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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书中绝美炮灰后我苟住了(17)

    沈秀英也是一肚子气,给了那么多嫁妆,底气自来,对新郎一家也没什么好脸色。
    霸气地打发了医药费,苟登熙等人就被人抬走了。桐花村的人纷纷觉得出了口恶气似的,偷偷摸摸呸了他几句。
    闹成这样,晚饭也吃不下去了。沈秀英也觉得糟心,并不留他,只是附耳说了几句悄悄话。
    沈绰拉了拉北狗的胳膊,往外走:哼,晦气。夫君我们走,去河边洗洗手,回家了。
    萧定北点点头,挑起屋檐下的空担子,跟在沈绰身后,出了院门。
    路程很远,走到黄昏时分,柚柚突然闹肚子,沈绰叫他去草丛里解决,自己和北狗在路边等他。
    两个人默默无言,心跳声都隐约浮荡耳边。
    沈绰忽然想起姑姑跟他说北狗替他打人出气的事,觉得还挺感动,回想起当初在公司,老板对他动手动脚,他就和那个弱小的哥儿一样,畏畏缩缩,还没有人替他出气,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
    现在被人保护的感觉,暖得他心肠一软。
    沈绰鬼使神差地又仰望了一眼身畔高大的男人,安全感蹭蹭上涨,心跳更快了,他隐隐察觉到原主的基因在发生突变,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暧昧的喜感。
    这什么奇怪的吊桥效应?还是该死的反派终将折服给主角的纸片人定律?
    他无措地咬了咬指甲,忽然小步小步地往旁边靠近。
    萧定北察觉到他的动作,目光不经意瞥向了他,发现沈绰的狗狗眼亮晶晶的,像是仰慕地望着他。
    沈绰抿了抿唇,低垂了脑袋,有些神志不清地招手小声道:你,你把头低下来
    萧定北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花样?其实他一路上也有点担心沈绰骂他脾气不好,都没怎么说话,现在果真还是生气了。
    他乖乖低下头,静待发落。
    突然
    一个蜻蜓点水的吻擦过脸颊。
    沈绰咬了咬唇,别开了粉红的侧脸,低声道:这是奖励
    男人暗沉的眼神一下像星星一样升起来发光,皱着的浓眉瞬间松了,内心雀跃地像万只激动的兔子奔过草原,鲜草的甜美每一口都吃得饱饱的,满足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说: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所以咕子觉得,那种爱上救命恩人的剧情突然有逻辑了不少。【哈哈.jpg】
    第24章 坐箩筐(倒v结束)
    夜深人静, 远处的村落已然灯火阑珊。
    三个人还在迂回的山路上赶路。
    沈绰估摸着翻完最后这座山,应该就能平安回到家里躺平了,但这样的心理暗示并不能抵消早已酸软的双脚。
    他开始磨磨蹭蹭地搓着鞋走路。
    柚柚年纪小, 也不喜欢走这么久的路, 轻轻扒拉住他老爹的衣袖, 小声道:阿爹,我不想走啦
    那就留在山上, 被大灰狼吃掉。北狗冷漠答道。
    沈绰扑哧笑出声, 跟着开玩笑道:柚柚那么小,还不够狼王塞牙缝。
    他这样说着, 挨近了继子,却发现自己也没比对方高多少,登时啪啪打脸。沈绰心说, 现在的小孩长得都这么快嘛?难道是前几个月伙食开得太好了?
    萧定北看了眼两个耷拉着脑袋的家伙, 犯规地纵容了一次。
    他把箩筐放在地面上,冲柚柚说道:抱一块石头自己进来。
    沈绰纳罕:抱石头干啥?他是嫌挑着好玩儿嘛?
    这时,一双大手从他胳肢窝下穿过,把娇巧的他轻而易举地拎了起来。
    沈绰诧异大喊:啊喂, 你干什么呀?
    萧定北将他轻轻放到左边的空箩筐里,沉声道:你也进去。
    啊?沈绰受宠若惊,看了眼对面的继子, 脸一下羞红了:这家伙咋还把他也当孩子看了?虽然他确实不想再走路了。
    男人看出他的疑惑, 一边稳稳当当地挑起扁担,一边解释:担子就是要两边一样重, 才不会费力。
    哦。原来是抓他当秤砣。沈绰窃喜地眨了眨眼, 在兜子里摇摇晃晃的, 还挺好玩儿。
    父子俩乖巧地缩在箩筐里, 也不乱动,仍由男人挑着走进蒿草从里的小路。
    听着耳边擦过草木的哗哗声,沈绰无聊地抬头望了眼夜空,月亮仿佛近在咫尺,清辉洒遍山峦,让他清晰地仰望对方硬挺的下巴,坚毅的黑眸,还有脖子上那一点点薄薄的汗,都表明他是一只美德兼备的忠犬。
    越发觉得北狗顺眼了许多。下午时分,心跳加快的感觉又莫名其妙地跑了出来。他赶紧低下头,烦恼地搅了搅手指。
    胡思乱想着,糟糕!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好会反攻略?到底是谁在乱动心啊?
