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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话音一落,承德帝猛地推开孙海搀扶他的手,一把抽出墙上用于装饰的长刀,几步冲了下去,只见刀光一闪,刀刃已经直直对上了李弘炀的脖颈。
    皇上!
    陛下!
    周围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发白,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局势骤变,变得越发紧张。
    银光有些刺眼,刺破空气逼近时带着一丝阻力,季思耳尖轻颤,抬手接住同时勒马停下,他张开手看了一眼手中的凶器,是一个刻着旭日和雄鹰的银币,他皱了皱眉顺着这东西飞来的方向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温润的笑脸,好似三月春风。
    季兄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吗?李弘煜倚靠着酒楼二楼飘窗的位置,垂着眸望着下方的人问了句。
    季思抿了抿唇,他自然不能说是去寻祁然,只好随便寻了个由头道:闲来无事,随处逛逛。
    那正好,李弘煜笑了笑,一人吃酒实在无趣了些,不知季兄可否赏个脸我请你吃酒。
    四周的街道十分热闹,季思眯了眯眼睛,也未说话只是勒紧缰绳掉了个头。
    楼上的李弘煜收回了视线,抬手唤来小二将桌上的饭菜撤了下去,重新上了一份,等酒水刚上了桌,包厢外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打开,季思躬身行礼,下官见过王爷。
    季大人请坐。李弘煜抬了抬下巴。
    季思打量了一下,挑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落了座。
    等人坐下,李弘煜将斟满的酒杯递了过去,笑道:这儿的十里香不错,尝尝。
    好酒!季思一饮而尽也跟着笑了笑,下官倒是借着王爷的光有了口福。
    李弘煜一边替人斟酒,一边寻了个话题,说起来一直想同季侍郎聊聊,但却一直没寻到合适机会,今日倒是凑巧碰上了。
    王爷想聊什么吗?季思问。
    闻言,李弘煜也不着急着回答,等带着辣味的菜陆陆续续上了桌,方才温声道:说出来不怕季侍郎笑话,回京这些日子找不到个人说说话,兴许是离开临安太久了,再回来时发现处处都格外陌生,风景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他说这话时目光是落在季思身上的,后者心下一沉,转念一想深色自然的接下话,王爷若是不嫌弃,这吃酒逗乐的活儿下官还算得上拿手。
    那我可是记下了,李弘煜微微勾了勾唇,往后寻季侍郎吃酒,可千万莫要推脱啊。
    对面之人脸上笑意真诚,季思有些拿不定用意,端起酒杯又饮了一口,这给下官十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啊。
    李弘煜这次没说话,也学着人仰头饮酒,随后望着面前的季思打量着,好似不经意间提了句,说起来季侍郎同我认识的一人到有几分相似,他也是漳州人士。
    哦,季思挑了挑眉,是王爷故友吗?
    这问题让李弘煜陷入沉思,他端着酒杯未动,垂了垂眸淡淡地回答,算是吧。
    那他人吗?
    兴许是死了吧。
    李弘煜的回答让季思眉头皱了皱,越发不明白今日这是个什么局,若是在这儿的是李弘煊,那定然是要冷嘲热讽一番,再想方设法套套话,可李弘煜寻得几个话题都是让人云里雾里,倒像是真的想寻一个人聊天那般。
    季侍郎怎么不动筷呢?可是不合胃口?李弘煜这样说着,随后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瞧我,在曲定待的时日太长,都忘了季侍郎是漳州人士,那自然是不喜辣的,重新换一桌吧。
    季思出声将人制止,不必劳烦,这酒吃的差不多,下官还有事也不好多耽搁,便先告辞了,等下次定备上薄酒同王爷一醉方休。
    季侍郎既还有事要忙,那本王也不好多留,不送。
    季思起身行了礼转身出了屋子,走到楼梯口时停下脚步皱着眉头回首望了望身后的厢房,面上瞧不出在想些什么,只是瞧了两眼便匆匆下了楼。
    下楼的声音渐行渐远,隔壁的包厢门打开,阿鲁从里面走了出来,站位二楼围栏处垂眸看了看除了酒楼的某人,眼神一暗,转身进到了隔壁的包厢,把门合上后才凑到李弘煜跟前有些担忧道:主子今日未免打草惊蛇了些,就不怕季思瞧出什么吗?
    本王还生怕他瞧不出,李弘煜并未生气,嘴角依旧挂着笑,目光落在手中把玩的酒杯上,带着点眷恋和深情,天冷了,畜生都想着冬眠,这蛇要是不出洞,那猎人还在怎么抓。
    说句不好听的也不怕主子不开心,季思这人邪乎的很,他的存在是一个最大变数,此人留不得,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如趁早......
