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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从无限流穿回来了——江色暮(109)

    等到下午下班,老杜照旧失踪。到这会儿,岑明才算愿意和我们短暂分开。
    他一个人先去食堂,我和季宵则借口加班,留在办公室。
    我看着岑明走进食堂,再回头看季宵,说:怎么想的?
    季宵说:如果不答应他,他可能每天晚上都要来一次。
    我挑眉。
    季宵说:这是最后一个月、最后十几天了,肯定要出事。
    我轻轻地哦了声,季宵说:我想了想,觉得与其每天都被吵醒,不如,嗯,直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说:他有点烦人。
    季宵说:宝贝,咱们尽量让他不那么烦人?我觉得,在答应他和咱们一起住的基础上,他应该也不在意别的。
    我说:比如?
    季宵想一想,笑了下,说:可以给他的床旁边拉一个帘子。有点住宿舍的感觉。
    季宵这么说,就是知道,岑明一定会答应。
    我们退一步,他也退一步。
    果然,季宵一提出来,岑明就忙不迭地点了头。
    这天晚上,我们在墙上钉了两颗钉子,又找来两个不太用的床单,把岑明的床饶起来。
    这其实更像是一个姿态。只是不得不说,有了这个姿态,季宵的确要自在一点。
    至于我。
    我虽然还是有些不满显然,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季宵不会有什么夜间活动。但是,季宵所言不错。在没有夜间活动和每天半夜都被吵醒之间选一个的话,前者好像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就这样,我们凑凑合合,开始了和岑明的同居生活。
    接下来,的确安静了两天。岑明的面上,也多了些血色。
    可无论是我,还是季宵,都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假象。
    最后的恐怖尚未开始。
    季宵以一种还算平静地态度,等待一切到来。
    我则再度想起这场游戏开始之前,自己在车库里接到的那则通讯。
    康长风的声音、丁珊的声音,相继在我耳边响起。
    我想着这些,再去看季宵。
    季宵对旁人的思绪一无所知,这会儿正坐在自己的工位前面,一手端着此前倪雪送我们的保温杯喝水,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这会儿是倒数第二周的周一。
    我心想,季宵大约是有些预感。
    他偶尔会抬头,用一种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岑明、老杜二人。
    看过他们之后,季宵的视线又转到我身上。
    他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心想,其实季宵才是需要被安慰的那个。
    无论岑明还是老杜,这会儿都没有留意这边。
    于是我轻轻咳了声,做了一个很幼稚的手势。
    先把手放在自己心口,假装把心摘下来,抛给季宵。
    季宵又笑了。这一次,他的笑容比前面要放松、真心很多。
    他配合我,接住我的心,做出一个陶醉的表情。
    我看着他的神情,慢慢微笑。
    这天晚上,岑明照旧跟我们一起。
    三个人,按说也该有打牌之外的其他娱乐活动,但无论是我还是季宵,都无心去想。这么一来,又只能依靠纸牌来打发时间。
    我们消磨了一晚,等到十一点出头,关了灯,预备睡觉。
    这原本会是过往几天之后,我们睡得最平静的一天晚上。
    奈何半夜,季宵又睁开眼睛,而我跟着睁眼。
    我们再度听到咚咚咚的声音。
    季宵显得迷迷糊糊,头埋在我胸口。眼睛虽然睁开了,但也只是半阖着。
    他和我抱怨:好吵。
    我低声说:对
    我觉得他应该已经留意到了。
    这一次,那个咚咚的声响并非来自我们头顶。
    而是从床边传来。
    只是我背着身,季宵则被我按在怀中。
    我们的腿胡乱交缠在一起。不管是谁,都没有看一眼床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咚咚声连续不断,我捂住季宵的耳朵,同时,把被子拉高了一点。
    我们的睡眠质量的确很不错。这么稍作遮挡,季宵就真的睡着了。
    他的呼吸落在我胸口,坦白说,是有一点痒。
    我又有意动,可惜想到现状,想到房间里的另一位,只能遗憾地叹气,再同样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待会儿见啦。
    第142章 老杜
    虽然谈不上一夜好眠, 但也不算太坏。
    我们睡够了八个小时。到起床时,季宵先看一眼窗子方向。
    我留意到他的动作,与他一起看去。
    窗户好好地关着,窗帘一样拉上。
    在我们身边不远处, 另一张床边, 岑明正揉着自己的头,打着呵欠。
    见我们起来, 岑明像是犹豫一下, 问:邵佐、季宵,你们呃, 你们昨天晚上, 有没有听到?
