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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一刻 暴戾风车(13)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李擎把手伸到周引的后颈,试探地揉捏,逼迫他向自己靠近。当他们呼吸渐渐交融,李擎的手顺着后脖颈一路往下,最后堪堪停在后腰。
    他有一点喘,呼吸变得粗重,眼神诉说着渴求。
    周引立刻会意了,他偏了偏头,躲开李擎呼出的炽热的气息,你可以找别人的,如果你需要解决某些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李擎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周引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蓦地露出一个笑,知道,但是我想看看,你的喜欢能有多久。
    你在考验我?
    周引摇摇头,这不是考验,我说过你可以找别人的,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李擎盯着他看,眼里充斥着愤慨和不理解。
    我只是给你一点时间,看清自己的心,这样我们都有回转的余地,不好么?周引依旧循循善诱,唇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足够撩得人心痒痒。
    你太坏了周引。李擎喃喃说道,恍惚中明白被抓住命门的原来是自己。
    就把这当成一个游戏,陪我。说出最后两个字时周引圈住李擎的脖颈,主动凑过来,润泽的嘴唇贴上他干燥起皮的嘴唇。
    一个恶作剧般的吻。
    这晚周引没有回去,李擎就在外面守着,摄像头安装在收银台上方,他不能离开太久。周引在库房里,抱着他的外套,窝在板凳上昏昏欲睡。
    凌晨四点关了店,李擎将周引带回自己的出租屋。没有第一次的忐忑不安,许是因为他的手全程被周引抓着,周引反客为主催着他走快一点,再快一点。
    心里忽然就安定下来,他知道他是被无条件接纳的,那些曾让他感到自卑的事或许从来不是真正的阻碍。
    回到出租屋,周引困极了,不用他招呼径直走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李擎替他脱了鞋袜,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周引眼睛半睁半阖,睡之前嘟哝了一句要洗脸。李擎起身去外面烧了壶热水,把毛巾打湿,拧成半干再拿进去。
    周引睡着了,他握着毛巾小心翼翼地碾过周引的脸庞,目光跟着一寸一寸的游移。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直到现在他才觉得有了片刻的喘息。
    李擎洗完澡,正要上床时发现周引给他留了半个枕头,被子也只盖了一半。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脑袋刚沾上枕头,周引立即贴过来,依偎着他的肩膀。
    李擎。
    嗯?我吵醒你了?
    没有,我还不想睡,我有话要和你说。
    李擎翻身侧躺,周引却不敢看他,脸埋进他的颈窝,声音轻得仿佛来自梦中,李擎,不要把我当成坏人,我没有在耍你,也不是想吊着你。
    李擎嗯了一声。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引,从前不是这个字,是另一个。
    是哪个?李擎稍微想了想,光影的影?
    影子的影。
    李擎用力握住周引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周引的声线冷冰冰,语气也像旁观者一样冷静,我妈说这是我爸起的,你说他这是什么居心?他想让我跟我妈这辈子都像影子那样,藏起来不见人吗?
    李擎心疼地搂着他,轻拍他的背,哄道:不想了,乖,睡吧,不想这些事。
    我提前给你抽身的机会,我也没有那么坏,对不对?周引抬起脸,脸上似有泪痕,他揪住李擎的睡衣领子,带着一点哭腔道:我说过我有一点点喜欢你,你记得吗?
    记得。
    这是一点点的分量能做的事。周引伸手勾住李擎的脖颈,仰起脸,对准他的嘴唇亲了上去。
    李擎被动地被他亲着,没有回应。他感受着周引的唇,冰凉的,软软的,他也尝到了周引掉下的眼泪,咸咸的,苦入心头。
    他终于知道周引对他忽冷忽热的原因,原来他在害怕。
    他想以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知难而退。
    隔天李擎强撑着精神听课。前一晚满打满算睡了不到五个小时,早上他还能坚持爬起来完全是因为周引。
    周引睡着了以后变得特别黏人,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把他当成一个人形抱枕。李擎维持一个睡姿一动不动,任由周引抱着自己,尽管这样睡得并不舒服,但能相拥入睡就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到了早上,半边身体发麻不说,怀里热烘烘的身体给了他最直接的刺激。周引仍在熟睡中,一条大腿搭在他的腰侧,脸无意识地在他的肩窝里蹭了蹭,嘴唇贴着颈侧。
    强烈的冲动把他从迷迷瞪瞪中唤醒,某个地方精神抖擞,他想起床去卫生间解决一下,然而周引抱他抱得紧,这么一折腾一定会惊醒他。
    他不敢有任何动作,想等它自然消退下去。睡得无知无觉的周引却好像做了什么美梦,嘴唇微张衔住他的喉结,用牙齿轻轻地磨,仿佛在品尝一颗没有熟透的硬果。
    李擎感觉血液直冲头顶,他想把人揪起来质问他要干什么,也想不管不顾地亲下去直到他们都无法呼吸。最终哪个想法都没能实施,他挣脱开周引的手和脚,起床冲向卫生间。
    他冲了个冷水澡,用了比平常更多的时间去纾解和释放,接着刷牙洗脸。
    时间还很早,他煮了鸡蛋热了牛奶当作早餐,再进去叫周引起床。周引已经起来了,就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冲他笑。
    准备出发去学校时,周引留意到窗户没关,走过去关窗。他一只手抓着窗帘,另一只手拨动窗前的风铃。拉上窗帘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李擎,李擎像是突然明白那一眼的含义,径直走到他面前。
    他伸手揽住周引的腰,周引没有提防一下子跌入他怀里,身后的风铃摇曳轻响。
    周引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底慢慢浮现起笑意。
    他抬起双臂,圈住李擎的脖颈,送上嘴唇和李擎接了个短暂轻柔的吻。
    唇分时李擎问:接吻是朋友可以做的事吗?
