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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投罗网(GL)——三月图腾(13)

    这还是他那个风风火火泼辣豪爽的令姐么?什么时候见她被人抱着的?还是被个女人抱着!怎么了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事,还好有朋友送我回来。简令看看表情淡然的罗一慕,脸上笑开了花,否则还不知道得怎么着呢。
    这位原来是你朋友啊小刘脸上好看了一点,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简令挑眉看他。
    没、没什么!令姐你快上楼休息吧!小刘站得笔直。
    好,盯着点啊。
    您放心。
    罗一慕把简令抱上楼,看到简令的房间,眉头立刻皱得能夹死苍蝇。
    这房间可真够乱的,客厅里各种衣服散落一地,桌子上凳子上,到处都是随便乱扔的衣服。茶几上摆了几个外卖盒,不知多少天以前的,已经开始招虫子了,沙发上好几本大尺度杂志,封面全是胸大腰细、半裸着身体的性感女人,眼神迷离动作诱惑,其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罗一慕抱着简令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
    不是她不想动,实在是整个房间连一个能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咳咳咳简令尴尬地笑笑,对她道:你把我放在沙发上就行
    罗一慕看看摆满裸女杂志的沙发,挑了挑眉,又低头看看简令。
    简令难得地面露微红,磕磕巴巴解释道:我是个正常女人,总有需要自己DIY的时候嘛
    正常女人绝不会把裸女杂志光明正大地随便摊在沙发上,也不会把这么难以启齿的话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罗一慕默默地想。
    或者你不嫌麻烦的话,把我抱进房间里也行简令指指一扇紧闭的门,给了罗一慕第二个选择。
    罗一慕毫不犹豫,直接选了后者,把简令抱卧室去。
    有了客厅给罗一慕造成的强烈视觉冲击,她对简令房间里是什么样的乱象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心里猜测大概就是地震加海啸过后的糟糕场面,推门进入时反而出乎意料,别看客厅那么脏乱,简令的卧室倒是收拾得挺干净,应该说东西少的可怜,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没了。除了被子没叠,其余也没什么,至少没有成堆的垃圾、纷飞的虫子,以及满地都是的脏衣服。
    不过这么简单的房间,要弄乱也很难。
    罗一慕把简令放上床,本来想走,却被简令叫住。
    还有事?罗一慕拧着眉头问。
    我要洗澡。简令说。
    医生说你伤口不能沾水。
    我知道。简令点头,所以你帮我洗。
    即使涵养好如罗一慕,听到这句恬不知耻的话,也忍不住说了一个字:滚。
    不帮就不帮嘛,你凶什么。简令扁扁嘴,那我要刷牙洗脸,你抱我去洗手间,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罗一慕想,自己大概上辈子欠她的。
    浴室里。
    简令单脚站在盥洗盆前,罗一慕靠在浴室门边以防她出什么意外。
    简令右手不能动,刷牙不方便,只能左手拿着牙膏送到嘴边,用牙咬开盖子,单手挤牙膏,动作笨拙,牙刷掉在地上,她左脚腾空,单腿屈膝,艰难地弯腰去捡,手指离地面还差一公分,涨红了脸也够不着牙刷,罗一慕看不过去,走近俯身替简令捡起牙膏,在水龙头底下洗干净,给她挤好牙膏,才递还给简令。
    简令左手接了牙膏,心思一转,在罗一慕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点笑意,对着镜子笨手笨脚地刷牙,牙膏弄得满嘴都是,模样极为狼狈。
    罗一慕看不下去,一把抢过那只牙刷,重新又挤了一条牙膏上去,对简令说:张嘴。
    简令靠着洗手台,听话地把嘴张开,上下两排牙齿非常整齐漂亮,贝壳般洁白光滑,牙齿后头躲着粉红色的小舌头,因张开了嘴,所以无所适从地暴露在半空中,灵巧的动了动,好像在对罗一慕发出邀请。
    罗一慕眼神微暗,喉咙干渴地咽了咽。
    她眨了眨眼,清清嗓子,左手两指捏住简令的下颚,让她张开的口正对自己,另一只手上蓄势以待的牙刷已经探进她嘴里,轻柔地帮她刷牙。
    牙刷在她贝齿轻擦而过,左右上下各三十秒,刷毛划过牙龈,异物感让简令难耐地瑟缩,被罗一慕捏住的下颚骨也抽了一下。
    痛?罗一慕问。
    简令摇头,张着嘴含糊道:痒。
    听完这一句,罗一慕动作一顿。
    简令张嘴等她动作,双颊发僵,不满地咬了咬牙刷,提醒她别分心。
    罗一慕这才回神,继续替简令刷完牙,牙刷正要从她嘴里撤出去,却被她一口咬住不让走。
    放开。罗一慕说。
    简令歪着头笑,不说话。
    再不放我走了。罗一慕威胁她。
