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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得和我谈——吸猫成仙(4)

    大家拖着声音回答:看~清~楚~啦!
    好,那两人一组,你们自己组队。杨繁看着一帮跟老头老太太一样挪不动步子的青少年,愁得拍着巴掌催促他们,麻溜地,这就跟耍朋友一样,看上了谁就买定离手,手慢则无的道理不懂?
    大家鹅鹅鹅地笑着,开始找朋友或者熟悉的人组队。简航找到了侯文,侯文却偏着头去看封季萌。
    别看了,你觉得他想跟你组队垫球么?
    封季萌那双手已经规规矩矩放裤兜里揣好了。他一脸寡淡的样子,眼神已经飘到了半空中,不知道什么才能让他感兴趣,反正对着排球是完全提不起兴趣。
    眼看两两组队已经组完了,还真就单剩下他一个。而这个结果似乎正如了他的愿,他把飘在空中的目光扯下来,四处寻摸着找个遮雨的地儿蹲到下课。
    球场边上大礼堂的屋檐够宽,底下是装篮球和排球的筐子,旁边还有两把椅子。
    封季萌抬腿儿要走,杨繁喊道:封季萌,过来,跟我练。
    封季萌一直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到了实处杨繁的脸上。他迟疑了片刻,还是往杨繁这边转过了身。
    杨繁一脸严肃,下巴一支:你那双手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么,揣兜里干啥?拿出来接球。
    封季萌把手拿了出来。
    杨繁一个标准的球垫过去,显然,封季萌连球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接住。排球打在他胸膛上,然后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杨繁捡起球,没再把球给他垫过去,而是走过去抓起封季萌的手并到一起:这个姿势接球,用这儿,手腕这一段,蹲下去,腰腿向上发力。
    说着在旁边把球抛给他,封季萌就着杨繁给他并上的手腕,把球垫了起来。
    就这么垫,别让球落地。
    封季萌举着胳膊,仰着下巴,机械地垫着球,如此反复几次,倒是有模有样,能一连垫上十几下。但只要球路稍微偏了一点,他就跟双脚焊死了似的,绝不会挪步去接,看着球往地上滚。
    杨繁简直没了脾气,把球抢过来:现在我传给你,你给我垫回来。
    杨繁把球给封季萌垫了过去,这次封季萌接到了,但是传给杨繁的球路刁钻。杨繁迈开长腿,用芭蕾舞大踢腿的步子飞跑两步,把球接住,连着垫了好几下,终于把球垫回正道,才给封季萌垫了过去,刚好落到他方便垫回来的位置上。
    如此反复,倒不是封季萌故意让杨繁全场乱窜,他第一次玩排球,就这个水平。
    他把这看成是杨繁对他紧咬不放的报应。
    球垫了一阵,简航和几个学生抱着球过来提建议:杨哥,我们去年就学的排球,一节课光是垫球有点太无聊了。
    杨繁气喘吁吁停下来:你们多少人是学过排球的?
    一个班三十九人,有十二个都举起了手。
    行吧,你们刚好分两队打比赛,我带其他人旁边去练。
    得到了许可的人开始兴奋组队,侯文技术太差,两边都不要他,只有简航看在同桌情谊上,捏着鼻子把他捡走塞自己队伍里了。
    封季萌第一次近距离看人打排球赛,就在场边多驻足了一会儿。
    杨繁凑过来,他实在是忍了又忍,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嘴欠:啧啧,你人缘还真是差啊,你看全班就没个人愿意跟你组队的。
    说着他拍了拍封季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少年,还是多交点朋友吧。
    封季萌突然侧目看了杨繁一眼,那眼神颇有深意。
    杨繁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怎么?
    据说嘴坏的人实际上都活得很苦。说完封季萌对杨繁弯了弯嘴角。
    他嘴角一弯,面颊中央就浮起两个浅酒窝,看得杨繁一愣。但除此之外,封季萌其他面部肌肉压根没动,等杨繁回过味儿发现这是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后,封季萌已经走开了。
    杨繁额角的青筋忍不住崩出来跳了跳,磨着后槽牙想,这真是个盖了章的小混蛋。
    塑胶球场不积水,但细雨蒙蒙,一节课下来,大家除了头发上跟撒了白糖似的,衣服上或多或少有几个被球蹭下的水印子。
    封季萌就穿了一件T恤,被汗水和雨水润得半干不湿,脏兮兮的,坐回教室擦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你今天竟然主动去上了体育课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张腾屁股一抬,靠坐在了封季萌的桌面上。
    封季萌原本懒散的目光聚成一束,落在张腾屁股底下那块桌面上,皱了眉。
    起来。封季萌说。
    这段时间封季萌对他的挑衅一直没什么反应,这让张腾的气焰越来越盛的同时,也越来越憋闷,封季萌眼里压根没他这个人似的。这不是小看他是什么?无知无畏的校霸受得住别人的敌视,可受不了藐视。
    封季萌终于正眼看他了,张腾非但没有起来,反而开始蹬鼻子上脸。
    你的大姨妈好了?