    砰后头的话没说完,被李弘煜重重放在桌上的瓷杯的打断,阿鲁小心翼翼抬头,对上李弘煜若有似无的笑眼,后头的话不知为何就出不了口。
    阿鲁,李弘煜语气淡淡地说,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至于季思......
    他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勾唇轻笑了一声,我倒要看看掀开那张皮,里面装的是个什么精魅。
    声音很轻,被外面街道上的各种吆喝声盖住,季思端坐在马上抬眸望了望天,周遭嘈杂声此起彼伏,他一人一马停在原处不动再加上容貌绮丽,惹得不少路人回身打量,而季思只是神情凝重的一动不动。
    临安的天空有些阴沉,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日光,照在大地上的余晖有些灰暗,他立在马上回首望了望宫墙的方向,眼神一暗,含着万千情绪。
    天地肃穆,风云骤变。
    承德帝手中的刀刃直指面前之人,却在不过半寸之处停了下来,在昏暗的宫殿中泛着冷光,好似天边的破晓时的亮光,他面色狠厉怒火未消,瞪着眼前人的目光冷的瘆人,李弘烨被吓得脸色失了血色,嘴唇泛着白,一屁股跌坐在地,目光缓缓下移看到只需要稍微往前就会插进自己脖颈中的长刀,身子止不住颤抖,一身的冷汗打湿了内衫。
    端妃来得及时,下意识的唤了一身这才让承德帝停下了动作,她被这个画面吓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倒过去连忙掐了掐掌心的嫩肉,也顾不上其他,连滚带爬的扑了过去,一把将李弘烨抱进怀中,未语泪先流,我儿,可有受伤啊,有没有哪儿疼啊,让母妃瞧瞧,别怕,别怕,母妃来了。
    李弘烨被这变故吓得有些呆傻了,只是止不住的发抖,涣散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光彩,紧紧攥紧端妃不停重复这一句话,母妃,你快求求父皇,他要杀了儿臣啊,你快求求父皇。
    陛下,端妃仰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带着哭腔道:永谦是做了什么让您发这么大的火,他若是惹得您不悦,大不了你骂他几句消消气,怎还要至他于死地,您这是要臣妾的命啊!
    你教的好儿子,你问问他,你问问都他干了什么好事,说了什么蠢话!承德帝将长刀用力掷到地上,甩开两人重新坐了回去。
    端妃回头望了望身后的李弘烨,后者只是垂下眸避开她的视线,端妃心下一沉,已然知晓李弘烨定是惹了大事,思绪翻涌,连忙哭诉道:陛下,永谦为人纯良,定是受人蛊惑被人陷害,是臣妾教子无方,陛下要罚那便罚我吧,永谦是无辜的。
    她眼睛红红不停的抽噎着,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涌出,承德帝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端妃见状心凉到了谷底,左右瞧了瞧将主意打到了一旁的方清荣几人身上,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扑了过去,哭的泣不成声,祁相,太傅,你们是大晋的良臣,永谦也是你们几位看着长大了,他虽心高气傲了些,但并没有害人之心,你们替他说说情吧。
    方清荣他们哪儿受的起这个礼,连忙退后几步跪下,神情十分为难,这情没法求,先不说梁王禁足期间非但不闭门悔过诚心检讨,反倒纵情享乐**不堪,就说采女无故死在梁王床上,那采女虽无名无分可名义上依旧是皇上的人,宫里瞧见的人太多了,有心压下去那也堵不下悠悠众口。
    更何况刚刚那番针对太子的言论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先不说是不是太子做的,就算真是太子下的手,你一无证据二无证人,空白在殿前泼脏水,可谓是火上浇油啊,前面诸事还未有个结果,这又新增了罪责,可谓是一环扣一环。
    够了!承德帝一拍龙案,显然动了大怒,面色涨的通红,气喘吁吁呼吸困难,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朕的家事却也是国事,家不宁则国难宁,梁王身为朕的长子非但不良善仁厚,还心思深沉草菅人命,朕一向主张仁爱治国,却不知自己儿子这般残暴狠辣,不仅随意草菅人命,更是恨不得除掉太子,连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又谈何爱民如子,普通人家的孩子犯了错都会受罚挨骂,朕身为一国天子当为表率,祁相。
    他后面这句话是对着祁匡善说的,后者躬身道:臣在。
    朕传你们几人来,一是为了将这事当成国事处理,二是因为兹事体大不容随意处之,诸位爱卿都是朝中老臣,家事国事事事都应为国为民,今日之事宫里众人都瞧见了,朕若是不给一个交代,那便是置皇家脸面于不顾。
    他说的这番话让在场几人面色都变的复杂起来,纷纷心下一惊,只是面上没显现出来,承德帝这次像是下定了决心,看了看下方跪着的人,再三衡量,沉吟一阵后,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梁王的是口德有失,品行不端,遂令迁出京,谪居封地,未得御令,终身不得再入临安!
