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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穿越 重生)(上)——藕香食肆

    话音刚落,衣飞石就把他衣裳撕扯开了,低头咬了上去。

    用唇舌咬又不动牙齿,谢茂痒得不行,抱着衣飞石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夜神清气爽。

    ※

    衣飞石一直都在寻找机会,想和皇帝再提太后之事。然而,机会一直都不存在。

    谢茂根本不想和他谈,他当然就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深谈的合适机会。

    这期间,衣飞石找到百里简,给他引荐了太医院的大夫为费涓调理身体,又表示可以护着他们师徒二人在京城长住,不必担心费涓流刑还剩一年的问题。去国子监读书的提议,衣飞石暂时还没有提。先找了个小宅,让百里简与费涓安顿了下来。

    谢圆从此以后也不再生病了,被乳母许氏带着一帮子奴婢看得死紧,偶然见了谢茂也不说话,见了衣飞石才哭,想要回塔里找阿娘他不知道黎王妃已经回了黎王府。

    米嘉芝的案子还未审结,蔡振的丧仪早已行完。

    冬至前五日,太后离宫前往天寿山。

    这回谢茂没有继续装死,长信宫来了消息,告诉了日程,谢茂次日就辍朝去送行了。

    太后坐在车驾里,一直不曾出来。

    送行的谢茂也在车驾里,一路跟出了京城,走到城郊十里亭时,太后銮驾停驻。

    大宫女扶着太后下车,衣飞石起码随扈在圣驾旁侧,远远望去,只见太后素衣简饰,披着雪白的毛皮斗篷,长发梳成堕马髻,脸上抹了一些脂粉,看上去精神饱满,半点儿也不憔悴也没有削瘦。衣飞石才松了口气。

    辇车门帘掀开,郁从华扶着谢茂出来,衣飞石连忙道:陛下,娘娘下车了。

    谢茂跟着下了车。

    服侍的宫人两行排开,在才洒了一层黄土净水的地上铺上地衣,一直铺到了十里亭前。

    太后与皇帝同时走向那座陈旧的小亭子,衣飞石犹豫了片刻,不紧不慢地跟在皇帝身后,保持了一个既不靠近打扰,又能随叫随到的距离。

    阿娘。谢茂施礼。

    太后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恶意。当母亲的,永远不可能真的和孩子置气。

    善自珍重。太后说。

    谢茂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太后离开,可在看见太后的一瞬间,他就知道,他不想太后离开。

    母子见面彼此加起来也只说了六个字,太后扶着大宫女转身,谢茂就跟在她身后。她走两步,回头看见谢茂跟了上来,很惊讶,眼底浮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惊喜,又似强自按捺住了,回头继续走。

    谢茂想,朕就送她上了銮车。一路跟着。

    太后走了半段路,又忍不住回头看,皇帝居然还跟着?她似乎都不会走路了,扶着大宫女有些飘。

    母子二人,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肯说再见,谁也不说留下来。

    一直走到太后銮驾之前,太后踟蹰片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见皇帝脸上隐有依依茫然之色,她才深吸气登上銮车。跟在谢茂身后的衣飞石此时不顾规矩,疾步上前,跪在车前,说道:娘娘!飞石明年去天寿山为您拜寿!

    谢茂松了口气。

    车里端坐的太后闻言一愣,突然间,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①医巫不分家这个事吧,不必太当真。

    明天就是十年后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嗖地一下,就十年啦。

    解释一下吧,时光大法是因为大剧情要在十年后,我没必要写写攻受吃饭睡觉上朝XO的日常,不是跳剧情了,本来就没剧情。神仙稻已经布置好了,党争扫了一遍,谢茂觉得能压五年太平,其实效果比他想得好,太平了快十年。

    至于说一下就十年后,党争是纯支线,对剧情一点推动作用都没有的小天使,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吧,不是所有事情的影响都会立马看出来,它影响的可能是十年后,二十年后的时局。

