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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混元三喜(12)

    打够了,银绒学着涂大嘴从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逼他向自己叫了好几声银绒老爷,我知错了,才懒洋洋地叫人滚只要实力够,他并不缺地痞的气质。
    于是,这里只剩下兰栀和银绒两人。
    兰栀抖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银绒狞笑两声,从储物铃铛里掏出一把匕首,蹲在被捆仙绳捆得结结实实的兰栀面前,用很小人得志的语气说:兰栀姑姑,没想到会落到我手里吧?
    兰栀又怕又怒:呜呜呜呜!!!
    银绒一把扯掉兰栀嘴里塞的布,别呜了,好好说话。
    兰栀:救
    银绒捂着耳朵打断她:这地方早被涂大嘴布下了隔音结界,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兰栀很识时务地放缓了声音,银绒,其实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是嫉妒你,可我当年只是想给你个教训,并没有真的想弄死你
    银绒震惊道:等等,嫉妒?你曾经是红袖楼最红的姑娘,吃好的穿好的,为什么嫉妒我?
    要知道,他穷得有上顿没下顿,都快做回野狐狸进山茹毛饮血了,他有什么好嫉妒的?而且他和兰栀他们差着辈呢!她为什么要嫉妒一个小孩子?
    兰栀却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情,恨恨道:自然是你生得好看、又年轻貌美,你们媚妖不像人族修士,需要靠修炼求长生,你们生来便青春永驻,何况你还有人真心疼爱,碧玉那蹄子向来着三不着两,却真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疼。
    银绒心有所感,附和:这么说,我的确比你强多了。
    兰栀觉得更郁闷了,但还是咬牙道,当年我真的只是想教训你,在水中做手脚的另有其人,是他们想要你的命!不信你可以去问碧玉,只是我答应过她守口如瓶,我对着她起过箴言誓,真的说不出口
    银绒愣住,箴言誓乃是修士最严厉的誓言,对天道起誓,如有违背,会引来雷劫,师父为什么要逼兰栀起这样的誓?
    与此同时,巷口转角处一高大的身影也顿了顿。
    原来,城阳牧秋知道银绒是故意支开他,但心里担忧涂大嘴再找麻烦,便悄悄跟了上来。
    以城阳牧秋的修为,刻意隐藏气息,银绒、兰栀,包括刚刚的涂大嘴,都无人发觉经过几次双修,他的修为愈发稳固,甚至有了突破的趋势,可城阳牧秋却一直没有试图突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一旦运功突破,如今平静安恬的生活便会被打破,让他心中不安。
    箴言誓牢不可破,银绒到底也没逼问出内幕,不打算和兰栀纠缠,干脆以刀背划过她的脸,大流氓似的说:你总说自己天生丽质,咱们红袖楼的头牌,小脸蛋儿是娇嫩,啧,你说用刀划一下会怎么样?
    兰栀快吓哭了,可银绒已经恶趣味地扬起短刀,城阳牧秋忍不住也绷直身体,然而下一刻,看清银绒动作时,城阳牧秋便摇了摇头,负手而去,将兰栀惊慌失措的尖叫留在身后。
    小狐狸看起来睚眦必报,但终究是心软的,也就捉弄捉弄那女人。城阳牧秋心里这样想着,表情也格外柔和,只是手中凭空幻化出的剑,却寒光灼灼,杀气四溢,缓缓往涂大嘴刚刚逃窜的方向而去。
    涂大嘴一瘸一拐地骂骂咧咧,声音很低,可城阳牧秋耳力极好,听得清楚:胡银绒,小骚/货!也不知你那姘头教了你什么邪术,好生厉害来日方长,六爷我早晚办了你,干得你哭爹喊娘,再抛尸荒野,才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未落,涂大嘴便被一股威压压迫得双膝跪地。
    又是这种感觉!
    涂大嘴惊慌地向四周环顾,果然看到那位身材高大的姘头。
    姘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涂大嘴张开大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困难。
    城阳牧秋像望着个死物,自言自语似的说:本来想留着你这个威胁,哄他多与我亲热几次。
    涂大嘴一双眼睛突然暴突出来,长长的舌头也吐了出来,很快便七孔流血,人皮上也呈现出蛤蟆皮的花纹,逐渐失去光彩。
    可我最近总觉得不安,还是先替他除了威胁的好。城阳牧秋看着涂大嘴的尸首,轻声细语地喃喃道。
    第十七章
    银绒戏弄了兰栀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进了如意赌坊,果然顺利找到了自家师父。
    东柳如今是男身银绒觉得,自家师父那些恩客、姘头们,若是见了他这幅尊容,恐怕都会吓到不能人道他老人家胡子拉碴,双目赤红,正气吞山河地拍桌子,口中吆喝小小小!