    我们可以把它当成是,周引的嘴唇变得湿润,眼睛也湿漉漉的,他笑着再次吻了上来,时间来得及,我们可以再吻六十秒。
    李擎想,他大概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一天内他和周引接了三次吻,最后一次有六十秒。
    第19章 旧账
    除了早上出门前稍微精神一点,回到学校当那股兴奋劲过去了,李擎才觉出困倦和疲惫。起初以为是缺觉,他利用课间十分钟补眠,可越睡越困,全身疲乏无力,头昏脑胀。
    上课铃响起,他强撑着起来,摸了一把额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发烧了。
    手头只有一小盒清凉油,他在两边太阳穴各抹了一点。或许是味道有点冲,同桌嫌恶地看过来,李擎说了声抱歉。同桌直接把紧挨的桌子拉开,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擎的表情有些许尴尬,不明白同桌的敌意是从何而来。
    中午照旧在食堂兼职,后厨阿姨知道他生病了,特意给他做了份病餐。工作结束后,李擎捧着饭盒走到就餐区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刚坐下掀开饭盒盖,周引就过来了,自顾自地在他对面落座。
    你来找我?李擎迟疑地道,周引单手托着脸,没好气地瞪他,谁说我是来找你的,我就不能是来吃饭的。
    李擎脸上不自觉露出微笑,他拣起饭盒里的水煮蛋递给周引,你们班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那个老师通常会提前五分钟下课。
    周引右手握着水煮蛋在饭盒盖上滚来滚去,他瞅着李擎的脸,嘴角漫不经心地扬了扬,你倒很清楚,但我为了等你呢?
    李擎的神色变得局促,真没吃?这个点没什么菜了,我找阿姨单独给你做碗面条?
    不要,我吃你的,我吃得又不多,周引拿起李擎不用的勺子,盯着饭盒里的清淡菜色,今天食堂就吃这些?
    李擎轻咳一声,这是病餐,你不能吃,我找阿姨再给你做一份。
    你病了?周引拧着眉头,按着桌子身体往前倾,凑近了观察李擎的脸色。李擎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有点感冒,别靠那么近,会传染。
    周引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捂了一下后严肃地看着他,你发烧了。
    嗯,没事,吃点退烧药就好了。
    周引将水煮蛋剥了壳,放进李擎碗里,板起脸对他说:快吃,吃完我们去医务室。
    我先去找人给你做点吃的。
    不要,我吃不惯。
    周引
    要传染早传染了,我逃得掉吗?周引拿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李擎一时语塞,继而想起了什么,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干痒,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咳了一声。
    我吃你的就好了。周引将鸡蛋一分为二,用勺子舀起半块送到李擎嘴边,李擎怔了怔,张开嘴巴吃了那半个鸡蛋。
    周引接着用他含过的勺子,半点不避忌。李擎喉结一滚动,低声说道:等会儿去医务室,买点抗病毒口服液,预防一下。
    说完他偷看周引的反应,周引斜睨他一眼,能不能好好吃饭?
    吃完饭两人去了医务室,校医赶着下班,给开了药就走了。
    周引埋怨校医不上心,他将李擎摁在座位,强迫他坐着休息,自己则翻箱倒柜找来一次性水杯,跑去外面饮水机装热水。
    看着李擎把退烧药吃了,他再度伸手探了探李擎额头的温度,然后摸了摸自己的,我怎么觉得我也有点发热。
    是吗?我看看。李擎大手摸上他的额头,周引配合地俯下身,感受李擎厚实的手掌心从额头转移到了脸颊、耳后和脖颈。
    午后的医务室寂静无声,周引屏住呼吸,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太张扬。
    然而满肚子坏水已经开始酝酿,这样宁静、不被打扰的时刻,着实适合做一点无伤大雅的坏事。
    况且他直觉李擎也在克制着什么。
    周引眨了几下眼,脸上布满红晕,微微弯曲的小腿有点发抖。他莫名期待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坏事。
    好了没有?我腿软。
    看不太出来,你还有哪不舒服?李擎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
    周引突然向前栽倒进李擎怀里,他不必思考这么做是否太刻意,他只要搂上李擎的脖颈,像现在这样,趴在他肩头道:身上不舒服。
    具体哪不舒服?
