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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成双[穿书](GL) ——烟波钓月(60)

    一分钟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失去了时间。她觉得不安,但努力维持镇定。可是沈双竹的呼吸那么近,从她的耳畔灌进脑仁;香味那么浓,血液泵进心脏,在她的身体里一次次地潮汐。快|感和羞怍碰撞在一起,她几乎要发出呜咽。沈双竹仅仅用一只奶嘴便征服了她。
    关梦几乎把一切都写在脸上。隐忍的快乐,超乎常人的耻感,和沈双竹在一起表演这种戏份好像是什么罪不可赦的事情。
    相比之下沈双竹的耻度非常低,她觉得筑梦cp好玩有趣,所以心甘情愿配合节目组炒作;她想看关梦开心或炸毛的可爱模样,就不停地逗她,或许可以称作是调戏她;而现在,她从内而外地享受这场吻戏,坦荡地讲,就算是真的亲吻,她应该也会接受的。
    阿春......沈双竹呢喃着这个暂时属于关梦的代号,仿佛念出了某个宝箱的密码。箱子应声打开,里面装着她再也无法掩盖自欺的心跳。血液在经历漫长的沉睡后终于苏醒,传递着令人浑身颤栗的信号。
    沈双竹怔住。她对关梦有过很多联想,想她极度生气或开心的样子,想她的身体背后隐藏的秘密,想她的灵魂里成熟和幼稚两种维度的和谐并存......但所有这些加起来其实就是简单的一句话。
    她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沈双竹有片刻的恍惚。毕竟她与关梦同吃同住,同出同入,日日夜夜相处的一切是那么的自然,以至于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和关梦究竟是什么关系,会变成什么关系,想变成什么关系。
    这份感情悄然滋生,发现得不早不晚,沈双竹并不觉得羞耻。关梦和她说过,喜欢一个人不丢脸。道德的禁忌敌不过她渴望,她不想当虚伪的圣人,她不想自以为是地压抑。
    沈双竹很痛快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因为一切与关梦有关的事情都让她觉得亲近且心安。
    灯光逐渐亮起,耳麦里传来导演的提示声,告诉她们吻戏结束,接下来该念最后一段台词了。
    关梦终于从黏腻的酸甜中解脱出来,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很多人,最后在耳畔响起的是上台前沈双竹对她说的那句:就当魏楚是一个普通观众,你像平常一样认认真真地表演你的就够了。
    在灯光完全亮起时,关梦重新恢复到之前的状态,不动声色地将奶嘴放进口袋,接着扮演娇羞乖巧的阿春。
    沈双竹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柔情,不过短短一分钟的时间,她仿佛脱胎换骨了般,演技有了质的飞跃。刚才还能看出一丝表演痕迹,现在却已然成了闻秋本人,只属于关梦一个人的闻秋。
    沈双竹长腿一迈踩上踏板,关梦坐在车后座,一脸幸福地双手抱住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在车轮徐徐滚动,车铃清脆响起的画面中,第一幕甜蜜轻快的戏份结束,舞台灯光暂时再度暗下来。
    一分钟的换场准备时间,两人迅速从舞台左侧转移到另一侧,浴室的场景。
    关梦半开玩笑地对沈双竹夸赞道:你刚才太苏了,我都快把持不住了!
    沈双竹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接茬,关梦听着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睁大了眼睛借着微弱光线去瞧沈双竹,惊呆了:你你你脱衣服干嘛?
    沈双竹说:这不是船戏么?
    我们是配音啊又不是表演!关梦简直为之绝倒,伸手摸到她的肩膀,一路向下滑至腰间,把沈双竹脱到了手腕处的外套重重地提了上去,没好气道:拍电影的时候可是底裤不剩,你接着脱?
    沈双竹感受着她温热的手掌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只可惜没来得及把里面的T恤也撩起来一些,好让腹部也直接接触一下关梦的肌肤。
    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哦。
    关梦骂她:对你个头,以后再在公共场合乱脱试试!
    沈双竹心里一动:那非公共场合就可以乱脱了?
    关梦倒吸一口凉气:衣服是怎么着你了?快把你那花花肠子给遮了吧!
    没错,就是这样。沈双竹忽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关梦狠狠地吓了一跳,急促地啊了一声,好在舞台够大够空旷,麦克风的灯也没亮起,除了她们俩并没有谁听见了这一声惊呼。
    沈双竹说:就是这种感觉。阿春,你遭受背叛抛弃,心寒又愤怒,在激烈的欢|爱过后两人之间的所有矛盾都被激发了出来。简而言之,这场戏我们其实是在吵架。
    关梦一愣,点点头,想起沈双竹看不到,便道:嗯,我知道的。
    灯光渐渐亮起,沈双竹有些不舍地将双手从关梦的脸颊拿开,轻声道:关老师待会儿骂我的时候,可一定不要心软哦。
    关梦直接在她手臂上来了一拳作为回应。
    台下提示灯亮起,开始播放起来原声配乐的背景音,第二场戏开始。
    呼......在刚刚结束的激烈交缠中,阿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盈盈一握的腰肢酸软不堪,坐在浴缸边上休息,从身到心的疲惫,她发出一声不知属于谁的叹息。
    从后面伸来一只手将她圈在怀里,闻秋的嘴唇眷恋地亲吻着她光滑无瑕的背部,浅浅地低喃:阿春......
