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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破山河一将成(穿越)——往北(47)

    酒子任的马刚才已经哀鸣着翻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他手中的枪,也在摔出去时不防被人一□□过手臂,不知被落在了哪里。
    他现在手中握着一尺多长的宽背的重刀,是随手从死人堆里摸来的。
    他背上中了一枪,腿上被划了一道,甚至连正在不断挥舞着的手臂还在汩汩的向外晕着血。
    喷出的呼吸是热的,身体牵动间,从体内流出的血液是热的,沉重的刀锋砍断的身体是热的,就连喷溅在身上脸上的液体也是热的。
    酒子任已经杀红了眼,只记得不断的杀,杀,杀。
    唯一的清醒也只是全凭脑子下意识的捕捉分辨着,这个衣服是大禹军的,那个绑了红带的是大禹军的...
    手从刺痛到麻木,毫无知觉的重复着挥、批、砍、挑,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从夜色浓墨到天色渐白,从难得一见的日头出现,从东边,到头顶。
    啊
    酒子任的刀刚刚从那人的脖颈处砍过,便被人一刀划在了手臂。酒子任大喝着,双手扶柄转身一刀朝那人挥去。
    头颅飞离,鲜血喷薄,那没了头的身体还在呲撒着血。
    从胸腔中烧起的炙热感,随着干涸的嘴唇呼了出来,酒子任舔了舔唇,在又一股风从背后袭来时头也没回挥刀向后猛的刺去。
    扑。
    入肉又拔出的声音混杂着惊呼哀叫,让酒子任本来力竭有些混沌的脑子骤然清醒了,然后重重咬了舌尖,感受着带着甜锈的血味在口中蔓延,再一次投入了厮杀中。
    终于一阵轰隆的鼓声打破了那难言的画面。
    撤不知道是谁喊着,一声传一声似的。
    毫不恋战的,有人开始回头向来处奔走。
    一个两个,边打边退,成片成片的东陇西焰联军,开始后退飞快的从陵城撤出。
    酒子任本来疲乏的精神猛地振奋,打了鸡血似的,就好比那饿了三日的野狼,看见了别人拔了毛的鸡崽子,本来力竭的身体,猛地注入了一股子说不分明的生命力。
    枯木逢春似的!
    酒子任啊啊啊的大喊着,握着手中的重刀,拔腿就追。
    不止是他,杀红了眼的卫北军只见对方要逃,纷纷恶狗般的追了上去。
    一连追出去足有六里多地,酒子任他们才在将军们的阻拦下停下了脚步。
    他们就站在冬日枯寂的草原上,看着他们被追赶的落荒而逃。
    他,他奶奶的。酒子任哈着气。
    手中的刀撑着地,胸口还在急速的起起伏伏,本就强弓末弩的身子,虚虚的弯着,终于坚持不住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就好似会传染,随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草原。
    我们赢了!
    赢了!
    哦哦哦~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啊啊啊啊。
    欢呼声,尖叫声,无数呼喝声,响遍了整个军营。
    赵承安愣了一下之后,才猛地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
    赢了!
    赢了?!
    赢了!!!
    捏紧的拳头重重的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像是要发泄什么压抑似的。
    随后终于还是没有控制住。男性低沉磁性的声音爆发出一阵恐怖的高八度。
    啊啊啊啊啊啊
    赵承安忍不住附和着外面的呼喊声,跟随着尖叫着,毫不压抑的,声音都劈了也不在意。
    我们赢了。
    大禹赢了。
    赵承安疯了一样,在只有他一个人醒着的牢房里跑来跑去,嘴里呼呼喝喝的叫嚷着,甚至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奔到粗木拢起的牢房门口,扒着木头用力的挤着脸往外抻。
    想要分享这份说不清楚,就是难以抑制的快乐。
    啊啊啊啊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哈哈哈哈哈哈。
    我们赢了
    大禹赢了,啊
    赵承安喊着,使劲使劲的喊着,声音都喊哑了,喊着喊着不知怎么的眼睛也红了,鼻尖处难以克制的酸涩袭来,水汽漫上清亮的眸子,闪闪的。
    牢房里依旧空荡荡的,除了他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他的头抵着木头,身子缓缓的往下,然后靠着牢门,蜷了起来。
    头埋在臂弯里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又快又急。大颗大颗的水珠子沁到了衣服上,晕起一片一片的深色。
    呜...赢了...
    赵承安咬着牙,还是露出了一丝颤抖的哭腔,他只能更加地拢紧了自己。
    ......
