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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

    这赵武既已落入季思手中,那此事便算明朗,咱们可要回去?副将小心翼翼看着郭敬义的反应。
    后者合上兵书眉头紧锁,沉思了会儿,先不着急,这事咱们不好插手,先由着季思闹一闹,他闹的越大于我们而言越有利,这畄平往后便由我做主了。
    声音中含着势在必得的自信,好似畄平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山林中群鸟受到惊吓,扑腾着翅膀从林中向四面八方飞散去,树叶纷飞,羽毛四散,惊扰了这片宁静。
    这鸟飞乱了阵型,只好随意寻了处枝丫落脚,点了点头,鸟喙梳理这羽毛,口中发出咕咕的声音,在燥热的日头下显得有些吵闹。
    祁然抬眸看了那鸟一眼,一旁的杜衡探查着四周,凑过来压低着声音,你说这孔家大少爷将我二人丢在这儿,做甚去了?
    我们先前让他在众人跟前丟了脸面,兴许得晾我们一晾。
    孔家大少爷孔峯瀚在品凤楼以诗会友,广交天下文人为友,他二人自然去凑了个热闹,起初不想引人注意只是在一旁瞧着,后头那些个文人学子开始以季思做题,字里行间满是愤慨不平的唾沫和声讨,像是对此人种种罪行感到深恶痛绝,恨不得除之后快。
    他们骂的起劲儿,不带一句脏将季思贬的一无是处。
    听了小一会儿,杜衡心中顿感不妙,侧头一看,果不其然只见祁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舌战群儒,引经据典,将季思所为摘得干干净净,莫说众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就连杜衡都呆住了,若不是识得季思是何性子,他都要以为这忠心为国,以一人之力推动大晋变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外乎为后世唾弃只为迎来大晋新生的人是哪位忠良之士了。
    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孔峯瀚请到了后院,只是这人自个儿倒是没露面。
    杜衡还有困惑,正欲开口,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实在抱歉,让二位久等了。
    回首望去,只见孔家大少爷脸上挂着笑急匆匆的赶来,颔首作揖表了歉意,规矩做的旁人挑不出毛病,祁杜二人便连忙起身回了礼。
    二位请坐,孔峯瀚冲二人抬了抬手,随后自己掀起衣衫下摆入了座,一边提起茶壶斟茶一边不经意的问话,先前在大厅中见仁兄侃侃而谈,甚为有感,我等自诩传承孔孟之道却没半点建树,反倒聚在一块儿学那长舌妇人,背后议人是非的确有失君子所为。
    不过胡说八道,还是孔少爷大人大量不放在心上,实在大度。祁然同人打着太极。
    孔峯瀚笑了笑,将清茶放在二人面前,又说起了别的,我见二位仁兄有些眼生,瞧着不像是曲定的人啊,不知二位怎么称呼啊?又是打哪儿来?
    我二人的确不是曲定人,我姓瞿单名一个衡字,这位是我义弟杨思,杜衡也未遮掩,他同祁然私下早就对好了说辞,自是不会露馅,这会儿也是虚虚实实的挑着能说的说,我们是湘州人士,听闻曲定风景迤逦人文有趣,便想来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二位话中听不出湘州口音,若是不说还真叫人瞧不出来,孔峯瀚点了点头,不明所以的说了这么一句,面上也瞧不出他信了多少,只是端起茶小抿了一口,不知怎的,我同杨兄瞿兄虽素不相识,可今日一见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实在怪哉,奇哉。
    能同孔少爷相交是我们的福分,孔家乃是世家大族之首,更是天下文人典范,这般算起来还是我们兄弟二人高攀了。祁然语气淡淡的出声。
    都是外头人给的浮名,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孔峯瀚窘迫的摆了摆手,孔家如今可不敢自诩世家之首了,论声名威望祁家早就不知强过孔家多少了,我听闻前些日子湘州水患疫病四起,祁家二少爷大理寺的祁少卿还立了功,杨兄和瞿兄既是湘州人士,许是同人见过,更是清楚那人品行如何,不知是何模样?
    嗯,祁然脸色不变点了点头,除了样貌生的好些,才情卓绝些,为人良善些,其他不过尔尔。
    咳咳咳,杜衡反应快速,连忙跳过话题,虽说祁家名声在外,可孔家百年根基更是能人辈出,我们从湘州一路过来,还听到不少消息,说推行喀什新政的礼部侍郎孔令秋如何如何,这礼部侍郎听闻也是曲定人士,不知孔少爷可认识?