    殊不知,北狗也在走神,回味那个轻吻,得寸进尺地想,回去了沈绰会不会再给他做一顿美味的小龙虾吃
    这时,柚柚惊呼起来:阿爹,前面,前面有鬼
    啊?鬼?哪有鬼?胆小的沈绰一下缩起了脖子,藏在衣领下,大眼睛提心吊胆地东看西看。
    前面确实即将路过一座坟场。他又立即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喃喃念叨:无意打扰,厄运走开!无意打扰,厄运走开
    萧定北差点被他这迷信胆小的憨样逗笑,低头赶紧呵斥柚柚:不准吓人!
    柚柚撇撇嘴,委屈道:我还没说完呢,是鬼火。
    沈绰呼了口气,又把鹌鹑脑袋探出来,盯着前方那悠悠晃晃的磷火,没了恐惧。
    萧定北困惑不解:他怕鬼,怎么不怕鬼火?
    此时,沈绰还一本正经跟继子科普起来:柚柚啊,那不是什么鬼火,而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我们平时看到的云啊,风啊那些平常的事物。
    真的嘛?鬼火真的不是鬼喷出来的火吗?柚柚道听途说多了,现在听沈绰这么解释,反倒好奇了,那它是怎么产生的呢?
    沈绰来了兴致,非常乐意地解释:就是人死了,尸体腐烂了,产生了一种易燃易挥发的东西,叫白磷。天气热的时候,累积的白磷从土里飘出来,就在半空中自燃了没什么好害怕的。
    哦柚柚如长一智,有了底气,不再多虑,反而颇觉神奇。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过了那座坟场,萧定北也听入了神,默默点头:见解独到。
    反应过来,他又瞧了眼突然知识渊博的沈绰,觉得甚是稀罕。
    快到家了,两个不想走路的懒虫,却在箩筐里睡着了。睡相良好,一个箩筐各一团,像两只一大一小的呆呆猫头鹰。
    喝完喜酒,没过几天,柚柚又去上学堂了,因为路程遥远,他在那边寄宿,小半月才回来一次,所以沈绰每次都会把他的包袱塞得满满的,装了不少干粮,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然后长不高。读书都是小事,寒门能出贵子本就是概率事件。
    那天晌午他在水池边淘米,沈秀英又来登门拜访,特意和他说了表哥的情况,以及那个村霸最后也没敢再惹事,更不敢去报官,让他和北狗放宽心。
    沈绰其实确实有一点点后顾之忧,但当事人北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让他自觉地跟着松懈了心情,依旧专心过自己的小日子,哪还管什么村霸的破事。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一看就是心态很稳的那种人。
    听沈绰这么一说,沈秀英才放心地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村口来了个扛着布袋收蚕茧的贩子,一路吆喝。养蚕的人家们都赶着去卖。
    沈绰一听通知,也跟着把家里存放的一些蚕茧打包好,匆匆跑去村口,排队等买。
    前后都是大婶大妈,扛着袋子,背着背篓,装满团团雪白。而自己就一篮子那么多的数量,能卖多少钱?纯属瞎凑热闹了,沈绰想。
    不过丝绸那么贵,这原材料应该也不便宜吧?他踮起脚尖,望了前面嘈杂的队伍,还有一时半会儿才轮得到他。
    无聊的间隙,身后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
    沈绰回头看,是几名中年村妇,正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
    他挠头笑问:婶婶们,有什么事吗?
    哟,真是北狗的绰哥儿呀。
    嗨,我刚刚跟你们说像吧,你们说不是,这下看清楚了吧。
    呃原来是拿他来证明自己的记性啊?沈绰秒变流汗黄豆,看她们自顾自讨论,不知道怎么接话下去。
    查询了下原主的记忆,有点印象,但不深,沈绰觉得是无关紧要的人,正准备不理会。
    那张氏又跟他客套道:诶,你咋也出门来卖蚕茧啦?是不是你家北狗喊你来的?
    沈绰摇摇头:不是啊。我自己养的蚕,自己来卖蚕茧。
    哎呀,你还会养蚕呢?陈氏诧异他的突然贤惠,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有些尴尬地奉承道,行,挺好的。你这样懂事,你家北狗肯定高兴惨了
    沈绰礼貌微笑:狗屁嘞!我攒私房钱,关他什么事啊!
    张氏蓦地想起了什么,突然紧张兮兮地靠近了他,小声说悄悄话:诶,绰哥儿啊,听说前几天你们去那个桐花村喝喜酒来着,怎么样?他们那里的厨子手艺怎么样?
    嗯,好吃沈绰都没怎么吃,装了一肚子气,早都忘了味道,敷衍回答。
    陈氏撇撇嘴:胡说,你那是不挑,我听我表嫂说那边的人吃得咸,还舍不得放油,哪好吃了?
    许氏也突然回想起来什么,点头附和。
    几个人叽叽喳喳地讨论,沈绰默默退出,松了口气。
    接着,他耳朵边又听见她们偷偷摸摸地提起了北狗的名字,又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仔细偷听。
    真的呀。没想到北狗平时看起来腔不开,气不出的,这护起自家夫郎来,这么凶啊?
