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其他 >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 > 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
错误举报

求求你别对我这么上头!——三三娘(47)

    骆明翰早就威逼利诱地让他交出了另一张备用的门禁卡,自此在他家出入无阻,再也不可能出现在门外等他一夜无果的惨状。
    屋内亮堂,被正午的阳光照着,浴室里却亮着灯,骆明翰鞋没来得及拖,径直冲向卧室,看到睡到昏天暗地的缪存。
    妙妙?妙妙?
    他捞起人,看到缪存在他怀里掀开眼皮,又合上了,做梦般地说:你怎么来了
    骆明翰逼问他,沉声问:我是谁?
    骆哥哥。
    说我的名字。
    缪存闭着眼睛:骆明翰,你好烦啊。
    难受委屈了两天的心重重落地,骆明翰摸他的身体和额头,确定他发烧了,只是不知道发了多久、发了多高的烧。、
    起来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缪存大概也知道自己死撑不过去,顺从被他从被窝里拖出来,靠在他怀里,一阵一阵发着抖。
    疼。
    骆明翰帮他套毛衣的动作停顿下来,什么?
    缪存回到了小时候。
    「存存,哪里疼,怎么疼,要告诉妈妈,要努力清楚地告诉妈妈。」
    「妈妈,我疼。」
    缪存闭着眼睛:好疼啊。
    一股无措击中了骆明翰,他扶着缪存的肩膀:告诉我,是哪里疼,告诉我。
    缪存不说话,闭着的眼尾划下眼泪,很快地没入鬓角。
    骆明翰在他身下摸到不正常的湿润,那是药膏凝胶化掉的水痕。他心口一窒,已经猜到了真相,迟疑一秒后疯了一般将他缪存翻过身去。
    结着血痂的、处理得粗糙又草率、发着炎红肿的伤口。
    骆明翰,我疼。
    第48章
    你这个也嘶。在助手的帮助下, 医生将病患的衣物半褪下来,一句话没说完,先表情扭曲地嘶了一声, 骆明翰,你行啊。
    不是好话, 但骆明翰照单全收,他始终牵着缪存的手, 冷声冷气地说:别废话,先救人。
    医生姓俞,是他的朋友,在自己家集团下面的私立医院工作, 算是骆明翰圈子里比较正派、道德底线比较高的那一个。他大小是一外科手术届的新星,来看这点小伤,属实有点大材小用。
    难得能看骆明翰吃瘪着急的模样,姓俞的倒觉得有趣, 停了一气口,面色凝重地在缪存伤口检查一番,沉吟:可惜啊, 你送来晚了要截肢。
    骆明翰脸色一变,血色霎退, 目光发死地说:你再说一次?你他妈放屁!
    姓俞的没想到这么句明显的玩笑话骆明翰竟然没有听出来,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后安抚他:行了行了,这也当真你有没有常识?倒也赶不上用救的地步, 打一针退烧药, 伤口处理一下, 按时药敷就好。
    目光怜悯地在缪存苍白的唇色上扫了一眼, 不带感情地说:就是可怜他白白受了这么久的罪。
    骆明翰心里一紧: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俞医生回道:四十度以上的高烧你没烧过,三十九总烧过吧?那种痛放大十倍吧。他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的,怎么,你惹出来的祸,亲眼看到伤口发炎烂成这样,你还指望我这个医生跟你说,没事,不痛,一点点?
    骆明翰哑口无言。
    姓俞的洞悉他的狼狈,微微一笑:行,一定也不痛,心里有好受点吗?