    提及孔令秋的名字,孔峯瀚笑意一僵,可不过眨眼的功夫却又恢复自然,好似刚刚都是幻觉一般。
    不瞒二位兄台说,这孔令秋却是我孔家的人,但并非本家而是旁系,不过好些年前便被踢出族谱了,论起来也同孔家无关了。
    这一个旁系已是能力出众,官拜礼部侍郎,孔少爷身为本家嫡系,想必更是深藏不露文采斐然,今日我二人能在此同孔少爷吃茶,当真是福气。
    杨兄过誉了,孔峯瀚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不过读了几本书,学了几日学问,实在称不上文采斐然四个字,论起来我是不如孔令秋的,若不是他犯下那般大错,孔家不会容不下他的。
    这礼部侍郎还曾做过错事?事实上两人都知晓这事,可这会儿杜衡却装作一脸茫然的问。
    孔峯瀚不疑有他,将当日这事三言两语给简单说了遍,他砍断了一个本家堂弟的双腿,那本家堂弟这辈子也算是完了,如今更是性情古怪,日日想着都是要孔令秋付出代价,虽说先是那人辱他欺他,可这实在太过了些,本家自是不放过他,本欲一报还一报的,若非刺史大人出面儿,这事怕是没完没了了。
    刺史?杜衡依旧是那副震惊茫然的模样,好似才知道这些,反应和神情挑不出一点毛病,演技浑然天成,若是季思在这儿,许是要夸上一通,未曾想这当中还有这般事,这礼部侍郎也算是命遇贵人了。
    刺史相保谁能还敢不依不饶,倒也奇怪,这二人往死里未见有何交际,但却各人有各命,不说了不说了。孔峯瀚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
    这话题最重要的点儿还未说到,杜衡有些遗憾,可又担心问的过多惹人生疑,便寻了几个话题跳过了此事,说起了其他种种。
    两人一个金榜状元,一个二甲榜眼,逸闻趣事,人文风情,朝堂律法,所见所闻均是信手拈来,文人之间是以文采服人,故而一壶茶吃下来,孔峯瀚对二人赞叹不已,更是盛情邀约过府一叙,被祁然以初到曲定还未修整妥当为由给拒了,知晓话外之意这才讪讪作罢。
    直到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二人才从这酒楼后院出来,待离的远了些,杜衡回头望了一眼只能看见房顶的品凤楼,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祁然,你如何看?
    祁然目光未动,依旧直视前方,语气格外凝重严肃,依我来看,这孔峯瀚怕是认出我们了。
    我也是这般想的,杜衡认同的点了点头,曲定虽并不是孔家做主,可孔家根基深厚影响颇深,官府中兴许也有他们的眼线,再加之任世开他们在城中这番动静,知晓我们来曲定的消息不足为奇,今日我俩突然冒出来,虽说是湘州人,可你一口地道儿的临安官话,稍稍一想都能听出不对劲,孔峯瀚不但不觉得奇怪,也不多加过问反倒显得有猫腻,他刚刚那些话莫不是故意说与我们听?可意欲为何?
    孔家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将此事说与我们听,定是有自己打算,怕是别有用心想从我们身上讨什么好处,我们静观其变先别打草惊蛇,他要演便陪着演,看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说话间前方走来了一群官差,两人对视一眼连忙侧身站到边上避开,人群中央是坐在轿中的任世开和假扮他二人的御史台之人,一群人声势浩大的从街上走过,走出好远都能听到那齐刷刷的脚步声。
    祁然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有了打算,这偷龙转凤的法子可瞒不了多久,咱们得抓紧时间先去一趟蜀州,要不然后头再想去便惹人注意了。
    从曲定去蜀州还需一日的路程,得快些了。杜衡皱着眉,也明白这事的麻烦。
    不急,我得先去一处。
    嗯?
    去瞧瞧被孔令秋砍断双腿那人。祁然眯了眯眼睛,盯着孔家的方向陷入沉思。
    天色昏暗,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突然变了天的缘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水汽,热的人胸短气闷,草丛的蝉鸣声声入耳,让宁静的夜晚多了几分吵杂,那声音听的人脑仁都要炸裂开来,从房中透出来的微弱灯光,使得这个夜晚更显寂静。
    突然间,一支碗从被杈杆撑起的窗户中飞了出来,惊扰了那群夏蝉,蝉鸣声停了下来,一阵咒骂声从房中传了出来,听声音应是个青年,吵死了,来人去点一把火给本少爷把这草坪给烧成灰烬!
    窗子半开,通过透出来的光,隐约能瞧见屋里有两一站一坐的人影,站着那个人影躬着身在安抚坐在四轮椅上的青年,声音有些苍老约莫四十左右,振儿,消消气,爹明日便去帮你把后院的草给拔干净了,乖,咱们先吃药。
    吃什吃,吃了这药我的双腿还能长出来不成!
    屋里的哭喊声和摔东西的声音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孔峯振癫狂的声音又响起,爹,你不是说会帮我报仇的吗!不是说要让孔令秋那贱种断手断腿吗!你怎么忍心让孩儿受这般委屈啊!
    振儿,再等等,那贱种如今是礼部侍郎,咱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待有机会爹一定替你报仇雪恨,让那贱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男人的声音含着森森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语气恨不得将话中提及的那人挫骨扬灰。
    现如今这曲定已是秦王说了算,咱们孔家远不如当初,若非因为瞧见那贱种私藏在房中的情诗,咱们也不知晓他倾慕秦王,这贱种怀着这般恶心的心思,更是甘愿雌伏在男子身下,当真是丢尽了咱们孔家的脸面!
