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朕的后宫起火了 > 朕的后宫起火了
错误举报

朕的后宫起火了——龙柒(16)

    梁铭真当自己能活着走出大雍首京啊!
    雍理压着火气继续看礼单。
    好家伙,不看不知道,一看更是气得他心口窝疼。
    六州土地辽阔,却资源贫瘠,九族多是游牧为生。
    也正是因为粮草紧缺,六州才对大雍虎视眈眈,多年来数次进攻中原,为的就是中原的富庶水乡。
    史书上有名有姓的战役打了有数十场,双方有胜有负,六州单单是称臣都称了不下十次,可惜每次都是消停几年又弹起来。
    历代明君也想过彻底打服六州蛮夷,然而六州辽阔,战线一旦拉长,粮草跟不上,水土不适,谈何打服!
    即便是打服了又如何?
    中原连自己辽阔疆域都理不明白,又如何去辐射六州?
    无法统一管理,迟早还是个反字。
    所以这么多年了,中原和六州一直是按下葫芦浮起瓢,打打停停复又起。
    中原也是烦死了六州这个穷亲戚。
    这么穷了,梁铭这次却出手着实阔绰,长长的一片礼单,全是珍奇宝贝,更有神驹良马,重兵武器,简直是要给沈君兆量身打造一支军队。
    可想而知,一旦沈君兆应了,这两人还真能里应外合,倾覆大雍!
    雍理面色沉了下来。
    沈君兆给他斟了杯茶:陛下,请。
    雍理哪还有心思喝茶,他盯他:你要如何回他。
    沈君兆反问他:你觉得我会如何回?
    雍理:你既看了这礼单,自然不会应他。
    沈君兆:陛下如此笃定?
    雍理笃定个屁,他现在坐如针毡,有点担心子难能不能把他从这水深火热里救出去!
    正如雍理了解沈君兆,沈君兆又哪会看不懂他。
    沈君兆声音淡下去:臣要的是这大雍天下,又怎会通敌卖国。
    雍理:
    沈君兆看他,黑眸中暗藏汹涌: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雍理轻吸口气,半晌闷出一句:的确是有理有据。
    沈君兆竟弯唇笑了。
    雍理:
    艹,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非遇上沈昭君这祸世妖颜!
    听听他这说得是人话吗?
    我只是要反了你而已,没必要通敌卖国。
    大不敬得如此有道理。
    雍理竟无法反驳!
    这番话但凡给任何其他人听到,都得扑通跪下,冷汗直流,内心戏丰富到生生死死、死死生生。
    偏偏屋里只有这两人,而这两人说这样的话,却莫名其妙的有一股诡异的安心
    梁铭是外人。
    只此就够了。
    气氛极其怪异得融洽了。
    沈君兆不与他置气,说起了正事:梁铭这份礼单,只怕不止给了我。
    雍理也凝起神来:他无非是想趁乱而入,捞上一笔,那小子汲汲营营,绝非善茬。
    沈君兆便又瞥他一眼:陛下倒是了解他。
    雍理赶忙补一句:朕最了解你。
    沈君兆嗤了一声,倒是没驳他,继续说道:他既有此心思,这次入京便不能让他安稳回去。
    雍理也起了杀心:他敢以贺寿为名入京,是笃定了朕不能轻易动他。
    六州一统,圣子梁铭在蛮族的声望登至顶峰。
    六州不比中原,中原历来儒释道平衡,王权重于神权,民风更趋理性;六州不同,他们信奉神教,神权远超王权,所以哪怕常年分裂,各族为政,却也能因为共同的信仰拧成一条绳,牢不可破。
    梁铭学了点邪门术法,以圣子自居,唬得那帮子不开化的蛮夷奉他为神。
    这三年,又修了中原学问的梁铭更是善用权术,一统六州后成为民心所向。
    他敢在万寿节朝贺,也是有恃无恐。
    他来大雍出了事,六州原地发疯,必起战乱;他安安稳稳回去,无异于打了大雍一巴掌,甚至还能给雍理来个釜底抽薪。
    怎么算都是血赚不亏。
    三年而已,梁铭这谋略早已不是那只乌拉乱叫的小狼狗。
    这些沈君兆自然明白。
    不能让梁铭死在大雍,甚至不能让梁铭一回六州就出事。
    可让梁铭就这么胡作非为一番,再舒舒服服回去,绝无可能。
    沈君兆语调正常,但听到雍理耳朵里便又带了点酸气:陛下与那六州圣子关系甚笃,不如虚与委蛇,诱他入瓮。
    雍理先澄清:朕与他势不两立,绝无干系,当然子瑜有好计策,朕定会好生配合!