    啧,可不是。话说桐花村那些孬种,连点苞谷都种不好,就晓得吼自家婆娘,没用得很。北狗这汉子真是给我们村长了脸,打死那些日脓包最好。
    呸,破落村,听得人鬼火气!老是来我们水暖村蹭这蹭那的,修水渠,保塘坎的时候没出一份力,一群窝囊娃子。还敢端着碗骂娘,揍死那村霸算了
    哎诶诶,小声一点,他家夫郎就在前面呢,要是听我们夸他家汉子,等会儿怕不是要过来按架呢。
    话音慢慢听不清了,沈绰猜测是在说他坏话,就不凑近听了。不过听见他家北狗这么受欢迎,他心里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嘴角漫起一抹轻笑,连他自己都没曾察觉。
    队伍缩短到尽头,贩子手脚麻利地接过他的篮子,把干燥的蚕茧转移入另一个麻袋,用秤杆仔细一称重。
    一边睨了他一眼,可能困惑这么点蚕茧是怎么好意思来卖的?养着玩儿的吧。
    沈绰有礼貌问道:师傅,我的多少钱啊?
    贩子吐掉狗尾草,哼道:啊,算你一斤半,38文钱一斤哈,粗筛都是这个价,我收的算贵的了,别还价哈。
    哦。沈绰接过那几十文钱,乖巧离开了。
    走在路上,他心里还欠欠的,养了那么久的蚕,居然才这点钱吗?还不如他明年春天养玫瑰来卖呢。
    算啦,今天晚上吃啥好呢?
    他悠哉游哉赤脚淌过了小河,心里盘算着晚饭的菜谱。
    刚一到家门青阶下的大路尽头,沈绰一眼就望见一个陌生男子的背影,站在一车干草旁边,一手搭在他家北狗的肩膀上,有说有笑的样子。
    他的心一下吊了起来。
    联想到北狗在村里受欢迎的程度,他徒生一种危机感,连过完小溪挽起来的裤腿都来不及放下,就提着鞋,赤着两只脚丫,快步冲上去,想要仔细打量对方的外貌,确认是不是村里哪个哥儿趁他不在,特地跑来拐人!
    作者有话说:
    文中一些川渝口语的释义。
    【1】腔不开,气不出:就是说这个人太过沉闷。文中表示几个村妇觉得主角闷声不吭干大事。
    【2】苞谷:做普通名词,是玉米。做骂人名词,我也不知道是啥,就是骂人的话。类似的还有憨苞谷儿,花苞谷(一般玉米是纯色,这个两种颜色及以上的是骂对方杂种),烂苞谷,苞谷心心等。
    【3】日脓包:骂人的话,有点带诅咒意味,估计是说某个人脚底生疮,头顶流脓的意思。
    【4】鬼火气:令人恼火生气的意思。
    【5】按架:打疯架。
    查了半天资料,感觉如果这样吵架特搞笑,词汇丰富到完全符合「能逼逼绝不动手」的条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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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歧义
    沈绰提着鞋子, 蹭蹭跑到路口前面的树荫下,气哼哼地冲到北狗前面,狠狠戳了下他的胸口, 大声说:我回来啦!
    站在斜坡上的北狗一个没经意, 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两步, 靠在树干上,张大眼睛, 皱眉看向沈绰, 不明所以。
    哪知沈绰的目光一直盯着马车边那个陌生男子看,语气怪怪的:咦, 家里来客人了啊?
    被点名的那家伙挠挠头,憨笑道:哦,嫂子好。我是「石板坳」的郑方行, 今天来找北狗大哥商量点事儿。
    正方形?沈绰仔细瞧了眼他的样貌, 心道,长得是挺周正的。
    哦,你也是水暖村的人,为啥我感觉你这么面生啊?
    郑方行笑道:我平时往城里拉货, 一去就是一天,起早贪黑的,是没怎么在村里露面, 但是上一次我还载过嫂嫂你进城嘞。
    啊, 是嘛?沈绰尴尬地抹了抹额头,哎呀, 我这记性不好, 没认出你哈
    欸, 没事儿。郑方行摇头道。
    沈绰呵呵干笑, 刚刚马车挡着他俩,没看清楚,他还以为是谁来扒拉他家北狗呢?原来还是熟人,真社死。
    他赶紧接续话题,打破冷场:诶,那你来找北狗什么事啊?
    先把鞋穿上。不及对方答话,身后的阴影突然覆盖住了他,沈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光着脚,又一下窜到男人身后,悄悄穿鞋。
    郑方行便把来意一五一十相告了:是这样的,我家夫郎这些日子坐月子,心里老不踏实,说让我明天带他回趟娘家看看,可是我这边还有一趟干草货明早就要送去城里,要是不去,得扣小半月的工钱,一下子走不开两处地儿,我寻思找北狗兄弟得空帮我代跑一次,全个勤就行,不知道嫂嫂你同不同意啊?
    啊咳嗯。沈绰歪了歪头,看了眼北狗的面无表情,心说我也不是当事人啊?问我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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