    第172章 振衣飞石(172)

    对谢茂而言,时间的意义,只在于他所安排的每一个人生计划的完成度。

    如果重生是一场游戏,皇帝是谢茂所选择的主线职业,那么,他已经是第三次转职上岗。

    什么等级打什么BOSS,什么等级捡什么装备,某个副本在何时开启,打通地图能捡到什么神器一次次打通关之后,他的游戏攻略已经日渐趋于完美。

    偶然一些细节上的不同,也丝毫不能影响他的通关评价。

    活了几百岁的人,知道自己的时间尽头在哪里,也知道死后必然会再重生一次

    他不可能和常人一样敬畏光阴。

    三十五岁的谢茂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自重生以来,谢茂就一直在用穿越前的修行经验保养身体,经过十多年的惜福荣养、打熬筋骨,相较于常人走着日益气血衰微的下坡路,他反而日益精神。

    原本从胎中带来的弱症早两年便已痊愈,此时的谢茂,正处在一生中最好的年华。

    也正是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那是黄金黍梨!阿娘给我吃过,拌酱油吃!

    马车上,一个不足五岁的小娃娃掀起车帘子,眼也不瞬地望着车窗外。

    车外官道远处才是成片的良田,种植着金穗丰硕的神仙麦,路边则长着荔枝树,暗红色的果子结满了枝头,压得整棵树都似矮了几分。被车内小娃惊叹的黄金黍梨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新果子,本是一种梨,颜色与黄金黍相近,所以被称为黄金黍梨。

    黄金黍梨在三年前还是贡品,只在稷下庄种植,如今也仅在十大粮庄试种,外边很少见。

    你阿娘从小口味就怪,把你也带坏了。

    酱油拌梨,什么奇葩吃法!多好的果子也经不起这么折腾。谢茂对此颇为不满。

    前边坐在车辕上的青年二十出头,模样不见得多俊美,只眉宇间一股英气生机勃勃,正是衣长宁。

    皇帝微服私访,他常年侍驾,通常都是坐在车夫旁边,充作最后第二道防线。也因此他随时都能听见马车里皇帝说话,这会儿就忍不住尴尬地解释:回老爷话,那年稷下庄翻出的黄豆刚酿出酱油,娴儿吃着新鲜,什么都要拌着吃如今咱们家也不这么吃了。

    吃呀。阿娘今天才吃酱油拌鸡卵。衣明聪毫不留情地拆穿亲爹。

    小娃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观念,他已经跟着谢茂跋山涉水出门近二十日,母亲谢娴留在京中,然而,在他的印象中,吃酱油拌鸡蛋的母亲仍旧存在于今天。

    衣明聪是衣长宁与谢娴的长子。

    相比起从小青梅竹马的衣飞珀与谢团儿,衣长宁与谢娴相识较晚,却感情甚笃。

    二人彼此倾情时,谢团儿已嫁入衣家大半年。有谢团儿嫁入镇国公府在先,衣长宁与谢娴都不曾妄想能与对方相守这世上岂有两位皇室郡主同时嫁入一个臣家的道理?小叔叔娶一位郡主,大侄儿也娶一位郡主,这两位郡主还是同辈的姊妹,见面何其尴尬?

    衣长宁不敢说娶,谢娴也不敢说嫁。只是二人都很有默契,一个不娶他人,一个不嫁他人。

    衣长宁比谢娴还小两岁,他是男人家不着急娶妻,长山王府就犯愁了家里姑奶奶怎么都挑不中夫婿,这个不行,那个不好,逼得急了就说要去寺里当姑子,逼得满府上下都傻眼了。

    这年月贵女不婚是有政治压力的。

    男婚女嫁乃是天道,一个王爷养的女儿不出嫁,朝野上下都要好奇,究竟出什么事了?是治家不严,妻妾失和,吓得郡主不敢嫁人呢?还是养女不教,才让郡主连女人家的本分都不屑做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郡主不出嫁,都是王爷不对,王爷的个人能力必须被质疑。