    骆明翰不准吞咽,停在缪存脸上的目光近乎空洞。
    缪存的腋下测温是四十度二,在车上就在反复说胡话了,一双手冰凉,额头却是冷汗不住,等进医院时,已经意识模糊,而他只当自己困,歉意地说,骆哥哥,我好困啊我想睡会儿。
    如果他没去找缪存如果他没打那通电话,没有听出缪存声音里的异样,或者听出了,却因为这场幼稚的冷暴力而故意不闻不问不去探望骆明翰不敢再深想,两手自暴自弃地插入发间。
    他扭头吩咐助手将药物清单记录下来,边埋汰骆明翰:你技术原来这么烂。
    我骆明翰硬生生咽下了。
    虽然没有做措施是一方面,但造成这样的局面,他是唯一的罪魁祸首。在那种情况下,他早就把缪存是第一次给忘到了脑后,高估了他的承受能力,事后清理时,虽然已经极尽小心了,但骆明翰根本没想到,伤口会撕裂在深处。
    他珍惜了很久,忍耐了很久,尊重了很久,设想过很多种浪漫的开端和缪存可以接受并且舒服的玩法,结果到头来却把人送进了医院。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这种伤可大可小,炎症是能要人半条命的,高烧只是第一步,也算是给身体的强烈警告,俞医生收敛了揶揄的笑意,正色道:如果送晚一点,高烧会对大脑和其他身体内脏都引起不可逆的损伤,炎症继续发展,在高烧加持下会势如破竹地引起更多并发症,尿血,便血,感染,休克我没有在吓唬你。
    那种肝胆俱裂的痛再次疾风般瞬间略过骆明翰的四肢,他不敢呼吸,只有嘴唇压抑着颤抖。
    我不明白,你又不是新手,就算弄伤了,你还能不知道怎么处理吗?姓俞的埋汰人向来又快又准,你看看你潦草的,处理的这伤口,这手法,这药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上次碰到席霄寒,跟我骂了你半小时没重样的,还以为你遇到什么真爱了,他顿了顿,目光怜悯:结果就这?你是爱他还是往死里玩他?
    姓俞的是两人共友,对他们的那点烂事一清二楚,以往每次提到席霄寒时,骆明翰总会口是心非地嘴硬,但今天很反常,他好像根本没在意前半句,而是目光一痛后,咬牙切齿地低语:当然是爱他。
    嗯嗯嗯,俞医生敷衍地点点头,爱爱爱,行了,被你爱真他妈倒霉,还不如他妈不爱呢。
    放屁。骆明翰面色阴沉,眼底的红让他看着森冷又疯癫,俞医生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我混蛋,我放屁,你自己积德。
    护士拎着药瓶进来,缪顿时噤声,脚步也后撤了一步。
    她看到骆明翰单膝跪在床沿,隔着被子抱着还昏迷着的病患,额头与对方的紧紧相抵。他闭着眼睛,那姿势从护士的角度看去,透着无法被上帝聆听到的赎罪般的虔诚。
    护士咳嗽了一声,似是不太好意思,目光刻意不看他,病人缪存的家属是吗?来签个字。核对信息后,她将药瓶在点滴架上挂好,边嘱托:挂水会冷,尤其是胳膊,要注意好患者保暖。
    骆明翰把这句话听进去了,从高级病房的护士站又领了一床被子,结果护士长啼笑皆非:那也不能闷着呀,适宜就好。
    骆明翰怔了一怔,有失风度地追问:那万一他冷呢?
    护士长看他这么郑重其事的,无奈地叹了口气,哭笑不得地说:你呀,就给他挂点滴的那只手护好就行了,别紧张,他应该再睡一会就会醒了,你可以先准备些温热的水,还有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粥是最好的,但不要海鲜粥。
    别紧张?他怎么可能不紧张呢?骆明翰在心里反问自己,缪存一句「骆明翰,我疼」,他就痛去了半条命。
    走回病房,一贯坚定的步伐在旁人眼里竟然是浑浑噩噩的。
    年后是连日的好天气,风也是暖的,骆明翰把窗户拉开一条短短的缝隙,在缪存的床沿坐下,脊背刚好挡住了那道风口。
    缪存的手果然很冰,他轻轻地将它拢在掌心,小心而笨拙的动作让缪存蹙了下眉。
    等啊等,缪存还不醒。骆明翰一时看表,一时看点滴,一时看天色,一时看缪存,留心着走廊上的细微动静,听到护士长的声音,他在门口截住她:已经三个小时了还没醒,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护士长不得已进来查看,刚到床沿便看到病人的眼皮动了动,继而轻轻地掀开了。
    这不是醒了吗?护士长好气又好笑地责怪骆明翰的大惊小怪。话音刚落,身边便一阵风地掠过了人,骆明翰已然到了床边,手贴上他的脸颊:感觉怎么样?
    渴。
    骆明翰从保温杯里倒出温水,听着护士长顺便问他问题,手疼不疼?麻不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对劲的?来让我看看眼底,嗯,扁桃体啊还肿着啊小珍!病人醒了,来给他量下体温!