    待到庄家开了骰盅,东柳道君险些没一掌把桌子劈了,吐出一串不堪入耳的骂骂咧咧,而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一瞪,喝道:银绒!
    银绒脖子一缩,拔腿就想跑。
    东柳三两步揪住他的脖领子:小崽子,我说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跟你说了一百遍,不准打扰老子,怎么就是记不住?!
    银绒本来只想找师父问问如何真正地双修而非采补,有点发虚,可经过兰栀那一遭,心里多装了一件事,如今面对质问,反而理直气壮,脖子一梗:我见过兰栀姑姑,她什么都告诉我了!
    东柳准备揍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银绒见状,愈发坚信兰栀没有骗人,气焰逐渐嚣张起来,诈道:师父,我都知道了,再瞒着,就没必要了吧?
    东柳骂了句小兔崽子,视线有些躲闪:老子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毕竟时过境迁,银绒原本对当年谁想加害自己,并不过分在意,可见师父这个态度,反而更想弄个清楚。
    这一厢,银绒缠着东柳,另一边,城阳牧秋结果那只癞蛤蟆之后,已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但只不动声色地乱转,慢悠悠地从花街转到民宅、客栈,再转到坊市。
    待到整个琵琶镇都被逛了一遍,城阳牧秋才寻了处开阔无人的地方,沉声道:出来。
    片刻后,几个衣袍华丽的青年修士从暗处走出,城阳牧秋能感觉到,他们的修为都在自己之上,至少有三位元婴老祖按着琵琶镇的风俗,金丹修士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元婴自然就是遥不可及的老祖了。
    你果然在这里。几位老祖显得比城阳牧秋还要紧张,四五个人围成剑阵,如临大敌地将城阳牧秋围在当中。
    修真界千万年的岁月里,不乏会出现一些能越级挑战的天才,但也仅限于一对一,城阳牧秋心里清楚,今日若想善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时间强行突破。
    但在强敌围困中突破,似乎更加冒险
    你们是何人?为何跟踪于我?为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
    而几个元婴老祖竟格外忌惮他一个金丹期,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居然有人老老实实地回答:你当真认不出我们是何人?
    .
    东柳在赌桌前几天几夜没合眼,脑子不大清楚,一开始真被自家徒弟诈得心神具乱,可很快就反应过来,箴言誓后果严重,当初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以此封住兰栀的口,不准她对任何人提起,她最清楚其中利害,哪来的胆子违背誓言?
    一定是小狐崽子又骗他!
    东柳咬死了什么也不说,摆明了一副老子知道,但不告诉你,有本事你打我的无赖样,银绒实在没了办法,见自家师父又开始不耐烦,急着回赌桌,情急之下,便退而求其次,脱口道:师父,那你教我双修之法吧!
    什么?东柳,你学这个做什么?
    反正这么大一个师父就在这里,也不会凭空跑了,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他什么时候想问都可以,现在趁着自家师父理亏,赶紧问了正事要紧。
    师父您从前同我讲过,双修与采补相似而不同,一种互惠互利,一种损人利己。银绒搓搓手问。
    漂亮大约真是种稀缺的天赋,本来有些猥琐的动作,他做出来却只让人觉得俏皮可爱,银绒睁着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撒娇:师父,教教我吧。
    赌坊里人声鼎沸,鱼龙混杂,显然不是传道受业的好地方,东柳摸了把络腮胡子,拎着自家徒弟的脖领子,提溜小鸡仔似的,把人拽上了楼。
    那里有供客人临时休息用的雅间,东柳作为老赌鬼的排面还是有的,这一间便是他常年包下的,虽然简陋,但足够隐蔽安静。
    小银绒儿,你跟师父说实话,是不是动情了?东柳严肃地问。
    银绒下意识站直了,自家师父的耳提面命,言犹在耳:媚妖最忌讳动情。
    银绒斩钉截铁地正色道:没有!
    只是我家那炉鼎银绒把体贴能赚钱咽了回去,话锋一转,说,太好用了,修炼几次,我的修为就猛增,师父,我舍不得把他吸干,您也知道,炉鼎难得,极品炉鼎更难得。
    东柳:把手给我。
    东柳把了银绒的脉,暗自探他修为,神情也是一惊,而后渐渐缓和下来,换做笑意,连连道不错!
