住孙闻溪的手:沟儿啊,这傅枫哭着喊着要见你, 哥这也是没办法。
    孙闻溪挑眉道:要见我可以, 我与景生一同去。
    傅枫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孙闻溪。
    他正要哭诉自己的遭遇,眼角扫到一旁的夏景生,登时不满地看向庞博:他怎么也来了?
    哎哟, 我的傅少爷,你就少说两句吧,还嫌不够乱?庞博斥责道。
    傅枫的腿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本想借机向孙闻溪示弱,却没料到孙闻溪与夏景生跟连体婴一样, 走到哪儿两人都黏一块。
    这让傅枫本就极差的心情跌落谷底,气恼道:还不就因为某些人, 我才会被车撞, 可真是倒霉透了!
    说完,他又可怜兮兮地看向孙闻溪:沟儿哥,我伤口疼。
    孙闻溪不为所动,他搂着夏景生道:景生医术上佳, 让他替你瞧瞧?
    傅枫哪里敢让夏景生瞧伤,脑袋当即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庞博可没工夫跟他在这儿瞎闹, 傅家少爷受伤的消息已经转开了, 这会儿庞博忙得像只连轴转的陀螺。
    肇事车辆找着了吗,是谁开的车?诶,伯父, 您放心,傅枫没事,就腿上伤了人没事
    不接受采访,这会儿没工夫。没,就是意外,没有什么内幕
    应付完这一圈电话,庞博累得坐在工位上直喘气。
    阿昌,阿昌给我茶他下意识地开口唤人。
    阿昌很快端着茶碗进来。
    庞博三下五除二将那茶喝完了,片刻后,倦意上涌,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叫嚣着疲累。
    他也不计较许多,脱下外衣,躺在沙发上睡了。
    这一觉睡得极沉,庞博一向觉轻,很少有睡得那么踏实的时候。
    他本打算眯一会儿,可今日却沉浸在睡梦中,醒不过来。
    隐隐约约的,他察觉到有人靠近。
    孙闻溪和夏景生在傅枫的病房里呆了一阵,便以不打扰病人休息为由离开了。
    傅枫虽不情愿,可刚才借伤势闹过一回,如今也不好强留,只能咬着牙答应了。
    孙夏二人经过庞博的办公室,无意间往里瞧了一眼,见阿昌正站在沙发前,手里拿着个东西。
    你在做什么?!夏景生直觉不对。
    阿昌倏地转身,把手背转在身后,冲夏景生与孙闻溪点了点头:我在给少爷剪胡子。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的毛巾和温水。
    那一刹,夏景生瞧见一双诡异的眼睛,没有瞳仁,只有眼白,可定睛一瞧,阿昌的眼睛分明是正常的。
    他的动作很是恭顺,态度也很谦卑,丝毫不逾矩。
    也就在这时,庞博醒了过来。
    他捂着脑袋坐起身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了什么事?
    无事夏景生说,方才见办公室的门没关,恰好碰上阿昌在这儿。
    庞博笑道:阿昌是极细心的,平日里我的生活起居,都由他一力打点。我常开玩笑说,出门忘了带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忘了阿昌
    见夏景生神色不妥,孙闻溪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许是我多心了。夏景生摆摆手。
    庞博并没有听见两人的对话,此刻他手里握着一串钥匙。
    听说今天你们看上了一块鸡血玉的印章?庞博问,可是被傅枫截了胡?
    孙闻溪挑眉道:都传开了啊。
    庞博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给你们看样宝贝!说着,他打开了储物柜。
    储物柜里有一枚托盘,托盘上头摆着一块外表看上去黑不溜秋的石头。
    那石头上已经开了天窗,能瞧见里头的内容。
    行啊,胖哥!孙闻溪双眼一亮,从哪儿弄来的宝贝?
    庞博嘿嘿一笑:前一阵到边上谈生意,专门请人长眼挑的,里头可都是上好的鸡血玉。
    赌石一行,向来是一刀穷,一刀富,庞博手里的这块石头,少说也能做好些玉镯,边角料还能做玉牌子,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那印章算什么,你我兄弟,你若想要,我送你。庞博拍着胸脯道。
    夏景生看着眼前的原石,蹙眉道:那玉印章,也是这石头上开来的?
    可不,我都没舍得开全,也就做了枚玉印章,还给婉婉做了只玉镯。
    还真别说,这石头里开出来的,全都是一等一的满堂红,乐得庞博险些找不着北,给那开石的师傅包了个大红包。
    夏景生伸手碰了碰那石头,石面触感冰凉,刹那间,夏景生的身子像是被冰雪覆住一般,动弹不得。
    他眼前的景物全变了,此刻的夏景生,置身于一片荒山之中。
    数九寒天里,他浑身打着颤,耳边却传来了粗暴的喝骂声:赶紧干活!说你呢!