    季宵看他,问:你又听到了吗?
    岑明说:有一点,不过好像没有之前声音那么大。
    季宵看着他,说:我好像也听到了一点。
    岑明眼睛眨动,缓缓放下揉着头的手。
    季宵面色不动,说:不过可能是听了太多次吧,有点习惯了。
    我说:对。稍微醒来了一下, 不过很快又睡着了。
    岑明听了这话,目露茫然, 慢慢地点一下头。
    我笑一下,说:这样, 要不然你今天先去吃饭?
    岑明:嗯?
    我含蓄地:我和季宵,嗯, 你理解一下?
    岑明听着,起先依然是茫然,但紧接着, 他看到我们两个,看到我搂在季宵肩膀上的手,像是骤然明白了什么。
    岑明面颊胀红,忙不迭地跳下床,说:行,你们忙,我先去吃饭。哈哈,哈哈。
    他逃也似的走了,留下我和季宵。
    季宵斜眼看我,说:理解一下?
    我端详他,客观地说:其实刚刚和他讲话,我没有其他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季宵太想我,有其他意思,我也不介意奉陪。
    季宵听着,笑着摇一摇头。
    我眼睛眯起一点,季宵又亲亲我。
    我稍有满意。
    季宵说:老公,出去之后,咱们再?
    我笑一声,说:好。
    不过那个时候,季宵不一定会有心情。
    我思忖这些,同时,季宵下了床。
    他却并未去洗漱,而是半蹲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床侧的那一小片瓷砖。
    我看着他,见他手指停顿一下,从瓷砖上捻起一根短短的头发。
    我见了,说:不是你的。
    季宵的头发比这长很多。
    季宵听了,抬头看我。
    我说:看样子,也不是我的。
    季宵慢慢吐出一口气。
    我说:好了,去吃饭吧。
    我们并未就这个话题多说。
    只是事实昭然若现:那个咚咚声,与岑明有关。
    这天晚上,上床的时候,季宵把我往里推。
    我挑眉看他,他很理直气壮,说:我刚刚喝了很多水。
    我哦了声,瞄一眼正做出眼观鼻、鼻观心姿态的岑明。
    我说:其实我也喝了很多水。
    季宵瞪我。
    我心想,他这把自己放在最危险的地方的毛病,可能永远也好不了。
    我想要纠正他,但想到这场游戏结束之后,康长风、丁珊等人无疑会再找上来,我便将心思稍稍压下。
    还是那句话,不急于一时。
    我们关灯、入睡。在凌晨,再度听到了熟悉的咚咚声。
    我感觉到季宵呼吸声的变化,知道他又一次被吵醒。
    咚咚、咚咚!
    咚、咚、咚!
    那声音越来越大,如在耳边。
    纠正一下。
    本来就在我们耳边。
    我眼睛睁开,看着床边的景象。
    那是一个倒立的人。
    岑明头下脚上,不停地在房间里跳动。
    我想一想他早上揉头的动作,略觉好笑。
    可还没笑出来,岑明就看到我。
    他的神色与白天时完全不同。
    白天的岑明,是一个普普通通、刚刚进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他有一些特殊的烦恼:出轨的、欠债的父亲,还有无论如何都要拯救父亲的母亲为此,他找到一份可以包吃、算是包住的工作,竭尽全力地攒钱,想要给自己、给母亲稍微好一些的生活。
    但夜晚的岑明不同。
    他满脸都是怨毒神色,因为我的目光,他咚咚地跳过来,眼看要到床边。
    我心想:照他这么折腾,竟然只是头疼,而不是头破血流
    想着这些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季宵的体温。
    他的体温把沐浴液、洗发水的味道烘出一点暖香,温温柔柔地钻进我鼻中。
    我抱着季宵,很快对岑明此刻的样子失去兴趣。
    所以,我自言自语:哦,做噩梦了。
    这句话之后,我闭上眼睛。
    咚咚、咚咚!