    明明,明明赢了就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赵承安:这场战斗里依旧没有我,分享不到那份胜利的快乐。明明,胜利就应该很快乐。
    嗯,你们明白我安的点吧。
    最后这段都给我写红眼了,啧,我真是亲妈。
    ☆、第 60 章
    60.
    卫北军胜了!
    胜利的喜悦充斥着整个陵城关, 一时喧嚣无比,之前流言四起的质疑和不安被一场结结实实的胜利粉的稀碎。
    赵承安也高兴,喜出望外,整个人都焕发了新春一样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对比他的兴高采烈, 生机勃勃, 李富贵就显得难看了许多。
    肋骨被怼断了两根,脸上身上更是青紫淤血多处,看起来残破的可怜,营里的大夫抽空来了一次, 确定人死不了粗糙的绑了几下,便急慌慌的走了。
    一场大仗之后,医护营正是忙碌的时候,他可没空在这儿伺候奸细。
    于是李富贵只能凄凄惨惨哀哀切切的躺在阴冷的枯草上, 用被赵承安□□的青肿不成样子的脸,阴恻恻的看着他, 一腔的愤恨无从发泄。
    看什么看, 再看,还打你。
    赵承安哼着小曲, 手里是守卫送来的饭菜。牢里的饭菜滋味那就别提了, 如今有的吃就不错了。因着他是和李富贵等一众板上钉钉的奸细们一同送来的,在牢里的待遇几乎是可想而知。
    没人会对敌人散发善意, 特别是在时刻要面对两军生死相博的军营里。
    赵承安特别能理解,也没有多作妖,经此一役, 程平遥在他心中本就高耸的形象,几欲窜入九天。
    神一般!
    他相信,等战后的事情结束,程将军一定会还他清白的。
    于是赵承安因着胜利心情好,也没计较,就连粗硬的窝头都啃的有滋有味的,灌着凉水都能吧唧嘴。
    这种高兴在他被关在牢房的第三天看到江城的时候就更加的高涨了。
    你怎么来了。
    赵承安本来正在喝水,牢头虽然看不惯但是也没有为难他们,每日一壶热水,一日三餐虽然凉着还不好吃,可到底没有让他忍饥挨饿。这会儿他正趁热喝着热水,感觉到牢房外有人靠近,抬首打眼看去,险些摔了豁牙的水碗。
    你怎么来了。赵承安放下碗,忙不迭的就迎了上去,一脸外露的惊喜。
    来看看你。江城一身赭色的戎装,小臂袖口上束着皮革,腰间更是束着三指来宽的腰封,上面订着三颗亮银色的菱形铆钉。
    你,你升...了!赵承安的嘴巴磕巴了一下,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讶和喜出望外,太,太牛了吧,这就百夫长了!明明上次他们见面江城练伍长都还不是呢。
    江城本来挂着的笑硬了一下,熟稔自然的抬手穿过牢门的缝隙大手啪的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怎么说话呢。和子任学坏了。
    其实江城本来还怕他过的不好,听到赵承安被抓的消息,江城心里就直发沉,惦记着他,连得胜的喜悦都浅了几分,他是决计不相信赵承安会是奸细的。
    事实也是如此,他厚着脸皮朝当时在场的郝仁义打听了消息,更加确定赵承安不是奸细。
    来之前他还忧心,怕赵承安吃亏,怕他受罪,甚至......
    可刚才他一来便注意到了角落中蜷着的,半死不活的那人,再对比虽有伤处看起来精神振振,生龙活虎的赵承安,心总算彻底放下。
    所以,看来是我多想了。江城笑着叹了口气,在赵承安莫名的眼神中,忍住想要摸摸鼻尖的冲动,将一只背在身后的手让了出来。
    咳。
    看来你是用不到了。江城自己说着都忍不住笑了,大大方方的露出了他带来的探监礼物。
    半截泥灰色的板砖赫然被他捏在手里,此时暴露在赵承安的眼前,带着说不出来的王霸之气。
    .....
    是该笑还是该笑。
    赵承安怎么都无法把那半截砖头和江城联系在一起,即便他此时就躺在他的手里。
    好一会儿,赵承安爆发出一阵惊人的狂笑。
    江城也忍不住笑,随手将手里的板砖仍在地上,拍了拍手,行了,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他说着用眼神递了递角落里惨兮兮的那人。
    那可不。赵承安又笑,他突然响起那日他跟着李富贵的时候,顺手捡起的石头。
    是该说他们不愧是兄弟好友么,这脸脑回路都是往一个槽里拐的。
    好一会儿,赵承安缓了过来,眼里的好奇和羡慕毫无掩饰的透过牢房落在江城身上,真好,你都百夫长了。
    是很好。江城虽然被笑了一场,可见他人好好的,心情就好了几分,点头笑纳了赵承安的艳羡。
    ......赵承安脸上的羡慕一下就憋住了,瞅着江城的目光都带上了嫌弃,我以为你是来安慰我的。
    赵承安望着他的目光都带着一言难尽的复杂,你不是来安慰我的?