    简令这才悻悻放开牙刷,一点情趣都不懂。
    罗一慕眼皮跳了跳,洗干净牙刷,拿漱口杯接了一杯清水给她漱口,放下杯子,又扯了两张湿巾给她擦干净嘴角的泡沫。
    简令趁机把罗一慕的食指含进口中。
    刚刚漱干净的口腔,带着些许冰凉,舌头却又软又热,裹着罗一慕的指腹吮吸,濡湿感让罗一慕黢黑的眼眸深处烧起一团熊熊烈火,任她含了一会儿,突然弯起食指,与那条调皮的小舌头追逐戏耍。
    脸上却还是庄严的模样。
    简令眼里笑意愈深,直勾勾地看罗一慕,舌尖绕着她指骨打了个转儿。
    她就喜欢看罗教授这么假正经的表情,外表清高孤傲,手上却干着和她狼狈为奸同流合污的下流事,好像把她从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扯到凡尘,让她也变成了一个有七情六欲的凡人。
    罗一慕抽出手指,指头上亮晶晶覆了一层液体,简令嘴角也沾了些许。
    简令半坐在洗手台上,扬起下巴,居然端出了一点高高在上的女王气场,看着罗一慕,吻我。
    作者有话要说:  生理痛,不能自拔,明天暂停更新一天,周四继续,实在对不住各位。
    第24章 摸头杀
    简令说:吻我。说着唇微翘起一点弧度,抬着下巴等罗一慕过来,似乎笃定了罗一慕会亲她。
    她的样子其实很滑稽,尤其是脸上还贴着一块纱布,可罗一慕看着她,眉心却跳了跳,脚不由自主地上前了半步。
    有那么一秒钟,罗一慕真的想趁冲动之际把她按倒在洗手台上,吻得她喘不过气来,看她还怎么用那张漂亮红艳的唇说那些不走心的。可罗一慕又看到了她那副吊着眼睛的欠揍样儿,说什么吻她,就这吊儿郎当的模样,罗一慕只想在她头顶来个爆栗,不过终究没忍心下手。
    亲也不是打也不是,罗一慕最终没搭理简令,洗干净手,抽两张纸巾擦干,把简令抱回房间里。
    她弯腰把人放在床上时,耳中冷不防听到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
    咕噜。
    是从简令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罗一慕一愣,抬头看简令。
    这回简令是真害羞了,她虽没个正形,也知在人前一定要注意形象,尤其眼前这人还是自己喜欢的人,更得顾及体面,实在是她晚上着急去找罗一慕,没顾得上吃晚饭,随便喝了盒牛奶就算晚餐了,牛奶不抗饿,这会儿都凌晨两点多,简令五个小时前喝下去的那盒奶早消化了干净,其实饥饿感早在医院时就已袭来,简令没好意思说,加上那时罗一慕又在气头上,简令更不敢去招惹她,就一路忍到了现在,原想等罗一慕走后简令自己再随便找点什么吃的东西垫吧一下,没想到她的肚子不同意,关键时刻掉链子,让她在喜欢的人面前丢脸。
    真是不争气。简令满脸通红地低下头对着肚子腹诽,肚子好像跟她闹抗议似的,又响了一声,比刚才那声更清晰明显,她羞耻得都快把头埋到脖子里去了,完全不敢看罗一慕。真要命,形象全无啊,罗一慕这会儿肯定嫌弃死她了,说不定心里已经把她划分到了饭桶的范畴里,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有脸出现在她面前?怎么有脸追求她?
    简令把头埋得极低极低,低到罗一慕都看不见她的一点脸,只能看到她带着几缕深紫色挑染的发顶,发顶上两个旋儿,罗一慕突然想起来不知在哪里听到过,头顶上两个旋儿的人都是不怎么安分的性格,她想,简令真是完全符合这一特征。罗一慕又看看简令的耳朵,她的耳朵已经红透了,从耳廓到耳垂都是仿佛烧起来的红色,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发红,她头埋得很低,脖子便弯出细长好看的弧度,全部暴露在罗一慕的眼皮子底下,羞得连脖子根都泛红。
    罗一慕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样子的简令,顿觉新奇。她做梦都想不到,简令这种没脸没皮的人竟然会因为这种小事脸红成这样。
    简令这人就像一个从未被人开采过的矿藏,总能让罗一慕不经意之间发现生动又有趣的一面,好像挖宝一样乐此不疲。
    罗一慕看着简令的发顶,心里憋着笑,嘴边弯起微不可察的笑意,眉目都柔和了不少,她想起自己从前养的那条萨摩,犯了错时也是这样,坐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脑袋低低的,尾巴耷拉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很可怜,总让人心软,它犯了天大的错也不忍苛责了,只能叹着气摸摸它的脑袋。
    罗一慕心里动了动,忽然很想摸摸简令的脑袋,试试那一头服帖的短发是否如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柔软。
    她的脑子里刚冒出这样的念头,手就已经不受控制地伸了过去,手掌按在简令头顶上摸了摸。
    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这么短的头发,居然出乎意料的顺滑细腻,比最顶级的丝绸手感更好,罗一慕有点上瘾,摸得起劲,舍不得撒手。
    简令:这是把我当狗呢?!