    张腾声音不小,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目光,有厌恶,有蔑视,特别是侯文,如果目光长了牙齿,那他简直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对于这些目光,张腾得意洋洋照单全收了。
    起来,别坐我桌子上。封季萌再次要求道。
    张腾没说什么,起来了。
    封季萌把头埋了下去,在抽屉里摸出来一沓湿纸巾,但是含酒精消毒的好像用完了,他把整个头都弯下去翻找起来。
    张腾,女生较尖厉的声音,你有病啊,还给我,你
    借你用,用完记得还个新的给周琴琴哦。张腾再次来到封季萌旁边,塌着眼角,笑得有些猥琐。
    封季萌抬起头来,他干净的桌面上躺着一个卫生巾。
    第6章 别学人打架
    周琴琴和张腾都是田径班的,刚才课上周琴琴就一直在旁边休息。一般体育课女生说她肚子疼要休息什么的,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张腾大概觉得自己从周琴琴抽屉里掏出人家的卫生用品,丢到封季萌桌子上,十分具有创意,如此别出心裁的辱人方式恐怕别人一时难以企及,他一脸得意的样子。
    周琴琴脸颊通红,忙不迭从自己座位起身,扑过来想把封季萌桌子上的卫生用品拿走。
    但是被张腾按着,笑嘻嘻的,不让她拿:哎,都是同学,互相帮助一下嘛。
    周琴琴用力甩开他的手,大庭广众下,她难堪得眼睛都红了,骂道:张腾,你真恶心。
    张腾也不在意,一阵猥琐的笑。
    周琴琴憋红脸回了座,她埋在桌子上,把脸圈在胳膊里。
    上课预备铃声这时候响起来,张腾似乎终于满足,拍拍手打算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封季萌一言不发站起来,顺手揪张腾的衣领,上去就给了他鼻子上一拳。
    封季萌揍人毫无前兆,张腾反应不及,格挡慢了半拍,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鼻子,鲜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我操
    封季萌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他。平时总是游离着毫无内容的眼睛,在想要表达感情的时候却依然生动。封季萌看张腾的眼神,活生生让张腾感觉自己像一条虫子。
    张腾拿衣袖蹭着鼻子上不断涌出的血,嘴里一连窜骂着脏话,第二遍铃声打响的时候,他终于发现等止住血再揍封季萌来不及了。染了一身鼻血显得更加狰狞的张腾,满脸扭曲瞪着封季萌,提起拳头就要上去,但被他一伙的罗杰超拉了一把:老师来了。
    张腾不闻不理,往前挣了挣。
    物理老师已经推开了教室门,一眼看到教室后面剑拔弩张的一幕,呵斥道:上课铃声打两遍了,都站着干什么?张腾,你怎么回事?
    罗杰超赶忙替他解释:他鼻子撞到了桌子,我送他去校医。
    那赶紧送过去。其他人坐下,上课了。
    罗杰超又拉他,对他耳语:老师都会包庇那小子,别在教室动手。
    这话张腾似乎听进去了,他双眼喷火地瞪着封季萌,狠道:你死定了。
    他声音不小,后面的人都听见再次回头看他两,老师或许也听见了。
    张腾,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去校医看看你那鼻子。
    一直到下课,那两人才回来。老师前脚刚出教室门,张腾和罗杰超就气势汹汹窜到了封季萌跟前,黑脸道:封季萌,跟我来一趟。
    封季萌埋头在桌子底下,一动不动玩着手机。
    张腾推了一下他肩膀:怂逼了?
    封季萌把手机揣到兜里,掀了掀眼皮:去哪儿?
    去厕所算账。
    封季萌站起来,和张腾对峙着:要算就在这儿算。
    张腾咬着槽牙,腮帮子硬了硬。刚刚去校医的路上他冷静了一些,在教室打架人多就会把老师招来。不仅不能爽快地揍封季萌一顿,老师肯定都偏袒他,自己根本讨不了好。最好的是把人叫到顶楼偏僻的厕所,门一关,谁他妈也管不了。
    十七八岁的校园混混也刚混得一知半解,认为一旦有人挑衅,如果没有硬着脑袋顶上去,那必然就是怂了。头可断,血可流,但人不能怂。所以在他的思维里,还从来没想过封季萌不跟他走的场景,一时卡了壳。
    他扬着下巴,嗤笑道:在这儿怎么算?你要明明白白认个怂,老子今天先放你一马。
    封季萌仔细看了张腾一会儿,虽然一早觉得他是个傻X,但今天对他傻X的认知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封季萌拿出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这么怕老师知道,还是别学人打架吧。说完他坐回椅子上,又掏出手机,继续刚才的消消乐。
    张腾被一语击中死穴,在原地一张脸由白变红,再由红转绿,直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怕老师,这帮呆逼老师有什么好怕的,他是心虚的是所有老师的杀手锏叫家长。
    封季萌,你别得意,在洪中的日子还长,你最好小心点,别让老子抓着。张腾咬牙切齿丢下这么一句,走开了。
    挑事儿的人前脚刚走,侯文就转头先是幸灾乐祸:那傻X被你气得脸都绿了,哈哈哈。
    紧接着义愤填膺:你刚刚那拳太解气了,张腾那个人渣,早该揍他丫的了。
    接下来又忧心忡忡:但是他肯定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的,你打算怎么办啊?