    江城还是笑。
    你...赵承安哽住,你是来显摆的。
    卧槽。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刚刚还带着板砖的兄弟情深呢。
    赵承安一个劲儿运气,歪头看着外面笑吟吟跟个靶子似的江城,妒火高升,恶从胆起,长手透过牢门的缝隙往外使劲一捞,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猛地一拽,另一手透过另一个缝隙钻出去,作势箍住了江城的脖子。
    将江城脖子被他用手臂箍着,后背贴在木栏上,赵承安一脸狰狞的凶狠,半收半放的叫嚣,太过分了,纸糊的兄弟!
    快说你错了,快,说你再也不敢了。
    江城人被他扣着,背对着他脸上却笑了,嘴上配合的嗯嗯了两下,是是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赵承安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撒开了手,和江城逗不起来,或者说逗的费劲。
    赵承安感慨道,这要是酒子任,他俩能一来一回逗半天,这么想着,赵承安才堪堪意识到酒子任没来。
    子任呢?赵承安问道。
    江城气都没顿一口,脸上的笑容也一点没变,在外面。
    可不是就在外面。
    哦。
    赵承安没多思考,只以为江城说的外面是牢房的外面,便下意识的以为他现在的身份是嫌疑犯阶下囚,牢房重地,只能进来一个,所以江城来了,酒子任被拦在了外面。
    这么想着,赵承安也没有多纠结,转而正正经经的叮嘱起了江城,那你记得帮我给他带个好,我在这儿好着呢。你们好好的,不用担心我。
    赵承安:等程将军忙完了战后的事儿,调查完,我这儿很快就能出去了。
    赵承安:你们别担心。
    江城对上赵承安认认真真的眸子,弯了弯眼应下,好。
    距离上次见面,赵承安只觉得好似又过了许久一样,隔着不多宽的栅栏,嘟嘟囔囔个没完,一会儿说说这些,一会儿说说那些,赵承安难得的,比以往话痨了许多。
    江城一点不耐烦也没有,任着他不停的叨叨唠唠,笑容温和,目光浅浅,一副认真听着,不时的点头附和,让赵承安在牢里一个人生闷出的郁气,一呲溜的散了个无影无踪。
    吧嗒吧嗒的说了好一会儿,赵承安才过了瘾似的停下,那你给我讲讲那天的事吧。
    他突然道。
    江城挑了挑眉,残忍的摇头,等你出来,让子任讲给你听吧。
    赵承安有点失望,又有点庆幸,也对,同样的事情,酒子任说起来会更加生动有趣,而江城...这种事情如果也说半句留半句,听着多累啊。
    两个人没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很快又转了话题。
    朋友在一起从来不会缺少话题。
    只是相聚的时间总是过的格外的快,守卫第三次来催,就站在牢房隔间外的内门处,直直的催了好几声。
    那你快回去吧。赵承安朝他挥了挥手,咱们出去见。
    嗯。江城点头,我们等你出来,并肩作战。
    赵承安看着江城离开,又想笑,又觉得暖的不行。
    江城还会安慰人,多难得啊。
    有了支持和心底隐密的希望,赵承安觉得连等待都有滋有味了。
    只不过
    他看了看角落里受了伤还挡不住想要嘴贱,一醒来就骂骂咧咧的李富贵,笑意隐去,眉目间尽是不耐的狠戾。
    江城离开牢房后,径自去了医护营。
    怎么样?酒子任头冲着门的方向趴着,身上盖着藏青色的棉被,只头露在外面,这会儿看见江城进门,急急的喊了一声,不防扯动了伤口,疼的脸颊上的肉楸着抽抽了两下。
    嘶。
    江城看他白蜡蜡的脸扭曲了一下,脚下快了几步,赶紧踱了过来,怎么样。
    说着江城的手小心的撩开了他搭在箭头的被子小心的朝里张望了一下,被子覆盖下,酒子任的背上用白色的细布一圈一圈的裹着。
    江城凝神看了几息确定没有再渗出血渍,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伤口没有裂开。
    我没事。酒子任头上一脑门子的汗,手臂上有伤这会儿同样包裹着,放在身体两侧,就这爬着的姿势,不多会儿就又酸又麻的磨人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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