    沈君兆:不用配合,陛下本色出演即可。
    雍理顿了下:阿兆。
    沈君兆:嗯。
    雍理:我觉得你在骂我。
    沈君兆笑笑。
    雍理:
    还真是啊?这已经连遮羞布都不要,明晃晃怼脸上了吗!
    元曜帝生气了,赖着不走了:朕饿了。
    沈君兆看了下天色:申时过半,不宜用晚膳。
    雍理不要走,随口便是胡说八道:朕没用午膳。
    沈君兆眉峰又蹙起来了:怎么又没用午膳?语气里有了冷意。
    雍理才不怕,他还能顺杆往上爬:得知那金菩像的暗信落到你手里,朕哪里吃得下?其实是吃完饭才得了信来着。
    沈君兆便是眼线再多,也不可能这会儿知道雍理用没用午膳,虽然他已经想让人把皇帝用膳的事专程报给他听了总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住但也得有时间吩咐。
    只听雍理又说着:朕不怕别的,就怕你吃醋咳是怕你气坏了身子。
    沈君兆不和他胡搅蛮缠:等着。
    偏生元曜帝最爱得寸进尺:有酒吗?府上那藏了十年的鸣金酿
    沈君兆:没有。
    雍理瘪瘪嘴,把千金难求的上好龙井牛饮入喉。
    嘴上说着没有,沈君兆还是给雍理开了一坛子。
    闻到这香味,雍理一整天的坏心情全没了,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果然苦果子吃多了,一点小糖也够他美滋滋的:还是阿兆疼我!
    沈君兆:不可多饮。
    雍理:不多不多。
    也的确是没喝多,然而挡不住元曜帝是个著名酒量差。
    一杯下肚,他这嘴巴就抹蜜了:好子瑜,再让朕喝一口,就一口嘛。
    沈君兆:不行。
    雍理作势要捞酒壶,沈君兆哪会让他这三脚猫功夫得逞,然而元曜帝弯唇一笑,手指勾住的却是沈君兆的酒杯。
    沈君兆一怔。
    那杯中还有半杯酒。
    雍理舔了下唇,故意就着他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沈君兆:
    第22章 长不大
    两人更亲密的都做过,可惜隔了这数年,连这么个简单的动作都带着惑人的意味。
    尤其于沈君兆而言,无疑一把火点在了他浑身血液里。
    雍理喝完他的酒,还央着他道:杯子空了。
    沈君兆视线只能落在那尊碧玉酒杯上,这酒杯是前朝古物,也不知在沈家库房里堆了多久,也不知目睹了多少风花雪月,古朴简单的制式下融着的是能工巧匠的心血。
    沈君兆不好玩物,素来以简度日。
    然而沈家底蕴雄厚,随便一个看着普普通通的酒杯,也颇有讲究和门道,平日里沈君兆不在乎,今日却盯着挪不开眼。
    不是杯子有多出色,不是美酒有多醉人,而是那轻飘飘的一圈水渍。
    甜得他心口生疼。
    他吻过雍理。
    肆无忌惮地吻过他。
    那是他是一生一世的回忆,也是一桩一桩足以下地狱的罪状。
    雍理两杯酒下肚,胆儿大过天。
    他绕过桌子,坐到了沈君兆身侧:阿兆!
    沈君兆蓦地回神,看到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雍理悄悄去握他袖笼里的手:朕有点冷。
    沈君兆:大暑刚过,陛下不是热得心烦意乱吗?这般说着,却没能躲开他伸过来的手。
    雍理一把握住他,只觉心里乐开花:朕说错了,是热。
    沈君兆想挣脱他:热的话,别挨这么近。
    雍理偏要靠他近一些:你身上凉快。
    沈君兆身上穿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仙鹤服:凉快的是朝服。
    雍理心里翻白眼,不满道:你怎年龄越长,越发不解风情?明明年少时候,一逗就耳尖红红,万事都依他。
    沈君兆鼻尖全是他的气息,心热得像着了把火,他不得不给自己泼冷水:陛下若是喜欢这一品朝服,不如与臣换了穿。
    这话何其大逆不道。
    他是臣,雍理是君。
    哪换的是朝服,这想换的是身份!