    众人神情一变,齐刷刷下跪,异口同声,陛下三思啊!
    李弘烨这时候更是呆楞在了原地,跪直的身子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中无声的重复着,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陛下!端妃细尖的嗓子带着哭腔,她跪倒在承德帝脚边,紧紧扒住龙袍下摆,精致的妆容被眼泪哭花,糊在脸上像是来讨命的恶鬼,您这是要了臣妾的命啊,您看在永谦这些年在殿前伺候孝顺的面儿上,您饶了他这次吧,他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若不是你惯着他,他又怎会养成这般性子,承德帝语气沉重,面色难看,抬手将人掀开,朕心意已决,还望你好自为之。
    一锤定音,殿中只留下端妃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打碎了宫墙之中的宁静。
    可消息传到其他宫中时已经被压了下来,众人只知晓皇上震怒,梁王失势,却并不清楚里面的前因后果,栖凤宫听到消息时,皇后正在房中修剪花枝,闻言也不过一句:今日院里的花儿倒是开的娇艳。
    淑嫔依旧焚香诵经,任由外面天崩地裂都同自己无关,其他宫里却是议论纷纷。
    而常妃听到时,正同李汐吃茶,她为人通彻谈论了一番,最后也只是苦笑着感叹了一声,这宫里的人啊,每日都在你争我抢,到最后又有几个人得了好下场,还好我不用同她们瞎掺和,只用操心如何给你寻个如意郎君便是。
    母妃,李汐有些娇怒,随后又幽幽道:都怪祁子珩这大傻子不知好歹。
    常妃打量着自个女儿,突然有些担忧,皇家的子女总是身不由己,顺平如今年岁不小了,若是寻不到如意郎君,那再过几年只能所以择选驸马,或者为了两国邦交而去和亲?
    想到这儿常妃心慌害怕,转念一想沉声道:你若真是非那祁子珩不可,母妃便做主替你去你父皇跟前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到时候由不得他不愿意。
    不好,谁料李汐却摇了摇头,祁家世代忠良,定是不会抗旨不遵,可若是讨了这个旨,那祁然便做不了官儿了,我虽是心悦他却也不想让他做一个只会陪我笑逗我乐的假人,我钟情的是有才情有侠气心怀家国天下的他,而且若不是真心相许那这份讨来的疼爱又有什么稀罕,我堂堂大晋公主莫不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得靠圣旨才能绑住心悦之人,说出来未免丢人了些。
    常妃被逗乐了,用手帕掩唇笑道:你啊你,这性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往后可别悔。
    自然不悔,李汐抬了抬眸,紧接着像是泄了气一般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度娘嘟囔,可是祁子珩为何就是不喜欢我呢?
    李汐埋怨着,那头祁然好似若有所感皱了皱眉,对面的祁煦放下黑子抬眸看了看询问,怎么了?
    无事,刚想到点事走神,祁然紧跟着将白子放下回答,父亲还未回来吗?
    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来,三公都传唤进宫,没猜错宫里是出了大事。
    祁然捻着棋子的动作一顿,薄唇紧抿语气淡淡地说:应该是梁王出事了。
    梁王?祁煦有些讶异,莫不是太子出手了?
    他虽不在朝堂却也时时关注朝中之事,更何况府中还有两位朝廷重臣,自然知晓王平全隔三差五就上书求皇上严惩梁王这事,祁煦还在尚书省任职时,同王平全倒是没什么交情,不过却是听过这人性子,法不容情,律法比天还大,他官职虽小却是两朝元老,更是让先皇都赞颂的人,皇上就算有诸多不满,也不会真处置他。
    所以这样性子的人,也是最容易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别人手中的刀。
    祁然将棋子放下,想到那日和季思的所见所闻,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也可能是皇后。
    虽只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但祁煦依然能够明白言外之意,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皇后为了让太子继位,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祁煦的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亭外探头探脑的小脑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倒是把祁然瞧的一头雾水,抬眸不解的看着人。
    念儿,祁煦温声笑道,你耳朵露出来了。
    草丛里悉悉索索的人影愣了愣,随后咻一下将脑袋缩了回去。
    这番动静自然被祁然瞧在了眼中,他眼中浮现一丝笑意,语气淡淡地说:出来。
    人影小心翼翼从草丛后走了出来,低着头轻声细语问好,父亲,大伯。
    你躲在那儿干嘛?祁然将人拉到跟前,动作温柔的将他头上的枯枝拿了下来。
    祁念的软软嫩嫩像糯米团子的小脸皱在一块儿,表情十分为难,犹豫支吾了小一会儿,才奶声奶气道:有只小猫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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