    夏景生回身看去,见几个灰头土脸的工人正拿着铁锹在采石。
    大冬天的,他们身上的衣衫极其单薄,外露的地方有好几处冻伤。
    夏景生很快判断出,这是一个不知名的采石场,采石的工人们正被迫劳作。
    他们都是家境赤贫的百姓,为了活下去,只能出卖体力采石。
    每一个采石工人,都寄希望自己能挖出绝世的宝玉,摆脱眼前贫困的窘境。
    夏景生瞧见,那打头的工人是最壮实的,他一边采着石,一边趁监工不注意,把那石头揣到怀里。
    只可惜,此番动作终究是没逃过监工的眼睛。
    采石工被监工一脚踹翻在地。
    监工扬起手里的鞭子,骂道:妈的,我叫你私藏!叫你私藏!
    很快,采石工人身上满是鞭痕,可他仍执着地怀抱着那石头不愿撒手。
    那是他改善生活的唯一希望,他咬紧牙关,承受着那疾风骤雨的鞭刑。
    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去,他们拼命抢夺工人手里的石头,一个个都干红了眼。
    血和泪落在那青黑的石皮上,形成一道道痕迹。
    没有人留意到,采石工人已经躺倒在血泊中。他的视线渐趋模糊,失去意识前的一刻,还死死地盯着那块原石。
    铺天盖地的压抑感让夏景生忍不住干呕起来。
    孙闻溪惊道:景生?!你怎么了?!
    夏景生的手离开了石块,若不是孙闻溪搀扶着他,他几乎要站立不住。
    这石头上,有诅咒夏景生喘息道。
    什么?!庞博诧异道,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鸡血玉,最吉祥的玉种。
    夏景生摇头道:这不是天然的鸡血玉,这是宝玉沁血。
    与吉祥如意的鸡血玉不同,宝玉沁血,是大大的凶兆。
    见庞博仍旧满脸不解,夏景生喝了口温水,缓过劲儿来,解释道:这枚玉石上,附有采石工人的诅咒。
    夏景生方才看到了这段被封存在原石之上的记忆。
    采石工人身亡时的怨气太重,这股怨气,会影响玉石其后的每一任主人。
    那看似满堂红的宝玉,实则是工人的鲜血染就的,初时颜色浅淡,而后渐次加深。
    当玉石鲜红似血时,代表怨念达到最顶峰,而玉石的主人便会遭逢意外。
    你的意思是我最近的厄运,并不是厄运之石带来的,而是这块原石带来的?庞博难以置信道。
    夏景生点头。
    孙闻溪接话道:胖哥,你仔细想想,你身边的怪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庞博不敢轻慢,仔细思索起来:似乎是在获得这块原石后
    话音刚落,他听见孙闻溪一声惊呼:小心!
    站在庞博身后的阿昌,竟飞快地从袖中取出一把刀,直直地朝庞博的后背插下去。
    那么近的距离,庞博根本躲闪不了,眼看那刀就要插进他的背部,那刀刃却忽然像碰到了坚硬的东西,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
    阿昌一击不成,自然不会再有机会。
    孙闻溪极有技巧地扭住他的胳膊,将他压在桌子上。
    此刻,夏景生看清了,阿昌的眼眶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他喉咙里发出呃呃,瞧着不像个人。
    夏景生取下腰间的鞭子,果断地抽过去。
    阿昌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心脏超负荷般倒在一旁。
    夏景生忙翻开他的眼皮查看,晕过去的阿昌又恢复了正常。
    眼白瞳仁俱在。
    庞博先前不信鬼神,这下却被吓住了,哆嗦着唇问夏景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先前有罚过阿昌?夏景生答非所问。
    什么?!庞博思索了一阵,是罚过,家里有规矩,犯了错都要扣工钱,阿昌也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夏景生了然道:只怕杀机就是那时候种下的。
    起先,夏景生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以为原石的诅咒只会给人带来厄运。
    其实,这原石里还藏着玄机,一旦原石的主人苛待仆人,潜藏在原石里的诅咒就会觉醒。
    本性平和的仆人,会因为一次被骂,对主人起杀心,就像阿昌一样,被诅咒控制心神,杀人时意识全无。
    夏景生的说辞让庞博一阵后怕,他不断摩挲着双手,忽然想起了什么。
    当他从袖中取出夏景生所赠的平安符时,才发现经历方才的一劫,平安符已经化成了粉末。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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