    越来越近。
    咚咚、咚咚!
    床铺好像陷下一块。
    季宵抱我的手压得更紧。
    他也醒着。
    他爱我,想要保护我。
    我一面不喜欢季宵这样的牺牲,一面又觉得,如果他可以只为了我而牺牲。
    我当然一样会保护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我的心思逐渐转开,而那咚声,也逐渐转开。
    我的意识逐渐沉下,坠入黑暗。
    到第二天早晨。
    岑明起床的时候,龇牙咧嘴。
    我看到了,问他:落枕了吗?
    岑明揉一揉自己的脖子,还是不断抽气,说:可能吧,嘶。
    季宵眼神闪动一下,问:我帮你揉揉?
    岑明听了这话,显得很受宠若惊,答应:好!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而季宵走过去,手在他脖颈上按了按。
    岑明:嘶啊!
    他原先是因为落枕疼痛,这会儿,看起来是因为季宵的手劲而惊叫。
    我忍不住笑一笑,一样过去,与季宵一起,看着岑明的后脑勺。
    季宵笑道: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谢顶了啊?
    岑明抽着气,说:别提了。我爸,那人渣老东西,没给我遗传点儿好的,净给我整事儿。
    季宵便同情,说:我之前好像的确看到,说这种可能会遗传。
    岑明叹气,说:谁说不是呢。我以后要是有了儿子,一样能给遗传过去。
    他们讲话,从始至终,季宵都没有提起岑明头顶的青肿。
    往后一天天过去,三个月的实习期终于要到尽头。
    楼下贴来一张新的告示,落款是二楼的同事,上面严正抗议,说希望三楼的同事们可以有点素质,不要总是半夜三更砸地板。
    岑明看了,还诧异地说:怎么又成三楼了?一顿,警惕,果然是老杜!
    季宵看他一眼,说:你觉不觉得这两天有蚊子?
    岑明:啊?
    季宵说:邵佐都被咬了。
    说着,把我的手臂拉过去,给岑明看上面的一块红痕。
    那其实是季宵留下的吻痕。但岑明看了,惊讶,说:真的啊?
    季宵说:我们在网上买了两个蚊帐,是那种把整个床都包起来的,给你一个,回头记得包上。
    岑明听了,颇为感激,说:谢谢啊。
    至于包上蚊帐之后,只有拉了拉链才能从那个特定的开口下床、半夜的响动大减这些话,我们并未说给岑明知道。
    二楼的同事未再提出更多抗议,一切安稳、平顺。
    转眼到了实习期的最后一天,老杜特地提出,晚上,我们四个人聚一餐。
    岑明已经鼓起勇气,和他说过,实习期结束之后,自己不会留下。对此,老杜显得很遗憾,却也未多说什么。
    这让岑明又开始忐忑。
    游戏层面上,岑明应该知道,他是一个鬼。
    但事实上,我们面前,岑明作为一个角色,到目前,他依然认为,老杜身上古怪颇多,此刻他只是短暂避过。但往后,老杜仍然不会放过他。
    对此,我和季宵都没有额外纠正。
    我们私下商量过,觉得这场游戏结束的标志,应该就是一切重回十年后的场面。保险起见,最好还是留在地下车库,等待一切变化。
    但一顿饭的时间,我们尚能给出。
    作为办公室的小领导,老杜叫了菜、买了酒,与我们一同吃,一同喝。
    酒过三巡,话匣子打开。岑明开始大舌头,耿耿于怀,再问起,老杜家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到现在,季宵已经有九成确认:这场游戏里,老杜这一角色和倪雪一样,是活人。
    至于这个活人到最后也没有变成鬼或许是没有触发相关剧情,或许设定就是这样。季宵略猜了两句,就将其放下。
    此刻,我们端着酒杯,看老杜听过岑明的问题,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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