    很热,身上很热,你不热吗?我都感觉到了,你身上很烫。周引极其自然地换了姿势,改成跪坐,他揩掉李擎额头的细汗,另一只手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用手给脸上扇风降温。
    说出的话都带着热气,周引没来由觉得自己像一尾被抛上岸的鱼,极度缺氧也极度渴求赖以生存的水源。
    渴。
    我去给你倒杯水。李擎想站起来,周引分出一只手,拿起李擎搁在桌上的水杯,喝完剩下几口。
    周引会传染的。
    这种程度我不信你会把病传给我,周引说得笃定,笑容有几分狡黠,除非是接吻,你说对吧?
    要接吻吗?李擎。周引向他发出甜蜜的邀请,他慢慢贴近他的脸,嘴唇摩挲着他的下巴,牙齿也不甘寂寞地咬了一口。
    李擎呼吸一窒,钳住周引的下巴,你今天是怎么了?
    唔,就当你答应陪我的奖赏。
    吻是奖赏,还是你是奖赏?
    拿到什么,什么就是奖赏,要看你拿不拿得到。
    吻落下之前,外头传来一声掩门的轻响。李擎蓦地抬起眼眸,吻瞬间落了空,搂着他的周引跟着回头看,医务室里间的门纹丝不动,门口并没有人。
    刚才有人吗?周引轻声问李擎。
    李擎拍拍他的背,安抚道:我出去看看,有可能是风吹的。
    医务室外间是诊治区,有一前一后两道门,紧邻取药区的后门是锁着的,只有前门敞开。李擎走到门口推了推前门,门合页有些松动,想来方才是有风吹过导致的响动。
    李擎回到里间,冲周引笑了笑,我看过了,门合页松了而已。
    真的没有人吗?
    没有,李擎看着周引冷下来的神情,温言哄道,别怕,外面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周引站在原地没动,他就那么注视着李擎,良久才缓和了脸色。
    李擎根本不明白,有没有被旁人看到对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他早就声名狼藉,循规蹈矩和本分克制不会增加他的美名,所以他行事从来都不计后果。
    只是李擎不一样,或许他尚未知道和自己扯上关系意味着什么。
    但没关系,他迟早会知道的。周引抿了抿唇,眼波流转,他向李擎偏了偏下巴,李擎立即走过来,经允许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肩膀,像一位忠诚可靠的骑士,爱意虔诚,动作珍重。
    终有一天骑士也会背叛吗?没有人知道。
    药效上来了温度却没降下去,怕周引担心,李擎憋着没说。周引想摸摸他的额头探一下温度,被李擎以旁的事揭过去了例如抓着他的手不放开,仗着自己是个病人愈发得寸进尺。
    李擎躺在医务室里间的床上。周引搬了张凳子紧挨着床坐下,他的双手被李擎抓住,李擎像是得到了新奇的玩具,每根手指都细细把玩了一遍,从指根捋到指端,揉搓浑圆的指头。
    周引看着李擎是如何玩弄他的手指,他的眼神柔和,唇边的笑不仅表示了默许和纵容,更像对李擎的鼓励。
    于是李擎大胆地将他的一根手指头放进嘴里,轻轻地啃咬。
    指头被湿热的口腔包裹,周引立马红了脸,下意识坐直身体,眼神嗔怒地瞪着李擎。
    李擎放过他的手指头,改为攥着抵在嘴边,呼出的灼热气息烫得周引的手指蜷了一下。李擎犹豫地问道:你以前,谈过男朋友吗?
    刚才周引羞赧的反应激起了他的探索欲望,他一直想了解更多他知道的或不知道的事,想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周引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李擎: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我看过你跟人接吻的照片,我们常去的那条巷子,你跟别人接吻。
    原来你看过,什么时候看到的?
    秋游前。
    周引点了点头。
    李擎逼问道: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他紧盯周引的脸,不想错过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然而周引很坦然,没有躲避也没有闪烁其词,你看到了什么就是什么。
    李擎神色复杂,那是你男朋友?你们经常在那条巷子接吻?
    那里比较隐蔽,做什么都很方便,周引歪了歪头,你也在那亲过我,难道你不知道?
    李擎攥紧了周引的几根手指,脸色阴沉,既然隐蔽怎么会被拍到?
    那你要问偷拍的人藏在哪,巷子不只有我们能去,想在那干点偷鸡摸狗的事的人多得很。周引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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