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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辞(5)

    乔司月的重点抓得有些偏,沈一涵?
    苏悦柠脑袋转了圈,没找到人,我们班的文艺委员,现在不在这里,估计是被叫去办公室了。
    仿佛被鬼迷住心窍,乔司月没忍住问:她长什么样呀?
    能长什么样,就两眼睛一鼻子苏悦柠撇撇嘴,我承认,她长得是比一般人好看点,你见到她一眼就能认出。
    乔司月认真说:我觉得你长得也好看。
    苏悦柠乐了,捏捏她脸颊的软肉,刘海可爱,人更可爱。
    乔司月:
    苏悦柠切了话题:下午有场篮球赛,要一起去看吗?
    乔司月看一眼课表,可下午有两门主科。
    放心自修课才开始呢,不耽误上课的。
    乔司月点头应了声好。
    上课铃响起,同学陆续进来,乔司月抬眸,下意识去寻林屿肆的身影,却在不经意间撞进另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里,对方没有自报家门,可乔司月觉得那就是苏悦柠口中的沈一涵。
    和在书店遇到的女生是同一个人。
    教室慢慢安静下来,冗长的沉默里,乔司月眼前不受控地浮现出她浅笑时眼里含着光亮的模样,以及谈及林屿肆时抑制不住的娇嗔。
    她是那样鲜活的人。
    还有苏悦柠,和他
    乔司月觉得自己和他们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彼此格格不入,横陈在他们之间的障碍不是她卯足了劲、奋力一跳就能越过的。
    下午自修课前,苏悦柠带乔司月去校服售卖点。
    来得不巧,今天最后一件S码的短袖刚卖出。
    乔司月没有多想,直接让对方拿M号。
    老板仔细打量着她,小姑娘,就你这小身板,穿S都宽松,M穿在你身上估计跟麻袋一样,我觉得你还是拿最小号的,穿在身上刚刚好。
    乔司月接过对面递来的XS,两秒后还回去,什么时候能有S码的?
    我一周来一次。
    正犹豫着,远远走来一个大块头男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他一边念,老板一边点货,到最后M码全转到男生手里。
    乔司月只好买下最小码,春秋外套码数齐全,她拿了套S的。
    付好钱后,乔司月把校服放回教室,去操场的路上,苏悦柠同她讲了很多关于这个学校的人和事,提到最多的是她的两个朋友,陆钊和林屿肆。
    结合在书店听到的那些,乔司月得出一个结论:他成绩很好,但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也会迟到、逃课、去网吧打游戏、和老师犟嘴。他有自己独一套的是非标准,从不拘泥于校规上的条条框框。
    也有这个年纪最张扬的意气,无需大肆宣扬,便有无数人为他欢呼喝彩。
    这会篮球赛还没开始,场上已经有不少助威呐喊。
    苏悦柠拉着乔司月坐下,随后朝林屿肆的方向努了努下巴,看到没,这株狗尾巴草有多吃香,不过也能理解,他确实吸引人。
    乔司月跟着看去,篮球场平时冷冷清清的观赛区已经坐满人,看横幅,几乎都是冲他来的,女生居多。
    乔司月眉色寡淡几分,心像坐了次过山车,经过一遭起起落落后,偏头看向苏悦柠,一字一顿地替她说出心里话,可你不喜欢。
    她瞳色浅,在阳光下像盈盈秋水,苏悦柠看愣几秒,手掌撑在身后,把头别回去,忽然仰天笑得没心没肺的,承认得也坦然,是呀,我可不敢喜欢他。
    她和林屿肆之间没多少共通点,他会尝试很多东西,比如竞赛、电游,甚至是摇滚,但又好像没有一样是他真正喜欢、向往追求的。
    他的心是野的,像风,不停歇地吹,却始终没有归程。
    苏悦柠拍拍手上的灰,看向乔司月的眼神认真起来,他那样的人太招桃花,别说我们学校的,就像外校的很多人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你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没多少安全感,要真和他在一起,估计也是难过多于快乐,有个词怎么说的来着?患
    乔司月很快反应过来,替她补充:患得患失。
    对,就是患得患失,青春就这么短,就应该用来挥霍,我才不要浪费大把的时间精力在这么一个招蜂引蝶的人身上,太不值了。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他才不喜欢的。乔司月手一指,对准的是陆钊的方向。
    苏悦柠脸瞬间红了大半,利索的嘴皮子也变得磕磕巴巴的,你胡说什么哎行吧,我承认我是对他有那么一点想法。
    莫名的,乔司月心情好了不少,她眉眼弯起来,由衷道:真好。
    去超市买完水回来的陆钊注意到这边动静,脚尖一转,三两步跑过来,手指戳戳苏悦柠红到不行的脸,笑得前仰后合。
    你昨天去动物园,猴子屁股贴你脸了?