    谢娴被逼得无法,差点真把头发绞了,长山王大怒,逼问谢娴究竟是何道理,谢娴也不肯说真话。

    后来长山王把谢娴锁在房中险些饿死,衣长宁眼见挣不过了,才去长山王府谢罪。

    原以为会被长山王打死,哪晓得长山王特别高兴,带着女儿准女婿就进宫找皇帝去了,小王也想把女儿嫁给衣家

    更让衣长宁与谢娴意外的是,皇帝居然就准了!

    衣飞石闻讯就往太极殿赶,还是没拦住皇帝赐婚的圣旨,衣尚予接旨的时候都无语了。

    两个郡主做媳妇!

    这两位郡主还都是曾在宫中住过,被太后所抚养过!

    谢团儿的父王黎王曾是宗室中最有权势的一位王爷,黎王被圈禁之后,马上又嫁了个长山王府的郡主到衣家皇帝仅存的三个兄弟之中,黎王被圈禁了,长阳王府涉及谋害皇嗣之事,一家子都被杀了个七零八落,剩下长山王能不显眼么?

    外人可不会相信衣长宁与谢娴有什么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感情,看到的只是一个事实:嫁进衣家的前一个郡主父王刚失了势,转年皇帝又抬了另一个得势王爷的郡主给衣家!

    衣尚予和衣飞石都觉得这事儿不大好,然而,他俩一个祖父、一个嗣父,全都没法儿开口劝衣长宁和谢娴分开这不是欺负人家死了亲爹没人护着么?

    长山王同意,皇帝同意,衣尚予和衣飞石也拦不住,衣长宁和谢娴就顺利成婚了。

    谢茂曾想抱养谢团儿与衣飞珀的孩子,哪晓得谢团儿嫁进衣家之后,至今无子。

    反倒是谢娴与衣长宁结缡六载,已经有了二子一女。相比起一无所出的谢团儿,可谓子嗣丰茂。

    陛下。

    车外一个低沉从容的声音响起,衣明聪趴在窗前,高兴地喊:爷爷!爷爷聪儿也骑大马!

    皇帝不许衣长宁做衣飞石的嗣子,不许衣飞石把爵位留给衣长宁,衣飞石明里不敢和皇帝对抗,一等衣长宁出了孝,就开请父亲开祠堂,把衣长宁的名字记在了自己名下,过继了。

    哪怕皇帝不承认衣长宁的身份,衣长宁在衣家族谱上,就是衣飞石的嗣子。

    自从衣长宁和谢娴在一起之后,皇帝口吻就松动了一些,特别是谢娴一口气生了二子一女,谢团儿却始终没动静的时候,衣飞石就感觉到皇帝想换嗣女了,他一向反对嗣女计划,当即绝口不再跟皇帝提出要过继衣长宁的事。

    衣长宁和谢娴的三个孩子都叫衣飞石爷爷,平时谢娴也把衣飞石当公公敬着。

    捡个便宜儿子就是辈分窜得快。

    谢茂闻声将窗帘彻底掀开,骑马跟在车边的自然是衣飞石。

    十年时间过去,岁月对衣飞石可谓厚爱,他英俊明朗的容颜没有丝毫衰老的痕迹,身姿形容依然和从前一样潇洒,岁月留给他的只有日益沉淀下来的沉稳与从容。

    唯一有明显变化的是,和所有做了长辈的谢朝男子一样,衣飞石也蓄须了。

    谢茂对此也不觉得陌生。前两世,衣飞石也是三十岁上开始蓄须,他早就看习惯了。

    衣飞石还是和从前一样不喜欢孩子,听见衣明聪咋呼,他似是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

    更靠近谢茂的方向了。

    谢茂忍着莞尔轻笑,问道:何事?

