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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季思抬眸,穿过层层叠叠的人群望向最角落的祁然,二人视线交织,火花迸发,暗潮汹涌,最后是季思败下阵来,冷笑一声,祁大人说的是,本就是小事而已,几个奴才罢了,和他们计较倒显得本官自降身份心胸狭隘了些,都散了吧散了吧,本官有些累了,需要休息,今日视察就不去了,窦刺史如此体恤百姓,那就能者多劳了。
    他松了口,众人悬起的心才缓缓落下,纷纷假意客套了几句,便急匆匆行礼告退,等到房里的人陆陆续续出去,季思才掀开被子赤着脚下了床,放轻了脚步走到祁然刚刚的位置。
    这人寻的位置是屋里东面角落,那处摆设极少只有西面书架,上面摆满了四书五经杂文赋论,祁然这人心思缜密一句话可以掰成几个意思听,里头自当有他的含义。
    挨着把书架上的书一一扫过,季思也没瞧出什么问题,一时之间有些疑惑。
    猜错了?
    他有些想不通,这地儿离门最远,过来还需绕过桌椅,他若随意寻了个地儿,何需还多此一举穿过人群,更何况他刚刚出声不是为了吸引众人注意力?
    难道只是自己多虑了?
    季思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锁盯着这面书架,再次衡量其中含义。
    可不可能有问题得不是书架,而是祁然特意选的这个位置?
    东面?
    季思眯了眯眼睛转身换了衣裳拉开房门出去了。
    许是今朝这么一出被传了出去,窦府丫鬟都有些怕他,见到他匆匆行了个礼就快速走远,以至于出门时都没人来拦着,只是派了几个护卫跟着。
    湘州街道上远没有临安的繁荣,两旁店铺开着门却没见到多少客人,他也没个目的闲逛着,瞧见什么有趣的玩意儿就驻足瞧瞧,还跟护卫打听了当地青楼的所在地,看起来当真像是寻欢作乐的打算。
    不知不觉已过晌午,身后的护卫犹豫半晌还是小声提醒道:大人,出来的太久,该回了。
    季思皱了皱眉没接话,忽然瞥见一个人影,勾了勾唇角走上前去。
    走近后才瞧的清楚,这是个摊位,左右两边挂了两个长幡:
    妙手回春,不是神医。
    配着坐在中间男人的脸,的确像极了江湖郎中,半分没有可信度,若是再加个小胡子兴许还能兼职算命。
    被自己想法逗笑了,季思拉开面前唯一的一张椅子坐下,把手往脉枕上一搭,扬了扬下巴,耐着性子说:把脉。
    对面的江湖郎中合上医书,抬头对上季思,看了不过一眼歪了歪脖子,绕开面前的不速之客上下扫视了他身后的护卫,视线最后又定在季思身上,瞧了片刻才替他号脉。
    季思往前倾了倾身子,微微侧头打量眼前的男人,这人年纪不大,未过二一,容貌生的俊朗,穿着件洗的有些泛白的麻布长袍,一身初上牛犊不怕虎的少年朝气,垂眸把脉的架势也颇为像模像样。
    小一会儿后,他才抬头轻声道:有何不适?
    听着他询问,季思张口答了句:体热。
    连翘栀子夏枯草。
    咳嗽。
    杏仁川贝枇杷叶。
    那若是体热咳嗽呼吸不顺咽喉干呕又该用何药?
    闻言,对面这人浓眉轻蹙,眸光凛凛,迎上季思眼眸,一字一句道:无治,可防。
    季思冲人笑了笑,然后起身一脚将人椅子踢到在地,反手掀掉桌上东西,指着人怒吼:好你个江湖郎中满口胡话,一个淤青都消不掉也敢称大夫!再招摇撞骗砸了你摊子,咱们走!
    两人离得近说话的声音不大,以至于季思身后都护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季思莫名又大发雷霆,只当这个活祖宗又是何处不如意了,急忙忙跟着走远。
    年轻大夫白白遭了一难,只好叹了口气附身拾起地上的东西,轻轻拍掉上面尘土再一一摆放好,正欲扶起椅子时,却有一人先他一步,顺着这手抬头瞧见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瞪着大眼一脸震怒,岑先生,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岑于楼摇了摇头望向季思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说:是个过路人。
    季思回到窦府时天色已晚,他双眼迷离两颊潮红一身的脂粉气,张嘴说话隔老远都能闻见那股酒气,明眼人一闻便知道是从何处来。
    他推开了护卫的搀扶摇摇晃晃往自己屋里走,打开房门时十分酒气去了一半。
    只见桌前坐了一个人,屋外的亮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那张脸,季思有些呆傻的瞧了瞧,随后将房门关严实,醉醺醺的说:哪儿来的美人儿,我莫不是进错房了?
    房门一关连仅有的一丝亮光都瞧不见,但季思却觉得自个儿能看清祁然的表情,比如现在,他闻着自己一身的酒气眉头一皱,不悦道:你去哪儿了?
