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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绒绒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混元三喜(14)

    第二十章
    那媚妖生得冶丽妩媚,一头乌黑长发掩住雪白赤裸的身子,头顶一对儿赭色狐耳,蓬松的大尾巴卷到身前,半遮半掩地盖住盘坐的长腿。
    成何体统!景岑视线不知该往哪儿放,厉声道,还不放开我师尊!
    银绒呆呆的:师尊?!
    什么师尊?自家炉鼎竟然是这位仙尊的师尊???他有那么厉害???不对,他不是他的仇人吗?
    就在他发呆的工夫,怀中昏迷的人已被拽走,还贴心地披上了景岑的外袍,而银绒来不及去追,已被一柄剑指向咽喉。
    景岑一手扶着城阳牧秋,一手剑指银绒,居高临下,声音像淬了寒冰,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罢了,赌一赌。
    银绒大喊:是我救了他!他是我的
    道侣二字还没出口,身后那面临时垒砌的砖墙便发出惊天动地的碎裂声,无数柳枝从墙缝里钻出,不由分说地将银绒包裹起来,便往外拽。
    景岑扶着自家师尊,不便追赶,可听到异响的太微境弟子们,却各个伸手迅捷,鱼贯而出,几下便将银绒师徒二人围住。
    银绒已经化出了那件最常用的赤色狐裘,被自家师父拎着脖领子,于包围圈里小声问:师父,您怎么找来了?
    东柳戒备地握着柳条鞭,小声回:别管那么多,这些全是杀妖不眨眼的太微境修士,你那炉鼎就别再管了,咱俩得跑!
    高阶修士耳力惊人,郗鹤精确地捕捉到炉鼎二字,疑惑道:什么炉鼎?
    但师尊教导他,遇到妖族,用不着讲礼数,想知道什么,抓过来逼问就是,郗鹤谨遵教诲,长剑裹挟着杀气出窍,就在银绒以为自己小命休已的时候,那剑却被拦住。
    连郗峰主的剑都被拦住,其余弟子自然不敢造次。
    岑师兄?为何拦我啊,郗鹤不解道,这俩媚妖出现在此地,说不定也参与了谋害师尊,就算与师尊无关,他们刚刚还说什么炉鼎,必定也作孽不少
    够了!景岑厉声打断他,郗元明,不要多生枝节,先护送师尊回雾敛峰。
    是。郗鹤老老实实行了下属礼,不再多话。
    于是,一行仙长便这样浩浩荡荡离去,奇迹般留了两条活口。
    景岑屏退了其他人,亲自将城阳牧秋扶进飞马车,拉好帷裳,才恭恭敬敬退出来,跟在马车后御剑而行。
    郗鹤意意思思凑上去,小声问:大师兄,师尊伤得很重吗?
    景岑一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怪异神色,半晌才摇摇头:师尊没有受伤,应该是顺利突破成功了。只是他衣衫破得跟碎布条一样,身上布满了暧昧痕迹,不知他老人家在昏迷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郗鹤松了口气:没事就好,那他怎么还在昏迷?
    郗鹤似乎习惯了大师兄不搭理自己,也不恼,还继续问:岑师兄啊,你为什么不让我抓了那两只媚妖?说不定能问出些什么来。
    景岑心道:就怕你问出什么来。
    当时看到师尊和那媚妖衣衫不整地抱在一处,景岑第一反应就是封锁现场,生怕叫人看见,污了师尊一世英名,那俩媚妖还一口一个炉鼎,他哪里敢让师弟们抓他拷问?
    按着景岑一贯的性格,应该一剑杀了那只狐媚子,以绝后患。
    可他心里记挂着师尊的无情道和奇遇,又不敢造次,杀一只妖狐是小,惹怒了师尊、甚至因此妨碍了师尊的大道,他可万万担当不起。
    两只小妖而已,想杀他们随时可以,但师尊身子要紧,一切等他老人家醒来再定夺吧。景岑最后找了个十分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是说。
    .
    东柳和银绒都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直到那些太微境的仙尊们离开后很久,银绒还心有余悸地摸自己脖子,以确定脑袋还好好地待在上头。
    师父啊,银绒感动地问,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东柳捋一把自己的络腮胡,高深道,为师的卜筮之术,难道是浪得虚名的?
    银绒想起当初捡到城阳牧秋时,便是师父卜的卦,忍不住佩服地附和:对哦。
    恰在此时,一个女人远远地朝他们招了招手,她左顾右盼一番,确认了没有危险,才跑过来,对东柳说:你找到银绒啦?可吓死我了。
    银绒:兰栀姑姑?你怎么也来了?
    听到姑姑二字,兰栀就冒火,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我通知你师父,你早就被无量宗的人杀死了吧?
