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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青枫垂露(53)

    恼羞成怒的贺庆辉对怜生恶语相向,从长相挑剔到了性格,说怜生长得不够好看,说怜生的性格强势,不会服软,不如旁人那般温柔小意。
    到最后,甚至把那陪酒的侍应带回了别墅。
    怜生日日闷在房中,听着他们肆无忌惮的调笑。
    某日,他来到那侍应的房间,静静地打量着沉睡中的人。
    亲眼看到了那张所谓的好看的脸,怜生幻想着那张脸若是自己的,想必贺庆辉的态度也会有所改善。
    一旦产生这样的想法,怜生竟发现自己真的可以闯进侍应体内,可以顶着侍应的脸说话、做事。
    他依着贺庆辉所说的,用心打扮自己,练就了柔情似水的性格。
    贺庆辉果真很喜欢,终日沉迷于与他欢爱,可美中不足的是,每每到达那临界点,贺庆辉嘴里喊的,都是侍应的名字。
    终于,在又一次的欢爱后,趁着贺庆辉坐在镜前的时机,怜生露出了真面目。
    可别人的脸用得太久,他根本无法找回自己的脸。
    侍应的脸皮被剥落了,只有一个鲜血淋漓的窟窿,将贺庆辉吓得屁滚尿流。
    那一瞬间,怜生心中的恨意达到了顶点,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舍不得离开贺庆辉。
    他把贺庆辉杀了。
    午夜时分,他轻轻地抚着贺庆辉的尸身,这样僵直冰冷的贺庆辉,终于再不会离开了。
    时过境迁,往事如云烟般消散,只有怜生的执念,一日强过一日。
    他什么都不剩了,只有一张夺来的脸皮,他是那么憎恨着那张脸皮,将它划得伤痕累累,却又不得不与那张脸共生共存。
    那日我在盥洗室内照镜时,忽然有什么东西闯进了我的身体,快得我来不及分辨。直到现在,夏景生还能记得躯体被占据的感觉。
    怜生和我打了个赌,赌你能否把我认出来,他认为不能,而我认为你能认出来,事实证明,我赢了。夏景生在孙闻溪颊边印下一吻。
    只要孙闻溪能认出来,怜生的如意算盘便会落空,可如若孙闻溪认不出来,怜生的力量便会越来越强大,夏景生的灵魂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逐渐消散。
    夏景生说完,那摆在书柜里的书,忽然掉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夏景生走上前去,将书拾起,翻动书页。
    书页已然泛黄,看得出上了年头。
    在这之中,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是在别墅的花园里拍的,一个高大英俊的军装男子,搂着一个穿着长衫的秀气男生。
    夏景生微怔,将照片翻至背面。
    上面写着一行字:庆辉与我,摄于花园。
    一瞬间,夏景生明白了,照片中的男子,是贺庆辉和怜生。
    怜生的面貌秀气中透着一丝羞怯,双眼明亮而清澈,看起来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夏景生完全无法将照片中的怜生和那张丑陋的人皮/面/具联系起来。
    正当他想再看一眼时,那照片却突然自燃起来。
    夏景生下意识地松手,那黑白照片便被吞进了火舌中,化成了灰烬。
    夏景生走到窗前,仿佛看到了那年春天,一脸憧憬的怜生。
    如今只留了一地的落叶和枯枝,秋风一吹,便什么也不剩了。
    夏景生抬手将窗户关上,不忍再看。
    此时,他才发现昨夜没睡踏实的孙闻溪倚着沙发睡了过去,睡容平静而安心。
    夏景生取来毯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
    闻溪?夏景生以为他醒了。
    定睛一看,孙闻溪还好好地睡着。
    夏景生也不抽手,就这样坐在茶几上,专注地看着熟睡中的人。
    幸好,幸好,在我身边的是你,夏景生在心里念道。
    第六十五章
    孙闻溪醒来时, 鼻端萦绕着一股子香味。
    他掀开披在身上的外衣,往厨房走去。
    见夏景生亲自下厨, 孙闻溪上前搂住他的腰, 吻轻轻地落在他耳后:在做什么?