    阿春身形一僵,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阵阵发冷,她推开闻秋:不要叫我。
    闻秋的上半身被她顺势推回浴缸,水花四溅,乳白泡沫溅在阿春的背上,棉花糖一般,闻秋想伸出舌尖一点一点将它舔干净,沾染了阿春肌肤的一切东西都是甜的。
    暗沉眼色一闪而过,她如今不敢造次,只不过一双长腿又不安分地伸了出来,缠在她的腰上,罕见地软下身段:接下来我整整三天都是你的,阿春,不气了好不好?
    我不需要!阿春激动地站起来,反身看着闻秋,仿佛刚刚听见了什么震惊而荒唐的事情,满眼的痛苦失望:闻董事长,未来的李夫人志存高远热心公益,做慈善做到我这里来了?
    她凑近了闻秋,唇角嘲讽地勾起,说出来的话犹如一把利剑,刺伤别人的同时也扎进自己心里:三天都是我的?不如您说个价钱,我看看我要不要得起呢?
    闻秋眼神骤冷,被心爱的人怨怼,被一个出身低微的戏子羞辱,怒意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啪!她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扇在阿春脸上。
    这一下用足了力道,在两人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上再添一道新伤。阿春被她打得偏过头去,嘴角咧开一个很夸张的笑容,眼尾嫣红,闻秋以前夸过她的眼睛像涂了胭脂,现在看来却有些触目惊心,仿佛下一秒就要泣血。
    阿春没有。阿春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寻死觅活,她缓缓收了笑容,抬眼望着天,正正方方的四角天空,一眼就能看到边。开口,声线嘶哑:断了吧,不要来往了,我不想......
    你以为我想吗?闻秋激动地站起来,水花簌簌滚落地面,她分不清自己脸上淌着的是清水还是泪水。
    阿春开始淌泪了:我不想做小三。
    闻秋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不停重复,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人洗脑:你不是小三,你不是小三,那姓李的才是!
    那你又是什么?阿春抓起她的手狠狠甩开,所有人都是坏人,全世界只有你,永远是对的,永远可以让人等,是不是?有没有道理!
    闻秋:......
    闻秋,小秋,我不怕等,可是啊,阿春笑容惨淡,我怕我等到死了,都等不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被我爸妈抓出去散步了,但是日七四舍五入也等于日万了^_^
    第80章
    不准说这种话!闻秋强硬地打断她。
    阿春怎么会死呢?阿春说闻秋一个眼神就可以让她多活十年,阿春怎么会死呢?她要和闻秋活到一百岁的啊。荒谬。
    闻秋想笑,艰难地牵动着嘴角。她不知道自己一个眼神同样也可以让阿春迅速死去。
    闻秋的世界太大了,每天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习惯了被众星捧月,她不知道自己养在玻璃罩里的小玫瑰已经枯萎了。
    好了,不闹了,难得见一次,我们不要吵架,开开心心的,嗯?闻秋跨出浴缸走近阿春,从背后抱住她。
    两具温热身躯相贴,两道曼妙曲线交叠,天花板上的灯光将她们的身影拉成一条笔直的阴翳,盖住梳妆台上的半管口红,轻快的豆沙色浸在阴影里成了和旁边那盆杜鹃花一样的浓郁深红。
    阿春觉得悲哀。她的所有痛苦与挣扎,绝望和哭泣在闻秋看来都只需要一个拥抱,一句我爱你就能够轻易化解,而事实也正是这样的。她才是主动送上门让人白嫖的婊|子。
    她几乎被身后的灼热烫伤:你松开我......
    不松,就不松。闻秋反而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将她按进自己的身体,让阿春的血肉都成为只属于闻秋的领地,深吸着呢喃:阿春,你不想我么?
    阿春被闻秋箍得快要喘不过气,连眼泪都掉不出来。
    不要哭了,我爱你,她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闻秋以为她又在哭,便如同以前无数次一样,在吻的间隙里不断表白,我爱你,我爱你......
    而其实阿春根本没有哭,甚至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眼泪可以乞讨来闻秋的一点点爱意,却换不到闻秋这个人。如今她看问题想事情要比当初成熟理智很多,但是再也回不到那个踩着单车追求梦想的十八岁。
    我活着干什么呢?在闻秋的反复安抚中,她眨着干涩的眼眶,很认真地在想。
    怀中娇躯渐渐停止颤抖,闻秋意料之中。阿春多年来从未变化,依旧保持着她最爱的模样,每一点情绪的变化都在她的掌控当中。
    头顶排气口的风吹在身上带起一阵湿漉漉的凉意,让人想起那个充满葡萄味的夏天。闻秋轻笑:想吃什么?我让助理送过来,或者我们一起出门去买?