    雍理被他一桶冷水兜头浇下,酒都醒了大半:沈君兆!
    沈君兆语调恭敬:臣在。
    你
    雍理正想发作,又想到这儿也没旁人,他一早就知道这家伙想篡位谋权,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倒是
    雍理眼珠子一转,将他一军:原来你想看朕穿你的衣裳,早说嘛,朕满足你。
    沈君兆:
    雍理还真开始扯他衣服。
    沈君兆哪敢让他胡来,每日见他都是折磨,再这般胡来若是酿成大祸
    沈君兆按住他手,妥协道:陛下还要喝鸣金酿吗?
    雍理:喝个屁的酒,朕要脱你衣服轻薄你。
    沈君兆有的是巧劲,总能不伤着雍理还让他得不了逞,只是他自己受不住他这般胡闹:您若不愿喝,那便回宫吧,御庭殿的折子该堆成山了。
    雍理:
    真是没情趣到极点了,好好的氛围提什么折子?
    成心给他添堵!
    雍理松了手,不扯他衣服了:拿酒来。
    沈君兆这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
    雍理瞪他:要么拿酒,要么脱衣服!
    屋里没人,元曜帝不要脸啦!
    沈君兆对自己能一万个心狠,对雍理是完全没辙的:至多一杯。
    雍理哼他一声。
    元曜帝这臭酒量,两杯酒都能发酒疯,再来两杯,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沈君兆绝不许他再喝。
    雍理撒娇卖乖向来拿手,脑袋一歪落他肩膀上:子瑜
    沈君兆:
    雍理低声道:朕想你。
    沈君兆闭了闭眼:陛下喝多了。
    雍理酒醉壮人胆:我说我想你!
    沈君兆眼睫颤了下:臣在这,有何可想。
    雍理忽地起身,直勾勾盯他:你以前不是这样回我的。那时沈君兆眼睛明亮,捧着他亲他眼睛。
    沈君兆压着嗓音道:那时年少不知事。
    一句年少不知事,敲碎了多少甜蜜的梦。
    雍理眼眶红了,心里全不是滋味:十岁以前我知道自己不会有兄弟,因为母亲生下我后就坏了身体;十岁以后我遇到了你,你比我大一岁,却瞧着好像比我还小一些,长得比我矮,生得又瘦瘦小小,安安静静的样子好像没人疼你
    这话一字一句的,全是刀子,戳在沈君兆的五脏六腑。
    陛下您喝多了。他勉力开口,也不过重复这么一句。
    雍理喝多了吗,也只是放大了情绪而已:我疼你啊,我不管别人怎样,我把你当最亲近的人。
    十五岁那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们在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陛下
    雍理眼中一片水汽,可没有一滴泪落下:你怎么就变了?
    沈君兆薄唇紧抿着,不发一语。
    雍理嘴角弯了下,笑得又酸又苦:人嘛,总会变,朕了解。可再怎么变,我以为我们至多是退回到当初,哪怕你对我没了那些情意,我们也还有兄弟情分
    兄弟二字,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君兆忽地起身:陛下请回。
    雍理被他甩得一踉跄,沈君兆忍着没扶他:臣安排人送陛下回宫。
    饶是好性情如雍理,也有火了:沈君兆你就这么讨厌我!
    沈君兆面凝如霜。
    雍理气道:你便是瞧不上我,后悔了,不愿与我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可难道我们连做兄弟都做不成吗,这么多年了你当真不了解朕吗,朕还能亏待你
    沈君兆忽地看向他,一双黑眸里燃着森然冷焰:够了。
    雍理被他震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沈君兆。
    残忍无情,仿佛下一瞬会把他烧成一把灰烬。
    沈君兆近乎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想做你的兄弟,我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纠葛。
    雍理面色苍白,终究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沈君兆垂眸:陛下,请。
    雍理直到出了沈府,直到回了宫,直到坐在御书房盘龙座椅上,他才慢慢回过神。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