    熬汤呢。夏景生掀开锅盖,用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孙闻溪唇边, 尝尝看。
    孙闻溪尝了一口,浓香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可以吗?夏景生问。
    孙闻溪咂咂嘴道: 真美味。
    说着,孙闻溪吻上他浅色的唇,引诱他开启牙关。
    这突然的吻,吻得夏景生腰窝发软, 险些站立不住。
    锅里的汤还咕噜噜地冒着泡,这边的两人却吻得难分难解。
    许久, 孙闻溪才将人放开, 轻声道:你更好吃。
    若是换作往昔,听到这句话,夏景生要炸毛了,可此番他只是垂了头, 搅动着锅里的汤,露出微红的耳垂。
    孙闻溪见他如此, 又去吻他的脖子, 在上头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
    我饿了,可以先吃吗?孙闻溪呢喃道。
    夏景生握着勺子的手稍稍一松,勺子落到了汤里。
    闷热的厨房内, 热汤翻滚的声音,掺杂着夏景生的呢喃。
    如同那上下翻滚的汤料,夏景生额际渗出了汗水,在浮浮沉沉间成了一只熟透的虾子,皮肤上泛起了一层浅红。
    看起来分外美味可口。
    孙闻溪如同那美食品鉴大师,动作从容而专业,势要将这顶级食材的一分一厘都拆吃入腹才罢休。
    这剥虾的手艺,是孙闻溪的拿手绝活。
    他先是将那层碍事的虾壳剥掉,而后一面吮吸着虾头的汤汁,一面细细品尝那白嫩的虾肉。
    这一整个过程,堪称味蕾极致的享受。
    等孙闻溪用餐完毕,夏景生早已失了力气。
    他背倚着冰凉的墙壁,喘息道:下回不要在这儿
    换做以前,他决计不会想到,自己会和孙闻溪在厨房做那事。
    疯了,真是疯了
    孙闻溪一面依依不舍地品尝着食材,一面收拾厨余的废弃物。
    正好我还没吃饱,我们去房间加餐如何?孙闻溪话音刚落,夏景生便瞪大了双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公狗吗?那么好的体力!
    孙闻溪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一把将夏景生抱起来:不逗你了,你歇着,我来做吃的。
    夏景生也的确没力气了,此刻,他身上到处都是印记,像是被人打上烙印一般。
    他卧在浴缸之内,看着悬在墙上的铜镜。
    没来由地,他想起了怜生的话。
    怜生刚进入他的躯体时,霸道地夺取了躯体的控制权,问孙闻溪是不是他的初恋。
    夏景生说是。
    怜生便冷笑道:初恋,通常都不会有圆满的结局。
    因为初恋的情感太过炽热,太过掏心掏肺,刻骨铭心,付出一切的后果便容易让伴侣厌烦。
    夏景生从来没有思虑过这些,也相信孙闻溪的为人。
    可这一刻,他却忽然想到孙闻溪的初恋,会是谁?
    这个问题,长久以来被夏景生刻意地忽略了,他当然听说了,孙闻溪在北地时是个多情公子,也是舞场常客。
    身边难免有许多莺莺燕燕。
    起初夏景生不甚在意,可到了今日,却不由地想要刨根究底。
    这期间心境转化之大,让夏景生也暗自心惊。
    又泡了一会儿,他裹上浴袍,拖着两条如同灌了铅般的腿躺到床上。
    在夏家时,他照着规矩,每逢饭点必定规规矩矩地坐在桌前,腰板儿挺得笔直。
    可这蜜月不过度了几日,他便越发娇惯起来,连用饭,也要人端到床前来。
    孙闻溪吃饱喝足,倒是殷勤得很,热汤、蒸菜、稀粥、水果一样不落地端到夏景生跟前。
    我喂你。孙闻溪舀了一勺汤,递到夏景生嘴边。
    夏景生张嘴喝了。
    搁在往常他绝不像这般示弱,现如今却不再纠结于此。
    孙闻溪也有感于夏景生的转变,尤其是在怜生事件后,夏景生的态度显著软化,也不再那样别扭了。
    思及此处,孙闻溪笑了。
    夏景生莫名道:你笑什么?
    今日的景生似乎格外热情?孙闻溪意有所指。
    夏景生一怔,旋即轻声道:这不是你希望的样子吗?
    这回轮到孙闻溪变石头人了,他一本正经道:我希望的?
    怜生说,没有男人不喜欢柔情攻势的。夏景生说。
    孙闻溪明白了,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朗:所以,景生是在攻陷我?
    宝贝儿,我早就连人带心为你沦陷了,你照着自己的想法,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好。孙闻溪笑道。
    闻溪,你有过几任恋人?夏景生忽然问道。
    关于感情史的问题,夏景生从来没问过,冷不丁来这么一出,着实让孙闻溪措手不及。
    只是孙闻溪并没有慌乱,反倒是由心底里生出一阵欣喜。
    因为在乎,才会在意,夏景生既有此一问,就代表他开始在乎了。
    孙闻溪把碗放下,满脸正经道:让我数数
    刹那间,夏景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夏景生脸上危险的表情,孙闻溪没忍住乐出了声,他笑道:唬你的,只有你一个。
    这答案在夏景生听来,比扳着指头数还要不靠谱,夏景生狐疑道:初恋呢?