    阿春不语,任由她抱着。
    沉默的气氛再次让闻秋感到不快,她眯了眯眼,看见阿春脸颊上被她刚才扇出来的红印,心中暴戾又顿时烟消云散,说不出的懊悔,放软了声音:要不要穿衣服?
    阿春望着镜子发呆。镜面蒙着水雾,里面她们的身影模糊绰约,看不真切,那么似乎不穿衣服也可以。
    洗手台边的唇膏忘了盖回去,顶部有些受潮了,在台面软软洇红一小道,像割裂纵深的伤口。杜鹃花忘了浇水,有几片花瓣无力地低垂,萎缩变黑,像几只眼睛盯着她,望进她痛苦肮脏的源头。
    阿春朝那盆杜鹃花伸出右手,掐住它的茎叶,把那几片花瓣摘下来吃进嘴里。
    她几乎是一把扯下来,小小的盆栽随着她的力道歪倒,啪地一声在洗手台上摔出几捧土,盆底裂开一道口子。阿春慢条斯理一片一片吃着花,对这场小小的灾难感到同病相怜的快慰。看,死掉的不止我一个。
    饿成这样,连杜鹃花都要吃?闻秋轻笑,低头去找阿春的嘴。不管是葡萄,烤红薯还是杜鹃花,阿春觉得好吃的,那必然是好吃的,她都要去阿春那里亲自尝一尝。
    她们很快进入新一轮的亲密缠吻,空气中由小渐大的喘息,镜子上越积越多的水雾。她们像迫不及待相濡以沫的一双游鱼。
    阿春在回光返照般的快感中缓缓闭上双眼:嗯唔......
    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器被一双白皙手臂拿起,修长手指按下最前端的红色小圈按钮,电视机里的画面瞬间黑掉,回荡在室内的暧昧音乐与津津水声随之消散。
    房间里只留下一盏壁灯,幽黄灯光照在女人卸完妆后依然明艳的脸上,只是目光难掩憔悴黯然,比平日里苍老了许多。
    那般相似的脸,昨日重现的幸福,烙在心尖的吻痣,和不会再回来的关棋音。
    关关......她闭上眼睛,眼角的细纹溺毙在悄然溢出的泪水中。在这场称作遗憾慢性|病里,她的骄傲终将无处可逃。
    ******
    你......!关梦反手把门甩上,捂着脸瞪着沈双竹,难以置信的震惊。
    沈双竹站在饮水机前倒水喝,问她:你要不要来一杯?
    ......要。关梦艰难地咽动干涩的喉咙,轻咳两声,朝她道:你怎么,你怎么真亲啊?
    亲脸也算真亲吗?沈双竹四平八稳地把水递给她。
    关梦在心里幻想她将这杯水连同沈双竹一掌拍飞的场景,而事实是她因为口渴以及沈双竹带着威压的眼神而乖乖接过了水。
    好喝吗?沈双竹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矿泉水不都一样,还能喝出甜味来?关梦给了她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
    沈双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嗯,就是很甜。她舔舔唇瓣,意犹未尽地回味刚才亲吻关梦脸颊的温软触觉。
    关梦现在一和她靠近就控制不住浑身发热,抱着杯子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去。
    你躲我做什么?沈双竹立刻眼尖地将她发现。
    关梦背脊一僵,顺着椅子坐下:谁躲你了?我站着累,找张椅子坐会儿不行啊。
    沈双竹也抽了张椅子过来,挨着她坐下,拉长了语调:行。
    不是,这小兔崽子怎么回事,排排坐想吃果果?关梦狐疑地看着她,却见沈双竹同样在看她,眼中盛着她看不懂却下意识觉得危险的情绪。
    关梦背后一片毛毛的,她顺了顺气,还是回到刚才的话题,语重心长地对沈双竹说:不是不能亲,如果要真亲你应该事先告诉我,刚才在台上我差点都忘词了。
    说明你的心理素质还是不过关,被亲个脸就不行了。沈双竹看着关梦眼里蹭地蹿起来的小火苗,立刻抱住她的肩膀道:好啦好啦,以后会和你说的。
    关梦当即就想回怼她说吃了我一次豆腐还想有以后?然而马上想起电影里那几场姬情四射的戏份,整个人顿时拧巴起来,像只小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哎呀你放开我......
    好好好我放开我放开,沈双竹只好松开手,无奈地看着她,真拿你没办法。
    关梦气得想笑:说这话的人该是我才对吧?都和你说了不要动手动脚,就算是女生之间也该有点分寸好吗?
    沈双竹摊开双手看着她:女生之间连拥抱都不可以吗?大清亡了好几百年了,姐姐。
    她喊姐姐的时候歪着脑袋两眼微睁,看起来特别天真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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