    骆明翰反倒成了多余的,站在床边不敢贸然上前。缪存转过眼眸,正看到他焦灼又吃瘪的样子,忍不住抿着唇虚弱地笑了笑。
    这一笑被骆明翰捕捉到,一整天的焦躁惶恐自责在霎那间安定下来,他也对缪存勾了勾唇,那些情绪如潮水般退却,留下狼狈的痛楚。
    护士量过了体温,虽然还没完全退烧,但已经降到了四十度以下。点滴还打着,怕缪存手疼,调慢了些速度。骆明翰终于能把那杯水递到他唇边了。
    你送我来医院的?
    嗯。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骆明翰反问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病床被摇起来了,缪存倚坐在床头,手里握着温热的纸杯:只是有点难受,没什么好特意说的。
    只有有点难受?骆明翰心口起伏,又强硬地忍了下来,你知不知道,我希望你有一天,就算是手指被美术道划破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浅到你给我打电话前就已经止住血了,我也想要你告诉我。
    缪存仍没抬眸,手指抠着纸杯的接缝线:告诉你了,就有用吗?
    有用。骆明翰斩钉截铁地说,以后都会有用,每次都会有用。
    那生气呢?
    什么?
    生气告诉你有用吗?
    骆明翰静了静:有用。
    我那天早上生气了。缪存淡淡地说。
    怎么生气?
    这也要说吗?缪存不太理解地问。
    要。
    胸口很堵,像压着石头,虽然想假装开心笑一笑,但也笑不出来,心里一直往下沉。
    骆明翰这次静了很久,继而突然笑了一下。这笑虽然仓促,但很真心,眼神也很明亮,明亮而温柔。
    缪存郁闷,发炎的声音沙沙的:你笑我?
    没有笑你,只是高兴。
    我生气,你高兴?缪存愕然地问。
    正常谈恋爱当然不会高兴,骆明翰说,但我们只是玩玩,所以你为了我生气,我就高兴。
    缪存:因为你觉得自己占上风了吗?
    骆明翰的笑更深,他不得不低下头,虚握成拳的手在唇边掩饰了一下,含糊地说:你说是就是吧。
    缪存咬唇,高烧中的脸颊绯红,他恼怒地说:只是一点生气,你也没有赢很多。
    嗯,骆明翰咳嗽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我比你生气更多,所以其实还是你赢更多。
    缪存:我没有你这么无聊的胜负欲。
    话虽如此,唇还是不免翘起了一点。
    又说:幸好没有很喜欢你,喜欢你真倒霉。
    骆明翰勾了勾唇,难得没有被这句话打击到。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他从果盘里取过一只冬梨,给他专心致志地削了起来。
    太痛了,我虽然很能吃苦,但不能吃这么多苦。
    骆明翰:
    缪存讲话总是这样,很奇怪,又似乎很有道理。他总是古古怪怪地说着最简单的逻辑。骆明翰问:你心里装了个量杯?
    以前最痛的时候是跟人打架,肩膀脱臼了,小腿骨头也裂了,痛得晕了过去。这次比那次更痛,以后我只谈柏拉图恋爱了。缪存理所当然地说,目光停在冬梨上,小小地馋了一下。
    就是觉得很干,浑身从里到外地干,所以那个梨看着就很诱人。
    骆明翰递过去,缪存说:我吃不了这么多,给我一半就行。
    骆明翰:不行。
    为什么?
    不能分梨。
    你好迷信。
    骆明翰固执地把整个梨递给他:吃不完就扔了,能吃多少吃多少。
    缪存啃下一口,骆明翰看着他细嚼慢咽,那模样似乎是怕他被噎到,好像他是个刚会吃东西的孩子。听着他沙沙的咀嚼声,半晌:下次不会再痛了,除了我,柏拉图也不是很想你谈柏拉图恋爱。
    缪存:
    捏着梨,警觉又怀疑地看着他。
    骆明翰把目光瞥向窗外,转开矿泉水瓶,声音很低:第一次没发挥好,再给一次机会。
    缪存的声音莫名其妙也低了下去,眼神与骆明翰的交错开,看着床单上的竖纹:那第二次就一定会发挥好吗?
    一定。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骆明翰被呛了一口,瓶口一晃,他狼狈地擦着洒出来的水,乱七八糟地允诺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骗了呢?
    骗了
    就让你也体会一下这种痛吧。缪存愉快地微微一笑:我会让关映涛给你找一个最行的。
    第49章
    高烧好退, 打完退烧药后睡一夜便好了,伤却难好,一天要上三回药。护士扔下两个选择, 一,家属上,二,专门请院里的护工上。缪存蒙住脸:我自己上不行吗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