    嘘,男人着急着,连忙让孔峯振噤声,莫要说了,若是教别人听了去传到秦王耳中,咱们就有大麻烦了!
    我还怕了他不成!
    振儿,莫说了,莫说了,若是被孔峯瀚听见又得罚你了,爹自会寻到机会给你报仇。
    孔峯瀚算个什么东西,孔峯振整个人陷在怒火之中,对所有人都抱着强烈的敌意和恨意,字里行间恨不得将周遭的人与物统统毁灭,他斗不过孔令秋,更斗不过祁家的人,这家主之位真交到他手上,孔家怕是彻底完了,若不是我断了双腿,若不是我断了双腿
    后头的话他未说出声,只是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没说一句恨意更深,伴随着摔砸东西的声音和男人的苦劝声。
    再往后又是些歇斯底里的咒骂和怒吼,屋里的两人没有一人注意到院中那颗树上的人影,那人影又瞧了一会儿确定并无什么有用的消息后,向四周张望着,随后小心翼翼半弯这身子,脚尖借力,轻轻一跃出了孔府。
    曲定宵禁不想临安那般早,入了深夜街道上依旧热闹非凡,各种说笑吆喝声吵成一片,灯火笼罩着街道,烛光明亮,恍若白昼。
    同外头相比,坐在房中的杜衡和陈平安却是焦急万分,手指无意识敲打的桌面,哒哒哒的声响让他心头越发烦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没好气的给了一巴掌,将手收到桌子底下,另一只手举起茶壶却发现一壶茶已然见了底。
    他眉头紧锁着将茶壶放下,自顾自嘟囔:说好一盏茶的功夫,怎么还没回来。
    杜大人,你莫要担心,少爷一会儿就能回来了。陈平安撑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劝慰着。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三长一短的敲击声,杜衡连忙弹跳起来,险些掀翻椅子,也顾不上其他,急忙忙跑到窗前将杈杆抬起,连陈平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那身穿夜行衣的人一个纵身便跃了进来。
    将窗子再次合上,杜衡这才坐了回去,忙问:如何了?此行可有什么收获?
    祁然将蒙脸的帕子撤下放在桌上,将在孔府听到的消息简明的说了一遍。
    孔令秋倾慕秦王?这消息有些出乎杜衡的意料,他大脑有些混乱,抬手重新理了理思绪,所以那孔令秋当真有短袖之癖,这事秦王可知晓?
    杜衡说完又摇了摇头否认,不对,秦王瞧着也不像有断袖之好的人,他对秦王侧妃十分疼惜,生怕磕到碰到,那般模样不像能做假的,所以这一直以来不过是孔令秋一厢情愿?
    你如何看?
    这问题十分复杂,杜衡垂着眸想了想,就算孔令秋好龙阳,可又能说明什么?
    乍一看事事无关,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事事有联系,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祁然盯着桌面上的烛火沉声而言,明日一早咱们便前往蜀州,我有预感这次蜀州之行,定能解答一些疑惑。
    桌上的烛火摇曳,将三人的身影打在墙面上,影子随着烛火摇晃变得闪烁跳动起来,一只手的影子从倒映在墙上,手中拿着一封信,轻轻一抖便铺展开来,随后那影子跟着动了动,信纸靠近火芯,纸张碰到烛火,火舌立马蔓延开来,眨眼的功夫便将这张薄纸吞噬的干干净净,只留一点余烬。
    手指松开纸张落在茶杯中,黑灰色的灰烬将本来清澄的茶水弄得浑浊不堪。
    王爷,这信里头写了什么?宋呈玖盯着茶杯中的灰烬问。
    舅舅想借季思的手除掉王阳春一行人,李弘煊低垂着脑袋,脸色隐在暗处,让人瞧不清他的面色,更不知心中所想,他这次若是走错一步,那便是全盘皆输,兵行险招,手中竟还握着这样一枚棋子,这是本王万万没想到的。
    话说的模棱两可,可宋呈玖跟随他多年,稍稍一想便明白这番话语,那人莫不是将军的人?
    此事切勿声张,若教人知晓必定大做文章,届时本王也脱不了干系。
    属下明白,宋呈玖点了点头,随后皱了皱眉头,脸色有些担忧,犹豫着还是将心中不安之事悉数说了出来,近日朝中局势越发紧张复杂,属下发现处不对劲的地方,虽说没有证实却觉得并非小事,还是需得告知王爷。
    什么事让你这般忧心?两人相伴多年,互相知晓脾性,能让宋呈玖这般忧心的事断然不是什么小事。
    王爷让属下多留意留意东宫,可属下发现,这段时间东宫时不时便搜罗些奇珍异宝,都是些女儿家和孩子喜欢的玩意儿,心中觉得疑惑便让人查了查这些异宝有何用处,最后查出的结果让属下更是不解了,都是送往定威将军府的,虽说悉数被退了回来,可属下依旧觉得其中有问题,王爷觉得这其中可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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