    银绒:
    东柳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迅速转移话题,不是无量宗,他们穿的是太微境的门派服。
    怎么会是太微境?兰栀有点糊涂,然后问,那银绒那个相好呢?
    这回东柳和银绒双双陷入了沉默。
    .
    七日后,城阳牧秋终于转醒过来。
    太微境主峰雾敛峰是一座双峰,掌门朝雨道君城阳衡的居所独占其中一峰,蘅皋居位于峰顶,凌驾于太微境万峰之上,仙云缭绕,雾霞万丈,恍若神仙宫阙。
    可蘅皋居内除了城阳牧秋之外,竟没一个活人。
    所有仆从都是戴着兜帽的傀儡,虽各司其职地坐着分内之事,却没有一声响动,像一出声势浩大的哑剧,安静得近乎诡异。
    唯一的主人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随意吩咐仆从去叫徒弟回话,便有兜帽傀儡应声而去,出了门,便展翅而飞,轻盈得像只纸鹤。
    不过片刻,掌门座下大弟子景岑便恭恭敬敬跪在了城阳牧秋眼前。
    这一回,城阳牧秋险些遭了无量宗的算计,这笔账定然要狠狠清算,另外,他选的闭关处,写成密信,只交由几个亲传弟子保管,最后一刻才由景岑亲自开启,为何会走漏了消息,令无量宗趁虚而入?
    可景岑见到自家师尊的面,发现他仍是那副不辨喜怒的清冷模样,除了有关密信锦囊的保管,只像每次外出闭关归来一样,照例问了景岑几个问题,诸如他不在时,门内发生了什么大事之类,修真界都知道,景掌教乃是朝雨道君的得意门生,概因其性子与师尊肖似,都是沉稳寡言,且办事牢靠。
    景岑有问必答,条分缕析,果然很让城阳牧秋满意。
    但待到师尊令他退下时,却没痛痛快快地离开,而是犹犹豫豫地开了口:师尊,您没有其余吩咐吗?
    城阳牧秋听出他话里有话,令他但说无妨,景岑便红着脸,吞吞吐吐地将遇到城阳牧秋时,那个跟他相拥的媚妖说了出来。
    当然,他没胆子描述得太详细,关于吻痕、衣衫不整的画面,一个字也不敢提,只含糊地说那媚妖似乎与师尊很亲昵,见城阳牧秋久久没说话,忍不住强调:此事除了弟子,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师尊放心。敢问师尊,该如何处置那只狐狸精?
    城阳牧秋下意识摩挲拇指上的墨玉扳指,答非所问:清心是你替我戴上的?
    景岑一愣,恭敬答是。
    城阳牧秋点头:我知道了。
    这次闭关突破凶险,竟忘了一些人和事,你说的狐媚子,为师没什么印象媚妖敢近我的身,按理应该极刑处死。可若真如你所说,竟是为师欠了他的因果,他淡淡地摆了摆手,不怎么在意地宣判,便饶他一命吧。
    .
    琵琶镇,银绒正在收拾包袱,东柳抱臂瞪着自家徒弟,嘴里的脏话就没停过: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说走就走!太微境是什么地方,脑子正常的妖没有往那里去的!
    银绒把那条半旧的小被子收入了储物铃铛,又挑挑拣拣地去翻自己多年收集的破烂儿。
    太微境掌门朝雨道君,恨妖入骨,上行下效,除非你不要脸皮,去做修士的灵宠,否则没人庇护,被人杀了都没处伸冤!
    银绒把话本子也整理好,边往储物铃铛里塞,边道:师父,我会小心藏好耳朵和尾巴的,不会让人认出来,他还教过我易容术法呢。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东柳一脸的儿大不中留,怒道:你就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怎么会是为了他?银绒严肃地说,师父你忘了,我把半颗妖丹借给了他,总不能就任由他跑掉吧?只要再双修几次,将我的妖丹采补回来,修为就能猛增,这不是您老人家教给我的?
    说到这个,东柳便闭了嘴。事已至此,若不把妖丹采补回来,可就亏大了。
    东柳运了半天气,最终没好气地扔给他一沓符咒,算是妥协,银绒从没见过自家师父这样大方过,大为感动,就听东柳哼道:保命用的,别死在外头!我老人家还等着你养老送终呢,早知道你这崽子做事这样着三不着两度妖丹的法子,媚妖一辈子只能用这么一次!你倒好,刚出师就敢用老子当年就不会把你捡回来,倘若有一天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是白伤心一场!