    你便是我的初恋孙闻溪求生欲极强,可夏景生却并不买账。
    像你这般的,今日去舞场,明日去听戏,难道就没有人倾心于你?夏景生挑眉道。
    有,可我不就只瞧上你了么孙闻溪深谙嘴甜之道,情话张嘴就来,倒是景生你,可是吃醋了?
    夏景生咽下一口粥,诚实地点了点头。
    孙闻溪凑上来吻他,夏景生仰头应着,倒是没了吃饭的心思。
    两人日日在别墅里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一日,夏景生正泡着茶,孙闻溪坐在沙发上读信,忽然诧异道:那闲云道人出事了
    信中说,闲云道人如今专职给人看坟地宝穴,原本很受欢迎,可日前有人上门请他,才发现他已于多日前暴毙。
    虽说闲云道人作恶多端,可有道是祸害遗千年,孙闻溪没想到,他竟就这么走了。
    夏景生却很是淡定,他品了口茶,开口道:天道昭昭,因果报应。
    当日闲云道人将他引到那命舛坡,刻意让他在那坡上落棺,他便知闲云对相穴之说不过一知半解。
    命舛坡的地势的确如同雄鹰扑鼠,按理说夏景生早该中了闲云的暗算,做了那被献祭的野鼠,何以安然无恙到现在?
    盖因那命舛坡的后方,还有一座更加险峻的山峰,形如虎视眈眈的大雕。
    前有雄鹰捕食,后有大雕窥伺,如此便形成了黄雀在后的地形。
    所以,命舛坡斜前侧的野鼠并没有被捕食,夏景生也没有被献祭。
    安安然然地到了现在。
    或许闲云道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一环节出了错。
    夏景生由此,也就看出他对寻龙点穴,只懂皮毛而已。
    偏偏那闲云道人不知天高地厚,还打肿脸充胖子,扮作行家去替人相穴。
    相穴一说不比算命测字,禁忌颇多,如闲云这般只懂皮毛的,最容易出状况。
    一不留神,撞上杀师时、杀师地便一命呜呼了。
    夏景生给孙闻溪递了茶,接过那信看起来。
    阿豹将江城发生的种种,事无巨细一一汇报。
    除了闲云道人,宋晖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蛇毒废了他的一条胳膊,宋家的生意也开始走下坡路,根本不像闲云说的,换了真龙宝穴便一飞冲天了。
    原因很简单,既然命舛坡的格局不是老鹰捕鼠,而是黄雀在后,那振翅欲飞的雄鹰飞不起来了,一飞冲天的风水宝穴,自然也不存在了。
    宋晖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了风水宝穴,如今这雄鹰被那大雕钳制得奄奄一息,宋家的气数也日渐式微。
    同是经营银行,宋家的生意惨淡,而宝汇的生意却蒸蒸日上。
    夏景生不过落个棺,便带出这一连串的后续,可谓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孙闻溪对此中的玄机并不清楚,他搂过夏景生,将一页杂志摊在夏景生面前。
    杂志上是一则宣传广告,说是一场博览会即将于青城举办。
    听闻那博览会上,有来自各国的奇珍异宝,很是气派,景生可想去看看?孙闻溪笑道。
    夏景生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点头答应。
    孙闻溪于是托人,拿到了两张入场券,翌日一早,便与夏景生一同前往场馆。
    场馆设在青城的菲尔酒店,这酒店建得极豪华,地板与柱子皆选材于上好的大理石,酒店内局鎏金熠熠,入目之处,皆是金碧辉煌。
    博览会吸引了许多社会名流前往,按规矩宾客们得排着队入场。
    可酒店的侍应却走到夏景生与孙闻溪跟前,冲他们鞠了个躬:两位贵客这边请。
    夏景生不明所以地看向孙闻溪。
    孙闻溪搂着他的腰,笑道:这家酒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
    第六十六章
    侍应领着他们进了场, 将他们引入电梯。
    电梯是全木质结构的,入口处围着一圈栅栏, 一次可载重四到五人。
    夏景生与孙闻溪乘着电梯, 很快到了五层。
    一出电梯,夏景生就瞧见了一个笑眯眯的胖男人。
    沟儿!那胖男人径直冲过来,抱住孙闻溪, 总算来找哥哥我了。
    夏景生目睹了一出彗星撞地球,眼看着那男人身上的赘肉晃动着,暗自比较了一番两人悬殊的体型。
    胖哥,你可是一点都没变。孙闻溪笑道,他拍了拍庞博厚实的肩膀, 冲夏景生介绍道:这是庞博,我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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