    这话季思没回,只是慢慢走向祁然,才到跟前酒气上了头,右脚绊住左脚踉跄了几步,身子摇晃着跌坐在地上,有些难受的惊呼出声:啊~疼~
    他这一声痛呼娇媚入骨,尾音上扬,带着丝丝甜腻腻的语调,在暗夜里勾的人心中异常,有些酥痒。
    祁然不擅长和醉鬼打招呼,皱着眉打算离开任由这人自生自灭,谁料刚起身,就感觉脖颈横上来一只手臂,将他脑袋往下一压,连带着整个人都往前倾去,季思那张邪气艳丽的脸直直印在眼前。
    这人喝了不少,发丝间都带着股酒气,双瞳含着春意,裸露在外的肌肤通红,连眼尾都染上醉意,泛着艳丽的红,他仰着头,脖颈连着下颔的线条浓艳好看,平日里苍白的嘴唇红的异常,上面沾着水汽,微张间能瞧见齿缝中的舌尖,呼出的热气同自己的交织在一起,莫名多了几分暧昧。
    屋里十分安静,二人喘息喉结滑动吞咽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清晰。
    嗯~季思钻进面前这人怀中,左右蹭蹭无意识轻哼着,好热,怎么不开窗?
    听着这人越喊越起劲,怀中温度热的异常,灼热了指腹,祁然有些被这酒气熏醉了脑袋,猛地一下清醒过来,扒开身上的季思胡乱扔在床上,打开窗棂咻的一下跳了出去,走的匆匆生怕晚了一步。
    等屋里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横躺在床上的某个醉鬼才小心翼翼睁开眼,左右瞧了瞧有些愠怒道:傻子,送上门的肉都不吃。
    一边嘟囔一边用脚勾过被子,翻身沉沉睡去。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读者小可爱一号:【擦鼻血】季大人,我可以!
    读者小可爱二号:【星星眼】祁子珩你不上,让我来!
    读者小可爱三号:【激动脸】我把门关严实了,集美们,快上车啊!
    帅气的作者:【抽烟冷酷脸】幼稚!
    祁然:
    ps:季大人牺牲美色祁大人都不动于衷,白白浪费了个多好的机会!
    不过总归是有点亲密接触了!
    呵
    第39章 色中饿鬼
    酉时三刻,天色渐沉。
    内军巡逻队整齐有序的分布在宫中各个角落,耳听四路眼观八方,打起了十二精神注视着周遭的一举一动,隔着一堵墙,外头喧闹鼎沸的街道和这头安静肃穆形成鲜明得对比。
    这天怪的很,前几日阴雨绵绵,这几日好了些未有雨却是昏沉沉的,明明没瞧见日头却闷热难耐,刚走几步就被热的满头大汗。
    又是一列巡查队伍走过,乾元殿的殿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缝,里头先是钻出两个小太监,弓着身踏出门槛将殿门往两旁推开,又规矩的垂首站好,等殿里的几位主子陆陆续续出去,才又迈脚进去将殿门合上。
    孙海接过小太监递过来放着药碗的托盘,挥手示意他下去,自己则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前,将药碗递上温声提醒道:陛下,该喝药了。
    承德帝右手狼毫在折子上批改,左手握拳掩住唇咳嗽了几声,头也未抬的说:咳咳咳,搁着。
    做奴才的哪敢擅自做主,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因而孙海听着他的话也未多劝,只是轻手轻脚将托盘放置在龙案上退身候在一旁。
    直等到这本折子瞧完,承德帝才吐出口浊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端起药碗,药还未入口一股苦味就扑面而来,他也只是皱了皱眉,随后仰头一口饮尽。
    孙海见状,连忙迎上去接过空碗放在托盘中,顺手拿起里头的手帕递了过去。
    承德帝接过擦了擦嘴上的药渍便扔了回去,侧头询问道:外头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酉时了。
    闻言,承德帝沉思半晌接着问:季思他们到湘州了吗?
    算了算时间,季大人和祁大人应该前日就到了。
    说完后承德帝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个折子刚翻开后瞟了一眼又问:先前你也在,你觉得梁王和太子的法子谁更胜一筹些?说与朕听听。
    这话有些为难人,明面上是在问梁王和太子治水的法子谁更好,暗里其实是在问这二人谁更有帝王之相眼界广手段更好些
    孙海殿前伺候多年,但这等事也拿不定承德帝什么意思,唯恐一句话说的不合心意,犹豫片刻才福了福身小心翼翼道:梁王心思缜密顾全大局,太子殿下眼明心亮足智多谋,都随了陛下这般大能之才,老奴不过是块朽木脑子实在愚钝,那些个法子策略听的是十窍通了九窍,还剩个一窍不通,还望陛下恕罪。
    承德帝笑出声来,抬头望向孙海,眸光中满是精光,他鬓角有些发白,威严正色的帝王之相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神色瞧不出喜悦,只是语气淡淡的说:你啊你,越老越滑头,当真是谁也不得罪。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
    少顷后承德帝收了笑意,微微垂眸,老大想从世家大族嘴里扣银子,太子则是想收了陇西其他十七州的粮仓用来救济湘州,法子是好法子,能行不能行却是另一回事了,世家以祁家为首,祁相又是天下文人典范之一,先不说动了祁家会令天下文人寒心,就说若是真从祁家扣出银子来,祁相身居高位自言两袖清风,满朝都知他是出了明的正直清廉,这不是摆明了告诉天下人他皮相下满是铜臭味,你说,朕是查他还是不查?