    苏悦柠一脸懵逼,等到乔司月轻声提醒后才反应过来,一嗓子朝他吼去,跟刚才娇羞的模样截然相反。
    乔司月:
    热身运动结束,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几分钟,忽然有人说:听说咱们肆哥当着一堆人的面,给那新转来的女生递了一颗糖
    这人看向林屿肆,笑嘻嘻地问:你俩啥关系呢?
    这个年纪的男生,日常话题不外乎篮球、球鞋、游戏和女生,有人提了这么一嘴,场面一下子活络开,插科打诨的笑此起彼伏。
    林屿肆瞥他一眼,没回应,低下身子系鞋带。
    难不成是你新交的女朋友?这人又问。
    滚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肆哥在和尚庙待了十七年,清心寡欲的,哪会喜欢上女人?搭腔这人瘦得跟猴精一样,眼神不怀好意。
    他的声音没有收,场上几个人都听见了,有人故意曲解:怪不得我们肆哥成天和陆钊混在一起,连大校花路迦蓝都看不上,敢情早就心有所属了。
    林屿肆起身,将篮球丢过去,声音有些冷,还打不打?
    打的打的。寸头男生接住他的球搁在腋下,曲起右胳膊肘捅过去,嘴角挂着调侃性质的笑,说真的,她是你什么人?老相好还是远方表妹。
    林屿肆对他们的诨话越来越反感,嗤笑声,夺过对方怀里的篮球,远远抛进篮框,朝记分员比了个手势,冷声道:
    债主。
    板寸头男生呦嚯一声,正打算结束话题,忽然想起一个小细节,你确定她是你债主而不是债务人?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怕你啊,自从她在走廊上见到你之后,走路都开始同手同脚了。这不是怕,难不成还是爱情吗?
    林屿肆眼皮子懒懒一掀,笑得有些刻薄,不愧是家住海边的,管的就是宽。
    上半场结束,陆钊也和苏悦柠闹腾完,跑回篮球场,手上拿着两瓶水,其中一瓶朝林屿肆抛过来。
    林屿肆接住,转头听见他开始叭叭,你刚才是没看见,苏悦柠那男人婆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说着,话题不知怎么拐到另一个人身上。
    阿肆你有没有觉得,乔司月好像还挺漂亮的?之前没仔细看,刚才近距离观察了下,发现她皮肤是真好,五官也确实不差,笑起来还挺好看,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林屿肆拧瓶盖的动作顿住,几秒后仰头,水对嘴猛灌一口,清癯的喉结上下滚动,下颌线绷了又松。
    中场休息结束,他把矿泉水放到座椅旁,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汗,微微抬眼,目光停下了。
    被距离隔开的那张脸,看得不太明晰,连同那瘦瘦单单的身形也有些模糊。
    唯一能看得清楚的,是她半身的沉冷雪色,嵌在衣襟处飘散的红色丝带
    以及被风反复吹拂着的深黑裙摆,于澄澈日光里,扬起又落下。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没怎么上心,声线依旧懒洋洋的,回答的是陆钊两分钟前的问题。
    是挺漂亮。
    第7章 07 明明很在乎
    林屿肆和陆钊篮球比赛一结束就走了,苏悦柠被语文老师叫到办公室,回来时教室已经空荡荡的,白炽灯也熄了大半,显得右后方那道瘦小身影格外孤寂。
    你还没走呀?
    乔司月认出对方的声音,搁笔抬头,浅浅一笑,做会功课再走。
    待会要和我一起去唱K吗?苏悦柠挪开乔司月,胳膊搭在她桌板上,还有陆钊他们。
    乔司月条件反射般地啊了声,然后问:你们不是前天刚去过吗?
    唱K这种活动去多少次都不会腻的,况且上次我临时有事,就没去成,这次补上。
    乔司月扯了扯唇角,下次吧。
    苏悦柠有些失望地哦一声,收回手臂,那我先走了。
    公交车站台在高架另一边,刚过红绿灯口,乔司月听见身侧有人叫她,她扭头看去。
    司月。车窗降下,苏悦柠探出半个脑袋,差点忘了,你把你Q|Q号给我吧,以后方便联系。
    她扬了扬崭新的手机,上面贴着几颗水钻,在夕阳下闪着亮光。
    乔司月收回目光,我没有手机。
    那电脑呢?
    她还是摇头。
    一时间苏悦柠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好在前排司机缓解了她的尴尬,还走不走的?
    别催啊,你这不已经开始打表计时了,到地方我再多给你五十块钱好吧。
    那时候的五十块钱,比现在的要值钱太多,是乔司月几天的生活费。
    要不你把你的QQ给我,等我有了手机,我再加你。乔司月撕下练习册一角,连笔一起递给苏悦柠。
    苏悦柠刷刷几笔,在出租车扬长而去前,丢下一声清脆悦耳的明天见。
    这会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风依旧潮湿闷热,晚霞悬在半空,被云彩割裂,层次感分明。
    在看到写着龙阙KTV的霓虹招牌时,乔司月失落感加重几分。
    他会去哪个KTV呢?