    从前出门谢茂都没带孩子,这一次去海州探望太后,想让太后见见下一辈,他就把衣明聪带上了。

    衣飞石本来是要和皇帝一起乘车,有了衣明聪之后,立刻连滚带爬地逃上了马背。对衣飞石来说,面对一个总是话痨问为什么,总是喜欢吃,没一会儿就要拉的孩子,简直比面对十万大军还可怕。

    确是黄金黍梨。查么?衣飞石问。

    谢茂用穿越前带来的修真技术改良过的种子,确实很容易种植。不过,植物的生长周期再短,也是相对原种而言。越冬的小麦改良成神仙麦之后,可以在数月内完成收割。一株五六年才能挂果成熟的梨树,完美进化之后,根据土地质量,也要一到两年才能结果。

    类似稻种、麦种等济荒粮种,乃至一些常见的蔬果,稷下庄都已经完成了从粮庄到田间地头的输送,如今稷下庄所出的粮食遍布天下,赈济饥荒的粮食稳步推广,谢茂也准备了一些更有价值的作物。

    黄金黍梨就是其中的一种。

    如今黄金黍梨暂时还没有向外界授种。

    按道理说,就算黄金黍梨的种子流出去了,根据生长周期计算,路边也不可能出现一株挂着累累果实的成树。除非,这树种是早几年就从稷下庄所流出。

    你若偷了皇帝的东西,敢把它大咧咧地扔在路边?谢茂挥挥手,示意不必多问。

    衣飞石颔首领命。

    衣明聪指着路边的荔枝:爷爷,聪儿吃红果果。

    衣飞石虽不喜欢小孩,却很少拒绝晚辈的请托,衣明聪求了一句,他手中马鞭只有一尺长,在空中轻轻一甩,离着官道下边的荔枝树还有六尺远,就听见树梢悉索一声,二十余枝荔枝齐刷刷地飞到他手里,他从怀里掏出手帕,将鲜枝缠好,递给趴在车窗边的衣明聪。

    衣明聪手忙脚乱地接着荔枝,拍手欢呼:爷爷厉害,爷爷天下无敌。

    不等衣飞石训他,他就抱着荔枝扑到谢茂膝上,讨好地说:皇爷爷,聪儿试,甜。

    主要原因还是自己不大会剥,从前服侍的奴婢都不在身边,马车又这么小,只有皇爷爷在。衣明聪决定假装帮皇爷爷尝味道,让皇爷爷帮自己剥果子。

    衣长宁连忙转身欲接:老爷,交给

    一句话没说完,竟然发现皇帝好脾气地搂着衣明聪,正在耐心地给衣明聪剥果子。

    果然才吃了三个荔枝,衣明聪就闹着要尿尿。这回谢茂不想玩他了,把孩子递给衣长宁抱了出去,他自己也跟着下了车,吩咐道:牵匹马来。

    衣飞石亲自牵了马上来,正要下马服侍皇帝上马,谢茂已轻盈地飞身而上,陪我走一走。

    因是微服出游,这一回是正经乔装改扮了,谢茂就把自称都改了。

    相比起十年前,谢茂仍是那个谢茂,丝毫未改。跟在他身边的衣飞石就显得沉着太多。

    岁月于他们二人的意义是不同的。

    这十年对谢茂而言,只是游戏中的一个过程,对于衣飞石而言,则是人生中十之一二的漫长。

    他蓄了须,看着嗣子娶妻生子,孙儿都会管他要荔枝吃了虽说这儿子是白捡来的,毕竟也成祖父辈了不是?

    老爷,海州天热,半下午的,您仔细中暑。衣飞石跟在谢茂马后,随口劝了一句。

    正常人的气血在十六到十八岁达到巅峰,此后每况愈下。衣飞石是习武之人,锻体盈血之法与常人不同,当然不能以常理而论。让衣飞石觉得奇怪的是,他是习武之人,皇帝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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