    银绒刚得了一大票横财,对自家嘴硬心软的师父,更加不愿顶嘴,哄着他好一顿撒娇,再三保证只睡几次,不会过多纠缠,事情办完了就回琵琶镇,并发誓一定会小心行事,全须全尾地活着回来,东柳才勉强不再骂人。
    银绒收拾东西时,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恨不得把半副身家都带走,又怕师父看了多心,担忧他再不回来,所以挑挑拣拣只选了最喜欢的物件儿,包括那个被城阳牧秋缝补过的布偶娃娃。
    据说叫自家炉鼎为师尊的那位气派青年,穿的是太微境内门服饰,真没想到自家炉鼎出身竟这样高贵,该不会是位峰主吧?
    不管如何,乡下小妖银绒收拾好包袱,辞别了师父和故土,便满怀希望地往太微境而去了。
    第二十一章
    银绒听了自家师父的话,一路都不敢往人多的地方扎,小心谨慎地收着耳朵和尾巴,还用上了一点从自家炉鼎那里学到的易容术,虽然不如城阳牧秋的技法天衣无缝,却也多少掩盖了容貌。
    总之一句话:越普通越好,绝不能让人认出他是个妖。
    然而,走得越远,银绒越发觉得师父说的似乎不对,路上遇到的妖貌似不少啊?除了他这样遮遮掩掩的,甚至还有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兽耳的,简直不要太嚣张!不过嚣张的大多都是修为高深的大妖,或是原型比较稀罕的,譬如仙鹤、火鼠,他甚至还见过一头当康。
    这一日,银绒在一家酒馆遇到个肌肉虬扎的大汉,穿一身粗布短打,梳着螺髻,生得很是粗犷,头上却顶着一对柔软雪白的兔子耳朵。
    银绒:
    这只兔子不像是故意露出原型炫耀,倒更像是不胜酒力穿了帮,银绒见四周无人,忍不住出声提醒,这位兄台,你的耳朵!
    那壮汉狐疑地看着他,眨眨眼睛。
    银绒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夸张地做口型:耳朵!
    壮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捂住脑袋,又长又软的白耳朵倏然消失,然后豪气地朝银绒一笑:小兄弟,多谢你了啊!坐下喝两杯?我请客!
    银绒囊中羞涩,人在外,已许久没闻到酒的滋味儿,听他这样邀请,便不客气地坐下了,馋归馋,但防人之人不可无,等看着那壮汉先喝了一杯,银绒才浅浅地抿了一口。
    酒的确是好久,很香很醇,只是下酒菜太寒酸了些,除了酸萝卜就是腌黄瓜,银绒只喝了几口就兴致缺缺。
    那壮汉倒是觉得和银绒很投缘,自我介绍说姓罗,单名一个北字。
    萝卜,阿不,罗北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太微境境内有这么多妖?不是说,银绒压低声音,太微境的仙尊们以降魔除妖为己任,杀妖不眨眼的吗?
    罗北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这次不一样,流雪凤凰堂招收灵宠,好多妖都是来碰运气的。
    乡下小妖银绒碰到了知识盲区:流雪凤凰堂是什么?
    罗北并不嫌弃银绒没见识,很热情地解释:流雪凤凰堂是最早一批依附于太微境的门派之一,地位仅次于太微境外门,是很厉害的宗门!他们以豢养灵宠为主要修炼方式
    银绒忍不住打断他:做灵宠岂不是要结主仆契,终身供人驱策,失去自由了?
    罗北叹口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已经是很好的出路了,这年头妖族没落,想要修成正果,最快的捷径就是找个大能,做他的灵宠。
    银绒:你也准备去做灵宠吗?
    罗北:我去碰碰运气,小兄弟你呢?我闻不到你身上的妖气,但莫名觉得亲切,总觉得你也是同类。
    银绒不置可否地一笑,狡黠地避重就轻:我是去找人的。
    罗北不知是比较有分寸,还是头脑不大灵光,很容易就跟着银绒的思路走,找什么人?
    银绒幽幽道:相好的。
    我救了他的命,他为了报恩以身相许,我们俩什么都做过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儿,他还说要一辈子给我缝衣裳,可是现在不辞而别,我只知道他在太微境,太微境这么大,人海茫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
    罗北:为什么不辞而别?她跟人跑了?
    银绒叹气:没,事情很复杂,他被家里人接走的时候,还昏迷着,所以我有点担心,也不知他如今身体好些了么,若是醒了,应该会找我的。
    若是找到琵琶镇,师父便会给他千里传音,他的储物铃铛里还存着个昂贵的、价值三块中品灵石的传音符呢。
    罗北更疑惑了:她家人为何要把她接走?
    银绒只是摇头,不肯细说,他如今易了容,穿得也寒酸,罗北便脑补了一出女子爹娘因女婿家贫,而棒打鸳鸯的狗血桥段,心里可怜银绒,忍不住一拍他的肩膀:你要是不嫌弃,就跟我一起结个伴,流雪凤凰堂离太微境主峰不算远,咱们顺路,路上还是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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