    那如若扣不出银子呢?孙海问道。
    扣不出银子啊,承德帝在嘴里把这句话玩味的重复了一遍,那后面的世家大族更不会出银子了,百姓便会觉得他视人命如草芥,未替湘州民生倾尽所有,未行为官之道,妄为一朝之相,许是朕还得背上个用人不当昏庸无能的名头。
    陛下圣明,孙海说,可如若是这般说来,太子殿下的法子不是更可取些。
    陇西十八州湘州人口最多粮食最足,若是未得民意,便集整个陇西之力将开仓放粮尽数给了湘州,那谁能保证其他州的粮食够用?百姓不会心生不悦?这湘州的百姓是大晋的百姓,其他十七州的就不是了吗,拆东墙补西墙,愚昧无知。
    说完,承德帝长长叹了口气,他俩啊,还是自作聪明了些,急功近利难当大任啊!
    他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不再谈这事,余光瞥见桌上的一块镇纸,玉料雕刻的松鹤,栩栩如生唯妙唯俏,拿在手中把玩隔着光还可瞧见里头剔透温润的纹路,这玉石选料极佳,带着丝丝凉气,驱散了掌心的燥热。
    这玩意儿是老三前日送的吧。承德帝说。
    孙海探过身子瞧了瞧,点头应道:的确是秦王前日小会散朝时让老奴呈上来的。
    松鹤延年,承德帝语气有了些笑意,怎想到送这么个玩意儿。
    听着这语气,孙海也跟着笑了笑,轻声说:老奴当时也是这般问的,王爷说离京多年未尽到为人子该做的事,在民间见过子敬父都是这般寓意,是祝愿父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的,本觉得陛下九五至尊有些配不上,可又觉得那些个龙啊虎的陛下也不缺,漂亮话都听的不少,思来想去还是寻了块儿石料,自个儿细细磨一点点雕出来的,废了好大劲的功夫。
    说到这儿,他又补充着:王爷这般孝顺,老奴瞧着都有些动容。
    承德帝嘴角上扬了些,盯着这块镇纸眼中难得软和几分,的确费心了,璟明回京也有几日了吧。
    是有好几日了。
    他今年也有廿四了,再当个闲散王爷总归不合适,也该替朕分担分担,沉思半晌,吩咐道:马上殿试了,给礼部说一声,这次殿试的事就让秦王安排的。
    是。
    他将种种安排好,外头的李弘炀和李弘烨也才行至宫门口,两边的轿夫下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太子府的下人掀开轿帘,李弘烨刚欲弯腰坐进去,就听身后有人出声将他喊住:太子殿下稍等。
    李弘炀眼神一暗,随即站直回身和善笑道:梁王可是还有何事?
    李弘烨缓缓走过来,笑容和煦,旁人瞧着便是一副二人兄友弟恭的模样,太子殿下可有空,本王寻了几坛好酒还未开封,凑巧难得三弟也在京中,不如叫上四弟,你我兄弟四人吃酒谈心好生聚一聚。
    这可不巧,李弘炀眉头一皱,整个人显得有些为难,府中出了些琐事还需解决,这
    无妨,李弘烨笑着摆了摆手,今日不行改日再聚便可,还是府中的事重要些,再说了,此次季大人奉旨去湘州视察,若是水患一事得以解决,当是得记首功啊,太子殿下用人有方,自然是免不了赏赐,许是在皇上跟前地位就不同了,到时候庆功宴咱们兄弟再聚不迟。
    他说话时嘴角的笑容未减,只是笑意未到眼底,盯着李弘炀的眼神中包含了太多含义。
    后者微微垂眸,往前凑近些,眸光凛冽,勾唇笑道:借梁王吉言,若真是那般自是再好不过,定在府中备上薄酒宴客同庆,到时候梁王可要赏脸啊!今日府中有事就算了,也就不打扰你们雅兴,先行一步了。
    太子殿下慢走。李弘烨点头颔首,再抬头时脸上笑意褪的一干二净,只留下满脸深沉。
    王爷。他身后的下人走了过来。
    哼,李弘烨冷笑一声,抖了抖袖子将衣襟整理好,垂眸揉着十指,语气淡然不紧不慢,让他先乐几天,后头有他哭的时候,好戏刚开始,咱们,慢,慢,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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