    现在是不是已经坐在包厢里了?
    那他会点哪些歌呢?
    乔司月思绪一下子被扯得很远,但一想到未来有一段时间能和他待在同一空间,心里的难过渐渐消退,那股欢喜和期待简直快要溢出来,呼吸都变得轻快顺畅许多。
    路上交通拥堵,回到家已经是六点,苏蓉刚烧好饭菜,乔司月目光掠过沙发上的方惠珍和乔惟弋,爸爸还没回来吗?
    苏蓉把碗筷递给她,面容是藏不住的憔悴,家里没电脑,要赶个报告,只能留在公司加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先吃。
    乔司月慢慢吞吞地吃完饭,帮苏蓉一起收拾碗筷。
    把碗筷挪到水槽后,她装作不在意地提了嘴:上次去小卖部,没找开的钱拿回来了。
    苏蓉没过问细节,心不在焉地哦一声,继续洗碗。
    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乔司月把钱塞进她兜里,没立刻走,安静站在她身后,发现她头发少了很多,黑色里掺进去零星的白。
    个子也没自己高,这样的注视,破天荒地让乔司月升起居高临下的错觉。
    不知怎的,乔司月心里紧了又紧,但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着回到卧室。
    晚上十点,乔司月下楼打水,路过父母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不轻不重的争执声。
    苏蓉:你这样天天待在公司到十来点也不是办法,我看干脆买台电脑算了。
    家里原来有台式电脑,年代久远,系统运行卡顿,加上搬家携带不便,就以二手价转卖出去了。
    家里现在哪来的闲钱买电脑,小弋马上要念小学了,到时候又得花钱。乔崇文长长叹了声气,还有乔乔,再这样下去,估计到时候高考连上一本线都悬。我想着给她报个培训班,先把成绩升上去,再走一步看一步。
    苏蓉也叹气,要不先让你妈问问邻居有谁要出二手的,价格合适,再好好考虑一下。
    再说吧。
    乔司月越听越不是滋味,回房后拿出数学试卷,把空白的地方填上,没几分钟,又拿起修正带将这些痕迹全部抹去。
    第二天,乔司月换上昨天买的校服。
    校服不算小,只是胸围那处有些紧,勾勒出姣好的胸型,连同里面的内衣轮廓都映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衣服缘故还是心理作用,乔司月胸口闷得厉害,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朝她挤压过来。
    她解开领子上的两粒纽扣,回到卧室,把长袖外套塞进书包,出门后才敢拿出来往身上套。
    这一幕恰好被隔壁张婶捕捉到,穿这么多不热啊?
    方言和普通话的结合,意外的乔司月这次听懂了。
    太阳有些晒。
    乔司月走远后,张婶拿起簸箕清理门前落叶,轻声嘀咕:惠珍姐说的没错,她家这孙女是真的娇气哟。
    乔司月到教室的时候,林屿肆已经趴在座位上,眼皮耷拉着,没什么精神。
    后来那一周,乔司月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向他瞟去。
    他好像永远都睡不饱似的,不光课间,上课也总处于阖眼状态。
    睡觉的姿势也很统一,侧脸贴在桌板上,右手臂抻得很直,手掌垂在半空。
    乔司月就坐在他斜对角,他打瞌睡时的手总会无意识地擦过自己后背。
    每每那时,她都感觉被他触碰过的地方像燃着一簇火,滚烫的热度逐渐蔓延至心脏,但她并不觉得难受。
    有次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林屿肆,他为什么总在睡觉?
    苏悦柠用开玩笑的口吻说:他晚上精力太旺盛,所以天天熬夜。
    乔司月没听出她话里的歧义,诧异道:那他还能考年级第一?
    他中考考完那个暑假就把高一高二的知识点全部学完了,上课听不听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
    苏悦柠又说:你别看阿肆他平时游手好闲的,关键时刻还挺靠谱。初三那会,明港组织了场大型的马拉松比赛,要是能代表学校获奖,中考能加不少分。阿肆当然用不着加分,但陆钊那吊车尾的成绩不行,所以他就和陆钊就一起代表学校参加了那届的马拉松。那段时间,他们连上下学都是跑着去的。
    至于最近一段时间,他忙着准备那什么科技创新大赛,每天基本只睡四个钟头。
    我觉得网上有句话说得挺好的:你必须非常努力,才可以看起来毫不费力。阿肆他在很多方面都有天分,家里条件也好,但他付出的努力并不见得比别人少。可惜绝大多数人只看到了他的天分,甚至有些酸鸡把他得到的这些都看作不劳而获
    后来那节地理课,乔司月什么也没听进去,脑子里循环着苏悦柠告诉她的这些事。
    明明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她心里却升起满满的自豪感。
    第三节是英语课,乔司月忘带习题本,只能寻求同桌的帮助。
    许岩侧眸看她,右手仍保持握笔的姿势,没有半点挪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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