    不过
    好舒服。干燥的带着暖意的掌心,温柔得让简令想哭。
    简令低着头,脑袋主动在罗一慕掌心里蹭蹭。
    好舒服,再摸摸我,就是那里。罗一慕动作太轻,简令不满地噘嘴,把自己的后颈也蹭进罗一慕的掌心让她摸,惬意得连眼睛都眯起来,差点就张开嘴高兴得吐起舌头来。她从来不知道被人摸头竟然是件这么愉快的事。
    只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衣柜的小房间里,气氛前所未有的好,似乎周围都洋溢着暖洋洋的气泡,让人快乐得微醺起来。
    饿了么?罗一慕目光柔和地问,摸简令脑袋的动作不停,五指插进她的发间,替她整理凌乱的发丝。
    嗯。简令蹭着罗一慕的掌心,点点头。
    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罗一慕帮她把发丝理顺,转身出了卧室。
    简令头顶的触感突然消失,心里也没来由地一阵失落,眼中的神采都黯淡了不少,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小的、不满的呜咽,罗一慕背对着她,听到这声呜咽,忍俊不禁。
    其实,简令这个人不油腔滑调地卖弄的时候,还真挺可爱的。
    简令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能点外卖就绝不做饭,最大的生活技能是煮鸡蛋挂面,就是那种水开了下挂面,磕一个鸡蛋,然后放点油盐端上桌就能吃的那种,她的冰箱空空如也,只剩半袋子切片面包和几个鸡蛋,还有半盒牛奶,罗一慕皱着眉头想,简令的朋友圈看着挺健康的一人,热爱运动,怎么实际生活这么邋遢又懒散,她从前只知道大多数人在朋友圈里和在现实生活中完全不是同一种生物,以前一直没当回事,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罗一慕思忖片刻,给简令煎了两片切片面包和一个荷包蛋,又热了半杯牛奶,简令躺在卧室里,什么也不干,就安安静静听厨房里传来的噼里啪啦煎鸡蛋的声音,还有一点淡淡的油烟味,她眼里蒙了一层雾气。
    从她父亲去世后,那间厨房就闲置了,从前她父亲还在世时,常给她做饭,她小时候挑食,尤其不爱吃蔬菜,父亲为她能多吃蔬菜操碎了心,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后来她长大一些,叛逆,又暴躁,老在外头惹是生非和人打架斗殴,经常带着一身伤回来,衣服裤子都破破烂烂的,可不管她回来多晚,父亲总是亮着一盏灯等她,桌子上摆着香喷喷的饭菜。
    简令那时不懂事,总嫌父亲懦弱又婆婆妈妈,只会干这些烧饭洗衣服的事,别人的父亲是女儿的保护神,可她的父亲好像总是娘唧唧的,照顾她的吃穿,在她被别的小孩子嘲笑有娘生没娘养,或者殴打了之后,回去告诉父亲,父亲只会说:打架不好,阿令要多交朋友,不能打架。简令的父亲保护不了她,所以简令只好自己保护自己,别人骂她,她就打回去,把他们打服了,他们就不敢嘴贱。就为了打架这件事,她父亲不知给她赔了多少回罪,隔三差五就有家长领着鼻青脸肿的小孩来找父亲告状,说是简令打的,父亲只会一味地弯腰鞠躬说对不起。
    简令躲在他身后冷笑,大声反驳,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为什么挨打?他骂我是表子养的狗东西,你听听这是人话么?说我没家教,我看你儿子才没家教,长大就是个劳改犯!那些家长没理,最后只能悻悻地走了,而她父亲只会说:再怎么样打人都不对,阿令不该打人。简令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吼他:他们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难怪我妈扔下你跑了,懦夫!父亲听了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后来,父亲去世了,简令才知道后悔。
    肝癌晚期。
    其实这个病是能治的,不过要花一大笔钱,可是简令家没有积蓄,网吧赚的钱大多被父亲用去填郝心宜的赌债窟窿,如果要治病只能卖网吧,父亲舍不得,一直拖着没治,最后是活活疼死的。他去世前的最后那段日子,脸上总是很苍白,瘦得跟骷髅似的,背着简令偷偷吃止疼片,一把一把地吃,简令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放在心上。简令从来都看不起这个唯唯诺诺的父亲。
    直到那天看到父亲被救护车拉走,简令才知道他的病究竟有多重,他又究竟忍耐了多长时间,他不愿治疗,因为要给简令留下一点安身立命的资本。
    简令高中毕业的学历一直是父亲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这年头没学历在社会上注定要吃苦,父亲不得不为女儿多考虑一点。
    父亲头上盖着白布,简令扑在他身上哭,终于开始后悔,可惜已经太晚了。
    再没有人为她做好饭菜、守一盏夜灯,也不会有人在灯光下替她补衣服裤子上的破痕。她的父亲,懦弱是真的,顶天立地也是真的,可惜简令懂的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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