    真没想到,进步神速!东柳笑眯眯地望着银绒,老怀大慰的样子,这眼神就像家中连字都不识的傻儿子突然乡试中了解元。
    银绒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听东柳道:双修之法不难,采补术你已融会贯通,只要在采补之后,下一次行敦伦之礼时,将一部分已转化的精气再化作灵流
    这样一来,你们二人互惠互利,于你并没有损失,只是修炼起来更复杂,效率更低,通常我们媚妖不会这样浪费时间,只对道侣才能如此细心。可你那炉鼎的确难得,费些周章也是值得的师父教给你的可记下了?
    银绒:记下了!
    东柳打了个呵欠:回去试试,有什么不懂的,去红袖楼找我,不要再打扰我老人家翻本。
    银绒知道这是自家师父在下逐客令了,正准备老老实实跪安,却见东柳伸了个懒腰,用顺带一提的口气,轻快地说:还记得当初你问我如何给他疗伤吗?
    银绒:啊?
    东柳:就是刚捡到你那炉鼎时,老子给他诊脉开方子,你巴巴地追出来,问我能不能根治。
    银绒想起来了,当初东柳断定城阳牧秋修为尽失,导致自家炉鼎心灰意冷,他看着他可怜,才追出去问了师父,有没有办法可以更好地医治他,可东柳只说了一半,便又不肯再说,只说那样容易同他纠缠不清,可能会动情,不利于修行。
    东柳:反正现在他能跑能跳的,也用不着,便将这法子一起教给你,这是咱们媚妖的秘术,只要在双修时,将你的妖丹分给他一半,便有起死回生之效。
    不过这件事,万万不能说出去,这是咱们媚妖的不传之秘!因为日后你还要用同样的法子取回妖丹,你的修为才能恢复,所以,此法效用虽佳,却也凶险,多少痴情媚妖因为遇到负心汉,断送了自己半生修为啊。
    银绒懵懵懂懂地点头。
    东柳一指头戳自家徒弟的脑门儿:别不往心里去,师父的话你都得记着
    话音未落,窗外骤然灰暗,紧接着便是电闪雷鸣,东柳趴到窗边,探头,讶然道:是劫云!奇怪,哪位老祖竟会在琵琶镇渡劫?
    第十八章
    劫云也分三六九等,颜色越浅,越容易通过,却也代表渡劫者的实力越弱,其中以白色最弱,其后是橙色、赤色、以紫色为最强。
    如今窗外肆虐的劫云,便是紫色,还是那种最深的紫,近乎于墨色了。
    琵琶镇近千年也没出过渡元婴劫的老祖,又是这种传说中的深紫色,没人不想瞻仰那位仙尊的英姿,却也没人敢迈出大门一步。
    银绒也怂兮兮地缩在自家师父的雅间内,只敢从窗户缝里意意思思地往外偷瞄,金丹至元婴的雷劫有足足七七四十九道,待到劫云散开时,天色已近黄昏。
    东柳今日到底也没如愿翻盘成功修真界强者为尊,慕强的情结几乎人人都有,连楼下的赌徒们,也都在那位不知名的大能渡劫之后,从赌坊里鱼贯而出,寻着雷劫的方位,想要瞻仰叩拜新鲜出炉的老祖。
    银绒师徒二人也不例外,都随着人群而去,可还没看到人,倒先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看到了烧成灰烬的桑林。
    元婴老祖的雷劫这般厉害吗?
    也太惨烈了,该不会是老祖渡劫失败了吧?
    不对,分明是打起来了啊!这里不久之前必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能和元婴老祖分庭抗礼的,修为只会更高,前边多半凶多吉少啊。
    众人七嘴八舌,都嗅出危险意味,没人敢再继续往前一探究竟崇拜强者是一方面,可强者斗法现场谁也不想掺和,没人想做被殃及的池鱼。
    大家渐渐散去,东柳便摩拳擦掌地来了精神,脚下生风地往赌坊而去,估计脑子里只想着翻本,已经把自家小徒弟彻底抛之脑后了。
    银绒早就习惯了师父的不靠谱,也不在意,慢悠悠地随着人群往回走,只是三不五时地回头望一眼那片焦黑的桑林。
    到底是什么样的仙尊,才能有这样强悍的劫云啊。
    银绒满心歆羡,可惜鼓了几次勇气,也没胆子去冒险。
    银绒。有人小声叫他的名字。
    银绒警惕地动了动毛绒绒的狐耳,果然看到了熟人,兰栀姑姑?叫我什么事?
    兰栀叫住了他却不说话,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在银绒快没了耐心,想转头离开的时候,兰栀才咬咬唇,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悄声说:你的相好,好像进了那片桑林。
    银绒:?
    什么相好?城阳牧秋?她怎么会知道城阳牧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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