    封季萌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并不搭理侯文。
    你放学怎么回家啊?要不然我跟简航一起送你一段吧。
    侯文自己是个个子老高,但脚下无力的弱鸡,简航却是人高马大,脸方鼻阔,那块头和架势起码看起来挺能唬人。只要封季萌不落单被张腾逮住,问题应该不大。侯文想,自己不能打架,起码可以先跑一步去报警啥的。
    听到侯文的提议,旁边正写着物理作业的简航突然抬头,一句Excuse Me说出了声。
    侯文正跟简航挤眉弄眼,封季萌站起来,走到倒数第三排周琴琴旁边。
    一下课周琴琴又把脸埋进胳膊里了,封季萌点了点她的胳膊。她抬头看清楚眼前的人,脸开始变红,目光有些躲闪。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封季萌不会是找她算账的吧。虽说本来不关她的事,她也是受害者,但是这些臭男生根本没有脑子,自己肯定被迁怒了。
    她当然知道封季萌不好惹,连张腾都敢揍,更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怜香惜玉的样子。自保的本能让周琴琴嘴巴一快,她小声道了个歉:刚刚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封季萌愣了愣:这事和你没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
    周琴琴抿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封季萌不是来找她茬的,害怕没有了,全剩下了难堪,她脸更红了。
    封季萌也没有更多可说的,只看了周琴琴一眼,把东西直接放进了周琴琴的桌下的抽屉,转身走开了。
    周琴琴看了眼抽屉,除了她的卫生用品,还有一条巧克力。
    失而复得的卫生巾,这简直让她快要难为情到爆炸了,虽然她猜这应该是封季萌的好意。
    那条巧克力周琴琴偏头看了封季萌一眼,对方又埋在桌子底下玩手机了,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不是传闻封季萌背后有人,连老师都得让他三分吗?他用浮夸的外表把自己和周围的同学区别开来,也不与人交谈,自带两米隔离距离。看起来冷漠、傲慢、目中无人的样子,为什么会给自己送巧克力?
    那条巧克力虽不能缓解她的尴尬难堪,却让她糟糕透顶的心情好了一点。
    放学后,封季萌并不领侯文的情,自顾自往外走。侯文却并不放过简航,生拉硬拽着他,跟在了封季萌身后。结果刚跟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一辆奔驰商务车把封季萌接走了。
    侯文挠了挠后脑勺:这我确实没想到。
    简航冷着脸翻了下眼白:你是真的有病。天天这么热脸贴冷屁股,图凉快么? 说完扭头走了。
    侯文赶上去:哎,不是。他不知道怎么跟好朋友解释他的糗样,只好实话实话,我真的欠他很大一个人情,一直没机会还给他。
    说起来也很无聊的事。就在上学期,侯文班上一个女生喜欢他,他拒绝了,但那女孩脸皮挺厚一直缠他,缠烦了,他就说了很难听的话,结果被女生高三的哥哥们给堵了。封季萌刚好碰上,一个电话叫来了年级主任,还帮他给事情的经过作了证。高三的那几个挨了处分,接着很快毕了业。
    仇人没了,恩人还在,这学期竟然有缘分到了一个班,还是前后桌,侯文就一直想还他这个人情。只是无奈封季萌是个无缝的蛋,他这只苍蝇使了变着姿势就是叮不进去。
    封季萌推开家门,麻将机和女人们谈笑的声音像是装修进这个房子的一部分,周而复始地喧闹着。
    上周去日本旅游的张阿姨刚回来,对她的日本之行侃侃而谈。
    那个洗屁股的马桶盖真的好用喃,我老公现在大便都憋回家拉哦,那个厕所都被他一个人占了,好后悔没有多买几个。我现在找人帮忙代购,你们要不要哦?
    桌子上另外两个女人都同意代购,何香兰想了一会儿,抬眼看封季萌已经上了楼,喊了一声:萌萌,下周妈妈去日本玩,你要不要请假和妈妈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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